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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夜放花千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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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放心吧三娘,我不会赖账的。”
孤笙只是想让喜玫赢几把,不要将她跟觉非刚刚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在一个屋檐低下,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那好了,各位都给做个见证,若是四圈下来,谁输了,谁就请客去戏园子听戏去!怎么样?二少奶奶?”
“呵,你们闹,别太过火,孤笙毕竟是新手,莫要欺负她。”翠馨打圆场,“我看呐,就赌玩一把,孤笙输了呢,去给大家伙做一桌子晚膳!喜玫输了,就请咱们几个包场听戏去罢。”
喜玫虽然不甚乐意,但想想一桌子晚膳也够平息她心中的火气,就拍手立约了。
孤笙悄悄拉一拉觉非的衣襟:“去戏园子包场要多少钱?”
觉非冲她眨眨眼:“我的抠门媳妇儿,听我娘的罢,做饭我去帮你。”
孤笙擦擦额角的汗水,好险好险,差点家当就付之东流。
开牌,觉非轻轻蹭她:“要什么牌跟我说。”
喜玫弯眉笑道:“二爷,不能偏袒的呦。”
“哪能啊,要偏袒也得先偏袒三娘才是。”觉非心中骂一句,只愿晚膳孤笙能准备地轻松些。
觉麟先摸了牌,打出一张“南风”。
觉非看着一脸茫然看牌的孤笙,“喂,南风要不要?”
喜玫码着清一色的好牌,得意到了天上去。
孤笙扰扰头:“我……我好像是……”
“相公了?”
“摸错了?”
“哪里不懂?”
“都不是……我……”孤笙歉意一笑:“这是不是叫‘天和’?”
说罢将自己面前的牌一张张轻翻开。
喜玫瞪大了眼睛看着孤笙的七对同花牌展开,嘴巴越咧越大。
“我还是第一次见天和。”觉麟探着身子来瞧:“弟妹真是牌仙子!”
“真的是和了?”孤笙望望觉非止不住笑意的眼睛。
“我们要去听戏了娘子。”
觉非一下子转过身去抚掌大笑,引得上桌的人也都前来围看关家有史以来第一把天和牌。
喜玫的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气得拍桌子站起来。
铜燕唤住她:“三姐,不能不认账的呀?”
喜玫恶狠狠瞪她一眼:“回屋拿钱去我!”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孤笙小宇宙爆发!
12
12、第十二话 听戏 。。。
躲在觉非身后的孤笙,觉得十分对不住喜玫,本想好好输给她,叫她开心些,却叫自己稀里糊涂搞了个天和出来。
觉非拉着她的小手:“喂,不知道应当同丈夫走在一起的么?你这样子偷偷摸摸跟在后面,等下进场当心将你轰出去。”
“我……我不敢同三娘挨得近了。”
“哈,三娘才不敢跟你挨得近呐,早就进去了,我们快些,‘玉堂春’可是难得的名伶班子,早就开场了。”
觉非拎着孤笙在黑压压人头攒动处寻见了关府的预留位子,很是贴心的坐在里面,留出外面的位子来给她,好让自己挡着喜玫那利剑般射过来的眼神。
戏是《拾玉镯》,孤笙以前陪着霜南听过。
那时霜南恋慕一位柳家先生,央求着孤笙陪她来这戏园子同他见面,恰好正是演得这一出。只是那位柳先生已经有了妻室,全是将霜南当做妹妹的。
因为一直嘤嘤落泪的霜南自己没有认真听,这回正好可以补回来了。
孤笙望了望那时坐着的位子,恍如隔世。
“哎呀……”孤笙觉得脸颊吃痛,怒目回头一瞧,关觉非竟然伸手捏她,“你做什么?”
“如此好戏,你发什么愣哇?”觉非又揉一揉那块被他捏红的地方:“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心事?”
孤笙满是委屈:“我只是在找上回来坐的位子,哪有你这样的野蛮人。”
“喔?以前来过?跟家里人么?”
“嗯,跟二小……喔……跟柳先生来过。”
“么?”觉非剑眉迅速拢起:“哪个柳先生?你莫不是来相亲?”
孤笙云里雾里:“什么相亲?只是位走得近的好友,邀我们来听戏的。”
“走得近?走得多么近?”
觉非咬着牙,早就听闻洛家的小姐不情愿嫁给他,这下子可被他找到把柄了。
“柳家跟洛家是世交,我只知道这些。”
“说不定也指腹为婚过呢!”
“咦?你怎么知道?”
“什么?当真?我就知道你们洛家会悔婚!”
觉非气得撸起袖子来:“告诉我柳家怎么走?”
孤笙忍不住笑起来:“你又发什么神经?订的是要大哥娶柳家的小姐好不好……只是那位小姐福薄,年纪轻轻就过世了。”
若是柳小姐没有过世,那样大少爷也许就不会……
觉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瞪着若有所思的孤笙,敲敲她的脑袋:“不准在我面前走神想别的!”
孤笙无奈看着他,将自己的椅子向前挪一挪,免得又跟他吵。
觉非十分不爽地盯着孤笙留给他的后脑勺,自己刚刚的行为难道是传说中的“吃醋”?
这两个字一冒出来觉非自己都吓得哆嗦,看来真是流年不利,命犯桃花。觉非咽口唾沫,歪歪身子,见孤笙听得入迷,一副痴醉的神情。
凭什么搅得我一团乱麻,自己还能这样子悠然自得!
翠馨隔着座唤着觉非:“老二,顾小姐来了,来跟人家打个招呼吧。”
觉非正在气头上,头也不回:“我管她什么顾小姐张小姐的……”
翠馨顿时尴尬地恼他:“说的什么话啊!快来,等你半天了!顾小姐不要介意啊!”
一旁拎着手袋,穿着一身米色洋装的顾心芝挽着翠馨的胳膊笑道:“伯母别生气,我不介意的,觉非啊就是这脾气。”
觉非一听,这才回过身去,见到自己在德国的同学顾心芝娉娉婷婷倚在母亲身边,含语带笑地看着他。这才起身过去,“这么巧qǐsǔü?你怎么也在?”
“这孩子,就不兴顾小姐也来听听戏啊。”
翠馨满是不高兴,这顾心芝原本是她看好的儿媳妇,乃知觉非就是跟她谈不来。
“伯母别这么生疏,叫我心芝就成。”
顾心芝回望下觉非:“二爷肯不肯赏光,与小女子我去楼下咖啡厅叙叙旧哇?”
“就是,你们多久没见了,老二,快去吧!”
许久不见,心芝依然那样漂亮大方,这让翠馨满心喜欢。
“那有何不可?”觉非正要走,迟疑一下:“我带孤笙一起,行么?”
“孤笙?”心芝一顿,恍然想起,刚回来时城中沸沸扬扬传的关家二少爷终于有人敢嫁了……应当是新娘子的名字吧。
“喔,我妻子。”觉非说的坦然,忽略掉了心芝眼中的失神,“孤笙!快过来!”
“嗯?”
孤笙正听得兴起:“又怎么了?”
她回头看去,这才见到觉非已经离得很远,身边站着位妙龄的小姐,正向她挥手。
孤笙走过去,看见通道光照下的顾心芝,礼帽下的面容丝滑细腻,身材更是标致可人。
“哇……这么美的小姐,是哪一位啊?”
心芝浅笑点头:“见过二少奶奶了,我是顾心芝,二爷在德国的同学。”
“不敢不敢……心芝小姐您好!”
觉非看见孤笙过来,心中升起一念。
“等下戏散了,你跟着娘回府,我就先跟心芝离开一下了啊。”
心芝疑惑:“咦?不是说要带二少奶奶一起……”
“心芝我们走吧!”
觉非接过顾心芝的手袋,向外走着,回头喊道:“心芝?不走么?”
孤笙挠挠头,笑着对心芝说:“快去吧,你们好好聊聊,应该很久未见了吧?”
心芝见觉非走远,点个头道:“这次匆忙,下回一定亲自去府上找二少奶奶聊天。”
“嗯。”孤笙应着,看着心芝小跑追上觉非,回头问翠馨:“娘,这位小姐长得真好看,跟二少爷的关系很好吧?”
翠馨轻叹一声,无论如何,孤笙作为儿媳妇,无可挑剔。
“是当时觉非班里为数不多的中国留学生,关系还好,但只是同学,来,跟我坐在这边吧。”
那这位顾小姐,应该会认识颂扬的娘亲吧?会是个怎么样的故事呢?孤笙解不开,还是回到了孙玉姣跟付朋的爱情当中去。
《拾玉镯》落幕,铜燕跟关老爷都没兴致再听,华露也打着呵欠想回去。喜玫做了东,自然是人越少越好。
孤笙还想看接下来的《游龙戏凤》,都说一辈子难得听“玉堂春”的戏呢。只是怕被喜玫说“占便宜”,便依依不舍起身。
翠馨像是看透她的心思:“你们都回吧,我叫孤笙再陪我听下一出。”
喜玫见是翠馨要听,便痛快去交了两份钱,随着关老爷华露纷纷走出戏园子。
翠馨拍拍孤笙:“爱听就安心听罢,我这把老骨头了坐久了不动太累,去找刘太太胡太太她们打打小牌,你看完了便回家就好,我要不要派车来接你?”
孤笙很是感激:“谢谢娘,我走回去没事的,您也路上小心,早点回家。”
翠馨点点头,迎着不远处的刘太太笑盈盈地奔去。【小说下载网﹕。。】
包厢里只有孤笙一人,倒是叫她觉得清静不少,这下子可以安生看戏了。
华灯初上,翠馨回府,迎面撞上站在大院当中来来回回走着的关觉非。
“娘!孤笙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一见着翠馨觉非就上前询问,一下子把翠馨吓到:“孤笙还没回来么?这会儿戏应当是听完了啊?”
觉非来不及问,叫了府里的车直奔戏园子。
空荡荡的戏场徒留几名伙计收拾着瓜子皮核,横东外西的椅子还都没扶正。关家包厢里早早没了人影,觉非心中一凉,突然涌出纷繁不安。
他顺着戏园子回关家的路来来回回找着,到一处便停下车来仔细寻觅孤笙的身影。
偏偏她今日穿着的衣褂是极为不起眼的灰色,越发引得觉非心中急躁难熬。
觉非拍拍车窗,对司机说道:“回府看看,二少奶奶是不是已经平安到家,有没有她都回来找我。”
司机应着开走,觉非松了颗衣衫的领口,满大街的继续搜索着。
这辈子从来没有过这样漫无目的的做过一件事,也让他第一次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会这般难受。
思及他小妻子现下的处境,让他闭了眼睛,把心一横,站在街当中唤着:“孤笙!洛孤笙!你在哪儿!”
身份,脸面,通通都不要了,只求你快点出现。
路上的行人纷纷向他头来或鄙夷或不解的目光,觉非不去理会他们,边走边喊着:“洛孤笙!快点出来!”
行到一处拐角,觉非绝望的从开回来的司机口中听到了孤笙仍然未回的消息。
他木然地转过身去,这一生已经失去过一次,不可以再来一次……他为什么要让孤笙吃醋,故意带着心芝离开,其实刚刚下了楼便大摇大摆辞别心芝回府去了。他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在戏园子里呢?万一再碰上什么柳先生……万一……
鼻子酸着,自己都嘲笑自己居然成了今天这副德行。
“洛孤笙!你再不出来我饶不了你!”
“关觉非?”
孤笙站在灯笼摊铺门口,诧异的看着一副失魂落魄的关觉非正站在眼前喊着自己的名字。
觉非猛地回头,看见孤笙好端端的站在面前。
那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跑上去将她拥进怀中,狠狠锁住她,也要让她明白窒息地感受。
“关……关觉非……松一点……”孤笙敲打着他的背。
“这辈子不许你再让我找第二次。”
他抵在她的肩膀,字字铿锵。
作者有话要说:出差3天哈!周四恢复!感谢支持!
13
13、第十三话 蜜月(上) 。。。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不抽了=________=~
人声熙攘,车水马龙,济南府入夜。
觉非死死拉着孤笙的手腕,穿过比肩接踵的人潮找着关家的车子。
“你生气了么?”
孤笙被他扯得吃痛,见他一脸铁色,只顾朝前走。
“我看完戏就随便溜达了几处,不曾觉察到天色不早了,你莫要生气啊。”
还是不理她。
孤笙心想,自己这回是犯错误了,不该这么晚不回家的,上房定要骂她,真是对不住翠馨一番好意。
眼见到关家的车子就停在路对面,关觉非一下子站住,回过头来看她:“你知不知道你瞎逛了多久?”
“啊?喔……可能有,两个钟头?”
“你从西城走到东城,腿不累么?”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就是看见那个花灯扎得好看,所以才多看了会儿。”
孤笙的声音越来越小,觉非皱眉:“花灯有什么好看的?正月十五不年年有?”
“正月十五还没嫁过来,在家里没有看到过。”
觉非心软:“那等着来年元宵节我带你看个够,这个时候的花灯都是糊弄小孩子的,要他们缠着大人买着玩。”
“对的对的!”孤笙眼中放着光芒:“那盏兔子的花灯我就想买给颂扬来着,可惜……身上没有带钱……”
手中包着的那只小手不停地摇晃着,看着如同孩子般的她好端端地还在眼前,这时候的觉非心才完全放下。
“我跟心芝……”
“啊!对啦!有没有好好招待人家?你们不是很久没见了么?”
“……”
“请人家去家里玩吧。”
“……”
“你怎么了?都不讲话……”
孤笙抿抿嘴唇,觉非笑道:“嘴都干了吧?让你不知道回家。”
他低头抱着她在她唇上舔了两下:“走,我带你去把那兔子灯买回来。”
孤笙只觉得两只眼前都在不停地放着花炮,被他又牵着走回了那家花灯店。
于是在司机很是诧异的眼光里,两个人拎着一大一小两只兔子花灯回来。
看着怀里呼呼睡着的孤笙,觉非总算叹口气,将她搂得紧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下辈子也不干了!
不过还是气不过,怎么能就这样绕了她呢?觉非伸手捏住她的鼻子,看着她皱着眉直摇晃头,这才满意的松开手,又去捏她的嘴巴。
关觉非你没救了,你只能这样整整她……为什么你的火气在见到她平安之后就全部烟消云散了呢?
关老爷子吩咐了些事宜,派觉麟回威海。孤笙有些替他抱不平,自己只顾着如花美眷在府里消遣乐呵,整日派儿子去忙公事。
孤笙一早就起来,亲自去厨房做了些拿手的点心。又去煨了锅粥,连并点心一同装在食盒里让觉麟带着走。
觉麟看着她精心准备的餐食,委实觉得孤笙是如此贤惠温婉。
“弟妹太过辛苦,这些叫他们去准备即可,不用亲自做。”
孤笙不好意思:“只是顿饭而已,没什么的,大哥一路保重。”
她不便在觉麟房中多待,送下东西就走。
西洋座钟还不到七点,觉非揉揉眼,质问着已经坐在桌边画画的孤笙:“你多睡一会儿会食欲不振么?整天闲不住……”
孤笙背着身道:“大哥一早的火车,我去送他了。”
“你跟他倒是挺谈得来……”觉非瞪着她穿衣服:“除了我你是觉得人人都和善可亲呐。”
“咦?好像是啊!”
“洛孤笙!”
嘿,孤笙笑笑:“我给大哥准备的点心,还给你留了一些,你要吃吗?”
“洛孤笙,你要离他远一点。”
觉非像泄了气的皮球,“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孤笙甚为疑惑,想着之前种种,突然领略到:“你是不是……跟大哥之间,有什么过节?毕竟是一家人,早早解开不好么?”
觉非冷笑:“若是我与他可以解的开,你怕是也进不了关家的门了。”
孤笙一惊,看出他脸色不对,不好再劝解。他们兄弟之间不可调和,何况自己是个外姓人呢。
觉非见她一脸沉闷,轻咳一声:“不是要把兔子灯给颂扬么?”
“啊!对!喔,要等一会儿,让颂扬多睡会儿。”
孤笙满是笑容的把那只小一点的兔子花灯折好放在桌上,“点心你不吃的话我也拿去给他了?”
“休想!”觉非奔过来将剩下的几只抢过来:“他太小,吃不下这么多,还是给我。”
骤雨初歇,觉非又要出门子,老吴放给他的假期已经用完,这会他应该要早早回去,继续为筹办厂子出一份力。
只是他的小新娘着实让他不舍得,不如……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外跟德国佬们忙着什么,但是难得他告诉自己,孤笙就很开心地给他整理着衣物。
觉非若有所思看着她整个小身子都快探进床里去了,敲着桌子问:“先前我不在时,你整日在家都做些什么?”
“去给娘和各房请安,陪颂扬玩,画画。”
“没了?”
“嗯……”
觉非眯起眼睛哈哈大笑,笑得孤笙心中发毛:“你……干嘛?”
他站起来看看床上收拾好的衣物,“那把你的也一起收拾了。”
“我的?”孤笙见他满是得意:“为什么?”
觉非敲她一下:“度蜜月啊!”
孤笙吓得坐在床上:“你要带我去?”
我还想趁你不在逃跑呢!
“当然,虽然是晚了点……但是也算带你出出门子。”
“娘还要我陪她去进香,二娘还要我陪她去逛东关大集……”
“我去找她们说道说道,你是我娶回来的又不是她们娶回来的。你就安心跟着我,省得老看着你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还整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孤笙一筹莫展:“娘对我很好的……她不会让我跟你去的。”
“放心……”觉非凑到她耳朵边:“她一定是第一个支持你跟着我去的……”
孤笙捂着耳朵:“不听不听……坏人。”
觉非大摇大摆出去:“芦儿,来给二少奶奶收拾行礼!”
孤笙算是从未出过远门,幼年被送到济南府的印象早已模糊。她看着周身拥挤的人潮不禁觉得害怕,两只手紧紧捏着一只碎花小包袱。
觉非要她在一旁等着,自己先去给她买票。回来时看见树下紧张得孤笙,不由得勾起一丝笑容。隔着两派密密麻麻等候的人,他故意慢吞吞地向她挤过去。
孤笙攥着包袱看着觉非可怜兮兮的给她补票,还要挤着这么多的人,有些心疼,便试着自己靠过去。
“该死!你动什么!看不见这么多人么?”
瞧见她瘦小的身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尤其是那么那么多的男人!觉非眼里直冒火,马上拨开一波波的人群,向她奔过去。
孤笙看见他终于是可以挤过来了,稍稍松了口气,向他笑着挥挥手。看见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总是在她身边蹭来蹭去,觉非都要气炸了,她还能笑得灿烂得冲他挥手?!
重重人影之下,小巧的孤笙都要淹没在人潮中里,觉非匆匆一瞥,伸出手去抓着了一只凝雪皓腕。
那只手腕的主人像是吓到,僵直不敢再动,觉非终于站在她面前,不偏不倚,还好,我可以在茫茫人海,准确地握住你的手。
“买张票好辛苦,就说不要带着我嘛!”孤笙踮着脚给他擦擦额角的汗水,“热着了吧。”
那些额上因为担心她而冒出的冷汗顷刻烟消云散,还好,我可以抓着你。
“你等下要紧紧跟着我,不要走散了,明白么?”
“嗯!”
“要紧紧拉着我,不要被别人扯走了!”
“嗯……我只跟着你,别人都不认识我,为啥拉我?”
可是看着她像朵娇嫩的栀子一般,觉非叹口气,把她拎到怀里来,两只手臂环住她走。
孤笙脸通红:“放开我……这里人太多了。”
“安静走路,不许踩到我。”
觉非凶着她,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怀里蠕动着对他而言是多么大的考验么?
孤笙一下子静下来,跟着人潮静静走着,身后就是他安稳的依靠,不必担心会被别人冲撞,不必担心会有人抢走她的小包袱,更不必担心会有别人来牵走她的手。
一路上迎着凉爽的微风,孤笙好奇的趴在车窗上,看着这个比电车还要快的东西载着这么多的人笔直的跑着,兴奋地摸摸这里拍拍哪里。
只是一旁的觉非顾不得看她的笑靥,只顾着狠狠盯着对面两个一直直勾勾看着孤笙的男人。
孤笙开心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去青岛的话,能不能与弟弟见上一面呢?可是去见弟弟,觉非怎么能不跟着?那样,自己就会真相大白。
与弟弟十多年里只是见过一回,还是洛太太好心接他来住过几日。想念着弟弟,孤笙偷偷抹了一把眼眶。
“风很大么?要关关窗子么?”
觉非看见她胀红的眼眶,将她躲闪的眼神锁定在自己身上:“怎么了?”
“没……”孤笙绽开笑容:“我是知道要看见大海了,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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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话 蜜月(中) 。。。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多少人等不了了?~
谁说蜜月就得有船~好吧~那就有船吧~!
补了语病~看过滴不用看鸟~
一路颠簸中,孤笙困意袭来,依着车窗要打盹。但是车窗颤抖得厉害,便揉揉眼睛强打精神。觉非瞥她一眼,将她脑袋靠到自己肩膀上来:“不知道可以倚这边么?”
孤笙嘴角挂着笑,踏实睡着。
觉非倒是只能瞪着眼睛硬撑,都怪她!非要买这廉价的坐票,换了他哪次不去包厢?在这烟雾缭绕三教九流集聚的车厢里受苦,她还能这样坚持,真不晓得她身子里有多强壮。
火车一到站,老吴派了人来接,一路上觉非便呼呼大睡。孤笙很自责的看着他劳累的模样,忘了他是少爷根子,早知道应该让他买上等座位的。
打着盹的他还不忘拉着她的手,吐出一句:“不许一副苦瓜摸样。”
他的脸窝在她怀中,又是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她轻轻碰一碰他耳边的小痣,他就伸手将她不安分的这只也握在手里。
你长得很好看,也是很优秀的……孤笙看得他久了,心中浮过一抹不舍:娶我你真的太可惜了……
越是站在这座城市的土地上,心中就越发不安。
孤笙偷偷记着每一条街道的路牌,她想见弟弟,太想见了!她不能说出来,只能在压制着胸腔内那颗不安生跳动的心脏。
觉非戳戳她:“愣着干嘛?喊你半天了,快些进去歇会儿。”
孤笙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一处公馆门前,“这栋房子好漂亮!是我们住的地方?”
“当然。”觉非叫了几个人搬着行李:“左手第二间是我们的卧室,不要站在这里添乱,回屋去。”
孤笙应着,拎着小包袱迈进这件华丽的洋公馆。
她的布鞋在白净的门槛上留下个脏兮兮的脚印,这让她觉得很尴尬,急忙掏出手帕来擦拭着。
公馆的侍从走过来:“您是关少爷带来的人吧?这些事您不用管,交给我们就好。”
孤笙歉意的离开,将两只鞋子脱了下来赤脚进去。
有几位招待的女侍送来她的午餐跟睡衣,孤笙看着闪着光的刀叉跟从未穿过的睡袍,脸蛋涨得彤红。
她不会吃西餐,也不穿睡袍,这些都距离她的生活太远。她推开窗扇,看见关觉非正站在楼下同一对夫妇模样的洋人交流着什么,还会吻一吻那位女士的手背,这些在她看来,都是那样西化。她唯一的梦想,只是想要同弟弟一起重振袁家丝绸,单纯的经营着父亲的手艺,平淡的度过一生,而眼下,却陷入这样的僵局。
对!他不能被自己这样牵绊着,他应当去找个像心芝威娜一般阳春白雪的女子,而不是她下里巴人的袁孤笙。
她将鞋底子擦净,换下一身新的布褂,将包袱打好,留了张字条在梳妆台前:“对不起,莫要牵挂,去去就回。”
“一辈子要为自己勇敢一次!”她默默念着,去去不回……他还是会向上次一样担心吧?“真的对不起……”
她不知为何又落了滴泪出来,靠着袖子匆忙抿掉。
觉非还在前院同外国公使聊得兴起,全然不曾发觉孤笙已经悄悄从后门逃了出去。
孤笙奔跑在完全陌生的街道上,心里诵经般祷告着:“夫人老爷对不起……大少爷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关老爷对不起……关觉非……对不起……”
一直跑到完全见不到那栋白色的洋楼才气喘吁吁停下来,扶着棵法国梧桐,有些茫然看着来时的路:“就这么再见了……”
或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那就祝福你福寿安康……觅得良人归。
孤笙询问了几位路人,打听到了弟弟的住址,这让她欢欣不已。
弟弟袁纬已经自立门户,这几年同妻子珠儿省吃俭用经营一处裁缝铺,就是为了等与她团聚兴办厂房。想到当年与弟弟的痛苦得分离,孤笙终究摒弃了仁义道德,横下一条心去寻自己的未来。
只是她不知晓,关觉非已经在公馆内发了疯一般地将所有的侍者骂了一通,并联系了所有能联系的新友故交,全城搜寻孤笙的身影。
逼近黄昏,孤笙肚子咕咕叫唤,都怪她粗心,都不曾带些干粮的。阿纬租住的地方很偏僻,地址虽详,但却不易找。
她在一处哨岗电话亭旁,尝试着拨着阿纬留给她的号码。守岗的小战士还十分好心地给她搬了把椅子来,这让孤笙连连道谢。
觉非在车内闭着眼睛,听着司机同向导的谈话,不敢睁开眼,看见空荡荡的车厢只有他自己。
她跑了……她怎么能跑了?她为什么要留那样的字条……为什么都不跟他说一声就要跑掉……他好不容易把心都交给她了,她怎么能撒手不管,走得这样潇洒?
坐在一辆小蓬车里,听着这位好心捎她一程的老乡用家乡话跟她聊天,孤笙觉得生活真实极了。她本该如此,本该平淡一生,找个跟她一样平淡的男人,安生度日。
临近渔村的地方,有处不起眼的小门脸,上悬一方简易的招牌:“阿纬裁衣。”
孤笙看见了那牌匾,一下子哭出来:“弟弟!阿纬!”
店里的一名女子正往门外泼水,见着孤笙,一惊:“是本家姐姐么?”
“珠儿?是我!袁孤笙!”
她是弟媳!孤笙急忙跑过去,与她相拥一团,“我没找错……没找错!”
珠儿也喜出望外地将她迎进去,招呼她坐下,端了杯凉茶来与她解渴。
孤笙环视着满是衣架的屋子,只有简陋的起居物品,一张窄小的床板,一张吃饭的木桌,一处裁衣的台子。
“阿纬呢?”
“他不晓得姐姐今天来,带着小宝出去玩了,等下就能回来。”
孤笙点头:“寄给你们的东西都能收到么?”
珠儿递给她一块帕子:“能!还要多亏了姐姐救济,我们才能开起来这间铺子。”
孤笙这才欣慰,喝了一大口凉茶,总算歇一歇。
“姐姐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代嫁在那关家,不会被发现么?”
“啊……喔……我是跟着过来玩儿的……”
孤笙支吾着,还不晓得该如何解释自己的“逃离”。
“我自己来找你们的……他知道我出来。”
即将入夜,阿纬同孩子的笑语传进屋子来,孤笙按耐不住出去,见正是弟弟牵着小宝回来。
袁纬见着姐姐,更是按耐不住喜极而泣冲上来抱住她:“姐!姐!”
孤笙激动地说不出话,只是狠狠拍打着他的脊背,嘤嘤哭着。
珠儿牵过小宝,抹抹泪儿:“小宝,快喊姑妈。”
“姑妈……”孩子脆生生的一唤,叫孤笙更是暖心。
只是那一瞬,颂扬乖巧的模样却突然出现在眼前。
“洛孤笙!”
咦?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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