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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关村进行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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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看到每个座位都有人,该来的都来了,没人迟到,便满意地走了,折回他的处长室。办公室的气氛便又轻松下来,伸懒腰的伸懒腰,喝水的喝水。
白浪坐了一会儿,想起林婉的嘱托,便抓起电话拨通了章若平的号码。接电话的是个女的,估计是教授夫人。白浪问章教授何时回京,她说还要过些日子。白浪道了谢,便把电话挂了。
接着,他又试着找李维思。李维思是林婉的同班同学,毕业后分在一所高校里教计算机。在他们班里,一起分配到北京的只有他们俩。正因如此,林婉和他联系较多。有一次他们举行校友聚会,白浪陪林婉参加,李维思也去了,他们因此相识。李维思老家是安徽的,在北京也无亲无故,至今单身一人,一直挤在学校的集体宿舍里。高校的集体宿舍是没有电话的,惟一的联系方式就是打他所在的教研室。正值暑假期间,老师们也放假了,白浪猜测肯定找不到他。果然,电话铃响了五六声都没人接。白浪正要挂断,那边却有人“喂”了声,是个女的。教研室有人!他蓦地转忧为喜,忙说请找李维思。
那女的气喘嘘嘘,显然是刚刚赶到电话旁:“他不在这里了。”
白浪一怔:“他调哪个教研室了?”
那女的顿了一下,使呼吸平缓些:“他辞职下海了,去了中关村。”
白浪感到很意外,“到中关村哪家公司?”
那女的想了想,“好像叫什么‘学友计算机服务公司’。”
“那里的电话是多少?”
“不知道。”
“学友公司在哪个位置?”
“具体我们也搞不清,反正就在电子一条街吧。”
“有没有办法跟他联系?”
“没有,辞职后他没跟我们联络过,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找他。”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白浪便道了谢,挂下电话。
李维思下海去了!这消息令白浪莫名其妙地振奋。略一迟疑,他悄声对旁边的老大姐说:“我出去一趟。如果高处长问起,就说我感冒了,头痛得厉害,去医院抓药了。”说罢悄悄溜出办公室,下楼骑上自行车,奔往中关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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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个月没来中关村,这里似乎又变了不少。电子一条街两旁,公司增多了,广告牌也增多了,那广告林林总总,眼花缭乱,有计算机的,打印机的,显示器的,也有打印色带的,UPS的,内存条的,有些名词白浪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中关村使汉语词汇一下子增加许多,这些新词汇构筑起来的浑茫意象,神奇而令人敬畏。
进入中关村,白浪放慢车速,一边骑一边寻找“学友计算机服务公司”的门牌。来回找了两遍,却始终没看到学友公司的牌子。问了几个人,全都一片茫然,摇头说不知。中关村范围不算大,但要在这里找个人,却如同大海捞针。李维思究竟在哪儿?
正在迷惑之际,白浪突然发现路边一根电线杆上贴着一张粗糙简陋、16开纸大小的海报:“学友计算机服务公司──为您的电脑排忧解难。”海报上注明了学友公司的服务项目和公司地址、电话。白浪掏出笔,抄下了这个地址,然后按地址找到了马路西侧的一个胡同口。这里排列着几家电脑公司。举目四顾,仍不见学友。对照门牌号码,同一地址确有一家窄小、拥挤的电脑公司,但不叫学友。
白浪满腹狐疑,试探着走进这家公司,问:“这儿有没有一个学友计算机服务公司?”
出乎意料,角落里传来响亮的回答:“有有有,在这!”
寻声望去,屋角上有两个人正在埋头摆弄一台旧电脑。电脑的主机箱已被打开,里面的主板、显卡、多功能卡、电源,以及一团不同颜色、乱麻似的电线,裸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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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爱人要去远(8)
白浪朝角落走去。屋子实在拥挤,他好不容易从柜台的缝隙间穿过,来到屋角,问:“有个叫李维思的吗?”
一个小伙子拍了拍一个正埋头全神贯注修电脑的男子:“李总,找你的。”修电脑的男子半晌才放下改锥,抬头打量白浪一眼,愣了一下,但很快认出了他,一时大感意外:“唉呀,是你!”
白浪看到他额角热汗津津,却顾不住擦;左手食指显然受了伤,缠着一块“创可贴”;可能因为搬东西的缘故,他的白衬衫上蹭了几道明显的污痕,也没有换。在白浪的印象中,李维思有着浙皖人特有的清秀与精明,身材并不魁梧,却很斯文,很有为人师表的风采。而今这种风采已荡然无存,他看上去与车间工人无异。
李维思很是爽朗,从柜台内侧拿出一把折叠小凳子,招呼道:“抱歉,稍坐几分钟,我先把电脑弄好。”说罢就顾不上白浪,继续埋头修电脑,熟练地将电源线、信号线插到主板、驱动器和显卡上,动作利索、准确。没多久,一堆散乱的零件就组合成了一台电脑。他插上电源,按下开关,机箱上的指示灯瞬间亮了,机器发出有节奏的检测声、读盘声,显示器显示出一串数据,最后出现了DOS 提示符和一个闪烁的光标,启动成功了。
“好了!”李维思这才抹了把汗。
旁边那位年轻人显然是电脑的主人,面露欣喜之色,却又不放心地说:“再试一遍吧,看看性能稳不稳定。”
李维思耐心地关闭电脑,等了约摸三十秒钟,按下开关重新启动,结果仍是一切正常。他豪爽地挥了一下手,嗓音也提高了些:“没事的,有问题找我!”
年轻人连声道谢,感激地说:“到你这里之前,我去找过北科公司。他们说要一个星期才能修好,价钱还很贵。我天天都得用电脑,即使不写文章,也得打开电脑摸一摸键盘。要是一个星期敲不了电脑,心里憋得多难受!本以为北科是大公司,技术水平高,能修得更快更好些,但他们爱搭不理,让人心里很不舒服。我考虑来考虑去,最后还是找你来了。小公司就是不一样,效率就是高,不到两小时就OK了!李总,谢谢你!”
李维思一副不屑的神态:“北科是官商,跟官商打交道,你就得当孙子受气。我们不一样,我们倡导的是服务。跟我们打交道,你可以当大爷,而我是孙子。这年头,当大爷好还是当孙子好?你愿意当孙子还是愿意当大爷?”
年轻小伙高兴地说:“当大爷好当大爷好,我愿意当大爷。”
周围的人都嘿嘿笑了。年轻小伙掏出150块钱修理费,递给李维思。 李维思收起钱,小心翼翼地把电脑装在包装箱里,不由分说抱起大箱子,送到门口,放在一辆自行车的后架上,细心捆好。
年轻人不好意思,感动地说:“我自己来吧,您是老板,哪能亲自干这些。”
李维思乐呵呵地说:“客户就是上帝,在上帝面前,老板又算得了什么?上帝大,还是总经理大?你慢走,有问题找我!”
年轻人心满意足地推着自行车走了。
李维思喜滋滋地回到店内,找了把凳子,坐到白浪对面,这才问候道:“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白浪把林婉出国的消息告诉他。李维思一脸惊愕,继而又遗憾地说:“我知道得太晚了,否则再忙也要去送一送。林婉真走运,竟然混了个公派!”
白浪知道,这几年李维思也一直在折腾出国,别的手续都办妥了,但签证却卡了壳,美国大使馆硬说他有移民倾向,怎么辩解都不给他签。他气恼不已,又无可奈何。
“你下海多久了?怎么不通报一声?林婉想找你,怎么也联系不上。”
“我出来半年多了。”李维思说,“其实这也是逼出来的,美国鬼子不给我签证,碰了几次钉子,我也就死了心了。不让我去美国,我还不去呢,不就是美利坚吗?有什么了不起!去了我还得打工涮盘子,受资本家剥削,不让我去,我还不用挨他们剥削了呢。但教书匠我也不想干了。一个月200多块钱,哪够花! 想给家里寄点钱,都没钱寄。我教的学生,好些毕业后就分到中关村,不少已小有成就了,有的还成了业务主管,挣钱比我还多。我的智商不比他们差,人家能我怎么不能?”
第一章 爱人要去远(9)
白浪说:“学计算机的,下海到中关村最合适。但你怎么不去北科呢?”
李维思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叠名片,递给白浪一张。名片上赫然印着他的新头衔:学友计算机服务公司总经理。他老谋深算的样子,道:“北科是大公司,去了大公司,就是一个小打工仔。既然下了海,我就不想给人打工了。出国要打工,那是没办法。在国内,还是自己当老板好。”
白浪点了点头:“学友有多少人马?”
李维思伸出三根手指头:“暂时就三个,我一个,还有两个业务经理。”
“都是经理?没有业务员?”
李维思神色诡秘:“我们自己兼着。有个头衔出去谈判方便,人家更信任。”
“那两个业务经理是哪来的?”
李维思的声音更低了:“正式的就我自己,他们俩是临时聘来的,是我们计算机系的学生,还没毕业呢。他们家里经济困难,出来打工多少能赚点零花钱。”
白浪环顾四周,发现在旁边站柜台的少说也有七八人,不禁有些疑惑:“他们不是你们公司的?”
李维思摇摇头:“他们是别的公司的。其实这间门脸也是他们的,我只是借了他们的地盘,租了他们一个柜台,电话、帐号,都用他们的。”
“这么说,你还没注册?没办正式执照?”
“柜台商哪办得了执照,得有自己独立的门脸才行。”
白浪的心沉下来了。在中关村,柜台商属于最低层次、最不起眼的摊贩,相当于“游牧民族”,今天在这里租一个柜台,明天在那里租一个柜台,有人恶意地戏称他们为“野鸡公司”。柜台商今天干得煞有其事,明天可能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人在中关村不小心买了柜台商的东西,结果受骗上当,想退货却找不着人了,只能吃哑巴亏。从眼前的情况看,学友公司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怪不得李维思下海这么久,一直不敢跟林婉联系。学友公司能存在多久?李维思将来会怎样?白浪忽地生起一种担忧。
“你们主要经营什么?”他试探着问。
李维思如数家珍,好像白浪是个客户:“主要是维修、调试、培训服务。很多人买了计算机,却不会用,结果故障率很高。有的不是机器有毛病,而是操作不当造成的。好些公司售后服务跟不上,甚至根本没有售后服务,这就使我们有生意可做。别人不做的,我可以做。我可以提供24小时服务,哪怕你半夜两点找我,我也可以上门──只要你给钱!”
“效益怎么样?”白浪又问。
李维思摇了摇头,声音变得更弱了:“目前还只是起步阶段。你也看见了,我连间小门脸都没有。学友的知名度更谈不上,中关村知道学友的寥寥无几。刚才你找到这,恐怕也费了不少劲吧?”
白浪点了点头,“搞维修赚不了多少,听说卖电脑很有赚头,你怎么不卖电脑呢?”
李维思说:“我当然想做贸易。做贸易利润确实高,卖一台机子,运气好能赚万把块。一年只要卖10台,就能赚10万块。10万块啊,你想想这是什么概念!不过,做贸易需要本钱,我现在哪有本钱啊。”
白浪沉默了,心里的担忧却更重了。
李维思说:“你在部机关上班,接触面广,认识人多,若知道哪个单位想买计算机,让他们来找我。生意做成了,不会亏待你的,名片上有我电话。不过,得让他们先付款后提货。”
白浪客气地应了声:“若有这种信息,我会告诉你的。”
这时,屋内电话铃响,接电话的人喊:“李总,找你的!”
李维思两眼泛出希望之光:“我去接个电话,是不是来生意了?”
白浪见他忙,便告辞了。李维思也不挽留,匆匆与他握了握手,算是告别,随即快步接电话去了。走出拥挤的小屋,外面阳光灿烂,令人豁然开朗。白浪打量着大街中喧杂的车辆、人群,回头望一眼学友公司,心里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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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爱人要去远(10)
从中关村回来,已近中午下班时间,白浪没去办公室,索性回家睡了一觉,下午才去上班。在办公室坐了几个小时,傍晚下班后,等机关里的人走了,他又悄悄来到3楼,趁没人注意,一闪身溜进打字室,顺手关上了门。
苏小娅正在那里等他。
白浪问:“没有人发现吧?”
苏小娅说:“总算没有。不过,你早晨忘了把硬盘里的程序删除掉了。以后你关机时,一定要记得做好备份,然后把硬盘上的东西删掉。要不别人一开电脑,发现有这些程序,会怀疑的。另外,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闹钟,如果你晚上睡在这里,就让它在早晨7点响,免得你睡过头了,人家来上班你还没醒。”说着, 递给白浪一个电子小闹钟。
白浪把它放在电脑桌前,又把去中关村见到李维思的事告诉了她。
苏小娅听罢,问:“你花这么多心思编软件,不会为了玩吧?将来有何打算?”
白浪叹息一声:“不知道,还没想好。等软件编完再说吧。”
苏小娅又说:“最近社会上关于中文处理软件不好用的议论很多,报纸上甚至有人质问:中国的软件工程师都干什么去了。议论、批评多了,必然会产生一种推动力。说不定有人跟你一样,也在尝试开发新的文字处理软件。所以,你的动作还得快些才行。不然人家的软件先出来,功能又差不多,你的就没市场了。”
白浪心里凉浸浸的,紧迫感油然而生。他很清楚,如果真的有人抢在他前面,推出其它文字处理软件,对他将是致命的一击。软件的排它性是很强的,用惯了一种软件,就不会轻易去学另一种同类软件。被别人抢了先,势必就会陷入被动境地。
他没心思闲聊,很快在电脑前坐下来,启动电脑开始编程。
苏小娅也坐到电脑前,往电脑里录文件,到10点才离去。
这一夜,白浪又是在打字室度过的。熬到凌晨四点多钟,实在困得不行,才搬了三把椅子,并成一排,躺在上面睡了一会儿。次日早晨,一阵叮叮叮的声音把他惊醒,一看闹钟,已经7点了,慌忙起床,收拾好房间,使人看不出异样,然后悄然而去。
此后每天晚上,白浪都准时来到打字室,有时一干就是一个通宵,最早也熬到凌晨三四点。如果是星期天,他索性躲在这里,一整天闭门不出。
开始几天,苏小娅每天都陪他在打字室呆到九、十点钟。过了一个星期,她丈夫从海南回来,她回家便早了,下了班,等白浪到打字室,跟他交待几句注意事项,她便回家去。白浪猜想她丈夫至少也得在北京呆上个把月,谁知仅过了一个星期,苏小娅回家的时间又推迟了。一问,丈夫又出差了,去的还是南方,海南、深圳。
林婉离京后第10天,章若平教授讲学完毕回到了北京。白浪与他通了电话,告诉他林婉已经出国,提出要替林婉去拜访他。章若平似乎明白“拜访”是什么意思,坚决谢绝了,说:“不必客气。林婉能够出去,我就满足了。希望她用心学习,珍惜每一天,学成准时回来,成就一番事业。我们电子所还等着她挑大梁呢!”本来,按照林婉的意思,白浪已为章教授选购好了一套咖啡壶,准备送给他。见他态度坚决,觉得硬去送礼,会让老教授觉得庸俗,便没有坚持要去。
又过了几天,白浪收到了林婉的第一封信。信中诉说了她赴美的旅途经历,如何入境,如何转机,如何乘“灰狗”抵达目的地等等。美国的一切在她眼中都那么新奇,她的信写得充满激情,出国的兴奋洋溢在字里行间。她对白浪的思念也十分强烈,信中一再叮咛,要他按时吃饭,照顾好身体,同时加紧复习英语。
白浪也惦念着妻子,一接到信,知道了她的通讯地址,便给她寄去了轵。这些信是他利用上班时间写的。他告诉林婉,自己每天都在学外语,一有时间便拿起英语书,希望林婉不要再为他学英语的事分心。
第二章 初到中关村(1)
5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这些日子,每天下班后白浪都偷偷摸摸溜到打字室,一干就是大半夜,甚至通宵,困了就躺在椅子上睡一觉。持续的熬夜使他消瘦了很多。宣传处的人不知底细,常开玩笑说:“林婉一走,白浪马上就瘦了。爱人在不在身边,真不一样啊。”白浪不敢解释,只是笑一笑。
这天傍晚下班后,白浪像往常一样悄悄来到打字室。苏小娅正在那里等他,白浪关上门,不像平常那样直奔电脑,而是僵直在那里,苦着脸哀叹:“我的软件编不下去了!”
苏小娅“嘘”了一声:“小声点,楼道里还有人呢。怎么回事?”
白浪说:“这种软件已经有人做出来了,跟我设想的基本一样!”
苏小娅脸色顿时就变了:“前几天你不是说,编程已近尾声,再有几天调试就大功告成了么,怎么这时候发现撞车?哪是个什么软件?”
“我的程序确实快编完了,但人家比我快,已经做出来了。我一直担心撞车,这段时间拼命在赶,想不到还是撞车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信封,又从信封里抽出几张软盘递给她。
苏小娅接过一看,只见软盘的标签上用钢笔写着几个字:新月汉字版。 她端详片刻,疑惑地说:“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新月汉字》,也没看报纸上登过新月的广告?”
白浪苦着脸说:“据说是刚出来的。”
苏小娅又说:“包装如此简陋,这不是正版。哪儿来的?”
“从中关村朋友哪里拷来的。我试过了,跟我设想的简直一模一样。”
苏小娅坐到电脑前面,按下开关启动电脑,把软盘插入驱动器,操纵键盘,调出软盘上的程序。CAT电脑发出轻微的读盘声,片刻, 彩色显示器上出现了一幅充满诗意的图案:湛蓝的夜空,一弯月亮徐徐升起,柔漫的光辉洒满大地。紧接着,屏幕上显示出一行秀丽的美术字:新月汉字版。 接下来是一句问候语:“欢迎使用《新月汉字》,新月与您共创未来。”屏幕的中间部分是“主菜单”,菜单上有细致的命令提示,提示用户如何进行下一步操作。她根据提示按了个D键, 电脑随即进入文字编辑状态,屏幕底下同时出现新的提示:“ESC键为命令热键。 选择中文输入法按ALT+F1─F4键。”
白浪立在一旁解释说:“这套软件采用的是万能挂接法,市面上流行的汉字输入法,如拼音、区位、五笔,都可以挂接到里面去。”
苏小娅问:“你不也准备采用万能挂接法吗?”
白浪说:“是啊,都想到一起去了。要不怎么叫撞车呢?”
苏小娅按了两个键,选择一种输入方式,屏幕底下又出现提示:“系统已设置每5分钟自动存盘一次。若需更改自动存盘间隔时间,请按CTRL+F12键。”她按了相应的键,屏幕上继续提示:“请输入合适的分钟数,然后按回车键确认。”她打了个“2”,按回车键,提示框里便出现另一句话:“系统已设置每2分钟自动存盘一次。”
她随心所欲地输入几行汉字。2分钟后, 屏幕下侧突然跳出几个字:“正在存盘……”与此同时,驱动器指示灯亮了,发出轻微的读盘声,很显然机器正在执行存盘指令。一瞬间,提示消失了。苏小娅退回到主菜单,又重新进入编辑状态,发现刚才输入的内容真的已自动储存在磁盘上。她侧过脸问:“记得你曾说过,要设计自动存盘功能,避免突然停电给用户造成损失。这个功能《新月汉字》也有,跟你设想的一样,而且它的存盘间隔时间还能随意调节。”
白浪只是叹息:“我想到的别人也想到了。”
苏小娅忽又问:“《北科中文》的屏幕显示只有黑底白字、白底黑字两种,眼睛容易疲劳。这个软件的屏幕颜色可以调整吗?”
白浪说:“可以,你按ESC热键试试。”
苏小娅按了一下ESC键,屏幕上立即出现一组功能菜单, 其中有一项是“设置屏幕颜色”。她把光标移到这一项,按下回车键,屏幕右上角随即出现一个对话框,上面写着:“本系统对预置了10种屏幕颜色,供用户选用。请输入数字1─10 任选其中1种。”她输入“1”,屏幕顿时变成蓝底白字;输入“2”, 屏幕又变成蓝底黄字;输入“3”,又变成了绿底黄字;输入“10”,又成了黑底白字。 她最后选定2,蓝底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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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到中关村(2)
“这个功能也跟你设想的一样。”苏小娅说着又试用了几项功能,每进入一种新的状态,屏幕上都会出现相应的提示,告诉用户如何进行下一步操作。“随时提示功能也是你设想过的!”她的声音渐渐发抖了。
白浪沮丧不已:“对这个功能我酝酿了很久。很多人对电脑感到陌生、恐惧,感到电脑高深莫测,很难掌握,主要是因为要死记硬背的指令太多,操作指令记不准确,面对电脑常常会束手无策,甚至会出现操作失误。所以我在编写程序时,就有这个设想,凡是关键的步聚都要让电脑自动提示,教用户怎么做,使那些从未学过电脑的人,也能无师自通,轻轻松松使用电脑。这一点,《新月汉字》的设计思想也跟我的一样。”
苏小娅停止演示,惊疑地望着他:“怎么如此巧合?你把设计思想透露给别人了?”
白浪说:“没有,只能说是巧合。”
“你设计的软件,有比新月更先进、更有吸引力的功能吗?”
“没有,我有的新月也有。新月抢先在前面了,对我来说就是前功尽弃!如果我继续编下去,只会步人后尘,重复别人。甚至还会被人误解,以为我抄袭、剽窃。软件市场从来是先入为主的。《新月汉字》抢了先,我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了。”
苏小娅脸色煞白,木然望着电脑屏幕,眼神一片茫然。突然,她用力按了一下机箱上的开关,只见电脑屏幕白光一闪,继而一片漆黑。随即,她趴在电脑桌上轻轻抽泣起来。
白浪没想到她会这样,一时紧张起来,忙喊:“小娅,小娅!”苏小娅没有回答,身子颤动着,抽泣声更响了。白浪手足无措,窘迫地说:“别哭,用不着哭。其实事情没那么严重……你知道《新月汉字》的作者是谁吗?”
苏小娅停止了哭泣,猛地抬起头,也顾不得脸上满是泪痕,按了一下电源开关,重新启动电脑进入《新月汉字》。很快,屏幕上再次出现那幅艳丽的月亮图案。按常规,一般的软件在出现主菜单时都会显示软件的作者、创作时间,但《新月汉字》没有显示。蓦然间她困惑了:“作者是谁?这上面怎么没有标注?”
白浪尴尬地说:“就是我……”
苏小娅却不相信:“这不可能!你不是说,还要过几天才能完成吗?”
白浪知道不能瞒骗下去了,便说:“我一直担心跟别人撞车,所以加快了进度,拼命赶。昨晚又干了一个通宵,终于提前把软件调试完了,只剩作者名字没有标上。你想,即便是撞车,两种软件怎么可能如此相似?我这种设计法别人肯定想不到。最近我经常打电话到中关村,问电脑公司有关软件发展的情况,到目前为止,没有类似软件出现。《新月汉字》是不可能跟别人撞车的。”
苏小娅噘着嘴质问:“那你为什么要骗我?想看我哭是不是?我哭的时候更好看?”
白浪很难堪,脸也涨红了,“对不起,小娅。我有意不标作者,是想先让你试用一下,听听你的客观评价。”
苏小娅眼角还挂着泪花,似乎仍很生气:“你以为我知道作者是你,就会夸奖你、奉承你、恭维你?哼,没门!”
白浪笑了笑:“好了小娅,你是第一个试用者,感觉怎么样?”
“一点也不好!”苏小娅说罢,快步走出打字室,到外面的卫生间洗了把脸。当她回来,眼角的泪痕已荡然无存,只是眼睛还略微有点红。她重新坐在电脑前,望着那个美丽的月亮图案:“干吗取这个名字?”
白浪说:“初升的月牙,弯弯的,难道不美吗?”
苏小娅板着脸:“不美!”
白浪拉过一把椅子,也在电脑边坐下,耐心地解释:“在黑夜里走路,人们总是盼着月亮升起。新月是上弦月,它将越来越亮,也就是说,它充满希望。电脑对于许多人来说还很陌生,那种陌生、恐惧的感觉,就像黑夜里走路。如果有一弯月亮照一照,大家心里就亮堂了,知道路该怎么走,恐惧感也就消失了。取名新月,还另有一层含义。印度有个大诗人叫泰戈尔,是世人祟拜的一位世界级诗人,他最著名的一本诗集,就叫《新月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有个著名的文学流派,叫做新月派。它的代表人物是胡适、徐志摩、梁实秋、闻一多、沈从文、凌叔华、朱湘、卞之琳、林徽音、陆小曼等,都是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人物。这些诗人作家有不少是我喜欢的。我编的软件,是个文字处理软件,供大家写文章用的,取名总得有点文化内涵,要表示某种祝愿吧。”
第二章 初到中关村(3)
苏小娅还是面无表情:“你想让用软件的人成为大文豪?如果大家都成文豪,文章就不值钱了。”
白浪操纵键盘,把软件的功能从头到尾演示一遍,然后说:“你提提意见吧,究竟怎么样?”
苏小娅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好!”
白浪不再问了,默默地对系统进行最后的润色修饰,并加上了作者名字,以及制作年月、版权所有请勿复制等字样。做完软件,懒洋洋的样子,道:“我本想在这两台机器里拷贝一份,让你和打字室的姑娘们都试用一下。既然你不喜欢,我也就不拷了。”
这下苏小娅急了,站起身说:“你敢不拷?不拷你别想出这个门!”白浪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说,在两台CAT里各拷了一套。苏小娅脸上终于荡起了笑容, 声音也平和了许多:“软件有没有问题,要在使用中才能发现。我还没真正使用,怎么提意见?而且,我也不懂行。你最好请懂行的专家仔细检测一下,把把关,看看有没有重大差错。”
白浪点了点头:“我认识一个软件专家,回头我请他看看。”
不知不觉中,夜已经深了。苏小娅把屋子收拾一下,与白浪一块离开打字室。来到大楼外,她长长吸了口气:“软件编完,我也算是解放了。这段时间我总是提心吊胆,还好,没被人发现。”
白浪说:“这些日子给你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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