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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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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记住义父的话,活着,才有翻本的本钱!我走了……后会无期……”

说完,艾能奇毅然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李定国大营。

身后,李定国的叫声兀自响起:“三哥……三哥……”

不出艾能奇所料,在他离开后,李定国到底无法背叛张献忠,痛痛快快投降。不过,艾能奇三番五次提到张献忠的话,显然起了作用。李定国纠结不已,想投降,觉得对不起有养育之恩的张献忠,不想投降,又觉得失去了翻本的本钱。

李定国在那里犹豫,荆州军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第二日,郑福林令宣武军推出五门霹雳炮,开始对李定国部进行炮击。

刹那间,开花弹在大营内凌空爆炸,弹片四处横飞,整个大营内立即变成了地狱,一具具完整的躯体变成了零件,鲜血流满了大营,惨呼声不绝于耳。整个战场上,四处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贼寇们惊惶不已,四处乱跑。李定国好不容易弹压住贼寇,令其出击,攻打霹雳炮所在的位置。贼寇的恐惧有了宣泄之处,纷纷不顾性命地往霹雳炮方向猛冲。

不过,荆州军密集的弩箭犹如下雨一般,顷刻间又将贼寇赶回了大营。

一刻钟后,炮击终于停止,荆州军中响起了雷鸣般的叫喊声:“投降免杀!投降免杀!”

贼寇们终于崩溃了,不顾身后递来的刀枪和飞射的弩箭,丢掉武器,玩命地往荆州军狂奔。

顷刻间,李定国的队伍十停去了六停,仅余七八百人马。而且这些剩下的贼寇无不用异样的眼神注视着李定国。

就连旁边的贺九仪也忍不住劝道:“将军,降了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这样下去,恐怕人都要跑光了!”

李定国紧咬着嘴唇,几乎把嘴唇咬破,最终,他狂吼道:“树白旗!我们投降!”

……

待李定国见到林纯鸿时,眉毛簇成了一团,勉勉强强地跪了下来,行礼道:“草民李定国见过都督!”

林纯鸿看着李定国,越看越喜,当然,李定国满脸的不甘心也未逃过他的眼睛。

“起来吧,不用多礼。”林纯鸿抬手示意李定国站起来,笑道:“小小年纪,居然害得我出动五万大军,后生可畏啊!”

这话算是说到了李定国心里,他从地上爬起来,铿锵道:“定国有此败,时也命也,定国心服口服!”

林纯鸿摇头道:“不,你并不服。你是不是想着先投降,然后再借机从荆州军中逃脱,再去找张献忠?”

李定国的打算被一语道破,刹那间目瞪口呆,惊疑不定地看着林纯鸿,琢磨着是不是趁机上前擒住林纯鸿,然后押为人质,借机逃离荆州军。

林纯鸿将李定国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冷笑道:“是不是想冲上来抓我?”

李定国差点就要崩溃,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心理想什么,林纯鸿全知道。

“不管你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我都不管。按理说,要是不愿意在荆州军中当一小卒,就得去挖矿五年,你选什么?”

林纯鸿一句紧似一句,李定国哪里反应得过来,愣在那里不说话。

林纯鸿也不理会他,对杨武、贺九仪和艾能奇说道:“不管你们想当小卒,还是想挖矿,都给我先到武备学堂学习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再谈其他!”

最后,林纯鸿指了指李定国,断然道:“你,也去吧,你就别想逃跑了,我至今还未听说过有人从武备学堂逃出来过。”

“唐文介,安排一下,明日送他们至宜都!”

“传令全军,明日拔营至方城,全军在方城休整……”

第385章 安庐巡抚

出于惯性思维,林纯鸿的心目中依然保留着大武汉的概念。因此,在荆州军口中,所谓的武昌府并不仅仅指武昌府下辖的九县一州,还包括汉阳府下辖的汉阳县和汉川县。

跟着林纯鸿的习惯,整个荆州集团也将武昌府和汉阳府合二为一,统称为武昌府。

占据武昌府,不仅尽享长江、汉江之利,而且将大冶县纳入旗下,这对荆州集团蓬勃发展的采矿业来说,意义非常重大。

在史可法看来,田楚云在皖中的霹雳行动,算得上一顿乱拳,他既不知道林纯鸿为何派田楚云进攻革左五营,也不知道在贼寇已经钻入大别山的情况下,田楚云为何躺在舒县睡大觉,更不知道田楚云会在皖中呆到什么时候。

史可法比谁都想驱逐田楚云。从理念上说,荆州方面从不砥砺品行,什么歪瓜裂枣都人尽其用,离儒家正道越来越远,这让史可法从心底里反感。从感情来说,荆州方面不仅痛骂过他归属的团体,而且连他的恩师左光斗都在被骂之列,他当然对荆州痛恨万分。从利益上说,当初温体仁与林纯鸿狼狈为奸,差点让钱谦益和瞿式耜斩首弃市,东林党自那以后,一蹶不振,大部分拥泵者的升迁受到影响,可以说,东林党与荆州方面有不同戴天之仇。

于情于理,史可法都不会任由田楚云在皖中嚣张,更何况,他对林纯鸿的水师在长江上耀武扬威痛恨万分,恨不得马上用炮将这些讨厌的蜈蚣轰个七零八落。

不过,史可法想是这么想,却无实力做到这一步。他手头直接控制的兵力不过五千,而且兵甲不备,老弱病残众多,如何与武装到牙齿的田楚云争锋?

直到有一天,瞿式耜来到了安庆。

“宪之老弟安卧安庆,难道坐等贼寇自灭?”

一番寒暄之后,瞿式耜丝毫不给史可法脸面,直斥其不作为。史可法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吞吞吐吐半天,方说道:“起田兄说笑了,贼寇原本盘踞在庐州一线,荆州军突然自枞阳登陆后,连遭打击,目前业已进入大别山中,至今已有半月。”

瞿式耜冷笑道:“荆州军是奉了兵部的命令,还是奉了六省总督熊文灿的命令?无令而擅自动兵,与贼寇何异?”

瞿式耜步步紧逼,即便史可法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作色道:“按照起田兄的说法,当日左良玉瞬间由官兵变成贼寇,到底是谁蛊惑左良玉变成贼寇的?”

史可法在西安府任推官时,就曾组织过官兵讨贼,后来到了东南之后,更是面对面地与贼寇厮杀。在其戎马生涯中,深切地体会到炼成万余精锐有多难。因此,他对当初瞿式耜、钱谦益挑动左良玉擅自动兵非常不满,更是为将近万余精锐的覆灭感到痛心疾首。

因此,他对钱谦益和瞿式耜一点也不待见,只觉得东林之衰弱,这对师徒要负很大的责任。

这时,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将瞿式耜最为失败之事抖了出来。瞿式耜老脸挂不住,讪笑道:“左贼已灭,今日之贼,以林小三为甚!”

史可法反唇相讥道:“可法常闻,林小三即便为贼,也好过左贼为官兵。”

形势比人强,目前瞿式耜和钱谦益不过布衣,诸事还得依靠史可法这些手握实权的封疆大吏。瞿式耜不得不强忍着内心的屈辱感,继续说道:“孙子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要对付田楚云的乱兵,并不一定伐兵,只需得到一人,足以令其自乱,甚至可能收其乱兵,为朝廷所用。”

史可法不屑地看了看瞿式耜,也不说话,心里却暗骂不止:以为读了几句兵法,就可以到处吹牛?幼稚!

瞿式耜苦着脸笑了笑,心里暗道:东林一脉凋零至斯,就连内部也取了纷争,难道是天要亡我东林?

他强忍着内心的失落,道:“不知宪之老弟是否还记得容美土司的田楚产?”

史可法面无表情,冷声道:“当然记得。田楚产尸骨早已成灰,不知起田兄有何计较?”

“当日林小三污田楚产谋反后,一举攻破两河庄,田楚产自杀身亡。天可怜见,未使忠良绝后,其子田玄历经千难万苦,终于从林小三的魔爪中逃脱。”

史可法猛然醒悟,问道:“起田兄难道想从田玄着手,招降田楚云、刘梦雄和田楚信等将?”

瞿式耜点头道:“正有此意。”

史可法惊疑不定,继续问道:“起田兄已经找到了田玄?他现在在何处?”

“事关忠良之安危,还请宪之老弟恕罪,式耜不敢随意透露!”

瞿式耜卖了个关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史可法大喜,忍不住站起身来,在屋内不停地走来走去。边走边道:“如此甚妙,林小三对容美降将丝毫不设防,听任其率兵在外,十有八九要自食其果。”

“只是……”史可法在过了最初的兴奋劲后,头脑恢复了冷静,道:“田楚云、田楚信和刘梦雄三人出身土司,忠义之念本就淡薄,况且,他们在林小三处身居高位,林小三对他们也是信之不疑,仅仅靠田玄,说服他们投降的可能性并不大。”

瞿式耜冷笑道:“式耜自然知道可能性不大,要是没有万全之策,式耜哪里敢来拜访巡抚大人?”

瞿式耜的话说得怨气十足,让史可法羞愧不已。史可法躬身拜道:“适才多有得罪,还望起田兄恕罪。我东林一脉,颓势日显,朝廷内外,妖孽横行,正需要我等精诚团结,共赴时艰。”

瞿式耜冷哼了一声,摆足了派头,慢悠悠地说道:“田楚云三人能为朝廷效死,当然最好。如果三人执迷不悟,只需……”

瞿式耜将嘴凑近史可法的耳边,低声说道:“只需……如窦石温辈,皆是棋盘一子……宪之老弟以为如何?”

史可法越听越喜,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第386章 观营

田楚云率领三军人马,安卧于舒县,非常惬意。

据探马汇报,马守应、贺一龙、刘希尧和贺锦率领十万余贼寇业已抵达湖广境内,进攻英山县或者罗田县,就是这几天的事。

田楚云还知道,英山、罗田两县对近在眼前的贼寇茫然不知,陷落几乎是必然的事。

一切都按照田楚云的计划发展着,让田楚云心情非常不错,他甚至还有闲功夫与凌肃、田楚信等将切磋武艺。

“老回回跟爬似的,半个月还没爬出大别山。老子在舒县呆了半月,浑身跟锈逗了一般,来,咱们切磋一下?”

田楚云不怀好意地瞅着凌肃,让凌肃打了一个冷战。田楚云的手上功夫并不出众,只比凌肃略强,与刘梦雄在伯仲之间,因此,田楚云时常在凌肃身上找乐子。

凌肃眼睛斜向田楚信和窦石温,讪笑道:“大帅,属下还有点事,不如让小豆子和信鸽陪大帅练练手?”

田楚信和窦石温一听,满脸兴奋之色,双手扳着手指的关节,发出一连串噼啪的声音。

众将中,以田楚信和窦石温功夫最高。两人是个战斗狂,不仅时常互相切磋,而且还经常撺掇田楚云出手,然后将田楚云打得稀里哗啦,借此获得满足感。

田楚云看了看两人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大声道:“老回回马上就要进攻英山和罗田了,大战在即,忍个三两天也无所谓!”

众将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让田楚云有点恼火,喝道:“叫儿郎们准备好,谁要是大战时出了疏忽,军法处置!”

正说着,忽然传令兵送来了林纯鸿的军令。此军令业已由密文转为了明文,田楚云摊开一看,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众将惊疑不定,还是窦石温胆大,问道:“大帅,都督让我们做什么?”

田楚云合上战报,递给了凌肃,道:“都看看,都督那里遇到麻烦了,白杆兵北上,虎大威南下,看来进入四川还是太难啊。”

“都督对东南有何吩咐?”

田楚云冷着脸,一字一句地吐出:“不计代价,占领武昌,即便与官兵发生冲突也在所不惜!”

田楚云知道,林纯鸿已经把占领武昌作为了近期的主要目标。这个转变,让田楚云的压力陡增。

不过这对众将而言,除了畅快以外,还是畅快,带着镣铐打仗的感觉太糟糕了,一点都不尽兴。

田楚云最终下了军令:“各军做好准备,两个时辰后出发,前往千人桥坐船!”

……

杭埠河从舒城县穿过,汇入巢湖,巢湖经裕溪河与长江想通。田楚云早就令长江水师在巢湖聚集了大量的船只,随时可以载运两万战兵在长江沿岸机动。

不到一天,两万荆州军从舒县撤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了空荡荡的营盘。

当史可法带着百余亲兵,赶到舒县时,却发现人去营也空。史可法找附近乡老一问,方知田楚云拔营不过一天。

史可法跌足长叹:“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天,时也命也?”

待他得知荆州军从千人桥坐船离开后,一颗心不停地往下沉。田楚云如果选择陆路,好歹还有踪迹可寻,可以方便地看出田楚云的目的。可是,一旦荆州军上了船,不仅速度快,而且兵不疲劳,更关键的是,根本无法预知荆州军下一刻将出现在什么地方。

史可法恼火不已,甚至想到,即便田楚云下一刻出现在南京城外,也一点都不稀奇。

他暗暗地下了决心,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限制长江水师在安庆、庐州一带自由穿行!

史可法的身边,除了亲兵外,还紧随着两人,一人眼锐如鹰、眉竖如剑、肌肉虬结,一副武将的打扮,此人正是田玄。

田玄望着空荡荡的营盘,千愁万绪不知从何说起。原本,他对即将见到田楚云感到有点忐忑,毕竟,田楚云在他父亲的计划中,本应该早已化作尘土。现在,田楚云先一步离开,他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

当容美土司被林纯鸿纳为己有后,他前后窜起来一想,方才清楚,从一开始,林纯鸿就抱着吞并容美土司的目的。无论父亲和他采取什么对策,最终逃脱不了家破人亡的结局。这让他对林纯鸿愤恨万分,发誓报仇雪恨。

不过,他被林纯鸿贯于谋逆之贼的罪名,大明虽大,却难以找到容身之所。他从容美脱身后,在云贵苗家人的地盘躲避数年,直到去年,他才悄悄地离开了云贵,到处游历,试图找到复仇的机会。

不过,当他流落至赣州时,却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被当成反贼关入了大牢。赣州分守道副使汪光洁马上认识到,田玄奇货可居,悄悄地做了手脚,将他从大牢里救了出来。

同时,汪光洁又向瞿式耜密谈了此事,瞿式耜也觉得田玄关键时刻会有大用,吩咐汪光洁小心隐藏田玄的行迹。

果不其然,现在田玄派上了用场。

田玄打心里对荆州军的战力有所恐惧,现在看到了荆州军的营盘原址,便想上前看看。他恭恭敬敬地对着史可法行了一礼,道:“巡抚大人,末将想上前看看林小三的营盘。”

史可法赞许地瞅了瞅田玄,道:“好,知己知彼,田将军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史可法的身边,还有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儒生,叫堵胤锡。堵胤锡听了田玄的话后,略为惊诧地看了看田玄。在他的心目中,本以为田玄乃偏远土司一公子哥,哪想到,这田玄还会执着地了解他的对手,显然不是简单角色。

堵胤锡也对荆州军营盘非常好奇,紧随着史可法和田玄的脚步,来到了营盘前。

营盘已经被拆除,但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些痕迹。堵胤锡虽中进士不久,似乎对战阵颇为了解,不停地向着史可法和田玄解释道:“从一些痕迹推断,营寨的寨墙至少高两丈,前后有两层,两层之间,还预留了兵丁通行的通道,可以方便地调兵。这些土台,如果胤锡所料不差,应该是霹雳炮炮台,彼此相距十二丈……”

史可法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营盘周长六七百丈,这么算,岂不是拥有霹雳炮五六十门?”

堵胤锡也吓了一跳,道:“像这样的营盘一共有三处……”

史可法从心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第387章 交易

且说田楚云率领大军自千人桥上船,过杭埠河、穿巢湖,经裕溪河进入长江。在裕溪河口,又换乘大型江船,抵达蕲州蕲河口。田楚云正准备令大军登陆,忽然探马来报,岸边有百余武士严阵以待。

田楚云吃了一惊,大军行迹一直严格保密,何人得知大军会在蕲河口登陆?他立即前往船头,拿着望远镜往陆上的武士观望。

这一看,田楚云更是吃惊,且见岸上的武士簇拥着一人,此人面色白净、颌下无须,一看就知道是个无根之人。

这个人妖不仅对大军毫无惧色,还满脸兴奋,也拿着一望远镜在偷窥大军。当镜头转向田楚云后,人妖大喜,用尖利的嗓音大呼道:“船上可是田楚云大帅?”

田楚云更是吃惊,脑袋里立即浮现了四个字眼“弦高犒军”。不过,事已至此,田楚云也没有躲避不见的意思,伸长脖子,大呼道:“我就是田楚云,请问阁下是谁?有何贵干?”

人妖呼道:“咱家是李明臣,能否上船一叙?”

李明臣?田楚云自接手后勤司后,已经成为荆州核心人物之一,自然知道李明臣监理武昌铸币工坊,还兼任湖广监军,其权势虽不及湖广巡抚方孔炤,却也是个跺跺脚,也能引起湖广官场地震的人物。

而且,田楚云还知道,李明臣是张彝宪心腹,向来与荆州方面来往密切。

当初,张彝宪任户工总理,监理铸币事宜,为了完成朱由检下达的死任务,不得不求助于林纯鸿。自那以后,张彝宪与林纯鸿越走越近。

张彝宪监理铸币事宜后,不仅每月能向朱由检的内帑贡献十五万两银子以上,而且自己大发横财,引起了宫中太监的剧烈争夺。张彝宪不在朱由检身边,三两下就被曹化淳心腹将位置抢走。

张彝宪无法,只好又求到林纯鸿头上。林纯鸿没有坐视不理,稍稍使了点手段,就使南京和武昌的铸币工坊大亏,引起了朱由检的强烈不满。最终,朱由检又将张彝宪恢复原职。

从那以后,张彝宪和荆州的关系更进一步,互相支持,俨然结成了牢固同盟。

田楚云虽揣测不透李明臣的来意,但考虑到张彝宪和荆州的关系,热情地将李明臣请到船上。

“可把咱家一阵辛苦,紧赶慢赶,终于在蕲河口等到了大帅!”李明臣一边品尝容美绿茶,一边抱怨道。

田楚云既想探听李明臣的来意,又不想露出荆州军的目的,小心地措辞道:“公公如何知道荆州会路过此地?”

李明臣暗笑不止,思道,都说荆州的人都跟人精似的,倒真没错,这田楚云果然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带着恶作剧的心态,笑道:“咱家不仅知道大军会路过此地,还知道将军会于辰时正在此地登陆。”

说完,李明臣得意地盯着田楚云,看田楚云会有多吃惊。不过,令他失望的是,田楚云面色如常,好像早已知道这事一般。

李明臣的一点小心思,哪里逃得过田楚云的眼睛。田楚云立即反应过来,估摸着军情司那边已经与张彝宪接上了头,李明成很可能在占领武昌上发挥重要作用。

田楚云笑道:“公公料事如神,本帅佩服。”

这个马虎眼打出来,让李明臣失落不已,就好像使尽全身力气挥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李明臣讪讪地笑道:“咱家哪能料到这些事?还不是张总理令咱家在这里等候大帅?”

果然如此,田楚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辛苦公公了。不知公公在此等候本帅,有何事要吩咐?”

李明臣不再与田楚云绕圈子,直言道:“大帅在皖中将贼寇一顿猛揍,大帅打爽快了,却把贼寇赶到湖广来了。这几天,罗田、英山多有报贼寇出现在大别山西麓,请求方孔炤派兵支援,方孔炤急得跟什么似的,立即令杨世恩率箪兵四千,前往罗田、英山剿匪。”

田楚云越听越喜,显然,这李明臣就是来通报军情的,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好处,田楚云也非常期待,一双耳朵竖得和驴耳朵似的。

“据闻,贼寇有十几万众,杨世恩哪里敢驱兵迎战啊?磨磨蹭蹭的,一日内行进不过二十里,现在还未走出武昌府。”

“咱家为皇上盯着湖广这块地方,自然心急如焚,惟恐贼寇攻破了县城,张总理面上不好看,咱家也没法向皇上交待。还有,咱家听闻皇上内帑空空如洗,头发都急白了,咱家就寻思着,每月向皇上多交点大圆,以解圣忧。”

李明臣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湖广兵力短缺,除了杨世恩的四千余箪兵,其他均不堪使用。咱家想来想去,唯有靠大帅了。武昌、汉阳乃重镇,现在却兵力空虚,一旦为贼寇所乘,势必难保,守护武昌、汉阳之责,大帅当仁不让啊!”

说完,李明臣拿起茶杯,吹了吹冒出的热气,泯了一口茶。

田楚云暗笑不已。李明臣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张彝宪开了价,要确保湖广境内的城池无一座落入贼寇手中,并要求荆州协助武昌铸币工坊扩大产能。作为报酬,李明臣将运作荆州军进入武昌府一事。

田楚云当然求之不得,决然道:“荆州军千里奔袭,自然是为了剿灭贼寇、遮护城池。湖广若有一座县城落入贼寇之手,本帅无法向黎民百姓交待,这个请公公放心。不过,本帅孤陋,除了带兵打仗,其余事情一概不懂。”

李明臣笑道:“爽快!咱家就是喜欢和大帅这样的爽快人说话。咱家已经给林都督修书一封,相信林都督已经看到了书信,以林都督的速度,估计这几天就能给咱家回信。”

……

两人又密聊个把时辰,敲定了细节之处,末了,李明臣告辞道:

“大帅军务倥偬,咱家就不打扰了。三日内,不管事成与否,咱家必将给大帅一个准信,还请大帅以湖广黎民为念,马上进兵。”

田楚云抱拳道:“公公放心,本帅自然尽心尽力……”

第388章 火速进兵

李明臣刚走,田楚云还在琢磨如何保住贼寇眼皮底下的英山、罗田两县,就收到了紧急军情:贼寇沿着英山河河谷进兵,前锋贺一龙业已抵达雷家店,离英山县城不过六十里。

田楚云大感为难,英山县几乎不设防,一旦老回回马守应率兵抵达英山,英山县除了投降或者应声陷落,没有第三种可能。

而现在荆州军大军在蕲河河口尚未上岸,离英山县城超过百里。当然,凭借荆州军的行军能力,不考虑大军疲劳的话,应该能在贼寇之前赶到英山县。

不过如此一来,贼寇十有八九躲在大别山中不敢冒头。两万多荆州军忙活半月多,方才把贼寇驱逐到大别山东麓,岂不是白忙活了?传出去非得笑掉别人的大牙不可。

既要阻止贼寇攻城,又不能吓走贼寇,这个难度实在有点高。

想来想去,田楚云准备将霹雳、神机、雄威三军中的骑兵哨集中起来,使出一招破绽百出的疑兵之计,来达到他的目的。

不过,要把三哨骑兵集中使用,对将领的要求非常高,不仅要懂骑兵战术,而且还需要有相当的大局观和敏锐性。田楚云把田楚信、刘梦雄、凌肃和窦石温一一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个个地排除在外,这帮将领对骑兵战术虽有所了解,但还未达到指挥作战的层次。

田楚云当机立断,决定将此重任赋予霹雳军骑兵哨哨长谢克东。

决定之后,田楚云立即擂鼓聚将,还令人将三个骑兵哨哨长特意叫到了中军帐中。

“军情紧急,贺一龙率领先锋业已抵达雷家店,离英山县城不过六十里。英山兵力孱弱,要保住英山县,全靠咱们荆州军了。”

众将哗然,虽然他们意识到不日就有大战,却没人想到大战来得这么快。尤其是谢克东、姚四亮、鲍骏敏三个哨长,本就对参加军议感到不可思议,现在更是惊疑不定。

田楚云也不多说,直接下令道:“事不宜迟,各军立即将骑兵哨抽调出来,马上登陆,组成骑兵营,由谢克东暂代骑兵营营指挥使,前往英山。”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均觉得不可思议。田楚信首先跳了出来,行礼道:“大帅,打乱编制之事,我荆州军中从未有过,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妥?”

凌肃紧随田楚信其后,道:“骑兵哨抽调之后,三军人马都成了睁眼瞎,如何行军打仗?”

田楚云也不解释,直接挥手道:“就这么定了,按我说的办,下去吧!谢克东留一下。”

谢克东被火线任命为骑兵营代理指挥使,一下子几乎被砸晕了脑袋,就连田楚云点名之后,也未清醒过来,直到姚四亮暗暗地踩了他一脚,方才反应过来,上前应了一声“诺!”

众将惊疑不定,都直愣愣地盯着田楚云,挪不开脚步。

田楚云大怒,喝道:“你们想违抗军令吗?从现在开始,有谁不尊军令,军法从事!刘总管何在,有令不尊,该判何罪?”

东南行营军法处总管刘卫东大声道:“论律当斩!”

众将吓了一大跳,一哄而散,只有谢克东留了下来。

田楚云也不废话,直接说道:“这次任务非常艰巨,兵少,恐怕无法阻止贺一龙,兵多了又怕贼寇藏入深山中。更何况,军情紧急,唯有骑兵方能迅速赶到英山,完成任务。”

谢克东早已从晕眩中清醒过来,一直皱眉思索如何应对贼寇,当听闻田楚云历数困难后,应声拜道:“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田楚云对谢克东有所了解,现在见谢克东跃跃欲试,心里更是喜欢,赞道:“好!荆州军好男儿!要的就是这份锐气。你放心,这次任务完成后,少不了你的翊麾校之衔,就是正式升任营副指挥使,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谢克东脸色忽然变得凝重,又一次拜伏在地,道:“大帅,这次属下出征,若有逾越之事,还请大帅帮属下遮护一二。”

田楚云大奇,问道:“难道你已经有了方略?说来本帅听听。”

谢克东道:“属下准备连夜赶到英山县,然后……”

田楚云越听越喜,拍着谢克东的肩膀道:“就这么点事啊?你放心,本帅帮你一力担之。”

说着说着,田楚云又哈哈大笑:“这么快就有了奇策,本帅到底没有看错人啊!好好干,几年后,就是升为宣威将军,也不是难事……”

“哈哈……”

谢克东已经离开多时,船上,依然传来了田楚云得意的笑声。

太阳刚从山尖上露出了脸,就慷慨地将阳光洒在了城墙之上。又渡过了一个难熬的晚上,弓兵们伸了伸懒腰,将身上的晨露拍散,迷茫的眼神瞅向雾蒙蒙的青山绿水之中。

啊?远处怎么出现了一团黑云?还带着隆隆的雷鸣声?

弓兵浑身一阵哆嗦,终于反应过来:那是骑兵!

“敌袭!敌袭!”

尖锐的嘶叫声瞬间响起,紧接着,铜锣声响彻全县,一下子将整个县城从睡梦中惊醒,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一队队弓兵爬上了城墙,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有的甚至腿脚发软,歪倒在地!

“主簿大人快看,就在那边,不下于千骑!”

弓兵头目指着迅速靠近的骑兵,颤抖着说道。英山县主薄黄绍远顺着弓兵头目的手指头,远眺而望,观望良久,忽然转头对弓兵头目喝道:“传令所有弓兵,不必紧张,来者不是贼寇,是官兵!”

弓兵头目大惊,迟疑道:“这……”

“贼寇翻山越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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