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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庶女-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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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游戏吗?”

桑玥莞尔一笑,明眸皓齿,纯真可人:“她想打我,我还手来着。”

冷昭没想到桑玥会用这么无辜的语气讲这么耍赖的话,更要命的事,这几个字要是传到皇上的耳中,冷芷若还要不要活了?别人以为皇上宠着桑玥是想纳她为妃,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知晓桑玥的身世!他深呼吸,眸光黯淡得如蒙了层深夜的雾霭,他的思绪便尽数掩藏在了雾霭之后,外表瞧着,他的面色无波无澜:“桑小姐不要胡乱给人定罪,我女儿的性格我还不了解?她虽有些娇生惯养,但打人她肯定是不会的。”

桑玥顿觉好笑,似是而非的目光扫过围观的各路千金,最后定格在了冷昭迷雾重重的眼眸上:“不是我大放厥词,在场的千金们,一半以上都吃过你女儿的暗亏吧。”

冷昭随便倪了一眼,就撞到了好几道来不及遮掩的愤恨目光,他的脸色越发暗沉:“桑小姐,你究竟想怎样?”

结果,不等桑玥回答,帐篷里就传来了冷芷若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冷昭的眉头一皱,飞速转身,却和冲出帐篷的冷芷若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冷昭蹙眉问道。

冷芷若的胸口如海浪似的绵延起伏,唇角不停抖动,眼底是史无前例的惊慌:“父亲……父亲……”她指了指帐篷,看了看对面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正欲开口,话到唇边又落下。

桑玥启声道:“冷小姐,你的帐篷是不是进了贼?怎生吓成这个样子?”

“没……没……没有贼……”

说是这也说,但她支支吾吾,瞬间就给了人一种无尽的遐思。好奇心作祟,人群里开始爆发出阵阵热议。

就在冷昭打算进去一探究竟之时,帘幕晃动,里面走出一个按住太阳穴,频频甩头以保持清醒的男子。

“啊——”尖叫的是武国公府的小姐武彩文,“郭公子!郭公子你昨晚在冷小姐的帐篷里过的夜吗?”

……

姚家三兄弟也在看热闹的行列中,他们原先对于桑玥猝不及防的“悍女”行为已经够瞠目结舌了,这会子瞅见了这么一出捉奸的戏码,简直惊愕得说不出话!如此,倒是能解释为何桑玥会一反常态地、声势浩大地追着冷芷若四处跑了,这丫头,不惜自毁形象也要将冷家一军,真不知道曦王殿下作何感想。

姚奇缩了缩脖子:“还好玥儿不是我媳妇儿,太可怕了!”

姚豫瘪了瘪嘴:“知道她胆子大,没想到居然这么大,难怪姚秩会怕她。”

唯独姚晟双眸锃亮,眉头舒展,唇角扬起了一个优美的笑弧。冷芷若和郭玉衡成不成亲,都嫁不了云阳了,冷贵妃和冷昭通过姻亲来巩固关系的计策顷刻间被击溃得粉碎,这一招,干脆利落,效果,立竿见影!

这边混乱不堪,把早起的王公子弟、贵妇名媛全部吸引过来时,一道倩影悄然钻回了自己的帐篷。

接下来,冷家要如何处理同郭家的关系就不关桑玥的事了,她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

当然,毁去冷芷若的名节不是最终目的,她更想做的是逼出那个隔空震碎了多阿德的心脏却没在体表留下任何淤痕或掌印的高手!

那人的武功,绝对在子归之上。

起初,她怀疑一切都是云阳暗中操控的,慕容拓验尸过后,她立刻就排除了这种可能。云阳装平庸,不会冒然动手,他的护卫莫青和莫允虽武艺精湛,但还没达到如此高度。

况且,勾结熄族的三王子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汇溪流成大海,那人,必是时常能与三王子见面。

熄族以东是祁山山脉——胡国和大周的国界。

为了杀她,冷贵妃和冷昭真是下了血本。

远离了喧闹的人群,桑玥和子归往山坡的方向走去。

山坡后,平地架起了两个高大木桩,中间横了一根圆木,姚秩被五花大绑,吊在了半空,在他身下,是一个鼓着热泡的油锅。

油锅里漂浮着炸糊了的血块,被捆绑的部位还在不停渗血,可见,他这一夜的挣扎有多激烈。

他的面容从最初的惊恐到后面的狰狞,再到如今的颓废,早已不复少年的俊美和意气风发。

他惊恐,但不是惊恐自己会死,相反,他宁愿绳子断了,自己就那么掉进油锅里烫死,也好过被吊在上面,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控制不住地回想起铭嫣当着他的面被强暴的凄惨经历。

一夜寒风呼啸,每一声都像铭嫣凄厉的哀嚎。

那滚滚油锅里,倒映着的不是他狼狈挣扎的模样,而是铭嫣被扒光了衣服,任由邓鸿凌肆意蹂躏的惨状!

这种精神摧残,比卸了胳膊腿再安上、再卸再安上要痛苦一百倍、一千倍!

他再次体验到了何为“生不如死”。

桑玥给子归使了个眼色,子归腾空而起,顺手解了他的哑穴,尔后身形一个翻转,落回地面。

姚秩似是没察觉到桑玥的到来,只两眼空洞无神地盯着脚底昏黄沸腾的油锅。

桑玥美如蝴蝶羽翼的浓睫扇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对她发怒,证明昨晚的效果不错。

她冷冷地望向姚秩,义正词严道:“姚秩,我知道你恨姚家,恨你父亲,恨馨予和三个哥哥,也恨你嫡母,你把铭嫣和你自己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怪罪到了他们的身上。但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你父亲,哪来的你?你纵然受苦了,可大家不都在努力地补偿你吗?过去发生的事,无论你报复多少人都挽不回当初的损失,一意孤行、不为家人考虑的后果就是亲者痛、仇者快!

现在的你,俨然就是姚家的一块软肋、一个致命弱点。谁都可以通过你来构陷姚家,覆巢之下无完卵,姚家没了,你和铭嫣也会跟着一起陪葬!”

姚秩的手陡然一握,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却仍然忍着,没有出声。

桑玥趁热打铁:“你来京都好几个月了,对于大宅子里的庶子、庶女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了然于心了吧,对比其他人的,再想想你自己的,你的嫡母、你的姐姐和三个哥哥,谁不是把你当宝贝捧着?你捉弄他们,他们以德报怨;你一次又一次地闯祸,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给你擦屁股,你怎么就是不知足?”

姚秩撇过脸,不让桑玥看到自己濒临崩溃的神情。

桑玥的语气一沉,话音寒凉了几分:“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感化你,我是在警告你,若你还不知收敛,肆意闯祸,迎接你的折磨,会比昨晚的强上百倍不止!我不介意,把你脑海中担忧的事变成现实!”

姚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猛烈地转过脸来时,双眸的红血丝几欲要爆裂开来,沙哑地咆哮道:“你敢?我会杀了你!你这个疯女人!你这个魔鬼!你敢?你敢,我就杀了你!”好不容易因为她的一句“你说,我就信”滋生了些许感激之情,顷刻间荡然无存。

“那你尽管试试,在你碰到我的一根头发之前,我到底有没有能力让你们母子下地狱!”

语毕,桑玥潇洒转身,湖蓝色的衣袖和裙裾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度,迎着草原瑟瑟秋风,横飞与身后,如平静的海面忽然拍来惊涛骇浪,她自扬帆,高歌猛进。

这一瞬,姚秩竟是从她的挺直的背影里感受到了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枭雄之势,他觉得渐渐渺小的不是桑玥的影子,而是他自己。

另一条个方向,姚晟三兄弟远远地听到了姚秩的叫声,急忙脚底生风,循声奔去。

姚奇郑重其事道:“大哥,说好了,待会儿见了面,甭管三七二十一,揍他一顿再说!”

姚豫点头:“必须如此!除了脸和重要部位,其它地方往死里揍!”

姚晟不甚赞同,但仔细思索了一番后,又觉得父亲既然无法管束姚秩,他们为了姚家的前途,就勉为其难地暂代父兄之责好了。

三人达成了一致,威风凛凛地朝着姚秩走去。

可天算不如人事的是,当他们看到姚秩被绑在油锅上,浑身挣扎得血迹斑斑的时候,瞬间就将刚才的谈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姚奇扭过头,自远处瞥见了桑玥的背影,轻咳一声,道:“那个……他好像伤得蛮重。”

姚豫顿了顿,迟疑道:“再打,可能会死。”

三兄弟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姚晟吸了口凉气,道:“计划有变,先救人。”

……

原本上午就要进行的狩猎,因着皇上“睡”过了头,硬是午膳之后才举行。

桑玥回了自己的帐篷,一路上,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投来异样的目光,三分是惊愕于她的彪悍之举,三分是钦佩她把冷芷若追得四处逃窜,剩下的四分大抵是在讨论她究竟是用了什么妖术,既迷惑了慕容拓,又迷惑了云傲。

赶路的二十天里,明里暗里给慕容拓自荐枕席的世家千金不在少数,这个男人,越大就越能惹桃花,有时候,她可真想把他藏起来。

不过,此时真正让桑玥警觉的不是这些贵妇名媛的议论和眼神,而是暗中不知从何处射过来,落在了她身上的两道犀利冷芒。

她放慢了脚步,环视四周,并未发现可疑之人,但那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就是挥之不去。

子归从她的神态中瞧出了端倪,也开始凝神聚气,感知周围的内息波动,但就连她这种顶级枭卫,都探不到丝毫异样:“少主,没有。”

桑玥淡淡一笑,这种感觉错不了。

突然,后背一轻松,那种感觉消失不见了。她再四下一看,发现慕容拓破天荒地已离她仅有十步之遥了。阳关下,他眉眼俊朗,气度不凡,如玉润白的肤色,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对着桑玥,这双眸子永远都是清澈无瑕的,但只要桑玥一离开,那聚拢世间风华的翦瞳便立时如寒霜凛降、冰泊深幽。

慕容拓扬眉一笑:“东南方五里外第二个山坡。”

五里,相隔五里,都能用眼神和威压刺激到她,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轻声道:“比之你如何?”

慕容拓垂下宽袖,牵起她柔若无骨的纤手,头顶秋阳昭昭,踩踏碧草青青,乍一看去,二人不过是比肩而行,就已郎才女貌,宛若一对璧人。他自信满满地道:“跟我当然比不得了!没见我一来,他就溜了?”

人家那是不想暴露身份,好不好?

慕容拓难掩鄙夷地道:“冷昭的胆子真大,将军私自离岗,不论是在南越还是大周,都是砍头的大罪。”

桑玥云淡风轻地道:“不是他们砍我,就是我砍他们,他们主动出击,没什么好奇怪的。上回香凝偷偷去见云傲,必定暴露在了冷贵妃的视线中,冷贵妃才兵行险招,打算尽快置我于死地。我就说她怎么会突然提议来熄族狩猎,怕是早部下了天罗地网,等着让我死无全尸。而正因为冷煜林受命守在祁山军营中,所以如果我不幸身亡,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从祁山军营到熄族,快马加鞭也就一日路程,她就算现在去举报,冷煜林也有法子在云傲的人抵达军营之前返回。

慕容拓握着她的手遽然一紧,刀山火海他不怕,但只要桑玥的周围有一丁点儿的不稳定因素他就会寝食难安,他神色一肃:“从今天开始,我要公布我们的亲事,你跟我住一起。”

桑玥幽幽冉冉地道:“你一公布我是曦王妃,云傲立刻就会宣称我是云恬,这门亲事,还是做不得数。”

慕容拓恨得牙痒痒:“那个老匹夫!比桑楚沐可恶多了!”当初他刚和桑玥交往时,桑楚沐虽说派了暗卫守住棠梨院,不让他自由出入,但除此之外,桑玥和他私会什么的,他即便知道,也都顺着桑玥,哪像云傲的控制欲望这么强?没养过桑玥一天,却想管束她一辈子!想想就窝火!

桑玥不再深究这个话题,柔声问道:“馨予没有受伤吧?”

慕容拓摇摇头:“安然无恙,受了点惊吓,她担心家人不同意她和冷煜安的事,拜托我保密,你觉不觉得他们两个跟我们当时好像?”

“有点。”桑玥轻笑,美眸漾起一丝回忆的涟漪,折射出五彩辉光,晃得慕容拓好一阵心猿意马,只觉得这世间再也找不出更美的眼睛了。他黑宝石般璀璨的瞳仁左右滑动了一番,尔后以掩耳不及迅雷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桑玥倒抽一口凉气,这可是在外面!就算他们走在了两座帐篷之间,足以蔽去路人的视线,后面还跟着个子归呢。

慕容拓得瑟地仰头大笑,占了便宜之后心情格外舒畅。

桑玥眼底的辉光横飞流转,唇角勾起一个似有还无的弧度:“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大好时机。”

慕容拓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眨了眨眼:“我突然也这么觉得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神色一肃:“桑玥,我想……我可能找到林妙芝了。”

☆、庶手乾坤,谁主沉浮?【第三十三章】赐婚

帐篷内,冷昭气势汹汹地来回踱着步子,眼底的锋芒犹如荆棘一般不停刺痛着冷芷若,桑玥那个狡猾如狐的女人,当着上百人的面,毁去了冷芷若的清誉,矢口否认有用吗?管天管地管不住人心,堵河堵流堵不住悠悠众口。

就算说冷芷若和郭玉衡是被陷害的,关键是,大家肯信吗?

那个三王子也着实过分,只让他想法子利用姚馨予来对付姚家,谁料,他会拖了冷芷若下水!狡猾!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

害人终害己,冷芷若和云阳的亲事就此告吹,冷贵妃并没有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只淡淡地丢下两个字——“蠢货”。

但就是这两个字,已表明了她的态度。

冷贵妃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声名狼藉,或者有半点瑕疵的世家小姐,哪怕做侧妃也不行。

郭家倒是十分乐见这么亲事,攀上冷家,可不就是攀上了冷贵妃这颗大树?

郭家是近几十年来新崛起的家族,位列十大家族之末,郭氏作为郭家的嫡女,嫁给冷秋葵时,却也只做了个贵妾,若非冷芸在后宫一路披荆斩棘,拥有了贵妃之位和执掌凤印的权力,郭氏会被抬为平妻?

好在,冷贵妃也不想冷家的面子上太过难堪,暂时压住了这门亲事,免去冷芷若做妾的命运,稍后,郭家三媒六聘,冷芷若还是能够做正妻的。

“父亲,我不想嫁给郭玉衡。”冷芷若哭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胭脂水粉掉落,层层叠叠晕染开来,丑陋得令人生厌。

冷昭怒气滔天道:“不想嫁就自尽以保名节吧!”

冷芷若慕地一怔,没料到向来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她仿佛第一天认识眼前这个自己叫了十多年“父亲”的人,她是他唯一的女儿,冷家的名声难道比她一世的幸福还重要吗?

冷芷若不知道的是,冷昭从前对她好,两分是出于骨血亲情,三分是出于家族荣誉,剩下的五分可全是冷芷若那个内定皇子妃的身份,按照冷贵妃的野心,云阳他日必定登基,身为正妃的冷芷若将会母仪天下,如此,冷昭又怎会不对冷芷若好呢?

但经历今早的一顿胡闹,冷芷若的皇后梦,冷昭的国丈梦被粉碎得干干净净!这个女儿便再无任何利用的价值,他也无需再扮演所谓的慈父形象了。

“你退下,这几日好好地呆在帐篷里反省,别给我出来丢人现眼!不然的话,我打断你的腿!”

冷昭不夹杂丝毫情意的话甩出去,冷芷若如遭当头一棒,大脑凌乱不堪,整个人晕晕乎乎,几乎要辨不出东南西北。此时,她仍没明白冷昭的意思,权以为冷昭在生她的气,怪她不该擅作主张,勾结三王子陷害桑玥,结果反被桑玥摆了一道。于是,她天真地憧憬着,待到冷昭的气消了之后,她还是冷昭捧在手心里的至宝,什么嫁给郭玉衡为妻,纯属权宜之计。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似乎没先前那般沉重了,她规矩地磕了个头,恭敬地道:“是,父亲,女儿告退。”

冷芷若一走,冷昭即刻命门口的侍卫守好帐篷,不让任何人靠近十步以内。

衣柜旁的一道帘幕里,走出一个高大健硕的商人打扮的男子,他的眉色花白,肤色古铜,一双鹰目深邃而冰冷,脸上有着寸长的胡须,眼睛和额角都有细密的纹路,乍一看去,俨然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翁。

然而,他一出口,声音,异常年轻:“那个桑玥果然狡猾。”

冷昭的胸口起伏不停,神色狰狞而盛怒:“我告诉过你,不要小瞧她,只要有她在,想对付姚家根本是痴人说梦!她本就极受皇上的疼爱,又诡计多端,有利的条件全都偏向了她!掉以轻心,只会让我们所有人成为她向上攀爬的垫脚石!”

从华阳夫人的寿宴开始,桑玥就一点一点地原形毕露。短短半年的时间,桑玥整死了陆鸣心、长平公主、萧丽妃和云阳的两个贴身护卫,又整垮了伯夷侯府、覆灭了谈氏一族,云澈和云阳的羽翼同时受损,就连最受皇上疼爱的瑶兮公主都死了,若说跟桑玥没半点儿关系,他绝对不信!

在南越,他就不该因为姚凤兰的关系而一时心软放过了桑玥,如今弄得养虎为患,寝食难安。

“昨晚,我不过是投石问路,试试深浅,芷若不能嫁给云阳就不嫁吧,对于我们和三姑姑的关系没有实质性的影响,只要兵权在手,三姑姑就会倚仗我们。况且,三姑姑的膝下还有庆阳公主,大不了,我或者三哥娶她就是了。”冷煜林淡淡地抬眸,目视前方,若有所思地道:“真想不到,二姑姑那样单纯善良会生出桑玥这种心狠手辣的女儿。”

但也就是有点儿心计而已,还入不得他的眼。

冷昭咬牙切齿道:“皇上的心,比蛇蝎子还毒上三分,他的女儿又善良得到哪儿去?桑玥十足十地随了皇上,只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女不除,我们永无宁日。”

冷煜林狐疑地凝眸,父亲的话似乎另有所指,但他并未深究,无毒不丈夫,一国皇帝,要是没点儿手段,也坐不上龙椅,守不住江山。他不管皇帝如何,他只负责对付桑玥。他嘲讽一笑:“桑玥才像我们冷家的后代,二姑姑是个例外,百年难遇的例外。”

冷昭似想到了什么,敛起怒意,眉宇间露出几许凝重之色:“你方才冒然出去,有没有被人发现?”

冷煜林想到了那个身穿墨色锦服的年轻男子,和桑玥甚为亲密,想必是传说中的曦王殿下了,二人的眸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若说对方没有发现他,有些牵强。但发现了又如何?他来之前做了万全的部署,他们要是敢冒然跑去告御状,他就绝对有把握反治他们一个诬告的罪名。如此,就没必要说出来徒增父亲的忧虑了,他摇头:“没有人发现,我的武艺和苍国师都有得一拼,谁能耐我何?”

冷昭点点头,神色稍稍松动,他有三个儿子,论隐忍和聪慧,当属冷浩然,冷瑶当初能在南越站稳脚跟,冷浩然功不可没,他极善察言观色,总是能轻易赢得别人的信任,慕容宸瑞也好,慕容耀也罢,就包括他接触的众多官僚,都对他赞许有嘉,可惜的是,自从回了大周,这个长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成天往外跑,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不做官也不经商,单单是这样,他或许不会对冷浩然失望,毕竟老爷子宠冷浩然啊。那么,冷浩然就算没有白住在冷家。但如今,这个长子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老爷子气得差点儿中风,直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对冷浩然是彻底死心了,冷浩然的生死再与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若论武艺和兵法谋略,则无人能出冷煜林其右,冷煜林十岁就随着他奔赴军营,每场战争,冷煜林都从旁观看,并细心记录各方人马战术上的优劣,十二岁亲自操刀斩落了五名倭寇的头颅,十五岁带兵夜袭敌营,出奇制胜,以三百军士捣毁了千余人的山寨,一举成为皇上眼中势必超越姚俊杰的潜力勇士。这一次,冷煜林亲自出马,说什么也要除掉桑玥!

冷昭敛起有些跑远的思绪,看向冷煜林,提醒道:“你要当心慕容拓,他是灵慧的关门弟子,玄冥剑法早已突破十级,你要是对上他,胜负难说。”

冷煜林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父亲放心,我既然敢来,就没打算空手回去,这次的计策万无一失,桑玥难逃一死,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讲完这句话,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了桑玥的回眸一瞥,那是一双看透生死、逾越沧桑的沉静眼眸,与她的年龄格格不入,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子不同,自称一派清浅疏离却韵味十足的风情。虽然诧异,但只要一想起桑玥的过往,他又觉得这个女人要是不露出如此眼神,倒还奇怪了。

凭心而论,他不讨厌桑玥,甚至,那匆匆一瞥令他有种心跳加速、呼吸凝滞的冲动,若非天生对立,以他和桑玥这种表兄妹的关系,他或许十分乐意把这种陌生的感觉称之为“一见钟情”。

虽然惋惜,但我也不得不杀了你。

……

午后的阳光格外明媚,白云朵朵,绿草幽幽,草原上一片忙碌,众人已整装待发,在熄族使者的带领下前往熄族山脚外围的一片名为小巫峰的茂林绵延山群进行狩猎。因四季如春的缘故,里面的猛兽异常凶狠繁多,各类参天古树尤其粗壮繁茂,对于常年呆在京都的王公子弟而言,这的的确确是一次不可多得的玩乐机会。

熄族的女子也喜欢骑射狩猎,在小巫峰右侧有一个人工建造的猎鹿园,里面有山有水,有树有兽,只是多为驯鹿、狐狸、野山羊……诸如此类性格温和的野兽。

姚馨予和桑玥经过一上午的歇息,体力有所恢复,但姚馨予仍有些惊魂未定,于是拉着南宫氏在帐篷里陪她。桑玥则是跟着三个哥哥,以及姚秩出来狩猎。

按理说,姚秩一整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应是跟姚馨予一样,留在帐篷里好生歇着,偏他的体力好得出奇,酣眠了两个时辰就再度壮如牦牛,那些结了痂的伤口他也浑然不在意似的,走路、骑马瞧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郭玉衡的马正好从旁路过,他满面春风地讥笑了一声:“昨儿的热闹看够了吗?不够的话,这林子里还有许多许多,猛兽互咬互博甚至交合,兽间百态,应有尽有,你要不要跟我去看?”

他的声音很小,恰好只让姚秩一人听见,是以,外人瞧着他笑容满面的样子,还以为他跟姚秩的关系甚为要好。

姚秩握紧缰绳的拳头发出咯咯之响,真想一拳揍扁郭玉衡这个陷害了他的人!

郭玉衡挑衅地笑着,那眼神仿佛在说:来呀来呀,有种你就动手啊。

姚秩的呼吸渐渐沉重,但他拼命压制、压制再压制,最终将怒火化为肺部的一口浊气,随意吐出,不搭理郭玉衡。

郭玉衡纳闷了,姚秩的这火炮,今儿怎么点不着了?他微微递过身子,凑近姚秩的耳旁,一字一顿道:“贱人生的孩子就是下作!”

嘭!

郭玉衡肩胛一痛,整个人从马上摔落,跌碎了腿骨,他痛得倒地翻滚,抱住膝盖拼命哭嚎:“姚秩!你敢伤我?”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伤你的人到底是谁?”

郭玉衡循声抬眸,看清来人后,立刻止住了哭嚎:“曦……曦王殿下……”

慕容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挺伶牙俐齿的,不知道你的舌头和牙齿都值不值钱呢?改天卖卖去。”

郭玉衡吓得赶紧闭上嘴,爬起身,一瘸一拐地跑开了。

姚秩看了看慕容拓,继续低头不语。

慕容拓也没指望从姚秩口里听到一声“谢谢”,他开始在人群里搜索他想见到的身影。

云傲的头风犯了,没有来参加,云澈作为长子,引领着大队伍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小巫峰。

云笙意气风发,兴致十分之高,刚策马踏入林子,尚未消失在众位女眷的视线,他就已搭弓拉弦,射中一头麋鹿,直惹来世家千金们好一阵欢呼。

武国公府的三小姐武彩文由衷地赞叹道:“三皇子好英勇啊!依我看,所有的皇子里面,就属他最像年轻时候的皇上。”

郭家四小姐郭紫仪满脸讥讽地倪了武彩文一眼,嗤笑道:“武小姐见过皇上年轻时候的样子吗?真是会信口雌黄!”今天早上,不就是这个口无遮拦地女人当众叫了一句“郭公子你昨晚在冷小姐的帐篷里过的夜吗”?想想就气愤!

几个皇子都进入林子之后,唯独云阳和云绥停滞不前。

云阳悠闲地骑着马,一手拽住缰绳,一手拧着弓箭,似乎在等人,左顾右盼的,直到莫青和莫允两名护卫策马前来,他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浅笑,进入了林子。

武彩文幽幽地叹道:“二皇子……还真是……”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但许多千金心照不宣,冷贵妃那么厉害的人,怎么生了个如此不中用的儿子?武功平平不说,还一点皇子的气场都没有,往人群里一站,谁会注意到他?就算遗传了冷贵妃的美貌又如何?男人最重要的是本事,空有一副好皮囊,不顶事啊。瞧他,没有护卫就寸步难行,哪有一点男子气概?

同样是左顾右盼的人,云绥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他的娃娃脸总是透着几分亲切,但那双比黑水晶更闪亮的眸子徐徐流转着野兽一般精锐的锋芒。大抵感受到了众人的注视,他突然回眸,魅惑一笑,眨了眨右眼。

包括武彩文和郭紫仪在内的数位千金瞬间就呆怔了,手里的水杯、糕点、瓜果掉了一地。

云绥对于自己引起的混乱浑然不在意,他右手一抬一扯,没有随大流选择正常的入口,而是右转,绕了一些路程从侧面进入了林子。

慕容拓寻到了桑玥,和她并肩而立,慕容拓收回意味深长的目光,笑了笑:“你这几个兄弟,都很有意思。云澈古板正经,云阳爱装平庸,云笙好出风头,云绥标新立异。若我猜的没错,狩猎过后,云傲就要立太子了。”

桑玥云淡风轻地道:“随他,反正立谁都跟我无关。”

“你有没有想过,冷香凝和云傲相认之后,还是有机会诞下皇子的。冷香凝也服用了解药,生的孩子不会再带着毒了。”

桑玥似笑非笑地看了慕容拓一眼,发现他在说这话时,眼神不若平时那般清亮,似绕了层扑朔迷离的薄雾,有什么东西是他努力遮掩却又希望她主动识破的。

他从不会关心冷香凝跟云傲是否和好,相反,他巴不得二人老死不相往来,在他心里,认为冷香凝应该选择忠贞不渝的荀义朗。

而就算他赞同冷香凝的选择,也没必要联想到孩子的身上,毕竟云傲跟冷香凝都不年轻了。

这话,表面是在提醒她冷香凝可以生孩子,她要提前做好部署,别让皇位落在了别人手中。

可为何,越想越不对劲呢?

他更像是在提醒……她?

桑玥微垂着的浓睫慕然上抬,不可置信地望进慕容拓饱含深情的眼眸,心,砰然一跳,双颊不受控制地滚烫了。

慕容拓瞧着她娇羞的样子就知道她听懂了自己的话外之音,她垂眸,避开他炽热的目光,他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这张勾人心魄的脸,语含淡淡的伤感,道:“我们的亲事拖得太久太久,好不容易你答应我的提亲了,楚婳遇害,这一病,就是两月;好不容易当着楚婳的面拜了堂,你消失不见,这一走,就是两年;而今我好不容易在南越征得了桑楚沐和姚凤兰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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