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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霸天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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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立即喜上眉梢;“大王,请!”
吕雉的宫室位于皇后宫右手,因为秦国人是尊左的。
对于糕点,王竹看出吕雉确实是用了一番心思的。他面前精致小巧各色各样的糕点总共有十几种。
吕雉伸出纤纤玉指,和风细雨的一样样指点给他听,那手指就像是刚削的葱管般嫩白透明,指甲尖尖的染成红色。
“芙蓉桂花糕、绿豆糕、猪油茯苓糕、清香栗子糕——大王,你想吃那一样,臣妾来帮你挑选!”吕雉眼神眷恋的腻在王竹的身上,一只手臂缠着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已经拿起了一块绿豆糕放进他的嘴里。
王竹脆弱的心弦又被吕雉这种真假难辨的温柔所拨动,感动的一塌糊涂的,轻轻地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放在自己的腿上。
吕雉就那么斜坐着,眼波朦胧的看着他,王竹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限的欲望,他开始有点害怕了。看来吃点心是要付出代价地。
吕雉捧着王竹的脸在他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脂粉的香气简直让王竹窒息。“大王贪恋新欢,许久不来臣妾宫中了——”吕雉趴在王竹的耳边说话,逗引的他全身的骨头都酥了。吕雉的两根血红的指尖,捏着一块红色方形的糕点,送入自己的檀口中,跟着又嘴对嘴的送入王竹的口中。两只手已经钻进了王竹宽大的衣襟,胡乱的摩挲起来,挺透的鼻子开始了急促的呼吸。王竹一翻身就把她压在下面——
算了,该来的一定要来,躲也躲不开!
遍地狼烟 第六十七章惊变
第二天早上从吕雉的房间里出来,王竹脚下打飘了晃晃悠悠的扶着玉石栏杆,沿着宽达五十步的白石走廊缓缓向南,那是回他寝宫的方向。王竹身后跟着一大堆人马,宫女、太监、侍卫,包括张喜在内。这些人昨夜听说大王留宿吕夫人宫中,立即火急火燎的杀了过去。岔路口东边有个走廊通向三间屋子的小院子。白色的围墙外,有一丛清瘦疏落的雪松,和雪松相伴的是立在一旁的一块又高又瘦玲珑剔透的石头,灰蓝色,八尺左右高。这个地方真是具有素淡质朴,高雅幽隐的灵淑之气。不但如此,这个院子设计的十分巧妙敞亮,白天晴空在望,夜晚月升之时,得见明月,毫无阻碍闭塞之嫌。
王竹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就像是喝过了酒,不太灵光,正想问张喜这是什么地方。突然有个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闪过。王竹招手;“吕——马童——”
吕马童正挎着刀带着一队侍卫在院子周围巡视,人人目光警惕,神情肃穆,仿佛如临大敌。听到声音,吕马童倏忽抬起头来;“大王——”一众侍卫,纷纷跪倒行礼,王竹快走了几步笑道;“寡人忘了,这是虞姬的住所,你们让开,寡人要进去看看她!”吕马童站起身来闪到一旁,看看王竹,动动嘴唇,欲言又止,张喜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倒退了一步。弄的王竹莫名其妙。
“快闪开!”侍卫们立即分列在大门两边。吕马童跟在王竹身后大踏步的走进院子。三间正屋前面,百尺宽的院子,有假山、有鱼池、大花盆里种着石榴树,门前还有两颗因为严寒而树叶凋零的梧桐树。根据树身和树冠的大小来判断,夏秋季节,院子里一定是遮阳蔽日,绿荫如盖的。
“这院子倒也是雅致,也就只有虞姬娘娘那样的淑女才配的上这样的院子。”咋说呢,王竹现在就喜欢淑女,最起码淑女不会硬逼着他上榻行房。
张喜连忙附和;“大王,谁说不是呢,这院子还是奴才后来专门为虞姬娘娘挑选的呢!天下间除了娘娘在没人能住在这里了。”王竹为了树立一下虞姬在下人心目中的位置,立即道;“张喜干得好,传旨,赏赐张喜白璧一双!”张喜大声叩谢,同时心里更加担心了,大王对虞姬如此的眷顾,要是知道她——
屋里的人似乎听到了院子里的喧哗,突然有个娇滴滴脆生生的声音喊道;“是谁呀,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吕马童抢在张喜前面喊道;“紫环,是——”王竹拦住了他:“寡人自己进去,别吓着她。”
王竹大踏步向前,迎面撞上了虞姬的两个丫鬟,紫环和玉琅。紫环、玉琅一看王竹,登时色变,惨白这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王竹笑着在紫环娇嫩的出水的脸上掐了一把:“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寡人,怎么这么紧张!”紫环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忽然豆大的泪滴就从眼中流溢而出。王竹心里有点生气,不就是捏了一下吗,至于吗?老子要玩女人还不多的是。冷哼了一声,就往屋里闯。
令王竹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了,两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居然拦着他。紫环和玉琅死死的堵住门口,摇头垂泪;“大王,别——”
王竹火冒三丈;“你们找死吗?张喜、吕马童给寡人拉开。”张喜和吕马童站着垂着头没动。王竹火更大了,正要发飙,突听屋内一个柔美的声音,低低地说:“是谁,是谁在外面!”接着一阵脚步声拖沓的传来,王竹心中一阵悸动,那声音正是朝思暮想的虞姬。
从房内走出来的果然是虞姬,清丽脱俗的美人,款款大方的闺秀。她瘦了!瘦的叫人心疼!丰盈殷红的脸蛋变的充满骨感脸色就像是颓了颜色橘皮,不新鲜,没水分,干涸苍凉,浑圆丰腻的肩头,如柳的蛮腰,变的些微形销骨立。还有那双饱含着西湖绿水的双瞳,出奇的呆滞、无神、没有半分光彩。走路竟然歪歪斜斜的摸索。
“虞姬!”王竹把发自内心的柔情融合入这句呼喊中,声调颤颤的,像多情的蝴蝶的翅膀在煽动。
虞姬听到这两个字就像是挨了一锥子,那一瞬间,脸色骤变,全身颤抖,泪水泉涌,几乎跌倒在地上。她快速的转过了身子,踉跄着向来路走回去。才走两步,脚下一绊,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紫环玉琅顾不上王竹急忙去扶,王竹也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嘴里还喊;“虞姬,你,你怎么啦,不想见寡人吗?”
吕马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呜呜的哭出声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王竹的脚下,虎目颤动,泪如泉涌;“大王,虞姬娘娘她——瞎了!”这对王竹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了,也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吕马童从地上提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吼叫道;“怎么回事,寡人走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瞎了的,你胡说八道。”
“大王,吕将军没有说谎,奴才可以证明,娘娘她——”紫环玉琅也垂泪跟着点头。王竹怔了一下,急道;“得了什么病吗?有没有找太医!”吕马童摇头道;“没有得病,是——是有人下毒——”
张喜一看王竹满脸狐疑,吕马童又泣不成声,说不清楚,连忙解释道;“那毒药本来是可以要了娘娘的性命的,也许是因为娘娘宅心仁厚感动了上苍,有毒的茶水,娘娘只喝了一口奇…'书'…网,性命是不碍的,只是一双眼睛从此废了。”
王竹红着眼喊道;“为什么不早告诉寡人,下毒的人抓住了吗?”张喜头都不敢抬,一个劲的说;“抓住了,抓住了,当场就抓住了,她是伺候虞姬娘娘的一个侍卫!”王竹怒道;“把他带来见寡人,寡人要问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吕马童道;“大王,人已经死了,是服毒死的,不过,他临死的时候还是承认是项羽派他来的。项羽还给娘娘带来了一句话:‘活的这么肮脏还不如去死,至少还能在寡人的心中保留一段美好的回忆。寡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背叛我。’”
“大王,大王请回吧,大王——我没事——我不想见你,你害了我,你害了我,项郎他怀疑我不洁,我没办法向他解释,我活该,我活该,你走吧,我不想见你。”虞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说的撕心裂肺,弄的王竹肝肠寸断。
“虞姬,寡人送你回西楚去,让你和项羽团聚,你别哭,别闹,寡人会设法治好你的眼睛,那怕因此杀死天下所有的大夫。”王竹在旁边不知所措,虞姬的痛哭让他心疼心焦。
“你快走吧,以前让你送我回去,你偏偏不允,现在我已经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了,回去了又能怎样,项郎他不会再理我了。”虞姬觉的天旋地转世界在一寸寸的毁灭。
王竹痛苦的喊道:“别傻了,项羽根本不爱你,他是个自私的混蛋,他弄瞎了你的眼睛,你还想着他干什么。我比他好一百倍,一千倍,我才是真心爱你的。你过来——”王竹冲过去,两只大手箍抱住了她的肩头:“我会治好你的,项羽他根本不值得你这样——”虞姬顺手抽了他一个嘴巴,抽的很重,是王竹有生之年挨的最重的一个。
“昏君,别碰我,我的项郎——”
“虞姬呀,别傻了!”王竹动情痛哭摇晃着虞姬的身体大喊大叫;“你的项郎早在他成为楚军大元帅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当今的西楚霸王更加不是你的项郎啊!你醒醒吧!”
虞姬不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的哭,王竹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站起来连连跺脚,在屋子里乱窜。
“传御医,传御医!”
吕马童忽然镇定了下来:“大王,眼下的情形还是暂时先稳定一下虞姬娘娘的情绪为好,大王还是先回宫去。”王竹看了看蜷缩虚脱在地上,满脸泪痕,怯生生的虞姬,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马童,这——这能怪寡人吗?寡人实在不知道失去了项羽那个混蛋,她会如此的痛苦。”
吕马童低声道;“项羽不值得娘娘如此,她是——用情太深,无法自拔了。”王竹也不想在这里听下去了,逃跑似的冲出了院子。
回到寝宫,王竹简直痛苦的快要死掉,对于虞姬的失明,他感同身受,甚至比之虞姬的痛楚犹有过之。那么美丽的一双眼,世上最美的一双眼,怎么能失明呢,怎么能就此瞎掉呢?!
“张喜,张喜!”王竹抓起一个玉石花瓶扔在地上砸的粉碎:“去把宫里宫外,所有的大夫全都请来,走方郎中、炼丹的方士,一个也不能少,明早之前,寡人要看到这些人。”张喜虽然心惊,却也不敢在大王发飙的时候提出半点意义,一溜小跑冲了出去。王竹这次给他的工作量可不小,张喜跑出去的时候还在想,也许应该把望夷宫和大政宫阿房宫还有直属咸阳令的兵马全都调动起来,才能把这么多人连夜请回来。
张喜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去见了卫尉桓燕和公子婴,调动了两人手上所有的兵马,挨家挨户的搜查大夫。咸阳城一下子乱了套,居民们还以为秦二世又要焚书坑儒或者拉壮丁呢,一个个吓得东躲西藏,四处闪避。大街上大人哭孩子闹,乱成一团。虽然公子婴亲自带领秦兵维持军纪,但还是发生了很多起入室抢劫、强 暴案件。这些都已经顾不上了,张喜跟他说的很明白,大王震怒,明天早晨之前,一定要把所有的郎中、方士都抓进功力去,丝毫没有商量余地。
公子婴虽然不愿意这么干,但他也不敢违抗命令,更不敢傻呼呼的跑到宫里去犯言直谏,只得尽量的把损失减到最小。
王绾和周青臣等几位儒生,可不管这些,他们从睡梦中被惊醒,匆忙的从小妾身上爬起来,披上衣服,走到院子里一看,无数的士兵高举着火把横冲而入,声称奉了大王的旨意,捉拿大夫,气的火上房,想把士兵赶出去。这群虎贲士兵,根本不管你是什么达官贵人,纷纷撤出刀剑把他们吓得不轻,干净利落的带走了家里的大夫。他们立即就来到宫里,面见王竹,引经据典痛哭流涕,向大王哀告,要求停止这种疯狂地行动。
王竹根本就不理这些,把手里的竹简摔到门口,冷冷地说;“谁在敢谏,格杀勿论。”几位大臣同时色变,灰溜溜的出宫去了,到了家里,关紧大门,一步也不敢出去。门外火光冲天,蹄声如雨,嘶鸣不断,不断地因为有人‘拘捕’而遭到斩杀。咸阳城陷入了血腥恐怖之中。王竹当大王的时间太短,还不知道自己的权利到底有多大,更不知道天子一句话能杀死多少人。
好在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夜紧锣密鼓的搜索堵截,城内的大夫、方士百分之八十落网,其余的百分之二十,永远的离开了人世。无辜受死的贫民也有上百,被士兵糟蹋的良家妇女几十个。
这个数字,公子婴还是比较满意的。能控制到这个局面已经是很大的奇迹了。假如他不亲自出面,说不定这会儿十室九空了。虞姬的魔力真是大,大王刚改邪归正几天,又重新走上歪路了。
无数的大夫从后宰门进入大政宫,直接被带到了王竹的寝宫内。清晨,王竹已经下旨,辍朝三日,大臣们可以在家睡几天懒觉了。
“启禀大王,宫外的郎中、方士一共一千三百名,都在这里了!”公子婴凑到王竹的案几前,悄悄地说;“大王,咸阳城内已经没有大夫了,万一有人生病该怎么办!”王竹心想也是,但虞姬的病比老百姓的病重要多了,所以,这也没办法。
王竹挥挥手,示意公子婴不要挡住视线。同时,也表示了自己绝不会改变初衷。公子婴心中一叹,站在旁边。
台下站了一千多名方士、郎中。虽然公子婴已经多次向他们宣布过,大王“请”他们来给娘娘看病的。但是相信这种“鬼话”的很少,大部分人倾向于这又是一次‘焚书坑儒’。
遍地狼烟 第六十八章全面侵赵
王竹看着台下无数噤若寒蝉的郎中方士,用冷酷的声音说;“你们这些人中有没有人会医治眼疾,如果有的话就站出来”那些郎中方士都不敢站出来,谁知道这是不是个圈套。王竹的鹰眼扫视全场,眼神中的杀机和冷电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寒战。
“谁能够治好虞姬娘娘的眼疾,寡人赏赐他一千户封邑,黄金五百斤。如果治不好,你们这些人统统都要死,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王竹威胁利诱。
一句话也不敢说的郎中们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支撑他们侥幸心理的柱子倒塌了,眼前的事实已经很明白了,可怕的大王的确是想要他们的命,所谓治病也许就是个借口,杀人取乐才是暴君的真正目的。大家抱定了横竖是个死的念头,胆子反而大起来了。当下就有三十几个人声称能够治疗。王竹让把这些人带到虞姬的院子里去,其余的人都投入大牢,严加看管,如果出了问题,一起问斩。
虞姬根本就不见大夫,消极的拒绝治疗。王竹站在她闺房之外,苦口婆心的规劝只是不起作用。紫环玉琅吕马童也无计可施。最后还是王竹想了个破釜沉舟的办法,把刀架在郎中们的脖子上,说是如果虞姬不让看病留着这些郎中也没什么用处了,干脆直接杀掉。房门外立即传来几十个郎中的求饶诉苦声。“娘娘饶命,我家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未成年的孩子——”
虞姬没办法了,只能顺着王竹的意思,让郎中进来看病。郎中走马灯似的,从虞姬的房间里进去又出来。一个个的愁眉苦脸,都没给王竹带来好消息,王竹的火气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发怒杀人了。直到最后一个郎中摇头晃脑唉声叹气死了亲爹一样从屋子里走出来,王竹就彻底的绝望了。郎中们一致裁定,虞姬中毒太深,眼睛已经没救了。其实王竹心里清楚的很,虞姬的眼睛并不是没救了,而是这些家伙的医术实在不怎么样。华佗的医术不错,不过那是五六百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还指望不上。秦朝有成就的大夫,王竹还真是不知道。这可怎么办,难道真的把所有的大夫都给杀了,那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滚吧,滚吧,把所有的大夫都放了!”王竹垂头丧气,坐在案几后,这么大的动静白折腾了,一点作用也没有。张喜道;“是杀了,还是放了!”王竹不耐烦的嚷道;“你聋了,没听寡人说要把他们放了吗?”
大夫放走了,咸阳城也恢复了平静。不过留在咸阳城的百姓心中的阴影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大王喜怒无常,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王贲在河西一代攻略赵地,兵锋已经突破上党郡进入巨鹿外围,赵王张耳向燕王藏荼求救,可是藏荼此刻自身难保他正被韩信和张良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呢。辽东王韩广乐得看藏荼倒霉,根本就想不到韩信的下一个目标会是他,对战局采取旁观的态度,不予过问。齐王田广此刻正在两难之中,彭越来信说明了投降秦国的意见,他拿不定主意,田横也拿不定注意。齐国的三名使者此刻还在赶路中。
王熬已经多次催促王竹整顿兵马,出武关、宛城,先夺取韩国,然后曲线攻荥阳。可是王竹根本没心思,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扑在给虞姬找大夫上了。连续半个月,前方战报雪片一样飞来,王竹只是随便看看就扔在一边。根本没有出兵攻韩的意思。
“虞姬,这是寡人让太医新近开的药方,你试一试,此药方清火明目,也许能够有效。”王竹每天来了只是站在门口,说上两句话就走了。他基本上每天都要来上两三次,虞姬从来不让他进门,王竹也不强求。
虞姬没说话,紫环在屋子里答道:“大王辛苦了,小姐说谢谢大王,大王请回,小姐要休息了。”话说的虽然是委婉,不过王竹还是能够听得出来,这就是逐客令,虞姬还是不愿意见他。
王竹淡淡的说;“那好,我明天再来。”紫环连忙道;“小姐说,大王明天也不要来了,后天也不要来,大王有军国大事要处理,不必担心她了。”这是什么话,王竹连续吃了二十几次闭门羹,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耐心也越来越接近极限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生硬地说;“告诉你们小姐,寡人只想早日治好她的眼睛,并不像纠缠她——”
王竹拂袖而去,回到寝宫,张喜第三次来报告,丞相、御史大夫、少府、奉常,全都在殿外等候召见。王竹知道王熬他们来干什么的,调节了一下心火,皱着眉头,说;“让他们进来吧。”
“大王!”王熬等人一看到王竹就跪倒在地上。根本不容王竹问话就连珠炮一般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首先是萧何说;“大王,关中粮草已经调配完毕,臣多方筹措,囤积军粮两百万斛可供二十万大军食用三个月。另外,整编关中以及蜀中户籍,加上从河内、睢阳一代的流民,共计补充兵源十万人。都已经编入军队,随时可以听候调用。”
王熬接着说;“王贲老将军势如破竹兵围巨鹿,张耳将败也!大王事不宜迟,请立即发兵吞并韩国,归纳三晋,随后东进,在与项羽争夺天下。”
公子婴道;“秋收以来,秦国开采荒地数千顷,新生人口五十万,赋税比去年增加了两成。加上从始皇帝陵墓中取得的财宝,足够支撑大王争霸天下重新恢复帝号。请大王不要迟疑,即刻发兵。”
王竹纳闷:“萧何,你从什么地方搞到这么多的病源?!”
萧何道;“这多亏了丞相大人的支持,臣查阅了秦国的户籍,还有很多刑徒的名单。关中加上蜀中现在还有人口百万户,这些人里有很多人曾经犯法或者曾经在军队中服役。臣和丞相商量过了,把这些户口全部编入‘士家’——”
王竹愕然道;“世家,什么意思?”萧何道;“士家说穿了就是‘军户’就是士兵的家庭。只要是编入了‘士家’的家庭,可以不纳税,不参加徭役,他们主要的人物就是终身服役,世代相承。这种户籍,没有大王下令永生永世都是不能够更改的。他们的子女,一律称为‘士息’‘士女’意思就是为军队而生的士兵。女的只能嫁给士兵,男的一律从军。只有这样才能够减轻国内因为大兴牢狱而造成的劳动力、壮年士兵短缺和监狱人满为患的局面。”
王竹拍案叫绝,虽然萧何的这种做法有点缺德,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一旦这种制度形成了规模,估计那些士家子弟也就认命了,比拉壮丁的办法强多了。他这一高兴倒是把虞姬的事情放下来一点。
“既然大家准备的如此充分,那么七天之后,大军就向武关进发。对了,王贲那边到底进行的如何了?!”
王贲带领十万大军风餐露宿,日夜兼程抵达漳河南岸。这里距离张耳坚守的巨鹿城只有三十里不到。王贲命令全军就地扎营,派出骑兵封锁河道,严防张耳铤而走险,狗急跳墙,渡河偷袭。
王贲来到漳河岸边查看巨鹿城的情况,听探子报告说张耳竟然采取了王离和章邯当时用过的招数,他和齐国的田角田间分别驻守巨鹿和棘原两座城池,并且利用当年章邯留下来的甬道从西南面的棘原把军粮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巨鹿城内。
十一月的时节,北风狂呼,漳河水蒙上一层薄薄的冰茬。
漳河,源起太行,水深湍急,宽有百余米。流经左权、太行、从河间处流入黄河汇入渤海。王贲军沿河而来,一路之上赵军望风而逃,连续攻克了赵国的武安、临漳、平乡、沙丘等重镇。秦军并不急于渡河,连续在漳河停留了将近十天,一直等到十一月的中旬。
王贲和周勃登上南岸,一同站在高处,冷风吹起两人染着血腥的战裙袍角。之间四野茫茫,寒风旷野枯树无边,饱经战火的巨鹿城一片凄凉。自从前年章邯军入赵以来,赵国的百姓就像经历了永无休止的噩梦,战争一场接着一场,一次接着一次,没完没了,整天死人。上党、长站、安阳、汤阴、内黄、中牟、长子等地被秦军、楚军、还有齐军、燕军加上本国的国防军洗劫一空,人被杀了,东西被抢了,连牲畜都被吃光了。令人发指的事情多如牛毛,根本无法述说。当兵的那里有半个好人,赵国的军队一样祸害赵国人,幸存下来的老百姓,也没有一个支持张耳的。
王贲在安营的第一时间,已经命令大军,迅速的肃清漳河南岸所有的赵军据点。秦国大将骆申、鄂千秋、任敖、蒋济,四路齐出,扑击上党、长站、安阳、汤阴四城。这四座城池的守将因为阻隔在漳河南岸与巨鹿失去了联系,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坚守七天之后,上党、汤阴守将开城投降,九天之后,长站、安阳两座城池被攻陷,郡守被杀,士兵星散逃亡。王贲等的就是这一天,现在南方已定,张耳龟缩在巨鹿城内居然没有半点反应,王贲料定他是无能之人,已经开始准备渡河。
王贲望着巨鹿城一时之间感慨良多,心中也是隐隐作痛。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想当年他二十几岁,风华正茂,少年得志,秦王政二十一年率领秦军攻楚,一举得到楚国半壁江山,长沙临江一代,尽皆变成秦土;第二年取道赵国兵围魏国都城大梁,俘获魏王;二十五年经由巨鹿北上攻取辽东灭掉燕国,一鼓作气攻入代郡,俘获代王赵嘉;二十六年东进灭齐,完成秦国统一,受封为通武侯。有哪一次经过巨鹿不是风风光光,威风八面。可是没想到,就在十数年后,亲生儿子王离,会饮恨巨鹿城下,身首异处。这就不得不让王贲对这座赵国名城,心怀怨愤了。
周勃在一旁看到王贲出神,忍不住问道;“老将军,现在秦军和张耳等人只有一河之隔,巨鹿城在我强悍兵锋下已经是摇摇欲坠,秦军士气高昂,老将军何不立即过河。”
王贲还是比较欣赏眼前这个青年将领的,他好像是故意考验周勃,迎着寒风,沉声说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周勃左手扶着腰间古铜色剑柄,右手白皙粗大的手指在眼前画了个半圆,朗声说;“大将军,目下有三件事要办,一是,十万秦军要迅速渡过漳河。二是立刻派人了解巨鹿赵军布防情况;三是想方设法把赵王张耳引出城外,一举歼灭,省去攻城战中大的伤亡。”
王贲锐利的眼神似乎能够穿越时间空间穿透巨鹿的城墙,凝神静气,厉声说道;“将军所言极是。不过,现在张耳采取当年章邯的战术将粮草囤积在棘原。那是因为他吸取了章邯失败的原因,在甬道内外布置了重兵,而且,本将军断定,这数十里的河岸上一定有张耳的大批伏兵,只要我军贸然渡河,一定会有半渡之危。张耳一定是打算让上党、安阳一代的赵军趁机对我军造成夹攻。可是,本将军偏偏就不上他的当,先稳定了后方,消灭了他的南岸四郡,让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面。”
周勃心想,王贲,天下名将,果然是名不虚传,思虑细密,非常人可比。我还是嫩了点,以后还要多向老同志学习请教。
周勃心生一计,说道;“那不如我们直接攻打棘原,少了他的粮仓,张耳必定不战而降了。”
王贲道;“田角和田间根本就是废物,这一点张耳比谁都清楚。张耳这人素来有才子的美,并不是绝对的庸才,他不会让田角和田间去看管粮仓的,依我看,这很有可能是个阴谋。还是不要上当。”
周勃嘴上不说,心里不以为然,心想,这老头年纪太大,不敢冒险。
遍地狼烟 第六十九章诡计
周勃想了想才说;“老将军觉的应该如何对敌”王贲一边说,一边大步走下平地:“既然张耳想靠耍诡计取胜,我们就不妨陪着这个老东西玩玩。周将军,命令军中的铁匠连夜打造百丈的铁链,明天一早就用尖木和铁链封锁河道,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准提出渡河,明年春暖花开了,本帅自有打算。否则力斩不摄。”
周勃是绝顶聪明的人,赶上去几步问道;“大将军要麻痹张耳,只怕并不容易。”王贲笑道;“周将军,行军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张耳不容易迷惑,不见得田角田间不上当,就算田角田间不上当,他们手下的士兵,也受不了严寒之苦。我们这里每天高床暖枕,歌舞升平,他们丧兄失弟,天寒地冻的埋伏,怎么会没有怨言,放心看好戏吧。不过,这事儿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了。”
周勃连忙道;“军机大事,末将怎么敢透露出去。”
第二天一早,秦军便在漳河南岸,用巨大的尖木和二十道铁链把河道牢牢的封死,表面上隔绝了两岸的交通。但其实尖木并不牢靠,只要一推就会倒下去。
连续三天王贲按兵不动,军中的大将轮换着过来请命,王贲都是同一个答复,等到来年春暖花开时,再作打算,现在天气太冷了,不适宜打仗。所有的秦国将军心里都是一个想法,堂堂的盖世名将王贲,终究是老了。
张耳一开始还抱着冷笑的态度看这一切,心想,你王贲也太不拿兄弟当盘菜了,这样的雕虫小技也拿出来使唤,回家糊弄你没满月的孙子还差不多,骗我?可是过了五天他就有点动摇了,这老家伙是不是真要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啊!真要是那样是不是应该把甬道还有河边埋伏的士兵先撤回来,一个冬天都呆在冰天雪地里,非冻僵了不可。可是,张耳又一想,还是不行,像王贲这样的名将,怎么会因为怕冷就不打仗了呢?一定是诡计。一连过了半个月,王贲还是没动静,张耳有点相信了。埋伏在外面的士兵,已经开始张大了嘴巴,扯着嗓子日爹操娘了。这该死的天气每天呆在旷野中不是玩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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