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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同人)笑傲一曲皆平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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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入夜,雨仍是淅淅沥沥地下着。
        这天夜里,田伯光一直睡不好。雨点啪嗒啪嗒地敲击着窗子,那响动让人心生烦躁。因为雨一直没有停的缘故,总感觉四处都是潮乎乎的。
        那种潮,就像坐在心仪的少女身边的时候,手心里全是汗水,惶恐里带着些不安。
        突然他听见有人敲门。
        低低咕哝了一声,他翻身下床。莫不是林平之这小子也睡不着,所以来找他聊天闲磕牙?
        他打开门,林平之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里,乌黑的头发沾了水贴在他雪白的脸边,显得黑得更加触目惊心。雨水从他的身上慢慢流下,在地板上泅成一个圆。
        “你作死啊?”田伯光愣了一下,就伸手要拉他进屋。
        “非非。”
        田伯光没听清楚,问了一句:“什么?”
        “非非不见了。”





    正文 似云而非烟
    

        “小田,这四五天的,我徒弟怎么了,丢了魂儿似的?”平一指拍了田伯光后脑一记,“还有你,怎么也无精打采?要不要老子屈尊给你们做个宁神汤?”
        “别提了,你没发现,你徒弟的猫不见了吗?”田伯光唉声叹气,“非非哟,你跑哪儿去了……”虽然没有林平之那么伤心难过,但他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些为那个小家伙担着心。
        “不就一只猫嘛。老子给钱,再给徒弟买上五只也行。”平一指一挥手,突然又想了起来,“哦,我记起来了。我徒弟当年求我救你的时候,好像说过,这猫对他来说比人都重要来着?要不咱找只一模一样的,不就完了?”
        可上哪儿给他的乖乖徒弟弄一只一模一样的小猫呢?平一指犯了难,决定不再管这档子小孩子的事情。
        “看他这么失魂落魄的,肯定只会帮倒忙,我这次出诊就不带他了。你在家看好他,有什么人找上门来,通通不见。有什么要紧事,等我回来再说。”平一指交代完,提起药箱一阵风似地卷走了。
        什么出诊,明明是想出去躲河东狮而已吧!田伯光腹诽道,转身去林平之房间找他。
        一进门,田伯光忍不住就要开骂了:“振作点好吗!你摆出这样一副被遗弃的表情是要老子怎么样?老子已经陪你找遍附近所有地方了!”
        眼圈红红的林平之就像没听见一样,正拿双手拄着下巴,呆呆地凝视着窗外。显然这个受到重大打击的少年已经偷偷地哭过了,此刻他表面上虽然平静,心里仍然是如油煎一般。
        田伯光顿时觉得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还是一团水水灵灵又可怜巴巴的棉花。他气结,拍了一下桌子:“起来,我们再去找!”
        “她不会不要我的。”林平之木木地开口,“不用找了。她一定会回来的。”
        话说为什么饲主会露出被宠物抛弃的表情来,而且还摆出一副望夫石的架式?
        “既然这样,那哥求你了,别这样要死不活的成不成?”田伯光烦躁地抓抓自己的头发。一个连句招呼都不打,就连个影子都不见了;另一个再这样眼泪汪汪下去,肯定会蔫成霉干菜的!这一对儿小祖宗哟……田伯光愈发觉得这个大哥真不好当。
        林平之没有答话。
        她去了哪里?她有危险吗?……她还活着吗?
        “幸亏今儿个没人找你来看病!不然你准把活人给医死不可。”田伯光看他油盐不进,苦恼地顿了几下足,自己个儿找酒喝去了。
        也不知道田伯光是乌鸦还是喜鹊,当天午后,就有人寻上门来,点名要求平一指看病救人。
        寻常人来求神医救人,多半是唯唯诺诺,唯大夫马首是瞻,生怕惹对方不高兴了,自家病人就活不了了。但这位求医者来势好生汹汹,非但没有礼貌地敲门,而是用内力生生将平一指家的门给震了下来。
        “平一指!快给我出来!”紧接着大门轰然倒塌的巨响之后,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远远地就传了进来。还别说,抑扬顿挫,深沉有磁性,若不是有些气急败坏的话,应当是如酒一般醇厚醉人的。
        田伯光知道此时不能指望林平之去应门,便几大步转到门前,见来人是一位的男子,背后背着一个长长的布包,怀里抱着一个昏迷的小女孩。这男子约摸五十岁上下,几绺长须飘飘若谪仙,举止间自有一段潇洒态度,只是神情焦急得很,一见田伯光,就大声道:“平一指在哪里!快快叫他出来!”
        “平大夫出诊去了。”田伯光见那男子形容不凡,他怀中的小女孩虽然只露出半张小脸,但也是肤白胜雪,清秀可爱,便先有了几分好感,大大咧咧地说,“你可以先等上一等,估计他几日之后会回转来。不知道阁下杀完人了不曾?若是没有,倒是可以趁几日先去把这事办了,省得平大夫回来之后还得再办。”
        “不必了,谅他平一指也不好意思让我去杀人抵命。”那男子冷哼一声,“我孙女摔伤了,急得很。劳烦你去把平一指喊回来,其他人的事先搁一搁,也不要紧的。”
        见他口气如此之大,田伯光本来就机灵,自然也不会硬着脖子答话,而是略略显出为难的神色:“这个我可做不了主的。还请阁下稍等等罢,平大夫医术高明,若是现在与性命无虞的,便不用过多担心。”
        “我等得,我孙女等不得!”那男子皱眉道,“也只好如此了,烦请告知平一指所在,我赶去找他。”
        田伯光正要说话,却听林平之在他背后说道:“我来与这位妹妹诊治罢。”
        见他脸色仍是苍白,田伯光将他拉至一边,低声询问:“你现在没有心思做这个,可不要逞强,这男子武功颇高,治死了人家孙女,说不定要杀了你的。”
        林平之摇摇头:“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心里有数。”
        “这是平大夫亲传徒弟,他来替你孙女诊治,也是一样的。”田伯光见他坚决,便向那人介绍。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林平之几眼,略微有些不信:“并无冒犯之意,只是就这样一个半大孩子,教我如何放心得下把孙女交给他?”
        田伯光立刻抢道:“这可不必担心,平大夫不是神医么,这孩子可是江湖上最近声名鹊起的小神医,错不了,也差不了。”
        那人似乎也是听过小神医的名号,微微犹豫一会儿,收敛起了些许慌乱,向林平之点头:“那先请你瞧一瞧罢。”
        当下林平之便请这人将女孩子放平,细细看了额角一些细微擦痕,又伸手把脉,略一沉吟,他皱眉道:“你适才说,你孙女是不慎摔伤磕到头部,以致于昏迷。可看外伤并不严重,并无大力撞击的痕迹,只是有些微擦伤,应该不至于昏迷多日才对。”
        “说的这是这个!”那男子见他如此说,面上又现出焦急来,“她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摔的,跌下来的地方也不甚高,可就是不醒。我快马加鞭赶来开封,从她摔伤那日到如今已经是第五日了。”
        林平之心中虽乱,但见那女孩子秀丽的小脸上双目紧闭,颇为可怜,便闭了闭眼,静心又诊了一回脉,侧头慢慢说:“脉象虽是细弱,却是延绵不绝,流利无阻,这说明血脉并无滞涩,体内并无大块血肿,和外伤是相符的。脉象细弱,一是女子天生,二是她年龄尚小,三是她昏迷数日,气血有亏,倒也是情理之中。”
        那人一听,便上前要再输内力给那女孩子,被林平之伸手止住,先拿出针包来,在她头、面各处轻轻用了一回针。果然,那小女孩虽是没有完全醒转,眼皮却是微微抬了一抬。
        见短短时间内便有如此效果,那人方才信了林平之七八分。只是他总是悬心孙女伤势,便拉过田伯光:“后生,你帮我一个忙罢,你定是知道平一指现在何处的,替我去送个信可好?不是信不过这位小大夫,只是……要保险些。”
        田伯光给林平之打个眼色,便点头道:“你说罢。”
        “你就说,曲洋请他看在昔日在教中的情份上,快些回来救我的孙女。”
        此话一出,田伯光粗枝大叶的还不觉得,浑然不觉地点了个头,就往门外走去。林平之心里却是打了个突。
        非非说过,她的爷爷叫作曲洋,曾经是日月神教的右长老。
        “我小时候顽皮,从山上跌了下去,爷爷怕我摔坏了,就抱我去瞧这位平大夫。因为磕了头不比寻常病症,要慢慢察看有没有遗留的血肿,我也着实与平大夫相处了一段时日。”  这是与他一起去求平一指救田伯光之前,曲非烟曾经说过的话。
        “我快马加鞭赶来开封,从她摔伤那日到如今已经是第五日了。”方才那曲洋是这么说的。
        非非从不见影踪到今日,正好是五日。
        心脏开始在胸腔里四处漫无目的地乱撞,撞得他肋间生疼。林平之觉得自己突然被大力掐住了脖子,又猛然地放开。能够自由畅快地呼吸的滋味,让人不由得心生感激。
        曲洋俯身去抚摸孙女的鬓发,忧心忡忡而又充满爱怜地低声道:
        “非非,爷爷可是指望着你才活得下去啊……”
        林平之忍不住仔细去瞧安详地闭着眼安睡的曲非烟。
        是的,她始终没有不要他。所有能让他认出来的线索,她一早就告诉过他了。
        “我会让她醒过来的。我发誓。”侧过身去,抹掉了眼角沁出的泪珠,他大声说。
        曲洋已经三日不眠不休,林平之只得再三向他保证,自己会全力诊治,再加上进一步施针要屏除干扰,以此劝他去隔壁休息,积蓄一下真气、内力,好输给昏迷的曲非烟。见这孩子眉目坦荡,温和乖巧,医术也还不错,曲洋犹豫地握了孙女的手片刻,终于是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夜渐渐深了,林平之将金针收好,长舒了一口气。他已经将曲非烟的要紧穴位打通,又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她体内探了探,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直到现在,他才有时间,也有勇气,好好地看看她。
        她的年纪还不大,并没有长开。长长弯弯的眉,黑黑密密的睫,秀挺的鼻梁下面,是淡得几乎没有血色的唇。她并不是那种令人一见惊艳的长相,但是清丽宛转,玉雪可爱,忍不住让人一看再看,回味甘甜。
        他慢慢地把她的长发理顺,把一些凌乱的碎发从她的额前拨开。很奇怪,还有一些不习惯。很陌生,却又像是很熟悉。他对猫咪再了解不过,但小女孩对他来说,还是一个新奇的物种。
        她真好看。林平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像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摸了摸她的脸。
        指尖有一种陷入云端的感觉。
        还有她的手,握起来和圆呼呼的肉掌感觉大不一样,柔若无骨,滑腻如脂……
        他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注视了她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摩她的脸,仿佛要用手指记住她似的。
        这就是我的非非。他茫然地想道。
        “我说,你摸够了没有呢?”
        榻上女孩子缓缓睁开了她清亮的眼睛,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虽然林平之已经渐渐熟悉了熟睡中的曲非烟,但是当她一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还是有一种面对着陌生人的错觉,而且还是一个……正在被自己非礼冒犯的陌生女孩子。
        他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我,我是在……”
        女孩子微笑起来,脸上露出了俏皮的酒窝,她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慌乱了一会儿,然后说出了一句让他的心如坠冰雪的话: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正文 合衣伴榻前
    

        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方才他看着她的时候  ,脑中转过无数种念头,却从未料到,她会不记得他。
        如果她不记得他们所经历过的一切,那与陌生人又有什么分别。
        终究还是……不要他了吗?
        少年张皇失措地站在榻前,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放才好,圆圆的眸子湿漉漉地看着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委屈与慌张。
        榻上的少女眼中含着盈盈笑意,盯了他一会儿,扑哧一笑:“你真笨,今天是你第一次见到我,你是救了我命的大夫,还比我大五岁。难道以为我可以像以前那样,随便叫你笨蛋什么的吗?”
        林平之“啊”了一声,失落与狂喜交替冲刷着他的头脑,他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曲非烟虽然全身乏力,但还是勉强地抬起手来。
        林平之心领神会,微微将身子俯向前去,把脑袋送到她手能够着的高度。
        “笨蛋。”她很轻地敲了一下。
        就像无论她有如何锋利的爪子,却从来不会伤到他一样。
        她这一敲,仿佛把那层微妙的陌生感给敲碎掉了。
        “以后在人前,改口叫你什么好呢……”女孩子不理会还半弯着腰傻笑的他,慢慢地想着,试探地喊道,“平之……哥哥?”
        大概是因为昏迷多日,气力不继,她的声音很轻,轻得那样娇柔,那样俏皮。
        他觉得这一声“哥哥”,把他的心要喊酥了。好像生吞了一大把辣蓼草,然后又嚼了一袋薄荷叶似的,他脸颊瞬时烧得滚烫。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字,放在“哥哥”两个字前面,会那么好听。他心底里有点盼望她能多叫几声才好。
        “这样会不会显得太熟稔了,不合常理。”曲非烟摇了摇头,思考着,“叫林大夫?好像又把你叫老了。”
        “林大哥?感觉好奇怪……”她嘟囔了几句,抬头看到林平之趴在榻前,双手拄着下巴,脸上带着一些晕红,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乖,你喜欢哪个?”她揉揉他的头发。
        “真的可以由我决定吗?”林平之眼睛亮得如星辰一样。
        “我喜欢……”他不好意思地开口,“嗯,喜欢哥哥那个。”
        曲非烟略一挑眉,他赶紧红着脸摆手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那个好听……”
        “好罢。”曲非烟笑了一笑,“扶我起来试试,我还不大习惯回到这个身体的感觉。”
        林平之还有些发呆,她便已经伸出手撑在他的肩上,支起身子来,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迈腿下床。
        他有些不敢抬头看近在咫尺的她的脸,一直低着头,所以当她的脚踏到地面上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她那双美丽小巧的绣鞋。他实在不得不去注意,她的脚是那样的纤细,好像还不如自己的手掌大。
        少年的脸一红再红,就没褪下去过,连白玉一般的耳垂都染上了一丝绛色。不过曲非烟无暇去细看他的神情,而是努力与自己的两条腿搏斗——习惯了四腿着地走路了之后,她不大适应直立行走了……
        昏迷得太久本来就双腿发软,再碰上曲非烟这等业务不甚熟练的伪新手,走路也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她扶着林平之的手往前迈了几步,脚步有些虚浮踉跄。
        林平之比她还要紧张,也怪难为他的,明明还是嘴上未长毛的半大孩子,就提前体验了一把看孩子学步的忐忑不安,一颗心随着她每一下细微的摇晃跌宕起伏,生怕她给摔了,手心不知不觉出了一层汗。不过,每次当她抬起明媚的脸,为自己方才的跌跌撞撞向他露出一个赧然的笑容的时候,他又觉得这种提心吊胆却是实在微不足道。
        “对了,我爷爷在睡呢?”从榻边走到桌旁,足足用了半盏茶的工夫,她坐到圆凳上先缓口气。
        林平之伸手去给她倒茶水,答道:“是啊,可要去叫他?”
        “不着急。他也累了,让他先歇歇罢。”曲非烟一口气咕嘟咕嘟全喝了,觉得尚不解渴,仰脸巴巴儿看着他:“还要。”
        林大少爷虽然从没服侍过别人,但是照顾起曲非烟来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他赶忙又倒了一满杯,递给她之后还怕她手抖拿不住,在旁边虚虚地扶着,就着手让她喝下。
        喝完水,她又仰脸看他,神情活像一只撒娇乞食的猫咪:“我饿。”
        林平之一拍脑袋,有些懊恼地道:“你数日水米未进,我方才应该早些炖一些清淡滋补的汤羹的,怎么尽忘了。”
        曲非烟抿着嘴乐,心里暗道:你也得想得起来呢,光顾着呆呆地杵那儿,跟个傻鹅似的。
        懊恼完了,林平之便想着要去做吃食去,他虽然手艺称不上十分好,但是跟平一指学煎汤药、炼油膏、煮补汤,总是触类旁通地会了一些,平日里作为徒弟也得时常做饭孝敬师父的。只是他要去厨房,曲非烟一个人在这边躺着,他终究是不放心。此时,他只希望她时时刻刻都在自己眼前才好,生怕一错眼就又不见了。待要不去呢,他又怕曲非烟饿着,真真是进退两难。
        看他踌躇苦恼的样子,曲非烟又是一笑,勾勾手让他低下头来,轻轻地戳了一下他饱满的脑门儿:“笨呀,扶我一块儿去厨房。”
        林平之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腼腆地笑了。
        吃完东西,曲非烟揉揉眼睛,精神仍是不济,已是有些困了。林平之收拾好碗筷回头一看,见她坐在搬来的凳子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乏得东倒西歪,便想让她回屋睡觉。可见她困倦,又不忍心叫醒,他不免又进退两难起来,自己在灶前团团乱转了一会儿,一咬牙,上前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从未这么抱过人,心情紧张得很,一下子用的劲难免有些猛。可他没料到的是,曲非烟居然这么轻,不比一只小猫的分量重多少,就跟用拿秤砣的力气去搬棉花似的,不由得大大地晃了一下才稳住。
        曲非烟并没有被晃荡醒,有些迷茫地咕哝几声,闻到林平之身上熟悉的味道,恍惚中还以为是从前自己被他抱着睡觉的时候,便下意识地在他胸前蹭了两下脸,偎了上去,睡得更香了。
        被怀里的小姑娘这么一蹭一靠,林平之脸上瞬时间红得跟要滴出血来似的,心跳得特别快,又是羞又是甜的。一路往回走,他感觉自己胳膊分外有劲,虽说抱着个人,可一点儿都不累。可惜没走几步就到了,把她放回床上的时候,他还怪有点舍不得放手的。
        这天晚上,林平之是合衣半倚在曲非烟榻旁边睡的。第二日一早,曲洋来看宝贝孙女儿,发现小大夫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孙女儿一晚,还把非非给救醒了,顿时大喜过望,对林平之的好感蹭蹭地往上涨,再加上没有了之前的那份担心与焦急,对他更是和颜悦色了。
        林平之长得清秀温和,嘴又乖又甜,性情又是老实的,本来就容易讨长辈喜欢,曲洋既然是曲非烟的爷爷,他也是自然而然地想尽办法讨他的欢心。
        曲非烟见他们俩说得投机,倒也高兴。她身体还是虚弱,心里却是愉悦轻松得很,趁着这一老一小都守着她,便一会儿撒娇要曲洋给剥个松子吃,一会儿又使唤林平之给她煮个虾仁蛋羹;早上要听爷爷弹琴,午后就要看小哥哥耍剑,小日子过得美得很。
        曲洋见孙女和这小大夫关系融洽成这样,也不免有些纳闷。不过他觉得林平之是救醒非非的恩人,她又向来是个不认生的,倒没什么。那小大夫正是懵懂少年,见曲非烟玉雪可爱,又这样乖巧,有些好感也属正常。曲洋一生洒脱不羁,因此对这些也是看得极开,并不如寻常长辈那样如临大敌,只是觉得他们此时还小,便随他们自己相处去罢了。
        过了两三日,曲非烟精神已经健旺了许多,曲洋瞧天色好得很,就把她抱到院子里的石凳上晒太阳。林平之想得细,拿了一个棉垫先给垫上了,再让曲洋将她放下。曲洋见孙女儿的小脸蛋日渐红润,高兴地摸摸她细密的头发,柔声问:“今儿想听什么曲子?爷爷弹给你听。”
        “《平沙落雁》罢。”曲非烟歪头想了一想,笑眯眯地道,《平沙落雁》是首著名的古琴曲,不过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在心里总会不自觉地在前面加上“屁股向上”四个字,就直想乐。
        曲洋摆好琴后净了手,便依言弹奏。林平之也搬了个小红泥炉子在一旁,炉上煎着给曲非烟炖的补药,拿那葵扇子轻轻地扇着。须臾,那清雅的药香便渐渐逸了出来。伴着袅袅琴音,别有一番风流趣致。
        可惜过不了多久,这份清雅便被快马加鞭赶回来的田伯光与平一指给打破了。
        “平老头,你看,这就是……咦?”田伯光扯着平一指的袖子,刚大声嚷嚷到一半,便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指着曲非烟道,“小姑娘,你怎么醒了?”
        “平兄啊,你教的好徒弟!”曲洋笑吟吟地向平一指打招呼,“这小子还真行,一晚上就把非非给救醒了!”
        非非?田伯光耳朵一激灵,冲林平之打了个疑惑的眼色,随即被注视着小女孩的少年脸上那又幸福又羞涩的笑容给闪瞎了眼。是你小子看见这也叫“非非”的漂亮小姑娘就忘了以前那个呢,还是这根本就是原来那个呀?这到底是还不是呀?心中疑问更深,田伯光飞眼儿飞得眉毛都快掉下来了,可惜林平之瞧也不瞧他,教他着急不已。
        两个小的在一旁正打着眉眼官司,平一指则和曲洋寒暄完毕,坐下来给曲非烟诊脉。
        田伯光想了一想,大大咧咧地拖了一张板凳坐到那小姑娘旁边去,试探地向她自我介绍道:“我叫田伯光!”
        小姑娘把好看的小脸微微侧了过来,冲他甜甜一笑:“光光……哥哥?”





    正文 情辞试少年
    

        哥哥就算了,“光光哥哥”是个什么熊玩意儿?
        田伯光瞬间就被雷劈中了。再看了一眼乐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快不知道了的林平之,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小丫头就是曲非烟。
        他哑口无言地仔细打量着她,暗忖道:原来这就是小猫原来的样子,还怪好看的嘛,就是岁数小了些,长大了不知道会不会更加好看一些……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关他的事吧。
        平一指诊完脉,捋着长长的鼠须,点头道:“的确是没有什么大碍了,接下下好好调养,再观察上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遗留的血肿便可。”
        曲洋原本放下了八、九分的心彻底放松了。他与平一指许久未见,借着这次给曲非烟调养身体的机会能有段相处的时日,便相约着要喝酒叙旧,一醉方休。趁着两个老头儿谈兴正浓,田伯光再上下打量了几眼曲非烟,小声问:“喂,你当真是非非?”
        曲非烟懒懒地瞟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葵扇,林平之微笑着说:“当真。”
        “这怎么一回事儿?”田伯光来劲了,“如果说你回到了你小时候的身体里,那原来那个你去哪里了?你现在是原来的你,还是后来的你?”
        “什么原来后来一大堆的。”曲非烟皱皱眉,“我才走了几天而已,你变得比笨……比平之哥哥更笨。”
        她坐的桌子边,有两盏茶盅,是她和林平之方才喝的。她随手拿起林平之的那个杯子,冲着田伯光晃了晃里面的残茶,问他:“这里面的是什么?”
        “是茶水啊!”田伯光不明所以地下意识回答。
        她又给他看她自己的杯子。田伯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也是茶水嘛。”
        曲非烟微微一笑,把林平之的杯子里余下来的茶水全数倾注到了她的杯子里去,然后再递给田伯光:“喏,笨光光,现在这里头是什么?”
        “你耍我呢,这不还是茶水么?”田伯光眨眨眼,仍是一头雾水。
        “那你现在明白了没有,我到底是原来的我,还是后来的我呢?”
        田伯光好似懂了,又好似没有懂,愣了愣之后,苦想起来。
        “孺子不可教也,光光不可雕也。”曲非烟摇摇头,抚额长叹,“原来的我和后来的我,便像这两杯水一般,合二为一成了现在的我。茶水合二为一,仍是茶水,我自然也还是我了。”
        原来如此!田伯光一拍大腿,终于悟了。他不甘心地拿肩膀撞了撞林平之:“哎小子,我就不信你一开始就想得通这个道理。”
        林平之却如浑然未觉一般,眼睛瞅着曲非烟手中的两个杯子,一个是她的,一个是他的。“合二为一”这个词在他的脑海里来来回回地盘旋,怎么也赶不走,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这些天总是有些不对劲,可能是天干物燥,有些上火吧……嗯,一定是这样的。
        “这孩子没事吧?脸烧得猴屁股似的!”田伯光大惊小怪地嚷道。
        曲非烟也注意到了,皱眉问:“是不是这两天尽顾着照顾我,自己累着了?没发烧吧?”
        “没、没有的事。”林平之醒过神来,将右手握成拳,掩饰般地放在嘴边咳了一声,“天气有些热而已,嗯。药煎好了,这服药有点儿苦……我去给你拿糖来过一会儿吃。”
        这小子有点意思,田伯光摸着自己的下巴,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曲非烟从小身体底子是不错的,她随爷爷浪迹江湖,并不是那种风吹得倒的千金小姐,所以在平一指与林平之的联手调理之下,恢复得极其快速。田伯光见林平之变着法儿地给小姑娘捣弄好吃的和补药什么的,有心要逗一逗他,便凑上去悄悄道:“小子,你还是别太积极啦,把非非治好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林平之手中正削着苹果,一听这话顿了一顿,疑惑地望着他:“为什么?”
        “你想,她现在可不是你养的猫了,她是一个大活人,不是你往怀里一揣就能带走的。人家虽没没爹没娘,还有爷爷呢,病一好了,自然要跟着她爷爷走了。你又不是她的什么人,难道还跟你走不成?”
        如同头顶上猛然打了个焦雷一般,林平之一想果然是这个理儿,不由得呆住了。他手中拿着的苹果已经削好了大半,此时他在恍惚之中,手一松,苹果便往下面掉。田伯光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喜眉笑眼地往自己嘴里送,嗄嘣咬了一大口——真他娘的甜啊。
        “等她一好,又跟着她爷爷闯荡江湖去了,你便是想找她,天下之大,又哪里知道她在哪儿呢?”田伯光嘴里塞满了苹果,口齿不清地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所以我说呢,你不仅不要把她治好,而且最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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