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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同人)明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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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空灵之意。
  歌词依然是江南的吴侬软语,明微没太听懂,却觉得那一个个调子都唱得人心中软软的,温暖一片。
  于是他的笛声也愈加温柔缱绻起来,锦瑟的歌声也随之愈加轻缓缠绵。
  吹笛的时候明微敛着双目,褪去了那丝阳光般的笑意,却显得清俊风雅——虽然无发,却更显得眉目清雅,面目俊美。
  一曲既终,明微放下笛,笑容依然如昔,刚刚那个风雅吹乐的白衣僧立刻又变回了那个笑容灿烂的小和尚,仿佛刚刚那一曲极佳的上品乐目非是他所吹奏。
  戒离显得很高兴,“师叔,原来你如此擅乐,居然不说。”他的语调里微微有着责怪,也是跟明微相熟他才如此,明明知道自己好乐,却不说擅乐,实在让戒离感到有些不悦。
  明微笑着吐了吐舌,倒有几分天真,“哦,戒离,如果我说我忘记,你会不会相信?”他忽然敛去笑容,“戒离,一切皆空,擅乐也是空,好乐也是空,何必执着。”他此时剑眉明目,口吻肃然,倒有几分佛偈之意,戒离双手合十,惭愧道一声“阿弥陀佛”。
  明微面上又露出一丝浅笑,清雅如莲,心中却暗自吐舌,装得还挺像吧,嘿嘿。
  倒是一旁的叶微空,正用一种深邃的目光打量着他,带着些许的思索。
  
  此不过为去往东都路上的一个小插曲,明微原没放在心上。
  他虽然欣赏锦瑟的美色,但是从没想过娶这样的女人做老婆,呃,怎么说呢,完全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类型啊——
  不过他此刻为一光头和尚,也谈不上什么老婆的问题了,特别——是他这样估计一辈子都长不出头发的和尚……想到这个明微又感到很沮丧。所以一路上,他都没再玩弄他的乐器,也没跟另几个叶微空的美貌侍女交谈,倒是戒离向晓梦、明月、蓝烟请教了不少乐理,相谈甚欢。
  
  云州离京城尚甚为遥远,虽然叶微空的马车脚程甚快,但是毕竟不比现代的交通工具,于是半路上还需在客店投宿。
  原本明微和戒离来的时候,倒是日夜兼程,每夜宿在马车上,但现在不比那时,叶微空这样的皇族,尚带着四个美貌侍女,甚至还有两个和尚,当然是不适合在车上夜宿的。
  锦国的客栈明微尚是第一次住,所以未免显得有些好奇,他也第一次体会到南弥寺在普通百姓中的声明地位。
  明微和戒离身穿的白色僧袍的衣角都纹着一朵精致莲座,此为南弥寺的标志,若是一般沙弥,那莲座只是用普通的白线纹上,甚不明显,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若是再高一级的弟子,便是浅灰色莲座,再高一些,便是深灰,再高,就是戒离僧袍上的银色莲座了,这一代的银色莲座只有六位,但以历代来说,已经算多了的,像是“明”字辈,包括后来的明微,一共也才四位,有一位还已然去世,如今南弥寺中,明字辈不过三位,而剩下的两位除了南弥寺住持明启,便是掌管佛经堂的明缄了,这两位都已年过五十,所以,僧袍上绣着金色莲座的年轻僧人便只有一位——那位被传为佛子下凡的明微。
  客栈中无论是掌柜小二还是投宿吃饭的客人都用一种崇敬的目光看着明微和戒离,明微并非没有看到过这种目光,他每每诵经的时候,下面的佛教徒都用一种极为虔诚的目光看着自己,但是那是在他肃然诵经的时候——而现在,走到外面被百姓这样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呃,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他出去济粮的时候,那些百姓的目光也大抵如此,不过,那个时候他是在济粮啊,被感激崇拜也可以理解,不过现在,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站在客栈的大堂,就被人用这种目光看他显得有点不自在。
  倒是戒离很安然,其实南弥寺像戒离这样层级的僧侣,早已习惯了这些目光。
  叶微空寒星般的目光四下一扫,那些似乎崇敬到要上前与明微、戒离交谈的身影立刻停住了,只是远远看着。
  明微松了口气。
  
  明微一行人被安排到客栈最好的房间,甚至是一个整体的小院子,他们只住一晚,这个院子里原本还住着客人,倒是这两位原本的客人很恭敬地自己让出了院子,可见这个国家僧侣,特别是南弥寺的僧侣地位之高,走到哪里都是极受人尊敬的。
  夜晚的时候又下起了雨,雨声淅沥。
  明微一人独宿一间,戒离、叶微空亦然,四女两人一间,华叔和叶微空的车夫一起。房间并不太大,却显得挺宽敞,古代的床比较小,房间里只摆放一张桌,一张架,一张放着镜的妆台,是以显得宽敞。
  窗户很大,是纯木质的窗户,明微推开窗,窗外雨气漫了进来,他深深吸了口气,更加心怀舒畅,没有睡意。
  于是他推开房门,走到门外长廊里,想到院子里去走一走,倒是未想到遇到那个白衣身影。
  叶微空转头看见了他,气度凌然,淡声问道,“今日无月,明微大师何故出门?”
  明微笑容宛然,“今日无星,白云城主何故出门?”
  叶微空淡淡扫他一眼,“不用打此机锋,本王倒是想问,叶孤城何解?”
  “叶孤城,自然是‘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那个叶孤城。”
  “那汝何以知叶孤城?”
  “自是前世所见,今生未忘。”
  叶微空有些恍然,原来如此——他瞥过明微带笑的嘴角,“大师这样的人,本王却未曾见过。”
  “那是自然,白云城主白云之上,明微不过凡尘沙砾,明微认得白云之上万人敬仰的叶孤城,叶孤城却绝不会记得凡尘间的一颗沙砾,是以,我认得城主你,城主你却不会记得我。”
  叶微空的目光微沉,那这个人,到底知道叶孤城的多少事?可曾知道——那紫禁之巅上的绝世之战?
  明微唇畔的笑容浅淡,“是以——今生得以结识白云城主,乃是明微之幸。”
  叶微空微愕,转过头去,看到明微清澈的眼眸,那里一片澄然,无限真诚,一时,他的打探话语居然问不出口——
  
  雨势渐大,雨珠打在檐上,劈啪作响。
  “夜已深,大师早些安寝。”到最后,叶微空只说出这一句,便翩然离去。
  明微在他身后微微一笑,笑容有些狡黠,也随之回房。
  窗外雨声不止,他却一夜好眠。
  




京城风云起,雨声霹雳急(一)

  早晨的时候却被院子外面的嘈杂吵醒,明微起身,刚好听到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进来吧。”明微套上白色的僧袍,伸了伸懒腰。
  门口进来的是昨日间在外堂看到的小二,他带着笑,手上捧着一盆清水,看来是来给明微洗漱用的。
  明微微笑着致谢,然后问,“门外是怎么回事?”
  “怕是吵到大师了吧?”小二带着小心的笑意,“那不是昨日,两位大师来投宿本店,消息传了出去,门外是住在这条街上的崔大娘,原本也是乡里街坊的也不好意思直接赶走,倒是她执意要见大师,也是一片虔诚,不过大师尚未起身,掌柜的只好拦着,反倒吵扰大师了。”
  “要见我们?”明微并未感到很奇怪,很多虔诚的佛教徒看到他们的时候总会十分渴望与他们交谈,哪怕是一会儿也好。
  “哎,说来也是可怜,崔大娘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来,还带着她家孩子二狗子,这二狗子却是从小体弱,崔大娘听说大师乃是佛子下凡,便盼望大师能给二狗子一点福祉,让他不必再这么受罪。”小二说着,也有些唏嘘。
  明微听到这话倒是愣了一下,他微微思索了一下,“让那崔大娘带着孩子进来吧,我虽不是什么佛子,但是还望能看一看那个孩子。”
  “好嘞。”小二带着笑跑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位看上去沧桑到几乎五十多岁的妇人进来了,她带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很瘦弱,看着才十岁左右的样子,唯有一双眼睛倒是黑白分明,极清澈聪慧的样子。
  “大师,这是我儿子二狗子,他今年已经十三岁啦,却偏偏身子是这样的弱,妾身每日里吃斋念佛,只盼佛祖能保佑二狗子平安长大,他却还是时常病着,不见好转,还望大师给二狗子降下一点福祉,保他安康。”崔大娘说着,给明微深深跪下,佝偻着身子,看着像一个老妇,但是明微知道,以这个年代女子的出嫁年龄,不过十三岁的儿子,这个母亲大概也就三十来岁,却是如此苍老,心下不禁有些怜悯,他把崔大娘扶起来,仔细看了看这个孩子,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崔瑾。”他说,“是那个美玉的意思的那个瑾,镇上的老夫子给我取的名。”
  明微微笑,倒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手一翻,手上出现了一瓶药,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些药是不是还像游戏里一样只是暂时地提高自身属性的战斗辅助品,毕竟,像他手上这瓶“上品长生散”,它的注解是,精制的长生散,能延血续气,传言此药乃吕纯阳所创。想必对于常人而言,是不那么寻常的。想想他还是收了回去,拿出一瓶更好的“下品长生丸”,这个药的注解直接是,粗炼的长生丹,集天地灵气而成;又拿出一包“下品展凤散”,注解有活络通气舒心展骨之效。
  明微就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清水,对崔瑾说,“来,把这些药吃下去。”
  崔瑾一愣,正要上前的时候门外走进一个白色的身影,叶微空一身白衣,面目冷淡地走进来,他看着明微拿着的药,说道,“是什么药,这个孩子天生体弱,怕是在娘胎里就受了病的,能长到这么大真是奇迹了,什么药能对他有效。”
  叶微空走向前,从明微手里拿走药瓶和药包,拿到鼻下细细闻着。
  “想不到城主你也精通药理。”
  叶微空瞥他一眼,他似乎格外喜欢称呼自己为白云城主,不然就是叶孤城,倒是从没叫过他叶微空。他细细闻过那两包药物,“倒是闻到了一些田七、茯苓、五味子的味道,还有似乎是金创小草,不过很奇怪,这两种药里都似乎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让这种药闻上去很特别。”他放下药,“倒是可以试试。”
  崔瑾乖乖吃下两种药,倒是没神奇到立刻痊愈,不过脸色倒是红润了些,看上去有了些生气,崔大娘极为喜悦,连连向明微叩首,口中不断念着“阿尼陀佛”。
  “崔大娘。”明微温和的声音响起,“我怕是这种药对崔瑾的身体虽然有一点好处但是不知能持续多久,不如暂时让崔瑾跟在我身边可好?”
  崔大娘抬起头,满脸的喜悦和不可置信,“自、自是好的,大师看得上二狗子——”
  明微嘴角带着微笑,“也没说一定要让他出家,只是暂时跟着我,作作俗家弟子也是好的,我还未收过弟子,倒是崔瑾看来聪慧,他既体弱我授他练一些武,想来身体会好些。”
  崔大娘连连称谢,喜不自禁,倒是崔瑾一脸懵懂,是在崔大娘的拉拽之下才行了拜师礼。
  
  对于这个明微刚手下的弟子,戒离也来道喜,他看着瘦弱的崔瑾说,“虽是俗家弟子,怕是师叔也要给小师弟取上一个法号才是。”
  明微看着窗外,嘴角带着清澈的笑意,“嗯,那便叫做戒色吧——”
  
  一旁的戒离和叶微空嘴角不可自抑地微微抽搐了下——
  
  于是,明微大师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弟子终于确定,十三岁的崔瑾,法号戒色。
  
  ……
  在让小二给崔瑾买上几套干净的新衣之后,明微一行人继续出发——
  经过二十多天的行进,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城墙。
  明微眯着眼看那巍峨雄浑的城墙,心中微微有了些沉重之意,这次来,是要调查戒晴的死因,那个原本健康的男子,究竟为何,丧生于此?
  他看着天边绚烂如火的晚霞,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路上,他和叶微空倒是逐渐建立了些交情,叶微空此人真可用得上惊采绝艳来形容,不仅文采斐然,武功卓绝,琴棋书画皆非庸手,并且精通药理,明通佛道——虽然,这个世界并无道教,但是以前的叶孤城明显是知道的,明微心中感叹,也只有这样惊采绝艳的人,才配使用那让人惊艳到极致的——“天外飞仙”吧……
  
  傍晚的东都显得极为热闹,两市未闭,各种小贩匆匆而过。明微他们进城的不远处就是京城的东市,黄昏时候正是繁荣之时。
  明微看着车窗外的暮色,听着耳畔嘈杂的人声,轻笑道:“京城果然是京城。”
  叶微空支着下颚,长发顺着肩膀垂下,目光冷淡,“今日刚好半月一次的集会,东市西市都要到夜半才闭市,此时自是热闹——”
  正说着,前方一阵尖利的哭声响起,倒是吓人一跳,戒离刚刚把车门打开,便见一个人影朝马车撞过来,叶微空直起了身子,心中微微一动,就在那一瞬间,旁边的明微已经冲了出去——“蹑云逐月”的速度是极快的——他冲出去之后,双手一揽,一个旋身,就稳稳地落在地上,僧袍飘然,冷若御风。
  这倒是很有英雄救美的架势,可是他救下的是一个两鬓苍苍的老翁。
  “老伯,你没事吧?”明微问。
  暮色里这个穿着白色僧袍的年轻男子笑容宛然,一双眼睛流光溢彩。
  老翁愣了愣,才醒悟过来,这时候那边已经跑过来一个满脸泪痕的少女,少女面若桃花,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倒是十分漂亮,不过此时看来面容愁苦,惊慌失措——在看到救下老翁的是一个面容清俊的僧侣之后,她却忽然“扑通”一下跪下,“大师——大师,救救若薇吧——”她跪下的时候忽然看到明微僧袍角上那朵金灿灿的莲座,刚刚求救的声音忽然停住,她似乎受到了惊吓,眼睛瞪得大大的,连眼泪都止住了——
  “大、大师——”她说着,“居然真的是大师!”她磕下头,再次喜极而泣,“佛祖毕竟没有抛弃若薇——”
  正在她哭泣的时候,那边已经怡怡然走来四五个男子,为首一人白面高冠,衣着华丽,后面跟着一个黑脸微须的男子,再后就是三个看上去跫然大力的壮汉了,他这缓缓而来,看到少女伏在一个白衣僧人面前呜呜哭泣,冷哼一声,漫步上前。
  他手中扇子一合,拱手行礼,“大师有礼。”他见明微样貌不凡,气质清雅,倒也给了几分尊敬,但平时跋扈惯了的样子依然让他带着习惯性的倨傲。
  “大师是哪家寺中僧侣?家父与京城附近寺院都还算相熟,不如大师上我家中吃顿素斋,想必我父见到必然十分欢喜。我家就在明衣巷尚书府中,还望大师——”
  “不用,我对素斋并不感兴趣。”明微淡淡说,“尚书府么,想来阁下就是尚书府的公子了。”
  “区区不才,本国尚书大人正是家父。”那少年公子看上去有了些得意,眉角眼梢都带上了骄傲。
  而此时马车门内软帘上忽然出现一只雪白纤细的手,十指尖尖,手上肌肤凝脂如玉,单单看这一只手,就知道车上绝对是一个绝色佳人,那少年公子一双眼直直看着那只手,怕是已经忘了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女。
  软帘揭开,却是叶微空凝面而下,一旁锦瑟露出半边脸庞,眉眼素淡,却仍是倾城之色。
  那少年公子目光极其无礼地盯着锦瑟看,却忽然觉得周身寒意袭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才看到一旁叶微空一双皎若寒星的眼睛。
  “你是何人?”他显得有些恼怒,这样的绝色佳人,在此人车上,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怕得罪于人了——
  叶微空却不语,手中一剑刺出,就像是白云外的一阵风。
  但这一剑却凌厉锋寒!
  明明是随意的一剑,轻灵流动,却偏偏让人感觉是怎样都无法躲开的一剑!
  少年公子“噗通”一声跌在地上的时候,满额都是汗迹,面色如土。
  他从没有一刻感觉离死亡这么的近,那种寒锐的杀气,仿佛凝成实质,刺入他的内心。
  
  而那边,他的三个保镖,面相狰狞的大汉,已经呻吟着倒在地上,就在叶微空出手的一瞬间,明微也出手,他见那三个壮汉手臂上鼓起的肌肉就知他们的力气必然不小,想必刚刚那个把老翁扔来撞马车的就是他们无疑。
  明微出手时仿佛周身金光闪动,金色劲气环绕,倒真如金刚在世,面色沉凝,那道道金光就如佛光普照。
  “龙爪功”的“捉影式”、“捕风式”、“守缺式”连用,不过瞬间,那三位看上去极强悍的大汉就倒在地上,其中一个甚至早就昏死过去。
  这三位并未无名庸者,甚至在江湖上也久负盛名,这才被尚书大人找来保护自己的独生儿子,但是就是他们三人,在明微手上一招都走不过。
  连叶微空都微带诧异地看了明微一眼,明微双目温和,单手收于胸前,只行一礼,依然是那个白色僧袍,翩然清俊的和尚,只是刚刚动武时那道道金光,让他看上去更加似佛下凡。
  周围百姓都悄然无声,怔怔看着这一幕,待有人看到明微袍角上的金色莲座,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南弥寺的白衣圣僧,难怪了——于是,看向明微的眼神里也带着某种狂热的神采。
  白衣公子坐倒在地上,虽然面色苍白,却依然磕巴着说道:“你们——你们不得如此无礼,我——我父亲必然不会放过你们!”
  叶微空收剑而立,居高临下的眼神如神仙中人凌然锐利,“你这种人,本王还不愿脏了我的剑!你父亲,哼,明日间让你父亲到明王府来找我吧,就说我——明王叶微空和南弥寺明微、戒离两位大师必然恭候驾临!”他转身离去时又回首说道:“如果令尊忘记,不要怪本王亲自上那尚书府去!”
  那少女与老翁却呆呆看着事态发展,直到明微吩咐先将他们带到明王府去,才让他们随之离去。
  待那辆比起一般样式要大上好几倍的马车渐渐远去之后,地上的少年公子才被那个黑脸微须的仆人扶了起来,叫了几个人拖上那三个壮汉,才灰溜溜地离开了——
  但走到离那地不远的一处宅子中,那少年公子却褪去了刚刚的倨傲轻浮之色,他嘴角带笑,弓着身对宅子内坐在帘子后的人说——“事情很顺利,已经办妥。”
  帘后那人轻轻放下手中茶杯,一声轻响之后,他轻笑着说,“你做得很不错,不过,那三人也太没用了些,这次,那个明微,倒还真是个麻烦。”
  “是的,柯家兄弟是东北赫赫有名的高手,虽不是绝顶高手,在江湖也能排得进前百之列,在他手下走不过一招——而且,那明微的招式很奇怪,似乎可以劲气外露,似金色佛光,十分奇怪。”那少年公子在叶微空剑气胁迫之下,还能看得到明微出手时的样子,可见绝非之前表现的那样无用之人。
  帘后那人笑了起来,似乎非常愉悦——“那明微越厉害,我就越高兴,反正,他并非我的麻烦,如此甚好,甚好,哈哈!”
  他大笑着,起身从帘后密道离开,帘子微动,只隐约间显现一片明黄的衣角。




京城风云起,雨声霹雳急(二)

  京城的明王府自然还比不上云州的明王府,甚至在整个京城来说,都算得上低调。
  京城有一条巷叫明衣巷,总让明微想起历史上的那个乌衣巷,叫是叫做巷,其实却是京城最精致华美的一条街,住在这条街上的,都是锦国的当朝权贵,锦国人都以能住进这条巷子为荣,在明衣巷的那头,就是巍峨雄浑的皇宫。
  锦国的皇宫明微没有见过,当他在夜晚站在明王府的屋脊上远远看去,看到的是一片明黄与朱红的建筑,比起前世他在北京看到的故宫,规模要小上一些,不过也足够有皇家气派。
  叶微空轻轻一跃跳上屋脊,站在明微的身边,“看什么,皇宫?”
  明微转首一笑,“是啊,皇宫。”他修长的手指指了指皇宫的方向,“没有见过,总有些好奇的。”
  “以第一次见到皇宫的人来说,你太平静了些,怎么,南弥寺也是这样一般大么?”叶微空的口吻淡淡的,看着夜色下朦胧的皇宫,今晚的月色不错,月光笼罩下的皇宫显得更巍峨耸立,端正高贵,自有一种令人崇敬的威武之气。
  明微摇了摇头,“没有。”他想了想,似乎有些不高兴地说,“南弥寺嘛,多半也是别人没有去过,总之我觉得那里很痛苦,弯弯曲曲地跟迷宫一样。”他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皇城,“不像这个这么方正,皇城是有皇家刚正之气的,南弥寺只是一个佛寺,哦,不,其实不是一个佛寺,而是大大小小的佛寺密布在一座山上。你知道的,佛寺都很相似,所以我在那里总是迷路。”明微的口吻带上了些无奈和怨怼,旁边的叶微空哑然,几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白衣圣僧总是让人琢磨不透,似乎通明直爽,一眼即透,又偏偏笼着那么多层的迷雾,让人看不清晰。
  明微见叶微空不说话,又回头道,“有时间你也可以去南弥寺看一看,其实那里很有趣。”他又笑得眉眼弯弯,每次他这么笑的时候,叶微空就觉得他身上的快乐弥漫开来,那是一种天真纯然的明快,让人心生愉悦。
  不管怎样,和明微呆在一起,并不是一件无趣的事情,他不像是一般僧侣那般沉默祥和或是肃然严谨,明微是跳脱的,笑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那样让人欢喜的明悦,就算是不笑的时候,白衣俊颜,黑眸幽深,仿佛白莲微绽,亦是令人享受的。
  
  明微和叶微空静静站在明王府的屋脊上,夜风轻轻,在夏日的夜晚让人感觉尤其舒适。
  “呐,叶孤城,你也是前世记忆未丢的人,对不对?”
  叶微空没有答话,月色极好,他淡淡开口,“此风此月,若是有酒,就更好了。”
  明微一声轻笑,忽然递过来一个酒壶,叶微空眉间一蹙,他未曾见刚刚站着的明微手中有酒,更何况,他那飘飘凌然的僧袍里,也不见能有藏酒的样子,可是他却一翻手,就拿出一壶酒来,若是旁人见了,必然觉得惊世骇俗,就算——就算他叶微空,也惊讶了一下。
  明微看过来的眼神却坦然地很,“‘三春竹叶酒,一曲鹍鸡弦。’产于汾阳的竹叶青,想必城主也听说过。”
  叶微空伸手接过精致的酒壶,闻了一下那弥漫的酒香,“不错,正是竹叶青,是汾酒中的上品。”
  明微笑了起来,“就知道这种东西这个世界也就只有城主懂。”他在屋脊上坐了下来,手撑着下颚,嘴角带着惬意的笑,“这个世界的酒啊,简直淡的没有味道,呐,叶孤城,来干一杯吧。”他的手中也拿着一壶和叶微空手中一样的竹叶青,仰着头看向叶微空。
  叶微空也随之坐下,他呼出口气,嘴角也带上了淡淡的笑意,“我尚是第一次像这样坐在屋顶。”
  “哦,没有关系,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明微笑着,拿手中的酒壶碰了一下叶微空手中的,自壶口喝了一大口酒。
  叶微空看他一眼,“你倒是真的不忌酒肉。”
  明微忽然表情肃然,带着高僧的严谨之容,“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他又喝了一口酒,笑道,“我这句话才不是白白说的,吃了肉,自然是要有酒的。”
  叶微空不再说话,喝了一口壶中竹叶青,芳香醇厚、柔和爽口,酒液在唇舌间滑过,留下余味无限。叶微空并不嗜酒,与友小酌本是愉悦风雅之举,不过曾经那个白云之上、一片孤城的叶孤城,只有一个朋友,那便是陆小凤,只是陆小凤有很多朋友,他可以找到许多人陪他喝酒,许多人中决计没有叶孤城,而就算是陆小凤,也是不敢和高高在上的白云城主拿过一坛子酒喝得烂醉如泥的。
  
  一个人喝酒未免太过寂寞,叶孤城不喜。
  
  而此时的明微,已经由坐在屋顶之上改为躺在屋顶之上,他微微闭着眼,表情惬意,月光柔和地洒在他的面容上,像是笼了一层柔和的光,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都像是笼上一面轻纱,让人有把它揭开的冲动。
  
  叶微空喝着酒,心中像有柔软的羽毛拂过,微痒,却带着宁静的舒适。
  
  月色空濛,不远处的皇城安然静谧。
  明王府上两人一躺一坐,仿佛自成一个空间。
  
  许久之后,明微忽然睁开眼,“那个若薇,明天把她送出府去吧,在见过那个尚书大人之后。”
  “哦?”叶微空口吻依旧淡淡,“你也看出她在撒谎。”
  “哦,漏洞实在太多。”明微轻轻哼了声,那个若薇说,她原是大皇子府上的粗使丫头,戒晴来了之后到锦国贵宾驿馆中做了厨娘,只因她爹曾是做素斋的能手,后尚书公子看上了她的美色,便向大皇子讨要她作妾,尚书公子与大皇子素来交好,大皇子便把她的卖身契给了那个衣冠禽兽,还抓了她老父逼她就范,不过这个女子却跟武馆的师傅学过几手庄稼把式,在入得尚书府之后,居然伺机偷了卖身契救了老父就想逃跑,在被尚书公子抓捕的时候,遇到了明微和叶微空——“她真把我当成悲悯善良的大好人,哦,不,他真的把我看成未曾出过南弥寺的傻和尚哩,这么粗糙的漏洞百出的故事,却不知是谁教了她的,更何况,我们刚到京城就碰上这种事,未免巧合地让人觉得好笑。”——也太狗血了些,狗血到比前世看得某些剧集更夸张的程度。
  叶微空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京城现在似乎风向有些诡秘。”
  “那是,戒晴的死,说不定只是某些事情的牺牲品。”明微的口吻淡然,却有着隐隐的愤怒。
  
  叶微空沉默一会儿,看着明微淡漠的容颜,口吻冰冷,“就在前天,戒晴大师的尸身以天气过热无法再放为由,被决定火化,所以现在,就算你要去看,也只能看到他的骨灰。”
  明微唇畔的笑带着冷意,“是的,南弥寺的僧人尸身都会火化,不过,在我们到京城的前两天就火化,不得不让人心生疑窦。特别是——在我们刚进进城就遇到一个自称贵宾驿馆的厨娘的时候。”
  “这个暗示太过明显。”
  “可惜的是,他们还不够了解戒晴。”明微吐字如霜,“戒晴吃饭之时,从不喜人在旁,所以极少有人知道——他有一双银筷,一只银匙,一整套的银质餐具,是他红尘之中生身母亲所给。戒晴出生富贵,家中本是南方巨富,其父信仰佛祖才将幼子送入寺中,其母却心怜幼子,戒晴的吃穿用度都极讲究,在寺中吃饭他从来只用那套餐具,出门在外无法这么计较,不过他还是一直用那双银筷、那只银匙,所以若有人想在他的饭食中下毒,那是痴心妄想。”
  叶微空淡然一笑,“不过显然有人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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