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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勾魂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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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不是,我是说我的好多东西都有被人移动的痕迹。你看,那衣橱应该在左边墙角的,现在到了右边。”

=书=“会不会是伊呀?”

=网=“我不知道,不过要真的是伊呀的话,她绝对不会允许家里这么脏的。我真担心,看来,好像伊呀已经好久没在家了。”

沈绍波想了好一会儿:“苏格,我觉得咱们现在遇到的这些事情,好像都与伊呀有关。就连咱们看到的那对母子,也长得与伊呀有几分相似。并且,现在,伊呀又不见了。”

“不对。”苏格突然有些激动,“伊呀没有不见,我天天能见到她。伊呀是伊呀,那对母子是那对母子,你不要把他们硬往一起扯。”

说完,苏格眼眶有些红了,似是要哭出来。但他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老苏,我知道你可能有些事情不好开口。”沈绍波安慰苏格,“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相信伊呀。不过为了澄清事实,你能不能想一下,伊呀有没有什么很私密的东西不让你看。或许咱们能够找到点蛛丝马迹,查到一些事情呢。”

“很私密的东西?”苏格沉思,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对了,伊呀有个很古旧的木箱子,说里面都是她父母留给她的一些遗物,从不让我看。”

“遗物?”沈绍波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太好了,老苏。可能我这样说,你会不高兴,但我一直感觉,伊呀身上一定藏着和咱们有关的秘密。要不然,绝对不会出现那样的光碟,你,我,林烁都能从那张光碟上看到不同的景象。而所有的不同,都集中在一个点上,那就是伊呀和乐乐。”

苏格没有说话,他在心里是赞同沈绍波的观点的,但要让他承认伊呀和乐乐也与《夜玫瑰》有关系,他又难以接受。

老天保佑,我已经被《夜玫瑰》折磨得快要疯了,千万别让我的老婆和孩子再与《夜玫瑰》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老苏,你把伊呀的箱子拿出来看看吧,现在的咱们,都快没命了,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呀。”沈绍波的语气里已经有了哀求。看来,他也已经被《夜玫瑰》折磨得快要崩溃了,任何可能与《夜玫瑰》有关的秘密他都想要追究个一清二楚。

《夜玫瑰》这首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夜玫瑰》会带来死亡。

尽管每个人最终都难逃一死,但每个人又都觉得死亡是遥遥无期的。真正临近了死期,不管谁,都会感到恐惧。

侥幸心理是支撑人活下去的最大安慰。就像即将上战场的士兵,即使他事前知道自己部队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死掉,他也会认定自己就是能幸存下来的那百分之一。

沈绍波现在正是把自己当成了那百分之一。所以,他在努力地寻找摆脱《夜玫瑰》的方法。

苏格犹豫了好长时间,才从衣柜底的夹层里抽出一个雕花红漆的古旧的小木盒。盒子上有一把锁,不过因为时间久远,锁上已经锈迹斑斑。看来这只盒子对伊呀来说是很重要的,藏得那么隐秘,一般人还真是找不到。

沈绍波接过盒子来,放在桌子上,脸色凝重地看着苏格:“老苏,我打开了?”

苏格无力地点了点头。

由于那把锁已经被腐蚀得差不多了,沈绍波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打开了它。

里面有一张已经泛黄的黑白照片、一封信,还有一张老唱片。

拿出照片,苏格和沈绍波均是大吃一惊。上面有四个人,一男一女,身边有两个小孩子。男的穿绸缎长袍,温文儒雅,板着面孔。女的穿小翻领白色旗袍,脸上带着贵妇人的慵懒,即使从现在的角度看,她都能称得上是一个美人儿。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个女人的轮廓像极了伊呀。那两个孩子脸上均现出与他们年龄不符的成熟与老道,一个眼神迷惘地向前看着,另一个则目光凛凛,脸若寒霜。

第66节:午夜勾魂曲(66)

又仔细看了一下,苏格和沈绍波都有些吃惊。这不就是他们这两天在精神病院和路上遇到的那对鬼魂一样的母子吗?

翻过照片,背面有一行正楷毛笔字:苏牧雨携妻楚灵与子苏杭摄于沿江故宅。

这四个人一个是苏牧雨,一个是楚灵,还有一个是苏杭,那另一个孩子是谁?

苏格和沈绍波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一股寒气往上冒。

可是,等他们拿起那张唱片一看,更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唱片上写着三个字:“夜玫瑰”。

《夜玫瑰》?为什么伊呀这里会有《夜玫瑰》的唱片?难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和伊呀有关?难道伊呀就是那个幕后的凶手?到底“《夜玫瑰》杀人事件”是伊呀一手制造的还是楚灵的鬼魂显灵?

所有的疑惑都乱纷纷地涌上苏格脑海里。一时间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这些天来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一步步地发生了。

伊呀现在在哪里?

看来沈绍波早就怀疑伊呀了,可苏格又何尝不曾这样想呢?

只是真相一旦浮出水面,又是如此让人难以接受。那感觉就像是一个男人的老婆正在外面偷情,而男人心碎却又不愿意去面对这样的现实,还在心里为老婆找了诸多借口让自己相信,再用那种虚妄的相信来麻醉自己。

拆开那封被空气氧化得已经绵软的信,苏格心里唯一的一点侥幸心理也被击得粉碎。伊呀的确与《夜玫瑰》有关,并且她最有可能就是“《夜玫瑰》杀人事件”的幕后主谋。

那封信与其说是信,还不如说是伊呀的父亲留给她的遗书。

伊呀我儿:

你读到此信时,相信为父已经不在人世了。为父半生坎坷,东躲西藏,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改了,直到许多年后才算有了自己的家,才有了你。托新社会的福,我总算是过了十多年的安稳日子,也眼看着你长大了。

不过这些年来,为父心里一点也不安稳。这一切都是为父的身世造成的。

为父一直没有告诉你为父的身世,是怕你会卷到这些事情中来。伊呀,听为父的话,为父今天告诉你这些事情,不是想要让你替为父报仇,而是想要你对未来的命运有所准备,别落入坏人的圈套。

为父本不姓伊,而姓苏,为父的祖母,就是你的曾祖母名叫楚灵,曾经是上海滩红极一时的歌星。为父只知道自己的祖父是一个布商,姓伊,在上海开了好几家布行。只是有一天他外出进货时,被截道的土匪杀死了。从此你曾祖母楚灵就以唱歌为生,并渐渐走红。后来上海滩一个极有势力的商人苏牧雨看上了你曾祖母,就偷偷地把你曾祖母纳为小妾,送到沿江市居住。再后来,你曾祖母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名叫苏杭。为父的父亲也改了姓氏,随苏牧雨,姓苏。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曾祖母和苏牧雨的事情,被苏牧雨的元配妻子黄梅儿知道了。听到此消息后,黄梅儿大怒,赶到沿江市寻你曾祖母问罪。并把你曾祖母押到沿江苏家老宅里,让苏牧雨的四个贴身随从把她杀了。你曾祖母死状极惨,是被他们捆起来,用剪刀一点一点剪碎的。这种死法,状如凌迟。

不仅如此,他们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苏杭也杀掉了。

你祖父那时正在外面玩,一个好心的佣人发现情况不妙,跑出来找到他,让他逃跑,你祖父才活了下来。

过了许多年后,沿江市突然开始闹鬼,大家都传说是你曾祖母的鬼魂显灵,因为有一些人会莫名其妙地听到《夜玫瑰》这首歌曲,然后就会死掉。

苏家人也知道了这些事情,怕你曾祖母会找上他们。另外他们也怀疑是我在搞鬼,就四处寻找我的下落。为父知道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就会被他们杀死,于是为父改回原姓,姓伊。

这许多年来,总有一阵子会有人因为听到了《夜玫瑰》这首歌而死,所以苏家人就一直在找我。为父东躲西藏,才算躲了过去。

直到十几年前,文化大革命期间,苏家因为历史问题被彻底打倒,我才得以安定下来,娶妻成家,后来又有了你。

第67节:午夜勾魂曲(67)

留给你一张照片,上面有你曾祖母,也有你祖父,算是为父给你的一点纪念吧。另外有一张唱片,是你曾祖母留下来的,那是你曾祖母当初最爱唱的歌,名字就叫《夜玫瑰》。

最近几天,我发现每当我出去,总会有人跟着我,我猜想是仇家找上门了,自知大限不远,才留此信给你。若我有三长两短,也省得自己死得不明不白。你母亲死得早,今后你要一个人过了,要好好对自己,为父会在那边看着你的。

父:伊长德绝笔

读完这封信,苏格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窟,冷刺刺地疼。原来伊呀是楚灵的后代,原来所有的事情都和伊呀有关。可是伊呀究竟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呢?究竟是不是伊呀在利用手里的《夜玫瑰》兴风作浪?既然伊呀是楚灵的后代,她也知道我的来历,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呢?

“老苏?”沈绍波显然也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苏格茫然地转头,看了看沈绍波,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老苏,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我……我不该让你看这些东西的。”

“老沈,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伊呀做的。打死我也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并且我也没有说这是伊呀做的。想开点,老苏。”

“那咱们又怎么解释这些事情?”说着,苏格看了看眼前的唱片和照片,往后退了一步,看来他还心存疑惧。

“其实我说伊呀没有做这些事也是有证据的。如果真是她做的,咱们又怎么能看到楚灵?与其说这些是伊呀做的,还不如说是楚灵在捣鬼。”

“楚灵?”

“对,根据唯物主义的理解,人死后是没有鬼魂的,但并不排除人死后就没有了能量。如果从物理学的角度来看,一切能量都是守恒的,人活着时,在这个世界上占据了多少能量,那人死后,其能量就会转移。而楚灵死得极为冤屈,死时心中存了一股恶气,不得抒发,才造成了她能量的继续聚集。虽然这些能量不能直接杀人,但可以影响人的脑电波,使之产生幻觉,从而达到对别人的控制。我可以肯定,伊呀是受了楚灵的控制。就像你我一样,从精神病院出逃的时候,也是受到了楚灵的控制。还有,在警察局预审科审讯的时候,王晓义不是都承认了吗,说他就是受到一个死人的控制,并且在那个死人的影响下,开车撞你、装鬼吓你什么的。”

“你这种说法能够成立吗?”苏格有些将信将疑。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立。唉,这些都是我在一些灵异类书籍上看到的。以前自己对这些事情都是嗤之以鼻,可是自从这一切发生以后,也不由得我不信了。以前总以为自己很强大,可是在死亡面前,我竟然变得那么弱小。”说着沈绍波摇了摇头,一脸自嘲的表情。

“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又如何解释伊呀的事情?她究竟在这件事里陷得有多深?”

“老苏,你不要着急,咱们可以先推断一下。假设这一切都是楚灵的鬼魂所为。从目的上看,她是为了报仇,并且她的复仇心理极为强烈,甚至连杀害她的那些人的后代也不放过。所以,她把报仇的目标锁定为你,还包括当初杀她的那四个随从的后代。伊呀只是被她控制的一个牺牲品。因为伊呀是她的后代,她会把复仇的责任交给自己的后代承担,这是一种很传统的想法。”

“伊呀要是恨我的话,怎么会和我结婚?这又该如何解释?”每到涉及伊呀的问题,苏格总是要替她辩解一番。

“这也很好解释。我觉得伊呀能和你相遇,都不是什么巧合,世间也没有这么多的巧合。我敢说,这多半是楚灵控制伊呀后的刻意安排。她让伊呀考到沿江师大来,遇到你,让你爱上她,和她结婚,然后一步步展开她的报复行动。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伊呀嫁给你以后有那么多机会杀死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说着,沈绍波苦笑了一下,满脸疑惑,“我总觉得在这些秘密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被隐瞒了。”

“那吴媚、罗晓伟和王晓义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呢?”

第68节:午夜勾魂曲(68)

“这一点我们可以推断,这三个人正是那四个随从的后代,所以他们先后被杀。我是第四个,而你是苏牧雨的后代,所以你应该是第五个。你可以这样考虑,伊呀受到楚灵的控制后,把这张《夜玫瑰》的唱片在一定的时机放给他们听,因为他们可能都和我一样,从自己长辈那里知道了‘《夜玫瑰》杀人事件’,不由自主地就会认为自己成了《夜玫瑰》追杀的对象,而产生恐惧心理或者是面对死亡时产生那种神秘的快感和向往。而吴媚他们三个人不是你的学生就是你的同事,所以对于他们的事情,伊呀也很容易打听得到,然后就哑着声音给他们打电话,用困扰他们许久的不得解脱的事情取得他们的信任,使得他们处于被催眠状态,然后诱使他们自杀。”

苏格沉思着,语气里有着难以理解的固执:“你所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不过这也只是一种假设。不管怎么样,我都不相信这些事情是伊呀所为。”

“当然咱们这也是假设,或者情况会比这更复杂,更匪夷所思。”沈绍波好像有些恐惧,语言中流露着难以遏止的激动,“老苏,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在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控制着,就像当初王晓义被控制一样,失去了自我,甚至会为了那种力量去杀人。你、我、林烁,甚至伊呀都成了行尸走肉。或者除了这一刻的清醒,咱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着,沈绍波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像个丢失了玩具的孩子。

是啊,如果仅仅是楚灵控制了伊呀,局面会更好一点。可是,如果他们都被控制了呢,都成了别人的玩物呢,谁能拯救他们?

苦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沉沦在苦难里永远无法得到救赎。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格看着沈绍波哭,内心一阵绝望。

“还能怎么办啊。现在咱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到你们家老宅里,找到那把钥匙,打开我家的那只箱子。我父亲去世时对我说过,这是唯一解救的办法。他找这把钥匙找了半辈子,最终也没有找到……”

“那伊呀呢?”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现在经常不在家,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你们家的老宅子里。”沈绍波擦干腮上的泪水,声音低沉。

所有复杂的问题一下子变得无比简单。只要找到钥匙,打开箱子。为什么一定要用钥匙,撬开箱子不就可以了吗?就像今天晚上,我们撬开了伊呀的箱子。

我真的应该相信沈绍波吗?

苏格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立刻又自己否定了。同样是受害者,为何还要相互怀疑和猜忌?

忙完这些,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想到天亮后他们要到医院看林烁,然后还要到大黄村北面的老宅里找钥匙,都觉得有些累了。两个人找了点东西充饥,就上床睡觉了。

苏格醒来的时候,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沈绍波在另一侧床上,睡得正香,脸上带着笑意,口水正沿嘴角蜿蜒流出。

想不到这么大一个人了,睡觉时还像一个小孩子。

苏格笑了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恍若隔世。

那些事情真的发生过?

苏格真的希望,那些都是梦境,醒来时梦境便会像玻璃一样轰然破碎,然后他能像以前一样,开始新一天的生活,不再受到困扰。

时刻处于恐惧中的人,哪怕只得享一刻的安宁,都是那么奢侈。

不是吗?我们衣食无忧的时候,对这个世界,对别人要求那么多,希望什么事情都按照自己的要求发展。可是一旦我们面临死亡,除了能够活下去,我们还能要求什么?

苏格叫醒沈绍波,两个人忙打车到医院去。突然找不到我了,刑警队跟踪我的那两名警察会有什么反应?想到这儿,苏格不禁微微一笑。

沈绍波也想到了这一点:“老苏,我觉得早上那两个警察找不到你了,肯定会到林烁那里去汇报情况,咱们都小心一点,不要碰上他们。”

两个人在医院门口下车,到对面早餐店吃早餐。苏格有些饿了,端起一碗豆浆呼噜呼噜地喝,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沈绍波则没有那么好的胃口,两眼无神地看着对面马路,一根油条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第69节:午夜勾魂曲(69)

过了一会儿,沈绍波看到医院里走出两个人,好像都不太高兴,脸色沉郁。他们正是在精神病院里监视苏格的警察。直到他们走远了,沈绍波才拉了拉苏格的衣袖:“老苏,那两个警察。”

“哪儿?”

“走了,就是昨天在医院里监视你的那两个。行了,进去吧。”

医院里有好多人认识沈绍波和苏格,沈绍波曾经是这里的主治医生,苏格曾是这儿的急救病人。不时有人跟他们打招呼、问好什么的。

打听清楚林烁住在206号病房,两个人忙往二楼跑去。

苏格还有点紧张,生怕在这里遇到警察,再把他送回精神病院里去。

现在苏格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怕见到林烁,另一方面他又想找林烁问清楚,为什么非要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到206号病房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看。

林烁头上缠着纱布,手臂吊着,看起来骨折了,上面打着石膏。他低头坐着,旁边有个年轻漂亮的女警察正在削苹果。

见没有什么危险,两个人便推门进去。看到苏格,那个女警察突然有些惊慌,从床沿上坐起:“你不是苏格吗?怎么……”

“你认识我?”苏格有些惊讶。

“是啊,我看过你的那张光碟。我叫陈鹃。”说着,陈鹃的脸色泛红,有些害羞。可能是她一下子想起了苏格和吴媚偷情的情节,“刚才小王和小刘来汇报情况,说你从医院里跑出来了。”

“哦,是这样的。”沈绍波接过她的话,“听说林烁受伤了,我们很难过,想过来看看他,可那两个警察就是不让我们来。所以……我保证,看完林烁,我就带他回去。我是他的主治医生,这是我的工作证。”

“是啊,是啊。林烁,你怎么样了?”苏格忙坐到林烁身边,关切地问。

林烁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林烁突然对面前的空气说:“你们来了?小家伙真机灵。快坐。来,叫叔叔。”

“林烁,是我呀,我是苏格。”

“哦,我知道了。”说着林烁转过头来,看着苏格,突然他目露凶光,“我杀了你。”

说着,林烁伸出没有缠绷带的左胳膊,用拇指和食指死死地扣住了苏格的喉咙,“叫你们想害我,叫你们想害我!哈哈哈!”

林烁已经歇斯底里了。苏格听到自己喉结那里传来了咔咔的声音,林烁再稍微一用力,就能把他的喉咙捏碎。求生本能下,他两手握住林烁的手腕,用力向外拉。沈绍波和陈鹃在短暂的惊愕后也扑过来拉林烁。

林烁终于被拉开了,苏格两手捂住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队,你怎么了,林队?”陈鹃抱住林烁的身体,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他们,他们让我杀了苏格。”林烁有气无力地说。

“谁啊,他们是谁啊?”

“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

等苏格喘平了气,松开手,大家看到他的脖子上被林烁的指甲划出两道紫红的血印。

“对不起,苏格,自从出了车祸,林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刚刚我们给他拍了片,医生说他有些轻微脑震荡,但也不至于发疯啊。可能是他受到什么刺激了。要不,你们快点回精神病院吧,小王和小刘正在到处找你们呢。”陈鹃见林烁情绪不太稳定,怕他再受到苏格的刺激,语气里已经有了下逐客令的意思。

苏格和沈绍波跟她道了别,就闷闷不乐地出去了。

走在路上,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天还是阴着,灰暗的天空紧紧地,紧紧地向这个城市压下来。

“老苏,我觉得林烁被楚灵控制了。”舒了口气,沈绍波的神情落寞。

苏格则什么也没有说,现在,任何的语言都是那么无力,已经没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他内心的绝望了。伊呀是楚灵的后代,林烁被楚灵控制了。一个是他最亲的亲人,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这个世界在他眼里充满了陌生感,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孤独过。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沈绍波的。

“喂……哦……我知道了,这就回去。”沈绍波接完电话,转脸对苏格说:“老苏,对不起,一个重症病人刚被送到医院里,院长让我快点回去,给他做鉴定。”

第70节:午夜勾魂曲(70)

说着,他一脸歉意:“现在天气还早,要不你先赶到你家祖宅里。我下午就去找你。记住,你家祖宅在大黄村北面小山下。上面挂了一块牌子,写着‘沿江苏宅’。”

听说沈绍波也要回精神病院,苏格心里一下子更空了:“你先去医院吧,工作要紧。记得,我在那里等你。”

看着沈绍波坐上出租车,面前的人来人往突然就变得萧瑟起来。仿佛每个人都戴了一副面具,底下藏着一张张黏着血污和肉丝的血盆大口,随时准备把他吞掉。

阴云笼罩下,苏格心里愈发地冷。

第十章云层很低,一团黑云正在小山那头翻滚。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苏格终于找到了自家祖宅,一看手机,已经下午六点多了。祖宅南面几百米处就是一片荒坟,里面是一包包隆起的小土丘,凌乱地分布着几棵柏树,柏树上踞着几只乌鸦,不时发出一两声嘎嘎的难听的尖叫。更远处有一条柏油马路,笔直地伸展至遥远的天尽头,而路上没有车,也没有人,甚至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祖宅前枯草飘摇,一片破败狼藉景象。一左一右两个石狮子都变得残缺不全了,身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伤痕,被荒草淹没。那两扇黑漆的大木门上斑驳陆离,布满蛛网、尘烟和黑漆剥落后一块块皮癣一样的斑块。只有那两只门环似是没有受到风沙的侵蚀,依旧明亮,闪烁着黄铜的光泽。

门额上的牌匾依旧在,写着“沿江苏宅”,只是那牌匾已经歪了,似是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上面也是落满了尘土。

苏格前后左右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人迹,荒草在断瓦残墙间飘摇。

天地间静得出奇,一片肃杀。

奇怪,明明这个宅子是我们家的祖宅,可为什么以前就没有人告诉我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这里闹鬼?

苏格自忖着,试着上前推了推门。门吱嘎一声开了一条小缝,原来这里没有上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苏格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个很平常的院落,前后只有两进两出,两排房子。前面那排房子阔大而破旧,门敞开着,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家具,只剩下一地碎瓷片和纸屑,地上歪七扭八地躺着一些牌匾和灵位一样的东西。后面那排房子则是一座二层小楼,木质结构的,看起来有些朽,但那二楼房间的窗户上还蒙着一层红色轻纱,在沉重的浓云下,鲜艳无比。

左右两边还有一些厢房。

看起来这里没有什么很吓人的地方,除了气氛有些压抑和阴冷。

苏格在心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朝前走,进入大厅,看到地上散倒着一些牌位。这边的民间有个风俗,就是都在家里供奉祖先的牌位。想必这些牌位就是苏家祖先的。或者这里曾经被洗劫过,或者“文革”期间这里曾被抄家,所以现在才会这样遍地狼藉。

这样想着,苏格就把那些牌位捡起,一个一个沿墙根排起,他还对那些牌位磕了一个响头,心里就有些酸,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

越是大户人家,败落时就越凄惨。万物总是循环的,贫富的不同也在轮回,可是这个过程总是那样的让人心碎。

这里绝对不会有沈绍波所说的钥匙。苏格前后左右走了走,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到处都是一样的空荡,凌乱不堪。穿过前厅,走到后院,苏格发现这里截然是另一个世界。一切都那么整齐,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花坛,水池,叫不上名字的花草,井然有序,像是有人正在这里生活。

突然,苏格听到二楼传来几声轻微的说话声。

伊呀?

是的,是伊呀的声音。

苏格忙朝楼上跑去。伊呀正抱着乐乐,低着头呢喃着什么。看到苏格出现,她微微一愣,又展颜笑了:“老苏,你怎么来了?”

“我……我怎么不能来?”想到伊呀是楚灵的后代,苏格心里也是有些害怕,“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等你啊。”伊呀很轻松地说,可苏格心里却泛起阵阵寒意。为什么她要在这里等我?

虽然这样想,可苏格一直没有问。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伊呀下楼去给苏格做饭,乐乐则闷闷不乐地在床上玩。苏格正好趁这个机会,四处走动一下。

第71节:午夜勾魂曲(71)

这间卧室很大,属于旧社会富人家那种傻大粗的格局,一张宽大的雕花木床,床边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的镜子已经有些模糊了,屋子里没有电灯,只是在床尾的桌子上有一截肮脏的蜡烛。离床较远的地方放了一个衣柜。除了这些,房子里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难道那钥匙就藏在这间屋子里?

苏格摇了摇头,向外走。二楼还有两间房子,但都空着,什么也没有。苏格下楼,看到偏房的厨房里已经冒烟了,看来伊呀正在做饭。

沈绍波怎么还不来?正这样想,他的手机就“咯咯咯”响了起来。

是沈绍波打过来的。

“喂,老苏,你进去了吗?”

“进来了,不过我看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到处都空着。”怕被伊呀听到了,苏格故意压低声音说话。

“空着?”沈绍波好像有些吃惊,“我那次没敢进去,但我想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你再找找看。”

“好的,那你什么时候来?我有些担心。”

“别提了,老苏。我刚回到医院,就被那两个警察跟上了,他们接到了陈鹃的电话,说咱俩一起去看林烁了。他们找我要人。我说不知道你到哪里去了,他们就跟踪我。我想去找你,可又怕把他们也引去了,你就难以脱身了。所以,我就没敢出去,明天我尽量找个机会逃掉。今天晚上你自己在那儿,要多加小心。”

“我不是自己。伊呀和乐乐也在这儿。”

“啊?”沈绍波一声惊呼,“他们果然在那儿,那老苏,你多注意。毕竟现在谁好谁坏咱们也分不清。”

“好的。明天你一定要过来啊。”

挂掉电话,苏格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天已经黑了,院子里蒙着一层阴影。他沿着走廊走了几步,突然发现一楼有间房子上了锁。

苏格觉得有些蹊跷,就凑过去,从门缝往里看。突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服。转头一看,是乐乐。乐乐冲他笑了笑,把食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又摇摇头,转身向外跑去。

“乐乐。”苏格喊了一声,追过去。可刚跑出大门,就看不到他的小身影了。

苏格忙又转身上楼,跑到卧室里,乐乐正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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