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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 冯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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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上,有岛逍遥,藏有天下各派失传已久的武学秘籍。在下不才,曾有幸见过岛主信物,在此想问姑娘,何以身上带有岛主指环?”
冯蘅一怔,低头看向自己右手的指环。
这是逍遥环,是模仿岛主信物而造,里面有机关可防身,你带着罢。也算是一个念想。
想起当日冯长枫的话,她暗自苦笑,想不到虽然冯氏在中原武林默默无闻,但五绝当中居然有两个人识得岛主信物,她是不是该修正自己的想法了?看来,冯氏在中原武林结识之人,贵精不贵多啊!
她抬头看向欧阳锋,欧阳锋向来自负,难怪会无端端会对她如此客气,原来……是一场误会啊。
她笑道:“先生神通广大,见识广博。但冯蘅区区一个女子,且不懂武学,怎会是一岛之主?而且,拇指上的指环,不过是我幼时无意在书籍见到,甚为喜欢。家父精通铸造之术,便打造来给我玩耍。”她不是岛主,真的是一场误会而已啊!
她一顿,又笑道:“先生看冯蘅,可有半分像是岛主的样子?”
闻言,欧阳锋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你当真是聪明得紧哪。但我欧阳锋是何许人,你以为三言两语便能将我蒙骗过去么?”
冯蘅是不动武,他一眼便能看出来。可若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怎会有如此见闻胆识,居然可以面对着他声色不动。况且,上次她已中他的怪蛇之毒,何以到现在仍能安好?想到倘若自己方才略有大意,便险些上当,心中就恼怒不已。当即右掌拍出,击在冯蘅的左肩。
冯蘅闷哼一声,觉得身上奇痒难当,浑身无力,就要往地上倒。欧阳锋又拍出一掌,说道:“姑娘,方才那种滋味可不好受,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吧,何必与自己过不去?”
冯蘅一抹额上渗出的汗水,摇头笑道:“先生一代宗主,当真要用这种手段与我过不去,传出去可要贻笑大方啦。”
欧阳锋轻哼一声,道:“姑娘,你若愿将所知的武学秘籍交与我,我担保绝不伤你。你若不愿,我也总有办法让你说,那个时候,哼,你可不会有机会像现在这般谈笑自若。”但言辞之中,却是承认暂时不会用那种手段与冯蘅为难。
她松了一口气,武学秘籍跟性命,当然是后者比较重要。但是,不到迫不得已,当然不能给。而且……皮肉之苦,能免则免吧……
乐声飘荡
不得不说,黄药师是个十分懂得生活的人。看黄药师在杭州落脚,那别院,那竹林,那竹亭,还有哑仆……那多讲究。反观欧阳锋,草草带着几个随从,在杭州城外的一个破庙过夜便是了事。原来她的未婚夫,很有情调。思及此,冯蘅不禁莞尔。
她坐在破庙外面的大石上,夕阳似血,欧阳锋的几个随从在准备晚上的东西,而他则在一旁运动调息。她知道此时自己绝无逃跑的机会,意兴阑珊地对着夕阳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转头一看身边的一株小树,再看正在运功调息的欧阳锋,眼中忽然一亮。
只见她折下一片青叶放至唇边,轻轻吹起曲来。欧阳锋调息完毕,听见她吹着乐曲,也不以为意,张开双目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阖上。而那几位白衣随从安顿好一切,也就地而坐,并不担心冯蘅会伺机逃跑。
乐声随风而舞,让人忍不住回想过去,盼望可以见到远在他方的故人,以解心中的怀念之情。忽高忽低,犹如山间叮咚作响的小溪般,令闻者心旷神怡,思绪跟着乐曲飘远。冯蘅嘴角带笑,看着欧阳锋等人的反应,忽地,乐声转为轻柔,若断若续,似是在催眠。
大姐擅古琴,她幼时曾与大姐一起学这些丝竹之乐,明白乐斗之理。虽然她并无内力蕴含在乐曲之中,但魔由心生,若是欧阳锋等人心神凝定,无欲无求,她必不能用乐声感染他们。但欧阳锋嗜武成痴,而他身边之人,修为均不及他,而且他们对她均无防备之心,是以她才敢用乐声心控。
她看见欧阳锋的几个随从都嘴角含笑而双眼紧闭,心中一喜,再看欧阳锋,不禁一愣,他怎么会是嘴唇泛白,额角渗汗?
她眼角微抽,莫非……这个乐声心控对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效果?不管了,走为上策。
乐曲不断,她正要从大石上站起,忽然见欧阳锋瞪大双眼看着她,她心中当下一惊:怎么会是这样?只见他眼中带着血丝,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一怔,除了不愿意给他武功秘籍,她跟他……向来无冤无仇的,做什么这样看着她?当下心中有些忐忑,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谁知,欧阳锋看她往后退,整个人张开双手扑向她,“阿草!”
她连忙避开,谁知一转身,还没反应过来,腰便被一只手勾住,还没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整个人便被欧阳锋抱紧了。
有没有搞错?!冯蘅睁圆了双目,手中的叶子也落在地上。幸好她并未出声惊呼,故而欧阳锋的那几个白衣随从神智并未转醒。
她见欧阳锋双眼布满血丝,却没有丝毫焦点,不由得大惊失色,他入魔了!
糟了!她强自回神,猛地将他推开,转身就要跑。谁知欧阳锋的动作更快,一只右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强行拉了回去。顷刻之间,他的脸已靠近。
“欧阳先生!”欧阳锋是习武之人,手劲极大,将她的手骨捏得疼痛无比,让她心中一阵恐慌。
“阿草!你早已答应要与我一起,为什么还要走?你不要我们的克儿了么?”欧阳锋紧紧扣着她的手腕。
冯蘅细长的眼顿时盛满惊讶,她以为欧阳锋嗜武成痴,就算入魔,也该是为了武学之事,却没想到是为了儿女私情,她略略定了心神,笑道:“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欧阳锋却是毫无反应,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看着她,手上力道却是放轻了少许。
冯蘅感觉他的力道稍微放轻,没想到他的执念如此之深。她对欧阳锋,虽无友意,但也不敌视。此时得知他居然为情所困,心中不禁同情他,于是放柔了声音,“欧阳先生,放开我罢,你认错人了。先生如此惦念着阿草姑娘,上天不负有心人,总是找得到的。”
欧阳锋眼神茫然,听得她几句话温柔体贴,眉头皱了起来,但扣在冯蘅手腕上的手却是慢慢松开了。
冯蘅感觉他的力道放松,正要使巧劲挣脱。谁知欧阳锋右腕陡翻,手已缠上她的手臂,然后将她紧紧抱住。
她顿时口瞪目呆,有、有没有搞错?欧阳锋这个疯子……心中一阵厌恶,扬起右手触动右手拇指指环的机关,只见几根细如毛发的金针射出,全部没入欧阳锋的背部。
那逍遥环,仿逍遥岛主信物所造,设计精巧,更是设有机关。而里面的金针,在可令人浑身酥麻无力的药水中浸泡过,金针刺入体内,可让人身体局部酥麻无力。
但欧阳锋与毒为伍,这等毒药又怎么奈何得了他。只是他走火入魔,真气乱串,令他神志不清。而金针没入他的背部,一阵刺痛,顿时还他一片清明。
他见自己居然抱着冯蘅,眉头一皱,右掌当即挥出,击向冯蘅的左肩。哪里晓得他方才入魔,浑身真气不受控制,这一掌,竟是内力雄浑。
欧阳锋神色大变,急收掌力。他虽一生恶行不计其数,但向来言出如山,若非事出突然,他也绝不会动武伤了冯蘅。掌力虽然收回,但力道仍然不少,冯蘅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怎么可能受得了他的掌力。
只听得“啪”的一声,她一口血喷出来,身子整个飞了出去。
就在此时,一道青色身影自旁边的树丛飞出,在冯蘅落地之前伸出左臂抱起她,身影一掠,已将冯蘅抱在怀中坐在旁边大石之上。
冯蘅勉力掀开眼皮,又呕出一口鲜血,有气无力地笑道:“你来啦。”来得比她预期中快多了,也是,这是名闻天下的桃花岛主,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
黄药师俯下头,见她一身白衣上全是殷红的斑斑点点,出手疾如雷电,点了她身上几处要穴,又让她服下几粒九花玉露丸,“你伤得重不重?”
冯蘅拧着着眉头,轻咳两声,哑声说道:“应该无事。”
他漆黑的眼眸看着她,问道:“可撑得住?”
她朝黄药师轻轻点头。
只见黄药师小心将她放置在大石上,一双精光闪亮的眼眸看向欧阳锋,冷冷说道:“锋兄,许久不见。你远道而来,想必是在西域练了厉害功夫,才会前来中原。兄弟前来领教一下锋兄的功夫罢。”也不等他回答,手中已是弹出几粒石子,将欧阳锋的几位随从的穴位封住,使之不能动弹。然后手执玉箫斜刺出去。
欧阳锋见他如此,心中一凛,知道这一战是免不了的,右手一伸,蛇杖已飞至他手中,只见他蛇杖一摆,架开黄药师斜刺过来的玉箫。
黄药师冷看他一眼,又一掌拍往欧阳锋的右肩,当下施展出落英神剑掌。欧阳锋不敢轻敌,左手运起蛤蟆功的劲力与黄药师对阵,但右手蛇杖亦丝毫不敢放松。
欧阳锋一年前与黄药师华山论剑,知道以他自己原来武功,要胜黄药师本就是极为不易,加上他方才入魔,真气乱串,要胜过黄药师更是难上加难。但他蛇杖上的两条怪蛇,奇毒无比,较之一年前,临敌也熟习灵动许多,平白为他增添不少威力。
黄药师见状,心中暗暗一惊。他与欧阳锋对敌,本在气他竟将冯蘅带走,方才他入魔之时的举动,更是落入他眼中。迟迟不出手,却是担心入魔的欧阳锋会误伤了冯蘅,但此时见欧阳锋蛇杖中的怪蛇如此熟习灵动,心中一凛,亦是不敢轻敌。
坐在大石上的冯蘅见欧阳锋与黄药师过招,两人衣角翻飞,已是拆了一百来招。但黄药师顾忌欧阳锋蛇杖上的怪蛇,迟迟无法占得上风。
冯蘅本对欧阳锋无敌意,但他三番四次与自己为难,自己身中蛇毒,虽不是欧阳锋蓄意而为,但却是他间接造成。想到王重阳对自己亦有相助之恩,她上齿咬着下唇,沉吟了一下,随后又摘了一片树叶放至唇边。
乐声再次响起,带着春风般的温柔,飘飘悠悠在天地间。正在相斗的两人均是一怔,黄药师虽一直知道冯蘅通晓乐理,却也不知她为何此时会吹起乐曲来。
那乐声温柔,音色极是干净清丽,带着些许空灵之感。虽未蕴含任何内力,但却奇妙之极,在黄药师与欧阳锋打斗的空间若隐若现。
黄药师一听,眉头微蹙,只觉得心智稍有放松,但马上静心凝神,拿出插在腰间玉箫挡开欧阳锋扫过来的蛇杖。欧阳锋蛇杖落空,左掌蛤蟆功劲力催动,右腕一翻,蛇杖又挥起,分攻黄药师两侧。他与黄药师争斗,本心无旁骛,但冯蘅的乐声不知怎的,竟在他耳边萦绕不散。
此时,乐声再转,依旧柔和,但却变得飘渺难测,似是一位独行于天地间的女子在喃喃低语,诉说着生平种种不堪回首的伤情。听得他心神涣散,额际渗出豆大的汗珠。一个不留神,竟觉得天旋地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黄药师见欧阳锋身法忽然漏了破绽,手拿玉箫斜刺出去,见他竟如中邪般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冯蘅出神,全然不躲不闪。他虽想将欧阳锋打败,但绝不会乘人之危。方才欧阳锋走火入魔他早看在眼里,与他较量也是点到即止,只决胜负,无关生死。
而欧阳锋此时竟不闪躲,定然避不过他这一重击,他神色一变,硬将玉箫偏了方向。而欧阳锋却浑然不觉,手中蛇杖落地,目光仍是呆望着冯蘅。
无药可解
冯蘅见欧阳锋呆在原地,双唇一抿,停了乐曲。站在大石之上,看着他,说道:“欧阳先生,我本无意与你为难,但你何苦一而再地与我过不去?”
欧阳锋方才与黄药师相斗时,便是越斗越心惊,短短一年,黄药师的功力竟精进如此。此时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方才竟被冯蘅的乐声失了心智,心中暗惊之余,也暗暗生悔招惹了冯蘅,令他此行到中原夺经横生枝节。
他略略定了心神,朝冯蘅作揖,笑道:“姑娘聪明绝伦,在下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望姑娘勿怪。”
冯蘅看着他,一股熟悉的腥味又涌上喉咙,她眉头微拧,强行忍下。而此时,黄药师身影一晃,已站在她身侧,右手搂住她的腰肢,让她靠在他身上。
冯蘅微微一笑,并未抗拒黄药师的亲近,柔顺地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倚在黄药师身上,说道:“欧阳先生,我与你素来无怨,也不愿与你为难。而以你今日的情况,也难以与黄岛主匹敌,不如你我约法三章,我便放你离去可好?”
闻言,欧阳锋一愣,看向黄药师。
他刚才见黄药师一出现便与他动手,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此时见他与冯蘅之间甚为亲密,心中顿时惊讶不已。但脸上神色不动,微笑着朝他作揖,说道:“药兄,许久不见。”
黄药师并未还礼,只冷冷一笑,说道:“锋兄如此身份,何以与一位弱女子过不去?”
欧阳锋此时见他神色不对,心中暗自叫糟,他虽与黄药师交情平平,但也明白黄药师绝非是无故为他人出头的性子,只怕眼前的冯蘅与他关系匪浅。想到自己此次前来中原的目的还没达成,却先得罪了黄药师,不禁心中暗恼。但脸上却是带笑问道:“药兄,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你何人?”
黄药师看他一眼,冷声说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欧阳锋微微一怔,然后笑道:“药兄,普天之下,我素来桃花岛主之能。现在,我不仅佩服你,还羡慕你找了个可与你般配的佳人。这位姑娘,当真是绝世无双的佳人哪。”
黄药师听得欧阳锋满口谦虚,不禁狐疑地看向他。欧阳锋蛇毒与蛤蟆功独步天下,除王重阳的一阳指外,几乎无人能敌,再加上浑身是毒,是以一年前的华山论剑与黄药师齐名。但他素知此人口蜜腹剑,从不肯服人,此时如此自谦定然事出有因。
欧阳锋又笑道:“小弟不知这位便是药兄未过门的妻子,得罪之处,希望药兄莫怪。”
黄药师左腕翻转,将碧玉箫收好,却是没有搭理他。
反倒是冯蘅格格笑起来,问道:“欧阳先生,方才冯蘅说的约法三章,不知你意下如何?”
欧阳锋抬头看向黄药师,说道:“堂堂的东邪黄药师竟趁人之危么?”他知黄药师虽然行事乖张,但身为一代宗师,行为光明磊落,乘人之危这等事情,是绝不会干的。
黄药师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冯蘅冰冷的左手便握住他的右手,轻轻地捏了他的手心一下。然后朝欧阳锋说道:“欧阳先生,你错啦。今日趁人之危的,不是黄岛主,是我这个默默无名的小女子。”
欧阳锋一怔,实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回答。目光看向黄药师,只见他虽搂着冯蘅,但却是抬着头看着即将下山的夕阳。
冯蘅一笑,又说道:“先生,其实冯蘅也无甚过分的要求,只希望你日后,莫要再与我及我身边的那位蓝衣少女为难,此为其一。”
闻言,欧阳锋一怔,虽没说同意,但却也没说拒绝。
“其二,冯蘅想问先生,冯蘅身上的蛇毒,是否还有救?”她记得但凡中了欧阳锋蛇杖怪蛇之毒的人,即使是服了解药,也会落得终身残疾。自己身上的蛇毒,毒性虽不及他蛇杖上的怪蛇,但亦是剧毒无比。
她此话一出,搂在她腰间的手臂蓦地收紧。她微微一笑,更加将身上的重量倚在他身上。
欧阳锋又是一愣,他的蛇毒独步天下,纵使冯蘅有高人搭救,不过也是暂缓毒素的发作而已。加之毒素在她体内已久,怕是已深入肺腑……但他心知黄药师性子爱迁怒他人,冯蘅是他的未婚妻,若他实情告知,又怕黄药师与他为难。
他方才走火入魔,要真与黄药师打起来,开始还能打个平手,到最后定然不能支持。于是当下犹豫不定。
冯蘅见他神色犹豫,冰冷的左手轻轻搭在黄药师环在她腰际的右臂,抬眸含笑看了黄药师一眼,然后朝欧阳锋硕道:“先生不必忧心,实情相告便是,我与黄岛主,不会因此而与你为难。”
欧阳锋知道黄药师虽行事乖张,但向来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此时不见他否认冯蘅的话,心里安定不少。只见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姑娘,蛇毒在你体内已潜伏过久。”见黄药师一双黑眸顿时射向他,他微微叹息,不得不再说道:“其毒性……怕是已非解药所能控制了。”
冯蘅一怔,她在逍遥岛时冯长枫与岛上神医皆为她的身体伤神,加之从小被教导今日快活今日寻,明日天大的事情,也是明日之后的。她本对生死看得极淡,当日失明中蛇毒,都能坦然相对。但此时不知怎的,听了欧阳锋的话,心中竟觉得无限酸楚,眼中一酸,几乎要流下泪来。意识到自己几乎要失态,她大吃一惊,略略定了定心神,笑道:“多谢先生告知。”
欧阳锋本以为冯蘅知道自己中毒难解,定会焦急万状,谁知她对生死却是看得十分淡然的样子,心中不免暗暗惊讶,忍不住抬眼望去。只见她依偎在黄药师身边,衣袂飘飘,虽脸色苍白,但秀雅绝伦。这般风姿,难怪像黄药师这般的人物会为她倾心。
黄药师低头看她,此时刚好冯蘅抬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她直直地看进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略一怔愣,然后又朝他浅浅一笑。黄药师看着她的笑容,眉头皱成一团。
她有些不自在地垂下双目,然后又看向欧阳锋,“最后一件事,冯蘅希望先生可以尽快离开中原。”
欧阳锋听了,冷哼一声,“姑娘,这件事情恕我无法与你达成一致。”他此次来中原乃是为了《九阴真经》,现下连影儿都没见着,怎能轻易离开。
冯蘅一听,轻轻叹息,说道:“先生此次前来,绝不会讨到便宜,何必不信邪呢。”
欧阳锋一甩衣袖,并未搭话。
冯蘅靠在黄药师身上,身上冷意阵阵,再看天色,均已薄黑。只是略为惊讶,方才还是一派好天气的天空此时已布满了紫黑的云,怕是马上要下起雨来了。
她淡淡一笑,平静说道:“先生既然决意如此,冯蘅也不便再说什么。前面提及的两件事儿,希望先生出言必行。”
欧阳锋抬头看向她,然后再转头看向黄药师,见他未有插手的意思。于是朗声说道:“欧阳锋既已许诺,定然不会出尔反尔。”
零零星星的雨开始下起,她略微蹙眉,说道:“那多谢先生了。”
话音未落,她已被黄药师横抱起来,只听到几粒石子弹出的声音,随后又听得黄药师略为冷清的声音,“锋兄,后会有期。”
然后,她便坠入无尽的黑暗当中……
言及逍遥
黄药师抱着冯蘅展开轻功疾行数里,但雨却是越下越大,感觉到被他横抱在怀中的人身上不断轻颤着,他低头一看,冯蘅脸色苍白,嘴唇已冻得泛紫。
他眉头微皱,停下了脚步,抬眼往四周望去,忽见左前方有一间小木屋,显得颇为残旧的板门半掩着,应是久无人居。他身影一晃,抱着冯蘅进了那间小木屋。
黄药师将木门推上,见屋内虽然简陋,但亦有床有桌,便将冯蘅放置在床上。出手点了她身上几处穴道,只见她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眸看着黄药师,然后再看室内的布置。黄药师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说道:“外面大雨不停,你我暂且在这里歇息一会儿。”然后又拿出几粒丹药给她服下。
她轻咳几声,轻轻点头。然后抬眸含笑看向他,“你来得很快。”
黄药师神色有些不悦地看着她,“既然已叫瑶光报信,为何不等我前来?”刚才欧阳锋走火入魔的情景全都落入他眼中,稍有不慎,她定然小命不保。
冯蘅眨眨眼,说道:“我以为我的可以对他们心控。”说完,又掩嘴咳嗽两声。
“心控?”黄药师低头狐疑地看向她,但却让她整个人靠在墙壁上,他站起身,脱下已经全湿外袍。
冯蘅脸上一热,别看眼,笑道:“药师,虽然你我已经是未婚夫妻,说起来,你还没问过我的家人。”身上很冷,但是脸上却是火辣辣的,冰火两重天哪。
黄药师一甩青色外袍,催动掌力让它烘干,淡声问道:“如果我问了,你就会说么?”
冯蘅一愣。
黄药师将已经干了的外袍递给她,“将你身上的衣衫换掉。”
她一怔,然后满脸通红,虽说两人是未婚夫妻,但是……
黄药师把衣衫递给她,然后转身背对着她,“阿蘅,你迟迟不换,是需要我帮忙吗?”冷清的声音带着警告意味。
闻言,她羞得满脸通红。但偏偏此时身上浑身无力,她将身上的衣服解下来,已经是双手颤抖。看着他的背影,她红着脸将他扔在床上的外袍拿起,一阵男子气息顿时朝她袭来。她勉力将青色外袍披在身上,正要把衣衫拉好,谁知此时身上一软,又往床上倒。
“啊——”她忍不住惊呼一声,本是背对着她的黄药师此时迅速转身,将她扶起。
她顿时满脸通红,因为太震惊,那双盈盈水眸怔怔地看着黄药师。黄药师的黑眸跟她对视着,然后双手毫不含糊地帮她把衣衫拉上。
“……”她满脸通红地低下头,白玉似的手颤抖着抚上衣襟,只觉得心中紧张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再抬起头看向黄药师的黑眸时,他的目光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让她的心不小心漏跳了一拍。
“……谢谢。”她勉强笑着道谢。
“呵呵。”黄药师轻笑一声,然后将她冰冷的身躯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阿蘅你也无须向我道谢,方才……我有看到。”
“……”
“不仅看到,且有遐思。”他的话更露骨了。方才转过身来,见到她衣衫不整,及膝的长发披在她身上虽然掩住了部分肌肤,但是那雪白的肩膀……还有那抹湖色,却是落在了他眼里。
……她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他的胸膛,觉得再继续这个话题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她轻轻咳嗽两声,状似自然地说道:“药师,其实我家在东海。”
黄药师一怔,耐心地等待她的下文。
“东海之上,桃花岛名闻天下。而我住的地方,名唤逍遥岛,以武为尊。虽亦在东海,但长年浓雾笼罩,是以外人不能轻易发现。”
她一顿,笑着往下说道:“我出生时,娘亲因难产去世,而岛上神医说我天生不能习武,故我到了年龄,便向爹爹请求出岛游历。我有两位姐姐,大姐擅长音攻,二姐擅长武术。”
闻言,黄药师低头看向她,只见她虽然嘴角带笑,但笑容中却是带着一丝怀念和感伤。
她又抬眼看向他,笑道:“桃花岛主虽然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但若是我大姐一把古琴在手,你可打她不过。”
黄药师精通音律,他所作的碧海潮生曲更是蕴含着上乘内力,自然知道乐斗。但是音攻,虽有耳闻,却从未见过。他想起他与欧阳锋打斗时,冯蘅的乐声似乎有摄人心魂的力量一般。不禁问道:“你方才所说的心控,可是你大姐所教?”
冯蘅垂下眼,轻轻点头。“我没有内力,但音攻里有一门功夫,叫心控,可通过音乐来感应对方。”但是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轻易使用,否则性命堪忧。
黄药师听了,眉头微皱,“为何你的心控能影响欧阳锋,却对我没有影响?”
闻言,冯蘅一愣,然后轻轻摇头微笑,不知道是该觉得遗憾还是觉得欣慰。
只听得她说道:“因为……你没有执念碍。”
心控,只能是对执念颇深的人使用。她本以为欧阳锋对《九阴真经》极是痴迷,他的执念该是在武学上,但却没想到他是为情所困。初始时的乐曲只为试探,却没有想到欧阳锋会入魔,他的执念如此之深,所以在他跟黄药师打斗的时候,她才敢使用心控。
心控,若是使用之人心中也有执念,那很好,就大家都入魔了,也就同归于尽了……
黄药师心中无执念,这很好。她觉得欣慰且骄傲,但心中却也有着说不出来的怅然。想到欧阳锋念念不忘的阿草姑娘,她心中竟觉得有些羡慕。
思及此,她又暗自苦笑。她已是个垂死之人,怎能奢望黄药师对她有执念?倘若黄药师对她有了执念,那她的罪过,也就大了……想归想,但是她心中依旧是怅然万分。
黄药师搂着她的手收紧了一点,又问道:“你与欧阳锋约法三章,最后要他离开中原,他既然不同意,你为何还让他离去?”
冯蘅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抬起眼眸看着他,笑吟吟地说道:“因为看到他的执念如此之深,我心中很是同情他。”
黄药师低头冷看她一眼,轻哼了一声,说道:“阿蘅,你当真是把我黄药师当傻瓜么?你最后一个要求,不过是想到王重阳对你有相助之恩,所以想帮他一把。但是即使帮不了他,王重阳是何等人物,即使欧阳锋前去重阳宫,他也定然有了对策。所以,你才让欧阳锋离开。”
冯蘅一愣,他知道了?
黄药师又继续说道:“那日你回来告诉我,你在醉香楼遇到一位道人,我便猜出来了是王重阳。”普天之下,除了王重阳,还有谁有能耐助她压制体内的蛇毒。
冯蘅神色有些错愕,良久,才叹息笑着打趣道:“黄岛主果然神通广大,冯蘅对您的风采折服不已。”
黄药师低头看向她,她眉目安详,嘴角带笑。似乎识得她以来,她便一直在笑,虽偶有娇羞的神态,但从未见过她有失态的时候。不知道……她失态之时会是怎样?
思及此,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阿蘅……”声音不再冷清,反而带着一丝暧昧的情意。
听到他的声音,冯蘅一怔,然后抬起眼睛看向他,再然后……她愣住了。
只见黄药师眉目含春,对她笑得开心不已。那小酒窝……还有……小虎牙……
她怔怔看着他,只见他的俊脸慢慢地朝她靠近,靠近……
“药师!”她猛一回神,想要偏开头。谁知道下巴让他勾住,无处可逃。
黄药师嘴角噙着笑意,一双黑眸凝视着她,脸越靠越近。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他,长长翘翘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她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心头乱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死盯着他越靠越近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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