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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情牵-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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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从后面抱住我腰,头扎到我的颈窝,全身的重量压上来,我没站好,踉跄一下,随即又站稳了,拍拍他的手,叹口气,心里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或者,我不该那么多疑,姑且认为他就是那么忙……忙到夜夜不能过来罢了。
“我走了玉儿,”他低声道。
我扭头,亲亲他的额头,“走吧,”我温柔的,“忙你的,累了再来我这儿。”
然而我所有的信心在第二天早晨土崩瓦解。
连环气冲冲的进了房门,我惊诧道,“怎么了你这个丫头,跟谁生气呢,小脸儿都绿了。”
连环一脸忿忿,道,“就是玉欣那个丫头,看她那个样儿,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呢还当自己。”
我知道玉欣,是萧怡在这个府里的丫头,于是心里隐约的就是一凉,仿佛知道了什么,强忍着才让声音不发抖,“你这个丫头,有什么事儿非爱跟人家较真儿,忍忍的怎么了。”
“王妃!”连环一脸急,道,“我才不是为我自己急,是为您!王爷已经连着去萧怡那儿好几个晚上了!玉欣开始还不敢怎么的,今儿早晨就跟我那儿指桑骂槐,得意洋洋,颐指气使的,好像咱们已经不成了,她主子才是王妃一样……王妃?您怎么了?”连环吓的一下扔下脸盆儿,冲到我身边,扶住摇摇欲坠的我。
我使劲儿的按住桌角,手上青筋隐隐若现,咬住嘴唇才不让牙齿打战的声音传出来。头一阵一阵的眩晕,连环说的,我不是没有预料到,只不过拿自己当个傻子瞎子,装糊涂,可是现在连环非给我撕破了窗户纸,让我不能装聋作哑。
黄铜的脸盆儿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热气腾腾的,而脸盆儿则滚了几下才停住,清脆的一声响然后一动不动。
“没事没事,”我攥着连环的手,勉强的笑道,“就是前几天的病还没有好利落。”
连环向来是懂得我的,不同于唐谦总能窥测到我的心意,可是连环能猜出我的哀乐。她立刻什么都不说,待我站稳了之后松手起开身,去收拾地上的脸盆儿和水。
“王妃,我让人过来擦擦地,然后我再重新端水过来。”她轻轻说道。
“你去吧。”我僵硬的笑虚假的挂在脸上不动。她出去后我一下虚脱了的跌倒在地上,泪水不断的涌出来,我双手乱擦,然后踉踉跄跄的跑到床边,扯下帐子,趴在床上,压抑住所有声音的哭。杨广,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你给了我一个华丽的开头,又让我鼓足勇气,当我像个最膨胀的气球一样幸福的时刻,你再用一枚针轻轻的扎我,“啪”的一声,让我的幸福烟消云散,一切回忆此刻都像个假像一般。
昨晚,你还口口声声对我说,一切为了平陈大计,你忙,很忙很忙,之前你也对我说,你睡书房,你怎么会这样?我忽然忍不住冷笑,何必对我说假话,你就算去了你宠爱的妾室屋中过夜,也是于情于理都名正言顺的,我这个妻子根本管不着,你何苦骗我?她比我深情,比我美貌,想必也比我有才情,能跟你一起吟诗下棋弹琴论道,让你醉卧温柔乡里不知道此时是合时。
忽然想起前几天柳言给我讲的一个笑话,陈后主宠爱美人,很少到皇后沈婺华的房中,偶尔去了一次,还未到一刻就走人,皇后也不挽留。后主写诗戏赠道:留人不留人,不留人去也。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沈后见诗羞恼万分,回诗道:谁言不相忆,见罢到成羞。情知不肯往,教遣若为留。
我苦笑出声,谁言不相忆,见罢到成羞。仿佛说着我们俩一样,再见杨广,我一定比他还羞愧,为着那种自己的羞辱。居然骗我,这种大概他认为善意的谎言,比赤裸裸的捅我一刀,还来的耻辱。
“吱呀”的门开了,我慌忙用袖子抹抹脸,然后拉开帐子,连环端着水进来了。她没看我,我心里感激着她的体贴。
“我自己洗吧,”我轻轻道,“你先下去忙你的事儿。”
“是,王妃。”
我将双手放到脸盆里,水热气腾腾的薰着我脸,特别舒适,渐渐放松下来。把毛巾放进去,轻轻搅和,然后伶出来敷于脸上,闷得自己透不过气。
放松,放松,我告诫自己,别这么紧张,也别难受。你其实并不爱他,就是想让他照顾你,给你安全感,给你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放松,你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如今这样刚刚好。慢慢的这种心理暗示真的有了一点作用,我放下已经凉了的毛巾,开始若无其事的洗漱。完毕后,推开窗户,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能活着,能呼吸着空气,看见早晨这么绚丽的阳光和红彤彤的朝霞,人就该知足了。
我不是早就在向往这样的生活么。
杨广,幸亏你给我的爱浅尝辄止,我才能全身而退。我趴在窗台上,阳光暖洋洋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你不爱我,我绝不去恳求。爱,不是求来的。
于是我们的生活就按这种有些奇怪的方式上了“正轨”,他还是经常来到我的房中,时间不久,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最多两个时辰,聊点旁不相干的。我呢,也还算得上贤良温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惹他生气,给他添乱。他也不是从没有过想留在我的房中过夜,只是每每我装糊涂的就过去了,而他似乎也不想跟我明谈这些事,客套几句就出去。
除了我屋子里面的人,杨素、柳言等这些熟都清楚我们两个的状况,可也是佯装不知,这种事情,大家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如果硬要说,才最伤人。我感谢那两个玲珑剔透的人。
这一年,是杨广意气风发的一年。
开皇八年,春,陈侵犯隋峡州。
开皇八年,三月,杨坚下诏列述陈叔宝罪恶。
开皇八年,四月,杨坚扣留陈使王琬、许善心。
开皇八年十月已末,于寿春设置淮南行台省,任命晋王广为行台尚书令,总领伐陈事宜。
开皇八年十月甲子,隋君臣于太庙祭告天地祖宗,请上天保佑,礼毕,又于太社祭告。同时,宣布赦免陈境内死罪刑徒,以让他们报效隋军。
然而让杨广阴沉不快的事情也有,比如说宰相高颎为“行军长史”,王韶为“行军司马”,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架空。杨素对此是微微一笑,我想这样的结果或者是他预料道的。依杨坚的多疑,怎么可能给杨广这么大的机会。

第三卷 平陈 第四十二章 出发

开皇八年十一月,大军出发在即。
我忡忡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掷下笔。也曾经是这么一个时候,我写下字,他来看我,我最后一次毫无芥蒂的爱着他。
将近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我们越来越陌生,陌生的我想不起来,我们是不是曾经相爱过,抑或者,我曾经爱过他。
大军就要出发了,杨坚到时候会亲自设宴,为出征的将士们饯行,并下诏许诺,抓到陈叔宝的人,赐上柱国,封万户侯。
同去并州一样,我依然会随军前行,跟杨广在一起,所不同的是,这次萧怡也去。这个消息并没有让我心情震荡,或者说时间基本上治愈了我的伤口,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们从朋友,到夫妻,从夫妻,又变得像朋友。这也是我同萧怡不一样的地方,她比我有身为女人的烈性,爱的如火如荼,轰轰烈烈。
明日,我望着窗外,就要又一次离开长安了。忍不住的拿起披风,都园子中走走,怀念着这些个一草一木。因为晚了,天气很冷,我忽然发现,我来到这个年代之后,和我最有缘的季节,是冬季。地上干冷干冷的,我摸着黑,静悄悄地站在花园中,望着树木的枝干交错而成的影子。
“王妃?”一个诧异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是柳言,于是微笑道,“怎么你也在这里,行装都收拾好了吗?”
“是。”他轻轻道,“如此天寒地冻,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笑笑,道,“怕什么的,我穿的厚实的很。到是你,老穿那么少,不冷吗?”
“多谢王妃关心,”他道,“柳言乃是会武之人,这点寒冷还算不得什么。”
“行啦行啦,”我装作不耐,道,“知道你们这些会武的人厉害,也不用同我这么显摆吧。”
柳言轻笑,声音爽朗,道,“如此柳言给王妃赔罪了。”
说到此,我竟也想不出来还能再说什么,只好轻轻叹口气。
“怎么了王妃?”想不到我声音虽轻,却还是被他听到了。
“没什么,”我心里荒凉凉的,竟然说不出的悲恸,“走吧,明日,出征了。”
这一晚,我一个人沉沉睡去,在黑甜香里,没有梦,没有悲哀,忘记一切。似乎,一切,戛然而止。隐忍,沉默。
平陈,在长江地区分三路兵马。由杨广、杨俊、杨素三人分别任行军元帅,杨广在长江下游,为众军节度。三军之下又分为几路军,由行军总管统帅。辖于行军元帅之下,共九路。九路行军总管有大小之分,并非都直接听命于行军统帅,有几种主持一个方面的大行军总管,还统领若干小行军总管。
第一行军集团在长江下游展开,由驻寿春淮南道行台尚书令杨广任行军元帅。该集团军为灭陈主力,有元帅长史高颎,元帅司马王韶,元帅记事裴矩,行台左丞兼领元帅府属元寿,行台尚书吏部郎薛道衡等。下分四路军,行军元帅直接指挥中路,由健康对面的六合渡江,归行军总管宇文述指挥,下领行军总管有元契、张墨言、权武、韩洪、吐万绪等。左路由镇江对岸的广陵渡江,由吴州总管贺若弼指挥,领有行军总管杨牙、员明等。右路出庐江,由横江口渡江,由庐江总管新义公韩擒虎指挥,领有王颁等将。另外还有海路一军,由清州总管落从公燕荣率水军出东海直入长江口。杨广集团军还有刘权、鱼俱罗、赵世模、元弘嗣、孙万寿、纥豆陵、洪景、刘弘等将领,各统兵俱进。
第二集团军屯长江中游的汉口,由山南道行台尚书令秦王杨俊主持。督三是总管,水陆十余万,以段纹振为元帅司马,柳庄为行台吏部,兵分三路,在三个不同地点渡江。第一路在汉口渡江,由秦王杨俊亲自指挥,所部配有行军总管于仲文、崔弘度、崔仲方、源雄、李衍、侯莫陈颖,以及吕昂、冯世基等。第二路水军五万由樊口顺汗水东下,由行军总管周法尚指挥。第三路由藉口渡江,有藉春总管宜阳公王世积指挥,领有李景、史祥、权始嶂等总管。
第三集团军由信州总管清河公杨素为行军元帅,李安为元帅府司马。率行军总管刘仁恩、李圆通以及王长袭、庞辉等,分两路进击。第一路由杨素率水师出三峡口流头滩顺流东下,第二路由金州刺史刘仁恩率军渡江,于江陵西会合杨素军。
按部署,上流诸军由秦王杨俊节度,而上、下流九路军皆受晋王节度。
“你在写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杨广到了我身边,好奇道,“每次来你这儿都看见你写啊写,写啊写的,有那么多好写的吗?”
我把手里的纸一卷,也不怕墨污了字,转移话题道,“没什么,自己瞎写着玩儿——怎么你到这里来了?”
杨广微微一笑,“我有个游戏,不知道你想不想玩儿。”
我大奇,“什么游戏?”
“我们偷偷的去杨素船上。”
我一头雾水,“你用偷偷的去吗?”
杨广摸摸我头发,道,“自然,对外只说晋王生场急病,不见外人,晋王妃一人伺候着,然后……你跟我潜入杨素之船。”
我迟疑道,“这……被人发现了就是滔天的罪过,大敌当前,你居然如此儿戏。”
杨广冷哼一声,“高颎老匹夫处处掣肘,时时防备,我虽为总节度,但是他动不动拿长史身份压我,又口口声声请示父皇,这样下去,我还能有什么作为?”
我不懂,问道,“但是你不是总节度吗?总不会一点权都没有。”
杨广背着手绕了几圈,“虽然我是总节度,但是到底年轻,各个军中只认我是个王爷,真有事,前有高颎,后有王韶,比如韩擒虎贺若弼,这些个大将,谁肯听我的?”说到后来,他摇摇头,像是有点气馁。
我走到他身边,轻轻攥住他手,“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也想不出怎么安慰他合适,他那人主观如此之强,听进我说的话可能性太低,搜肠刮肚,结巴道,“至少……平陈一役的功劳本上,还是你这个总节度最大的。”
“傻玉儿,”杨广苦笑,道,“那有什么用,我真的有点儿累了。”他罕见的脸上露出一抹疲倦,然后坐在椅子上,“并州、平陈,我殚精竭虑,制定着对外的方针还能提防着内部人的套儿。”
我想一想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自己风头太盛,也难怪别人这么对你。”忽然间我想起了那天在御书房后面听见的话,叹口气道,“比如高大人,其实未见得对你有多坏的心思多大的意见,你威胁了太子的地位,高大人出于正统考虑不可能会支持你而作出对太子不利的事情。”
“我明白,”他叹口气,“所以也不担心,这场仗,不管是我,还是高颎,都是一定要赢的,大事上,没人敢含糊。只是——”他沉沉道,“我要去杨素船上。”
“为什么?”我们的对话又回到原点。
杨广站起身,微笑道,“玉儿,我要亲历这场战争,我要做高颎所阻拦不了的事情,我还要……”
“那……”我迟疑道,“何必让我同你去,我留在这里给你作掩护,会更好一些。”我不愿和他去,不想独处,不想再有任何波澜。
他有些不悦的看看我,“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话,今天下午我就去安排一切事宜,心腹之人一概留在此,谨防有变,柳言辛苦点儿要两头跑。我去杨素船上也不会太久,最多一月可能就回来。”
我还能说什么?这个人向来喜欢直接下达命令。叹口气,道,“那你忙去吧,我收拾收拾。”
他满意的点点头,嘉奖的看看我,“晚上我来接你。”
我哭笑不得。
是夜,皓月当空,地上仿佛下了一层薄雪。
“换上。”杨广低声道,递给我一套衣服。我抖落开,是男装,惊讶道,“你让我穿这个,女扮男装?”
“难道你以为你可以大摇大摆的穿着裙子去?”他瞥我一眼。
我气结,不理他,自顾自穿上,反正穿裤子对于我而言驾轻就熟。
我叹口气,不知道杨素看见我们是什么表情,他平时老那嘛拿着,一副老衲全都知道的样子,哈,这次看他会不会下巴掉下来。晋王带着女扮男装的晋王妃,飞贼一般的潜入杨素船上。
“想什么呢?”杨广不耐烦的看看我,“走了。”
对,我乖乖得跟上,一切不过是我的幻想而已,以这两个人的交情,恐怕早知道了,真当飞贼被抓,杨坚还不气的临阵换主帅?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让我跟着。还是说他不看好我,认为我留下会导致露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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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电脑坏了……>;_<;

第三卷 平陈 第四十三章 潜入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浑厚的晨钟声,一声声把最后的黑暗敲碎,一缕缕的阳光红中镶着金,柔中带着钢,穿越层层的云,照射到树梢。远远就能看见杨素的大旗,迎风飘荡;一队队的士兵们整齐笔挺的站着,铠甲反射着金光,好像是人组成的汹涌波涛,波光粼粼,更特别的是船,大舰在水面上就有五层,高百余尺,一艘艘,雄壮威武,有吞江倒海之势。
“了不起。”我喃喃道。
杨广明白我所指,意气风发的指着船道,“这些船,前后左右置有六拍竿,每根杆高五十尺。”
“拍竿?”我问道。
“对,就是用于抛击石头的。”他解释,然后继续道,“这种有拍竿的大船可容纳八百人,叫做‘五牙’,比这些小些的名叫‘黄龙’,可容纳百人,更小的有平乘等等。”
我目弛神迷的望着这些海上巨龙一般的大船,心中赞叹不已。
“晋王?”忽然身边有人低低道。
我吓一跳,转过头,发现一个穿着金色盔甲,浓眉大眼的年轻人正严肃的望着我们。
“是。”杨广道。
那年轻人表情松懈下来,笑道,“晋王,这里不便行礼,以免被人发现,微臣失礼了。”
杨广摆摆手,道,“不必多礼,带我去见你们杨大人,记住,不可张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来了。”
我们跟着那个年轻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就到了杨素营前,那年轻人左右看了看,对我们道,“晋王殿下,您请进去吧,臣和几个得力心腹在门口把守着,不会有任何纰漏。”
杨广点点头,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杨素穿着轻铠,正背对着我们。听的声响,转过身,几步走下来,就要跪拜。杨广伸出架住他胳膊,道,“杨大人,几日不见,怎么忽然这么多礼,小王承受不住。”杨素也并不坚持,微微一笑,道,“晋王,您硬来我这里,臣——真是难办的紧啊。”
“哦?”杨广笑道,“怎么难办?还有你杨大人掐指一算都不能解决的事情?”
杨素低声道,“晋王,您这一下胆子真的不小,若被高大人等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越过杨广的肩膀看着杨素,第一次看见这人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心里不禁有点儿惴惴。
杨广声音虽低,但是压不住的爽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杨大人,按照平陈的战略部署来说,我隋军首先就是靠秦王以及您这两路在上游牵制住陈军主力,而后我那路在下游偷渡长江,进袭建康。所以说,我那路暂时没有什么事,倒不若你这里能够眼见一些陈军的真实情况。”
“这又何必,”杨素叹口气,“即便您不过来,臣也会把资料及其详尽的送到您手中。”
杨广脸色一沉,道,“杨大人,咱们已经早就谈妥当了,现在还何必继续纠缠这些?”
杨素微微一笑,恢复了平常的态度,道,“臣只是最后一次劝您,若您不回去,臣也不再多说,世上本没有万全之策,我们现在尽量做的完备就好了。”
杨广脸色平缓下来,笑道,“杨大人这句话肯说出口,就代表没事了。”
杨素低头不语,绕了几步,道,“晋王此举,臣本就不能阻拦。您并非终日无所事事的王爷,而是在北面经过战事的,论才能,试想让您独当一面当无问题,而这样的历练,臣想——”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以后应当机会不多了。”
杨广坐到椅子上,笑道,“杨大人,我听人说,这高大人,乃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
杨素点点头,道,“不错。”
杨广道,“您为什么会提拔他?这高大人处处跟咱们对着干。”
杨素正色道,“晋王此言大谬,臣一直得意的是能够识此真英雄于微时。高大人是什么人——同古之贤相比,那也是毫不逊色的。我大隋国运日益昌隆,高大人居功至伟。”
杨广脸色一青。
“晋王,”杨素继续道,“臣说句不该说的,人君有人君的度量,高大人这样的人,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齐桓公如何用的管仲?您肯定是知道的。高大人的才华,臣敢说绝不比管仲差。”
杨广久久不语,叹息道,“可惜,此人——唉,一门心思的对大哥,忠心耿耿。”
“这不好吗?”杨素道,“如此忠心之人您看不上,难道去欣赏那些反复无常的小人?而太子殿下不知人、不善用,才有您的机会。若太子殿下稍微勤奋一些,有高大人提点,不是臣危言耸听,晋王您,”他盯着杨广道,“是万万没有机会的。”
“那只怕也不尽然。”杨广沉沉接口。
我看他们越说越有点儿僵,终于找到机会插嘴,笑道,“杨大人,莫非您真的没有看出来我吗?”
杨素看着我笑道,“王妃赎罪,臣一直未行礼。”
我赶忙摇摇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跟你们在一起,本来就是个碍手碍脚的人,就请杨大人给我安排个位置让我好好呆着,不给你们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杨素沉吟下道,“我看您还是当晋王身边的亲兵好了,若是单独反而可能会让人怀疑,何况此乃军中,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晋王身边——才是您最安全的所在。”
“不错,杨大人说得对,你就跟我边上就好了。”说完,杨广一个人走了出去。
杨素只是一笑,也不拦他,转头对我说,“一夜奔波,王妃现在这里歇歇吧,没我命令,谁也不能进这大营。”
我叹口气,道,“我搞不清楚状况,晋王好好的非要来这里做什么。”
杨素对我向来和颜悦色,“王妃,这是晋王的心病。”
“怎么讲?”我抬头好奇的问道。
“晋王,是有勇有谋之人,真正的驰骋沙场是他的愿望,但是高大人从北御突厥开始,就不肯给晋王任何机会,晋王空有一堆的功劳、威名,但是却从没有过真正的指挥大军,浴血杀敌,他总是有所不甘。”
杨素说得简单,我却浑身一抖,心里一寒,不错,杨广登基之后,也是穷兵黩武,兵祸不止,难道真如杨素所说,是一种心病?他——就是那么个嗜血的男人?
“王妃?”杨素望我一眼。
我赶忙一笑,道,“您说的我心里怪怕的,将军百战死,怎么会有人喜欢战争,太恐怖了。”
“那……”杨素像是明白我的心思,又像意有所指道,“就都要靠您了,王妃。”
“靠我什么?”我有些没明白。
“晋王殿下心里,恐怕只能听得进您说话,只有您规劝,才会有用,您若是怕有什么情况发生,就只能努力的不让它发生。”
杨素这话说的含混不清,我敷衍道,“杨大人高抬我了,晋王殿下……怎么会听得进我的话。”
“哦?”杨素淡淡一笑,道,“晋王殿下带您到了这儿,您还怀疑这个?”
我望着他,奇道,“他带我来这里,怎么了?”
“臣说了,晋王的性子,只有他保护的了您,只觉得他身边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就算是跟着他冒险,他也不会把您留在任何地方……臣以前从未见过他对别人这样过。”
想有个小虫子轻轻爬过我的心,痒痒的,粘粘的。我轻轻的叹口气道,“希望如您所说,能够帮得上晋王,我一定是全力而为。”
“臣……也是这么想的。”杨素半晌之后才道,“如不出所料,秦王就在这几日就会打响对臣的首战,而根据陈兵的兵力转移,我们这边也要开始出击了。晋王会跟臣一起迎敌,王妃您放心,臣肯定会会保护晋王的周全的。”
我能怎么说呢,只能点点头,良久之后才小声道,“杨大人……陈兵真的那么弱吗?”
杨素一笑道,“王妃,陈兵当然不弱。您看我们的征讨檄文上说,陈朝‘小国’,兵不过十万,我们五十多万大军齐发,以打击小,稳操胜券。但是实际上陈军实力有二十五万以上,光护卫建康的兵力就有十多万。这一仗,我大隋强在知己知彼,但是大江阻隔两军,陈人擅水战,也没有投降之意,若是陈人再有些英雄,我们有苦仗要打。”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沈南新,在我心中,他是符合杨素所说的英雄的,只是不知道这个人现在身在何处,做什么去了。我猜他肯定不是在长安过逍遥日子,而是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为自己的祖国努力着。
“陈,注定要失败的。”我低低的道。
杨素点头道,“王妃此言不错,毕竟人力不可抗天,陈君臣腐朽不堪,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挽救的。我们最重要的是让战争伤亡减少到最小,时间减少到最短。”
我心里忽然模糊的一动。

第三卷 平陈 第四十四章 首捷

开皇八年十二月,秦王杨俊率大军由襄阳屯驻汉口,拉开了平陈战役的序幕。陈后主匆忙召集正屯兵峡口的周罗喉全军,命其下至郢州,以都督巴峡缘江诸军事,用来拒长江北岸汉口的秦王杨俊的军队。
而周罗喉从峡口的撤军,导致了三峡口陈军兵力的极大削弱,杨素当机立断,率军下三峡。
我只能听到船行江上,桨拍江面的声音,冷不丁有人急匆匆的步伐经过,转瞬间就听不到。如此夜航是我今生第一次经历,两岸偶有猿啼,似乎说不出的静谧,可此刻此刻此景却充满了一种箭在弦上的紧迫感。
烛光之下,杨素不若平时的安逸,神情严肃,眼神明亮,右手平放在桌子上,小手指压在作战地图的一角上,一扣一扣的。而杨广在边上,聚精会神的看着这张地图,时不时的用笔勾勾点点,然后又在边上的纸上记下一些什么。
我们在这里等着探子不断的来报,情况的所有变化。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跑步声,到了门口戛然而止。杨广一动不动的看他的地图,而杨素眼皮一跳,右手攥成拳头。
“报!”这低低的一声在夜色中显得分外的短促有力。
“进来!”杨素沉声道。
“是!”
一个亲兵走进来,跪地道,“杨将军,前方已经探得清楚,流头滩附近,陈将戚昕率青龙舰百余艘拒守狼尾滩,南岸有陈军营寨,且陈将吕仲肃在长江三峡口两岸缀铁锁三条,截流上游。”
“如果不破吕仲肃,我军要被遏于三峡口。”杨广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目光炯炯。
“下去吧。”杨素低喝道。
“是!”
待的那名亲兵下去,杨素转头道,“晋王请接着说。”
杨广沉吟下,指着地图道,“周罗喉被调派走,陈军目前注意力全在上游秦王处,我们这番突袭三峡口,陈军必然不知道我们虚实,戚昕虽然有百余艘青龙舰,但是流头滩附近地势险峭,我们先手偷袭,胜算为大;至于南岸的营寨靠步卒即可破,不在我军话下,只是吕仲肃……”
杨素点头,赞道,“晋王此言不错,形式就是如此,我军只要破了吕仲肃的铁锁,大败其水师,就可突破三峡口,然后顺流东下,可与秦王军会师于汉口。”
杨广略有得色,“杨大人想怎么安排?”
杨素站起身,到地图旁边,指着道,“兵分两路,一路袭戚昕,一路上南岸,然后合成一股,与陈吕仲肃水师对战,这仗没有丝毫奇兵之处,要的就是一个迅速。”
杨广点头,道,“不错,兵贵神速,我们夜间行船,就图此一点。”
“晋王,”杨素微笑着看着杨广接口道,“不知您是想带哪支军呢?”
杨广一呆,然后微有喜色,“夜袭戚昕!”
杨素微笑道,“只许胜不许败。”
我忽然觉得好玩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两个于是转过头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解释道,“一个节度全军的大元帅,在这儿争着去打一场仗,看起来怪有意思的。”
杨广正色道,“你可记得我同你说过阿史那惊雷,那是从最底层摸爬滚打上去的,节度全军和指挥某一仗不同,都有学习的地方。”
难得见他如此严肃而不恣意使性子,让我颇为意外。
“晋王,”杨素插嘴道,“如此便王长袭率步卒袭击南岸陈军兵营,而你我二人,则率黄龙船千艘去大败戚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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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转身便出去,屋子里面一下静静的只有我同杨广,他满意地看着地图微笑。我吁了口气,并非有所不满,只是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完全是个累赘,这样的感觉很不好。没想到叹息声虽然小,却还是被杨广听见了,“怎么了?”他皱着眉问我。
“没什么,”我笑了笑,“我在这里等你们吗?”
他迟疑下,“你跟我同船,我们和杨素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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