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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夜放花千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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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非拉过她的小手来:“跟着爹爹再学一遍。‘爷爷 ’,‘奶奶’……”

“爷爷……奶奶……”奶声奶气的童音引得车厢内旁人纷纷微笑,孤笙摸摸她的小脸颊,心事重重看着窗外过眼的景物。

一只大手过来覆住她的,孤笙回头,看着觉非笑着,安慰她:“为什么眉头又拧起来了呢?都跟你说过,没有什么要担心的,你只是回家了。”

他揉一揉妻子的发,若是告诉她了事情的真相,一定又要让她害怕怀孕。现在的状况岂不是刚刚好?嗯,没有比现在更为肆无忌惮的了……

“爹爹你看娘亲的眼神有点坏……”

“乖长安,这叫爱,懂么?”

关府的车子早早等候在车站,新换的司机恭恭敬敬唤道:“少奶奶,小小姐,欢迎回家。”

孤笙一阵心暖,抱着长安坐了进去。途径洛氏的烟丝厂,孤笙惊讶地看着破旧的大门上依稀贴着封条,急忙摸摸觉非的胳膊:“洛家的厂子出了什么事么?”

“少奶奶不知道吧,那洛老头在烟丝里掺大麻被查出来了,厂子早就完了。”司机不知晓孤笙的身世,自然是没有顾忌。

“那现在……他们过得好么?”

“孤笙,我们回府去再告诉你。没事的。”觉非笑笑拥过她:“不好的事都过去了。”

车子停下来,下人们蜂拥出来请安,拎过他们的行李箱进去通报:“二少爷少奶奶回来了!二少奶奶回府了!”

觉非抱着长安,一只手牵过孤笙:“欢迎回家,孤笙。”

太过熟悉的景象,一草一木,恍如隔世,她又回到了这个让她遇见幸福,丢失幸福的地方,再度回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少奶奶……”芦儿的声音从屋前那株玉兰树后传过来,孤笙回头,见着她泪眼迷蒙地扑过来,“真的是您么少奶奶!”

“是我。”孤笙过去抱着她:“谢谢你芦儿,谢谢你还认得我。”

“芦儿怎么会忘了您呐少奶奶!太好了,二爷终于把您找回来了!您不知道这两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少奶奶,您可不能再走了!”

觉非走过来点点头:“先去通报上房一声罢,就说我们回来了。”

“哎!”芦儿破涕为笑跑出去,觉非过来抹掉孤笙挂着的泪:“梳洗一下,屋子里我已经让她们备了热水,我先带着长安去四处熟悉下。”

孤笙应着,轻轻走上卧房的台阶,推开门来,眼前的一切,竟然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一样到……桌子上那枚护身符同她最后留下的字条,仍然折叠好摆在原处。

还有长安的摇篮跟小床,一大一小都摆在这里,安安静静等候着小人儿回来。孤笙一一拂过,一尘不染。想象着觉非是如何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生活,想象着他一天会多少次看过她留下的东西。

她的梳妆台上安放着那本日记,每一页都被他精心做了记号,下面续写着日期,心事……还有她离开的天数。

梳洗过,芦儿倒了新茶来报,上房今日见着天气好都出门子去了,晚些才回来,让她安心休息会儿。

事实上是觉非担心孤笙的心思,没有通报给长辈们今日就回来,也为了旅途劳顿让她歇一晚再去面对。

孤笙补了一觉,气色好了许多,方才在火车上晕车的症状,现在总算恢复。觉非抱着打瞌睡的长安悄悄进屋来,两个人默契的轻手轻脚将长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我又得重新给她做个小床了……”

觉非握着她:“去看看我给长安的礼物好么?”

“礼物?”

“嗯……”

两个人轻轻关了门出去,被他一路牵着来到关氏祠堂。孤笙对这个地方自然是心生畏惧,停下来喊住他:“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啊……难道还要我来给列祖列宗们请罪问安么?”

觉非拉过她指指放在祖宗排位下的族谱,“喏,自己去翻来看看。”

“这种东西不是妇人家不得看的么?我怕犯了忌讳……”孤笙对这些祖法训诫是排斥极了。

觉非便松开她过去拿过来翻开到最后:“看看满意么。”

孤笙歪头瞧了一眼,“关觉麟,关觉非,妻室,袁孤笙,女,关诺生。”她的手指触过那最后的三个字,眼眶红了:“很好的名字,谢谢你。”

“就只有这一句话给我么?”

“我说不出来……就是很感谢你。”

“感谢嘛……”觉非突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感谢的话就要付出行动啊。”

这可是在祠堂呐!他怎么都不看看地点的……孤笙捶打着他的肩膀:“放下我,回房去再说嘛!”

“喔,原来你是嫌这里不好要回房去,可是房里长安在睡着呢,我就觉得这里还是很好的啊!”

“……”

孤笙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坐在厅中,看见碧环搀着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的翠馨步出,连忙迎上去,那头发花白了许多的妇人依然转着那串佛珠,苍茫的眼神含着笑看着她。

“娘……”孤笙唤道,扶着她坐下来。

“太太这两日咽喉不好,有肿块,开不得口。”碧环说着递给翠馨一杯金桔茶:“太太喝些润润吧,二少奶奶来了,您也安心些。”

翠馨点点头,拉着孤笙的手一直不住地捋摸,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她。

“孤笙!”华露喊着她的名字跟着走出来,掩不住的喜悦:“听他们说你昨日就回来了么?还好吗?长安也还好吗?”

孤笙点头抹掉了泪:“二娘……我很好,倒是你们……还有娘,好像很不好……”

“哪里的话,我们都好得很!”华露细细打量着她:“衣裳穿的好看了,却还是那个善良坚强的模样,没变,没变。”

“还有三娘,四娘,她们都还好么?”

华露看了眼翠馨,叹口气:“喜玫很好,今个儿跟兴宝住在山上玩,明个回来你就能见着了。燕儿……去年小产……没了,大人孩子,都没了……”

“什么?”孤笙一下子捂住嘴,她想象不到那个充满活力的铜燕已经不在。

“老爷难过了一阵子,现在总算平静了,她那间屋子也已经收拾出来,后事都做得妥善了。这样一弄,关府的确没了生气,惨淡的很。”

两年而已,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洛府破产,举家迁移,关老爷复职,颂扬上了学,铜燕……唯有叹一声岁月无常。

“孤笙……”华露扶着她的肩膀:“你与觉非重逢多久了?”

孤笙算一算:“还不到两个月,怎么了?”

“那……可有消息了?我们让你背负着那样沉痛的误会离开,实在是罪过!大姐跟我日日夜夜都为你祈福呢,我还怕……你已经另许他人。”

“嗯?”孤笙不解:“什么消息?什么误会?”

“觉非还没告诉你么?这混小子,还要让我当恶人当多久!”华露气得跺跺脚,连始终带着歉疚神情的翠馨都气得闷哼。“我们当时没带着你去看看别//奇书//网整//理家的医生就只顾着让老二娶妾,你一定恨透了我们……二娘先向你陪个不是!”

华露说着就要向她弯腰,孤笙连忙扶她起来:“使不得二娘!您这样是折煞我了,到底您是要告诉我什么?什么误会?”孤笙问出口,一下子反应过来:“你是说……我的身子……没有问题?”

觉非正在屋子里逗着长安玩“骑马”,听见廊子里一声急唤:“关觉非——”急忙将长安抱下来放到床上躲到床帐后面去。

孤笙推门进来,怒色冲冲喊着:“关觉非,出来跟我说清楚了!”偌大的屋子空空荡荡,只有长安坐在床上不断地看着娘亲笑着。

“长安乖,告诉娘亲爹爹去哪里了?”他才不会将女儿一个人丢在床上就不见。

长安扭着圆鼓鼓的小身子嘿嘿捂着嘴,指指床后面,孤笙笑着亲了她一口,慢慢向床后移去,故作疑惑问:“奇怪了,怎么哪里都找不见他呢?”

然后一把伸向床后,果然抓着了躲在那里的觉非:“好啊,竟然还学着躲我了!那我干脆就不回来,让你一直躲着好了!”

觉非见她动了气,急忙抱着她:“怎么说气就气了,我这不是同你玩闹?”

“这件事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孤笙控制不住哽咽起来:“多少回梦见那张单子我都会惊醒过来,这样的事实怎么能叫我不关心?怎么还会让我觉有玩闹的心情?觉非,这种事对我而言,真的是太重要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觉非将她的泪靥收在胸前:“对不起……我知道你受的委屈皆来自这些,所以我才怕提及让你伤心,早知道就告诉你了……其实我想着,等你再有了孕,一起都会大白于天下,那个时候再告诉你便是,没想到还是叫你伤心了,对不起……”

孤笙嘤嘤哭着,当她这两年来的分别全部都是可以不发生的时候,真的是需要哭一场来发泄一番。为什么就那么单纯,为什么就那样傻……那时的自卑和懦弱才是罪魁祸首罢。

“那……霜南现在在哪里……”很想去找到她,当面同她对质,只怕是见了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害得你这样惨,你还记挂她做什么!”觉非紧紧抱着她不松开:“现在专心一点,我们的任务就是生一堆孩子出来气死她!”

作者有话要说:……对霸王无力~~~~~~~~~埋首苦苦码字存新坑ing~~~希望到时候会见到贝比们不再霸王~~感谢继续支持~~~俺会安心将东风码完~~~~绝不虎头蛇尾~~

56

56、第五十六话 再孕'捉虫' 。。。

“可是……”

“不要可是了,你自己当时擅自的离开,可知道我有多么绝望?当我知道都是洛霜南那个女人搞的鬼,我恨不得可以将整个国家翻转过来把你搜出来,质问你怎么都不给我机会让我帮你查明事实就走。现在好了,她纯属活该,我能这样找到你已经知足,我们也不要再去管旁人生活的如何了。”

孤笙伏在他的肩头,心底里面同情心又在作祟,总想去探望探望洛家。但觉非说得对,去看了又能怎么样?洛家会领情么?不会认为她是来看笑话的吗?况且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身在何处,去哪里找呢。

思索了许久,孤笙还是将这一念头打消,觉非很是满意妻子终于开了窍,不必担忧不看住她她就跑出去打听洛家了。

这一日晨起,孤笙翻看着觉非在日记里留下的笔迹,正感动着,腹部一阵阵发胀。算算月事,似乎正月的那回就没来,孤笙一阵激动,轻揉着平整的小腹。那里真的已经有了第二个孩子了么?

芦儿打水来给她擦脸,听闻之后急忙大喜地跑去通报给上房。孤笙拦不住她,若是没有那岂不是要大家都失望了。

依然是头发花白的华大夫来问诊,不到半盏茶,华大夫收了药箱子,吩咐芦儿依然按照上回的方子来给孤笙调理,又去翠馨房中道了喜,算是确定了孤笙再度怀孕。

在外面听闻孤笙有孕的消息,觉非是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看见一屋子的家眷围着细小的妻子在不住地道喜叮嘱,显得孤笙如同新嫁的媳妇一般害羞娇小。

敌不过二娘三娘和丫头婆子的嘈杂,觉非隔着人头遥遥冲着妻子笑着点点头。孤笙也见了他,抿唇应着,又被华露拉过去听唠叨。

觉非来到母亲房中,翠馨的嗓子恢复了些,身子还是酸弱,一直半倚在床上。见他一进屋便按耐不住地拉他坐在床边:“见了么?听了么?笙丫头……又怀孕了呐……”

“娘……”觉非好笑地握着她的手:“我那么辛苦努力,她又是被冤枉的,若是再没有动静那才是真出问题了。孤笙又不是这就要生了,您不要太激动了,您的身子也很重要。父亲临去威海前再三要我好生照顾您呢,早点恢复了,才有力气抱孙子。”

“哎……”翠馨抹抹泪:“我们就是愚昧……能多等几日就好了,说不定这个孩子可以早来两年……我……自从笙丫头回来了,我的身子也好多了,我看见她手上还戴着她走的时候我给她的玉镯子……我这心……心里头就老是有个弯回不过来……万一没找着她,咱们岂不是要亏欠她一辈子啊……”

“娘!”觉非劝住她:“可是老天爷让我找着她了娘!证明还是给咱们机会赎罪的,这不都让孤笙又有喜了么?您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安心养好身子罢。”

晚间觉非总算将兴致高涨的女眷们赶出房去锁好门,兴奋地爬上床去抱着孤笙,不断地贴着她的肚子,似乎比怀着长安的时候还要开心。

“我又得忙了……”觉非幸福地瞅着一脸羞赧的妻子:“忙着做小床,忙着给儿子想名字……”

“小床可以用长安用过的啊……”

“那可不成!一个孩子一个!”

他凑过来吻吻她的唇:“可惜了……我又要多个跟我抢你的讨厌鬼。”

“不许这样说!”孤笙捏捏他的鼻子:“再说我就干脆搬过去跟两个孩子一起住,完全不理你。”

“坏心的丫头,没有我他俩哪来的?”觉非又将她抱紧点:“一跟我争就是十个月……哎,也罢也罢,为夫可以忍让。”

孤笙靠着他笑着闭上眼睡着,听着他还在不停地炫耀自己有多么大方,安心睡下。直到确认她睡着,觉非思绪重重地看着那皎洁的面庞,轻轻叹一声:“孤笙……父亲来了电报,说我们要同日本人开战了……怎么办呢……”

下午觉非出去就是去取电报,沿海以山东的威海,青岛为首,向上到大连,向下延伸到上海,日本人终于按耐不住狼子野心,再度回来掀起战波,挑明了战事。

特意给长安做好的小木桌上摆满了识字本,觉非上午出门子的时候把长安抱过来放好跟她讲:“要好好学习,不然等小长安出来了爹娘就不疼你了。”

惹得长安委委屈屈的跟着他念了好久,看见孤笙来了才哭着跑进娘的怀里。这会儿觉非不在,长安反而来了兴致,拉着孤笙坐下来叫她认字。说是认字,还不如说给她看字后面的图画,qǐsǔü花鸟鱼虫的,长安觉得很是有趣。

孤笙正给长安念着百家姓,门外一道阴影透来掩住了外头正暖的日光。抬起头看去,见是心芝立在门外,露出丝难以捉摸的笑容来看着她们。

“心芝小姐?”孤笙站起抱着长安过去:“您怎么来了?”

站到她面前,孤笙终于看出她唇边挂着的是一丝苦笑,怀里的长安也愣愣看着这个不熟识的女人,玩着娘亲的衣领子。

“袁孤笙……真的是你?”心芝磨开一句话,手在不停地发抖。

“是……心芝小姐,我回来了。”

“从什么地方回来的?何时?自己回来了么?”

孤笙顿一顿,头一回见着心芝这样急切的模样,一连串的问题到让自己觉得她心思紊乱,不复以往的含蓄可人。

“从青岛,觉非找到了我,将我接了回来,就是上个月。”

“上月……那他是什么时候找到的你?”

“正月十五,上元夜。”

上元夜!心芝的心碎了一地,就是觉非将她送上车回府之后发生的么?那一晚月圆,他终究是找到她了!

十六那晚,在府里足足等了他一夜,他许诺的,十六会陪她看月亮……原来,从前一天开始就陪在孤笙身边了么?

“呵……真是太好了……”心芝哽咽:“祝福……祝福你们团圆,觉非他一直都在等你回来呢……他……你……你们一定会很幸福……”

顾心芝,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大老远从青岛跑回来就是看见人家夫妻团圆了么?

孤笙看见了她眼底的泪,心底也一阵不好受,长安摸摸娘亲的脸嚷道:“娘亲,这个阿姨的眼睛红得好厉害。”

“长安!”孤笙训斥着,“快叫姑姑,心芝姑姑,是爹爹的……好朋友。”

“姑姑好……”长安软软唤道,心芝尴尬地拿帕子抹抹鼻尖儿,笑道:“这就是长安呐,都长这么大了,真是生得跟娘亲一样好看。孤笙,你们一家三口太不容易了。”

“是四口……爹爹说娘亲的肚子里已经有长安的弟弟或者妹妹。”

“长安!”孤笙忍不住捏她的小屁股:“不许再胡说了!”

心芝看着将小脸埋在娘亲肩窝的长安,黯然失笑,孤笙满是歉疚道:“顾小姐快请屋里坐吧!”

“不必了孤笙。我来,就是想问问觉非怎么突然就辞掉了青岛工作回来了,甚至都没有跟我打个招呼,有些担心,现在看见你们很好,那就好了……我也有事,就先跟你说声再见。咱们有机会再好好聊聊,好么?”

“当然啊,随时欢迎的顾小姐。”

“孤笙,你若不把我当外人,就喊我名字罢……觉非是有福气,才能再遇到你。”

“是,心芝,谢谢你,路上小心。”

孤笙拉过长安的小手:“跟姑姑再见。”

“姑姑再见。”长安探着身子挥挥手,心芝过来吻吻她的小脸,笑一笑离开了。

孤笙送着心芝出了门,知道她转过弯去就会偷偷抹眼泪,不禁轻叹一声。长安摸摸她的嘴巴:“娘亲她为什么要亲长安?”

“因为喜欢长安。”

“那她为什么要眼圈红红的?”

“因为……她喜欢我们。”

抱着女儿,看着越走越远的心芝,知道她也深深爱着觉非,经年,比自己要久长。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夜之间,沿海告急的消息已经弄得满城风雨。觉非想瞒也瞒不住,只得全盘告诉孤笙,威海青岛恐将不保。

孤笙大惊,想到了东风斋,想到了作坊的伙计丫头……“不……不行,觉非,我要回青岛去!”

“这怎么行!”觉非厉色制止住她,“青岛现在岌岌可危,你回去就是凶多吉少!现在那里的人想逃都逃不出来,你居然还想着要回去么!?”

“东风斋怎么办!”孤笙哭得满脸泪花:“我熬了十多年才等到这一天!我不可以再眼看见袁家的心血毁于一旦!”

“可你回去了又能怎么样?日本人说不定已经开始屠城了,孤笙听我说,只有人还在,就还有希望,人如果没了……再爬起来也不可能!我们不能再分开了,孤笙,决不能。你现在又怀了身孕,我怎么能让你冒险。现在连济南府都不安全了,我们必须找个安宁的地方活下来。青岛……就要看它的造化了。”

觉非抱着失声痛哭的妻子,艰难地开口:“父亲统帅的兵队会跟着大哥前去援助青岛……孤笙,我必须也去……”

“不……”孤笙推开他:“不准!你不要我去,我也不会同意你去!你若去,好,带上我!你说的,我们不能再分开了,那好,我与你就不要分开!”

“孤笙!”觉非扣住她的肩膀:“你若跟着我去了,长安怎么办?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关府的一大家子人又能如何呢?我需要你帮着我照料她们,关家的男人都不在……唯有你在会让我安心些,听我的话,乖乖留下好么?”

“不好不好不好!”孤笙气愤的甩开头:“你将我接回来就为了让我给你善后么?关觉非你休想,你有本事找到我,我也有本事找到你,你前脚走我后脚也会跟上你!我才不去管孩子还是长辈,你若敢丢下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她的眼神爆发着非同寻常家女子的勇气,毫不迟疑而且那样笃定。觉非笑了,浅吻她的眉心:“你终于回来了,我最勇敢的孤笙。”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不想写到开战= =俺其实还是很理性看待滴=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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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话 参兵'捉虫' 。。。

煎好的药搁在案头,碧环如何劝说也不能叫翠馨喝掉。翠馨大清早就憋着气坐在躺在床上,直到孤笙来请安才露出好脸色。

孤笙接过药碗来试一试温度,唤过碧环再去热一热。翠馨见了她递过药碗去喊道:“莫要热了!热来我也不要喝!我这半条命早就叫一对儿子给我吓跑了,还喝这些劳什子!”

碧环迟疑着,孤笙向她笑一笑,碧环明了,端着出去了。

“娘,仗还没打,您不能先泄气啊。”她笑着坐到床边,被翠馨一双久病的眸子凝着。

“这是没打,两个兔崽子全都去参军,老头子一辈子盼着儿子多,儿子多,到头来就为的去上战场么?想我原来也是京族大户,怎么就瞎了眼跟了他!哎呦!”翠馨难熬的欹着靠枕:“老大去了我还有老二,这老二有了你还不消停,嚷嚷着要去!那里是什么地方呐!随时会出乱子的地方啊!哎呦我养的这些孩子呦!”

孤笙敛了笑,这两日她时常与觉非争吵,也终究说不动。

“笙丫头,帮着娘好好劝劝他吧,你这又有了孕,他怎么就舍得离开你去打仗呐!他会么?万一伤了怎么办呐!娘这心里头难受好几宿了……好孩子,你也舍不得的啊!现在有两个孩子了,这仗一开打不知道要打倒哪辈子才停,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团聚呐!”

这几声抱怨也将孤笙心中好不容易平伏的涟漪又撩拨开来。回了屋子,看着觉非一边逗着女儿一边在收整行装,她无言过去替开他,动手帮他一件件收纳规整。

觉非环抱住她,下巴蹭着她的头顶,闻着她身上的皂角清香笑道:“安定的时候我就给肚子里的小鬼想名字,多想几个预备着。”

孤笙依旧没有开口,默默将行李箱子整理好锁起来。

“家里就靠你了……”他贴着她的耳畔:“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自己受伤……”

他抬手想触及她的脸颊,却摸到湿润一片,将她翻过身子来,见着孤笙早已满脸泪痕。

“不要哭,你这一哭我又乱的很了……”

“不是不要让自己受伤,你受多大的伤我都会等着你……一定一定……不能……不可以抛下我!你要答应我,时时刻刻记着!”

那个字她不敢说出口,怕是个不吉的兆头,她如鱼刺在梗,报道上这几日连连刊登着新确认的伤亡名单,她看了就会难过一次……她跪在关氏祠堂里,哭嚎了很多次,她不求丈夫可以去完成什么民族大义,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想跟心爱的男人安宁相守一生的女人!但她不可以去阻拦丈夫为了国家而战斗,她懂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是……她只能将泪与担忧一个人吞下去。

“如果可以……我宁愿你找不到我……”她的眼睛荧荧泪光,“可为什么找到我,又要我等你呢?答应我,一定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活着,就是她最为奢望的罢!

他拥紧了她,能与她在一起的时时刻刻都变得弥足珍贵。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晚间大戏堂前贴出了兵队最新发布的沿海战况,另外向全民发出热血男儿保家卫国的征兵祈愿书。

觉非联系几位旧友一同报名,孤笙便每日义务地跑到大戏堂前帮他抄写战况和新通知。在面对外敌入侵的时候,相信只要流着炎黄子孙血液的男人都该义无反顾站出来。而他们身后的女人,更应当深明大义的无条件支持。

有军官模样的人过来换榜,围观的市民纷纷涌上去,孤笙也不去挤,等待他们看完再过去抄写。一天一天过去,人群们看见榜单之后的嘈杂声也越来越气愤,失望,焦躁。刚刚贴好,就听见有人在喊:“青岛真的没有人了么?”“还能猖狂多久!”……

一阵阵担忧笼上心头,孤笙不禁握紧了笔杆。

“明日早八时,第一批志愿军征集去青岛,地点在趵突泉北门。”一阵熟悉的男声传来:“还有什么看不到的,我帮你去看看。”

孤笙正要道谢,侧头一看,竟然是两年不见的洛平济站在眼前!

“大少爷!?”孤笙又惊又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平济勾唇浅笑,“过得好么,孤笙?”

两年了,你还是如初见时一样,总能引得我的注意。

街边的小酒馆里,平济简单的要了几个小菜,又温了壶酒,拉着孤笙坐下来好好聊聊。只是孤笙不敢喝酒,这一胎让她吃尽了苦头,害喜症状明显,华大夫要她先尽量吃得清淡些,不要碰辛辣刺激的食材。

平济会意,换了清茶来。

原来洛家出事之后,整个洛府连夜搬迁回了洛夫人的巴蜀老家去。霜南刚开始似得了失心疯一般,疯言疯语,整日在街巷上孤魂一般游走。

后来等她清醒些问之,她还是失身给了万金夫。不过总算日子平静了,她的状况也好多了。平济也回到青岛上班,打听到孤笙出走与弟弟去了杭州,丝绸坊也开了,一直想登门道歉,终无所获。无巧不书,没想到今日是遇上了。

喝了杯热茶,寒暄过两年来各自的辛酸,孤笙试探的问:“你也是想要去参兵的么?”

“这是自然。”平济点点头:“听说要开战了我便先回了济南,想买票回成都,却走到半路就听闻青岛快要失守。日本人赶走了德国人不算,现在要把中国人也都连根拔起。我想是个中国人也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是啊……所以我才不能阻拦觉非。”孤笙想来笑一笑,“只能像其他女人一样,守在大后方,给你们做后盾。”

她轻轻握起茶杯来浅饮了一口,平济看见了她怀中握着的本子,封面写着“觉非”二字,低哑笑道:“我从没有想到,转了一圈,你竟然还会回到他身边。”

“嗯?”孤笙听懂,笑了:“我也没想到,到了最后,我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时候不早,孤笙怕觉非担心,歉意地道个别回府。平济知道她如今不方便,自当是送她上了车才走。

孤笙摇下车窗来唤道:“大少爷,您也要多多保重啊!枪火无情,记得好生照顾自己!”

“嗯……我会的。”平济向她挥挥手,孤笙又冒出头来:“哪天你准备去报名了,可以来找觉非,你们说不定在一个队里,也好有个照应啊!”

“好!”平济喊着,关府的车子开动了,他突然有了种冲动,紧追上几步唤道:“孤笙……你一定得幸福……”

“好……大少爷再见了啦!多保重啊……”

“孤笙……我喜欢你……”无论是从前还是未来。

“多保重啊……”

“孤笙……真的再见了!”

最后,想在离开之前告诉你,奢想你也会在家园为我留一盏守望灯……平济停下步子,看着车子无情地载着她转过街角去,直到再也不见。

清晨的报纸登了第一批全国统招的志愿军大名单,孤笙的眼神落在那小小的“洛平济”三个字上,一下子忍不住掉了泪。只是出征的名单而已……她却认定了那名单会将他抽走一般。

觉非正陪着长安吃早点,突然就看见妻子冲出来紧紧抱着他的腰,落得眼泪瞬间将他的衣衫打湿。

“怎么了?”他知道她从不守着女儿落泪的,爱抚着她还未束好的黑发:“一起床就想我了?”

孤笙只是摇着头,紧紧抱着他,怕一松了手,他也就要飞进那个名单里去了。觉非冲着长安“嘘——”一下,摸摸她让她自己吃,抱起还在撒娇的妻子回房里去了。

安慰了一番,抱着她坐在床边,看见了她刚刚放下的报纸。觉非拿过来,果然也发现了征兵名单上有洛平济的名字。

“觉非……我昨晚帮你去新消息的时候碰见大少爷了……可我不知道他今天就走了……早知道我该同他多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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