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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尼的最后一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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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2:00,内阁会议召开,总理拉宾和国防部长佩雷斯都期望会议能够速战速决。因为,他们两人都是行动的支持者。不过,会议上的争论远比他们的预期持续得要长。在总参谋长古尔递交一份行动纲领时,一位部长就发问:“你估计会有多少伤亡?”古尔说,这很难预测。但根据昨天的模拟训练,他觉得行动取得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损失可能很低,但可能也有近20名人质将被杀害。29同时,古尔也承认,谁也无法预料在一次军事行动中会发生些什么。成功,来自出其不意。如果恐怖分子哪怕提前一分钟得到预警,只需几颗手榴弹和一阵冲锋枪扫射,他们就可以将人质全部杀害。那样,突击队到达的时候,人质将无一生还。而且,突击队还要在数小时的长途飞行之后和恐怖分子交火。哪怕是任何一点差错,都会造成致命的危险,那就是整个突击队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古尔强调,参与行动的队员全都是以色列最出色的军人。$米$花$书$库$ ;http://__
古尔的分析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场冗长而令人筋疲力尽的辩论开始了,有人提出许多质疑,也有人持有保留意见。
毫无疑问,这是以色列政府有史以来面临的最艰难的抉择之一。拉宾总理直言,如果这次突袭行动失败,政府将不得不引咎辞职。但到了最后的表决时刻,所有人都举手以示赞成。而仅仅两天以前,内阁还投票一致决定向劫持飞机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人阵”妥协,满足他们的要求。新的决议由内阁成员集体做出,但最终的责任却落在了总理伊扎克·拉宾身上。
下午3:30,在以色列政府调兵沙姆沙伊赫的一个多小时以后,消息传来,要继续执行命令。实际上,在内阁还没有达成决议时,为了争取时间,调兵的命令事先已经发出了。如果内阁否决突袭行动的话,兵力仍然可以撤回国内。
约尼上校告诉侦查营的士兵,他们要起飞了。“准备行动,”约尼向队员们高呼,声音被刚发动的引擎的轰鸣声所淹没。
“约尼把这个消息四处传达给队员,而队员们都对展开行动表示惊讶。”谢尔穆回忆道,“约尼并不是渴望战斗,而是对继续执行命令没有丝毫的顾虑。你可以看出,他感觉非常舒服,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其他队员也都有同感:自从命令下达的那一刻起,约尼就表现得格外轻松自在,而且整个飞行过程中都是如此。
虽然不免有一点焦急,队员们的整体气氛是非常积极乐观的。在他们从罗德登机出发的时候,其实一直就非常自信;只是现在这种自信变得愈发地强烈了。他们相信自己有能力完成这项使命。“在离开沙姆沙伊赫的时候,我感觉很棒,我已经为行动做好了准备。甚至在我的脑海深处,我没有任何的觉得自己还没有充分准备好的担忧。”一位军官这样回忆。而就在十二小时以前,他在入睡时还心神不宁,担忧侦察营还没做好准备。要知道,他可是经过了模拟训练和一整天繁琐的准备工作的。昨天还在和朋友商议如何让突袭行动被否决的另一位军官,说道:“我们登机的时候是如此的自信。更重要的是,这种自信是被约尼上校激发的。”对于成功地解救人质,队员们不再有任何的怀疑。现在唯一让他们担心的是,能否从恩德培机场脱身。在远离以色列几千英里的非洲大陆被阻击的可能性,也萦绕在他们心头。
士兵们被要求马上登机。为了保持行动的隐秘性,在到达沙姆沙伊赫之前,约尼上校没有让突击队员穿上迷彩服。后来登机之后他发现,飞机上的空间太拥挤了,无法更换服装。布克里后来回忆说,他们站在飞机跑道上,迅速脱下了平日深绿褐色的军装,然后换上斑点式的迷彩服。
这个时候,肖姆龙将军刚好经过,他朝队员大吼:“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谁需要这些无用的东西?”士兵们没有回应将军的咆哮,一直到换装完毕。“整个行动都依赖于这个计谋的时候,他却说我们换装毫无意义。而且,我们还要对计谋守口如瓶呢。”布克里说,“在你参与如此重大的一个军事行动时,突然有高级军官开始对你大喊大叫,而仅仅是为了一个二十秒就可完成的小事情……这确实让人感觉很不好受。”
4架大力神运输机的装载量比平时训练时所允许的大得多,也可能比任何一架大力神曾经的装载量都多得多。飞机的油箱装得满满当当,就连机翼油箱也是。除了空军的机组人员外,沙尼驾驶的大力神1号搭载着侦察营的29名突击队员、3辆军车,以及52名伞兵和肖姆龙将军的部分指挥官。
那提驾驶的大力神2号也许载重量更大。它搭载了侦察营的2辆装甲车、16名士兵、肖姆龙将军的指挥用吉普车和另一半指挥官,外加17名伞兵。
大力神3号由少校阿耶驾驶,搭载了侦察营的2辆装甲车及其士兵、30名戈兰士兵及其吉普车。
哈利里驾驶的大力神4号上,有2辆法国标致生产的卡车,一辆为戈兰小分队准备,一辆为运输油泵准备。这架飞机还搭载了自己的油泵、10个人的加油小组、10个人的医疗小组以及20名戈兰士兵。沙姆沙伊赫的机场跑道横卧在一个低矮的山丘上,以致飞机在加速起飞的时候很难识别跑道的尽头。不过,大力神飞机正是为这种临时的战地跑道而生,飞行员也习惯了短距起飞。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感到极度的震惊,因为飞机加速非常吃力。在控制塔的人员看来,好像飞机还没离开地面,跑道就到了尽头。更糟糕的是,沙漠里近100度的高温使引擎的动力降低了三分之一。沿着跑道、迎风向北的一段行程,似乎特别的漫长。最后,飞机终于凭着一点累积的速度腾空而起,冲入云霄。
飞机爬升到一定的高度,沙尼想掉转方向朝南飞,但他发现不能这样做。飞机现在的飞行速度只离可能熄火、失控甚至坠毁的速度高出两三节而已。大力神的速度怎么也上不去,沙尼每次试图转向的时候,飞机就会开始剧烈晃动,以至于他又不得不回归原来的航线,以确保飞机及其负荷的安全。“估计没有哪个负责的飞行员曾经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操控过飞机,”沙尼说。
过了不久,飞机趋于平稳并且有惊无险地实施了转向,朝南飞向非洲大陆。飞机保持水面上200英尺的高度超低空越过广袤的红海,以此来规避东边沙特和西边埃及的雷达监控。不过,由于海面上的气穴比陆地上的少,这段航程比前一段明显轻松了很多。当有过往船只被机群探测到或被机组人员亲眼所见,飞机便一个急转弯以尽可能远离它。所以,地面上没有人注意到这四架南向航行的军用飞机。当然,这使得飞机不断地偏离预定的航线,又一次次经过精确导航后恢复正轨。白天,飞行员可以通过肉眼观察来列队飞行;而夜幕降临之后,他们就不得不依靠导航雷达。
飞机在狭长的红海上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它们必须保持低空飞行,直到抵达某个特定的坐标位置。这样飞机才能开始爬升然后掉转西南方向,飞抵埃塞俄比亚。因为埃塞俄比亚没有可以在夜间追踪战机的有效雷达系统。一旦进入该国领空,飞机就可以在20;000英尺的高度航行以节省燃料。
在大力神1号的机舱内,士兵们挤在一起,几乎没有可以任意挪动的空间。伞兵都拥挤在装甲车和两侧舷窗之间的位置。侦察营的士兵则占据了机舱的中间位置,有的坐在车里,有的卧在地板上,有的躺在引擎盖上或奔驰车顶上。除了战士们偶尔有只言片语的交流外,整个机舱非常地安静。大部分的时间,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不时有人透过舷窗眺望蔚蓝色的大海,以及沙特阿拉伯的广袤沙漠和大海相连的海岸线。
奔驰军车前部和后舱门之间的位置挤着约尼上校和穆吉,他们在向阿莫斯·戈伦传达这次行动的任务。三个人都靠在舱门边,席地而坐。阿莫斯是顶替在第一阶段飞行任务中生病的士兵而最后加入突击队的。他对作战目的地的布局和各个小分队的任务都只是略知一二。约尼上校一边解释,一边在一个呕吐袋的背面画上目的地和进攻路线的草图。约尼和穆吉告诫阿莫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阿莫斯都应该紧跟在穆吉的身后。
“就在约尼上校把所有的情况向我解释的那一刻,我们都非常清楚,政府已经为我们提供了诸多便利,以开始执行这次行动……但是他表现出异常的镇定……继续向我解释我的工作内容,就好像我们在做一个日常训练。”
约尼和穆吉爬上奔驰军车,坐在了前排座位上。约尼掏出口袋里随身携带的一本书,开始读起来。他经常在必须为某事而等待的时间里读书,这也是他为什么揣着书的原因。但是,他知道这个举动会给队员们带来一些影响。队员们至少可以看出,他没有一点紧张。读完一个章节,约尼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用一种嘲讽而又带着羡慕的口吻对穆吉说:“你看,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和他们相比,我们算什么呢?”这时,他发现阿米兹正站在车前,调整奔驰车头上的乌干达国旗的方位。“他是一个神奇小子,叫阿米兹。”约尼告诉穆吉,话语里带着几分慈爱。后来,阿米兹坐到奔驰车里和约尼闲谈了一会儿。他们谈到了“一点生活感悟”,阿米兹回忆说,“同时,约尼也谈到了我们将要做什么,以及它是如何如何重要。”
没过多久,飞机遭遇强气流。机舱里的奔驰军车开始上下颠簸,车里的士兵都跳下来。约尼摸索着来到驾驶舱,力图用自己的方法来稳住车辆。
平常宽敞的驾驶舱差不多被军官们塞满到了极限。大部分人坐在矮小的柳条凳上。沙尼坐在靠前的主驾驶的座位上,而爱因斯坦坐在右边的副驾驶上。紧挨在他们身后的是飞机的导航员,其中一位是来自以色列国家航空公司的飞行员拉米·列维,现在他正密切关注着飞机上的杰普逊导航图。必要的时候,他准备和恩德培机场的控制塔进行沟通,并且要把话说得直白而不漏破绽。在对导航图上的东非国家机场进行研究之后,他觉得最好是伪装成一架小型的肯尼亚飞机,从靠近乌干达边境的肯尼亚凯斯莫机场起飞。拉米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他要用到的说辞。然后,一屁股坐在机舱的地板上。他在身旁铺开一份乌干达地图,好为飞机的降落方式做一番准备,也好打发时间。
爱因斯坦让人递一块蛋糕给他。原来,装卸工程师们有在飞行期间给机组人员准备食物的习惯,因为一旦货物装机后他们几乎就无事可做了。实际上,他们在飞机驾驶舱的后部用托盘装了一只蛋糕。而约尼坐在蛋糕旁边,就给爱因斯坦递上去一块。但是,这位副驾驶员又把蛋糕递了回来,对约尼说:“不对,我要中间有奶油的部分,不要边上的。”
约尼笑着嘲讽道:“这些驾驶员都被宠坏了!可怜的家伙们,居然还不吃蛋糕的边角。”他又递上去一块,自己也吃了一些。
约尼和肖姆龙不断地向导航员问起他们的准确位置和飞行线路。沙尼和肖姆龙、约尼商议,并且再次同意,无论他们发现跑道是有灯光还是漆黑一片都要设法登陆。他们全力支持沙尼的计划,如果跑道灯光熄灭,他会假装成一架遭遇不幸的飞机的驾驶员。约尼再次研究了新的航空照片,也和肖姆龙、步兵和伞兵指挥部的海姆·奥伦中校一起,核查了很多的细节,其中包括他们乘坐指挥吉普车抵达旧航站楼的准确时间。
约尼也和驾驶舱里的马坦·维尔奈交流了一会儿。这两人不仅在部队里彼此相识,而且在耶路撒冷一起长大。1968年,当他还在希伯来大学读书而且正在决定是否回到部队的时候,约尼找到维尔奈寻求建议。“你会怎么办?”他问,“我是应该回到伞兵营当一名连长,还是加入比比领导的侦察营?”当时还在伞兵部队的维尔奈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他是约尼的话,他会选择加入侦察营。不过几周的时间,约尼就加入侦察营成了一名初级军官。差不多8年以后,作为侦察营的现任指挥官,他和维尔奈坐在一架飞机的驾驶舱里,正朝着南面越过非洲大陆。
现在,约尼正跟海姆·奥伦中校聊天。他们自哈鲁突击队共事起就认识了。谈话的过程中,有那么一刻,约尼说:“如果他在现场的话,我非得杀了他。”
“你指的是谁?”海姆问。
“伊迪·阿明。”约尼说。
海姆非常震惊。他敦促约尼从脑海里打消这个念头,但是却被当作耳边风。“你不能那样做。这件事还没有经过商议,必须征求上级的批准,”海姆说。
“我不打算请示。如果阿明在现场,我就会杀了他,”约尼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从约尼的观点来看,其中的理由是不证自明的。
7年以前,他在写给图蒂的一封信里说道:“我们生活在一个多么疯狂的世界!20世纪,我们登陆月球并且有了更多的期待;20世纪,我们经历了希特勒的大屠杀,也见证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残酷。然而,我们还没有汲取教训。今天,我们依然看到比夫拉地区(位于尼日利亚东南部)的人们因为饥饿而死亡,并且没
有一个人为这个丑恶的世界来弥补些什么。我们所有人——包括伊斯瑞尔和我——都忙于自己的战争,而且没有一个国家愿意和我们的军队一道,来阻止正在发生的事情。当然没有。没有人想牵连其中。人类是多么奇怪的动物啊。”31现在,他暗暗地下定决心,如果他碰到了那个叫伊迪·阿明的人,他一定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因为阿明屠杀了他成千上万的同胞,因为阿明把经过刑讯逼供的受害者从坎帕拉(乌干达首都)的尼罗河酒店的顶楼扔下。
飞机尾部有很多人已经睡着了。他们完全被这个星期以来累积的疲惫和防眩晕药片引发的困倦所征服。但是,还有很多人没有睡。有一些人在忙着检查弹药背心这样的简单工作,而另一些人在夜幕降临后的昏暗机舱里调校准星。否则,他们就无事可做,只有呆坐在那里梦想着即将到来的战斗或者在生命中经历过的事情。布克瑞斯一直坐在吉普车里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整理他的弹药背心和冲锋枪。他的旁边放着一挺机关枪,同时他也在研究周围士兵的神情。
阿米尔一刻也没有合眼,即使离他上次睡觉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半。“我们在飞行。甚至有那么一会儿,我们意识到我们回不去了,即使想回去也不行,因为燃油不足。很多士兵都进入了梦乡——但我却不想睡,一刻也不想。这期间,我一直在思考,一直在回想自己将要做的事情以及该怎么做。我没有因为恐惧而动摇,但还是非常紧张。”飞行过程中的某个时候,穆吉叫阿米尔和阿莫斯过去。这两人被分配使用扩音器,而穆吉想跟他们讨论的是,究竟该对人质喊些什么话。他们再一次确认,战斗打响的时候,应该引导人质趴在地面上。
施洛莫打盹的时候,脑袋时而抬起时而低下。某一刻,他醒过来之后在飞机上四处走动,伸展腿脚并查看周围的情况。他发现约尼坐在奔驰车里,静静地读着一本书。他心里想,这个场面太特别了。来自伞兵部队的苏林坐在奔驰车的旁边,他惊讶地发现约尼在读一本英文书。和周围大多人一样,苏林也无法入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机舱里太拥挤导致手脚都无法伸开。每次苏林想把腿伸直一点的时候,腿就钻到了车底下。他发现,想要睡着可真不容易,因为在你腿部几英寸的地方,有辆车在上下晃动。
几个小时过去了,约尼也有了睡意。在驾驶舱的后部,有一个两张小床组合而成的双层铺位。下层的床已经损坏,而上层的床完好无缺,而且还空着。肖姆龙看出了约尼的疲惫,对他说:“你可以睡这张床。去的路上你睡,回来的路上我睡。”约尼让导航员在着陆前大约半小时的时候叫醒他。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可充气枕头,把它吹得鼓了起来,然后爬到了床上。他把枕头搁在脑袋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没过多久,沙尼也想睡觉了。离飞机着陆还有好几个小时。“我转过头,发现约尼睡在那张床上,”沙尼说。“一般情况下,如果有营队指挥官在那里休息,我会很礼貌地、坚定地要求他到飞机后部去的。而这一次,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的理论就是,对突击航站楼的第一支队伍来说,他们幸存下来的几率是50%。我对自己说:他在行动中要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这是肯定的。他在这里争分夺秒地休息,难道我要把他叫醒吗?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想躺一会儿。他蜷缩在床边上。我在他旁边躺下,然后逐渐地靠近他,直到两人只有咫尺之遥。”
沙尼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但是他们很快就要冲锋陷阵了。他感到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感到自己的心在剧烈地跳动。他问自己,他会设法顺利降落飞机吗?还是会在降落之前必须盘旋几圈吗?那样的话,整个机场就会被惊动,而恐怖分子也会警觉从而杀害人质吗?因为飞机降落的失误,他们会不执行使命就被差遣回去吗?这些问题的变数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地呈现。
“从国家层面来讲,我害怕任务失败——不仅仅是因为会有人牺牲或者受伤,更是担心如果我们没有取得成功,反而会引发一场灾难。”沙尼解释说。古尔前一天的话还在耳畔回荡,正如他所说的:行动成功的重任都落在了飞行员身上,而对侦察营士兵来讲,把他们送到特拉维夫或者恩德培都差别不大。
“我跟他鼻子对着鼻子,隔着一英寸的距离望着他。而他睡得如此地安详,就像一个小孩。我问导航员兹维卡,约尼是什么时候睡的,然后他说:‘你瞧,他睡着了。我们只需在降落前一会儿叫醒他。’我情不自禁地想:他的这份平静是怎么来的?很快就要投入战斗了,而他现在睡在这里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我爬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沙尼起来之后,拉米·列维决定去伸展一下筋骨。他把约尼挪了挪,以便给自己腾出睡觉的地方。“他稍微翻了个身,然后又继续睡。我在他旁边躺着,休息了一会儿;我知道,我睡不着。我也不知道约尼是谁。我只是看见一位穿着迷彩服的中校军官躺在那里,显得疲惫不堪。那时我不知道,原来他就是侦察营的指挥官,但我在驾驶舱见过他。在我看来,他是要负责一些事情的。现在,我只能对自己说:‘这些家伙也许几天都没睡了。’我记得脑海里当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这是他们睡的最后一觉,谁知道呢!”
当飞机已经靠近维多利亚湖的时候,他们叫醒了约尼。大多数是跨过非洲大陆的飞行都要穿越埃塞俄比亚领空的。飞行员利用暗号指代航线上的预定地点,一次又一次报告自己的方位。
飞机离开了埃塞俄比亚的边界线,进入浩瀚的鲁道夫湖的上空,然后继续朝着西南偏南的方向穿越肯尼亚的西部边界。尽管飞机飞得很高,头顶的非洲云系还是使得飞机不时地遭遇降雨。他们在无线电波里听见了恩德培的控制塔和一架从机场起飞的英国航空公司的航班之间的通话。这在预料之中。以色列时间,大约上午10:30,他们抵达了维多利亚湖,飞临肯尼亚小镇附近的海湾。然而,他们遭遇到了极度恶劣的暴风雨天气。高电荷的空气产生的静电在飞机挡风玻璃外释放出跳跃的闪电。此时,3架飞机在风暴中向下盘旋了大约6分钟,然后悬停让突击队员有时间展开主要行动。
大力神1号继续在维多利亚湖上空独自飞行。航线先是朝西飞向恩德培南面的一个大岛屿,然后在那里可以掉头向北抵达恩德培。现在,波音707指挥飞机已经赶上大力神1号并且在头顶盘旋。大力神1号和波音飞机进行第一次联络。此时此地,无线电频率已经超出了阿拉伯国家的范围,他们可以自由地使用希伯来语交流,而无需任何暗号。“你看见跑道指示灯了吗?”佩拉德问沙尼。
第八章(2)
“还没有。”沙尼回答。当他们穿越维多利亚湖上空风暴的时候,约尼回到了机舱。一些人还在睡觉。约尼挨个地把他们叫醒,然后告诉他们穿上装甲准备降落。在奔驰车里打盹的吉奥拉回忆说,约尼叫醒他的时候面带微笑。后来,约尼又俯身叫醒了睡在车子底下的阿米兹。施洛莫一直在思考那个士兵们老生常谈的问题,该穿多少衣服在身上——机舱外面的风暴让他无法预知乌干达到底是热还是冷。亚力克在飞行的大部分时间里都睡在吉普车的引擎盖上,醒来的时候不禁感到饥肠辘辘。在沙姆沙伊赫分发的餐点,他一点也没有吃。所以,他现在走到驾驶舱找点东西来充饥。
伊夫塔队伍中的一位年轻士兵拉尼·科恩,自从飞行开始就一直在睡觉。部队从沙姆沙伊赫起飞的时候,还没有突击行动被批准的消息传来。拉尼心里暗暗觉得,传来的消息将会是让飞机返回以色列,所以就安心地睡下了。当他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飞机马上就要在乌干达登陆了。他第一次感到了有一点紧张。他朝临近的窗户外看了看,发现风暴已经被甩在身后,撒满天空的繁星照亮了下面维多利亚湖的湖水。拉尼回到了自己坐的位置上,回忆了一下行动执行过程中的步骤,然后又试着想象一下旧航站楼的布局和入口位置。┇米┇花┇书┇库┇ ;http://www。7mihua。com
士兵在车里各就各位。飞机离登陆越来越近,士兵的兴奋感到达了一个顶点。约尼现在做的事情,是任何人在其他行动之前都没有见识过的。他穿梭在各辆车之间,有时候还爬上吉普车,给每一个士兵、每一个军官鼓劲加油。虽然只有三言两语,偶尔还会握手。
“因为有一点淡红色的光,我还记得我看到了他的脸。”施洛莫说。“他没有戴贝雷帽,也没有穿背心或者拿枪……他微笑着跟所有的人交谈,用一些话鼓舞在场的每一个人。好像他要离开我们一样,好像他知道自己的结局一样。他没有发布其他命令,而是尽力用他的自信感染着我们。我记得,他和队伍中最年轻的一位士兵握手……他看上去更像一位朋友……我有一种感觉,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一切或者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要依赖这些士兵了。约尼经历过无数战斗,但现场的很多士兵还没有见过他,或者不常见到。我记得,他从身边走过,半开玩笑地和士兵简单交谈,以缓解他们战斗前的紧张情绪。”
“记住,”约尼对他们讲,“我们所有的参战人员都是最优秀的战士。我们不怕天,也不怕地。”
约尼走到阿尔农的跟前,握着他的手说,“对于那些恐怖分子,你要毫不犹豫地消灭这些混蛋。”他也和自己队伍的士兵握手——其中有医生大卫和通信兵塔米尔。“没事的,”他告诉塔米尔,“好好干,不要有顾虑,也不要担心。”布克瑞斯正好坐在吉普车后排靠左边的位置,约尼走到他跟前说道,“你在笑什么呢,阿布,”并拨弄着这位年轻士兵一头浓密的黑发。
“在约尼和我们这些即将参战的士兵之间,有一种亲密的关系建立起来了,”布克瑞斯说,“这不像顶头上司对下属下达命令的方式,他们把命令一直往下传达,然后到你这个无名小卒。总之,你看不到高层将领。约尼给人的感觉就是,行动的指挥官和部队里最底层的士兵有着亲密的关系,比如像我这种年纪的人。飞机登陆之前的这次见面会,给我的感觉真的非常棒。”
一位侦察营的军官走到约尼跟前说:“不要和突击部队靠得太近,记住你指挥官的身份,而且你不能有任何闪失。”约尼对他笑了笑,回答说:“没事的。”5然后,他又和穆吉握了握手。
约尼来到驾驶舱待了一会儿。风暴已经退去,天空明如几净。正前方已经可以看到恩德培机场的跑道指示灯。明亮的灯光点起来,所有人都看得见。如果飞机在黑暗的笼罩中熄灯飞行,也能被地面发现。驾驶舱人员看见闪烁的跑道灯时,普遍有一种放松的感觉——显然,没有人预见到他们会来。沙尼继续小心地降低飞行高度。这样飞机就不会触地过于猛烈,不然的话,过重的负荷会让飞机着陆时轮胎爆裂。与此同时,机组人员也开启了常规的雷达着陆系统。这样,如果乌干达人突然产生一些怀疑并且在最后一刻关闭跑道灯,沙尼也可以尝试着陆飞机。
“一切都顺利吗?”本尼·佩拉德的声音从空中指挥部传来。
“一切顺利!”沙尼回答,“没有问题。”因为知道正在被录音,他尽力抑制住自己兴奋的语气。约尼和肖姆龙、维尔奈一起,在驾驶舱监视着机场前方。在跑道的右边,是灯火通明的新航站楼。稍远处的东边,是看不太清的旧航站楼,但是灯光全都开着。约尼迅速走到队伍中间,穿上弹药背心,然后爬上奔驰车的前排座位。在他前面,就是机舱的后门。在他右边的汽车窗户旁边,站着刚从驾驶舱跟来的马坦·维尔奈,他已经在侧门附近就位。伞兵突击队将从这道侧门出发,在跑道上放置备用指示灯。
在飞机着陆之前,机舱后门徐徐开启。约尼甚至可以看到远处维多利亚湖上的黑色湖面。他吩咐阿米兹启动奔驰车。经过在侦察营基地的维修,点火装置一打就着。发动机开始转动起来。几秒钟之后,随着飞机触地时的一声猛然颤动,士兵看见跑道灯在向后飞速移动。布克瑞斯瞥了一眼手表,正是以色列时间深夜11:01——也是乌干达时间零点刚过。1976年7月4日已经到来。
飞机在抵达跑道中间地带的时候骤然减速,10名伞兵突击队员一个接一个跳到了沥青跑道上。而此时,飞机还在继续朝侦察营下机的地点滑行。同时,将汽车固定在机舱底部的绳索已经松开。
沙尼将飞机滑向主跑道和对角跑道的连接处,然后朝右边转弯将飞机停下。他已经将侦察营的突击队送到了预定出发地点。
信号显示要将舷梯一直放到地面,而梯子在沥青路面还没有放稳,奔驰车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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