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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同人)明微-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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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低下去,没有了声息。
  明微悚然而惊,一步向前,才发现,她的胸前早已鲜血淋漓,她穿一件红衣,却在袖子里藏了一把匕首,她一边说话,一边缓缓地把匕首刺了进去,明微居然没有听到一点声音,她也居然,忍受着这样的痛苦,那样清晰而缓慢地叙述——
  油灯幽暗,她安静地伏在戒离的胸前,唇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安静的眉眼透着原有的清丽,侧着身子,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直没至柄,她的血彻底染红了戒离白色的僧袍,形成一幅狰狞而艳丽的图案,显得可怖而凄厉。她的手垂下,鲜血一滴一滴地顺着手滴下,缓缓漫延开来。
  萧绿衣的身上,有很浓重的脂粉味,明微之前,居然没有注意到鲜血的气味,而此刻,血腥味那么浓烈,他站着,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僧袍,觉得快要让人疯掉地窒息。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站在门口的叶微空,看到站在戒离的床边,双肩微微颤抖的明微,他推门的手,抓住门框,在那木制的门框上,留下几个不浅的指印。
  “明微。”他轻轻地唤。
 
作者有话要说:惊悚
今天JJ大抽 从第七章开始忽然不见了!!!


于是 俺修改了一下 又都出来了……

俺不是伪更 表抽偶……




伤心莫如是,生死相离别(五)

  明微没有回头,“她跑了?”
  叶微空站在门口,“有同伙接应,我已让晓梦和明月出去搜寻,在京城,定能找到她的。”
  明微缓缓摇头,“找到了又如何。我知道仇人是谁,却不知如何下手,锦瑟她,不过是一步棋,一柄刀,那个在帘幕后下棋握刀的人——才是我的仇人。”
  叶微空安静地看着他,垂下了眼睑,“你有顾虑。”
  “当然有。”明微的声音带着压抑,“戒离说,凡事多为南弥寺着想。”他紧紧握住了拳,“她死了。她才是萧绿衣,她告诉了我事实,可是她死了,死无对证,可是,我居然并不想阻止她死。”
  “事实——让你为难?锦瑟说的,怕是一半真,一半假吧。”叶微空低声道。
  明微点点头,“我未曾发现她自尽,不过从她走进来开始,我就觉得她大约——是想死的,但是——”
  叶微空终于走上前,拉住明微的胳膊,他看着明微白色僧袍上的点点血迹,眉间一皱,这是锦瑟的暗器,明微挡在萧绿衣的身前,自己却丝毫没有防御,就这么被这些暗器打伤,虽然暗器细小,绝不致命,伤口却绝对不会少,把明微一件雪白的僧袍,染出了一片星星点点的红。
  “明微,你先去休息吧,夜深了,明日间,还要好好安排戒离大师和萧姑娘的身后事。”叶微空劝道。
  明微转过头来,叶微空看见他一双明澈的眼睛,第一次染上了如此沉重的悲哀和伤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我得帮戒离换一件衣服,萧绿衣她,绝不能和戒离放在一起。”
  叶微空点头,“我让蓝烟来,她定然不会多话。”
  “麻烦你了。”明微低下头,脸埋在暗影里,看不清表情。“叶孤城,陪我喝酒吧。”
  “……好。”
  
  风色亭在明王府后园,园后一片苍苍翠竹,风色亭前一片小塘,塘中白色水莲花开已谢,倒是亭旁两棵月桂,正徐徐而开,一丝丝桂花的香甜气味已经渐渐弥漫空中。
  曾经明微与叶微空在此喝酒,锦瑟素手红颜,温婉执篮。
  那夜月色良宵,酒香人笑。
  此夜,却是星子稀疏,暗沉无月,像是应了人心里的抑郁悲伤。
  明微是捧着坛子喝的,夜色深沉,却是已然过了午夜,他安静坐着,已经换过崭新的白衣,如雪干净。那件白衣之下,这个非人的身躯,半点伤痕也没有留下,只是心中却被划了一道深深痕迹,汩汩流着鲜血。
  叶微空亦是白衣,虽是陪明微喝酒,却是明微在喝,他也不劝,不挡,甚至不言不语,默默递过酒坛,明微脚边,放了六七个空空的酒坛。
  虽然无月,水色清明,倒是映得亭角八格玲珑灯明亮了些许。
  明微似是醉了,他趴在桌上,手边一个坛子,酒溢了些出来,酒香萦绕。
  他趴着,目光空茫。
  醉——吗?
  他是不会醉的,这具身体,本就不是真正的人吧。他想着,带着嘲笑。
  原本,不是决定做这个世界的局外之人吗,可以看戏可以喝酒吃肉嬉笑怒骂,但是,这具身体非人,他却是人,人,总是无法控制感情。
  戒离。明微根本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死。若是像戒晴一般的,他此刻也许会心怀悲悯,却依然冷静如故,但是戒离不行。
  入寺几年,戒离的好脾气,戒离的微笑和善良,戒离的关怀和温暖,让他不自觉的,早以接受了这个人,不再是故事画卷里或者电视屏幕里那样遥远而局外的观感。
  戒离,不仅仅是朋友,甚至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明微的一个人,像是家人,虽无血缘,却无异于家人的温馨可靠。
  ——很早就知道,好人有好报都是骗人的。
  他嘲讽地想着,眼神迷离,思绪却是无比清晰。
  明微半眯的眼里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他知道是叶微空的。
  他喜欢叫他叶孤城。
  虽然知道这个人其实与自己根本没有关系,虽然知道这个人也和这个世界一般虚幻,但是明微对他总是感到亲切。
  也许是因为在那个真实的世界读过他的故事,也许是因为他曾是自己少年时代喜欢和崇拜过的人物,虽是第一次见面的那时,这样一个让人看着就不易亲近的人物,却让自己情不自禁地去靠近。
  非常亲切的感觉。
  似乎与自己的那个世界有所关联,虽然只是这样一点小小的熟悉,却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亲切。
  就像还有着什么提醒着自己。
  庄周梦蝶,那个世界并非自己梦的蝶,那个世界曾经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让他安心。
  ——潜意识里,他把这个人当成特殊的存在。
  信任着,甚至他觉得,他有一点喜欢他。
  明微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猛然间坐起来,然后就看到坐在他旁边的叶微空也似乎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正伸着手准备拿走明微手边的酒坛,他以为明微喝醉了正在小憩——却被明微忽然坐起的动作给打断,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怔住,这个人性化的动作却让这个总是高高在上不似人间之人的叶微空变得更真实了些,他看着明微瞪着眼看他的样子,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好笑——
  是的,叶微空轻轻笑了,带着些许叹息和自嘲的意味。
  明微不知叶微空在想什么,只是此时看着叶微空星辰般的眼,看着他清秀面容上唇角只是浅淡的笑意,心脏怦怦直跳。
  ——完蛋了……
  他捧着坛子把一坛酒都灌了下去,把酒坛子“砰”地丢到一旁之后,他看到叶微空尚自放在桌上离自己的手只有一点点距离的那只手——
  叶微空的手很好看,指节明晰,每根手指都很修长,指甲修剪得十分整洁干净,只因握剑,掌心指尖会有茧子。叶微空的剑法,已臻化境,整只手都透着一种如玉的洁白温润,那层茧子,也不过薄薄一层。
  明微握住叶微空手的时候,感觉一阵微凉。他的体温似乎就是比普通人要低上一些。
  叶微空回过头来,他另一只手正在旁边给明微拎起一坛未开封的酒坛,所以眼也正看着那边,感觉明微抓住他的手,他微怔,诧异回头。
  明微带着笑,紧紧抓着他的手,眼神却有些茫然。
  叶微空以为他醉了,抽了抽手,他却死死抓住,不放。
  叶微空皱起细长斜飞的眉,倒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微,你醉了。”
  明微开始喝酒的时候已然丑时,而渐渐时间滑过,虽是秋日,天亮地却也不算晚。
  第一丝曙光已现,天要亮了。
  明微站起来,有些踉跄。
  叶微空的左手还被抓在明微掌中,他只觉得明微的掌心滚烫,还似乎有些汗意。
  他试图收回那只手,明微不放。
  明微手撑着桌站着,晃了晃脑袋,叶微空正想劝他回去休息,却见明微整个人朝他倒来,叶微空想侧身躲开,犹豫了一下,却未真的躲开——
  这人,真是醉得——
  但是下一瞬,叶微空睁大眼,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场景——
  明微朝他倒来,滚烫的唇,贴上了叶微空薄薄的总显得有些苍白的唇瓣。
  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叶微空看着明微脸上孩子般清澈的笑,见他亲了一下自己,居然又抱着自己的头,在自己的唇边又印上一个浅吻,然后——
  居然就这么倒在自己肩头,闭上了眼睛。
  浅浅的温热的呼吸拂在叶微空白皙的脖子上,他僵硬地坐在那里,左手还被明微抓着,不过他似乎已经松开力道,只是那样包裹着自己的手,掌心火热。
  叶微空垂眸,看到明微近在咫尺的脸。
  他似乎睡着了,呼吸平稳,脸颊微红,嘴角尚带着浅笑。
  似乎远离了那样的沉重与悲伤。
  带着笑,进入了梦乡。
  叶微空心道,他只是醉了。他只是——像个孩子一般,不知道在做什么——
  僵硬的右手缓缓伸出,抚了抚自己的唇。
  ——只是,醉了……
  他在亭中又呆坐了一会儿,感觉明微的呼吸拂着自己耳下脖间的肌肤渐渐变得有些热,才用一种比起平时的从容优雅来要僵硬许多的动作扶起明微,将他的手绕过自己的脖子撑起来的时候,叶微空心中也第一次有了一种大约是称之为“别扭”的情绪。
  将明微扔到床上之后,他怔然看了他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并且将门悄然合上。
  床上的明微长长的眼睫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眼清明如昔,哪有一丝醉意。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跳依然快如擂鼓。
  幸好,他没发现。他呼出口气,侧身过去抱住被子,将脸埋在被子里,这才放任自己的脸彻底红起来。
  ……他真的没发现吗——呃,他没发现吧……
  ……他不会发现了又装作没发现吧……
  明微抱着被子滚了几滚,胸腹中灌得满满的酒水差点吐出来——随即想到戒离,想起萧绿衣,想起——那惨烈凄凉却无望的爱情,渐渐冷静下来。
  眼角渗出泪水来,他无法抑制这种悲伤。
  眼泪炙热,他感觉自己的心,却有些凉。
  带着那样的紧张,混乱,微涩却又悲观的情绪,明微沉沉睡去。
  ——如果,真是喝醉,是不是会好受很多?
  
  这只是我的借口,叶孤城,你是这么敏锐的一个人,难道真的,没有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还是有点赶了,这段剧情告一段落
许多的谜题 即将揭开,许多的事情,即将发生




重重复重重,真假情难辨(一)

  “吱呀”一声门响,已经醒来却还闭着眼睛卷着被子趴在床上的明微忽然有些紧张。
  轻轻的脚步声到了床前,明微的小心脏“噗通噗通”地跳起来,紧张地不知所措。幸好还是闭着眼睛的。他暗自安慰着自己,若是这个时候,他肯定不敢看叶孤城的眼睛。
  那人站在他床前,投下一片阴影,却是不说话。
  他感觉,微凉的指尖触及自己的脸颊,停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
  他——会不会听到自己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他卷着被子,心中忐忑得要命。
  那人还是不说话,只是站着,也不叫他。
  明微觉得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到快要憋死了——于是,他决定,死便死吧,不装了!
  猛然睁开眼,一下子没有适应光线,但是那人的脸在阴影里,所以一瞬间居然看清晰了——那双眼睛,明亮如星辰,带着水波潋滟——
  却不是叶孤城——
  明微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瞬间,似乎停止了跳动……
  
  那人先是错愕,随后笑起来,用那种略微的轻佻笼罩上了本身明亮清锐的眼——“却是装睡的!”他说着,口吻里带着些许的好笑,明微却不知为何,觉得他的声音有些怪异,似乎带着什么掩饰的味道。
  明微也觉得有些尴尬,眼前这位,是叶青岚,他猛然间想起这位是男女通吃的——呃,不过,自己是个和尚,应该——更何况,他不是正喜欢着叶孤城嘛!
  想到叶孤城,他的心里又是一阵失落。
  于是,反倒淡定了,他掀开被子,若无其事地起床准备穿衣,微笑着问,“三皇子有事?”
  叶青岚的眸光一闪,轻咳了两声,“嗯,是有些事。”他的目光不找痕迹地打量了下明微,“大师请——先更衣,青岚便到院中等一会儿罢了。”
  明微淡淡一笑,“好。劳烦三皇子稍等。”
  叶青岚转身离开,屋里的明微呼出口气,唉!他又重重叹了口气,心中有些烦闷。
  
  叶青岚走到院子里,垂下眼眸,回头看了一眼闭上的门,呼吸这才平复下来——
  他踱了两步,眼眸幽深。
  方才,明微没有一点自觉——
  他来找明微,见屋内无声——他知道,昨夜里明微与皇叔喝酒直到天明,多半仍在睡梦中,想敲门的手不知怎的就犹豫了,似是鬼使神差一般,居然就这样推开了门。
  明微在睡。不同于他笑时的灿烂温暖,不同于他垂眸时的干净宁和,不同于他执佛礼时的端庄悲悯。
  这个时候的他,纯粹地像个孩童。
  叶青岚尚自觉得最为偏爱美人的青丝,他确实多情,这不是伪装,多情却又无情,才是真正的他。他爱过许多人,无一不是绝顶的美人,有男有女,无一例外,皆有一头柔滑如缎的青丝。
  可——他,却是无发,是他最讨厌的和尚。
  但是不知为何——也许只是在那天,被他明如流光的笑容迷惑。
  叶青岚自嘲一笑,难道,还真是美人救英雄,因着这个想法,似乎自己也觉得好笑极了,不说自己不是什么英雄,他——他也——
  方才房内,他忽然醒来的瞬间,对上他那双清澈漆黑的眼,竟是瞬间有些无措——一点也不像自己了。
  可、可他怎能如此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就在自己面前更衣呢!
  叶青岚咬着唇,想起不过转瞬之前,明微松垮的内衫,那修长漂亮的锁骨和白皙无暇的肌肤,脸上竟莫名有些燥热——他猛然一惊,却是苦笑起来——
  这种感觉,倒像是多年前情窦初开的时候,如此久违的记忆……
  沉下眸子,他缓缓微笑,淡定从容,眼带一丝朦胧的轻佻,似乎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叶青岚。
  “——那便、如此好了。”他轻轻地说,唇角的笑意愈深。
  
  明微推门出来的时候,叶青岚回头看去,见他微微眯着眼,深深吸了口气,对着阳光微笑,纯粹自然,心中一跳。
  “三皇子,劳烦久等。”明微带着歉然的笑说道。
  叶青岚垂下眼去,笑容莞尔,“无妨,昨日——戒离大师出了这样的事,定然心中郁结。夜里你同皇叔喝酒直到天明才睡,青岚尚要觉得抱歉,这个时候便来打扰大师。”
  明微听叶青岚提到昨晚、呃,今早喝酒的事情,想到叶孤城,脸上浮过一丝红晕,轻咳了两声道,“呃,那不知三皇子找明微——”
  叶青岚笑起来,“便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夜里,有个人来找我——”他顿了下,“你可记得那日上普寿寺,我的两个近侍,都被那些江湖人杀死?”
  明微一愣,“记得。”大约那里面还有一个是萧家长子,萧绿衣的弟弟。想到这个,他便觉得心中有些沉郁。
  叶青岚深深看他,“有一个近侍,却是没死。我在晋州有一个别院,我遣他去替我接一个宠妾,却是不想让父皇母妃知道,便让另一人假扮作他。他昨夜来找我,求我让他见你,他称自己叫萧白睿。”
  “什么?!”明微情不自禁地抓住叶青岚的胳膊,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萧白睿——吗?他没有死?!”
  叶青岚依旧带着笑意,“对,他没有死。”明微靠得好近,他又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
  “那太好了,快带我去见他!”明微笑起来——留有一个证人,那么,便有一份希望,那个真正的凶手,如果不到最后,自己也无法跟他鱼死网破——虽然,只有一个人证并不一定能如何,但是以南弥寺的地位,对付起那人,却会容易很多。
  叶青岚带着明微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眼眸深深。
  “真是太谢谢你啦!”明微喜悦的眼神像是淬着阳光,叶青岚目光一眩,移开了眼,“无妨——就当、就当是还了那日你救我的恩情。”
  明微灿然而笑,“好。”
  
  然,日后想来,明微觉得那时的自己,真是一个天真的傻瓜。
  
  明微去见了萧白睿,他面容俊秀,不过是一十六七的少年,气质却沉稳,略有些憔悴的眉目之间隐约有些萧绿衣的影子,他们姐弟,果然是长得很像的。
  他见明微进来,抬起头来,一双眼极好看,像是渗了湖水的波光,但此时,显得极为哀伤。
  “——萧白睿见过明微大师。”他合掌行礼,说话之时声音沉缓,还算悦耳。
  明微还以一礼,见他悲伤的眼眸,忽然想说的话都哽在喉边,“你——”他想说,口吻却有些迟疑。
  萧白睿安静地看了看院中的花圃,那里一片秋菊,正半开着,今日天晴,那花却似少了水,有些恹恹的,没有精神。“大师——可是想问家姐。”
  明微沉默半晌,“其实,已无什么需要问的。令姐的尸身,大约明王已令人收殓。”
  “那便好了。”萧白睿淡淡地道,“萧家早已成昨日烟云,已无祖坟让她安眠。昔日家父家母不过也是一坯黄土罢了,大姐亦然。二姐她——”他的口吻沉下来,似乎带了些哽咽,“她吃了许多苦,多是为我。家姐曾言,若是有一日她故去,便一把火烧个干净,什么也别留下。她曾戏言,葬在哪里,都是污了那方土地……”
  明微感觉眼眶有些酸涩,“那便火葬了。我们寺中,都是火葬的,死之后去那西方极乐,这世吃苦,下辈子,她一定能幸福美满,不必——不必再为这些苦楚所累。”
  萧白睿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便借大师吉言。”他笑得欢喜,颊边的泪,却怎也止不住。
  明微觉得窒息,却怎么也无法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大师——放心。”萧白睿道,“就算——丢掉性命又如何。家姐护我一世,几度生不如死,我又怎会不能为她拼得一夕瞑目。”
  明微低下头来,“那便多谢了。你——若是今后有何难处,不妨对我说,从今日起,便把我当做你的亲人也无妨。相信戒离若是知道,也会欢喜。”
  萧白睿一愣,垂下眼睑,“多谢大师。”
  
  明微自院中出来,看到独自站在树下的叶青岚,他把地方留给明微和萧白睿说话,自己便在外院等候,明微眯着眼看那个修长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个伪装的纨绔子,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的。
  叶青岚回首看来,见到明微正微笑着站在不远处,回以一笑,别在身后的手,却紧了紧,又放开。
  
  明微今日里不想见叶孤城,却又是不能不见,昨日里他让蓝烟处理萧绿衣,还有——戒离的葬礼,都是紧迫的事情,戒离的尸首,怕是要尽快送到普寿寺去,在那里火化了才好,至于萧绿衣,却要另寻地方火葬。他犹豫了一会儿,仍是向叶青岚问,“你、你可知道明王现在何处?”
  叶青岚笑道,“现在这个时间,怕是要回了。”
  明微一愣,“他去了哪儿?”
  “昨日里父皇来诏,说是让皇叔今早进宫的。却是与大师一直喝酒到天明,整了整衣衫便去了,看看时辰,也该差不多回了。”叶青岚告诉他。
  明微心中有些莫名的滋味,他匆匆“嗯”了一声,与叶青岚道了声告辞便往外堂走去,心神有些恍惚。
  叶青岚看着他的背影,唇角的笑渐渐淡去,低下头来,眼神却有些自嘲的意味。
  
  明微走到明王府外堂长廊的时候,便见叶微空进门,由于是进宫,他穿着月白锦袍,绣以银线白凤,高冠皂靴,环佩玉饰,愈显高贵凌然,不可逼视。
  他一双寒星般的眼看来,与明微略微怔然的眼神撞在一处,明微心头猛然一跳,低下头来——
  心头哀叫——坏了坏了!就算是他昨夜里未曾当真,自己现在这样不自然,他也就知道了呀!要装喝醉失忆都不成了!这下真是糟糕透顶!
  哎——
  这算个什么事儿,自己这个时候脸一定红了!
  他猛然间想起一句话,觉得整个世界都悲剧了——
  好个春心萌动的小和尚!
  
  阿弥陀佛!佛祖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大家等吧 

俺会在近期把另一篇文结掉,大概还有几万字的样子

然后就会主更明微了,俺的主更基本上就是日更

敬请等待!




重重复重重,真假情难辨(二)

  佛祖自是不会来救,而现实也不容明微转身逃走,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叶孤城——”明微觉得自己的声音未免有点太过不正常了些,于是轻咳了两声说,“你——”
  
  “皇上诏我进宫,说是戒音大师已经到了。”叶微空淡淡道,声音倒也平和,只是稍显冷淡。
  
  明微一愣,顾不得叶微空的口吻了,“戒音到了?”
  
  这个消息却并不让他欢喜,总觉得寺中一人接一人出来,戒晴死了,戒离死了,戒音又来了,南弥寺中除了戒晴、戒离、戒音,只剩下三位戒字辈的僧侣,戒凡今年已然四十多岁,痴心于武,心无旁骛;戒聿年龄更大,与明字辈的老和尚年龄相差几许而已,就是那普寿寺的道岸和尚的师叔,已去世的明崇和尚的弟子;余下一人名叫戒瞳,虽是明缄的弟子,却与他的师父完全不像,至少,明微对他的感觉最为不喜。
  
  似乎隐隐约约的,他拼凑出一个事情的轮廓。
  
  无论是戒晴亦或戒离,都非是皇位的牺牲品,而是更深的——
  
  他的心沉下去。
  
  明微本不笨,很久以前,他虽然并没有多好的生活和社会地位,却是从小混迹市井,像他那样的出身,如果没有一点头脑,倒还真不容易过上安稳的生活。
  
  不过,他的聪明却只是小聪明,这样复杂的政治泥沼,对于他来说,太过难懂,甚至结论大约是让他却步的心惊。
  
  叶微空见他不语,“戒音是我皇姐之子,皇姐与皇兄乃是一母同胞,戒音自小与皇兄亲厚,他是三日前到的,与皇兄已有数年不见,欢喜之下便忘记告知你我。”
  
  明微抬起头来,“——戒音他,是皇室中人?”他竟然不知。他与戒音还算熟悉,只是戒音对于医术药物尤其痴迷,就如戒晴好经,戒离好乐,戒音却是好医,因此戒音一年之中倒有大半年在外为人义诊,明微只知戒音的人是极好的,虽然待人并不那么亲热,性格甚是腼腆,但在近几年活人无数,寺中僧侣亦是人人赞誉——只是在外义诊多半清苦,他却从未想过戒音竟是皇室中人。
  
  “嗯。我已告诉他戒离大师之事,戒音他已经赶去了普寿寺,戒离大师的遗体,我已命人送去普寿寺中。”叶微空道,“待我换过衣服,便与你赶去吧,刚好车也不必再备,我命车夫在门外等候便是。”
  
  “好。”明微垂下眼睑,与叶微空行一礼,便缓步走了出去。
  
  叶微空见他执佛礼,竟是一愣,却也未说什么,只往府内走去。
  
  明微停下步子,并未回头,微微苦笑——忘记告知?这个借口未免拙劣了那么一点点。
  
  戒音这个人他也许并不那么了解,不过他印象中那个僧袍洗得发白的朴素僧人,却是与这些皇子皇孙不同的。
  
  叶孤城他——
  
  如此冷淡,也是意料之中的。
  
  如此当做什么都未发生过,也是好的。
  
  唇舌之间有些苦涩,他叹了口气,有些东西也许想一想,就能抽丝剥茧地想明白,他却又偏偏觉得如此之累,不愿想不欲想。
  
  ……
  
  “师叔,不论发生什么,还望——师叔能多为南弥寺着想。”
  
  ……
  
  “我明白的,戒离,只是,我好累。”明微喃喃道,他抬头看天,又是一个阴天呢,戒离,虽然我不信佛,却仍然希望有那西方极乐世界。
  
  “师父。”一只手牵上了明微的衣袖。
  
  明微低头,看到崔瑾一双清澈关切的眼,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你来了刚好,与师父一同去普寿寺吧。”
  
  崔瑾皱了皱眉,“戒离大师他——”
  
  “嗯。”
  
  “大师也会死的么——他还那么年轻。可是佛祖召唤他去了?”崔瑾认认真真地问。
  
  明微笑,“大师,其实也是人呢,自然也会死的。戒色,你是我收的弟子,虽然你并未剃度,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你师父我出自南弥寺,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记得把南弥寺放在心中。”
  
  崔瑾点点头,“是,师父。”
  
  明微拍拍他稚嫩的肩膀,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叶微空出来之时一身素衣,自然是为了去普寿寺给戒离送行。
  
  南弥寺中僧侣皆为火葬,随着一部《往生经》付之一炬,将余灰收集起来放在坛中,带回南弥寺中往生塔安放。不管生前地位如何,只有出得舍利唯可移入舍利塔,不然大小僧侣皆按序放入往生塔,甚至没有姓名法号标示,众生皆等。
  
  戒离,只怕多少年后,我连你的骨灰也寻不到了。
  
  *****
  
  马车之上,意外地安静,若是平时,明微的话绝对不少,但是今日,他确是不想开口。
  
  车上除了他,只坐叶微空、崔瑾和叶青岚。
  
  第二次来普寿寺,心情却完全不同。
  
  道岸和尚已经被明微驱逐回了南弥寺,现在普寿寺的代理住持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年老僧人,法号六嗔,在寺中也算是德高望重,且性情平和。
  
  在门口明微见到了戒音,或是因为来京,他未曾穿在寺里明微常见的那件洗得发白的素色僧袍,明微也曾问过他,难道是南弥寺太过小气,连僧袍都不舍得多置办几件么,当时戒音只是微笑着说,出门在外,山间乡野,好的衣服尚且要被勾坏了,这几件好好的,虽是有些旧了,穿着却是舒服的。
  
  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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