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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霸天下-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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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呆在旷野中不是玩自杀吗?

张耳手下的将军纷纷的来回报,说士兵都快哗变了,让他下令把人撤回来。张耳左右为难,只是下不了决心。王贲这老东西到底搞什么名堂。经过一番权衡利弊,张耳果断地决定;“再等一下,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这里还不是时候,王贲却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第二十天的晚上,河对岸的秦军大营中举行了盛大的联欢晚会。从巨鹿的城头看下去,整个漳河南岸,绵延几十里的秦营中,灯笼火把,红透半边天。军营中载歌载舞,热闹喧天,粗犷高亢的秦腔,嘹亮在南岸上空,整整的折腾了一个晚上。趴在对岸的赵军一个个冻得像被拔光了毛的野鸡,哆哆嗦嗦,两排牙齿磕磕碰碰的打颤,脸色像城墙一样的青灰,张开嘴巴就喷云吐雾,一说话发现舌头无力连连跑调。

“狗日的,人家在那边吃香的、喝辣的、玩美的、赌大的,咱们哥们在这边吃风喝烟,看着眼馋,这叫什么事儿。”赵小二是赵国的一名普通士兵,他埋伏在河边的树林内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听说了吗?人家秦国人说了,因为怕士兵太冷,所以今年冬天不打算来进攻,等到明年三月春暖花开的时节,才会来攻打巨鹿。也就是说,咱们也要在这里守到明年春天。”士兵王明看着对岸的烟火,捂着耳朵,跺着脚说。

两人这一说话,立即吸引过来一大群士兵,大家七嘴八舌的把自己听到的传闻都贡献了出来。一些经过渲染,经过加工的小道消息,立即有了最大的市场。

“听说,赵王和大臣们,每天在城内大鱼大肉,歌舞升平根本不管咱们死活。”

“我还听说,甬道那边的伏兵已经撤回去了,只留下咱们这些人在这里守着!”

“为啥?你说这话俺可不信!”

那个散布谣言的士兵一下子火了;“为啥?你是真傻呀,还是假傻,你不知道啊,咱们这支队伍是以前陈泽将军的旧部。陈泽将军和项羽有过节,咱们的赵王又是项羽一手扶持起来的,他们当然不把咱们当人看!”

赵小二踹着手跑过来,当的一声把冰冷的长枪扔在地上,厉声道;“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那个士兵瞪眼道;“这——这还用证据,你们都聋了,没听见说,陈泽将军的家都被项羽的儿子项声给抄了,陈泽的家人都被杀了,女儿还被项声的士兵给骑了!”

“这事儿我也听说过,不过,我听说项声不是项羽的儿子,是他叔叔——”

“打住啊,打住,我告诉你们,不管是儿子还是叔叔都一样,姓项的就没好人。”这句话算是说到赵国士兵的心坎里去了,上次楚军攻赵的时候,把赵国祸害的不轻。赵国都城邯郸,本来被章邯祸害的就挺惨的,没想到楚国的蛮子更加没有人性,一夜之间把邯郸变成了一片废墟,大街小巷遍地横尸,大沟小河全是血水。粮草被掠走了,剩下的仅是一片火海,大火中烧焦死尸的难闻气味,十里外都能闻到。那是一场赵人永远不会忘记的灾难。

他们恨秦人,同样恨楚人。不过,据说,上次秦王在赵国境内的表现不错,晋阳一代的居民就没有遭到屠戮。晋阳一代的百姓对秦兵还是有点感激的。这年头要找‘仁义之师’绝没有可能,只要不是超级‘兽类集团’老百姓就能接受。

士兵们越说越气,要不是带头的军官及时发现,用鞭子制止了这些人的怒火,恐怕大家就一哄而散了。一个火热的醉酒良宵过去了,可气的是,第二天秦人仍然在狂欢,气氛比昨天更为热烈,情绪比昨天更为高涨。烧烤的肉香和浓郁的酒香一阵阵的传入赵军的鼻孔中来。赵军士兵一个个都在想:同样是士兵,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须知,赵国经过无数次的战火荼毒,已经废墟过半了,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无数的田地荒芜。张耳不是一个政治家,面对这种残破的局面他没有办法解决,却还想着怎么样扩充地盘,导致地方豪强拼命地兼并土地、蓄养农奴,倒卖人口,粮食大幅度的减产,冬天一到士兵的口粮都成了问题。虽说棘原那边有运粮食过来,但是,实在是不能敞开了供应给士兵。辛苦了一天的士兵,一天只能吃两餐,一到中午肚子就咕噜咕噜叫。根本没法子和饱暖思淫欲的秦兵相比。又是酒又是肉的,想都想不来。

张耳在城里问大将‘高起’:“秦军是怎么回事儿,看来真的是不打算过河了。”高起咂嘴;“有可能,这几天天天醉倒一大片。”张耳扬眉道;“不如趁他们得意忘形的时候,渡河偷袭。”高起摇头道;“大王,这只怕很难做到,王贲早就有准备,他用尖木和铁链封锁了河道,船根本就过不去,除非是——除非游过去。”

张耳心说,废话一句,根本不可能。

第三天第四天秦军仍然是夜夜笙歌,跳舞喝酒,其乐无穷,弄的张耳都懒得听人报告了,他认定秦人不会这么快的渡河了,跳上床榻睡大觉了。连老大都这样想了,饱受寒风摧残的士兵们更加是这个想法。反正也没有情况,赵国的士兵就聚集在一起,赌钱、掷骰子,三五一群的聊天,扯闲篇。连几个站岗放哨的也耐不住寂寞和寒冷凑过来挤在一起取暖。这些埋伏的士兵真的是很倒霉的,为了不暴露目标,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生火。每天吃的都是城里送出来的冰冷的粗米饭,苦不堪言。

秦营内,鼓乐齐鸣,士兵们围着一堆堆的篝火唱歌、跳舞、喝酒、划拳,整个南岸被一片喧嚣声所笼罩,秦营中一片乱七八糟,根本不成样子。

帅帐内!

王贲的帅帐内紧张的快成真空了。与帐外的轻松散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有的战将都顶盔贯甲,佩剑随身。脸色庄严的就像是三九天冻死的树皮一个样。

王贲倒退了两步,指着身后的作战地图,高声说;“胜败在此一举。各位将士,国家兴亡,大秦存亡,与此战关系重大。倘若今日归并赵国,大秦可兴,倘若战败,我等固然死无葬身之地,秦国的命运也岌岌可危了,我们将无颜再见大王。张耳已经被迷惑了,本帅要在三天之内,彻底将其消灭,希望各位将军鼎力合作。”

骆申振声道;“大将军放心,不用两天,您的帅旗一定会插上巨鹿城头。”周勃道;“大将军,按照您的吩咐,所有的精锐军队已经在后寨集结完毕。造好的一千只‘木罂小船’随时可以下水。末将已经命人拆毁了黑暗处的尖木,我军是否可以渡河了。”

王贲眼中露出决绝的神色,用两根手指,指着墙上的地图道;“骆申、鄂千秋、蒋济,你们三人从东方百里处渡河,那里有三处险要,都是甬道的入口,不论用什么代价,也要截住甬道内的援军和运送过来的粮草。

“末将遵命!”骆申、蒋济转身而走,直奔后寨,那里埋伏着真正的秦军精锐。前寨这些醉酒狂欢的只不过就是些老弱残兵罢了。

“周勃、任敖、鄂千秋!”

“末将在!”周勃任敖,闪身而出,齐声应诺。

王贲道;“过河之后,我们分三面立即攻城。本帅主攻东门,鄂千秋攻西门,任敖北门,周勃自去南门外埋伏,千万不可暴露了行踪,本帅料定张耳一定会从南门逃走。”

周勃等人面面相觑。

王贲随即说道;“围歼赵军时,倘若不网开一面,困死他们,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张耳势必举全力反抗。亡命之军,没有后路的兵卒,一定会给我军造成很大的伤亡。所以,我们在南门留一个缺口,引张耳军突围进入我们事先布置好的包围圈。

周勃吃惊的问;“怎见得他们从南门突围?”

王贲道;“张耳从睡梦中听到秦军攻城,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清醒之后,必定吓得心惊胆颤。秦军的虎狼之名加上上次巨鹿之战,章邯给他留下的终身难以磨灭的印象,加上赵军士兵连日饥寒交迫,一定不堪一击。秦军养精蓄锐多日,其势雄壮无匹,张耳害怕,必定弃城而走,走去哪里?肯定是去西南方向的棘原请求田氏兄弟的救兵,所以,他肯定会出南门突围。我们三面收紧,一面放松。待他们进入我们的包围圈,就犹如野兽入罗网,无处可逃了。有一样切记,那就是,狠狠的打,往死里打,只有这样,他才会害怕。”

一切安排就绪,行动迅速的秦军立即开始渡河。队伍分成三批,骆申和蒋济从百里外渡河,为的就是截击甬道内的援兵。王贲和鄂千秋、任敖第二批渡河,派出先锋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到了所有锁河的尖木,大部队跟着乘坐木罂通过河道。最后才是周勃率领的骑兵。他的队伍里没有一个步兵,因为是最后打落水狗用的,所以要求速度和突然性。

就在河道三十里外的树林里埋伏的赵军此刻已经有一半以上的人进入梦乡了。由于中了王贲的计策,这些士兵误以为秦军又在搞联欢会,不会过境捣乱,所以,岗哨都撤了,大家挤成一堆在睡觉。

第一批过河的是王贲亲自率领的一千骑兵,马蹄上包裹着厚厚的麻袋和棉絮,马嘴被绳索勒死了,士兵们衔着梅枝,悄无声息的靠近树林。

王贲不知道,张耳到底在哪里埋伏了伏兵,因为两岸的交通断绝了,细作过不来。他只能靠猜的。由于没有人站岗放哨,隔着一里远,王竹就听到了树林中有马嘶声,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里真的有伏兵。

王贲冷笑道;“准备,向树林中放火箭,把他们逼出来。”

遍地狼烟 第七十章入城

一千骑兵,停在树林外,里面的赵军竟然全无反应秦军顿时火箭齐发,天空中划过无数道橘红色的弧线。冬季树木干枯,容易燃烧,三轮箭矢之后,林中浓烟四起,火光冲天。藏在树林中的赵军,仿佛是一只只从烟囱里钻出的鸽子,拖着浓烟向大路冲去。惨叫声、哀号声传遍四野。

一个个火球火人从树林中疯跑出来,发疯一样见人就砍,临死还拉着个战友滚出老远。赵军只顾逃跑,溃不成军。赵国的士兵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谁也没想到正在开联欢会的秦军会来到河对岸,很多人还以为是失了天火呢。

幸存的赵军败退还不到百米,就听身后有旋风骤起,惊慌中,转脸一看:“我靠,哪来的秦军——”王贲的骑兵,疾风带电,排山倒海而来。赵国的士兵吓得魂飞魄散,你争我抢,各自逃命,那可真好比是半夜里见到了鬼怪,刀子划断了颈动脉,一个个的还都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秦军是从天而降的。

王贲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气就击溃了赵军大队人马,秦军声威大震,士气猛增。赵军除了逃命,别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只得接连后退,最后一直退到了巨鹿城外。

王贲一路追杀,秦军大部队源源不断的注入战场。任敖和鄂千秋带着一路的腥风血雨,转战西门和北门。王贲的中路军则直插中路攻打东门。

被秦军驱散的赵军骑步兵乱做一团堆积在城下,声嘶力竭的呼喊城内的士兵放吊桥开城门,放他们进城。高起正在东门城头巡视,他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只见无数赵军全身冒烟,丢盔弃甲,狼狈不堪,残肢断臂的在城外堆积嚎哭,趴在垛口纵声问道;“你们怎么回事儿?”

“秦军来了,秦军来了——”士兵们一顿鬼哭狼嚎,吓得守在城头的士兵也跟着面如死灰,浑身哆嗦,一时间士气大跌。

马蹄声、嚎叫声化作一阵暴雨传来,无数黑色的闪电从黑暗中横冲出来。高起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差点昏倒在地上,这种情况下他是万万不敢开城门把败兵放进城来的,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混杂着秦军的奸细。

“放箭,放箭,任何人不许靠近护城河,给我射!”高起一声令下,城头上滚石滚木,箭矢爆发,想要进城的赵军登时躺倒一片。哭喊中,哀嚎中,城下开始一片叫骂“奶奶的,老子们给张耳卖命,挨饿受冻,他们还用箭射咱们,咱们投降秦军吧,反了!”

“反了,都反了吧——”

“宰了张耳,宰了狗日的——”城下传来一片倒戈声。高起听的清清楚楚,可是他没有一点办法,秦军从天而降,让他方寸大乱,无所适从。

“快,快去报告大王!”高起被发疯的叛军吓得倒退了两步,差点从马道上栽下去。立即有两个亲兵跑到城下,骑上战马,飞奔向王宫去了。

城外的秦军已经基本上集结完毕,战鼓喧天,喊杀震天,王贲指挥着训练有素的秦军在五里之外快速布阵发动攻击,云梯战车等工具一应俱全,盾牌兵吼吼吼铿锵向前,显然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城头上的赵军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火把之光,登时燎原,满山遍野却又阵型完整的秦军结成一个个方阵奔杀过来,眼看就要先一步和城头下的赵国败兵撞在一起。王贲手臂举起来,一排排整齐的穿着重甲高举着鲁钝的弓箭兵立即就要开始射杀。赵国败兵中突然想起一阵潮声:“秦国人,不要放箭,我们投降,我们愿意做前锋军攻城。”

赵国的士兵做出这样的决定纯粹也是出于无奈,赵国人在城头放箭,秦国人在身后放箭,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只剩下投降这一条路了。

王贲大喜过望,手中令旗招展,代表这暂停进攻的鼓点登时响起,处在最前锋的五排橹盾兵,上万名弓箭手,齐刷刷的停下了脚步,哗的一声响,蹲踞在地上待命。鼓声在一变,橹盾兵中间登时闪出一条整齐的就像是菜刀切豆腐一样的巷道。

王贲带马而出,沉声道;“给他们两百架云梯,让他们攻城,立了功的重重有赏!倘若心怀二心,本帅数息之间,就将你等尽数诛灭。”

赵国败兵看到王贲,正襟危坐、金盔金甲,手持染血战刀,昂首挺胸,白虚飘飘,威风气派,又听说是天下第一名将,心中除了害怕就是敬畏剩下的就是对张耳的痛恨,一个个咬着牙发着狠说;“大将军放心,我们就算是死也拉着张耳这个王八蛋垫背,他把我们害苦了。”王贲趁机振臂高呼;“生擒张耳者封万户,赏千金;斩杀张耳者,封千户,赏千金!”秦军工事兵将两百架云梯扔到赵国败兵眼前,赵国败兵,听了王贲宣布的优厚待遇,勇气倍增,带着满腔的怒火和仇恨抄起云梯向护城河边冲去。

高起在城头上一个劲的大喊;“疯了,你们都疯了,反了——放箭,射死他们——”城头上的士兵看着自己昔日的战友一个个红着眼睛野兽般冲杀过来,都不禁有些不忍,手上射箭的速度随之就慢了下来。任凭高起手持佩刀奔跑呵斥,也挡不住城下的乱兵洪流冲过护城河。

城头上的弓箭仍然算得上密集,连搭在护城河上的云梯也被硬生生的射断了几架。问题是,赵国败兵们已经是穷途末路,成了一群只知道狂奔冲刺的狂兽,犹如大草原上被狮子追赶的野牛群卷起漫天的沙土,不计生死的向前冲。没有铠甲、没有盾牌,盯着比雨点还要密集的箭矢攻城,一会儿功夫护城河就变成血红,再一眨眼功夫,整条河就出现了断流。高起简直都看傻了,这些赵军在他的印象里从没有这样勇猛无畏过,难道是秦军给他们吃了什么毒药,还是用了什么使人迷失本性的巫术?

不管怎么说,为数不少的敌军已经通过了护城河,数十架云梯,竖起在城墙上。

秦军攻赵以来,张耳还是首次睡的这么安稳,一想到明年开春后就能和项羽联合把秦军彻底消灭,徘徊在他心头的阴云,就彻底消散了。迷迷糊糊间,张耳听到鬼哭狼嚎的一声叫喊;“大王,不好了,秦军攻城了!”声音凄厉而沙哑,似乎说话的人已经出尽了全力。

“秦军攻城?”张耳跳下床的瞬间,全身所有的毛孔中都涌出了冷汗。张耳拉开门,报信的士兵,踉跄着冲进来:“大王,不好了,东、西、北三门全都被秦军包围了。秦军正在登城,高将军已经抵挡不住了。”

张耳也算是有胆有识,他没有像申阳一样被吓死,冷着一张脸斥道:“慌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快去备马!”

张耳骑着战马,狂奔到东门,想找高起商量一下对策,距离尚有五里,就听到城头上城墙外一片鬼哭狼嚎,简直有如跌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弄得他毛骨悚然,冷汗直冒。无数的伤病逃兵向城内的巷道中涌去,城内烟火四起,战云浓浓,血腥气越来越重,浓的可以封住鼻腔内的睫毛。

到了城下,张耳一看,一颗心凉了半截,火光照耀下,城头上的白刃战已经展开,虽然还没有敌兵抢上马道,但云梯上的敌军不时的冒出头来,照着这种情况来看,用不了多长时间,秦军就能打开滩头阵地了。

张耳甩鞍下马,快步登上被血浸泡的台阶。高起头上绑了一条白色的绑带,刚用大刀掀翻了一架云梯,顺带着把云梯上的两名秦军也给摔死。绑带上流出一滴滴的黑血封住了他的右眼,高起一把抛飞了绑带,回头的功夫正好看到张耳,顾不得礼节,扯着嗓子喊道;“大王,秦军也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一上来就攻城,弟兄们都被打傻了。”

张耳心想,岂止是弟兄们都被打傻了,老子也被秦军给打傻了。这帮狗杂种,怎么说来就来了呢!

张耳喊道;“怎么这么快就过了护城河,你们的弓箭是干什么吃的。”说着冲上来,半个肥胖的身子探出中间垛口,向下张望。城下已经成了修罗地狱的血色酱缸了。血浆和胃肠已经堆积成一片红色的沼泽地。人头顺着排水渠,叽里咕噜的向护城河中滚去,无数的秦军和赵军顺着云梯飞快的向上爬,空中像是吊着几十只百足的黑色蜈蚣。

张耳吃惊地说;“怎么回事儿,城外怎么还有咱们自己人在攻城。”

高起叹了口气;“大王,这些人没骨气,已经投降了,甘愿为暴秦所利用。”张耳双耳冒火,一阵咬牙切齿。

高起一刀将一个冲上城头的秦军砍成两半,带着一身热血转过头来,着急的问;“大王,我们该怎么办?”张耳镇定的道;“兵来将敌水来土掩,我张耳誓与巨鹿共存亡,高将军,这里就交给你指挥,寡人亲自到西门去督阵。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张耳说的慷慨激昂,高起瞬间受到感染,热泪盈眶的说;“大王放心,末将就算是死,也要拉着王贲老儿来垫背。”张耳转身下城,一边喊道;“我们众志成城,秦军必败无疑。”这两句话说的真挚感人,一时之间,巨鹿城头士气竟然有所提升,秦军攻势短时间内受挫。

张耳跑下城楼,跟随他的亲兵问道;“大王,是否到西门督战?”张耳厉声道;“不去西门,我们去南门,那边才需要督战?”亲兵没听明白,纳闷的说;“大王,听说南门并没有遭到攻打。”

张耳大怒,一鞭子抽在亲兵的脸上:“你懂什么,兵不厌诈,这是秦军的诡计,本王料定,南门一定会遭到攻击,寡人要提前出城迎敌。”

亲兵还是没听明白,不过,他可不想在挨鞭子了,跟着张耳的战马去南门“督战”了。城头上的高起也不是个傻子,他早就知道张耳会逃跑。高起眼睁睁的看着张耳带着数千秦兵冲向南面的巷道,心里跟明镜似的,准是去棘原求救兵了。

城下的秦军一波波一浪浪的冲上来,就像是大海的潮汐永无休止,后浪推前浪,一次比一次更为凶猛,垛口边士兵一个跟着一个的倒下去,不是脑袋少了半边就是胸口同时被四五只劲箭所命中,一开始还有预备队不断地补充上来,但是秦军的数量上有优势,拼命地攻打下,一个时辰没过,伤亡惨重的赵军就有些青黄不接了。高起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的大刀已经砍出了十几道口子,手臂已经酸麻了。

“当”高起的长柄大刀刀身断成三截飞上半空,城下一员白须老将,手持大刀奋勇而上,白光闪动间,守护垛口的三名赵军已经变成了六段,劈里啪啦,一阵血雨肉雹,打在了高起的脸上、身上。那大刀仍不停止,角度变幻之下,两名弓箭手被刀尖挑中,硬生生的扔下城头,城下的箭矢,像是在掩护这老者的攻势,贴近护城河狂猛地弧线形向城头攒射,高起的眼睛睁不开了,无数的赵军被压制的蹲在垛口边不敢起身。

“锵!”撕金裂帛的一声爆响,一把长刀懒腰砍向高起,高起百忙之中,向左侧闪过来,长刀擦着高起身后的城墙而过,锋利雪白的刀尖和青石城墙摩擦出绚丽的火花。

“王贲,你是王贲!”高起在地上滚动一下,顺手抓起了一把长枪,连人带枪,旋转着向王贲扑来。王贲磕飞了长枪的同时,右脚已经抬起来,将凑上来的高起的身子踢飞出去,刀身回转,脚下步伐变化,原地画一个圈子,三名围过来绞杀的赵军又身首异处。高起大惊失色,对王贲惊若天人。王贲连连出招,赵国的士兵连连倒地,一丈之内的杀伤范围内竟然成了血河死地,数息之间多了十几具的尸体,很多赵兵都不敢在向上冲了。

就是这数息之间,王贲身后的秦军一拥而上,迅速的在马道上辐射了开来,把围着王贲的赵兵统统杀掉,犹如狼群冲入了羊群一般,任意杀戮,任意肆虐,无人可当。高起挥刀砍死了两名秦兵,突然振臂高呼;“王老将军,我们投降,张耳跑了,我们不再给他卖命了,请允许我们投降,末将愿意带兵去捉拿张耳。”

赵兵一听说张耳已经跑了,更加没有心思打仗,几个受了刺激反应稍微迟钝的赵军,登时成了秦兵的刀下之鬼。

王贲在凄厉的濒死的惨叫声中听到了高起的叫喊,振声道;“有诚意的话,命令你的士兵放下武器。”

高起知道时间不多了,自己身边秦兵越来越多,破城是肯定了,急忙高喊:“放下武器,赵王已经跑了,你们都放下武器,投降。”高起身边的士兵纷纷助手,跟着跪倒下去。垛口上的士兵也放弃了抵抗,跪倒在地,将武器举过头顶。

王贲这才放心的下令;“投降免死,投降免死!”

遍地狼烟 第七十一章包围圈

周勃率领骑兵在南门外的岔路口严阵以待这个路口,岔路三条,分向东西南三个方向,周勃将兵力分成四份,三个路口的纵深处个布置一路,大路口一路由他亲自率领。这样做,虽然兵力相对分散,但无论张耳从那个方向逃走都无法逃脱被前后夹击的命运。

张耳没有让王贲失望,他果然选择了从南门突围,逃往棘原。周勃的队伍安顿完毕后,就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东西北三面的城墙上火光大盛,看不太真切,料想有可能是开打了。大约等了有一个时辰的光景,静寂的南门城门突然轰隆轰隆的被打开了,从里面冲出来一队大约有五六千的骑兵,迅如狼群般向这边冲来。周勃低声道;“王老将军真是神机妙算,张耳果然来了,传令准备迎敌。”三名传令兵,分别向三个方向传令去了,一张死亡的大网,全面的向张耳张开来。

张耳虽然沮丧,心里还有几分侥幸哩!心说,虽然王贲是盖世名将但还不是让我老张大摇大摆的逃出来了,从这一点上看来,我张耳比你王贲也差不了多少。张耳看到前面大路一片漆黑,无边无际,立即传下命令;“暂时不要点着火把,就这样摸黑向前。”他是害怕过早的暴露了目标遭到秦军的追袭。没想到这样一来反而是帮了周勃的大忙。

周勃最怕的就是士兵们暴露了目标吓跑了张耳,他一看张耳帅兵摸黑过来大喜过望,嘱咐士兵道;“先不要动手,等到一半人马通过之后,我们在杀出去,将其拦腰斩断,让他首尾不能相顾,自相践踏。”

张耳亡命奔逃,根本没想到也顾不上想有没有伏兵的问题,一马当先冲过了路口。拐向南面的岔路。

周勃带着士兵趴在大路两边的芦苇荡里,朔风吹来,芦苇摇摇晃晃,哗哗作响,加上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响,把一切的声音都掩盖住了,赵军根本没有发现一星半点的异样。就在赵军一半通过岔路口后,周勃一声令下,跟着一阵梆子响。两股秦军骑兵像潮水聚合一般向道路中间快速的挤压过去。赵军突遭变故,登时暴喝连连,人仰马翻。

“张耳休走,大将周勃在此,还不下马受降!”周勃骑一匹白马从芦苇荡中冲出来,奔驰在乱军中,一路斩杀,直奔张耳过去。按照提前设定好的,已经有百名弓箭手,射出了火箭,将道路两边的芦苇荡全部点燃,大火登时烧天而起,就像是千万条血红色的巨蟒纠缠在一起,窜向天空。战场亮如白昼。

受到突袭的赵军看到火光更加慌张,前后队被周勃的手下截断,失去了联系。秦军从中间切入,驰骋战马,挥舞刀枪和赵军展开肉搏厮杀,赵军后队无人指挥,连张耳的影子都看不到,那还顾得上打仗,纷纷的掉头就跑,想要从南门逃回去。周勃指挥着一路骑兵,跟着砍杀,一直追到护城河边沿,黑暗中,赵国骑兵,慌不择路,投入河内淹死砸死的上千成百。秦军沿河砍杀,残忍无比。

周勃看到赵军后队已经瓦解,立即跟着张耳向南跑去,跑出去大概十里远,远处火光冲天,喊杀声大作。周勃知道这是张耳被他的伏兵给拦住了,立即催动战马,高喊一声:“活捉张耳,活捉张耳。”疯跑过去。

张耳果然被截击在这里,他身边此时只有两三千人马,虽说都是精兵强将,不过秦军似有足有两万,以一抵十的帐他还是会算的。张耳不敢应战,赶忙驳转马头,死里逃生。这一转头不要紧,一下子就踏死了二十几名自己的兵卒,队伍见主将逃窜,顿时作鸟兽散,四面逃命开去。

此时周勃正好赶到,从后面向前展开厮杀。一下子把张耳给做成了‘三明治’。

张耳被夹在中间,死不得死,生不得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周勃借着火光正好看到了张耳肥胖的身体,纵声长啸;“张耳,还不投降,更待何时。”抖动手中铁戟,挑飞两名赵军,利刃一般,将赵军凿穿,直直的冲着张耳冲来。张耳本来就不会什么武功,虽然拿着大刀,但也就能对付个士兵小卒,遇到周勃这样的高手,他也就是等死的份。

张耳才不会傻到跟周勃硬拼呢,他找个了缝隙,就躲开了。可是周勃就认定了他,一路的追杀,张耳跑到哪里那里的赵国士兵就跟着他倒霉,周勃一路杀去,身后死尸封道。张耳只顾得上向前,根本不知道周勃已经到了他的身后。突然耳后冷风突起,还没来得及反应,右臂上已经被利刃刮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窜起老高。铠甲上的鳞片被强大的力道挑飞了十几块。

张耳回头一看,周勃正好把挡住视线的一个小卒子送上西天。眼看张耳带伤逃走,周勃铁戟担在马鞍桥上,拾起弓箭,一拉弓弦,照着张耳的战马就是一箭。张耳以为周勃想要他的命呢,已经闭了眼睛等死,没想到,弓弦响处,战马儿应声而倒。他的身体也跟着向外甩了出去,彭的一声脑袋撞在路边的一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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