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东风夜放花千树-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起来。”
翠馨站在她背后道,屏退左右,关上祠堂的门。
孤笙急忙站起,垂着头道:“太太。”
“你怎么能凭着我宠爱你,就敢这样欺骗我们呢?”翠馨红着眼眶:“可恨的你……居然惹得老二一片真情,竟然是个冒牌货!”
“太太……”听得觉非的,孤笙忍不住抽噎起来:“二爷知道的,三娘也知道……我不小心说出过来,他们是知道我的身份的。”
“老二知道?”翠馨惊闻:“他知道多久了?”
“在青岛的时候……知道的。”
“什么?”翠馨惊呼:“他知道了怎么还……傻儿呦!他对你真是痴了!”
翠馨扯过她的肩膀,让她抬起头来:“你生下长安来,是有愧,还是真爱他?说实话!”
孤笙默默落着泪,紧抿着唇齿。翠馨拭着泪不停地拍打她的肩:“你呦!你呦!教我怎么办呐!叫觉非怎么办!你听见了那个心怀鬼胎的女人说的话了?摆明了实在威胁我们了啊!如今关家落败,谁都想过来踩一脚啊!她们哪里是来帮忙?分明是落井下石!孤笙呐!你让我们怎么办?”
“太太……如果您实在为难……就请将我休了罢。”孤笙抹掉眼泪:“不要为了我,让关家难做,我只是个丫头而已,飞上枝头做了几天凤凰。真的凤凰来了,我还是会被打回原形的。我每天都在做着这个准备,随时都可以离开……觉非……本来就该同霜南在一起的,我什么都可以忍……就请太太开恩,让我带着长安走罢!”
“你当真能放得下么?”翠馨颤抖着捏着她细弱的肩膀:“等觉非回来,给他的交待再说罢。你要记得,或许无论你愿不愿意,无论觉非是不是只爱你一个,你都要有做小的准备,这是我唯一能保全你跟长安的办法。”
翠馨松开她走到门边:“要记得,还是唤我‘娘’。”
整整一天,二少奶奶是代嫁来的丫头之说传遍了整个关家大院。很多丫鬟仆人都聚在觉非院外指指点点,喧哗的议论着什么。芦儿还是将她视为主子,驱散了一批又一批看笑话的人,心疼地瞅着紧抱着长安发呆的孤笙。
长安似乎要逗娘亲开心一般地,吐着小舌头冲着孤笙做鬼脸。孤笙微微笑着,这样的笑容,几天来芦儿只在她逗着女儿的时候见过。
长安,你愿意陪着娘离开么?没有爹爹……会怪娘么?娘不能让你受委屈,所以……跟娘走……好不好?
第三十八话 纽扣'改错字'
…
夜里感到床铺凹陷下去,孤笙恍惚中醒来,见着觉非正坐在床边笑着看着她。
“你回来了?”孤笙惊喜坐起,“冷吗?”她握着觉非凉透的手暖着,觉非看着似乎每次离开再回来总会消瘦的妻子,将她抱在怀中:“我想你了。”
触到他还透着凉意的臂弯,心中却燃起火热。孤笙靠在他身上,就一会儿,就放肆一会儿舍不得罢。
天明,觉非被翠馨叫去了祠堂,惊闻洛府的态度与变故,握着拳头恨不得将他那处乱不惊的小媳妇狠狠揍一顿。
孤笙逗着长安见他阴着脸站在门边,浅浅勾唇:“二爷不进屋来么?外面天寒地冻,莫伤了身子。”
“冻着我你开心么?”觉非没有好气地吱声。孤笙笑开:“怎么会开心呢?你是长安的爹爹啊。”
“只因为我是她爹爹么?”觉非逼近她,捏捏她的软绵的耳垂:“你个坏心的女人,你若是真允了做小我就天天欺负长安!”
“如果是真的呢……”孤笙握着他的手:“如果真的要你另娶霜南,你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会娶她!你不觉得你们家小姐很贱么?”觉非气得骂出脏字,孤笙作势擦擦他的嘴:“不要这样说。”
觉非认真地抓住她的手:“听我说,等爹回了府,我们就去问他的意思。娘是疼你的,虽然现在正在气头上,但是还是会护着你。袁孤笙,你给我记下了,不许先放弃我。就算要受些委屈,受些难堪……也不许放弃……我定要痴缠你一辈子的,算你为了补偿我受过。”
“好。”孤笙弯眉点头:“你也不要放弃我。”
为了以示惩戒,翠馨命令在关老爷回府处理之前要孤笙不能上桌吃饭,站到一旁伺候着。孤笙应着站到一旁听候吩咐,可是饭桌上的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地没有给她添麻烦。
喜玫的筷子掉了,居然捡起来蹭蹭衣襟接着使;铜燕最近有了害喜的现象,一个人用帕子捂着,坚持不住了干脆回房去;华露是自始至终都吃不下多少,还是自己离开前倒了盏茶。
更不必说觉非,一副谁敢使唤她谁就跟他结下怨的表情。直到翠馨吃完,才唤孤笙给她递了回帕子就起身离开。觉非连忙召唤芦儿将热着的饭食端过来叫她坐下吃,弄得孤笙反而哭笑不得。
孤笙捏着抹布擦拭着屋子里的桌椅板凳,替芦儿分担些活儿。这几日她十分自觉地与芦儿一起醒睡,虽然上房没有吩咐,但她仍固执地在屋里做着丫头该做的事情。
觉非每每见了都气得夺过她手中的活儿来丢到很远,又总是被孤笙一次次劝下。
“自从嫁了进来,我没有吃苦,没有受委屈,过得很好,全拜托府上人的照顾。我的身份,原本跟芦儿是一样的,充其量,不过是做小的命运。能有这样的对待,我已经充满感激。娘现在虽然只是表面上罚我,但是我知道她舍不得,这叫我很感动了,所以不能让娘难做,让关府的脸面不好看,我忍些没什么的。”
几日过后,关老爷终于风尘仆仆地连同觉麟回到府中。虽然几日没有打理胡须,倒是叫他的脸面显得慈眉善目些。
孤笙坐在屋中等候着关老爷的决定,心中的不安反而少了。
觉非回来与她讲,原来洛家强势之后就反帮着万金夫上演“夺嫡”戏码,先是逼迫了几十位战功卓越的旧臣收为心腹,又威胁到了副总统的手下。关老爷所在的军备处便是他们看上的对象,本来关老爷想着与洛家的连亲可以舒缓下,却不知洛老爷一点情面也不讲,这才听闻了孤笙只是个代嫁丫头的消息,气得火冒三丈。
安静地听完,孤笙垂头捏着给长安做的小鞋子:“在爹面前我会小心的。”觉非叹声气抱着她:“无论如何,要坚持下来这一阵子,等着他们的风头过去,爹娘的气就消了,我们就会好过。”
孤笙应着,还是一个人壮着胆子叩响了关老爷的书斋门。平日里碍于他的威严,孤笙向来不敢同他多讲话,而女眷众多,关老爷也很少过问她。
听到准许,孤笙推开门,见着觉麟正在同他议事,本想告辞出去,却叫觉麟笑着挽留:“弟妹有话跟爹说罢吧,那我先退下罢。”关老爷哼一声,觉麟整理着资料离开,路过孤笙身边,轻轻说了句:“别怕。”
孤笙心中又添了几分勇气,感叹自己遇到了一家好人。
“老子真是想不到,你个胆大包天的小女子竟然敢欺上瞒下这么久啊!”关老爷点了旱烟吸裹几口,指示孤笙靠前站,“我还道就算是老子当初再怎么威胁你爹将你嫁过来,他也不能不念及旧情反参我一本,让我白白在里面禁闭了这么久。闹了半天,你就是个洛家的小丫鬟?”
孤笙垂目,不敢再唤声“爹”:“是……老爷,所有的错我都承担,请您发落罢,只求您不要连累到长安。”
“何止是你呐,那帮子烦死人的婆娘还有我那两个儿子全都来说情,看来你真是很能在我府上呼风唤雨。”
“孤笙不敢!是几位夫人少爷抬爱了,孤笙愿意听话认错。”听及大家都为她求情,孤笙忍不住哽咽:“孤笙没有那么好,进来关家是我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莫要给我贴金。”关老爷磕磕烟杆:“洛宏奎那个老东西,居然还敢记恨老子了……你可知他假好心的要把女儿重新嫁过来?”
孤笙一震:“……是,已经知道了。”
“你是如何做想?老子现在虎落平阳呐,不敢反驳,当真让她重新进门,我也是只能保你个妾室。念在你这一年来还是深得大家欢心,又是个不错的丫头,关键是老二一根筋喜欢你,你怕是不想做也没有他法啊。”
见孤笙迟迟不肯抬头,关老爷又点了几颗烟丝:“当然,如若那洛小姐进门来生不下子嗣,你还是会有翻身的机会。你若愿意,我就去允了这门亲。当然,你不愿意……怕也是这样。”
孤笙鞠了一躬:“谢谢老爷,您的苦衷我可以理解,多谢您分外开恩。”
“嗯……女人家,有时候就是要大度些。”
当真是要退到共侍一夫的地步么?那样长安会不会受委屈……或许几年过后,连觉非的心也冷了。孤笙紧抱着女儿,默默在日记簿中记着,想要给长安过一个美好的百日,怕都是奢望了。
落日前,听闻洛府会来一起吃个晚餐,孤笙心中明白,怕是要定日子了。为了让她留下,觉非即使千百个不愿意也都要硬撑着头皮去坐席。
孤笙一个人坐在屋中继续完成手中的小鞋子,芦儿见她这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心疼地给她煮粥去了。炉火在摇曳着,孤笙越发细心给女儿做着衣裳。
“二少爷!您还不去呐?”碧环的声音在院中回荡,孤笙抬头,见着觉非推了门进来,拎着一个纸包包裹着的袋子,笑嘻嘻放下:“牛肉包子,快,趁热吃。”
孤笙看着他的手上都蘸了油渍,忙给他拧了帕子擦洗着。
“二少爷!您在做什么呐?快些去吧,那么多人都在等您呐!”碧环认定了孤笙是个丫头命,怕是要成为下堂妻,坐在客座的洛霜南才会是以后的二少奶奶,很怕怠慢了,一遍遍催促着。“二少爷,老爷都说了,让您今晚不许陪着少奶奶了,前厅有客人呐!”
“这是什么?”觉非盯着她刚刚出神不小心扎破了的地方,还有个深深的红褐色血点。
孤笙放下他的手:“不碍事的,快些去吧,莫让让人等久了。”
觉非抿着唇看着她故作坚强的小脸,碧环走到门边了,露出不满的神色:“二少爷,别磨蹭了。”
手指离开她的触碰原来都会觉得不满足,觉非下意识地摸着了左手袖口边的西服扣子,暗自一使劲儿,生生拽断了一颗下来握在手中。
“催什么?要你多嘴,没看见我扣子落了么?不能让孤笙给我补补?这副样子怎么能见客!”
“哎呀二爷您不早说呐!”碧环退了一步:“那我先走,您快跟上来吧,晚些老太太又要骂我了。”
孤笙急忙起身给他换了件西服,将他要补的衣衫放在一旁,要从他手中接过那枚扣子来,上面还团着两根短小的线绳,一看便知,是被人硬生扯断的。
觉非却趁机包住她的手,死死握住,拉过她狠狠吻住她倔强的唇。孤笙试出他的不留情,轻轻地回应他,叫他想更加吞噬她的甜美,吻上了她的脖子。
孤笙喘息着拦住他:“快些去吧,免得又要扯断一颗了。”
觉非咬住她的小鼻子:“为了你扯断所有的衣衫我也愿意。”
第三十九话 是非'改错字'
…
“娘……娘……”
“这边,颂扬看这边!”
午后孤笙在院子里逗着颂扬玩丢球,芦儿拿着帕子在一旁很是担心地劝着:“少奶奶……这几日您的身子骨弱些,又没什么胃口,这样一闹腾肯定出满头汗,小心着凉了。”
“娘出汗我给娘擦!”颂扬停下来拿过芦儿的帕子踮着脚伸向孤笙,孤笙弯下腰来让他擦着:“颂扬真乖,娘没事的。”
“少奶奶,大少爷来了。”芦儿唤着,孤笙转过身去,见着觉麟拎着几袋子海产站在屋外笑着瞧她。
“大少爷?”孤笙直起身子来,拉拉颂扬:“快喊大伯。”
“大伯好。”
颂扬扯着孤笙的棉袄,“大伯又给我带吃了么?”
觉麟将手中的袋子递给芦儿,蹲下来摸摸他的头:“是啊,给你带了些你爱吃的大螃蟹回来。”又抬头看向孤笙:“听说你老家是海边的?怪不得爱吃海产,我这回就叫人多捎了些来。”
“大少爷您客气了……我现在是不是少奶奶还不知道呢。”孤笙有些羞愧,抱起颂扬来:“快进屋坐罢,外头天寒。”
觉麟笑道:“现在只有你自己觉得你的身份有异,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孤笙无言,唯有感激点头。
芦儿将炉火烧得很旺,翠馨吩咐了,无论如何,长安在屋里头,不能凉着。觉麟抱着颂扬看过熟睡中的小妹妹,轻轻出来坐下喝杯热茶。
“长安很乖,都不哭不闹,给你省了不少心。”
“嗯……怀她的时候也没吃多少苦头,很懂得孝顺娘。”孤笙欠身递了茶过去。颂扬兴许是玩闹倦了,在觉麟怀中眯着睡着。
日子久了,孤笙看得出,颂扬长得跟觉麟一模一样,尤其是那个鼻梁骨,跟他都有个浅浅地小弧。
“还好是你,不然……我也不会放心让他跟着老二。”
“嗯?”孤笙惊异:“大少爷……”
“还是喊大哥罢。”
“大哥……”孤笙怕吵醒了孩子低语:“大哥都知道?”
觉麟苦笑:“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认不出呢?”
一下子让孤笙无语凝噎,这多么年来,他是要有怎样的胸怀,才能将这些承受?
“孩子抱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觉麟回想着:“我接受,默许,只是因为那个时候,孩子跟着老二还有留下的希望。我知道晴初的心……她不会背叛我的。老二心里爱她,就一定会对孩子好,不然也不会为了晴初跟家里闹翻。我跟晴初始终都是亏欠他的,还好有你……我的懦弱无能,害得妻离子散,孤笙,老二是个好男人,你跟对了人,不要放弃。”
孤笙噙泪:“我知道,大哥……你心中也定是不好过的……”只要一想到觉麟只能这样来见见孩子,听着他唤的是“大伯”,孤笙就不免为他感到伤心。
觉麟离开后,连着几日,竟然有风言风语传到孤笙耳中。说她是怕失了地位,就同觉麟走得近些,搞不好会跳过二少奶奶,变成大少奶奶。
这样的议论传着,芦儿气得同那些嚼舌根的丫头们打起来,惹到了上房去。孤笙急忙赶去,见芦儿同那个嚼舌根的丫头齐齐跪在地上,翠馨正叫碧环拿着戒尺责打她们。
“在关府兴风作浪,还了得了!给我狠狠打!怎嘛?是不是看着关府不景气你们心里难受啊?”
孤笙走过去跪在芦儿身边,“娘,芦儿是给我打抱不平,不怨她的,您责罚我好了,都是因我而起。”
“责罚你?”翠馨气得拍着桌子:“我是还没来得及呐!你瞧瞧你,这才几日,你给我捅了多少漏子?叫我还如何想留你?”
芦儿拉着孤笙急忙求饶:“太太,少奶奶是清白的,是小凤乱造谣,说少奶奶跟大爷暧昧不清,我才气不过同她争了几句,跟少奶奶没有关系的,您千万不要怪罪少奶奶啊!”
翠馨不断地转着佛珠:“以前有过这样的乱子,我早该戒备,你怎么又做出这样的事!”
“少奶奶……”芦儿带着哭腔:“您快起来解释啊,别因为我被太太误会了。”
“娘。”孤笙依然跪着:“我明白在大户人家,叔伯姑嫂间无可避免会出现些瑕疵。关系远了,被人骂不和,关系近了,又被人说暧昧不清。我做了一年的媳妇,自以为拿捏得很好,没有跟大哥姨娘间闹不和,也没有跟谁扯不清。我以为好,但是还是会有发生。我的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好,我也有熬不下去的时候。但是今天芦儿因为我跪在这里受您的责罚,我不得不撑着来说几句,我没有,做一丝一毫给关家抹黑的事。这片宅邸,是给了我勇气,温暖,力量的地方,我不会蠢到自掘坟墓,破坏掉心中唯一的憧憬。您如今是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请您绕过芦儿罢。她自从跟着我,也陪我承受了很多,我当她是姐妹,求您开恩。这尺子打在背上的滋味我也受过,我知道有多疼,我不想因为我让别人也觉得疼。我怎么受委屈都可以,但是我见不得她们替罪。”
翠馨看着她凛然正气的模样轻笑:“说完了?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你也是张利嘴呦。不要以为老二喜欢你你就觉得有恃无恐了。我兴许会是第一个赶你走的!”
“孤笙不敢,只是壮着胆子说出心中所想而已,请您责罚。”
“我哪里还敢责罚你呐!”翠馨搁下佛珠:“说得是头头是道。来人呐,传下去,谁敢在府里无凭无据乱造谣,绝不姑息,一律撵出府去!你们起来吧,都给我记住喽!”
孤笙连忙扶起芦儿,芦儿抹着泪涕不住地行礼:“谢谢太太,谢谢少奶奶。”孤笙扶着芦儿紧紧抿着唇,越发觉得心中沉闷。
————*————*————*————*————*————*————
兴许是气候变化,孤笙这两天身子上长了很多疹子。芦儿检查过这几天的饭菜,思来想去:“少奶奶,您对什么过敏么?”
孤笙摇摇头:“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能吃能睡,还从来没有长过这些红豆豆。”
芦儿担心是天花一类的难疾,忙去请大夫来检查看看。华大夫来望闻问切一番,认定只是湿疹,留了药膏,说屋子里潮气冲,多开开门晒晒看看。
觉非对抹药这一类的活儿是最爱的,天天关起房门来拉着孤笙涂涂这里抹抹那里,渐渐地就不怀好意了。
可是一周过去,痘疤除了消下去一点外还是不见少,无奈只能请了西医来看。洋大夫看了一番,又对孤笙的饮食生活及有无传染的现象做了调查,还是认为只是普通的荨疹而已。
请大夫等于白请,气得觉非整日研究医方,查询类似的病症。好在孤笙身上的痘疹不碰着就不疼不痒,脸上也没有,也就不觉得太难熬。
虽然如此,也还是避开了海鲜,辛辣的食物。
不想这天夜里,孤笙突然发起高烧来,还久久不退。觉非急忙将西医中医通通都请了来,偏方正方靠谱就留着用。折腾了两日,奇迹般地,孤笙身上的疹子悉数消退,又恢复了白白净净的好皮肤。
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觉非还是不敢含糊,执意要洋大夫再检查检查,免得落下什么病根。洋大夫便一一记录下来,答应回去做个研究,,下个月再送来检查的单子。
孤笙看着他记录的洋文,撅着嘴巴:“都说了是疹子,何苦还麻烦人家。”觉非拉着她的胳膊,看着手腕子又恢复了白皙,笑道:“你的病再麻烦都值得,万一落下病根怎么办,留下个印子也不行啊,多难看。”
关家迟迟没有动响,叫霜南坐立难安。洛太太在一旁唉声叹气,“你呀,没有消息就算了,我们话都说出口了,等着他们应下不就行了,你这样老是在我眼前头晃悠,看得我心烦死了。”
霜南拎起包走了出去,洛太太喊着:“你这又去哪儿啊!外头冷!飘雪了!戴上帽子啊!这熊丫头!”
落了雪,芦儿给院子里正忙着敲敲打打的觉非撑了把伞。孤笙皱着眉拿着件厚重地斗篷出来给他披上,觉非撂下锤子将她赶进屋去:“下着雪你还往外跑!”
“那你还坐在雪中呢。”孤笙弹着他肩上的雪花:“你又在那里研究什么了?一身的碎木屑渣子,要弄什么不能找别人帮忙么?”
“那可不行,我自己弄才放心。”觉非喝了口热茶,搓搓手抓住她亲了一口:“马上就弄完了,等着看,不许出来!”
孤笙无奈,看着他又钻进了漫天雪幕中。芦儿拎进来一筐血橙笑道:“少奶奶别担心了,我给二爷摆了三个大火盆还夹了伞,不会让他受冻。”
“火盆子也比不得屋里暖和呀。”隔着凝着雾气的窗户,还能见着觉非边干活边搓手,叫她很是心疼。
芦儿切开血橙来:“少奶奶先来吃块橙子吧,这橙子是洛小姐送来的,太太全让拿来给你,嘿,太太就是故意气她呢。”
“霜南来了?”孤笙看着那几个卖相极好的血橙,“记得她是最爱吃这些东西的。”
“管她呢少奶奶,反正老爷太太就是不放话,二爷又懒得理她,您也不必去管太多,安心待在这里就成。”
“我也很想不去管……”可是我没办法……孤笙黯然望着切好的血橙,猩红的果肉透着水渍,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雪下得更大了。觉非大嚎一声,惊得孤笙下意识地开了门,见着觉非笑嘻嘻地背着手从雪中进屋来,变戏法似的举出来一只婴孩睡觉的摇床。
“长安要长个子了,原先那个不够长还总是吱吱呀呀响,我就亲手给她做了个,可以随意移动呢!”
芦儿止不住地叫好:“二爷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孤笙看着那磨得光滑地小床,想象着长安长大些睡在里面的模样。觉非,我若不安心,哪里对得起你?
第四十话 真心
…
哄着长安睡着,孤笙在房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找着这几日的报纸。芦儿端了水进来,见她弯着腰在觉非的书架子上翻着什么,便问道:“二少奶奶?您找什么呢?”
“不见这几日的报纸,听说青岛那边又有战事了……我担心呢。”孤笙还是在认真翻着,终究找不见,“帮我去买一份回来罢。”
芦儿面露难色,这两天的报纸全都报到着关洛两家要再度联姻的事情,她是有意都收走了,就是怕被孤笙瞧见。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没关系,我自己去买就可以的。”孤笙见她的脸色不对,走过去摸摸她的脸颊:“发烧么?这几天是冷得不像话,夜里多添床褥子吧。”
“没事的少奶奶……我这就去给你买报纸!”芦儿心疼地跑开,大不了就将那几页抽出来。孤笙还在疑惑,就听见廊子里一声“府上的丫头都是这般莽撞的么?”
霜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孤笙推开门,见着芦儿正低着头不语,地上散落了几只嫣红的苹果。
孤笙走过去,和芦儿一起一个个捡起来,“霜南小姐……是我让芦儿出去买份报纸的,无意冲撞到你,还好么?”
“我道她赶着去投胎呢,若是撞着老太太怎么办呢。”
霜南嫌恶地看着那低眉顺眼的样子,仔细数着袋子中的苹果。
芦儿咬着唇懒得去理她,孤笙暗中握握她的手指,芦儿才情不愿地道歉:“对不起洛小姐,我太冒失了。”
“算了罢。”霜南不再理她,拉过孤笙的手:“我带了上好的红富士来,给你留几个,余下的送去太太那里。”
孤笙推辞道:“不用的霜南小姐,都拿去给太太就好,我有的吃的。”
“你还要同我客气么?”霜南笑着拉着她进屋:“就当我给长安的吧!”
芦儿受不惯她的德行,轻轻唤道:“少奶奶,我去了。”
“去吧,你怎么还不走呢?”霜南冷冷看她,芦儿却只等着孤笙的同意,叫她越发讨厌这个丫头。
孤笙拉拉她的手:“去吧,刚下过雪,小心滑。”
“真是忠心的丫头。”霜南冷哼,拿过桌子上的小刀来:“切个给你尝尝吧。”
孤笙见状急忙拿过来:“还是我来,哪里能让你动手。”
霜南满是诚恳:“孤笙……你不要担心,不管怎样都是你比我先进门,是我自作自受,我想了很久,我来做小也是可以的。”
手中的刀子一抖,孤笙浅浅抿唇不语,将一串完整的果皮完美地削下。霜南趴在桌子上看着她:“我记得原来也是你这样给我削苹果的,削得真好看,你果然比我适合嫁做人妇,我当初真是选对了……”
“吃吧霜南小姐。”孤笙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自己抹了把手。
霜南食不知味的咬着苹果,瞥见了觉非刚刚刷好漆晾在堂外的摇床,“这是给长安睡的么?真好看。”
“嗯……等大些就要住进来了。”
霜南磨砂着那摇床的边缘:“手艺不错的……哪里定下的?等着将来我有了孩子,也想要这么个小床装下。”
孤笙勉强撑着心中那份要憋不住的痛楚,“是……觉非自个儿做的。”霜南也愣住了,心中明白,自己的话伤到了她,但却惹得自己更加不舒服。
“你怎么在这?”
觉非冷眼站在书房门口,孤笙一惊,走去道:“不是说陪着娘去拜访杜太太了么?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出去。”觉非没有管孤笙,直直冲着霜南喊着:“我不管你能在这个家作威作福到什么时候,但是这间屋子你永远也不要想踏进来,马上给我出去!”
霜南气得脸儿通红,赛过了桌上的红富士:“关觉非!你不要忘了,恐怕我真的嫁进来,想住哪间屋子是我自己挑吧?”
“哼……是么?那也得看我要不要你。依照你的条件,我们府中的关荣关顺跟你还是很般配的。”觉非敞开大门,“关荣!过来见见这位上赶着要投怀送抱的洛小姐,没准儿她就看上你了呢。”
霜南愤而摔了没有吃完的苹果:“你欺人太甚了!枉我一片痴心对你,你就不能原谅我当初骗你么?”
“洛小姐,你错了,我非但从未怪过你,反而感激你英明的举动,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不这样执迷不悟?我关觉非今生今世,只娶袁孤笙一个人为妻!我爱她,永远爱她,也只爱她,爱她生下的孩子,爱她的一切,你听见了么!?”
“够了!”霜南哭红了眼夺门而去,震颤着门扇呼呼作响。孤笙握着他的手:“不要这样,真的惹怒了她对家里不好的,我可以的……”
“你到底害怕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觉非疯了般吼着她反握紧她的肩膀:“你一定要看着别的女人把我抢走你才满意么?你的善良能不能为了我们的未来而收一收?你都不会心痛的么!还是自始至终,你都认定了你只是个替补,从来没有爱过我!?那我要不要感激你的大度,将她娶回来把你赶出门去,还你的自由?你在这里真的是受尽委屈了是么,你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样远离我么!”
孤笙摇着头,紧紧闭上眼睛流出泪来,“对不起……”
“你是该对不起我……”觉非缓缓松开她,大吼着:“来人呐,给我拦住洛小姐,我去同她道歉,说我愿意考虑娶她。”
觉非狠狠看着她越发惨白的小脸:“我要等着看,你到底有没有心,或者,你当真不在乎我……”
他推开她无力地身子,转过身狠狠带过门出去。
孤笙慢慢蹲下来,细细打扫着霜南丢下的苹果渣子,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渗透到四肢百骸都酸楚不堪。
芦儿买了报纸回来,在外面小声嚷嚷:“二爷准是又被那丑女人气到了,发了疯一般骂人,哎……”推了门,见着孤笙竟然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手中还捏着苹果残骸,眼角挂着泪滴还是滚烫的。芦儿吓得大喊:“少奶奶!您怎么了!”蹲下来抱起她呼喊着:“快来人呐!少奶奶昏倒了!快来人呐……”
华大夫细细捏着脉,翠馨不住地在一旁转着佛珠:“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呦!真是不让我省心。”
“太太莫慌,兴许是少奶奶前阵子生病留下的病根儿,一时急火攻心,就有昏厥的现象,不妨事的。”华大夫收了药箱:“让少奶奶多歇着吧,可能是近一段时间心思过于紧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