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红楼之禛惜黛玉-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想是我这一生没积什么福德,一个个子孙不肖!满脑子腌臜下流的货色!”
凤姐儿也不顾一旁给贾母打得呆住了的宝玉,忙和李纨三春等人和鸳鸯一起上来劝解。
凤姐儿一面给贾母捶肩,一面笑道:“哥儿爷们不过都是馋嘴的猫儿似的,老祖宗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老祖宗可是咱们家的顶天大柱,老祖宗一气,叫我们这些后辈们怎么着?”
贾母伸手砸着床榻,泪流满面,道:“我真是气他不争气啊!气这个家里竟没有一个争气的!你们看看,你们瞧瞧,这还是我打从小儿疼了这么大的宝玉吗?还是我的那个命根子吗?不喜读书,好,我护着;不爱和人结交,好,我也护着,可是如今成了一个什么样儿了?满脑子里学的都是一些什么呀?竟这样明堂正道拿着姑娘开玩笑!一个哥儿也罢了,好歹我那丫头可还是个女孩儿家呢!这要是传了出去,叫我这丫头怎么做人?”
宝玉此时已经给贾母的一记耳光打得嘴歪眼斜,目瞪口呆,竟未曾听到贾母的话,只是抚摸着肿得老高的面颊。
大哭道:“好端端的,老祖宗打我做什么?我又没有说错什么话,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我可是乖乖儿地孝顺着老祖宗等着老祖宗给我做主娶林妹妹呢!”
贾母更是气得几乎昏厥,指着贾宝玉道:“你们姑嫂瞧瞧,瞧瞧,这就是正经国公爷的嫡孙子!就是如今贵妃娘娘的兄弟!说话口气,成了什么样儿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啊!”
凤姐儿忙对宝玉喝道:“宝兄弟,你还不给老祖宗认错!想想你错在哪里了?”
宝玉只是拭泪,道:“我何尝说错什么话了?原是说要和林妹妹睡一床,这又没有说错什么!”
贾母心中更是气了十分儿,道:“你们瞧瞧,这是个什么东西?这样的混话也是你能说的?”
宝玉只觉得心中委屈,嚷道:“我何尝说错什么了?只要和妹妹睡一床了,自然妹妹就是我的人了,一辈子只会依靠着我了,再也不会想着嫁给别人了,我又没有说错,又有什么混话?”
贾母只气得一叠声道:“把他撂出去!我只当没有这个孙子了!好的不学,偏学了一肚子坏水!怪道人家都说什么宝玉,只是一块假宝玉,真石头,外头好,里头不中用!我算是白疼了他了!”
凤姐儿自然忙使了眼色,几个小丫头忙拉了贾宝玉出去,回头笑道:“老祖宗消消气儿,气坏了身子,可是什么都不值得的。宝兄弟年纪小,慢慢儿教导一些儿也就回转了!”
迎春亦是软言劝解道:“老祖宗仔细一些儿身子骨,何必气呢?那些事情,谁又能替宝兄弟说了的?再说了,哪一个不是一千一万个心眼子?宝玉成日家给那薛大爷拉出去,便是真好的,也给教导得坏得黑透了。老祖宗素日里眼中心中只疼宝玉一个,所以才娇惯如此,老祖宗放开了这心,自然也会见到有好孙子也等着老祖宗多看几眼呢!”
贾母一怔,抬头道:“你说的是环儿?”
迎春点头,笑道:“可不是那环儿兄弟么?如今竟也出息了呢!”
听了迎春的话,凤姐儿和李纨探春等人都是诧异,贾母亦极罕异,未曾料到素日里温柔沉默罕言寡语的迎春,竟会在这当儿说出这样痛快的话来,只问道:“你怎么知道那环儿是好的?”
迎春笑道:“我原本也不知道,只那日在林妹妹那里玩耍,竟见到他拿着书本子来找林妹妹解惑,又把素日里的功课给妹妹看,那字迹,那文章,竟真是大有出息的。偏他也拿定了主意,也不肯以读书为要,只是要学着做生意呢!前儿个他出去了一遭儿,还真是带了不少的玩意儿给林妹妹和我们姐妹,原本也有孝敬了老太太的好些东西,只是托着林妹妹送了老太太,老太太只没留意罢了。”
探春惊异地道:“姐姐是说,那日里的好轻巧玩意儿,都是环儿拿了来的?”
迎春笑着推她道:“若不是环儿,谁能知道你爱那些东西?原本都是姨娘告诉了环儿,定要他出门捎带了回来给你的。说起这个,我就少不得说你这个姐姐,素日里也该多在意一些你那亲兄弟了,你是个有志气的,难不成你兄弟就是没有的?原本虽然顽劣了一些儿,经林妹妹一调理,此时却大出息了呢!也不是我说他好,明儿里老太太亲见了,才知道他是好的呢,虽然不是正出的,可比正出的宝玉强上十分儿。”
惜春听了却道:“二姐姐你知道什么?三姐姐难道心里就是没有亲娘兄弟的?虽说对着赵姨娘和环兄弟既远且冷,却也是替着两人想呢!若是热乎了一些儿,谁还能有安生日子过?”
贾母听了叹息道:“想来我真是老糊涂了,有这样的孙子不疼,偏疼了宝玉这个孽障!”
探春眼中有些儿湿润,她终于听到贾母口中说贾环是她老人家的孙子了,要是姨娘知道,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熬了这么大的年纪,熬了这么多的是非,经过了这么多的闲言碎语,直到今日,她这个女儿才能明白亲娘的心意。
对亲娘远,对兄弟冷,可是谁能知道自己心底保护的心思?如今才发现,谁都懂得她的,亦连娘亲也懂得,所以她就那般的闹,那般的不服气,越是她的笑话是非多,却是自己越发站稳了脚跟。
迎春笑道:“这可就是要怪老祖宗了不是?原该多瞧瞧您老人家还有好几个孙子呢!环儿可是个正经哥儿,如何老祖宗就如此不在意?太太也是不容他的,素日里虽说他那里规矩和宝玉一样,可是谁也不拿着他当主子哥儿呢!大冬天里,竟是连炭火都是不齐全的,年前若不是林妹妹帮衬着,只怕真是叫外头的人笑话咱们家连正经哥儿也冷着冻着了呢!”
贾母听了,不由得脸色一变,道:“竟有这样的事情?凡是哥儿姐儿,不管正的庶的,可都是规矩着一样的,怎么偏就环儿那里什么都是短的?”
迎春叹息道:“老祖宗也不必怪什么人了,这世道原本就是如此的,那些个家下人哪一个不是如此的?哪个主子得意,哪个主子失意,可都比主子自己还明白呢!况且环儿又不比三妹妹是个姑娘家,是个哥儿就是宝玉的妨碍,再者太太那里又是和赵姨娘不合的,也难怪如此压着环儿了。”
贾母听了便欲吩咐凤姐儿告诉了去,要环儿和宝玉什么都一样。
迎春忙止住了道:“这可是不可的,老祖宗那样聪明的人,还不知道该如何么?何必给他找了这些是非呢?”
众人诧异,心中都是不解,齐问缘由。
迎春方款款地道:“俗语说的好,‘树大招风’,‘树欲静而风不止’,素日里宝玉就是如此的,少不得一些儿是非跟着他,那些纨绔亦喜与他结交,自然也就带坏了。如今若是环儿也如此,少不得又多了一些算计,老太太只从心里疼环儿就是了,也叫二嫂子凡事精心一些儿,只别叫人家都知道就是了。”
贾母听了,倒也是极是,便如此吩咐了凤姐儿和李纨,然后又道:“今儿咱们娘儿的话,也只有咱们娘儿几个和林丫头知道罢了。珠儿媳妇你也是老成的,素日里你就和兰儿如此,今后也还是如此,凡事小心一些儿,也省得人家算计了!”
李纨以及姐妹们忙都答应了。
凤姐儿却是看着迎春,半日才道:“谁说咱们这个二姑娘是个万事不管的?如今说话理事,哪一个是比别人逊色的?”
迎春不觉得红了脸,笑道:“偏你就是又爱打趣人!不这样,谁能安生呢?”
众人听了,方知迎春只是为了免去一些是非罢了,别人只当她懦弱,却不知道善于下棋之人,胸中必有丘壑。
自此贾母眼色神情自然也对贾环好些了,偏次日一大早的,姐妹们都在贾母跟前凑趣,就见到宝钗房里的小丫头子文杏急急忙忙跑了来,道:“外头老爷恼了,正拿着板子打宝二爷!太太已经去了,只求着老太太赶紧过去,好歹劝着老爷罢!”
贾母听了亦不觉得十分心疼,只看着文杏道:“你是哪里的丫头子?我怎么没见过你?”
文杏忙跪倒道:“奴婢是宝姑娘房里的丫头,素日里未曾在上房里走动,因此老太太不认得奴婢!”
贾母心中冷笑,但是面上却不露出,只道:“想来贾家是没有来往使役的小丫头子了,却用你来通风报信,你且下去罢。”
文杏小脸一红,忙退了下去。
贾母好歹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正要过去,就见贾环扑了进来跪倒在地,道:“太太要杀我呢!老祖宗救救我!”
众人都是一愣,贾母忙拉了他到跟前,问道:“好端端的,太太杀你做什么?”
贾环冷哼了一声,道:“二哥哥在外流荡优伶,此时廉亲王爷的人找上了门了,偏他还一口否认,金钏儿姐姐跳井自杀,闹得沸沸扬扬,老爷问孙子,孙子也只是实话实说,老爷生气,打了宝二哥哥,太太只说是孙子调唆了老爷打宝二哥哥,若不是现在赶着去老爷那里替宝二哥哥挡着,如今早已杀了孙子呢!”
贾母搂着他道:“好孩子,有我在,谁也动不得你一根寒毛!”
贾环也诧异贾母忽然对自己好,但是心中却终究是感动的,眼眶微红,哽咽道:“老太太说孙子是好孩子,要是姨娘知道,不知道有多高兴!”
贾母鼻子一酸,眼里也有些热气,只忽然有些疑心,问道:“好孩子,是祖母素日里误了你,如今,你也争气些,别学宝玉一肚子黑水。再者你怎么就知道金钏儿死的事情了?”
贾环冷笑了一声,道:“孙子知道的,可比别人都是多得多的!孙子还知道,金钏儿姐姐可不是自己跳井自杀的,是给人推了下去的!”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贾环冷笑道:“这有什么吃惊的?若是仔细想想,也该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贾母听了就知必定是有一件极大的阴谋,使了个眼色,凤姐儿忙叫平儿和几个心腹丫头在外头看着。
贾环方道:“我也未曾亲眼得见,只是彩云姐姐和彩霞姐姐是老实人,老太太和嫂子姐姐们都是知道的。彩云姐姐说,昨儿里她是去找金钏儿姐姐说话的,偏生就见到有一个婆子和金钏儿姐姐在井边说话,说了没多大工夫,那婆子就要走,金钏儿姐姐就坐在井边抹泪,谁承想那婆子忽然回身推了金钏儿姐姐一把,这还不放心,还拿了井盖子盖着井,不叫声音传出来。彩云姐姐也只是个女孩儿家,也吓得了不得,不敢吱声,等那婆子离开的时候她去看,金钏儿姐姐早已在井里便没声息了,彩云姐姐也不敢声张。”
贾母握着胸口,半日才挤出一句话问道:“那婆子是谁?竟敢在家里头杀人!”
贾环摇头,道:“彩云姐姐说天黑得很,她也没有看清楚,当时她又怕给人看到所以熄了灯笼火,不过隐隐约约倒是听着说若金钏儿姐姐不死,外面就会人人都知道贾家的宝二爷拿着汗巾子换吃女孩儿家的胭脂,会给娘娘抹黑,还会说贾家的太太无缘无故就撵走丫头,不是贤德人,因此金钏儿姐姐必须得死。”
众人听了,虽当酷暑,却都是如坠冰窖,怔怔得说不出话来,不必多猜测了,也知道必定是王夫人那里的人。
贾母虽可惜金钏儿的一条命,却也更顾及着贾家的名声,因此便道:“这些事儿,也只你们自个儿心里知道罢了,万不可再多说了出去,不然你们可都不会平安了!”
众人答应了,未免都对王夫人心存了三分戒慎和小心。
贾母又问贾环道:“这些事情,你可跟你父亲说了?”
贾环连忙摇头,道:“没有,这样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得的?再说了,说了老爷也未必相信!因此我也嘱咐了彩云姐姐万不可告诉了别人,因此老太太只管放心。”
贾母听着贾环言谈举止模样儿精明稳重,心中却也安慰了好些,只是想起王夫人之心竟如此冷毒,却也未免更恨了三分。
宝玉挨打,虽有王夫人威胁着贾政寻死护着回来了,却已给打了三四十板子,面白气弱,已经昏晕了过去。
送回住所的时候,自然是一顿忙乱,王夫人薛姨妈薛宝钗等人都急急忙忙安慰救治,到了未时才离开。
袭人心疼得了不得,忙一顿手解开宝玉的衣服,褪了中衣,只见臀部青紫一片,肿得也有三四寸高。
“我的娘,好歹可是亲生父子呢,二爷这么一个清秀文弱的哥儿,老爷也下得出手来?”
宝玉只疼得直哭,道:“你快仔细瞧瞧,可动到了筋骨没有?若动了筋骨,我这一辈子可怎么着?”
袭人方欲看时,就听丫鬟们道:“宝姑娘来了!”
袭人知道不及穿中衣了,忙拿了一床纱来替宝玉盖上,才盖了一半,宝钗已经掀了帘子进来了。
丰美润泽的面颊红扑扑的,香汗淋漓,娇喘细细,想来是当着大太阳,急急匆匆就赶了来的。
袭人忙侧身挡住了宝玉的半边下身,伸手在身后把纱拉严实了,才陪笑道:“大热天的,才离了这里的,宝姑娘怎么又来了?”
心中却也不免有几分埋怨,毕竟宝玉可是个哥儿,一个大姑娘家的急急忙忙就来,也少了几分礼数。
都说女人家心眼子小,和宝玉有了云雨之情,也就极厌恶宝玉和姑娘们亲近,素日里处处跟着宝玉,就是怕宝玉和姑娘们有私情蜜意,却把自己丢到一边儿去了!
如今宝玉可是给打了板子,坏的是臀,人人也都是知道必定是褪了中衣敷药的,所以姑娘们都不来,但是宝姑娘却急急忙忙就过来,连一声通报都没有,可见是担忧得急了,所以连这个也顾不及了。
宝钗手里托着一粒丸药,笑道:“我们家别的不多,就是一种棒疮药是极效验的,还是进上的东西,极名贵的,你拿那黄酒研开,给他敷上,等那热毒散开的时候,他疼得也就好些了!”
喜得袭人感激不尽,忙接了丸药,又是让座又是奉茶,十分殷勤小心。
宝钗少不得又是劝解安慰了宝玉一会,软言软语,娇羞默默,也叫宝玉心中大畅,竟将那针挑刀挖似的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是不得摸摸宝钗半袖中衣下的雪白膀子,不免有几分遗憾。
宝钗又坐了好一会,方回家里去,无奈心中总是担忧着宝玉,因此竟也闹得犯了先天胎里带来的热毒。
丁香成雨嗔亦香
二宝一病一伤,黛玉那里却是清静了许多,随感念金钏儿之死,却也无可奈何,贾母尚且无法主持公道,何况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少女,如何能略露不满?
贾母心中虽正,但是终究贾家的名声更甚于金钏儿之死,更甚于她掌家之权。
况且虽然已不疼宝玉,但是终究那是他疼了那么些年的宝贝孙子,又是荣国公老太爷的嫡系孙子,她虽怒其不争,却也终究是祈望他能改邪归正,以承家业,不会因金钏儿之死就真的把他抛到了一旁。
嫡庶之分,在她心中还是极其分明的。
四雪之鸟却是心中气忿宝玉当日在黛玉跟前的疯言疯语,亵渎黛玉之意,又见黛玉每每人前欢笑,人后为之落泪伤心,雪鹰雪雁更是起了杀心。
因此这晚雪鹰就飘然出了贾家,径直到了允祥府中,可巧允祥还在书房,雪鹰便说明了来意。
允祥听了怒道:“这也是一个大家子公子哥儿能说的话?素日里倒也曾听闻那贾宝玉的风雅之名,却原来不过还是这么一个寻花问柳的纨绔!该死的东西,黛丫头也是他能随便取笑的?这丫头原来就是多心,一点儿小事儿也记在心里头,如今还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在书房里气得走来走去,半日伸手在桌子上猛然一击,结实坚固的紫檀大案随声而塌。
雪鹰冷冷地道:“偏生那里的人竟一个个不放过姑娘的!十句话倒是有八句都指在了姑娘头上,不说那贾宝玉之过,反说姑娘狐媚子惑人,将个好好的哥儿勾引成了这个模样。”
说着又将金钏儿之死王夫人之话说了,允祥更是怒火冲天,双眉紧皱,眼中露出了浓浓的杀气!
想了想,道:“黛丫头的事情,还是由着四哥来处置好,你且随我进宫一趟!”
雍正正在批阅奏折,听李德全通报允祥来他也不在意,只问道:“大半夜的,你也累了一天了,怎么还过来?”
允祥道:“四哥那丫头可在那里受了气呢,难不成我还是不来的?”
雍正抬起头,拧起了浓眉,看着允祥身后的雪鹰,问道:“怎么?谁又给你姑娘气受了?”
雪鹰把事情来龙去脉一说,“啪”的一声,雍正手里的朱笔给他捏做了两截,神情中盈满了狂暴的怒气,几乎冻结了五月底的炎热之气,便是雪鹰这个女内卫亦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雍正终究是雍正,素日只是喜怒不行于色,如今却因黛玉之故而怒气形于外,也是极其难得让允祥和雪鹰见到的。
过了良久,他才阴沉着脸道:“朕知道了,你且先回去罢,明儿里十三叫你福晋打发人接她出来。”
允祥和雪鹰也都诧异雍正竟没有教训贾宝玉的旨意,想问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因此便忙告退了下去。
也因为两人都退了出去,所以都没有发现雍正紧咬着牙关,耳根处青筋突起,可见心中怒火之深。
好一个贾家,好一个贾太君,心计之深,果然远在诸人之上。
她早已知黛儿和皇室瓜葛极深,因此满心满眼里疼她爱她不叫她受委屈,只为了依附着皇室这个大树。贾宝玉如此言语,她早知必定惹怒皇室,因此先下手为强,怒打贾宝玉,一是出了自己心中的怒气和对王氏的不甘,二就是告诉外头,她不是不通情理不懂规矩的人,没有不护着黛儿,既免了她嫡系孙子的罪名,亦免了贾家教子不当的罪名。
可惜,狐狸再狡猾,也敌不过好猎手。
便是自己明白了又如何?只要敢欺负了黛儿,他一个不会放过!
雪鹰依旧回贾家,允祥到了嫡福晋兆佳氏房里歇息的时候,方漫不经地道:“明儿里你亲自下个帖子,请了贾家的姑表姑娘黛丫头过来玩耍两日。”
随即皱了皱眉,道:“那贾家也都是乌眼鸡似的看着,若是单请黛丫头一个,不免又给她惹一些是非,因此还是多请几个罢。记得贾家的三个姑娘都是和黛丫头极好的,你就也下个帖子一并请来。”
兆佳氏替允祥宽衣,听了这话亦不免诧异,她也是极其聪敏的人儿,不然也不会和允祥夫妻情深,令所有侧福晋们望尘莫及,便点头答应了,道:“爷放心,妾身明日就命人去请林姑娘,和她身边的那些姑娘们。”
次日一早,允祥上朝去了,兆佳氏便吩咐人写了帖子,十分郑重地去请黛玉。
允祥下了朝之后,几位王公大臣都问好告别,允祥只是温厚一笑,均点头示意。
才除了乾清宫,允祥忽然见到贾政正慢慢地走着,便叫道:“政老留步。”
贾政不过就是个工部的员外郎,是个从三品的官员,按规矩原来不大应该是随行早朝的,只因他有个女儿是贵妃,所以才破格出入宫廷,好在他忠厚老实,虽古板迂腐却还算的清廉,倒也无人敢小瞧了他。
听到允祥叫他,忙止住了脚步陪笑着躬身打千儿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允祥摸着下巴,道:“本王也没什么吩咐,好歹政老可是当朝贵妃娘娘的父亲,家中大小事情,也该顾及一些。”
贾政一惊,随即陪笑道:“下官自然理会得,只不知道可是家中的事情污了王爷的耳朵?”
允祥爽朗一笑,道:“你们家的事情,本王倒也是不知道的了,只是你是家中的长者,若是子孙不肖,你也难辞其咎!”
贾政可也不是糊涂人,忙唯唯诺诺答应了,允祥方扬长而去。
贾政回到了家里,一路上都寻思着允祥的话,只没个头绪,便到了赵姨娘房中,赵姨娘忙服侍他换了衣裳。
贾政看了一会赵姨娘,才问道:“素日里你也是在家的,大小事情你虽不管,到底是知道的,难不成家里又是有人闹事了不成?还是先前的事情有我不知道的?”
赵姨娘明知道他问的是贾宝玉,却神色闪烁,笑道:“这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多,太太是管家的,想来问问太太更明白一些!”
贾政皱着眉头,道:“你也知道你那太太十句话中倒是有八句是信不得的。我只问你,可是宝玉有什么失当的地方传了出来?还是先前宝玉在外流荡优伶的事情传了出去?这些个小事儿虽辱没祖宗,却也不算的十分不肖,况且廉亲王府里是早知道的,也没什么,必定是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
赵姨娘心中早已深恨王夫人和宝玉,见此机会岂有不说的?加上又有贾环早已嘱咐了她一些言语,便款款地道:“我也不知道老爷想知道的是什么,不过和戏子结交,也是大家子里都有的风气,也算不得什么罢,老爷教训几句打一顿也就是完了。只是宝玉挨打前的时候,竟在老太太跟前亵渎了林姑娘,嘴里不干不净的,实在是叫老太太恼了一场。”
说着就又加油添醋把宝玉那日的言语告诉了贾政,末了又道:’老爷也明白,哥儿也还罢了,好歹林姑娘一个未出闺门的女孩子家,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毁了姑娘家的名声?更不得了的事情就是,竟还惹得老太太生气,岂不是不肖之极?”
贾政只气得黄了脸,骂道:“这根天生的贱骨头!竟如此不肖!真真儿是玷辱了祖宗,愧对了贾家!”
只恨得他摔了帘子到了王夫人屋里,一路上大声叫人道:‘把宝玉那个不肖的东西架来,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什么骨头什么血肉,连这样的事情也能做出来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
王夫人正在和薛姨妈长篇大论话家常,见状都站了起来,问道:’又是什么事情惹恼了老爷?”
一听要把受伤了大宝玉架来,王夫人就是心疼,忙道:“宝玉昨儿给老爷打得半死不活的,如今大毒的太阳,老爷还叫了他过来做什么?有了事情吩咐人告诉一声不就是了!”
贾政冷笑道:“我因素日嫌繁琐,所以家中大小事故都交给太太你来管事,如今竟是管出来了什么?肮脏下流的一个货色,使得我在王爷跟前丢尽了脸面,只因教子不当,愧对祖宗!”
因此竟不管王夫人哭求,亦不管薛姨妈求情,竟真是又恼得狠狠打了宝玉一顿方罢。
宝玉只疼得姐姐妹妹嘴里乱叫,几乎昏晕了过去,正在这时,忽然有人通报道:’怡亲王府里的福晋下了帖子来请姑娘们过府玩耍。“贾政方停了手。
允祥是雍正最重的手足,又是和硕怡亲王,福晋自然也是金尊玉贵,在朝野中面子极大,打发人下了帖子来请姑娘,可见是十分尊重,自然是叫贾家的人欢欣雀跃,贾母急急忙忙打发凤姐儿给黛玉和三春姐妹准备拜礼和出门的各色车轿等物,一行一色都不能有遗漏。
王夫人只道怡亲王福晋不过是看在元春的面子上才给家里的姑娘们面子,见着姑娘们都去,如何肯叫宝钗落后?因此执意也叫宝钗一同去,自然是生怕这些和她不亲近的姑娘们在怡亲王福晋跟前闲言碎语了。
宝钗也想着多和怡亲王福晋亲近一些,也好更给自己多了一条路子,因此也不顾旧疾未愈,盛装艳服打扮,越发显得艳美娇媚,也准备了极多的拜礼,什么古董玩意各色小器具,又多多的带了一些银钱随身,好在怡亲王府打赏那些丫鬟仆妇嬷嬷们。
因是怡亲王府打发人来的车轿,因此倒也免了贾家为姑娘们预备车轿,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是给黛玉备着的,一辆朱轮华盖车是给三春姐妹预备的,朱轮华盖车极其华丽,翠盖珠缨八宝车却是极其清雅,虽然朱轮华盖车亦极其舒适,但是终究不及翠盖珠缨八宝车里各色齐备。
宝钗面上含笑地对黛玉笑道:‘这么大一车,妹妹不烦我跟妹妹坐一车罢?”
黛玉淡淡地道:“姐姐爱坐便坐就是了!”
一时上了车里,宝钗不由得惊叹其中的风流奢华,原来车中不似别的车只有坐榻,迎面而是一座象牙长榻,芙蓉象牙帐,铺着软软的纱垫,因天气炎热,塌下又放了两个盛满冰块的玉石条盆,外面虽然热极,但是车中却是舒适。
车中间是一方白玉小桌和四个翡翠雕花小鼓凳,玉桌上面摆着四色糕点六样鲜果,马车不住晃动,但是盛着点心和鲜果的盘子却丝毫不动,玉桌下却是一格一格的小暗格,分别放着团扇,手帕,拂尘,针线,书籍,棋子,夏季时令药等物。
雪雁寸步不离黛玉的,只扶着黛玉歪在长榻上,笑道:“到十三爷府里还有好些时候,姑娘且歇息一会儿。”
宝钗只得坐在了玉桌旁的小鼓凳上,羡慕地道:“到底是怡亲王府里的车轿,竟比咱们家里的摆设还要豪华。尤其是这象牙榻上的象牙席子,据说是以星罗国进贡的象牙打磨成了席片子,才做了出来这席子的,如今皇上俭省成风,说象牙席太过劳民伤财,因此下令销毁制作象牙席子之法,如今天下就只剩下两方席子。”
黛玉只是淡淡一笑,雪雁却道:“宝姑娘既然知道到底是怡亲王府里的车轿,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家的东西,什么时候也由着宝姑娘来指点的了?说出去也叫驾车的嬷嬷们笑话!”
宝钗眼中陡然精光一闪,浅浅淡淡地看着雪雁笑,然后又看着黛玉。
黛玉也不在意,只抬起纤手点着玉桌上的鲜果,雪雁笑道:“姑娘也是,那里是没有的?偏出来了吃!”
说着拿起一个水蜜桃在旁边白铜小架子上的盆里洗干净了,轻轻剥去了细皮,皮已去却果肉未损,拿着旁边薄如蝉翼的小银刀子轻轻横竖一切,水蜜桃分开为四,桃核也出来了。
雪雁拿着玉签子插了一块水蜜桃用手帕托着递给黛玉,笑道:“到底也是这个干净一些!瞧这水蜜桃水嫩嫩的,竟真是姑娘的小脸一般呢,几乎掐得出水来!”
黛玉轻轻咬了一口,那香甜几乎沁进了心里,笑道:“这个好。”
雪雁只替黛玉擦着嘴角,笑道:“瞧姑娘,偏就这个好?家常里难不成吃的就是差的了?”
黛玉肠胃不好,怕吃多了闹肚子,因此也不敢多吃,只吃了一瓣也就罢了。
恍惚之间,就已经到了怡亲王府,自然也是在怡亲王府里才下了车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