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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霸天下-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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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杜聿恭可见也是不得人心。甄儒为身后顷刻就聚集了十几员大将,全都冲着城下的英布拱手施礼,竟然没有一个要给杜先生报仇的。
六安城城门大开,英布就要趋马入城。夏侯婴赶上来一步,猛地拉住英布马头,喊道;“切莫中计!”
英布愕然回头:“夏侯兄你太多虑了,甄儒为乃是我手下大将,怎么会设计害我。”夏侯婴沉重肃穆的摇头,紧紧拉住英布,对着城头喊叫;“若是真心投降,你等速速出城迎接。”
英布皱了皱眉,战马向后退了一步。夏侯婴在他耳边低语道;“你看那城头之上,箭垛之后,依然戒备森严,滚木堆积,如此阵势,大王不能向前,谨防小人。”英布叹服:“多亏你提醒,这年头什么人都有。”转而对城头上的众人喊道;“你等还不下来迎接。”甄儒为和身后的众将嘀咕了一阵,为难的说;“启禀大王,眼下城内还不算稳固,如果我们全部出城迎接城内若有杜聿恭的亲信作乱,我们都不能进城了,你看这样如何,由众位将军出城迎接,我在城内监视各路人马?”
夏侯婴悄悄道;“其中有诈,大王先答应下来,咱们见机行事。”英布道;“此计甚妙,你们出来吧。我派一对人马在前面开路。”甄儒为心中大惊,回头对众将说道:“英布果然狡猾多智,疑心重重,你们出城之后,见机行事,我在城头寻找机会射死那厮,杜聿恭将军也就不会白死了。”说着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条苦肉计,实际上是杜聿恭自己想出来的,他知道凭借着六安的兵力和城防根本无法阻挡英布,用不了两天城池一定会陷落,那个时候,怎么对得起楚国、楚民、怎么对得起霸王的知遇之恩,想来想去,就想出了这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诱敌之计,想把英布一人引入瓮城,乱箭射死,没想到英布竟然不上当。
“事已至此,没法子,列为将军,咱们各安天命,你们刺杀不成,我这里就会关闭城门,等待寿春救援,不过大家放心,此战之后,无论成败,我甄儒为一定自刎,追随各位将军而去,若有食言,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说着七八位战将紧紧握手,全是泪光盈盈。其中一人,低声说道;“人生短短三十寒暑,死当轰轰烈烈,重于泰山,此乃痛快高兴地事情,何苦做这女儿之态,来,我们出城去,灭掉英布这个楚奸!”
众将齐声轰诺,踏着铿锵的战靴,抖动着铠甲上的鳞片大步流星的走下城头。甄儒为深合眼睑,默然说:永别了,各位楚国的兄弟。
楚将出城迎接,六安城门大开,城内踏出兵马两千,战将十几员,英布看着发笑:“这下子应该没有问题了吧。”夏侯婴怒道;“问题太大了,大王你看,垛口之后的弓箭手,仍然紧握着箭杆,弓弦绷紧等你入瓮呢。以我之见,此人必是诈降无疑,大王万万不可前进一步。”英布也注意到了情形有些不对头,连声问;“那么应该如何是好?”夏侯婴道;“将计就计,请大王发令,把秦国的虎贲骑兵队和弓箭手方阵对调,预备冲入城门。”英布心想,别人死总比我死要好得多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就这么办。他打了个手势,在传令兵耳边低语几声,传令兵手中红色令旗和黑色令旗交叉招展,身后的军阵形势立即大变,分波裂浪一般,三组箭阵合二为一,成为两排纵队,后对变为前对,向后退去,列对于方阵之后的黑色骑兵阵,整齐移动,咔嚓咔嚓几声响,分裂为三路纵队,齐头并进,快速的穿插过来,和箭阵队伍对调了位置,行动迅速、整齐划一,速度简直超过了思想所能达到的极限。城头上的甄儒为本来还抱有一线希望,此刻看来完全无望了,可是他还不够狠心,加入此刻下令关闭城门,完全来得及,不过那样的话,城外的那些人一个也活不成了。甄儒为正在犹豫,夏侯婴却果断的下令了;“左中右梯次而进,拦路者杀无赦,攻入城门,先入城者赏金百斤,杀!”他这命令喊得响亮,连城头上的楚军都听的清清楚楚,不过,楚军的反应时头皮发炸,脚下迟钝,神经崩溃,而秦军则个个争先,抡起铁蹄,就在话音未落的一刻冲杀出去,速度超然已经进入了迎接的队伍之中,楚军迎接队伍拔出刀子的一刻,已经有一般落马身亡,人头滚入身后的城门之内,鲜血染红了护城河与吊桥。
城头上的甄儒为哪里见过如此悍勇如此狂杀的队伍,顿时吓得面无人色,险些掉下城楼,只顾着语无伦次的喊叫,放箭,放箭,却忘记了让下面的人关闭城墙,等到他想起来,高声叫喊:“快,关城门,关城门!”城楼下的士兵行动起来,去推那两扇沉重巨大的城门的时候显然已经是太晚了,城门被人头、死尸给卡住了,竟然关不上,士兵们踢走人头搬走尸体再次准备关闭城门,秦国的黑色赤樱虎贲骑兵,闪电一般冲入城内十余骑,就在城内狂杀起来,顿时间就把准备关闭城内的士兵杀散一般,到处是神经还没有全部麻痹的残肢断臂,鲜血如烈火一般蔓延席卷到了城内。
无数的黑色的骑兵乌鸦一般冲入城内,城内顿时一片漆黑一片血红。
城头上箭矢如雨点般爆发出来,布满了城下的整个空间,中箭身亡的不仅仅是秦国的虎贲骑兵,还有出城迎接的楚兵楚将,甄儒为已经顾不得这么许多了。秦国的弓箭方阵再次出动,就在盾牌兵的严密保护之下,进入射程之内,开始对着城头还击,城头上立即就有伤亡,双方互射的箭矢达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那些滚木滚石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处于护城河之外的弓箭兵砸不找,秦国的骑兵呢,已经冲入了城内,更加砸不到,只有弓箭还能帮上一点忙。在秦国弓箭兵的掩护之下,虎贲骑兵全部杀入城内,城内立即成了大屠杀的局面,无数的楚将都死在了城外,此刻的楚军处于无人指挥的状态下,大部分的战士找不到组织各自为政都已星散,秦军马速超快挨个追杀,城头上的士兵被来自城下的箭雨逼得没法子,只能往城下撤,扔了弓箭,拔出佩刀,加入城下的战团企图从另外三个城门突围出去。
城头上的箭矢逐渐稀松,英布纵声大笑,那笑声凄厉哀婉,夹杂着血腥气,他的心在流血,万万没想到,回家的路上,会遭到如此的礼遇,自己的亲信将领,竟然设下如此的毒计来害人。可见楚人已经对他恨之入骨,既然如此,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了。
“擂鼓,鸣炮,命令战车兵,全速进城,凡大街小巷上的活物鸡犬不留!”这是王竹的吩咐,秦军攻城之后不能进入老百姓的家里杀人,但是如果谁要是出来看热闹或者趁乱逃跑,死了活该。
八排灰色的移动的墙壁,在巨大的声响和人潮中开始涌动,车辕开始发出铿锵的撞击声,刑徒兵在地下跟着车轮飞奔,吊桥在沉重的战车践踏下发出咔嚓咔嚓爆裂的响声,城墙城门被千乘战车撕扯的木屑飞扬,车轮在城外碾压而过,英布眼前只剩下一片红色的海洋,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影,城头上甄儒为大声狂笑,披头散发,挥舞刀剑,疯子般的狂笑;“英布,你这个乌龟王八蛋,老子今生不能杀你,死后变成厉鬼也要索取你的性命,你的狗头先在脖子上暂住几日,自会有人替我报仇的,周殷将军会把你们全数消灭——”他的话已经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身边的士兵不断地倒下去,无数的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一只只箭矢穿透了他上身的铠甲,鲜血如注,鲜血如珠,滚动、流淌。“英布,老子先走一步了,我,我,”英布跨马向前,亲自拉紧弓弦射出两件,每一箭都射中他的心窝,甄儒为被劲箭的力道推动的连续后退两步,身子斜斜的躺在城墙上,声嘶力竭的发出最后一声:“我在地狱里等着你,楚奸,你他妈的——楚——奸”
英布简直气炸了肺,恼羞成怒,挥舞开铁枪在战车兵之后率领着夏侯婴和剩余的三千亲兵冲入城内,见人就杀,见敌就刺,一个不留,一个不剩,守城的楚兵全都从城楼上跑下来像飞蛾扑火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到他的骑兵队、战车兵面前来送死,他们乐此不疲。英布的心开始着火,一声声的在心里喊,妈的,疯了,都疯了,这些人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他大声的喊道;“有投降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这一声换来的是无数的狂笑与笑骂,楚国的士兵一个个奔着他这个无敌的将军围拢过来,扯着嗓子,咬着牙齿,喊道:“去死吧,狗杂种,你这个楚奸,楚国的败类,我们就算是死,也不会臣服于你。”
屠杀一直持续到天黑,没有一个楚国的战士投降,全城士兵尽皆阵亡。秦军攻陷了六安,得到九江。
秦楚争霸 第三十九章大司马
随何在英布和夏侯婴发起进攻之前进入了寿春城周殷对他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太多的意外,只是态度冷淡不太热情。一上来周殷就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端的四平八稳,说了些一定要和寿春城共存亡,让英布来送死吧,这样的豪言壮语。他甚至根本就没给随何开口的机会,表演完毕之后就下令送客,让随何回去给英布带个话:“如果他能弃暗投明回到楚国,霸王会原谅他地!”说完就大大咧咧的拂袖而去。好在他还算有点风度,临走的时候没忘记交代下人给随何弄顿饭吃,随何当时心灰意冷,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失策,周殷完全没有投降的意思。其实,周殷并非是没有投降的意思,而是觉得时候未到,问题还不太明朗需要在观察观察研究研究在做决定。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六安被英布攻陷,所有楚军全体阵亡的消息,吓得他汗出了一身,第二天一早又来见随何。
这次的态度与上一次截然不同,喜笑颜开,热忱备至,随何差点要给自己几个大嘴巴来证实一下自己是否在做梦。
周殷踏着清晨的微光,把随何从被窝里拽出来,命令摆酒设宴。随何还没有收到消息,心里纳闷,早点还没吃呢,喝什么酒呀!怎奈周殷太殷勤太有诚意了,说的都是些让人听了立刻就会热血沸腾感情迸发的感人肺腑的话。什么‘仰慕已久’‘相见恨晚’‘若不嫌弃你我结为兄弟’‘一见到你就觉得是人中龙凤,心中佩服之至’这些话。随何差点当场吐血昏厥。相见恨晚?昨天不是才见过吗?不是给我臭骂了一顿吗?难不成他还有个孪生兄弟长的一摸一样的,昨天的那人不是他?!
等到随何搞清楚了所有的状况,腰板立即就挺直如掾了,尖这嗓子,表现得很惭愧:“不早了,在下也该回去了,将军不是让我给英布带话吗?我一定要带到的,请将军放心好了。”周殷怒喝一声,拍案而起;“大胆,汝竟敢直呼淮南王的名讳该当何罪,本将军何时让你带话了,有什么话本将军自己会想淮南王他老人家说清楚的,你这个狂生,以后说话注意一点,不要没大没小的,英布也是你叫的,淮南王,啊,德高望重,懂不懂——”
随何道;“可是昨日——”英布叹道;“昨日本将军喝醉了,同你说了几句醉话,你就当起真来了,像你这样心胸狭隘日后怎么辅佐淮南王他老人家南征北战,真是,真是,可叹,人家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可你,可真是,可叹。狭隘,实在是狭隘,难道你就听不出来,我和你说的是玩笑话?”
随何哭笑不得,只得连连点头,做懊悔状:“在下愚钝,在下愚钝,原来大司马是跟我开玩笑的,我还以为——”周殷不耐烦的甩了个脸子;“什么?你以为什么?你呀,还是太年轻了,做说客很不称职,我本来已经打算投降淮南王他老人家了,可是,你这么一闹,把事情搞的很不愉快,这个责任你说该由谁来负责。”
随何近乎哭泣的悲声说;“我罪该万死,都是在下的错,大司马您暂且熄灭雷霆之怒,听我把话说完了好吧,既然大司马也有意投降,我想我们也该来谈谈条件吧。”周殷一拍桌子;“条件?没什么好谈的,我一向知道,秦王和淮南王都是慷慨大度的人,不像项羽一样的小肚鸡肠吝啬小气,这样吧,给我一个郡,让我称王,我立即投降,就要,就要,黔中郡好了,那里距离我的家乡也近一点,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你回去吧,就说是我说的。”
随何一听坏了,这小子胃口不小竟然还想要称王,恐怕英布和秦王都不会答应,现在的这种情况,秦军已经全盘的掌握了主动,根本不用理会这种敲竹杠,他周殷不投降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那里能容许他信口开河漫天要价好大的狗胆。
随何将腰一挺,眼中射出冷电,口中吐出冷气,厉声道;“大司马开什么玩笑,这种条件秦王是不会接受的。您的条件已经说完了,下面也该听听我带来的条件了。第一,大司马要无条件的让城内的士兵放下武器,出城投降,接受秦军的整编,第二,大司马要给淮南王牵马,第三,秦王只能给大司马二百金赏金、三座县城封侯。这是秦王的底线,随何只负责带个口信,听了您方才的话,看来已经谈不拢了,随何这就告辞了,大司马请擅自珍重吧,我们的大军最迟后天就要到了。再见。”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年轻,真的是太年轻了,不是我说你,真的是年轻,你回来,有事儿好商量吗,我没说不答应呀!咱们从长计议,这样吧,赏金千金,五座县城,这也是我的底线了,怎么样,成交?”周殷无耻的坐在案几后,像鸭子一样伸长了脖子看着随何。
随何摇头;“赏金可以考虑,地盘就是三个,不行拉倒,在下告辞!”周殷大怒,站起来咆哮道;“你敢走,你也太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了,都说了从长计议吗?你胆大包天,来人,来人——”
外面上来十几个侍卫把随何给捉住了。周殷喊道;“谁让你们抓人了,我是说让你们拿笔墨伺候,我要给淮南王他老人家写信,把我的心意告诉他老人家,三座县城已经不少了吗,以前的成安君陈余不是才只有三座县城吗?我答应了。快点给随何先生上酒,对了,把最漂亮的歌女叫来歌舞——”
随何挣脱了侍卫的纠缠,冷哼着坐在了摆满珍馐菜肴的案几后,举起酒杯道;“这样说来,多谢大司马使我可以完成使命了。”周殷摆手;“话不能这么说,话不是这么说的,其实就算你不来,我也打算明日派人到淮南王他老人家那里去送交降书的,你来这一趟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不过,你来了也好,我们两个可以交个朋友。本将军看出来了,你实在是个不世出的人才,口若悬河视死如归,乃当今第一说客,等见了淮南王他老人家,我一定要大加褒奖的,哈哈。”
随何觉得头疼欲裂,项羽是不是个白痴呢。周殷这种势利小人也能当上大司马这种高官,还镇守如此重要的城邑,项羽要不是瞎子就是存心找死了。随何咳嗽了一声道;“话说到这个份上,别的话都不要再说了,还是抓紧时间来做点实事儿吧。请大司马派人出去秦营递交降书,另外请集合兵马,交出所有的武器,我要亲自监督,另外,明日淮南王——他老人家,的队伍进城,所有的城内的士兵都要素衣出城相迎,如果不从,一切都拉倒。”
周殷皱眉道;“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本来我就打算这样做的,这很容易吗?本将军一向治军严厉,令出如山,我的属下没有一个敢不服从我的指挥的,只要我说一声,他们立即就会把长矛刀枪扔在地上。来呀,传令,让所有的士兵集合,把兵器、弓箭都集中到杀场上,脱下铠甲,我要检阅。”
有这样检阅的吗?
这时候,有人取来了笔墨。周殷就在一块华丽的白色丝绸上手书了一片文字,递给随何;“先生看看,这样写妥不妥?”随何接过来一看,就是一封卑躬屈膝极尽谄媚的降书而已,没什么玄机,点头:“可以送出去了,我就在这里检阅你的部队,另外请转告淮南王——他老人家,请务必让先头部队在明日黄昏时分进城,多谢。”
周殷哈哈大笑;“痛快,真是痛快,我早就不想跟着项羽了,他赏罚不明,从来不知道重用人才像钟离昧、龙且之辈,每日里损兵折将,龙且更加连自己的脑袋都弄丢了,项羽还对其甚是器重,偏偏我这样真有本事的大将,却只能做个大司马,屈尊在这九江弹丸之地,无处伸展,秦王和淮南王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慧眼识金的人,一定会重用我的。”
随何暗自为项羽叹息,心说,幸亏霸王没有重用你呀,不然的话,秦王赢的就太容易一些了,只要一万金恐怕就能买来西楚军三十万颗人头呢。这个丧心病狂禽兽不如的无耻之徒,怎么有脸苟活于世,我就纳了闷了?!
随何把带来的两百斤黄金放在周殷的面前时他更加乐不可支,简直到了手舞足蹈的境界。突然,士兵来报,说,城内的五万人马全都集合完毕,所有人都卸甲丢枪,在校场列队等待检阅了。周殷双目盯着黄金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出去,对随何道;“剩下的黄金什么时候给?”随何道;“这只是定金,如果大司马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等到大军入城之日,另外的八百斤黄金一定如数奉上,不敢怠慢。”
周殷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转着眼珠说;“淮南王他老人家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这样吧,我们还是先去检阅一下兵马,看看,先生是否满意?”随何心想,当然要去看看,不然我来干什么?
英布接到了周殷来自寿春的快马降书,兴奋的快要疯癫,命令夏侯婴收拾六安这边的残局,自己集合了三万骑兵,火速向寿春官道进发。夏侯婴不太放心,嘱咐英布谨防小人,周殷就是个小人。
夏侯婴道;“大王到了城下绝对不可冒失进城,一定要先见到随何才说,假如周殷有何异动,一定不会放随何出来的。”英布点头;“将军真是心细如发,秦王没有看错你呀。”夏侯婴谦逊道;“末将算不了什么,只不过就是个只能为将不能为帅的匹夫之勇罢了,比不得大王您纵横天下,所向披靡。”
英布在夏侯婴手臂上用力一拉:“将军日后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这世上配得上这种话的,也就只要秦王了,我不配。”夏侯婴笑了一下道;“大王想要报答秦王,眼下还有个机会,不知道大王可曾想到了。”
英布迷糊道;“无非是上阵杀敌,击败西楚,还有什么?”心想,难道让我带兵去对付吴芮,那可有点过分了,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老丈人呀,虽然已经过期,也不能刀兵相见呀。夏侯婴诡笑道;“此事非常之容易,不过,要等到大王拿下了寿春之后再做。”英布笑道;“我可等不及想听听。”
夏侯婴道;“当年始皇帝挥甲兵百万平定六国,称为始皇帝。始皇帝之后有二世皇帝。西楚之乱以来,二世皇帝被破自贬身份称为秦王,然而我料定他无时无刻不想重新恢复其皇帝的尊荣,笑慰始皇帝于九泉之下。如今天下形势已然大定,大王何不抢在众人之前给秦王上书,让秦王重新登九五,恢复二世皇帝的荣誉。秦王得到奏报一定喜出望外,大王也就对得起秦王的知遇之恩了。那时,齐王、燕王、韩王一同上书,秦王必定重登大宝,我等也可封侯拜相也!”
英布拍手道;“妙啊,妙啊,如今诸王侯并立,却全都听命于秦王,这实在是有点没大没小没有尊卑,当真应该上书请求秦王立即登基称帝,发布诏书,讨伐项羽逆贼,如此,胜利之日将在眼前。”
夏侯婴冷笑不屑道;“项羽?我料定其必败无疑了,口袋阵已经张开,他能飞就好了,可笑此人如今还在做美梦哩。假如亚父范增或者也许还有可救,如今西楚营中全无人才,他必死无疑了。”
英布摇了摇头道;“尊驾也未免太小看西楚了,其实楚营中胜过亚父的也并不是没有,只是项羽一向重武轻文看不起这些儒生辩士,致使这些明达之士,根本见不到他的面,即使侥幸见到了,项羽对他们的策略也一概不会采纳,甚至有可能奚落一顿,乱棍打出,这种情形下,自然是潜龙勿用了。人才都藏着呢!就拿此刻秦王的口袋阵来说吧,西楚的谋士未必就看不出来,但一则形势发展的难以应付了,二则,项羽独断专行根本不听人劝,所以,此计必成也!”
两人正在说话间,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马嘶,接着彭的一声巨响,似乎大门被撞开了,英布和夏侯婴同时大惊,纷纷撤出佩刀撩起门帘,跳到宽敞的院中。一众持戈侍卫,早已向外冲去。隔着墙头,忽然有人高声喊道;“启禀淮南王,齐王有使者到来,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夏侯婴和英布对视了一眼,感觉心脏像水中的葫芦一样突然跳起来,几个箭步冲到门口。两个士兵搀着一个吐血的齐兵出现在门口,齐兵已经昏厥了。其中一个士兵说道;“战马已经累死了,人,也累的吐血了,他只是一个劲的喊,齐王出兵,齐王出兵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夏侯婴听出了一点端倪,急道;“快点,把他救活了,把大夫找来。”
经过半个时辰的抢救,那士兵终于苏醒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快,齐王和大将军已经出兵渡河,扑击彭城,请淮南王在南线配合,拖住楚国长江以南会稽一代的援兵——”说完,又昏死过去了。
秦楚争霸 第四十章泗水
英布得到了这万分激动人心的消息更加的不敢怠慢,立即带领三万早已整装待发的虎贲骑兵前往寿春接收地盘第二天黄昏时分,气势汹汹但仍然军容整肃的骑兵队就抵达了寿春城下。
寿春号称淮南第一城,城坚池深,易守难攻,整座城池纵横三千丈,户口不下十万,在当时来说,是人人垂涎的一块肥肉。英布还真的担心贪心狡猾的周殷不肯轻易的交出来。一到城下他就放心了。
随何带着城内的五万人马已经素衣素袍不带武器,立在壕沟之外等候多时了。与英布事先推测的丝毫不差,这五万人马身后的壕沟的确暗藏了玄机,两道壕沟中间还夹杂了两重暗沟,此刻已经被填平了。
周殷骑马站在随何身边,见‘淮南王他老人家’来到,立即翻身下马,一溜小跑过来给他牵马。英布连忙下马跟他客气客气,表示秦王是不会亏待他的,周殷痛哭流涕,表达了自己早就有心革命,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党组织’,这会终于是如愿以偿了。
城内的五万人马,列队两边,把英布的一万骑兵队先放入城内,把握住城防,然后,五万人分为五队,在剩余的两万骑兵监视下缓缓入城,有了上次的教训,英布这次再也不敢托大,做的小心谨慎一丝不苟,周殷就算想反悔,都耍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等到三万骑兵彻底的控制了整个寿春的城防,英布将所有收缴上来的武器,全部挖坑埋入地下,将五万楚军集中在校场,派人监管,等待夏侯婴的后续部队,陆续赶来。随何却暗暗地担心起来,英布这人和项羽有着同样的残暴性格,共同的嗜好就是,杀降。难道他想把这五万楚军坑杀了不成?
趁着周殷上茅厕的功夫,随何偷偷的对英布说:“楚地尚未平地,周殷又是如此顺从,此时此地绝不可滥杀无辜,请大王三思三思呀。”英布迷糊了;“什么滥杀无辜,我什么时候下令杀人了?”随何觉得他是在装傻,挑明了说;“大王将五万楚军集中在校场难道不是想集体坑杀?”英布恍然道;“你想到那里去了,我毕竟也是个楚国人,怎么会这么凶残,我是害怕他们在夜里造反,我们兵马太少控制不了。等明天夏侯婴带人赶来,自然发还武器铠甲,将其编入秦军之内,共同杀敌。”
随何拍了拍胸脯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大王可千万不能效法巨鹿之战呀。”英布心想,巨鹿之战那是对秦兵,对自己的老乡我可下不去手。
周殷把英布服侍的像皇帝一样,就差没把自己的老婆让给他老人家睡了,英布一开始有点鄙视,慢慢地就非常喜欢,后来觉得周殷非常有才,是个贴心的人,决定在秦王面前举荐他。看来这马屁功只要下的深,铁棒也能磨成针。
第二天中午,骄阳像一把火伞覆盖着大地。夏侯婴带着五万战车兵、步兵适时感到,迅速入城,彻底的解除了英布心中的顾虑。被囚禁在校场的五万楚军重新获得了自由,不过,被分成了五十份,每五百人编入秦军的一个营,五百人有分成五百份,也就是说,秦军的一个伍长手下只有一名楚兵。
英布将齐王的消息告诉了随何、周殷,大家一致认为,应该分兵合肥堵住长江口,阻止会稽一代的楚国援兵北上。把西楚在长江以北的地盘迅速的蚕食掉。最后做出决定,英布帅军北上和齐军会和,夏侯婴帅军出合肥,彻底的孤立彭城。
大将军王贲、齐王灌英已经雄赳赳气昂昂的跨过了黄河,其兵锋之锐,兵马之众,不在秦国的主力大军之下,总人数超过四十万。当然,这支队伍是杂牌军没有真正的秦军精锐。黄河沿岸包括、东阿、外黄的官道早已经被彭越牢牢控制,秦军一路平坦,一路狂奔,直扑彭城。
彭城是项羽的大本营,由于多次被人乘虚而入,这次他吸取了教训,加固了城防,在城内布下了重兵。留守彭城的除了令尹吕青、吕泽父子之外,还有大将柏溪、主将是项庄。
项庄本来做了充足的准备。可是秦军来的实在是太快了,简直迅雷不及掩耳,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叛将弓首和骑将李必、栾布率领的秦国前锋军已经到了五十里之外。彭城内有十万精锐大军,项庄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立即命令柏溪率领三万精兵出城迎击秦兵。
柏溪是一员武功卓越,作战灵活,反应迅速的将领,得令即行,在三十里外绕城而走的泗水河边挡住了秦军的去路,布下阵势,挑战秦军。并且组织了一批正义之士,对弓首破口大骂,厉声谴责他引狼入室投敌卖国的无耻行径。弓首羞愧的无地自容。
栾布这只骑兵队有五万之众,人数在楚军之上,不过楚军占了地利,提前以弓箭兵和发石机封锁了河道,秦军一时无法渡河,若是强行硬攻只怕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泗水是攻入彭城的最后一冲障碍了,栾布挟风带雨而来,受了王贲和灌英的重托,拿不下泗水,没脸见人。
栾布在河边对柏溪劝降:“柏溪将军,秦王、齐王即将统一天下,大军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摧枯拉朽,你何苦跟着项羽殉葬,只要你放下武器,让我过河,将来封侯必然在众人之上。”
柏溪是楚国的不二忠臣,看到弓首就跟看到大便一样恶心,怎么会屈身投敌。栾布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柏溪,转过马身,面对数万楚兵,从马背箭斛中取出三只雕翎,咔嚓一声折成两段,纵声道;“众位将士,霸王即将消灭暴秦,我等身为楚人,要誓死效忠国家,有胆敢反叛投敌者犹如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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