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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夜放花千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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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探亲您都不送她呢!哎呀二爷您别砸啦!”
觉非一把揪住关荣的领子:“孤笙在哪?说!”
“少少少奶奶她已经出城了呀……”关荣头回见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得不轻。
“我不是通知了宪兵队给我拦着的么!怎么可能单放她一个人出城?”
“老二?”觉麟走过来:“你没同孤笙一起回娘家去么?”
觉非慢慢松开关荣,阴着脸转过去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你……”
“觉非,弟妹出城我只是顺手帮了忙……”
“帮忙?你帮忙,帮得我妻离子散么?”觉非冷冷怒视道:“你帮着洛家,帮着爹娘害我也变得过河拆桥,不仁不义么?”
“觉非!怎么能这样说?”
“你是最没有权力来管我的人,记住了,你已经欠了我两次,晴初的事我说过可以再不与你计较。但是孤笙,绝对不行。”觉非郑重地说完,走回去拉开车门坐进去:“继续追!”
距离开车不到二十分钟,候车区的闸关却迟迟不开。袁纬将他们安置好便去问询,和许多等着回青岛的旅客一样,得到的答案都是再等。
一辆滞停的火车上下来的乘客纷纷四散奔出,边跑边喊着:“青岛开战了!青岛开战了!回不去了!”
顿时候车区乱作一团,孤笙与袁纬紧紧护着两个孩子,跟着川流不息的人焦急地群挤着去调换车票。
赶到火车站,觉非一边四下里寻着那小小的身影一边骂着:“好啊,上回来车票都不会买,这次居然还想着逃跑了!”
听闻人群嚷着青岛开战,发往青岛的车都滞留不开,觉非一阵欣喜,在候车区来回奔波着寻着。
从上海来的车进站,觉非竟然一眼看见了理查德拎着药箱子急匆匆出战,气得冲上去揪住他喊道:“你给我呆在这里别动!我有话问你!”
只是,他喊得是德语,与他相隔不足三步的孤笙正拿着刚刚调换到上海的车票与袁纬抱着长安擦肩而过,听不进他的声音。
心虚的理查德想跑开,被觉非牢牢锁住喉:“不想死就别跑。”
不知是因为人群多吓到了,还是因为要离开爹爹了,怀中睡着的长安“哇——”地一声嚎哭起来,孤笙急忙腾出手来哄着她继续向检票口挤着。
觉非听见了那熟悉的哭声,转过身去,茫茫人海,她们怎么会在去上海的车上呢?理查德又想着要溜掉,觉非只得回转过来继续揪着他拖到人少的地方去。
广播中传来,去往上海的火车即将离站,请没有上车的旅客抓紧时间。
理查德以为觉非已经知道了,自己这回也是偷偷回来收拾行李卷土逃跑的,只能老老实实交代,洛霜南送了他两对上好的青花双龙戏凤瓷瓶,让他动手改了孤笙的诊疗单子。
觉非愣愣听完,果然,孤笙果然是被误会的……她带着这样受伤的心离开了,就这样离开了……
“只是一个谎言而已……”觉非念叨着,“孤笙说得对,洋人都是坏蛋……”他将理查德丢在地上,游魂一般冲到站台上,冲着来来往往的火车不断大喊着:“孤笙……你是被冤枉的!你给我回来啊!我们没事了!再也没事了……快点回来……”
离站进站的火车刹车声如同一阵阵叹息交叠。觉非喊得嘶哑了,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只是一张单子而已啊……孤笙……你就这样丢下我了……”
关荣同觉麟找见他的时候,觉非已经栽在地上起不来了。
南下的火车上,孤笙一阵心绞痛。袁纬见她脸色苍白紧捂着胸口,不断地抱怨自己带着她要回家,现在还要辗转到上海,跑前跑后找来热水和药喂她吃下。孤笙的痛楚丝毫不见减弱一般,痛得她歪在车厢内,闭着眼睛抱着长安不断地淌着眼泪。只会看见她痛得厉害了会握着手腕子上的红线咬一会儿牙,嘴里念着几句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十日后,青岛解禁,战火平息。
觉非第一时间赶赴青岛,却再无孤笙的消息。关家暂时打消了要觉非再娶的念头,看着日渐消沉的儿子,翠馨不断地跪在佛堂里悔过。
更要悔过的人便是洛霜南。
青岛的战火殃及了洛家的烟丝厂的销量,万金夫在京的六个姨太太找上门,将洛家上下骂得体无完肤。甚至在洛府的大门上涂满了蝙蝠血,一到深夜成千上万只蝙蝠汹涌袭来,不断如同地府的冤魂般撞击敲打着洛府的大门。
有购买了洛家烟丝的人反映,烟丝中疑掺杂了鸦片,此番一出,洛家一夜之间落荒搬离了济南府。总统谴责了副总统与万金夫,并且复了关老爷等一群忠心老部下的职,关家重整河山,再续辉煌。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尘埃落定。
一切都好,院子里的玉兰花都开了,颂扬和兴宝整日聚在门外等你回来,我也在等你,孤笙,如今的你和我们的长安在哪里?过得还好吗?我为她做了只新床,还是摆放在原来的地方。芦儿每天都会去擦拭一遍,整理着你的衣物。还有,你写的日记为什么不带走呢?为什么偏偏留给我,日夜起相思。
红线还在。
我们曾许诺,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在关家的族谱上,长安的大名是觉非亲手取好写上的:关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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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话 经年'改错字' 。。。
(两年后,正月。)
规模堪比远东第一丝绸坊的布店今天揭牌,老板娘金珠儿忙前忙后招待着贺喜的宾客,老板袁纬也在喊着伙计最后打点着柜台,等候姐姐下来亲手揭幕牌匾。
小厮跌跌撞撞跑进来,唤道:“老板,夫人她又带着小姐去看西湖了,不在房里呢!”
袁纬一阵无奈,自打丝绸坊恢复了袁氏的旗号,姐姐便一直不愿意再露面,将家业交与他打理,整日只爱同长安在一起,将西湖同大明湖比较了千万遍了。
“算了,让她静静罢。”袁纬笑着唤着珠儿,“客人们都等着,就让咱们去揭牌吧。”
正月里的鞭炮声不嫌吵,万响过后,丝绸坊的匾额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烫金的三个大字浮现:东风斋。
从此春风又绿江南岸,袁氏丝绸在杭州的分店落座。
青岛的总店还是需要人去打理,珠儿同袁纬在这边,无暇□,孤笙便带着长安再回青岛。只是这里没了湖,只有海可以看,那就看海罢。每一条湖泊不都是要汇聚成海,如同相思一般,只会绵延不绝,永不截流。
春节前后前来东风斋定制新衣的顾客络绎不绝,虽说只是刚刚在这块地界开起来的丝绸坊,但凭借价廉物美,花样繁多,中西合璧,手艺精致的优势很快就站住了脚。袁纬跟珠儿打理着杭州的分店,孤笙一个人撑着总店,虽说累些,但是总算看着父亲的遗愿有了着落,心里就跟着踏实了。
新雇来的小伙计叫石头,十五六的样子,孤笙看中了他的老实。别看石头年纪小,力气还是很大的,一口气扛着几十斤的布匹上楼,大气不喘。石头孤苦无依,只有个将他看大的老姑姑要他侍奉。虽然石头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会算账,算得还仔细麻利,毫厘不差。虽是男孩子,裁剪的布匹却比雇的另几个小丫头还要规整。最新奇的是,石头是日本攻陷青岛那年生的,还听得懂几句日文。
来者即是客,国泰民安的日子里孤笙很是珍惜,对待外国客人也会耐心精心。只是对于东洋,她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石头问过她,难不成要挂个牌子,写上不对东洋人销售?孤笙盘算了许久,还是没有提笔。孤笙虽然是掌柜的,但却极少抛头露面,来店里的顾客也很少知道她就是这新兴的丝绸坊老板。既然不愿意招人耳目,也就过得低调随和些。
临近年关,店里雇的伙计丫头们都让孤笙早早打发回老家过年去了。石头同姑母就在本城,便一直留下来帮忙。年间的生意总是最火的。因为家家户户过年的多了,还在营业的店面少,反而会多发年关财。今年袁纬一家子留在杭州没有回来,珠儿的肚子争气,又怀了一胎。一个年过得虽然冷清,但是店里忙碌,孤笙也无暇去感伤。
年初三,城里的店面陆陆续续开张恢复人气,顾客在外地回不来,又赶着后天来拿,孤笙便帮着顾客试着新裁的衣裳。是一件粉白色的莲花底子旗袍,样式虽然普通,孤笙心思缜密的在领口和袖口加了棉絮锁的花边,一下子将衣裳变得新颖高贵,加上一件水红色的流苏披肩,非常适合在这年下穿着。
石头看着孤笙试好的衣裳,忍不住赞叹:“老板,您还不如自己也做一件呢,穿着真是合适极了!”【小说下载网﹕。。】
“我不爱穿旗袍。”孤笙笑笑,摸着流苏的前缀,是朵玉兰花形状的扣子。或许再过些日子,那房前的白玉兰应当都要开了罢。
孤笙摇摇头,或许这枚扣子显得突兀了,跟那朵莲花不搭配,还是改了罢。正想着,店里突然进来一队穿着日本军装的人。
孤笙整理好衣裳走过去,见是新驻青岛的日本长官亲自来店选布料,虽然讶异,但是也小心翼翼,石头不知道多少回在她耳边劝解,日本人不好惹,要她小心为妙。最初是有个日本兵在店里拉扯布料,将好端端的布匹毁得不像样子,孤笙忍不住上去理论,被伙计们急忙拦下,后来才见着那人身上还带着枪。
领头的长官孤笙认得,叫伊藤新井,自从他来了,城中整日人心惶惶,对他的“亲民政策”不为所动。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是贡献青岛的“功臣”。孤笙只要一想到那样多的同胞倒在他腰间的枪下,一阵火气按耐不住涌了上来。
伊藤站定,环视店里一圈,店中其他的顾客马上四散而去。石头暗中扯了一下孤笙的袖子,示意她莫要激动。伊藤吐了几句,身后翻译官模样的人站出来,耐心听完,抬起头来看着孤笙,笑问:“你可是这里的老板么?”
这翻译官并不似孤笙见到的其他东洋人手底下的狗腿,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委屈了这样的好人去做日本人的翻译。呵……为什么这样久了,还是不希望有人去做洋人的翻译呢?
孤笙点头:“我是,请问来者贵干。”
“他想在你这里给他新娶回去的中国太太做一身棉制旗袍,要你跟着我们走,顺便问问你样式花色。”翻译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口气也听不出有什么寄人篱下的样子。“价格好说。”
孤笙多看了几眼这位翻译,高高瘦瘦,肤色黑些,但是生得还是英明神武,“我不管他出多少钱,如果要在我这里做衣衫,还是请他的太太来店里罢,我只会亲自去中国人家里量体裁衣,至于东洋人,免谈。”
石头吓得冷汗直冒,孤笙却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翻译抿唇笑了半天,“看不出你年纪轻,胆量还是很大的。”
“胆子不大,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会在这里开店了。”
“既然在这里开店,不知道该听长官的话么?”
“他是日本人的长官,不是中国人的。”
翻译静静听完,若有所思看着眼前这个充满勇气的女子,终究点点头,转身回去跟那位长官翻译:“店里的布匹样子太差,配不上夫人,还是换家店吧。”
伊藤皱眉问道:“不是说这家店最好么?春香还非常喜欢这里的。”
“实在是极差,我刚刚询问了她家的布料,面布丝毫比不得我们那里的。”
石头愣愣听着,小声嘟囔:“我们家的布怎么就差了?”
孤笙捅捅他道:“那个翻译官跟那日本人说了什么?”
“好像说我们家的布料不怎么好,劝他不在我们这里做。”
孤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那翻译官还在慢慢解释着什么,伊藤的脸色渐渐变得不怎么好看,腰间的枪呼扇着光,看的人汗毛倒立。
伊藤带着手下气呼呼地离开,那名翻译却留下来,慢慢走到孤笙跟前,俯□子轻声在她耳边笑道:“小姑娘家的开间店不容易,还是要学着将心思藏在心里,莫要轻易就露出来,免得引来杀身之祸。”
那翻译说完就轻笑着转身跟上大部队出门去了,石头在一边谢天谢地:“这翻译还算照顾我们了,谁不知道敢拒绝伊藤的人都是死路一条呐!掌柜的,您可莫要拿命去开玩笑啊,咱们忍一时风平浪静嘛,大不了我跟春梅去给他老婆量衣服嘛。”
孤笙却望着那群人离开的身影默默思索着,为什么,那个翻译愿意帮她解围呢?若真的是他如实翻译了,那现在东风斋是不是不保了?父亲的意愿,自己跟弟弟的心血,还有长安……真得出了事,长安怎么办?!思来一阵后怕,都怪自己太意气用事,险些就连累了一众人。孤笙暗自感谢起那个素不相识的翻译来,他还有点热血,分得清谁是雇主谁是同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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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似得欢笑传出来,觉非无可奈何的看着顾心芝歪歪扭扭骑着自行车东摇西晃。这顾大小姐万事皆通偏偏就是这自行车将她害苦,身为留过洋的知识新青年,居然多少年了还不学会骑车子,真是叫她头痛。
果不其然,又是栽倒在地,丫头们急忙跑上去扶她起来。觉非抱着肩膀看她狼狈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这一幕这样似曾相识,仿佛就在昨天,那个倔强的挺着大肚子的小女人还欢喜地骑在上面绕着圈子,委屈地冲他喊:“我再骑一圈就好了,好不好?我真的没事的,小时候看着霜南可以骑总是很羡慕……”
“关觉非!”心芝气鼓鼓地不顾满身的泥就冲过来在他发愣的眼前挥着手:“好哇!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都不来扶我起来!只顾着笑我,坏死了!”
“喔,摔伤了没有?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都学不会,说出去叫人笑死了。”
“你……”心芝说不过他,从以前就说不过他,只能摇摇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你,一点都没变。”
觉非看看她一身泥泞的样子,忍不住又笑道:“顾大小姐,还是先回去换身衣裳罢。你把我喊来给你做挡箭牌,惹得那帮子上门求亲的男人成日见了就虎视眈眈瞪着我,严重影响我去工作了好不好?”
心芝抖抖身上摔得泥水:“烦死了,你都不愿意帮我谁还愿意帮我?得了得了,看着你过个年都要派过来出差的份上,十五请你去城里最好的西餐厅吃元宵大餐还不成?”
“行啊,我这劳累半天的,一顿饭,可以了。只盼着德国佬跟小日本早点争论完,我也可以早点回去,我娘近来身子骨不好。”
“觉非……”心芝犹豫了些:“你还在……找她么?”
觉非微愣,随即释怀:“不是找,是等。我的妻子,只是回家探亲。两年来,她依然如影随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二更在20点~~俺都恶补鸟~~55555555霸王滴筒子们呐!!嫩们情何以堪呐!!!!!!!55555555!!!
ps~~嘻嘻~俺可是亲妈~~马上就会重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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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话 花灯 。。。
“娘亲娘亲……”一团红彤彤的小球呼喊着扑进孤笙的怀中:“娘亲娘亲,长安饿了,都瘦了。”
“饿了吗?”孤笙爱怜将她抱起,捏捏女儿的小脸蛋:“娘亲怎么觉得长安还是胖鼓鼓的?像咱们马上就要吃的元宵一样了呢?”
李嫂从屋子里出来,笑道:“孤笙回来啦,长安非要等你回来才开饭呢!”
孤笙应着,亲亲长安的小脸,从袖中掏出一只绣着大老虎的荷包:“原来长安这样乖,娘亲最喜欢长安了,来,娘亲新给你做的,喜欢么?”
“喜欢!”长安拍着肉呼呼的小手掌,兴冲冲跳下去又扑到李嫂怀里:“李妈妈李妈妈,娘亲给我绣的,好好看!”
李嫂看着那精致的荷包赞叹道:“孤笙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巧,叫我这绣娘情何以堪呐!”
“您成日忙着绣品还要帮我照看长安,您可是比我厉害多了!”
“哎呀快进来洗手吃饭了,忙活了一整天准是累坏了,咱做了你最爱的糖醋鱼呢!尝尝看,比不比得上你的手艺?”
“娘亲说长安的爹爹做糖醋鱼最好吃,李妈妈你要早点赶上长安爹爹的手艺!”
长安翻看着荷包拉着孤笙进屋坐下,李嫂看看孤笙的神情,马上岔开话题:“哎呦我这脑子!忘了拿筷子了,我就去拿去!”
孤笙摸摸女儿的发辫,看着桌子上的那盘子糖醋鱼。两年了,那有着他得意的笑的味道总是她眷恋不忘的。
“掌柜的?掌柜的!”
“嗯?”孤笙回神,石头已经唤了她好几声,“怎么了?”
“有客人来了掌柜的!”
石头向外努努嘴,长安这才抬头看过去,上回那个跟着伊藤的翻译官又来了,正笑着站在柜台外看着她。
“喔,你好,要买些什么么?”见他是一个人,没有跟着伊藤那帮讨厌鬼,又念及他上回有意无意帮了忙,孤笙还是笑着问他。
“你这样的笑容才是对待客人的。”
翻译官答非所问。孤笙抿笑:“难道我该把你当做敌人么?”
“你把我当做好人,我很开心。”
“是因为你上次替我们解了围,无论如何我要感激你。”
翻译官一直静静看着她,叫孤笙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咳两声:“是来订做衣服的么?”
“我叫德川望野,东京人,你的名字是……”
“嗯?”孤笙愣了:“你是日本人?”
“我的母亲跟你一样是中国女孩,后来去了日本嫁给了我的父亲,所以我会说中文。”德川望野行了礼:“喊我德川也可以,望野也可以,我还有的中文名字,跟着母亲的姓氏自己取的,叫叶。”
“叶?只有你母亲的姓么?”
“是,不可以么?”
“……可以,还是喊德川罢……”孤笙挠挠头,德川不依不饶:“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嘿嘿,在中国是不可以随便问女子姓名的。”石头笑道:“德川老兄,你娘不是中国人,怎么这都不懂。”
“喔?那怎样才可以问你的名字?”
德川的无知反而让孤笙觉得有些可爱,“没那么多讲究,一个名字而已,我姓袁,名孤笙,你可能记不住,因为有些难念。”
“记得的!记得住!”德川点着头:“袁姑娘……孤笙……记得的!”
孤笙莞尔:“你来是就是为了问我的名字么?”
德川黝黑的面庞有些脸红,石头一直捂着嘴笑着瞅他,孤笙回头瞪着石头:“快去招呼客人。”
“我来做一身衣服,就做一身你们这里很多男人都爱穿的长袍子。”
“长袍么?”孤笙意会,“是现在穿还是等天气暖了?”
“现在穿。”
孤笙点头,唤石头来,笑着跟德川指指:“好,跟着我的伙计去那边的量衣间罢,量完他会带着你选花色的样式,我会给你加一层棉絮在里面做衬,免得受凉。冬日里穿长褂是很少见的,还是多加一件外套罢。”
量完衣,石头笑嘻嘻过来轻声道:“掌柜的,您说那日本人会不会是喜欢您呐,刚刚量衣服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您这边看呢。”
孤笙拿着毛笔在他的手臂上轻画了一道:“忙你的去!”石头嬉笑着躲闪开去,孤笙低头认真开好单票,德川站在对面等着,孤笙将单票递给他:“十五日过后便可来试衣裳,看看哪里不合适,我们会抓紧修改。”
德川将那张单子仔细折叠好收进衣兜里,付了订金。孤笙一抬眼,见他还站在面前,笑道:“都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喔,我在等你说再见。”
这东洋人讲起礼仪来还真是严谨的很,孤笙笑一笑:“请走好。”
“再见!”德川弯腰行礼,转过身走出去。石头冒出头来:“掌柜的,咱们店头回卖给日本人衣服呢,和和气气的,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日本人。”
屋子里关紧了门生着火,李嫂帮着孤笙给长安洗澡。长安坐在澡盆子里总爱扑腾着水花,溅到周围一圈水渍。李嫂轻轻搓着她的小胳膊道:“就不能学学你娘亲,性子多安静。”
小胳膊上绑着的红绳早早就告诉了旁人,这样的性子是来自谁的。
李嫂搓到了那根跟孤笙腕子上一模一样的红绳,偷着叹口气,转瞬笑言:“对了孤笙,正月十五要到了呐,过年没歇两天,十五就放个假,咱们带着长安看花灯去罢,你不是最爱看花灯的么,成不?”
长安站在澡盆子里,越发欢腾地扑棱着水波:“看花灯?看花灯!娘亲,长安想去看花灯!”
“孤笙,听说崂山下头十五那天有山会呢,石头说有十里的花灯,是这几年来最热闹的一回了,咱们去看看罢,怕晚了可以叫店里的送货车子接咱们的。你成日里不爱出门,这回咱们就去乐一乐,让长安也去见见那人山人海的样子,好不好?”
“十里的花灯么……”孤笙想象着那样美丽的花灯长龙蜿蜒的样子,两年,她都不敢去碰触那与他有所牵连的记忆,怕一碰到,又会忍不住难熬一阵子。
“娘亲……”长安咬着唇角,这个动作完全同孤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咱们不去么……长安很想看……李妈妈也想看……娘亲也想看的。”
耐不住,孤笙摸摸女儿的脸颊:“好,咱们去看。”
“噢噢噢——!长安要跟娘亲看花灯去喽!噢噢噢!”长安抱着孤笙的脸庞使劲儿亲着,弄得孤笙跟李嫂身上都蘸了一身的水。
抱着女儿,听着身旁的欢声笑语,好,就暂时什么都不去想,静静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罢。
新安置的东洋路灯装点得道路宛如白昼,上元佳节,城里的百姓纷纷涌聚到崂山下面赏花灯去,都顾不得欣赏这样明亮的街景。
车子停在西餐厅门口,心芝先下了车,觉非绅士地为她关好车门。一晃神,街口处路灯下似有一位穿着素色棉夹袄的女子经过,分明是孤笙!觉非疾走了几步追过去,空荡的巷子却哪里还有那抹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觉非苦笑几声,其实会告诉自己,别再梦想,但还是抱着希望,认定了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转过身去,你就好端端地站在眼前了。
心芝盯着一直看向窗外的觉非,刀叉轻轻碰触餐盘的边缘:“二爷,这外面的东洋灯将你的魂儿都收走了么?”
觉非笑着转过脸来道:“不,就是看着这些灯跟天上的月亮一样亮,但是没有月亮好看。”
“不妨等一会儿我们也去赏赏月看看灯,过节嘛,总不能见你这样冷清。”
“过节……又是元宵节了……”默念着,觉非又看向窗外的明月,盘子里的牛肉根本没动几口。
吃过晚餐,觉非看看表道:“回府罢,不然你父亲又要责骂了。”
心芝看着大好的月光皱皱眉:“这样就要急着送我回去呀?我爹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他才不会责骂呢!我想去看看花灯,陪我去看看好么?”
觉非拉开车门:“上车罢,我还有一大堆资料要翻,十五也不给放假,不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么?真是想看就明天罢,今天确实晚了。”
上元夜,执着的认定,只属于和她的节日。
心芝撅着嘴没了兴致坐进车里去:“那你别熬到太晚,明天可说好了要跟我去看月亮呐!哎,明天哪里还有什么气氛。”
觉非笑笑关上车门,紧紧外套两手插在口袋中离开。心芝隔着车窗见他踽踽独行的样子,一阵酸涩涌上,袁孤笙呐袁孤笙,求你快些放过他罢……
鱼龙星舞的花灯人潮间,李嫂跟石头带着长安兴奋地东瞧西看,孤笙跟在后面,虽然自己不喜热闹,但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庆幸今天来对了。
坐落在半山腰上的花灯阁是搭建的赏灯最佳位置,纷纷拥挤的人群不断地汇聚上去,都要抢占一处好位子赏灯赏月。
石头看着孤笙的细弱身板不禁劝道:“掌柜的,不如我们带着小姐上去看灯,您还是在山下等着我们吧,别跟着挤了,当心将您挤伤了。”
李嫂抱紧长安:“可是既然来了,不跟着咱们一起看看灯多遗憾呐。”
眼瞅着登上花灯阁的人潮愈加汹涌,孤笙还是无奈地摸摸女儿的脸颊:“石头说的也是,恐怕我挤上去了也早早变成杆子了,花灯会年年都有的,长安想看你们就去罢,我见过的,就先去山脚下等你们,注意别伤着了。”
长安伸着小手抓着娘亲:“不要……长安想跟娘一起看!”
孤笙抱过她来亲一亲:“乖,长安忘了么,那一年爹爹抱着长安跟娘亲一起看过的,娘亲不遗憾,长安听话,跟着石头叔叔可以看见最漂亮的花灯,好么?”
最美的花灯已经看过,曾经沧海难为水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毕~~顺道说声等小妖滴贝比们~~~~明天起恢复更新哈!!!!俺也砸桌子!砸桌子求表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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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话 重逢 。。。
鬼使神差,本应当早早回到寓所的觉非却顺着还在不断涌向看花灯的潮流慢慢走向山下的花灯会。
花灯,又是一年的花灯。觉非想要摸一颗烟出来,却发现忘了带烟盒。月下,正想着作罢回去,脑海中无意间浮现出那上阕孤笙念得词来,下阕……下阕是什么来着……两年前他忘记了,怎么也记不起来,如今却早已温习地朗朗上口:“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觉非反复念着,看向身后的星河光流,“灯火阑珊处!”
孤笙看着挥着小手的女儿,笑着也冲她挥着,两年来最愧疚的便是对长安,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让她离开父亲,所以孤笙总是尽可能地疼爱她。小小年纪的女儿有时见了她看着腕子上的红绳落泪便会爬过来,举着小胳膊上的红绳递给她看:“娘亲不哭了,长安这里还有一根呢,不怕丢。”
车水马龙的赏灯潮还在拥挤过来,孤笙形单影只的穿梭在其中,总共行不到几十米就会被挤回来一些。她不禁感叹,若是自己多吃些多长肉,也就不会被挤成这样惨。
冲在最前面的往往都是身强力壮的男子,孤笙拼不过,无可奈何的躲到一旁去,向前行不过,向后又退不得,委实叫她发愁,早知道就该老老实实躲在斋里做好汤圆等着长安她们回来吃。
天上落下了小雪花,今年是雪打灯了。孤笙抬头迎着洋洋洒洒落下的雪,一片片都似一个小月亮落在她眼中。人潮纷纷避雪,将她站着的屋檐下也挤了个水泄不通。趁着雪还不大,孤笙抖抖头发上的雪,拉紧了围巾速速走下去。
积雪不深,行人多了却极其易滑。孤笙踮着脚拎着下摆,庆幸小时候娘没有给她裹小脚,好叫她走这雪路稳当些。
可不知是哪里突然蹿出来的一只豢养的小犬,见了雪激动地狂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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