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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士兵团团]成才-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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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对着齐桓喊了声“带队”,就装模作样地走到台阶上系鞋带,当作没看到成才那小南瓜花离开之前飞给他的促狭眼神。
*
艳阳高照的天儿,一支精疲力竭的队伍在烟尘滚滚中艰难行进,连续一星期的高强度训练几乎榨干了他们所有的精力,快撑不下去了。
最前面的军用越野停在了路边,齐桓被袁朗一脚从副驾驶座上踹出去后,整整衣服,扯开嗓子对着跑得摇摇晃晃,差不多快被肩上的圆木压垮了的人群喊,“行不行,不行就上救护车。”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嘲讽。
每个听了这话的士兵都强撑起一口气,跑过齐桓的时候狠狠一瞪眼,“不上!”
“跑死我愿意!”吴哲声嘶力竭地朝屠夫吼过去,但却一下子岔了那口一直憋着的气,磕磕绊绊几步倒在地上,挖心挠肝地大吐起来。他只觉得气管里火辣辣地灼烧着,窒息的痛苦死死折磨着他。
成才一直跑在吴哲的不远处引着他,转眼看到了这种状况,急忙拉上许三多往回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仿佛还嫌折腾地不够,袁朗倚在车头凉凉地开口,“齐桓啊,以后别再迷信什么老部队老兵的,随便到地方上找几个老百姓,都不会跑成这个熊样。这什么体能啊,我都不想用小看来说你们了……”然后故意放大声音,“哎,这有些人啊,自己跑不过就算了,还拉着队友一起落后,所以说这娘娘腔腔就是要不得。”
齐桓张了张嘴,却被成才的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那是怎样的眼神啊,明明毫无波动,却让你打从脊椎骨开始发凉。
吴哲大吐了一场之后脚步虚浮,原本大半的身体都靠在了成才身上,现在听了烂人意有所指的讽刺,气愤不过,挣扎着不让成才扶他,可没走几步,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成才面无表情地把吴哲扶起来,帮助他把圆木扛上肩,跑了几步,忽然转头用着没有一点情绪的眼神瞥了袁朗一眼。
袁朗剥着橘子的手一顿,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个算计得逞的笑容。那小南瓜花终于生气了。这几天里,他一直在试图激怒成才,始终无果,那小南瓜花把感情藏得太深,总给他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这样很危险,要是不能彻底了解自己的兵,一旦带上战场,将会给战友带来极大的危险,他必须真正掌握那小南瓜花的心理,用一些能戳中他弱点的手段,而他最大的弱点,就是习惯性地把战友的一切背在自己身上,并不是说那小孩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承担全部,而是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执念,虽然袁朗想不出来成才为什么会有这种极端的想法。
*
参训人员陆陆续续地到达了终点,虽然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但所有人还是咬牙努力挺直了腰板,维持着他们作为一名军人最后的尊严。
袁朗看着那群用沉默挺立反抗他的士兵,脸上终于没了一直以来那种不屑的神色。
“队长同志,参训人员应到四十二人,实到四十二人,请指示。”齐桓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赞赏。最难过的一关熬下来了,那么体能就不成什么问题了,接下去就是技巧训练,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这些受训人员全部能留下来,因为他们确实是一班子各部队最好的尖兵。
袁朗拿下帽子,用平和的语气对齐桓说:“把车开上来,让他们坐车回去。”他自然是了解齐桓的想法的,但他要对所有受训士兵的生命负责,只能尽量挑选能够留下来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A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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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27号离开
公共浴室中。
成才把头埋在哗哗冲水的龙头下,任由急促的水流劈头盖脸地浇下,脖子上传来刺痛,大概是被刚才扛着的圆木磨破了皮,但他丝毫不在意。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今天差点要失控了。
不过是这么一件事而已!成才握紧了拳头,他发现自己的定力最近越来越弱了,不,倒不如说他在袁朗面前总是控制不住地会流露出更多的东西。
关上水龙头,成才抬起脸左右甩动,顿时水花四溅。
吴哲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晶莹的水珠顺着成才肌理分明的身体划下,带出一种别样的风情。大硕士的面皮诡异地红了红,心说将来不知道是谁那么幸运能把这朵雨后小花给摘了去……呸呸呸,什么摘去,明明是人成才摘花。吴哲在心里打自己嘴巴,暗自扼腕自己在大学的时候为什么要一时好奇被同系学妹忽悠着误入了某个DM论坛,了解了一些“特殊”的知识。
“三十九,我先给你擦背,完了你给我擦。”成才拿着香皂和毛巾过来。
“哦。”吴哲听话地转过身坐在小板凳上,他还在心里自我唾弃。
拓永刚见状,连忙坐在吴哲身前,“三十九,那你给我擦背吧,这样比较快。”
接着杨成也默默搬了张板凳坐在成才身后,于是四个人就这样排成了小火车互相给对方擦背。其他人看了,忍俊不禁,纷纷照做。
拓永刚抄起地上的一只拖鞋做出个瞄靶的姿势,“我是枪械全能,我能用十一种枪打出接近满分的成绩。哎你们呢?”
吴哲撇撇嘴,心里对拓永刚的话很不以为意,“射击不是我的强项,我能打好一支枪就不错了。”然后他突然兴奋地问成才,“四十一你应该很有经验吧,你不是全军区的枪王吗?”
“我?”成才有些失笑,他这点儿把式都成传说了,“我只打好我手上这把枪。”
说完这句话后,成才明显感觉到杨成给他擦背的手一顿,然后很快恢复动作,这时候成才也没在意。
*
又是紧急集合哨,天天都来这套,全体受训人员已经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的有条不紊了,几乎是在屠夫的喊声刚歇就有人跑到了楼下。
在朦胧的天色中,所有人被带到了射击场,袁朗和齐桓已经背着手等在那儿了。
齐桓几步走到队列前面,掐着手中的秒表,“一分钟之内打完弹夹里的所有子弹!第一列,预备,开始!”
一声令下,第一排的士兵迫不及待地跑向自己的指定射击点。
成才站在第二排,用他狙击手的视力勉强可以看到放在那儿的枪支似乎是分解的。
第一列组枪的速度出乎意料的慢,并且在拿起来之后也有不少人迟迟不开枪,更不用说开枪之后没打中的了。这是怎么回事?成才有些疑惑,来受训的都是各部队的尖子,不可能连枪都打不好啊?突然想到袁朗这几天来层出不穷的诡计,难道说那烂人又动了什么手脚?
事实证明了成才的猜想。
时间到,枪声止,袁朗从望远镜里看到靶子的情况,笑得嘲弄又讽刺,“九个人,二十二发上靶,这个靶场没见过这么差的成绩,从来没有!丢死人,你们这些兵王!全体扣五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变态;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爆发,所以这些各部队兵王的怨气终于在忍受了多天非人训练之后被这场看似故意为难他们的实弹练习引燃了。
“报告!”
“讲话。”
“枪械完全分解,我们只够组装时间!”
“片面的强调客观理由,加扣两分!”
“报告!”
“怎么又是你啊,三十九,讲话”
“枪械瞄具未经校正,校正一枝枪需要多少时间?”
“跟教官讲话用质问的口气,扣两分!脱离瞄具你就不会射击了吗?”
“报告!”
“二十七讲话!”
拓永刚转身,死死盯着袁朗,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气,一字一顿地说:“我请求退出!”
袁朗被这突然一句弄得怔楞两秒,眼神复杂,“可以啊,每个人都有放弃的权利。”
“不是弃权,是退出,是抗议!”拓永刚把帽子拿下来往地上一甩,声音越来越大,“谁能做这样的事情?在这样的可视条件,用这样的枪来射击?我这辈子不知道什么叫弃权!也无法放弃从来没有得到的权利!你让我们做这些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无非只想显示你的优越感,变态的优越感!”
队列中有了些微的窃窃私语声,他们都有同样的指控,只不过没有第一个说出来而已。
袁朗大步走到拓永刚的面前,脸对脸距离极近,“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现在归队;第二,你随便找个人,如果他能做到你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你立刻滚蛋。”袁朗把选择权交到拓永刚手里,他希望这个兵能够再理智一些,选择前者。
拓永刚上前一步,把脸贴得更近,“我找的就是你!”
袁朗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心痛,咬肌绷紧,郑重地对拓永刚说:“我再给你最后的机会,收回刚才的话。”
拓永刚以为袁朗这是在示弱,更加理直气壮,“我不收回!如果你能用我手中这支枪,在一分钟内打出你们所谓的合格成绩,我弃权,否则,我退出!并且我会向总部声明,是因为对歪风邪气的不齿!”
袁朗闭了闭眼,再睁开之后里面已经没了任何情绪,“分解你的枪械。”然后回头,对着那帮仍在列队的士兵大声说:“为了二十七号的质疑,我会照做,但为了让你们明白受训人员中有没有人能做到,我会叫你们中的一人跟我一起完成。”袁朗顿了顿,眼神扫过因为他的话有些浮躁的队伍,最后停在看不出表情的成才面上,“四十一!”
成才应声抬眼,看到了紧紧注视着他的袁朗,那投向他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信任,只对他的信任,成才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袁朗看着亮起来的天,平淡地说:“现在的可视条件比刚才稍好,我不想占你的便宜……当然,四十一你可以看着组装。”
成才很有骨气地和袁朗同时背过身蹲下,十指翻飞,用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极快速度拼装好整支枪械,然后几乎同时转身,跪蹲,扣扳机连续单发。
“砰、砰、砰、砰……”场上顿时硝烟弥漫。
放下枪,起身对视,两人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冷漠和肃杀,那是独属于顶级狙击手的眼神,他们把枪当作了第二个自己。
所有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身上还没有散去杀伐之气的两人,有一瞬间他们以为自己见到的是同一个人。
“报告,两块靶子,二十五发全部命中靶心,完毕。”
齐桓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他的队长,在枪法上从未被任何人超越甚至只是并驾,但现在居然出了一个能和他在枪法上争个高下的嫩南瓜!齐桓在心里摸下巴,原来如此,难怪队长对于这号小南瓜那么重视,好几次在训练的时候鼻子上架个蛤蟆镜偷偷观察他……
其实拓永刚已经差不多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但他还想垂死挣扎一番,“我要求看靶纸。”
靶纸被拿到了他的面前,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拓永刚摸着靶子上还有余热的弹孔,脸上是无法遮掩的懊悔,眼神无比颓废,“……我弃权。”
袁朗静静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
成才三人从寝室窗户里看到齐桓站在车旁给拓永刚整了整领子,虽然还是一副黑脸屠夫的模样,可动作却意外地轻柔。
他们没有下去送拓永刚,因为他说自己走的不光彩,怕大伙儿跟着他丢人,但其实谁都知道,他只是害怕离别那种气氛会让他忍不住落泪。
拓永刚对着齐桓敬了个礼,扭头看了寝室的方向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坐进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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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心理测试
拓永刚走后,日子似乎好过了些,其实老A对他们还是一个样,只是袁朗的那一次射击,让他们很多人放弃了反抗的打算,大家表面上顺服,可心里想的却是另外几个字,不能输。所有人都憋了一口气,打算在最恰当的场合爆发出来。
*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受训的人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了十二人。
这天清晨,所有新南瓜都习惯性地睁开了眼静静等着屠夫吹哨。可出乎他们意料,本应该早就来催魂的屠夫今天却是迟迟没有声响。
怎么回事?屠夫的凶残行径终于天怒人怨到遭报应了?袁朗这个烂人妖气过盛终于被茅山道士收走了?对面的宿舍楼昨天终于遭到外星人的攻击被夷为平地了?……
一个个稀奇古怪的猜测瞬间在所有人脑中成形,请原谅这帮已经被摧残到只能靠意淫寻找安慰的孩纸吧。
“紧急集合!”众人期待已久(?)的集合哨终于吹响了,大家用豹一样的速度整理好着装,飞速冲到楼下集合。
不对劲,很不对劲!所有人都在心里拉响红色警报,今天不但屠夫没有大声地吼几句,就连烂人也没有眯着他那双小眼睛不带脏字地损人,虽然屠夫的脸色还是那么黑,烂人的眼神依旧那么不屑……真的不是他们被虐上瘾了,而是事情发展确实过于违和。
等到了食堂,一十二名仍然顽强挺立的受训人员终于坐实了心底的猜测,绝对有阴谋,肯定是烂人又想了什么残酷的法子来折磨他们。看着餐桌上丰盛的食物,众人脑海中顿时出现了相同的字样——最后的早餐。
*
十二个人被分开带到了不同的地方,他们今天要接受在特训期间最后的考验,心理测试。不要被这四个温和的字眼欺骗,对于即将接受测试的人来说,它是一次真真正正地狱般的经历。
许三多、伍六一、吴哲三人的测验大同小异,在一群老A的面前被绑在跟地板焊一块的铁制拷问椅上,注射一种对身体基本无副作用但会将人的疼痛放大几十倍的药剂。
从医学角度来说,人体的疼痛达到一定程度,会出现意识模糊、思维混乱、产生幻觉、心理防御能力大幅减弱等现象,安排这次测试,目的就是为了演示万一将来在战场上被敌人俘获遭到拷问的场景,毕竟在A大队这种情况极有可能遇到。
注射到一定剂量,各受训人员陆续开始神志不清,这时,一直等在旁边的老A就开始套话,从最基础的姓名、住址、连队到有没有暗恋的人、想不想揍得烂人和屠夫满地找牙等等等等各种无厘头的问题。
最后得出测定结果,许三多是三人中身体素质最好的,忍受疼痛的能力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但相对的,心理防御能力过弱,不知不觉就吐出了许多真话,针对性教育要加强;伍六一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很好,但为人过于刚强,宁折不弯,在最后他甚至想要和假想中的敌人同归于尽,这样即使守住了机密也受损过大,需要好好开导;吴哲相较来说身体素质勉强合格,但他的自控能力非常好,哪怕最后已经意识涣散,却仍然下意识地守住了自己的头脑,回答的话中真假掺半,让人分辨不出,总的来说这次测验他的成绩是最好的。
这次经历对于所有受训人员来说都是一场不愿再去回想的噩梦,哪怕在他们正式成为了A大队一员之后,深刻认识到了这种测验的必要性。
据说,测验结束,当伍六一醒来之后,生生拧弯了挂着输液瓶的铁架,盯着天花板大吼一声,“袁朗你个烂人,大爷我前世欠你的!”
据说,测验结束,当吴哲醒来之后,用着恐怖的力道咬断了旁边某老A给他喂饭的筷子,咬牙切齿,“袁朗你个烂人,小生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据说,测验结束,当许三多醒来之后,对着伍六一和吴哲咧大白牙,“其、其实这事儿挺有意义,真的……”于是被群殴。
据说,……
*
相较于吴哲他们比较常规的疼痛忍受+心理暗示测验,指定给成才的测验就显得有些惨无人道了。
成才被黑布蒙上眼睛带到了一个独立的房间里,进行据说三天就能把一个普通人逼疯的黑房子测验,这原本是酷刑的一种,精神上的。
房间很大,大概有100平米,但是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其他东西,除了一个缓缓地、有规律滴着水的槽,当然这些成才全都不知道,等他摘下黑布的时候,只剩下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和在寂静的房间里变得无比响亮的滴水声。
滴答、滴答、滴答……一声一声的像是敲在了心窝子上,让成才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
袁朗和几个老A就呆在隔壁房间,把监控录像调到了红外线扫描模式,观察着成才在黑暗中的一举一动。
那小南瓜花把蒙眼的黑布绑在了手腕上,摸索着走到了墙边,开始慢慢地沿着墙根移动,顺便还时不时用手在墙上敲敲打打,或附上耳朵倾听。
“他这是……在找机关?”C3愣愣地冒出这么不着调的一句,被旁边的石头一下尅在脑门上,“他是在侦查所处环境!”说完之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很有我们A大队之风,不愧是在选拔时候毙了他们三个中队潜力较大的几个狙击手的牛人。
娃娃脸的小猫C3嘟起嘴摸了摸脑袋,“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嘛……”
成才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摸完了整个房间的角角落落,包括空无一物的地板,期间他好几次回头直视藏着微型摄像机的方位,略带迷茫的眼神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寒光。虽然知道他什么也没看到,但还是让时刻观察着他的老A们齐齐惊叹,这警觉性,已经不能单单用灵敏来形容了。
成才在黑暗中无法知道准确的时间,只能依靠腹中的饥饿感来判断时间的流逝,但很快他就发现烂人并没有好心到看他承受如此重的精神压迫而把一日三餐给他送齐了,最多给他一天一顿早餐的份量加上足够的饮水,于是成才唯有根据定时的送餐而模糊猜测过去的时间。
到了第三天,成才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已经流失了不少,于是他除了每天必练的军体拳,取消了其他一切自我排解长时间的黑暗寂静带给他的压迫感的活动,为了保存体力,他甚至把打拳的节拍放得很缓。
第四天,众老A看到成才只打了几招拳法,就有些吃力地盘腿坐在地上喘气,等到呼吸放平,他忽然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袁朗凑近了屏幕,只能勉强看到成才的嘴唇在蠕动。“有办法调出他的声音吗?”
技术人员十指如飞,很快就捕捉到了那不甚明显的声音。
“……迷龙哥、烦啦、阿译营长、不辣哥、要麻、豆饼、康丫……蛇屁股、张立宪、何书光、羊蛋子、丧门星……乌鸦哥、团长、郝老爹、大胡子、老麦、科斯林、克虏伯、迷龙哥、烦啦……”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他反反复复一直在念叨的,好像是一些名字或者绰号。”技术人员把调出来的声音放大。
袁朗突然很想明明白白地知道成才念叨的内容,“不能再清楚些吗?”
技术人员摇了摇头,“我尽力了。”
袁朗抿紧了嘴巴。
第五天,成才没有再起来打军体拳,只是抱着腿缩在墙角不断地重复着重复着那些刻在心脏深处的名字,仿佛只要这样,那些本应已经远去的弟兄还会在这个压抑可怖的空间中陪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被黑暗压得快喘不过气的一瞬间,弟兄们的笑脸突然跳进了他的脑海,让他在无形中又有了撑下去的动力。原来所谓遗忘一直是自欺欺人,原来一直不曾遗忘……那就不要忘记吧,反正你很清楚,现在在你身边的,本就与他们是不同的人。心底有个声音在这么说。
“队长,差不多了吧,再下去会有危险。”齐桓有些担忧地说。
袁朗面容沉静,“不,还不到时候,再等等。”只是死死捏着椅背,青筋暴突的手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时刻观察着连接在成才身上的无线心脉测量仪的医护人员突然站了起来,撞翻的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吸引了房间内所有人的注意。
“不好!心跳骤然加快,呼吸急促,脑波混乱,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接受治疗!”
袁朗一听,立即摘下耳麦,第一个冲出去。
紧闭了七天的大门“咣”的一声打开,光线很快充满了整个房间,袁朗飞步夺到成才身边,拿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黑布给他蒙上保护他的眼睛不受伤害。
此时的成才已经意识模糊并不时伴有无规律的抽搐,可就是这种情况下,他还在不停地念叨着那些人名。
袁朗唤了几声,无果,在医护人员给成才打了镇定剂后,弯腰打横抱起他就往基地的诊所跑,身后跟着一串尾随而去的老A。
被遗忘在原地的医护人员看着远去的烟尘滚滚,无力伸手呐喊:袁队啊,隔壁就有担架呢,躺在那上面可比你这么抱着他要舒服多了……
成才的情况很快稳定下来,让这七天一直看着他的老A们大大舒了口气,只是他睡得很沉,沉到两天后才醒来。在这两天里,吴哲他们来了无数次,可每次都失望而归,伍六一甚至攥着袁朗的衣领放话要是成才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会跟他拼命。
两天之后的傍晚,成才终于醒了,这下可高兴坏了一直守在他床边的所有人。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成才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没有丝毫焦距。
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
袁朗弯下身,凑近成才的脸轻轻唤他,“成才,成才,你看得到我吗?”
成才听到声音,眼珠转向袁朗的方向,盯了他很长时间,然后瞳孔一缩,突然倾起上半身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像个孩童一样哇哇大哭了起来。
袁朗被这毫无预兆的猛力一扯弄得向前扑倒半跪在病床上,一手忙不迭撑住成才脑袋旁边的枕头来保持平衡,在感觉到颈窝间眼泪的灼热之后,一愣,终于缓缓伸出手,抱紧了这个现在看起来很脆弱的孩子,轻轻拍打他的背脊。
众人看到此时袁成二人无比暧昧的姿势,顿时感到一阵天雷当头劈下,全都戳在原地变成了石像,以至于只有袁朗听到了成才那声带着哽咽的呼唤,“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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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最后的考验(上)
袁朗背手站在台阶上看着草地上仅剩的九个小南瓜,满意地笑了笑。这九个都是在那次心理测试中成绩顺利达标的优秀人员,如果最后的考验能挺过去,那么他们就是A大队的新鲜血液了,以后要性命相托的战友。
“三个月的训练,或者说,审核期已经过去了,从今天起,你们就和他没有什么区别了。”袁朗指着旁边的齐桓,后者却不屑地抬高了下巴。
众人齐齐撇嘴,瞧屠夫那狗眼看人低的模样,谁能相信他们是平等的了,指不定又是烂人A他们呢。
袁朗把下面各南瓜的表情尽收眼底,挑了挑眉,继续说下去,“我们是未来战争中站在最前排的,以寡击众,没有前方,没有后方,那是逆境中的逆境。可是天下太平的环境给了我们什么?国家是后盾,人民是源泉,班长哄着,连长罩着,物资有人供给者,你们有谁面临过真正的逆境?孤立无援,无依无靠……”
成才原本挺不好意思面对袁朗的,据说那天他在袁朗怀里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虽然那时候他神志完全不清楚,但知道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后,他一见袁朗就觉得脸皮臊得慌,可是听了袁朗现在的一席话,成才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眼底深处刻骨的疼痛一闪而过。
他想起了那些战火纷飞的日子,他想起了无论如何也找不回的龙乌鸦的骨灰,他想起了在被上峰抛弃后他们一小股溃兵是怎样在死啦死啦的带领下渐渐壮大又慢慢减少,他想起了自己的脸上手上那怎么也洗不掉的战友的鲜血,他想起了最后的时候他是怎样强撑着一口气直到看着被饥饿、干渴、伤痛折磨的战友获得救援,他想起了闭上眼之前死啦死啦那副失去魂灵的模样……他知道那种感觉,连绝望这种形容都嫌肤浅。
袁朗准确地捕捉到了成才眼中的痛,怔楞一下,心头有几分疑惑,但嘴上仍然不停,“从来这儿起,你们就要靠自己,没有安慰,没有寄托,甚至没有理想、没有希望,而你们,就是我想要的人。”
话音刚落,齐桓就拿着一叠臂章小跑了过来,一个一个地拍在九人肩上,像是一个隆重的交接仪式。
*
说是成为了老A一员,可除了手上多了个臂章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一样的冷眼,一样的谩骂,一样的非人训练,就连宿舍都没有改变,虽然官方理由是新成员的宿舍还没来得及修葺,需得再多等一段时间。
是夜,一个黑影如鬼魅般从临时宿舍顶楼轻盈翻下,躲在一棵大树背后四下望望,确认无人之后用极快的速度窜进对面的宿舍楼。
袁朗支着一条腿坐在窗台上抽烟,吐出的烟圈在他面前散开,让他的脸变得有些模糊。
对于成才那个小南瓜花,无疑他是极满意的,单兵素质没得说,枪法与他不相伯仲,就连精神力,也是出人意料的强大。普通人三天就会崩溃的极端测验,那小孩硬是撑了七天,就连当初他被铁大关进去的时候,也不过撑了五天而已,当然现在肯定不止。不过……
“团长?”还有那一串仿佛用生命去牢记的名字……袁朗弹了一下烟灰,捂住嘴唇,陷入沉思。明明应该是很陌生的,明明应该对小南瓜花的反常表示怀疑的,可是为什么……袁朗用手贴了贴心脏跳动的部位,在听到他喃喃地念出那一串名字的时候,他会觉得有把刀在自己心里钝钝地划拉,堵得难受,还有那种不可名状的熟悉感……熟悉感?果然还是不合常理啊。袁朗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好像在他第一次见到那小南瓜花的时候就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袁朗拉回自己的思绪,走到办公桌后在烟灰缸里灭掉烟头,坐下。
“进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报告,AK前来汇报。”那人举手行礼,面无表情。
袁朗指了指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情况怎么样?摸清楚了吗?”
AK难得地皱了皱眉头,似是在组织语言,“目标人物有些难缠,经过三个月的相处,也只是勉强能看出他极重视战友,但此人头脑清晰,感觉敏锐,恐怕不好糊弄。”
袁朗听后,眉间也拧起了疙瘩,“只有这些吗,光这样的话一个月之后的那次考验安排不好啊。”
AK沉静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椅子扶手,没多久,他的眼睛倏的一亮,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一个细节。那时候几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最近的钓鱼岛事件,各个义愤填膺之际,目标人物突然眼神凶狠地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还骂了句“小鬼子”。
“如果没有错的话,目标好像对于日本人有很深的仇恨,因为有些意外,所以留意了一下。”
“哦?”袁朗挑眉,向前倾了倾身子。
于是AK就把那件事大致说了一遍。
袁朗左手撑着下巴,右手夹一支圆珠笔在十指间灵活翻飞,不一会儿就想好了计划,抬头对着AK招手让他看摊在桌子上的内容。
“一个月后,你就配合我们这样、这样、这样,明白吗?”
AK仔仔细细地翻了遍整个作战流程,点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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