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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霸天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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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越双目一亮;“你这次来是代表齐王和本大将军订立盟约的,假如阁下真的有胆识有把握打赢我的手下,我们就以齐国的‘曲阜’作为赌注,假如你赢了,这个女子自然归你,你爱怎样就怎样,来去自如。不过,你要是输了,齐国必须把曲阜交给本大将军。”
王竹万万没想到彭越如此贪婪,竟然会利用自己为他开疆拓土,正要反对,田冶子却一口答应下来:“一言为定!”王竹拦住了他的话头:“等等,你做不了齐王的主,万一日后反悔怎么办,彭大将军,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
彭越道;“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田冶子是齐王的全权代表,而且,齐国对曲阜一向若即若离,相信齐王是不会失信的。”田冶子邪恶的看着王竹身后的戚姑娘淫笑道;“正是!”说着长身而起,一手把长袍掀掉,随手扔在一旁。
王竹道;“可惜在下没有一把趁手的宝剑!”彭越道;“正好,项羽送了我一把湛卢剑,你拿去试一下锋利!”说着将手中的一把古剑扔了过来。
王竹随手接住了,抬眼一看,心里一阵激动,镌刻这铭文的剑鞘剑柄说明这是货真价实的湛卢宝剑无疑,没想到阔别数月之后,秦国的宝剑有回到了他的手上。同时他也意识到了项羽为了收买彭越,也算是下足了本钱的。
“出剑吧!”田冶子后退了两步拉开架势,双足弓步而立,坐马沉腰,上身微往后仰,一把巨大的铜剑在烛光下闪耀着道道红光仿佛是流溢的血浆,握剑的手掌上青筋暴露,使人感到了他超长的力量。
开玩笑,王竹学的是西洋的击剑术,对中国的剑法虽然也有些研究,但是比起田横的死士来说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让他上阵杀敌可以,真正比试剑术,只怕必输无疑。可是输得代价太大了,戚姑娘可不能随便的让出去,王竹舍不得。他做了个深呼吸,沉住气,对戚姑娘道;“后退十步观战,千万别开口说话!”
戚姑娘比王竹还紧张,不但紧张自己的命运,更加紧张握着利剑的王竹,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颤抖的点了点头,向后退去。
西洋剑术,就西洋剑术吧,虽然湛卢剑太过于沉重了,不过糅合一点中国剑法进去中西合璧一下,兴许威力更加强大。
田冶子野蛮成性根本不容许王竹多做准备,双目中爆射杀机,吼叫一声,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疾刺对方肩头,下手又快又恨!
王竹的脚步让彭越目瞪口呆,他不停的跳动躲闪,就像是打摆子,手中的湛卢剑,颤抖着剑尖,平伸向前,就像毒蛇的脑袋左右摇摆伺机而动。彭越一生中见过许多古怪的剑术,却从没有见过这么怪的。
王竹也是没办法,他一方面在按照花剑的法门在运动中找寻对方的破绽,另一方面也想出一点猛料吓唬吓唬田冶子,最好田冶子一走神,就被自己干掉了,那才爽呢!
体力、剑术、力气王竹都比田冶子要差得远了,他只有一样是超过田冶子的,那就是对敌时候的心理素质。田横只是把田冶子训练成了忠心耿耿的死士,却没有把他训练成冷酷冷血的杀手,沉稳方面他比王竹还差得远了。
大剑已经刺向了王竹的左肩膀。
王竹在跳跃中快速的一闪身闪过了。田冶子扑了个空,脚步在地上画了个圆圈,剑尖也快速的兜个圈子,划向王竹胸口。王竹身子向后翻了个跟头,堪堪的避开这一剑。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大出田冶子和彭越意料之外的挺剑去挑田冶子剑柄。这种剑法,又让两人大吃一惊。身在局中的田冶子更加的措手不及,大剑差点就脱手飞出去。幸亏他身手敏捷,踉跄后退一步才躲开了。王竹心里大叫可惜。
王竹一招得手,发现了中西合璧剑法的妙用,非常高兴。身体前后移动重心上下起伏,迈着小步伐,前倾后仰,逗弄田冶子的剑招。
田冶子越看越是奇怪,王竹的剑法简直让他变成了丈二金刚。这剑法表面看起来毫无章法,胡来一通,实际上却又是十分的灵巧,很不容易捕捉。就像是彭越的战术一样,决战的时候,找不到人,你一不注意,他就咬你一口。
王竹连续用了两个花剑中的‘击打直刺’接‘转移刺’剑尖快速的移动中两次刺中田冶子的胸膛。不过,田冶子速度太快,只击中却不能见红,都被他躲开了。
田冶子在莫名其妙之后,勃然大怒,施展出了压箱底的本事。这是一套夺命的剑法,招招狠辣,式式连环,一环扣着一环,在空中挽起一个个的剑花,大剑回防,将全身上下护住结实。然后手腕一沉一缩,由防守改为直刺,斜着取道王竹面门,角度非常刁钻,时机也把握的恰到好处。
西洋剑法对于选手的应变能力和距离感的测定以及来剑角度的琢磨是非常到位的。王竹对这些有过非常全面和刻苦甚至说是残酷的训练。他善于在剑招出手的一刹那间就把握后招的来势,所以,田冶子这一剑刚出手,招式还没有用老的时候,王竹心中已经知道了他的全部意图。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
王竹快速移动躲开来剑,然后一个急刹车,弓箭步向前,迅速无匹的速度迎着对方笨重的身体直刺过去。
“扑!”一声闷响,接着一声短促的惨叫,田冶子大剑落地,右臂血红,右边肩窝已经被刺出了一个大大的血洞。
田冶子连如死灰,不能置信:“不,这不可能,你用的是什么妖术,这根本就不是剑法,这是妖术!”
彭越大喜过望,猛地站起来,击掌道;“好,好,这种剑法果然神妙,厉害厉害,田冶子,你太没有风度了,败了就是败了,怎么还信口胡说,难道是不想遵守自己的诺言了。”田冶子此刻已经是疼痛要死,可是他为了保住齐国第一勇士的尊严,硬是咬紧牙关怒目圆睁。
“大将军不用担心,田冶子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绝不食言!我输了!”
王恬开见到王竹得胜也高兴地不得了,心想,果然没有看错人,连忙道;“田将军受伤了,跟我下去包扎一下,切磋武功,竞技较量,千万不要动气。”
田冶子死撑道;“我田冶子是那么没风度的人吗?我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有什么好生气的。”说着疯牛一样冲出了帅帐。
戚姑娘赶忙跑过来拉着王竹问长问短,看他是否受了伤,受了惊吓。王竹将湛卢剑插回鞘内,正在发呆,真没想到中西合璧之后,剑法的威力如此强大,连齐国的第一勇士也败在了自己的手上。
彭越笑着走过来,拍着王竹的肩膀道;“你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勇士,本将军破格提拔你为骑将,如何?”
王竹早就有计划了,笑道;“方才在下已经说过了,上阵杀敌只是匹夫之勇,终究难成大事,只有智谋之士,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下这里还有更加重要的话,要对大将军说。”
彭越大喜道;“没想到你还是文武全才,有话快说,要是说的对了,本大将军封你为昌邑君!”
遍地狼烟 第五十四章南面称王
王恬开又从帐外走进来,帐幔撩起来的时候,王竹看到天空灰蒙蒙的,启明星特别的明亮
王竹道:“彭大将军知不知道现今天下的形势?!”彭越看了看王恬开,皱眉道;“什么形势?”王竹又问道;“现今天下那一路的实力最强?”王恬开抢着说;“当然是秦、楚最强,这是有目共睹的。秦有三川沃野,楚有九郡之地,天下诸侯比之差的太远了,何故有此一问?”彭越道;“说了半天,本将军还不知道勇士的名字?”
“在下姓王名竹!”
“王兄弟,你有话尽管直说,如果说的对了,本将军绝不会亏待你。”
王竹转身走到帐门,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在下没有说错,大将军根本无志于天下。”彭越虎躯一震:“这是什么意思?”
王竹转过头来,逼视彭越,沉声道;“以在下看来,大将军至少有两次机会可以走出大泽,深入中原腹地,建功立业,争霸天下,可是大将军都放弃了。这就说明大将军和你手下的兄弟们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故乡,巨野泽!”
彭越暗自皱眉,王竹这话说的半点不错。他在巨野泽起义反秦之后,因为这是一支渔民为主组成的队伍,他们不愿意离开水域,所以一直在巨野泽周围活动。刘邦西征经过这里时,彭越曾经协助刘邦攻打昌邑,昌邑没有攻下来,刘邦继续西征,彭越却不愿离开水面广阔的故乡。所以没跟刘邦西征,仍率领这只队伍回到了巨野泽。等到项羽在巨鹿大破秦军挥军入函谷关的时候,他本来可以跟随项羽攻打河内、河东这些地方,从而挺进中原,可是他仍然舍不得离开水面,所以又丢掉了一次机会。
正因为如此项羽在分封诸侯的时候,根本就想不起来世上还有彭越这个人,竟然连半寸土地也没有封给他。彭越对此大为不满,所以一直对项羽采取敌对的态度。其实彭越前期的失败,也不能完全的怪罪项羽,他的最为主要的问题就是——恋家。
彭越这支反秦武装,过于留恋故乡的水域,在政治上没有多大的报复,是显而易见的。王竹一语道破,也并不是王竹有什么过人之处,只因为,他在军事理论课上学到过这些知识。
不过,王竹也同样知道彭越的重要性。首先在当时各路反秦起义力量中,彭越的队伍具有相对的独立性。而且巨野泽、昌邑一代,地处齐国、楚国、魏国交界的地方,由于彭越一直把根扎在家乡的渔民中,所以它是一支败而不散,机动性、灵活性非常强的队伍。在战略上具有不可低估的力量。田荣和刘邦在反对项羽的斗争中,都很重视和争取这支力量,只有项羽不把这些满身鱼腥味的蛮子放在眼里,结果他吃了大亏。垓下会战中,如果不是彭越,刘邦、韩信未必会胜的那么漂亮。
“你说的没错,本将军只想在梁地为王,并不想离开自己的故乡!正像项羽曾经说的那样,富贵不回家乡,就像穿着华丽的衣服在漆黑的夜里行走,有谁会知道呢!”彭越坦然承认。
王竹翻白眼,这一点彭越倒是和项羽不谋而合了,看来也是个政治上短见的家伙和韩信、项羽是一路货色。看来整个楚汉时代,没有政治家只有军事家。萧何勉强算一个,也有限的很。
“请大将军恕在下直言,大将军如果举兵争霸天下或许有朝一日能成霸秦之业,若是想在梁地偏安一隅南面称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彭越不以为然道;“王兄弟似乎还不完全了解本大将军所拥有的实力,本大将军的大泽军此刻已经拥有战车百乘,战马万匹,精兵战士合计不下五万。这五万人可不是乌合之众,全都是壮年的战士,强横的可以和十万二十万人匹敌,最近本大将军更加兼并了梁地三十余座城池,这个梁王我是坐定了。”
王竹道;“忠言逆耳,在下这里正好有几句忠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也不知道该不该讲!”彭越大笑着走过来道;“不要因为本将军说了两句不合你心意的话,你就有所顾虑,我彭越可不是昏庸无道的秦二世,更不是暴力嗜杀的项蛮子,有话尽管直说。”
王竹心想,看来彭越对秦二世的印象很差跟项羽画上等号了!
王竹直视着彭越,一字字道;“大将军不可能在梁地称王!不要说项羽不答应,就算是齐王田广只怕也不会答应!除非——”
彭越有些不高兴了,冷冷道;“除非怎么样?”王竹道;“除非大将军你投降项羽,或者投降齐王!”彭越嘴角牵动一下,露出不屑的笑容;“为什么?”王竹道;“道理是显而易见的,俗话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巨野泽北上面临临淄,南下直取彭城,向西可攻睢阳,不但是齐、楚,看来连暴秦也容不下你呢!”王恬开突道;“这是什么俗话,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王竹一愣,心想,这话儿有可能还没出炉。连忙解释道;“这是秦国的一句俗话!”
彭越明白王竹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项羽呵斥诸侯,就像是喝斥奴隶,让我屈膝去侍奉他,没有可能!齐王田广不过就是田荣的傀儡,齐国就算不被项羽吞并,早晚也必生内乱,不能当作靠山,就算是得到了册封也不能长久,你说的话我不能赞同,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王竹点头道;“现成还有一条路。”彭越和王恬开异口同声道;“请讲!”王竹道;“大将军不想接受项羽册封又想南面称王独树一帜,那么就只有北上夺取燕国土地,燕国地处北疆,与各国都没有什么利害关系,项羽、强秦都不会担心大将军出来掣肘,也就自然不会去攻打你,大将军想要偏安的理想也就实现了。”
王恬开苦笑道;“王兄弟说着说着又回到了起点,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大将军手下的弟兄都是巨野泽一代的渔民,他们全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你让大将军北上,要先通过齐赵防地不说,还让士兵们背井离乡,那还不如干脆投降项羽算了。”彭越摇头长叹:“恬开,据我长期以来的观察,项羽此人睚眦必报心胸狭隘,只能听好听的,却容不下一点反对意见,投降了早晚也是个死。”王恬开道;“王兄弟说的也未必对,假如项羽在和暴秦的争斗中败下阵来,我们不就可以在梁地称王了。”
王竹苦笑道;“王将军怎么会这样想,实话说吧,无论秦楚之争那一方胜利其结果都将促成另外一方的迅速强大。强大的程度足以在数月之内鲸吞****八荒,席卷天下,无可匹敌。到那时候,别说梁地就连巨野泽,恐怕也是无法保全。”王恬开瞪着眼睛道;“那么王兄弟的意思,我们大泽军的几万将士应该集体自尽了。”彭越沉思了一下道;“王兄弟似乎胸有成竹了。”王竹心想,以彭越手下这些受苦人对暴秦的怨恨,恐怕不容易说服,不过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
王竹笑意盈盈的为自己即将出口的语言增加魅力与自信;“大将军若想在梁地称王,以目前已经成形的形势看来,必须有所归属!也就是说,大将军要嘛降秦,要嘛降楚!”
彭越冷哼一声拂袖大怒;“我以为王兄弟有什么超人的见解,没想到也是个庸才,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莫非是暴秦的说客。我彭越率领苦难的兄弟们起兵,为的就是反秦,怎么能去投降暴秦。”
彭越的这种反应在王竹的意料之中。王竹笑道;“大将军不必发怒,不愿意投降暴秦,可以降楚!全凭大将军自己裁夺!”
彭越心想,那就更加不可能了,老子跟项羽没什么共同语言。王竹趁机又补充了一句;“总之,大将军想要在梁地独善其身是没可能的,这块土地过于敏感了。”
彭越像寻食的老鼠一样背着手在帐篷里来回窜,忽然停住脚步,头转过来,双目射出精光,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你像是暴秦的说客!说,你为何要硬闯关卡!”王恬开这时候也对王竹产生了怀疑,主要是王竹刚才说的话,让彭越和他的两颗火热的心瞬间变的拔凉拔凉的。烦躁的情绪中带着恼怒。
王恬开退后一步,拔出了佩剑,同时招呼道;“侍卫,弓箭手,进帅帐护驾!”锵锵锵,一阵急促的战靴踏响地面的声音传来,一队为数不少的甲兵跑了进来,撩起帐幔的同时,已经拉开了手上的弓箭,箭尖指向了王竹和戚姑娘。戚姑娘尖叫了一声,抓住了王竹的胳膊,失声道;“彭大将军你怎么翻脸不认人!”
彭越这时才注意看了几眼戚姑娘,心中也有几分惊艳,不过彭越这人并不好色,只是冷冷的说;“并不是我翻脸不认人,而是,你男人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王竹忽然放声大笑道;“彭大将军原来是个心胸很狭隘的人,看来这一趟我是来错了。刚才说的话更加是太多余了。我要是把这番话说给项羽听,兴许还能混个一官半职,最不济也可以像当今韩信一样,混个执戟郎的头衔干干,总不至于像此刻一样面对箭矢等死啊!”
彭越伸手道;“把湛卢剑交出来!”王竹低头看了看那把湛卢剑,抛给彭越;“可惜,大将军不听在下的劝告,这把剑早晚还会回到项羽的手上。”
彭越怒道;“项羽和我争斗一年,几十万强悍楚军拿我大泽弟兄无可奈何,你可不要危言耸听了。”王竹叹息道;“反正大将军也是要把我射成刺猬了,说不说的也没有什么意思,我还是不开口了。请动手吧!”
王恬开喉头咕噜了一声;“大将军,是不是——”彭越不置可否。王恬开对侍卫道;“拉下去,先关押起来!”王竹看着自己的脚尖只是冷笑,转身就要出帐!
“慢着,你们先下去!”彭越背转过身去,挥了挥手。
彭越的军纪很好,这么多年来他也养成了一个习惯,下达了命令之后,绝不会重复第二遍。手下的侍卫毫无疑问的退出了帐篷。王恬开也把宝剑插回了剑鞘,抬了抬眼皮:“小兄弟不要见怪,你的言语实在是有些令人怀疑!”
王竹道;“大将军和王将军到底要不要听下去。”彭越也不回头,只是冷冷的干脆地说;“讲!”
王竹也干脆地说;“痛快。项羽前些时日之所以拿大泽军没有办法,是因为形势不容许他针对大泽军。可是一旦秦军败北,楚军得势,那么大泽军可就不乐观了。大将军想想,现在临江王、河南王、殷王、魏王都已经不再了,楚军攻入关中之后,整个天下有三分之二就落在了项羽的手上,对于梁地已经是个半包围,而处在西北的赵国张耳,和燕王藏毒,辽东王韩广从始至终都是项羽的附庸,为西楚霸王之命是从,霸王让他们向东他们不敢向西,这样的情况下,大将军的梁地三十座城池,巨野泽、昌邑,已经全部陷入项羽军的包围之中,无论是向西,向南向北都是敌人。没有骨气的田广,根本抵挡不住来自赵国和燕国还有睢阳的三方面打击,定然会举旗投降,齐王投降了,大将军还能独立吗?所以照我看来,与其等到被项羽逼迫的走投无路了再去投降,还不如现在趁着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投降,可以获得很大的重视。”
王竹说这段话的时候,手心里面全都是冷汗,他是真的害怕,万一彭越这个百战百胜却缺乏政治斗争经验的统帅被自己一番话说得下定决心投降楚国,自己可就真的变成千古第一白痴蠢货了。
遍地狼烟 第五十五章身份
可是值得庆幸的是,彭越的政治头脑虽然很差可是为人的性格却是很值得称道的,他对项羽的厌恶远远地超过了王竹的想象,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宁可玉碎不能瓦全的地步
彭越悲壮的说;“宁死,大泽军也绝不会降楚!项羽杀戮天下非人主也!”王竹高兴地差点跳起来,趁热打铁,不计后果的说;“那就请大将军不要迟疑,立即降秦,大将军在秦王劣势之时,倾力加盟,秦王一定以天下待将军。”
彭越怒道;“你一定是秦国的奸细无疑了,告诉你,暴秦比项羽更加的像虎狼而没有信义。”王竹激动道;“大将军非智者也,虎狼未必没有信义,狼群团结而忠义,对朋友至死不渝,奋战到底不离不弃,对妻子儿女更加尽职尽责有始有终,大将军只看到他们吃肉的残忍,却没看到狼群的凝聚力、智慧、勇气还有义气、亲情、友情,这也是以偏盖全、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秦国未必就像大将军所说的一无是处。”
王恬开利剑再次出鞘,气急败坏,以绝不容许王竹再说下去的语气喊道:“一派胡言,暴秦天下之大不祥,那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来问你,你如此为暴秦讲话,到底是什么人,有有何居心?!”
王竹以超过王恬开声调两个分贝的语气喊道;“彭大将军以我为何人,寡人乃是当今秦王,昔日人人憎恨的秦二世嬴胡亥!!”
这话一出口,绕是彭越睥睨天下见惯生死无敌天下也不禁吓得或者是惊讶的倒退两三步,才那桩站稳,厉声道;“你说什么,你是当您的秦王!”
王竹后悔了,差点就不敢承认,因为他从彭越的语气和眼神中看到了强大的足以开山裂石的仇恨。
“不错,寡人就是当今的秦王,大将军想要怎么样,要是想要杀死寡人,此刻就能动手,时机难得,不要迟疑。就算是寡人瞎了眼,看错了人算了!”王竹铤而走险豁出去了,反正是龙潭虎穴九死一生,闯一闯。
“来人,来人!”王恬开吓得脸都黄了,说话都有些变调,又开始召唤徘徊在帐外的小弟了。
“慢着!”彭越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心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知道吹哨子,根本连基本的境况的不了,就急的呼天抢地,平白的让人笑话。真是烂泥敷不上墙。“你说你是秦王!”彭越一步跨过来,揪住了王竹的脖领子,恶狠狠地说;“我一家十三口,大哥二哥,大嫂二嫂,爹爹娘亲还有姑父姑母全都是死在暴秦的手上,你可不要让我把你生吞活剥了。”彭越说着全身巨震,眼眶湿润,眼前一片模糊。没想到,盼望了这么多年的大仇人,今日竟然来到了眼前:“说,你真的是秦二世,怎么证明!”
王恬开纳闷;“大将军你糊涂了吧,你们一家人不是打渔的时候遇到山洪暴发船翻了淹死的嘛,管暴秦什么事?”王恬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完了就后悔了,这不是当面让大将军下不了台阶吗?
彭越却一把将王竹扔出去,理直气壮的厉声道;“那年八月,暴秦的差官来我家催讨税款,我爹爹和姑父没有办法,明知道洪水汛期将到,还相约下水打渔,那可是取死之道,谁的心里都知道那是九死一生的,可是不去更加活不了,在秦朝抗税不交可是重罪,弄不好伐做徭役不说,还要造成全村连坐,我家全家都是被苛政必死的。”王恬开被彭越激起了仇恨;“严刑峻法的确是逼死了无数的人,咱们起兵反秦,原来是没错的。”
奇王竹突然叹了口气到;“苛政猛于虎也!大秦虽然统一六国停止了持续两百年的血腥杀戮,却没有停止暴政,实在是一大罪孽,始皇帝虽然功勋盖世,励精图治,但终究是没有完成‘秦国‘到‘秦朝’的转型。法家商鞅一切向前看的政治体系虽然是好,却也有一定的弊端,始皇帝智慧如海,却没有治理一个万里大帝国的经验,而且秦国的高度集权制度和统治阶级的体系太过庞杂,没有形成对官吏的有效制约,造成了一些官员的渎职,法家多如牛毛的律例成了这些奸佞犯罪的温床,这实在不是始皇帝统一天下的初衷啊!!”
书王竹自言自语,热泪盈眶,又像是正在向天下人诉说所谓“暴秦”的冤屈。秦始皇这个中国历史上旷古绝今最伟大的政治家,绝对不是独夫、莽夫,他的理想和报复,是正确的,可是他没有很好的,也可以说是没有时间去完善它。以至于秦朝这个刚刚成形却没有完善的万吨巨轮,在失去了舵手之后,迅速的驶向了浅滩,触礁,沉没了。假如秦始皇能够在活上十几年,认识到法家太过刚猛和霸道的事实,秦国政治上加上些儒家的温和,形成法家八十,儒家一十道家一十的政治格局,也许整个中国,乃至以后三四千年的中华民族的命运都会改写。
人们可以试着去想想,如果,中华民族,一直在商鞅变法中生活,一直处在政治的魔术中强大着,那么,蒸汽机也要,君主立宪,工业革命也罢,都应该是出现在中国的。法家没有在秦朝完成转型,道家在汉朝失败,儒家这个腐朽头顶原地踏步鼓励倒退的政治体系,趁机席卷了中国,占领了中华,屹立于中国三千年而不倒。让中国倒退,僵化,数千年来,只是围绕着四书五经做注解。就像是黄易先生没有横空出世之前,人们围绕着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画圈是一个意思
没有了法家和商鞅一切向前看,变法图新的精神,整个华夏民族的进步。根本很有限。在怎么进步也是在儒家的范畴中画圈圈。
比起欧洲的工业革命来是有着质的区别的。
王竹在彭越揪着他衣领的一瞬间,脑子转了几万个念头,如果说中华民族的命运从那里迎来了最为辉煌的一页,那无疑就是‘百家争鸣’和‘商鞅变法’。秦朝给中华带来的飞跃的契机,却因为法家没有得到完善和秦始皇暴死,秦国在嬴胡亥这个花花大少的手上中道夭折而飞流直下。
从一个角度上说,秦国有别于任何一个朝代,它的败亡标志了整个中华民族的方向转折——
王竹想要改变着一切,建立一个法家、儒家、道家三位一体,共同协作,哲学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代。要提倡自由向上,言论自由,著书自由,让中华民族多出几个老子、孔子、墨子、韩非子、孙子、邹衍这样的人物,那这些伟大人物的知名度超过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斯多德、拿破仑、凯撒、屋大维!
其实,在王竹的心里,一部道德经比苏格拉底的哲学理论强了百倍。韩信、项羽、白起、孙武、伍子胥、岳飞这些人的战绩战术更加在凯撒等人之上。
中国人之所以被世界所遗忘了,是因为西方的学术后来先进于东方,这一切都是可以被改写的。从秦朝开始改写,从王竹,从秦二世这个划时代,改变天下命运的人身上来该写吧。如来佛祖,阿弥陀佛,阿门,真主保佑!保佑中华民族的命运吧。
他现在需要彭越先生的支持!
“寡人也没有法子证明自己的身份,除非这里有人曾经见过寡人!”王竹冷静的说。
彭越一瞬不瞬的瞪视着王竹,喝道;“去把孔鲋找来,他不是自称是孔丘的后代,还见过秦二世吗?让他来看看!“
老学究孔鲋没过多大一会儿就迈着四方步过来了,进了帐篷,用大近视眼四下打量了一圈,跑到王竹面前一拱手;“参见彭大将军,不知道大将军找老夫来有何指教!“
处于紧张状态中的王竹和彭越都忍不住哂笑,彭越没好气的喊道;“孔老夫子,你是怎么回事儿,本大将军在这里,你拜那个?”孔鲋抬起花白的脑袋,撅着白胡子看了半天,从声音的来向分辨出了彭越所在的位置。
“看错了看错了,大将军找老夫有什么事情?”
彭越一看他这种状态,心也凉了半截,就算看出来也未必可靠。不过既然来了,就问问他:“老夫子,你不是说你认得秦王吗?你看看,你对面站着的那人是谁?”
孔鲋的话差点把满屋子人震晕:“老夫对面不就是大将军您吗?”彭越气道;“后面!”孔鲋恍然大悟,转身一看,果然有个重重叠叠的人影子。他端详了半天惊异道;“你——你——你——”彭越紧张道;“你认得?”
“你蹲下一点行不行?我看不清楚!”
王竹心说,这老家伙上次在咸阳碰到还没这么颓废怎么最近老了不少。他那里知道最近孔鲋到处奔波推销他的儒书,受尽了白眼,有的心力憔悴了。为了证实自己的身份,王竹还是听话的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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