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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梧桐锁清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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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得吓人。大少心痛无比,轻轻走过去,握着她的手道,“乖孩儿,叔叔一定为你讨回公道!”说着无奈的回过了头,问她的情况是否一直这样。李爷也只是无奈的点头。忽然听到了天宝大喊阿爸救命的声音,大少和李爷都是一愣,不知发生何事,连忙匆匆的赶出了大堂。
五回 鸟攀高枝俏仆小香弄权,后院清厢夫人冷对旧人1
一个不认识的人毫不客气的坐在堂中主人位上,神态极其傲慢。竟是惹人憎的洋人,他睁着一双幽蓝的眼睛,满头的卷发怒张着。坐在堂上,充满好奇的看着各式中式家私和一应古玩摆件。
“不知贵客大驾光临,所谓何事?”李爷也不请茶,冷冷的问,“石头,去拿绒布来,椅子脏了,需要擦拭!”
“中国文化果然渊源,不过我还是听懂了些意思!我也不久待,只是来卖你个人情!”洋鬼子坐在宽落大气的太师椅上椅尤显窄小,双手不停的摩挲着雕龙画凤的椅靠。酸枝木纹清晰可见,散发着淡淡的酸清香。
“哦,不知贵客您想卖老夫一个什么人情?”旁边的仆人石头请洋人起身,手上拿了个鸡毛扫和绒布,要作清理。洋鬼子半分尴尬之色也没有,站了起来,在屋中踱步,“我们警察厅已将这小子抓到归案,他奸*女,在这里好像有这么条乡俗……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浸猪笼!”
拍得桌面一声巨响,大少再也忍不住,从椅子上起来。手用力太过,泛起了白。“一派胡言!”
“我说李爷,令千金的事,可是大家都知道了,怎么也要给个交代!你们这些大中华父母不是好面子吗,如今不为儿女名声着想,那我们这新来的父母官怎么也得为百姓办些好事!来人啊!”
被压跪在一旁的天宝,脸色大变,惊吓之下牵引旧伤,口涂白沫昏了过去。“我家天宝和李家早有婚约,只等日后稳定了就择日成婚,拆人鸳鸯这等多管闲事,这里的民情风俗还不至于你一人作得了主!”
洋人听到这个消息,怪异的笑了笑,“既然是这样我当然祝两家百年好合!这偷鸡摸狗有伤风俗的事,两家都是这么有脸面的大户人家又怎会做呢!哈哈!”说着就要走,到了门口边,忽又回头,“这顶绿帽子肯定适合令公子戴!哈哈!”说着把帽子放在了门边笑着离开。
“把这套太师椅送到客人府上去,没有一把椅子两个主人的道理!”李爷看也不看那太师椅,只嫌它脏。
李宅门外,另一个洋人从黑暗处走了出来。用英文对起话来,“事办得怎样?”“本想借此引起他两家结冤,但我们的计谋竟然被识破,都是那胡老二!”
“谁让你伙计下手不干净!现在怎么和阿拉大人说明!”
“阿拉大人对深水码头很感兴趣,谁料他们两家没有互相仇视,分化不成功;本想以华天宝性命换深水码头的,却又被华树棠将了一军!”
“他本来就不是好对付的!还是让大人去对付吧!让他们团结起来,以后可能会更难对付!尤其是华家,在梧州的根基最深,一定要连根拔了!”
“他们自顾不暇吧!哈哈!让他们华家吃了这个死猫,戴了那么顶帽子,也算是一件解恨的事。哈哈!中国人那么重视那些个迂腐陈旧的道德……”
“我们今次真狗娘养的不顺,走错了一步;听外头传闻,本来他两人都争那深水码头,华树棠志在必得,不肯让步,但如今我们本想诬他儿子行凶挑起恩怨却反而促使他以儿子性命放弃了争夺权还付上金钱。”
“哦?此话当真?!”
“确实如此,听黑道上的传,本来那姓王的已卖起李自雄条命;若不是天宝的事,像他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肯定干了!”
“不怕!他们华商里矛盾本来就多,慢慢分化!不过看来,建这深水码头确实能狠赚一笔,我们还是回去和阿拉大人从长计议!”
五回 鸟攀高枝俏仆小香弄权,后院清厢夫人冷对旧人2
华府上,天宝终于脱了牢笼。美美的睡了一觉,意识渐渐的清醒开来。淡淡的花香味道滑过,他伸了个懒腰,起了床。
“呦!我的姑爷,你可醒了!昨夜大少让你用柚子叶洗澡去秽气,你怎么这样犯懒,真是的!半刻离不开香儿我!”
“我现在去洗也不迟!哈哈!”天宝知道自己逃了大难,乐观的天性又回来了。“香儿好香!”
“是这熏香香啊还是……嘻”小香也笑着和他嬉闹。“当然是我的香儿最香了!香儿,你这次调的是什么花,很合我意,淡淡的。”
“知道宝少爷爱干净清新,小香我可费了不少功夫。调的是玉兰花呢,玉兰很好闻,但为了使它更清淡些,混了从竹叶上取下的露珠清水。是不是味儿素了许多?!”香儿淡淡的笑有三分甜意,忽的使他想起了在花舫上遇到的如白玉兰一样的素女。呆呆的就出了神。“宝少爷……”小香轻轻唤他。
“宝少爷!”小香的声音很清脆好听,像黄鹂一样的动人。天宝在她柔柔的呼唤中清醒过来尴尬的一笑,忽又跳了起来就要往外跑。“宝少爷,你去哪儿?”
天宝回头,孩子气的说道,“阿爸不是要我洗柚子叶嘛,再不快快洗了,又得吃藤条闷猪肉了(挨打)!”小香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昨夜你昏昏钝钝的回来,难为大少扶着你算是勉强跨过了火盆,也累着小香我帮你清洗身子。”说着眼波流转,嘲笑了他一番。听罢,天宝脸却是一红。小香眼尖,看到了,却装不知“宝少爷怎的脸红了,平常儿,你喝醉了还不是累着我罢了,今日倒客气起来!”
“哪有!”天宝想起的全是那白衫素女,今天里的心情却和往常不同起来。天宝让小香歇着,自己来梳洗。小香也知趣的退下,临走望了眼案几上的玉兰清水熏香暗暗留神。
出了来,却看见小青要往大少房中走,三步拼作两步的跑将过去。伸手捂住小青的眼。“好你个调皮的!”小青一猜便知是小香,“小香,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偏你鼻尖!这是洋香水呢!这味道和花儿的味道真不一样!”
“定是天宝那孩子送你的吧!”
小香一听,红着脸羞答答的低着头。见她如此光景,小青更是开她玩笑。“好姐姐,不许再笑了,你去见大少吗?”
小青拍了拍手上的月牙白长襟,大少要出去,我为他准备准备!“香儿啊,大少不是很中意那洋东西。还是少用的好。”小香点了点头,看了看衣裳,笑着说不妨她了,也就高高兴兴的出去了。小香拐过了后院,向中厅走去。心里数了数,今天是十五。每月的初一十五,大少总是穿着这套衣裳出去的。她敛了敛容,低着头上了二层。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香炉,冒着青烟。青影里的小香清致而端秀,只轻轻的推了门,又小心的关上,不发出任何声响。把香炉摆放在案几上,再满了一杯清水,把玫瑰和*的瓣儿洒上。满室温润清爽许多。
“就你这孩儿最懂人心意!”夫人从贵妃榻上坐起,端了端身。小香连忙上前,把锦缎平底鞋子舒舒服服的为她穿上,再稍稍的用力按摩起脚底,缓了一半的酸痛。“香儿啊,天宝他最近怎样啊?怎的在外胡闹了这几天才回来!回来了也不来给我报个安!”
“宝少爷精神着呢!和同学仔游船河,增长了许多见闻!他定是累着了,宝少爷不知多么记挂夫人!这不让我把这香炉捧过来了,说夫人最喜欢这香了,闻着精神!”说着,就要去捧香炉给夫人看看,炉子的手工可精细了!一转身,一块淡淡的香帕掉到了地上。小香恭身要拣,“这是什么?布条儿粗了!”夫人要看,小香转身拍了拍灰尘,恭敬的递上道“这是宝少爷的宝贝呢!平时不让人碰,要不是破了点线儿要让小香补,还摸不到呢!”说着轻笑,小心的瞄了眼夫人接着说,“这手工真不错!绣的玉兰花儿连香味儿都要跃出来了,还有那小鸟可灵着呢!”
“果然是绣得生动,鸟儿都跃上高枝了!”老夫人不屑的把粗布手帕还给了小香。
五回 鸟攀高枝俏仆小香弄权,后院清厢夫人冷对旧人3
小香佯装不知,道“大少今天出去得早,想必是去谈生意了,穿得光鲜,小青姐真是贴心尖儿的聪明。”
“哦?他穿着什么?小青确实是很讨人喜欢的孩子,也懂得照顾人!只是,树棠……哎!”老夫人端起了杯,细细的喝了一口,那是小香让下人拿进来的肉桂水。
“穿的是月白的衣裳,显得大少可精神了。一表人才,*倜傥得很!每月头的初一十五,都如此打扮准备,应该是会见一位贵客了。说不定是朋友呢!”
“香儿今天话怎么这样多!”
小香马上禁声,只淡淡的笑,恭顺的扶着夫人起来。
小香扶着夫人走,顺着回廊慢慢走着。天气开始变得闷热起来,小香换过了木屐,走在安静的后院里,走廊上的木板随着走动发出“嘀嗒—滴答”的声音。再向前走,滴答的清脆之声更显清越微震。“这声音真好听!”老夫人停下细细倾听。
“是天宝少爷在这里埋下了三个大水缸!”小香停下了脚步,声音也就慢慢的扩散以至于无,只剩了些叶落潇潇。“这孩子倒有几分小聪明!”老夫人会心的一笑,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小香扶着夫人走过廊下的小池子,夫人喊累了也就坐在廊上的小阁子内休息。廊下的鱼金黄闪红,掠影回光,金灿灿的一片,偶尔还有几尾白身泛着银光磷影的快快游过,头上一片金红,真真的鸿运当头。夫人见了,好不开心。小香拿起一旁青瓷碗装着的鱼食往池中一洒,鱼儿成群成群的来争吃,热闹极了,荷叶一动,又是一尾小鱼灵活的游弋过来。荷的清香随着风飘动。
池水清澈可人,隐隐的还能看到池下的雨花石,阳光一照,在水底和着温润的光。休息够了,夫人也就离开了廊子,往后院走去。进入了月牙门,光线黯淡了些,成片的林子很茂盛。踏着石子小路走,泥土的芳香味道淡淡的散发出来,还带了昨夜雨的清新之气。“夫人,再往里走,恐怕……”
“无妨!”
正说话间,只间小林子里闪出一个苗条修长的身影。夫人心头一惊,握紧了小香的手。洒金的白色斑点打在来人身上,有些刺眼。只见一条黑秀的长辫缠绕在了一起,搭在胸前腰上,衬着一件翠绿的短衫,看身段像是绿翮。人近了,离开太阳打下的那一段光晕果然是绿翮。
小香眼利,早已走了上去,“绿翮姐,你刚从里面出来?”
见绿翮脸上微微的泛白,她心中暗道不妙,让绿翮陪着夫人,自己快快的走进了林子里的后厢。
“咿呀——呀”一阵凄楚的声音响起,小香心头猛的一震,寒毛根根直起,后院里的光线更暗了。为什么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她慌张的回头张望,并无人影。小香你慌什么!她给自己打着气,走近去看。原来是木门发出的声音,门只虚掩着,那道锁不知何时不见了,小香的心头又是一颤。
进了去,“嘭”一声响,门又关上了。里面黑黑漆漆的,眼睛一时未适应。这里尘封了一切的时间,尘灰的呛味很浓,但人的心是压不下锁不住的。当眼睛渐渐能适应,她看见灵堂上的香炉冒着缕缕青烟。使牌位看得不真切起来,氲着一团疑窦。小香慢慢的走近,孟清剪三个字幽幽的望着她。小香一惊,手缩了起来却刚好碰跌了牌位。她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捧起扶正,口中念念有词的说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抬头,牌位旁的镜子里一个清绝但容色惨白的女子冷冷的望着她。忽然,惨白的脸上开始冒血。
“啊——”小香跌撞着出了门,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后院厢房。但一出了树林,想到如此情形出去夫人必定怪责。于是直了直腰,咬着牙出了去。当见到夫人和绿翮时,方醒觉自己尚在人间。夫人最忌此事,后院厢房除了她和夫人贴身妹仔绿翮是不让人进入的。后院也是封锁起来的,只有老夫人自己还有绿翮三人有钥匙。究竟是谁来过?小香正了正容,不让夫人见责,和绿翮对视即又分开眼神。绿翮已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夫人,小香所见也是一样,确实是少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五回 鸟攀高枝俏仆小香弄权,后院清厢夫人冷对旧人4
“还有那幅画像!”
“什么?我刚进去察看时还在!”绿翮心头一紧,却又觉得不应在夫人面前这样说话,复又低头不语。夫人一反常态的并不责备,只说累了,于是二人扶着夫人回房歇息。小香此刻如何能平静,她看到的那一幕并没有提起。因为她觉得兴许是自己在幽室出了幻觉,所以还是把话压下去的好。
回到自己房中,还是觉得害怕。脸上都是冷汗了,坐在阴凉的房内,背后冷冷的,都快6月天了,怎么这样的冷!她习惯性的从衣兜里抽出手帕想擦去脸上的汗珠,拿出一看,一下呆了,那还是玉兰枝儿上的小鸟,雪白的手帕上只绣了一轮血色残月和一株剪碎了的花。花瓣零落,满手绢的血色花瓣在飘,就像一块染满了鲜血的手帕。
小香吓得魂不附体,将手帕扔到地上,用脚将它踢得远远的。“香儿姐,香儿姐在吗?”是内院小丫头晴翠的叫声。晴翠只比她小一个月,大家一样的年龄,但天宝却和她玩得最好,样样宠着她,在这所宅院中颇有地位。小香连忙把地上的手帕拣起放在衣服内,开了门,“小鬼头,瞎嚷嚷什么呢!”
说着伸出手去拉她上廊内来,晴翠嬉笑着吐了个舌头,扮着鬼脸拉了她的手就上来了。见她怪诞模样,小香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姐姐,给你赔礼了。”
听她这样说,小香才仔细望她,一双剪水秋瞳含了满眼的轻雾而笑,眼边极小的一颗痣也跟着生动起来。雪白的脸蛋尖尖,明媚的容貌是小香所不及的。那张不必开口就已充满表情的脸艳丽得很,身子又长高了,只几日没注意她竟高了自己半头,身段更现清修。“怎么跑来我这撒野了啊?”小香含了笑,手指轻轻点她脸庞,如婴儿一般的肌肤在她心头滑腻腻的一片冰凉。
“还不是天宝,只为了一条不知哪来的手帕和我治气!”
晴翠脸气得涨鼓鼓,小香只温柔一笑,拉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好香的茶啊!”晴翠一口气喝完,还不停的回味。“看你火大,*茶最适合你了!”说完小香自己就先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
“就是天宝不好,昨夜他回来时我只进房间看了他一遭,真是好心没好报了。依稀记得转身离开时碰掉了块手帕吧,今天他找不着,气尽往我处发。我今天偏就不待见他了,让他无理。”说完还大大的哼了一下,接着和小香笑开了来。“鬼丫头!”小香说着指了指她脑袋,“宝少爷不是出去了吗?怎的就为了找不着手帕而回来?”
“是啊!中午时分急急的回了来,抓着我就问昨夜去他房里可有碰掉什么东西。然后就回房自己把整个房间都翻了个遍,见没找着就气汹汹的走了。连个话都不说,吓坏我了,他从不这样对我的。哎!”晴翠眼睛微微红了。小香一句好妹妹,拉过了她,说回头帮她去天宝房内再找找,好好找一定找得到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五回 鸟攀高枝俏仆小香弄权,后院清厢夫人冷对旧人5
送走了晴翠,小香的一颗心就稳了下来。让下人端了碗糖水之类的解解暑,难得天宝不知手帕是自己拿去的,那就算找不到也不碍事了。心里盘算着,糖水也由厨房的花大妈端了上来。小香笑着接过,闻到一股清香扑鼻,轻轻的打开了碗盖竟是炖雪蛤,难怪如此清香。小香谢过老妈子,拿起床上的一套新衣服给了花大妈,说起自己最近肥了,连新载的衣服也嫌小了还不如给小花穿来得合身。“姑娘哪里的话,姑娘漂亮着呢;再说圆润点更有福气,连老夫人也这样说呢!”手却也不停就接过了衣服道了谢出去了,心里美滋滋的。这华府的东西样样都是好的,小花见了有新裳一定很高兴。
吃过糖水,身子总算觉得暖了些。这样也不行,那手帕无故跑去了后院,万一被人发现了还是不妥当。天宝竟然如此宝贵那手帕!想着,微微的着恼了,把那黄釉描景泰蓝的精致碗盅摔在地上。趁着还未入黑,忙着朝后院旧厢走去。
后院里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更显阴森,最后的一抹余光都照不进那林子里去。小香给自己壮了壮胆,快快的走了进月牙门。这里就是两重天,阴森寒冷,一切都是冷冷清清的。刚进月牙门这边的树丛尚不算密,只植了清冷的几排湘妃竹林。珍贵之处尤在那豆大的晶莹闪绿的点点泪斑,但在现在看到更觉阴沉恐怖。前面忽的闪过一道黑影,“谁?”小香吓得说话都打了颤,但根本无人回答她。她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丛子的竹节朵,远远看去像竹树后伏了个人。
小香小心的走过了竹林,忽的听到身后一声轻叹。若有若无,但声声入耳。她克制住要回头的冲动,快快跑进老林子里。眼看着前方就是旧厢了,她暗暗的又加快了几步。
“清冷潇湘咯,玉宇倾碎,碎碎碎;奈何天咯,天意弄人,怎奈何。美景良辰,奈何天~啊~~啊,怎消的我独对清秋梧桐,清冷潇湘咯~萼萼。”歌声凄清,夜已尽黑。小香吓得停下了脚步不敢进去。一剪灯影亮起,打在厢房门上的纸糊上。门上木质的雕如意盘菱花拐子纹此刻也显得影影绰绰,如无数裂开的脸压着她小香脸上来。别怕,别怕!哪有鬼是有影子的!
歌声再次响起,还是方才那首小曲,奈何天。“哎!美景良辰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曾是年少,素手轻赠罗扇。今晨,莫不是我依旧独对无声月,何有哪好景常在,嗳~~赠罗扇,素手轻拂廊清浅,无人共剪西窗烛,罗~~夜雨不曾怨,只怨薄命如乔(乔姬,小乔)。最堪怜,难堪怨……”
小香屏住了呼吸,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竟是老夫人在唱歌!她停了下来,不再唱起。单手执起牌位,冷眼看着,与之相对。红烛剪红了泪,剪出了血来。暗红暗红的一室,两支红红的蜡烛燃烧着诡异的暗红。老夫人的脸,扭曲了,有痛苦,有不屑,有难堪,还有痛恨。“你去了那么多年,还想怎样?我日日夜夜供着你,你还要作怪么?怨只怨你自己,狐狸媚子,你怪不得人去!”说着一恼,就想扔掉这黑漆漆的神主牌。但随即又叹了口气,轻拂着它,“你莫要怨,只怨自己命贱。我们华家,你不要再怨,不要再生事。”说完喃喃的念起了超度的经文。小香豁然看见,神位供台上那把镜子旁边阴恻恻的有个女人在笑。风一吹,自己要找的手帕盖在了镜子上,把那冷惧的笑隐藏了起来。。 最好的txt下载网
六回 甫相见借意共话画堂春,又相别无奈挥辞知己人1
夜晚的抚河永远是那样的繁华热闹,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风花雪月苟延残喘着它自以为的繁盛。
天宝找不到馨莛,整日都很担心。这次洋人是明针对他们华家而来了,只怕自己连累了馨莛,她那样的帮自己。阿爸却对此事漠不关心,难道歌女就天生低人一等,没有地位可言吗。他真的是着恼了。
河岸的杨柳拂堤,顾影自怜,和那些歌女们一样的嗟怨自怜;每当铅华开尽,看尽,落尽,洗尽,其实能看到的只是苍白的颜色,那就是憔悴,一如红颜老去。
一声嗟叹,其实自己也不见能有什么好光景。这次的事能解决,阿爸和李爷秘密相商了很久,却始终让所有的人瞒着他。他又如何不知,阿爸能够保住他的唯一方法就是和李家联姻了。真的要和这样的女子过一生吗?天宝扪心自问,他尚未达到如此崇高的境界。
心头百般烦躁,也就不去想它,继续饮酒。看着红烛流满,来了兴子,也就临江握杯,吟道:“那能寂寞芳菲节,欲话平生。夜已三更,一阕悲歌泪偷零。须知秋叶春华促,点鬓星星。”“遇酒须倾,莫问千秋万岁名。”一声清朗的声音唱道,竟会将词用歌唱了出来。难道是哪位新红的歌女在此吟唱么?!天宝眯起眼正要回头想看清来人,那声音忽又道,“酒到狂处,就该停!消停,才知烦愁为谁浇,消停,醒后不再为前情!”
好句,“酒到狂处,消停!”这样烦恼的事才能在一次次的酒入愁肠时,更深更痛,慢慢的喝,喝快了,易醉,醒了还是要再麻痹自己;还不若一杯一杯的喝,喝一杯,回忆一次,痛一次,再痛一次,反复下来,痛够了,也就不再需要狂乱不知为何地喝。确实喝得太快,伤得永远是不够深的,醒了还是会痛。
“我又不为情,只有情之一字,才如此伤人,需要以酒疗伤。那样一杯杯的慢慢喝,慢慢痛,慢慢醉!姑娘这话对我说却是无效!”说着回头。站在自己面子的女孩提着一个篮子,盈盈温雅的立在一旁,正是那素女。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翰海沙。”女孩惆怅的答道,“公子锦衣玉食犹如此借酒忘形,可曾想过贫穷女儿家却还要努力挣吃。这样无所事事真是不该!”女孩自怜身世,竟用了纳兰性德的【采桑子……塞上咏雪花】词回他。也刚好对应了他方才吟的那首【采桑子】,只是责怪之情让天宝有些尴尬,“姑娘误会了,在下并非那些登徒浪子,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只是这里的娘子点了几碗艇子粥才上来,现在也该走了。贱名贫姓何足挂齿!”说完再不望他就走了。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在下很早之前就见过姑娘了!”天宝一急,将心中所想之事借纳兰才子的词句吐露出来,正是那阙【画堂春】。那女孩面一红,俏生生的站住。心中知他意思,但终觉公子哥儿,整日寻花问流,处处*,今日能为其他女子借酒消愁,明日便就酒醒不再回头。于是也不把他放心上,但小女儿家却不争气,回了句,“此词下句是什么?”说了出来,却又后悔,只怪自己小家子气。
天宝如此伶俐,一听之下便知女孩定是家中穷,读不起书,所以并不全知道纳兰的词儿。学识也就有限得很了。“原来姑娘喜欢纳兰的书,我那刚好有一本。不若借给姑娘吧,放在我处也是浪费!”
“我一个卖粥的妹仔,看那多书也是无用!只是上次馨莛姐送了我一本,我也看得不甚懂,还不若给懂得他的人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六回 甫相见借意共话画堂春,又相别无奈挥辞知己人2
天宝知她又怜自己身世,如此自卑又自专的女孩儿确实招人怜爱,“难道姑娘真不想知道下句是什么了吗?”女孩听他一说,要走的步子又一次的停了下来。天宝见她心动,但身影一下又远了,大声说道,“明晚我在这段河岸边等你,书也给你!”
那女孩头也不回的走了。
“呀!糟糕!见了她,却忘了问馨莛是否安全!”
另一边厢,河心中最大的那艘花艇上坐着的却是华树棠。今天难得的是,他包下了整艘画舫。“如此的铺张,看来我李某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
“自雄兄客气了!”大少举起茶壶,为李爷满上茶杯。旁边的烧水壶子放在特制的小巧的烧火炉中,铁三时刻看着火候。“今晚难得好景致,就让我树棠一尽地主之谊,带自雄兄四处游游!”一打手,铁三就离开了船楼,向一楼船长室走去。
“抚河果然名不虚传,靓丽到了极致,胜过一切人间美景。如今再去游河,却也合我心意!”两人相对,会心的笑笑。花艇本是供达官贵人欢愉之用,只停靠在河中。船内一应装饰总离不开温柔旖丽,多情的歌女不停的歌着天上宫阙,明月几时,风花雪月,无尽芳菲。船上抽掉连接来往花艇的船板,缓缓的开向远处。船很慢,因它的用途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船。
河心中的水波澜不惊,倒映着河两岸暖暖的五彩灯笼。夜色下的河也多了份妩媚,偶尔会看到几个歌女走出船栏,对着河水静梳青丝。也有容貌冶致的美娘子对月轻叹,如丁香一般娇小的稚女挥着兰花指啼声练唱,唱的小调咿呀着‘不知轻风负华年,负华年,堪怨怜~咯~~’。
李爷微笑着看着两岸景致,景美,人更美,或许是人景的合一,达到了那种流光溢彩的极致。清风一送,带来了些许的脂粉味。不远处,一位歌女身着素衫,铅华尽洗,手指间轻捧起的清河水一丝丝的流下来,脸上的颜色早已随着河水流去。眉宇间淡淡的忧郁使得她更美。仿佛连洗去的胭脂也有了生命,淡淡的女儿香中也带上了那份惆怅。“这胭脂真香!”李爷伸手在空中停留。“那是有名的‘抚河花间三绝’一绝胭脂游!”
“哦?听闻抚河花间游甚为有名,原来她就是鼎鼎大名的胭脂!难怪素服素容仍冶丽至此!”李爷举起烟枪,抽了一口,“南方佳丽果然比北方美女更有意境!”不一会,船就离开了抚河间,夜在刹那静了下来。方才就很静,静得能听见梳洗的女儿,青丝落河的旖丽之音;但现在更静,再没了抚河特有的温柔如女儿呢喃的声息。前方漆黑,只留了两岸渔家的点点火光。忽然闻到了好香甜的肉香味,细眼望去,一家渔民在岸边支起了火架,正美美的烤着鱼呢。难得的是肉香味中还带了一股子清甜,远远的闻着,有点腻人。大少看了看李爷,明他意思。挥了挥手,却不知来人从何处端来了一个大盘的瓷白碟子。上面盖了盖,但仍闻到了缕缕清香。“树棠你真会变戏法啊!哈哈!”玩乐许久,茶味本就清肠削油,如此一来,确是饿了,被方才的鱼香引出了肚中的馋虫。盖子一打开,炸开的油在爆着响,香气四溢,腹中那团火越发的饿。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六回 甫相见借意共话画堂春,又相别无奈挥辞知己人3
骨瓷盘里放着的是一尾鱼,盘子很大,也很讲究,上还铺了一朵蓝色的荷花朵,下垫着白得反光的锡纸,四周还有些花须和青瓜作的青草。简直就是色香味俱全!“来尝一下!”大少笑着作了请的姿势。旁边的清秀妹仔麻利的把几只空碗摆上,下一拨的妹仔也上来了,端了一只精致的小钵子,上刻了些花鸟工绘。小钵盖掀开清淡的汤香飘满空中,清汤不多,刚浸着一只小小的如白玉润莹的白切鸡。大少一边介绍着,妹仔一边把两小碗金灿灿的汁摆放好。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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