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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伏诡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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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涵理直气壮地说:“那只是辛苦费,你以为媒婆好请的哈?真成事了还得给红包呢!”

“你小声点。”李安民夹了条乌贼腿堵住她的嘴,感受到两道灼灼的视线烧在背上,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凌阳同学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追求攻势猛烈炙热,端盘子、烧烤、倒饮料,像个跟屁虫似的,走哪儿跟到哪儿,连上厕所他都要护送一程。在包间唱卡拉OK时,他还特地点了首情侣对唱的歌,非要拉着没听过此流行歌曲的李安民一起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李安民没应付过这类情况,只能对别人的视线、起哄装作没看见没听见,除了高涵以外,她跟在场诸位兄弟姐妹完全没有共同话题,点唱机里的歌没几首会唱的。

高涵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她的八卦范围甚广,谈资众多,紧跟时代脚步,古往今来无她不八之卦,只要她一开口,别人的思路就会自然而然跟着走。李安民感觉自己就像火星人入侵地球,对他们的兴趣点丝毫不能感同身受,凌阳在身边口沫横飞地说笑话,她怎么觉得就那么无聊呢?根本不好笑呀。

赵小薇见李安民靠在沙发上发呆,很体贴地点了首义勇军进行曲,这歌再不会唱就该面壁去了,只有在全体成员合唱国歌的时候,李安民才找到点气氛,记得小时候,院子里的小娃头就经常领着大家唱国歌,还拿根树枝当指挥棒,做的像模像样,她那时才四、五岁吧,还没怎么记事,那些小孩的长相统统记不起来,只依稀会有这样一个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前几天还梦到了,她喊那个孩子王叫什么来着?

“……安民,你发什么愣?快进来呀。”

高涵的大嗓门在耳边炸开,李安民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堵在电梯口,身后聚着一群人,高涵正站在电梯里对她招手,她连忙跨进去,发现凌阳、赵小薇等人也在旁边,都穿着外套拧上了包。

“怎么?这就结束了?”

高涵撑腰抚额:“大姐,你的魂丢到天外去啦?才反应过来?都唱了三个小时,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出了电梯,玻璃门外云霞鲜艳,夕阳把街景镀上一层淡金色,李安民心说都这么晚了?偏头看向身侧,挎包挂在腰间,没丢东西,她放心了。

玩了一整天还是有人不过瘾,提议去吃火锅继续哈皮,李安民实在熬不住了,推说有事,反正她跟高涵班上的同学不熟,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别人也不会觉得扫兴,当然……凌阳同学除外,李安民离群没走几步路就被他追上了。

【感情升温】小怪难缠

“我骑车带你回家。”

“不用了,你陪他们去玩吧。”凌阳是这个小群体的中心人物,少谁都不能少了他。

“没事,女生还要逛商场,我先送你回去,过会儿再来跟他们会合。”凌阳对着那头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先走。

高涵丢给她一个“好好把握”的暧昧眼神,挽着赵小薇头也不回地朝远处大跨步,众人也都心领神会,不愿留下来当电灯泡,李安民没忽视黄娟哀怨的小眼神,心里忒不踏实,委婉地对凌阳说:“我月票上还剩下不少钱,再不用恐怕会浪费掉。”还特意掏出公交卡晃了晃,其实里面只剩下一块三毛五。

凌阳把手□裤子口袋里,歪头盯着她看了会儿,“你不是在找借口推脱吧?”

李安民心说你才发现啊?为了他的面子着想,这话不好直接丢出来砸脸,只能对他的质疑充耳不闻,客套地说:“真不麻烦你,我住得挺远,坐公交车还快些。”

凌阳眉头一皱,二话不说拖着她就往对面的街心广场走,李安民连声问“干什么?干什么?”,被他拽得跌跌撞撞直朝前冲。

周末热闹,年轻男女在花前桥上谈情说爱,附近的大叔大婶爷爷奶奶自带录音机在空旷的平台上跳舞健身,还有家长带着孩子出来玩的,人头攒动,喧嚣声鼎沸,把小广场上挤得水泄不通,连坐下来歇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凌阳左右张望,拉着李安民下长阶,进入相对清净的地下林园,找了处没人的角落,把她往大树前一推。

“你真不明白还是装傻?”凌阳伸手用力拍在李安民头侧的树干上,语气不怎么友善。

“明白什么?”李安民揉着手腕,心思放在周围的环境上,青涩的植物气味扑鼻而来,含着一股泥土湿气和淡淡的腥臊味,闻起来不太干净。高涵说的不错,真正处在林丛中,四围都是树木,叶片层层叠叠,遮天蔽日,的确有种隐身于林海的错觉。

他们目前所站的位置前有假石山遮挡,后有景观墙区隔,很适合当私聊场所,李安民朝上望去,只能看到交错盘结的枝杈,阳光经过树枝叶层的过滤,真正能透射到底下的已经非常微弱。

这时太阳还没落山,地下林园却显得相当阴暗,温度明显比上面要低,积聚在草地上的水气带着丝丝凉意从脚底渗透上来,她伸手轻触墙面,指尖有湿濡感,可见底下的湿气有多重。

李安民与叶卫军处久了,逐渐被他的职业习惯同化,每到一个新环境首先会观察周围的地形风貌,这座地下林园虽被整修过,仍留有部分古迹,庙宇道观的建筑体大多半掩在土中,难以窥其全貌。地表下陷难道就是河川干枯的根本原因吗?

正在琢磨之际,又是“啪”的一声,凌阳把左手巴掌也呼在树干上,气急败坏地低吼:“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他拍得很用力,树梢微颤,落下几片叶子来,李安民抬头看落叶,不意瞥见叶间有道影子飞快地闪过,扑翅声由近而远,看样子是惊扰到栖息在枝头的小鸟了。

“李安民!你耍我是不是?到底行还是不行,你表个态!”凌阳被她心不在焉的态度惹毛了,刚才腆着脸掏心掏肺,生平第一次主动告白,她连个正眼都不给,不知道是在看星星还是看月亮,凌阳本来就自尊心爆棚,哪受得了这种忽视。

从右侧飘来低促的喘息声,顺着声音看,却又什么也看不见,李安民回想起前两天跟高涵在广场上撞见的糟心场面,胃里有些翻腾,她不着痕迹地挪动脚步远离凌阳,实诚地回应:“不好意思,你前面说了什么?我没听见,麻烦你再说一遍。”

凌阳脸色阴沉,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凶狠,眼瞳里像是烧了两把火,闪动着灼热的目光,李安民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刚退后一步就被他按住双肩,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

“同学,你有话说话,别动手呀。”李安民不敢乱挣扎,免得刺激到他。

“我为你做了多少事,别说你一件都看不到,为了你,我跟处了两年多的女友都分手了,你还跟我装傻?还想吊着我玩儿?心里不知道有多爽吧!”凌阳眯起眼睛,嘴巴弯成一道下弧线,面色涨得通红。

李安民从他身上闻到一股浓烈的骚臭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狐臭”?李安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被熏过,又不能当着正主的面捏鼻子,连忙好声好气地劝解:“你先放手,我们有话好好说。”

“放手好让你趁机逃跑吗?”

李安民正在蕴量开溜的路线,就等肩上的爪子一撒开立马逃离现场,被戳穿心思之后忍不住看了凌阳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当场吓得脸色惨绿。

那张俊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很多细密的绒毛,大嘴裂开到耳朵前,眼瞳里泛出绿油油的凶光,这哪儿还是人的脸!

李安民低叫了一声,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抬手想要硬掰开压在肩头的钢爪,凌阳不给任何反抗的机会,粗暴地把她推压在墙上,伸出舌头喘粗气,双手揪住她的领口,“嘶啦”一声,将崭新的绿裙子从中间撕成两截。

李安民大惊失色,不对劲,这裙子是绒料的,就算再有劲也不可能像撕张纸一样轻松,如果再被这家伙抓住铁定跑不了。

意识到这点后,李安民缩身下蹲,来了招“金蝉脱壳”,把被撕坏的裙子留给凌阳,从他的手臂下钻出,按照预先定好的路线,绕过梧桐树,打景观墙内侧穿过,没命地朝林园外狂奔,幸好她里面衬了长毛衣和打底裤,一百二的裙子就这么泡汤了,她边跑边在心里飙泪,跨上台阶的刹那间,耳畔似乎被什么东西轻掠而过,接着传来很细微的呻吟声,还没听真切就随即飘散在风中。

李安民一口气冲到街上,正好迎面过来一辆出租车,她连忙招手拦下来,换在平常哪舍得打的?危机当头,命还是比钱金贵的,凌阳那家伙绝对不正常,李安民估计如果她没及时逃开,接下来被撕裂的就不光是衣服,而是她的身体了,以那种手劲,卸胳膊卸腿都轻而易举,看来那个地下林园问题不小。

等出租车开到小区入口,李安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金蝉脱壳的时候连挎包也一起给脱了去,一分钱没带在身上,只好借司机的手机给叶卫军打电话,拜托他送打车费出来。

叶卫军看到李安民的狼狈相惊得脸色都变了,打发走出租车后,担忧地问:“你怎么弄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李安民欲哭无泪,拽着叶卫军的胳膊比手画脚地大吐苦水,捏着拳头说:“证件什么的都是小事,我包里还有三百块钱和手机哪!卫军哥,你陪我回去找找。”只要有叶卫军当后盾,她的胆儿就肥了。

叶卫军从颠三倒四的叙述里面听出个大概,这丫头的意思是——在林园里跟可能被鬼上身的男同学进行了一场斗智斗勇的激烈较量,她凭借超凡的机变力逃出险境,但是不慎把包丢在案发现场。

李安民着急包里的财物,说话急匆匆的,具体情况压根没交待清楚,叶卫军先把人拎回家,拿了车钥匙单独出门帮她找包去了。

房东走后,李安民坐在沙发上回顾当时的情景,那张可怖的毛脸会是幻视吗?

再想想,凌阳之所以带她到地下林园八成是想找个安静的地点传达心意,可惜李安民当时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观察环境上了,他的肺腑之言一个字也没听到。

心意被轻贱,是个人都会生气,但是气到撕衣服就说不过去了,据她所知,凌阳虽然是个自视甚高的少爷型人物,对女生却相当绅士,就算告白被拒也不至于恼羞成怒到妄动暴力,退一万步来估量,哪怕他少爷真有暴力倾向,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思前想后只有被鬼附身才解释得通,好兄弟的劲道李安民亲身体验过,绝不会有错,那么她看到的毛脸就不是错觉了……

这么一想李安民又觉得良心不安了,万一凌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不就等于是见死不救了吗?

李安民如坐针毡,好歹是校友,没感情也有责任,她刚想打高涵的手机确认一下凌阳有没有归队,电话铃声就响了。

李安民顺手接起来:“喂?哪位!”

【感情升温】小怪难缠

电话那头半天没人说话,李安民又问了一遍:“到底谁啊?没事我挂电话了。”

“呃……李安民,是我,凌阳。”

李安民没料到凌阳会主动打电话过来,松了口气之余又不免疑神疑鬼:“你怎么知道这儿的电话?”

“我问高涵的,那个,刚才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糊里糊涂做出那种事来……真抱歉……”

李安民听他这么说,心想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大方道:“没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你呢?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吞吞吐吐地说:“没……没有,就是气有些不顺……这会儿好多了,对了,你的包我给高涵了。”

好,这句话李安民最爱听,悬在心上的大石头铿然落定,当即喜眉笑眼地说:“那多谢你了,拜拜。”

“等、等下,那个,今天的事希望你不要对别人说,我那会儿……不知怎么的,觉得你的样子很可爱,脑子就不作主了,真的不是心存不轨才带你进树林。”

李安民失而复得正暗自庆幸,没留神他话里的内涵,随口答应了下来,顺便问清楚他们目前在哪里聚会,打手机联系上叶卫军,劳烦他帮忙去拿个包。

事情交待完后,李安民终于宽下心来,冲了杯热茶,窝沙发上看电视,屏幕亮起,这个台正巧在放爱情文艺片《都市欲望》,画面是男人把女人强压在树干上亲吻,女人抡拳反抗,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缠斗中,女人的衬衫被撕开,抗争得也不那么剧烈了,有点欲迎还拒的意味,接下来镜头转移到旁边的花丛上,粗喘低吟交相起伏,不难想象镜头外的男女在做什么。

李安民听得心突突直跳,连忙换台,这时才慢半拍地意会出凌阳话里的含义,原来他撕衣服不是要干架,而是想玩“摔跤游戏”??!

有了这层意识后,再回想凌阳把她推在墙上撕开衣服的场面,李安民顿觉一阵反胃,也怪她自己警惕性太差,本来只是想借着摊牌的机会把话讲清楚,没想到事态发展超乎预料。

霸王硬上弓应该不是凌阳的初衷,如果地下林园真像高涵说的那样是情侣的野战地,也许其中隐藏了什么能激发欲望的因素,难道是□?

李安民敲着头靠在沙发上,男女之间的事她还没体会过,果体画多了,看□也会带着学术研究的精神去品鉴,可能时代发展了,人们对性的认识也逐渐开放,不过她本人的思想观念还是很传统的,认定肉体关系只能在夫妻之间发生,她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李安民闭上眼睛,脑海中募然浮现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球,粘稠的血液从开裂的眼角缓慢溢出,在腐烂的面孔上刷下两道弯曲的血泪,李安民感到胸前骤然紧缩,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从心底升起,她撑住前额,想把这阵莫名涌出的情绪强压下去,却听到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吸声,间或夹杂着女人性感的呻吟声。

声音忽高忽低,柔媚妖冶,听得李安民脸上阵阵发烫,内心也莫名地骚动起来,有股异样的热流在身体中肆虐,喘息声从压抑逐渐变得高昂,回荡在耳边,不断挑动着某根神经,让她

感到心慌意乱。

李安民在心里唾骂自己:变态呀,听女人的声音也会兴奋?李安民,你可别是个大玻璃。

在心猿意马的同时也暗自叫糟,敢情她把什么东西给引回家里来了?虽然能听到声音,但连个影子也瞧不见,这时辰阴盛阳衰,按说她该开眼了才是。

李安民抱着靠枕卧倒在沙发上,开始感到窒闷,热气在体内蒸腾,额上渗出细汗来,有点像发高烧时的症状——口干舌燥、四肢脱力,又似乎有些不同,发烧时体表温度高,怕冷不出汗,眼下倒感觉是内部热气朝外发散,脑袋也有点晕乎乎的不作主了。

叶卫军回来时,李安民神志不清地匍匐在茶几上哼哼唧唧,脸色红得可媲美煮熟的螃蟹。

“怎么了?你……”叶卫军把她从茶几上拉起来,话没说完就梗在喉咙里。

李安民歪着头傻愣愣地站着,外衫敞开,露出小鸡图案的吊带衫,虽然她的身材属于太平公主的类别,但是缩骨下那一片雪白的肌肤还是深具诱惑力,更要命的是,因为平胸,她在秋冬两季不喜欢穿内衣,某个焦点部位绷在单薄的布料上若隐若现。

叶卫军触电似的放开手,迅速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李安民火烧火燎的,感到他身上传来凉气便顺势偎过去,软绵绵地呢喃:“你回来了。”说着抬起头,眼睛里雾气氤氲,像蒙了一层水光。

叶卫军沉默了会儿,揽住她的肩膀轻声说:“小妹,包拿回来了,你自己去检查一下东西有没有少。”

李安民的心跳陡然加速,双手揪住他胸前的毛衣,把头埋进去磨蹭,心里像被猫抓似的蠢蠢欲动,见到叶卫军之后这种骚动就更加明显起来,这样依偎在他怀里仍然觉得不满足,还需要更多的慰藉。

叶卫军托起她的下巴,伸手轻抚燥热的面颊,哑声问:“哪里不舒服?”

“热……”刚说出一个字,喉咙里就被热气熏得干疼,覆在脸上的掌心厚实冰凉,李安民忍不住将他的手移至脖颈处,舒服地轻喘了一声,垂下眼眸,看到叶卫军的手腕上的浅痕,应该是溃疡痊愈后留下的印记。

脑中有个声音幽幽响起:“舔舔就不疼了。”

李安民心中一动,有一股力量驱使着她低下头,伸出舌头轻舔腕部的伤痕,像动物顺毛一般,延着手腕向指尖寸寸挪移,舔了会儿,仰起下巴,歪头问道:“还疼吗?”

叶卫军抽回手,改而搂住她,双臂收紧,把她整个人纳入怀抱中,俯身吻住微张的嘴唇,略带试探地以舌尖轻刺牙关,小心翼翼地辗转轻吮。

李安民轻哼了声,只觉得团聚在胸腔里的热气顺着舌面缓缓转移到叶卫军的口中,身体里的燥热逐渐被抚平,却又兴起另一波麻痒的骚动。

叶卫军放开她的唇,顺着脸颊吻到耳后,张嘴含住小巧的耳垂轻啮,李安民忍不住颤抖起来,两手攀上他的肩头,喘息着轻喃:“我……难受……”

叶卫军附在她耳畔低语,李安民听不清楚,昏沉中只依稀看到有双幽暗的眼瞳深深地注视自己,窒闷感有如汹涌的波涛席卷上心头,身体仿佛坠入了漆黑的深潭,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无法呼吸,只能在寒冷的水波中飘荡起伏。

募地眼前一亮,腿弯和背脊上似乎有了支撑点,她朝上望去,正好迎上叶卫军温柔的视线,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他打横抱在怀里。

“真的不后悔吗?我可以等……”

李安民听得没头没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在她发愣的当儿,叶卫军已然走进卧房,把她轻轻放躺在床上,自己翻到内侧,偏身压住她,一手撑起上半身,另一手按在柔软的部位来回抚触。

李安民终于意识到他在干什么,想要推拒,却发现身体不停使唤,想要阻止,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叶卫军脱去上衣,上身肌肉紧缩着,有种蓄势待发的魄力,李安民开始感到害怕了,她刚才究竟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跳过恋爱、结婚直接发展到上床的地步?

她喜欢叶卫军是没错,但从没想过跟他谈恋爱呀!他们之间没有恋人该有的气氛,她对他动过心吗?印象中只有安心没有动情呀。

叶卫军可能察觉到她的迟疑,停下爱抚,轻轻抵住她的额头,“别怕,没事……没事的……”他轻吻她的额心,眼角,指尖温柔地拭去泪迹。

李安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也许是他的怀抱太过温暖,让习惯于独自生活的她眷念不舍,可是他们能永远在一起吗?就算是亲兄妹也会有各自的家庭,更何况他们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一想到将来会跟他分离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感情升温】小怪难缠

“我知道,现在要你嫁给我是委屈了你,但是相信我,以后日子会慢慢好起来,我不会让你再吃苦。”

没有什么话比他的保证更让人安心,是什么感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想分开的心情,如果嫁给他就能白头偕老,她……愿意。

当这个念头闪过时,眼前的景物剧烈地摇晃起来,身体似是被一股强大的拉力吸进漩涡之中,叶卫军的面孔逐渐远离,暗红色的浪潮平地翻卷而起,掀起滔天巨浪铺天盖地冲击下来,瞬间将她吞没,血水中飘浮着无数残肢断骸,打着旋自她身旁掠过。

忽然,背后被轻轻托起,这股柔和的力道将她往上推送,直至浮出水面,李安民贪婪地呼吸,将腥湿的空气深深吸入肺里,睁眼四顾,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血海。

不远处,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踏水漫步,她的相貌十分丑陋,长裙被血水浸得鲜红,怀中抱着个二三岁的孩童,那孩子的皮肤呈铅灰色,紧闭双眼,靠在女人胸前一动不动。

那女人走到近处,将怀中的孩童立着放入水中,当血水淹到脖子时,那孩子张开眼睛,眼眶内血肉模糊,他对着女人伸出双手,求救似的呼唤道:“妈妈……妈妈……”

那女人却无动于衷,径自直起身,转头看向李安民,缓缓地抬起手臂上下摆动,像是在招她过去,眼见那孩子即将沉没在水里,李安民来不及多想,步伐已经自发自动地迈开,刚走了两步就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她低头一看,水面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许多婴儿的头颅,这些头颅仰面朝天地聚拢在她脚边,或哭或笑,做着各种各样的表情,从水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唤声——“妈妈”、“妈妈”……

李安民捂住耳朵,可呼唤的声音却依旧连绵不绝地在脑中盘旋,水面下的头颅越来越多,从四面汇聚而来,层层堆叠在脚下,数不清的眼球翻转着注视着她,无数张嘴一张一合,像嗷嗷待哺的雏鸟,等着母亲的喂食。

李安民不自禁地弯下腰,想要将这些头颅从冰冷的血水中抱出来,手刚探入水中,涟漪就一圈圈地自指间荡开,起伏的水波朝同一个方向旋转,转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那些头颅被卷入飞旋的浪涛中,李安民站在漩涡中心,螺旋形的飞浪不断吸收着血水,在身周形成一圈高耸入云的血墙。墙面上依次浮现出四张巨大的鬼面,张开血盆大口,贪婪地吞噬着婴儿头颅。

呼唤声变成了啼哭哀嚎,这宛如修罗地狱般的场景让身处血墙中的李安民胆战心惊,那些头颅在望着她,皱巴巴的脸孔扭曲着,眼神里充满惊惧和痛苦,他们全都哭嚎着喊妈妈,他们在向她求救!

正当李安民不知所措时,猛然一阵剧痛传来,她惊叫了一声,周围的景色在刹那间化为血沫消散无影。

“啪!”——清脆的拍打声响起。

李安民这才发现自己正趴在沙发上,叶卫军一手按着她的后颈,另一手抡起扫把狠抽她的屁股。

“你干什么?疼啊!!”李安民翻身下地,屁股上火辣辣的,这人下手怎么没轻没重?

叶卫军把扫把扛在肩上,叹了口气:“回魂了?”

李安民愣了愣,环顾四周,哪有什么血墙头颅,她还是安安生生地站在客厅里,“我……飞蚊症又发作了?”那种真实的感受像身临其境,以前产生幻视时都是听不见声音的,可这次却不同,哀嚎声响彻心扉,呼救的余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叶卫军拍拍她的脸:“不要乱想,别受它迷惑。”

“它?谁?”

“你还没发现自己把什么带回来了吗?”叶卫军抬手拨了拨凌乱的刘海,坐在沙发上,一副看起来很累的模样。

李安民也跟着坐了过去,屁股刚沾沙发垫就传来热辣的刺痛感,她连忙偏身靠在叶卫军肩上,抱怨道:“不管怎样也犯不着动粗呀,你说我带了什么回来?”

叶卫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表情有些局促,“狐媚,一种极淫的妖魅,擅长以音惑人,我去拿包的时候向你同学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再比照你的反常表现,应该是那种东西没错。”

“狐媚?狐狸精啊!”

之前的桃色场面在脑中回闪,她身上裹着厚实的外套,透过领口可以看出里面衣衫不整,叶卫军倒是穿着薄毛衣,但发丝凌乱,颈子上那一块一块的红斑是什么?我靠,是吻痕啊!

李安民瞬间炸了,热气全往头顶上蹿腾,“我对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我有点晕乎……”依稀记得被他抱上床了,难道——“我们是不是?是不是……上本垒了?”

叶卫军连忙摇头:“没有的事,别瞎猜,你只是……好吧,你咬了我几口。”

“咬?”李安民再仔细看他脖子上的红痕,的确有牙齿的印子,所以应该是用咬的,不是用吸的,“我只咬了你的颈子,没碰别的地方吧?”

叶卫军点头,“没有,被你咬过之后我就去拿扫帚了。”

李安民狐疑地盯住他:“真的没干别的事?”记得他俩有接吻。

叶卫军移开视线,揉着额角说:“扣子是你自己解开的,我只是替你加了件外套。”

李安民觉得他有些心虚,红着脸追问:“你没亲我吗?还有在床上说的那些话,都是我幻视?”

叶卫军愣了下:“床上……我在床上对你说了什么?”

李安民拉着耳垂,吞吞吐吐地说:“你说……嫁给你啊,不会让我再吃苦……难道没有?”

叶卫军双手捂脸搓了搓,沉默了很久,偏头看向她:“我们没有进房间,一直站在这里,小妹,抱歉,你就当被狗啃了一口吧。”

李安民出神地呆坐了会儿,手指轻触下唇,能回想起亲吻时的画面,具体感受却没有那么深刻,只记得当时觉得很热,叶卫军才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晚风的凉气,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贴上去了。

叶卫军说那是受狐媚迷惑所致,包括凌阳在地下林园的行为,都不是出自于本心,李安民阅读过“狐鬼传”,被狐灵上身的人会忽然性情大变,或脾性暴烈,或好色贪欢,大部分人最后犯下重罪不得好死。

李安民本来很困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卫军,被他这么一开解又觉得没什么好羞耻的了,反正千错万错都错在狐狸精头上,又不是她李安民自己想当小□去勾引男人,虽然叶卫军是很好,但是诚如高涵说的,还是当朋友处最实在,怎么会突然兴起想要跟他共处一辈子的念头呢?这会儿感觉又淡了,除了鬼迷心窍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那……卫军哥,你拿扫帚打我是为了赶狐鬼?以前人不是喜欢把扫把倒放在门口驱除脏东西吗?”

“意思差不多,妖魅是鬼魂所化的精怪,狐灵成精属于魅,主要依附在人的形魄里,魄为躯壳,它上了谁的身就会与谁感受相通,所以我才制造点疼痛,把它从你身上暂时赶出去。”叶卫军抖了抖扫帚,发出噼啪的声响,是用竹篾扎成的扫把头,难怪抽人抽得那么给劲。

原来这狐狸精还怕疼,李安民也不怎么紧张了,淡定地问:“暂时是怎么说?不能彻底解决吗?”

叶卫军翘起二郎腿,把扫把横架在腿上,“不行,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你的体质太有吸引力,我看它是粘上不想走了。”

李安民左右张望,问道:“你能看见它?”

“只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如果它不想现身,我们是看不见的。”

李安民心说就是只狐狸吧,如果不害人的话,被只狐狸粘着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叶卫军看透了她的想法,当场给她泼冷水:“你以为它是乌云?妖魅附体的最终目的多半是为了侵占肉体,道家和佛教都有夺舍一说,你想想,身体被它夺了你会成什么样?”

“变鬼?”李安民小心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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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美,你的意识灵魂会被它逐步蚕食,连鬼都没得当,魂飞魄散还有转圜余地,被妖魅夺舍的灵魂那才是真正的一丝不剩。”

李安民属于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典型,光这么靠嘴巴讲讲起不了多少威赫作用,她还悠哉得很,叶卫军举起扫把说:“如果不怕疼,我每天都给你尝几顿竹笋爆肉丝,直到它不盯着你为止,怎样?”

李安民揉着屁股讪笑:“有什么别的法子吗?立竿见影的。”

叶卫军伸出手,看样子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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