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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首辅张居正-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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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了一笔银子。”许从成点头道:“赚是赚了点小钱,但心里头怄气啊!”王显爵说:“下官听说,这事儿还没完呢!听说新任首辅致信宣大总督王崇古,调查你这笔生意的收入。”许从成眉头一皱:“他查这个干什么?”王显爵说:“朝廷现在没有钱,太仓里是空的,首辅还不是想广开财路。”许从成“嘿”了一声骂道:“他还想敲咱的竹杠啊,咱本月的月俸银,只领到两袋子胡椒、苏木。这人也太狠毒了。”王显爵点头:“许大人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我们这些京官,就指望每月的俸银过日子。首辅大人搞什么胡椒苏木折俸,许多官员生活窘迫,我们希望许大人在新皇上面前建议,停止胡椒苏木折俸。”许从成狠狠点头道:“张居正一当上首辅,就在皇上面前鼓捣什么万历新政。咱以为是什么新玩艺儿,原来就是剋扣官员的月俸银。这人哪,咱算是看透了,若让他得势,咱们从此就得勒紧裤带过日子。行,胡椒苏木折俸的事儿,也用不着你王大人操心,咱找皇上说去!”
  武清伯李伟站在自家花圃前,让仆役把花都给挖掉。仆役说:“老爷,这可是少爷从御花园里弄回来的海棠红。”李伟说:“海棠红又怎么样?好看能当饭吃?全都改成菜园子,种菜。”泥瓦匠出身的李伟指着花园子说:“这么大家口子吃饭,每天买菜,要花多少钱呀,在这儿种上菜,可省下不少开销呢!”仆役哑然笑道:“老爷,你是当今皇上的外公,李太后娘娘的亲爹,你哪儿少这几个买菜的钱?”李伟说:“我节俭惯了,不喜欢摆谱,你给我挖!”仆役握着锄柄儿为难着,李伟说:“你不挖,我来!”
  正说着,他的公子李高跑了进来,看见李伟要把这花圃改成菜园子,赶紧制止。李伟说:“狗蛋,你说,这么大一块地方,若是全种上菜,一家人就不用出外买菜了。”李高先是不满地说:“爹,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锦衣卫千户,你别再喊我狗蛋好不好?”又告诉他:“爹,你知道,御花园里的花,太监偷出来卖,一盆值多少钱?”李伟问:“值多少钱?”李高告诉他:“一盆值一两银子。”李伟顿时咋嘴道:“我的天,你怎么不早说?行,不挖了,狗蛋,明儿个,你指挥他们卖花去。”李高见老爹终于不挖花园了,才放心,赶紧跟他说,太后身边的邱公公来了,正在客厅等着他呢。
  李伟进门,哈哈笑着迎上去说:“邱公公,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邱得用也堆了一脸的笑:“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这样冒然打搅你。”李伟说:“你在我闺女面前说话,可比我方便得多,还有什么为难的事?”邱得用道:“还不是为那胡椒苏木折俸的事。”李伟道:“这事我知道,别说那帮京官了,就连我这个皇亲国戚的银子都没了,本来我外甥登基,该给我封点田啊、地啊什么的,没想到我闺女和外甥竟然听从张居正的馊主意。”邱得用说:“不赏田地也就罢了,关键是我那侄子章大郎,犯在他手上了。”
  李高在这早听了邱得用说了半天,并答应他帮他想办法,因此插话道:“爹,他的侄子章大郎被刑部抓了。这事要是闹到皇上面前,可是要杀头的呀。”
  李伟说:“那你找个机会和我闺女说说不就得了!现如今,她清明得很,连老子都不见了。”邱得用道:“就是,太后娘娘连您都不见,还能听我的?”李高说:“你们俩真是死心眼,明的不行,还不能来点暗的?”邱得用忙摆手:“这可使不得!我在大内那么多年,做人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李高说:“行,那就让章大郎等着脑袋搬家吧!你呀,我告诉你吧,这世道,人都是欺软怕硬,您退一步,他就进一尺。”邱得用恍然道:“那您说我该怎么办?”李高说:“这事我不能教你,您得自个儿想办法!”
  玉娘站在窗前,望着天上明月,她想起今天是哥哥的生日,去年这个时候,一家三口逛什刹海、看戏、喝豆汁,一直玩到了半夜三更。正感伤身世,师太在外轻敲了门,进来后,看见玉娘眼睛红红的,便劝她道:“你虽然身在庵堂,却依然尘缘未了,我看你还是应该回到尘世。”玉娘恻然说:“我孤身一人,除了那些记忆,又有谁能与我做伴?”师太说:“会有的!我看张居正大人,对你就疼爱有加!这不,他已经托人来看过你好几次,今天又托人给你捎来了这个。”说着,双手递上一件花袄,那花袄的锦里缎面刹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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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巨室哗然(4)
玉娘接过花袄,看了半日,说:“张大人是我的恩人,他越是对我这样,我心里越是不安,我一贫弱女子,怎能再给他增添麻烦。”师太道:“你千万不能这么说,来人正在门外等候,他说,张大人有要事亲口转告。”玉娘不禁有些感动:“那你请他进来吧!”一男子闻言进来,说:“我是张大人的二管家,大人特命小的专程来接姑娘下山。”玉娘问:“张大人要我去何处?有何事?”男子说:“姑娘恐怕忘了,今天是你父兄归天的五七忌日,张大人已备好祭品,跟你一起祭奠父兄的亡灵。”玉娘感动得哭起来:“难得张大人想得这么周到,可是天色已晚,怕有所不便。”男子说:“姑娘放心,张大人已为你备下骡车,祭事一完,就将你送回庵堂。”玉娘点头,让他先出去等等,她换件衣服就来。
  玉娘坐到铜镜前,擦去泪痕,略施粉黛。她开始更衣,脸色红润,显得有些兴奋。门开了,玉娘走了出来。男子上前扶着玉娘上了骡车。
  师太走来,她望着远去的骡车,突然有些疑惑。
  冯保见邱得用走进来,耷拉着脑袋象蔫了的菜皮,便问他有啥不顺心的事,邱得用说顺便溜达到此,冯保便说:“你来了正好,我正准备请春月儿唱曲子,我俩一起听。”春月儿是冯保府上的一个丫环,有副好嗓子,前些时,冯保将她送到北调高手马三娘那里调教了一些日子,今日才回来。邱得用听了忙摆手道:“冯公公,改个日子再听吧。今儿个,小的找您有点急事。”冯保“哧”地一声笑出来:“你不是说闲着没事儿,顺便溜达过来的吗?噢!原来是客套话。”邱得用瑟缩地从怀中掏出一卷纸来:“这个,请冯公公收下。”
  原来是抄在三尺御品宣上的一幅《心经》,字体娟秀,端庄工整,并且钤了一方“慈圣皇太后之宝”的红印。冯保一看便喜得叫起来:“哟,李太后的墨宝!李太后虽然每日抄经,但从不肯送人。就连老夫,也都未曾得到过太后的墨宝,要得到太后的墨宝,简直比登天还难!”邱得用说:“这幅《心经》,是李太后上个月晋封后,一时高兴赏给我的。多少人看了都眼热,有人愿出一万两银子来买,其实别说一万两,就是十万两,我也不卖。”冯保点头,又有些醋意:“这《心经》是宝中之宝,李太后送了你,怎么连我都不知道。”邱得用说:“李太后怕张扬,不让我说,冯公公一定得收藏好,对外别透了风,要是让李太后知道了,怪罪于我,我就担当不起了。”冯保让人过来把这东西收起,一面说:“邱公公将如此贵重的礼物相送,一定有什么事相托吧?”邱得用说:“还不是为我那不争气的外甥章大郎。”
  听邱得用说了半天,冯保这才知道打死人那事是邱得用外甥干的,忙问:“他人呢?”邱得用说:“让刑部逮着了,现关在刑部大牢里。”冯保眉头蹙得老高。邱得用又说:“正因为这个,我才来找你帮忙。”冯保说:“我能帮上什么忙,这事已经惊动朝野,一般人恐怕作不了主,要不你直接去求李太后,或许有救。”邱得用叹道:“我是想过,但走到李太后跟前,这嘴巴就不听使唤了,怎么也开不了口。李太后的为人,冯公公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是大非面前,从来不肯徇一点私情。”冯保说:“这算什么大是大非,一个破九品官,又不是故意弄死的。”邱得用点头,恳切地说:“这事儿我琢磨过,能救章大郎一命的,只有你冯公公了。你是皇上大伴,可以求皇上恩赦。李太后把我当奴才使,对你冯公公就不一样。”冯保遇上什么难题似的凝神想了半天,才说:“这事儿的关键在于一个人。”邱得用问:“谁?”冯保说:“首辅张居正,他不松口,章大郎就放不了。”邱得用听了闷闷地说:“张先生是个铁面人,听说抓人的捕单,就是他让刑部签发的。我去找他,不是自找没趣。”冯保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我们俩在大内共事多年,没有友情也有交情,就冲着这一点,这个忙我一定帮,但帮不帮得成,我不能给你邱公公打包票。”
  冯保把邱得用送到轿边。邱得用回身央求:“冯公公,万望你帮着找张居正求求情,救我外甥一命。”冯保说:“放心,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邱得用感激地说:“小的这就多谢了。”
  邱得用上轿离去后,冯保转身走进了大门。对他来说,在大内里,也只有跟了李太后多年的邱得用能和他较一较劲,帮他?他冯保可不是什么大好人。
  车夫吁了一声,骡车在依翠楼前停下。玉娘下车环顾四周:“这是什么地方?为何带我来这?”男子说:“张先生而今是首辅,他怕人多眼杂,故命小的将你带到此处,一会儿他便来接你。”
   。。

第十章 巨室哗然(5)
男子带着玉娘进门,一个穿红戴绿的婆子迎上:“来了?后院请!”说完,冲男子使了个眼色。他们带着玉娘穿过廊道,向后楼走去,楼内可闻一片喧哗。
  这婆子叫夏婆。进了后院香阁,夏婆说:“姑娘,你就先在这儿歇息,桌上有零嘴儿,茶是新泡的,待会儿,张大人一到,我即刻将他带到这儿来。”说完,他们出了门。一把铜锁把门悄悄锁上。
  玉娘环顾四周,屋内雕梁画栋,刹是好看。她走到门口,向外眺望,院内出奇安静。她下意识拉门,发现门被锁。玉娘高喊道:“来人那,快把门打开!”她边喊边使劲的晃动门板。屋外一片寂静。
  出了后院,男子对夏婆说:“她要是乱吆喝怎么办?”夏婆说:“放心!后院没人进去!也没人能听到她喊声!不过我把话挑明了,你要是在我这儿敢弄出人命来,你当心吃不了兜着走!我这依翠楼的客人可都是皇宫贵族,那些个有头有脸的人,虽然跟咱没什么关系,但是要整治你这号人,还是方便的很。”男子说:“实话告诉你,这女子只是先存放在你这里几天,绝不会弄出人命!”说着,掏出一袋银子扔给夏婆,因银子太重,她打了个趔趄!
  玉娘使劲摇晃着门:“你们这群骗子,放我出去。”门突然被打开,夏婆带着两个满脸横肉的家丁进来了,玉娘惊恐地说:“你们想怎么样?”夏婆厉声说:“姑娘,别吆喝了!你要是再喊我就把你嘴巴封上,你要是再闹,我就把你捆了!我夏婆开了半辈子的窑子,就没见过哪个烈女子能挺到最后的。你要是乖点,我好饭好酒伺候你,安安静静呆着,过几天就把你送回去。”玉娘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夏婆说:“这我就不知道啦!有人把你托付给我,让我好生伺候你,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怎么样,想喊哪,还是想让我把你嘴封上?”玉娘看着她说:“好吧,我不喊!但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死给你们看!”
  庵堂内,师太念着经,下午的事,她越想越不对,因此总是静不下心来。起身走出庵堂,发现玉娘的屋子依然亮着灯,走进去,守着门缝向里眺望,屋内空无一人。她推门而入喊了两声:“玉娘,玉娘!”又返身出门,冲院子西厢房喊道:“静惠!”西厢房走出一女尼,师太对她说:“快,你即刻下山,前往巡城御史衙门,找王篆大人,告诉他,玉娘失踪了!”
  张居正的大轿仪仗正在行进。忽见一匹快马驰来,直冲轿队。王篆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大轿跟前喊道:“首辅大人。”张居正撩开轿帘:“有什么急事?”王篆说:“今天一大早,尼姑庵老师太派人给卑职送信,说玉娘不见了。听师太说,昨晚有一男子带着一驾骡车,把玉娘带走了,那男子说是你的二管家。”张居正自语:“看来这事是冲我来的。”他对王篆说:“你即刻派人追查,一定要查出截犯是谁,又是受谁的指使,同时马上派人找到玉娘的下落。事不宜迟,要快!”
  王篆跃上马背,挥鞭而去。
  冯保跟随李太后及朱翊钧逛御花园的时候,李太后提起:“这些日子,老没见张先生,他一定很忙吧?”冯保说:“可不是,张先生这会儿是一脑门的官司!”李太后问:“为什么?”冯保说:“还不是胡椒苏木折俸的事!”李太后也已经听说京官们对实物折俸的事十分不满,却不知道严重到什么程度,冯保告诉她说:“大街小巷听到的都是怨言。有的说这是张居正怀私罔上,借此离间君臣情义;有的说不是太仓银告罄,而是国库陈年积压杂物太多,实物折俸,是酷臣寡义之举;这事儿,在两京各大衙门里,已被吵得沸沸扬扬。”李太后忧心道:“这么大的事情,张先生为何不向皇上禀报,也不见两京官员的奏本。”冯保说:“张先生没有禀报,依奴才看,不是故意隐瞒,而是另有隐情。”太后关注地抬了抬眉毛:“是吗?有何隐情?”冯保说:“就为那个被刑部拘捕的章大郎。”李太后道:“听说,他是邱得用的外甥?” 冯保说:“说实话,两京各大衙门的官员,之所以有怨言,就是因为没有人敢把章大郎明正典刑。”
  这话等于将章大郎置于跟朝廷的法令对抗的位置,朱翊钧好奇地说:“张先生也不敢吗?”冯保说:“张先生是有心人,他说章大郎是失误致死人命,这一个‘误’字,说明他有保全章大郎性命之意。”
  李太后问:“他为何要保章大郎?”
  冯保说:“投鼠忌器啊!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后娘娘对邱得用非常信任。章大郎过去还算老实,打从邱得用升任乾清宫管事牌子,他才变得嚣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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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巨室哗然(6)
冯保这一句话里面有好几重意思,既让李太后感觉到张居正对她的尊重和忌惮,又说明了章大郎的嚣张不合朝廷法度,理应去而诛之,同时,又让李太后觉得,张居正处在两难的境地,要想维护既定的政策,就必须驳太后的面子,可他不肯;而这一内情又不能让李太后知道,否则等于是说李太后对身边的人管教不严。对于重情义的李太后来说,邱得用跟了她不少年,这次让他的亲侄子杀人偿命,她也是不忍的,可不这样做,就无以维护朝廷的法度。李太后低头想了一阵,方说:“究竟是不是误伤呢?”冯保说:“这个…奴才也说不清楚。”李太后想起张居正为了维护先帝的尊严而那样处理王九思的事,忍不住赞道:“这个张先生,胸中倒藏得住千山万水,钧儿,这些都值得你学习。”
  朱翊钧问:“母后,向张先生学什么?”李太后缓缓说:“学他三缄其口,学他有主见又不专权。”朱翊钧问:“什么叫不专权?”李太后说:“他可以杀章大郎,但他不杀。因为章大郎是邱得用的外甥,冯公公说得对,这叫投鼠忌器,钧儿,你说,这个章大郎应如何处置?”朱翊钧说:“母后,张先生说过,做大事不可有妇人之仁。”李太后赞了一句“好!”同时在心里拿定了一个主意:“我这个太后是天下人的太后,一言一行都在众目睽睽之下,焉敢为一已之私而与公众作对,冯保,你去向张先生传旨,章大郎一案,请他秉公而断。”冯保知道张居正若杀章大郎,在太后这里的这一关算是过了,便痛快地答道:“是,奴才遵命!”
  冯保刚走,太后让容儿追上来告诉他,她想明日到昭宁寺去烧香敬佛,请务必安排好了。
  邱得用领着几个小内伺蹲在地上,仔细地拔乾清宫外的杂草。寥均匆匆而来,将邱得用拉到一边。邱得用轻声问:“事儿办得怎么样?”寥均说:“一切顺利!”邱得用说:“小心千万别伤着她,不然这事就很难收场。”寥均道:“您放心吧!”邱得用说:“你马上派人,写个东西去一趟张府。”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冯保出现在他俩身后,两人吓了一跳。邱得用说:“廖公公帮我在琉璃厂购得了一件宝物,才花了二十两银子。”冯保说:“二十两银子能购得什么宝物?”寥均道:“一个哥窑的莲花瓣笔洗,宋代的。那些凡人不识货,被我给买来了,冯公公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一步。”说完便抬脚走了。
  邱得用这才附上去问:“我外甥的事,您在太后面前提起了吗?”冯保道:“说了,这不,刚才在御花园,还帮着你说情呢。”邱得用问:“太后的意思……”冯保说:“太后让我到内阁传旨,章大郎的案子,要秉公而断。”邱得用一听惊住:“秉公而断?这么说,我侄子岂不是要杀人偿命?”冯保说:“邱公公,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太后不说秉公而断,未必说秉私而断?你别吓着了,这么一个公字,可以做出很多文章。把你侄子宰了,是公,把他革职,也是公。只要不是官复原职,怎么处置都是公。”邱得用抹着脑门子上的汗说:“哎呀,你可把我吓死了。只要能留他一条命,怎么处置都行。”冯保把一只手搭住他说:“邱公公你放心,能说上话的地方,我冯某决不会袖手旁观。”
  张居正在值房内踱步,显得十分烦躁,王篆推门而入。张居正急切迎上:“怎么样?玉娘有下落了吗?”王篆道:“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该搜的地方也都搜了,连个影都没有,你说这人怎么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张居正说:“他们想干什么?”王篆道:“我看,这跟你推行的实物折俸有关,你想你这么一来京城上下得罪了那么多官员,他们能让你好过?”张居正说:“我不光是胡椒苏木折俸得罪人,我当上了这首辅,恨我的也大有人在。他们以此等下作的办法来胁迫我,简直是贼寇的行为。”王篆道:“我估计他们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一定会向你表露他们的动机。石头迟早会浮出水面。”这时姚旷进入:“大人,冯公公求见。”
  张居正道:“有请!”
  冯保是来传太后娘娘旨意的,张居正跪下说:“臣听旨!”冯保宣旨道:“太后娘娘旨意,章大郎一案,望张先生秉公而断!”张居正问:“没别的了?”冯保说:“秉公而断这四个字,包含的内容请张先生斟酌!但皇上又说,办大事切不可妇人之仁,这你总明白该怎么做了!”张居正感慨道:“是啊!难得皇上和太后器重,但微臣压力不轻哪!皇上登基不久,臣为了减轻太仓压力,刚推出实物折俸,就引起了众怒,甚至于有人在暗中以人命相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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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巨室哗然(7)
冯保不解:“这是何意?”
  张居正说:“你还记得那个被张某救下的女子玉娘吗?”
  冯保道:“记得呀,这小女子貌若天仙,让人过目不忘!”
  知道了昨晚玉娘被人骗出尼姑庵,从此下落不明的消息,冯保叹道:“这也太嚣张了,是何人所为?”王篆说:“现在尚不清楚。”冯保对张居正说:“张先生,在此关键时刻,你千万不能动摇,否则正好落入他们的圈套。”
  张鲸来禀武清伯李伟与驸马都尉许从成两人求见,李太后皱眉道:“他们两人怎么走到一起了?”许从成有一批茶叶存在大同,想找兵部申请一份勘合,把茶叶运出边关进行茶马交易,被张居正顶住了的事,张鲸说给了李太后知道,李太后问:“他们人呢?”张鲸说:“在午门外候着。”李太后让张鲸去回复他们,“今日没空,改天再说吧!”
  会极门口,李伟与许从成烦躁地踱步。李伟踌躇道:“驸马爷,待会儿,见了我闺女,我该说些什么呢?”许从成道:“就说胡椒苏木折俸不得人心,是让我们这些皇亲国戚没法过日子。”李伟道:“我闺女要不答应按月发放俸银,我就把后花园废了,把它变成菜园子。”许从成点头:“好,就要把话说狠一点。”
  张鲸急匆匆跑来。李伟迎上问:“张公公,信传到了?”张鲸说:“传到了,太后娘娘知道您老人家来了。”李伟道:“那还不快带路啊!”张鲸说:“这可不成。太后娘娘说了,她这会儿没空。”许从成怫然:“太后再忙,怎么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见呢?这太说不过去了!”张鲸低声说:“驸马爷,太后明个儿要去昭宁寺烧香,现在忙着准备那。”许从成道:“既是这样,明天我们两个去昭宁寺堵她,一定要让她接见我们。”
  苏州胡同巡警铺捕头蒋二旺走依翠楼来,姑娘们一拥而上,乱哄哄嚷道:
  “少爷,你高抬贵步,脚下有一道棱。”
  “相公,你往这边靠着走,脚下平坦些。”
  “哟,好一位爷,瞧一眼,比喝碗冰水都舒坦。”
  夏婆扭捏着腰肢出门:“哟,大贵人来啰!蒋捕头,难怪我们家小姐,个个都眼皮跳。爷,里边请吧!”蒋二旺吆喝道:“有好的吗?”夏婆说:“爷,里边请,我这儿个个都是金枝玉叶!一掐都能出水。”蒋二旺眉开眼笑地说:“唔,夏婆,若没有好的,我可不饶你。”便随夏婆进门。夏婆一拍巴掌:“姑娘们,蒋捕头来了!”随着喊声,姑娘们一拥而上,团团围住蒋二旺。蒋二旺说:“等等,等等!别跟那苍蝇看见屎一样,都离远点,都给我站直了,让本捕头好好瞧瞧!”
  姑娘们无奈,均退后一步,站成一排。蒋二旺逐一审视,那些个女孩一个个长得歪瓜劣枣,奇丑无比。蒋二旺叹道:“夏妈,你这窑子是越来越糟了。看看看,都是些什么人,你都敢把她们留下来接客?都给我下去。”姑娘们撅嘴一哄而散。蒋二旺说:“夏妈,你是怕我不给钱还是怎么着?”夏婆说:“爷,我哪敢啊!实话告诉你,今儿也不知怎么着,男人们好象约好了似的,一下子都跑来了,好的全被约走了。”蒋二旺道:“可不是,我今儿又没吃什么鹿茸、马鞭,就是想找个漂亮妞,陪着喝几杯,你要是今天不让本捕头舒坦了,我就把你这个窑子给封了!”
  夏婆颇为难:“真没人啦!剩下的你都瞧见了。”蒋二旺喝了几口混酒,脾气上来了,说:“行,你说的,那我们就走着瞧。”说完,他抽出腰刀,向柱子砍去。夏婆惊道:“等等,爷,您别急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这内院前几天刚收来了一个女子,才十七、八岁,人标致得,像从画儿上走下来的。”蒋二旺眼睛一亮:“噢,我早就知道你会留一手,还愣着干吗?还不带本捕头去看看。”夏婆说:“可实话告诉你,这丫头性情暴烈,很难近身哪!”蒋二旺一瞪:“我就喜欢暴烈的。”夏婆说:“得,那我带你去,万一你要近不了身,你可不能胡来,你要保证啰,我就带你去见她。”蒋二旺道:“成,依你的!”
  夏婆把蒋二旺带到后院香阁门口,打开锁,转身离去。蒋二旺推门而入,屋内一片漆黑。蒋二旺对着黑暗胡乱喊道:“心肝!你在哪?”玉娘坐在炕上,一声不吭,手中紧握着一根木棍。蒋二旺四处摸索,玉娘突然跃下炕,向门边跑去。蒋二旺听到声音,迅疾转身堵住门。
  蒋二旺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到了玉娘俊俏的面容,不禁心花怒放:“嘿,真是个美人!来,大爷我不会跟你动粗的,我就亲亲你。”玉娘怒视着他。蒋二旺说:“别这么瞪着我,来吧!”说着,他扑上前去。玉娘抡起手中的棍子,拦腰打去,棍子重重的落在了蒋二旺的腰间。蒋二旺大怒:“嘿哟,还真是个烈女子,告诉你,老子就喜欢你这号的。”说着,再次扑上,两人扭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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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巨室哗然(8)
李太后明日要去昭宁寺烧香礼佛,清除沿途隐患,加强治安保护的任务落到了王篆头上。王篆骑马带着随从来到苏州胡同巡警铺,下马进了院子。两位当值的捕快正在猜拳喝酒。王篆问:“你们的捕头呢?”一捕快带着醉意问:“你是谁?”王篆的护卫道:“你们瞎了眼啦?见了巡城御史王大人,还不赶快下跪!”这捕快又大着舌头道:“‘巡城御屎’,老子还是‘巡城御尿’呢”。另一捕快大笑:“你们俩又是屎,又是尿?这巡警铺不是成了便所了?”王篆大怒:“去找桶水来!”两护卫转身从院中大石缸中,拎起两桶水。王篆说:“给我从头浇上去。”
  两桶水浇在俩捕快头上,他俩顿时成了落汤鸡。护卫嚷道:“让你清醒清醒!快说,捕头去哪了?”一个清醒了,禀道:“回大人,我们头儿在街头酒肆中喝酒。”王篆说:“当值之时,竟敢擅离职守,去,把他找回来。”捕快迟迟不动。王篆问:“怎么啦?腿瘸啦?”捕快苦着脸说:“这个小人该死,蒋捕头没在酒肆中,他去了依翠楼。”王篆怒道:“走,前面带路!”
  王篆带护卫赶到,姑娘们一见四处奔逃。王篆命道:“这这楼给我围住!”护卫奔向四方。夏婆闻声而来:“大人我这可是正经生意,没做违法的事!”王篆说:“那个叫蒋二旺的捕头可在你处?”夏婆道:“什么二旺?三旺的?我根本没见到这号人。”王篆说:“我要是把他搜出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护卫们扑向各个房间,各房间都传来惊叫声。玉娘的衣服被撕开,裙摆被撕裂,蒋二旺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此时,门被踢开,王篆带着护卫冲入。王篆回头问捕快:“他可是你们的捕头?”捕快点头。“把他给我捆了!”王篆一声令下,众护卫一拥而上,将蒋二旺拿下。玉娘双手拽着衣襟,退向墙角。王篆仔细辨认着:“玉娘?”玉娘默不作声,泪水从她眼中滚落。
  东华门内广场禁兵森列,彩旗飘荡。李贵妃步入十六人抬明黄大轿。张鲸大喊一声:“起轿!”一片山呼:“起轿!”广场中央,九名太监点燃礼炮。
  卯时三刻,四名骑着一色枣红马,身着金盔甲,腰悬金牌、绣春刀,手执大金瓜斧的锦衣卫大汉将军作为前驱使,引出两列约摸有两百人的肃卫仪仗,走出东华门。李太后的十六人抬雕花锦栏的大凉轿出门,后面跟着二十多乘舆轿。大凉轿抬出东华门后,穿过棋盘街往前门迤逦而来。轿内,李太后霞冠凤帔,满脸笑容。大凉轿十分宽敝。除她本人外,在她坐着的黄绫衬绣的藤椅两侧,还侍立了两名宫女,其中有一名就是尚仪局五品女官容儿。
  李太后问容儿:“我们到了哪里?”
  容儿说:“启禀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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