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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的野望-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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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骗——”
“萨伊!”
萨伊面色一肃,他双手抱胸,看着恐德列的时候也没了刚才那层假装的尊敬,反而是毫不遮掩地带上了高高在上的、命令的口气:“我知道恐德列叔叔在顾忌什么,贵族,呵呵,红章搜查令。不过艾奇这件事儿确实是最近的大案,前两天我的爷爷,库珀里长老还特地叮嘱我,让我‘协助’您一定维持南边的稳定——”
“曼德拉院长承伯爵,我的爷爷库珀里长老承公爵。按照宪令,爵位高者起诉爵位比其低过两级的贵族,可当即逮捕并暂管其家产。”
“为了玛蒙城的安定,我以库珀里的名义,行使此项特权。”萨伊冲恐德列笑了笑,然后冲蝎子一仰头:“需要我上去请你吗,这位……曼德拉小姐?”
瑟罗非捏紧了背后的剑柄。同时,她也察觉到尼古拉斯已经无声地换好了弹匣。
蝎子沉默了一会儿,冲柜子方向隐秘地做了个“别动”的手势,说:“我跟你走。不过在整个审讯过程中,我要求城主在——”
“让一让啊这位漂亮的姑娘……让一让这是我家……对,我家……哎呦这真的挤死老子了!”
已经看花了眼的现场群众又是一愣。
什么?又有人来?这出戏还真是一波五六七八折!
一撮耀眼的红毛颤颤巍巍、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他半真半假地护着怀里的包裹,嘴里不停抱怨着:“别碰啊,大家看着点儿手!我这可都是为你们着想,这些花花草草真是贵出血来,挤坏一朵花赔一年生活费啊!”
人群很快让出一条路来。
他很快走到了房门前。他冲蝎子冷笑一声,显得特别不高兴:“你挺好的,我在外头辛辛苦苦给你摘花摘草,你却偷偷开了个百人大派对也不带我玩儿!”
萨伊根本没把乔放在心上,他嫌弃地看了眼乔沾满泥土的靴子,不耐烦地冲旁边的侍从道:“这种一看就非常可疑的人为什么还不绑起来?”
几个侍从赶快一拥而上,却见这只红毛虽然嘴里嗷嗷嗷叫得挺慌,他的身形却特别灵活,左蹿一下右跳一步,一阵闹闹腾腾之后,反而让他们自个儿相互绊在了一起。
不等萨伊发怒,蝎子不得不出声提醒:“乔!这是萨伊库珀里,长老院库珀里长老的后辈!”
听到库珀里这个名字,乔的眼神儿明显一闪。
萨伊哼笑一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求饶和奉承。
蝎子急着把乔扯到身边,拧了一下他的手臂示意他老实点儿,然后低声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现在我和他们走,你留下,一会儿城主那边如果有人找来,你就说——”
乔却不耐烦听蝎子说话了,他兴致勃勃地在恐德列、萨伊、和蝎子三个人之间转了一圈儿,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这是在玩比爹的游戏啊。看上去不错。”
乔把怀中散发着一阵土腥味儿的大包裹放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大堆东西,有贝壳,有带着牙印的银币,有化了一半的糖,有……一枚一看就非常古老的徽章。
他一点儿也不在意地将徽章随手抛给恐德列:“赌注是什么?愿赌服输拿来拿来啊。”
恐德列的眼神儿在乔刚刚拿出那徽章的时候就有些凝滞。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结果了那枚可能价值千金、让许多旁系你死我活地争斗了一辈子也摸不着一下的家徽。
几乎是在家徽入手的那一刻,他就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班德里克!”
“啊。看你的样子,我家那老头儿还没死啊。真是太令人遗憾了。”乔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正瞪大眼睛的萨伊:“还有,你弄错了,曼德拉穷得连海怪都知道了,这样的家里怎么可能会有钱置办房产。这套房子,没错儿,是我的。私闯王室宅邸,意欲强行搜查……长老院这是要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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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柜子里的瑟罗非惊呆了。
一,是为乔红毛的背景。
二,是为乔红毛面不改色指着这摇摇欲坠的(属于蝎子的)小破楼,堂而皇之将其归类为“王室宅邸”,并奇怪地让人萌生“就是这么回事儿”的胡扯技能。
瑟罗非甚至怀疑他的王室身份也是扯出来的。
那可是……王室啊。
自有记载以来,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家族的人带领着人类在这片广袤却危机四伏的大地上摸索求生。从抵御极端的天气和凶恶的野兽、解决与异族的争端,到编写法律、研究元素与图形的莫测力量,在每一个有意义的、可以被称为“里程碑”的跃进中,班德里克这个姓氏始终站在最前端。
班德里克。
这是一个无论放在草原,森林,高山,还是大海上,都空前响亮的姓氏。
班德里克是有记载以来人类第一位国王,也是最后一位国王。事实上,这个家族对于全人类的统治并不是完全延续的。其中,他们经历了背叛,兵乱,变法等等所有统治者可能经历的磨难,也数度失去手中的权杖,被其他强盛一时的家族取代。然而,这个神奇的家族似乎总有神祗的眷顾,无论如何,他们总能牢牢立足在权利核心的那个小集团里。一旦至高处发生动荡,这个姓氏之下总会有那么几个惊才绝艳的家伙,抓住最恰当的时机再一次堂堂正正地翻身上位。
大约一千六百年前,罗纳德班德里克带头倡议组建长老院。在初代长老院顺利建成之后,他不顾所有人反对,坚持交出荣耀之仗,卸下所有职务。这一举动将班德里克家族的声望推上了巅峰。
现在的王室早就没有什么说一不二的话语权,随着长老院制度的逐渐成熟,班德里克家族在核心贵族圈子里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弱。加上人们日益增强的娱乐精神和日益加重的口味,在瑟罗非出生的这个时代,街上四处可见名为“班德里克的小胡子”的啤酒店,或是直接被取名“班德里克”的秃毛狗。
海盗,佣兵,地下角斗士们也挺喜欢给自己去一个和班德里克有关的绰号,以此来满足自个儿奇怪的笑点。
然而,至今也没有哪个贵族敢和班德里克比脸。
萨伊库珀里还惊疑不定地站着,他身边的恐德列却已然冲乔行了个端正的执剑礼,然后干干脆脆地单膝跪了下去。
护卫们也还算训练有素。不管他们各自心里在想些什么,总之,长官都跪了,他们也没什么继续站着的理由,很快就齐刷刷跪成了一片。
萨伊的拳头紧了又放。他脑子里全是那双沾满了枯萎草茎和泥巴的靴子。要他跪在这样的一双靴子面前,这对他,对库珀里长老,对他们整个家族,真是……莫大的侮辱!
萨伊还在不甘地挣扎着,眼神一飘,不经意就对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眼角微微下垂,显得特别吊儿郎当的眼睛。
……还有微微擦过眉骨的红色头发。
这一瞬间,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是个地道的海盗、佣兵、或者赏金猎人——总之不是什么上台面的职业——全身灰扑扑的瘦高家伙,诡异地同那些金碧辉煌的大殿中,被恭恭敬敬挂在最高处的钻框画像重叠在了一块儿。
不不不,这只是个碰巧长了一张好脸,以此招摇撞骗的家伙罢了……
想是这么想,萨伊的护膝却终究与地面磕出了声响。
他跪下了,他周围的侍从的自然也得跪。新一轮的磕碰声不断炙烤着萨伊的神经,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快要被传说中来着深渊的黑火填满了!他隐忍地捏了捏拳头,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这么一句话:“见到王室却不行礼,曼德拉院长竟然将自己的后人教导得如此粗鲁狂妄吗?”
这显然是在说蝎子。
蝎子翻了个白眼,正要有所动作,旁边却横来一只手臂紧紧抓住她的肩膀。
“这个是王妃。”红毛大言不惭,还扭着手腕冲安娜指了指:“王妃的妹妹。”
蝎子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地用鞋跟碾上了红毛的脚背。
红毛委屈地瞧了蝎子一眼,见对方只顾杀气腾腾地冷笑,只好转身把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
他悠悠然走到萨伊面前,毫不客气地一脚踢上对方崭新的护膝,还相当缠绵地蹭了蹭:“客气,客气,快起来吧,前两天我半夜尿急,实在憋不住就偷偷在屋子里解决了,没记错的话恰好就尿在这一块。”
萨伊额头上跳起明显的青筋。他看着膝盖上黑乎乎的一团泥随着他直起身的动作从盔甲的缝隙中悉悉索索掉到他的裤子里,破碎的泥块中露出了几瓣蛋壳,一团草根,和半截屎壳郎的肚子——
萨伊的脸顿时变得又青又白,就像初生的小肥膏蟹一样。
恐德列没再逗留,说了句之后城主会盛情邀请他们过去做客,就干脆利落地走了。当然也带走了被五花大绑的“诬告者”库恩。
萨伊更是恨不得再也不要踏进这间可怕的屋子。
有了护卫队的协助,这栋位于偏僻角落的小破楼很快又回复了宁静。乔胡乱捏了捏自己的脸,松一口气道:“终于走了,看他们那一张张恨不得刻成盾牌样儿的脸我就——”
“呀啊啊!”
小安娜的尖叫声骤然响起!
乔眼神一厉,非常机敏地将蝎子和安娜往身后一拉,谨慎地瞧着大门。
“嗦啦。”
乔只觉得大腿上一紧,他疑惑地低头,却看见自己的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断成了好几截,断口平整,要掉不掉地拖在那儿。没有了腰带的舒服,他放纵不羁的裤子一路朝着地面滑去,现在正好随着他的动作,松松垮垮地卡在他的膝盖上方。
乔半张着嘴,回头,果然看到蝎子捂着安娜的眼睛,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
乔:“……”
乔:“不你们听我解释,今天这个香蕉花纹的内裤真的是意外,随手拿的,我一般会选择黑色或者深蓝色,裤腰带着骷髅的那种成熟而酷炫的风格——”
“扯淡。你最喜欢的明明是蓝底画着大菠萝的,每次都要向那个半妖精混血买上二十条,没货还要跟他急。”
乔提裤子提到一半,就这么直统统地僵在那儿。他有些艰难地回头,赫然看见从衣柜里跳出来,正歪着头不怀好意斜眼瞧他的女剑士。
“天啊……感谢至高神,赞美祂。”乔呆呆地看着久违的同伴,连裤子都不记得提了,就这么一手胡乱抓着,别别扭扭地走过来,张开一只手臂要给她一个热情的,深刻的拥抱。
……
他抱了个空。
黑发的男人一手抓住女剑士的领子,轻轻松松把她往后一扯:“你知道的挺多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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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瑟罗非,尼古拉斯,换了一条挂着两只木雕鹦鹉的腰带的乔,以及恢复了海盗装扮的蝎子,四人一块儿坐在了玛蒙城的城主府中。
因为有曼德拉家的后人和班德里克的大王子在,玛蒙城城主毫不犹豫地开启了规格最高的那间接待厅。
玛蒙城的城主叫做布芳,是个从外表到内在都滑溜溜的精明家伙。他没什么野心,他当初放弃了资源更加丰富的内陆城池,选择了玛蒙城作为自己的封地,就是为了省事儿。平常对于城内事物他不怎么插手,全都交给几个用惯了的老手下,只在大问题上稍微把把关。他将赋税定得相当合理,也给了商人很大的便利,其他方面就基本奉行着不做不错的原则,任由人们自个儿协商折腾去——这样管理了十来年,倒是让他在南边有了不小的人气。
这就很好,他想,就这么好好的过完这辈子吧。
然而,骤变突起。
先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关于混乱之界的消息,紧接着,长老院高调拟定了探索混乱之界的章程,并且以前所未有的强势姿态一路推进。
长老院似乎在一夜之间强盛起来的海上力量,蠢动的佣兵,相邻之地鸟钻石镇的势力洗牌,南十字号的自毁——
这些事情一个个地发生,他的头发一根根地往下掉。
如今,可怜的布芳只剩下四十八根头发了。看着眼前的客人,他仿佛再次感受到了头皮上令人怅惘、哀叹的一次无法挽回的失去。
贵族圈子里每一代都要出产那么几个画风不对的家伙。布芳的家族也是个根基庞大的老牌贵族,这些事情他从小就当床前故事听了不少,但即便是这样,在他看来,这一代的两个最出名的反骨,也实实在在是反出了新高度新境界。
一个是曼德拉家的独女。曼德拉家族其实在贵族圈子里没有太多的根系。从文献资料追溯上去,这个姓氏大多出现在某个很有名望的大魔法师的学徒名单上。
曼德拉家不怎么出很能钻营的贵族。但他们家出学霸。不是惊才绝艳的那种,是脚踏实地,能把整本编年史给你背下来的那种。
所以,在元素洪流之后,这样一个脚踏实地的家族,成为了少数还能够继续在魔法体系中幸存的家族。
现在曼德拉家族的族长,是王都药剂师学院的院长。他对学生要求严厉却真心疼爱,再加上他无可置疑的知识储量和在药剂学上的天赋,他在王都的声望非常高。
然而让布芳记住这个家伙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儿。
这位曼德拉院长是个研究狂人。那时,他的某个课题正好进行到了关键的地方。他亲口下令把研究塔彻底封闭,不出结果不出塔。
就是这么碰巧的,他的妻子早产了。那是这对夫妻的第二个孩子,按理说生产过程应该很顺利才是,可他妻子偏偏没熬过来,死了,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
传闻,可怜的曼德拉夫人当时明显出现了中毒症状。她坚强地与之奋斗了好几天,最后还指望再拼一拼,好歹把孩子生下来。
可她没拼过。
曼德拉院长一直带着家族里最有才华的几个人在研究塔里奋战。他的大女儿从急着派人通知,到亲自前去哀求,到跪在塔前,再到破口大骂哭着离开,都只得到了两个字。
“不见。”
数日之后,这位曼德拉家的小姐一把火烧掉了家中价值不可估量的花房和药房,弄坏了画像、首饰、织物等一切象征了她父母关系的东西,最后又一把火,烧了她母亲和未出世的弟弟的尸体,带着他们的骨灰身无分文地走了。
真是……什么都没给院长留下。
这事儿当时在王都轰动得不得了。各个势力也相应派出了许多人马,翻天覆地地到处找了一通,却一无所获。最后,大家只好放弃,认为这么长时间都没消息了,这位娇滴滴的小姐十有八|九活不成。
现在她却好端端地坐在他面前,身材高挑,脸色健康,眼睛下方虽说有些劳累的痕迹,但看起来却挺有活力的。
布芳根本不用看那枚曼德拉家族的家徽,就能够肯定这位小姐的身份。
布芳的妻子和那位短命的曼德拉夫人是关系很好的玩伴儿。由此,他有幸和那位夫人一块儿喝过下午茶。
她和她妈妈长得一模一样。
至于另外一位……
那抹红色简直刺得人眼膜疼。
是的,这是这一代班德里克嫡系唯一的后人。
事关这个了不起的姓氏,布芳对于其中的□□就知道得不太多了。他只大概听说,现在的国王是个正直的倒霉蛋,他的王妃丢下他跑了,他的儿子也丢下他跑了,这还没完,几年后他的儿子又跑了回来,在宅邸里一阵乱砸,最后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血泼在那面金光闪闪的家族树上,宣布与他彻底断绝关系。
据说那场面,真的和几辈子的仇人一样。
贵族圈子里所谓的反骨,大部分都是和小情人一块儿私奔、游手好闲拒不继承家业、或者“我看上了我的亲哥哥虽然我们都是男的可我们是真的相爱”这些款式。曼德拉家的和班德里克家的这两个,确实是反得惊天动地,不同寻常。
……也难怪他们会凑到一块儿去。
布芳捏了捏眉心,觉得头疼得要命。这两个被大多数人以为“不知道死在哪儿了”的小家伙突然一块儿出现,还是在他的地盘上,还是跟一群一看就身份可疑的家伙——
他迅速而谨慎地打量了一下那个用斗篷遮住了半张脸的黑发男人,还有旁边那个姑娘。
那位棕发姑娘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她咧开嘴,对布芳露出一个纯良的笑。
这张脸……
布芳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跳得越来越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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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5。1。6
双方进行了一番不痛不痒的寒暄,布芳硬着头皮表示由于职责所在,他必须第一时间将两人的消息最快地传向王都。乔和蝎子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同样的念头。
“你尽管报吧。”乔耸了耸肩,“那什么,既然亮身份了,我们都觉得最好还是回去王都一趟。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布芳听到这句话简直是喜出望外,他连连点头:“没有,没有,非常方便!大王子殿下太客气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启程?你或许还没听说,城主府这儿刚刚修复了传送阵,我们有通往王都的阵图,一次可以传送十五个人!”
“那就太好了,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恰好有十——”
“十三个。”
尼古拉斯面对着乔高高挑起的眉毛,面不改色地重复了一遍:“只有十三个人要去王都。”
布芳是个精明出了油的家伙,他见这个怎么看怎么不好招惹的小团体里有了不同意见,立马站起来,笑容可掬地往外走:“我们这儿的蟒皮果成熟了,上午刚有人送来了一筐,特别新鲜。我去给你们拿点儿。”
沉重的红木雕花门被重新关上。
“咳咳。”乔清了清嗓子,“头儿,我假设你抽离掉的两个名额分别属于你和罗尔?”
尼古拉斯一点儿没犹豫:“是。”
“哦——”乔拉长了音调,看向女剑士:“你怎么说?”
“我同意。”
“……但其中的缘由和你飞来飞去的眼神儿和贼兮兮的怪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瑟罗非很快补充。
在刚刚尼古拉斯出声拒绝王都之行时,瑟罗非就迅速地反应了过来。乔和蝎子还不知道尼古拉斯的混血身份,也不知道她身上壁障碎片和各族圣物的事儿。她不仅要顾及她打碎能源柱、放出尼古拉斯这个“实验体”的事情被重新翻出来,也要提防王都那些搞研究的,神神秘秘的疯子们惦记上她的一身怪力。
这些隐秘的缘由多多少少都和尼古拉斯有牵扯。既然他没有选择现在将这些秘密公开,她当然要尊重他的决定。
于是她半真半假地解释道:“乔知道的,我也是长老院通缉大军中的一员。虽说没有明确的名字什么的,但谁知道那些古古怪怪的老家伙会不会再把这事儿翻出来玩阴谋……更别说这位被指名道姓的船长大人了。”
“你们这次回去肯定轰动王都。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各自,呃,和你们的家族,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
但肯定不会是小事儿。乔和蝎子都不是容易冲动、不计后果的人,他们一跑跑出来这么多年了,还是当的海盗,这期间不知道遇见过多少事关性命的危机,他们却从没向家里求助过。
瑟罗非认真地问:“你们这样前往王都,真的没问题吗?”
“贵族的秉性,说来和水沟里的老鼠没有什么区别。在这种风口浪尖让我们出问题?不不,他们不敢。不过,我之前确实是下定决心要死在甲板上了,事情发展成这样,也是环环相扣巧得不行。”乔苦笑,指了指桌子上班德里克家族古朴而大气的家徽,“只说今天吧,那个库珀里死活不肯退让,我再不把这个石头疙瘩拿出来,我们一屋子的伤病患就完蛋了。”
蝎子也叹了口气,显然,有着“死在甲板上”的人生大志的不止是乔一个。
紧接着,蝎子用探究的眼神儿上上下下打量起一边的红毛:“不过我是真的挺惊讶的,班德里克?班德里克!这个乱七八糟的家伙居然是班德里克家的后人!你要是随口编撰的,现在还是个招供的好时机……否则,不怪这些年长老院越来越嚣张——谁让班德里克的后人是一个喜欢香蕉内裤的家伙!”
“是菠萝内裤。”瑟罗非提醒道。
“得了吧,曼德拉的先辈们要是知道自家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成天甩鞭子还用高跟鞋踩人脚背的女海盗,他们才会愤怒地哭喊着从画像中跳出来——”
“说正事儿。”船长大人咔地一声把手中的枪放在了桌面上,枪口有意无意正对着乔的方向。
乔咂了咂舌,不作声了。
蝎子说:“家里那边……我还没想好。我只是觉得反正家徽都拎出来了,与其等他们大张旗鼓地把我们抓回去,我们还不如自觉一些。刚好也给几个伤病患好好治一治,他们真的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就是这样。”乔说。
瑟罗非也点点头。既然乔和蝎子的身份亮出来了,那么有些资源不用白不用。
蝎子接着说:“另外,我想去打听打听消息。你们还记得卡尔穆西埃吗?我在王都的时候没见过他……后来打了几次交道,倒是觉得他挺不错,还有那个叫伊莉莎的半精灵姑娘。那天晚上,杰克带着护卫队来索要让渡书的时候,提到了他虽然有长老院的关系,但监察院死咬着必须出示让渡书才能重新划拨财产……我觉得,这是个挺有意思的信号。”
瑟罗非反应很快地说:“你是指,长老院和监察院不和?这两边肯定不是铁板一块儿,之前在无名岛上,那个叫贾斯汀的小白脸也对我叫嚣了一阵子,他们家和长老院的联系好像听紧密的,话里话外都是对穆西埃的不满。”
蝎子眼睛一亮:“还有这种事?那就更有必要去一趟王都了……罗尔,说到这个,你介意再回想一遍,呃,南十字号自毁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吗?”
瑟罗非表示不介意,很快整理了一下关键,三言两语把事情给蝎子讲了一遍。她看了一眼尼古拉斯,将与起源之种有关的部分用“管家秘制的刺激力量增强的药剂”代替了过去。
南十字号自毁那晚,蝎子一直待在湿水母酒吧里,乔则早早昏迷了过去。其中很多细节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随着瑟罗非的讲述,两个人的脸色都越来越难看。
“那些跟着三刀叛向长老院的海盗们,他们也一个不放过?”乔冷笑一声,“虽然单纯就这件事儿来说我得欢呼一声‘干得漂亮’,但——”
“很明显,是的,我在玛蒙城躲藏的这一年也感受得到——长老院根本没有和我们分享海洋的意思。之前佣兵团和军队们以诱人的报酬招募了不少海盗,但最近越来越多报酬没有兑现,海盗甩手不干又被镇压回去的小道消息。”蝎子说。
乔缓缓点了点头:“比起佣兵,海盗的势力太渺小了。人类是最庞大的种族,长老院可以归拢的势力不要太多……换我来说,我也不会贸然相信海盗,这些从来就游离在管辖之外的家伙。”
蝎子:“他们只想要远洋的能力,去推进他们那个探索混乱之界的计划。用金钱,职位,刀锋,什么都好,只要慢慢让军队和佣兵接管原本属于海盗们的势力就够了。”
“而且,我得说,我打破结界,南十字号自毁的举动十有八|九彻底惹怒了长老院。”瑟罗非撅了撅嘴,“我们彻底给海盗这个群体打上了‘叛逆’和‘不可笼络’的印章,长老院最不可能妥协、合作、放过的对象就是南十字号。”
“他们现在把精力全放在西北,没空来管我们罢了。一旦西北打出了什么结果——”
室内一片沉寂。
许久,乔大大呼出一口气:“不管怎样,这里有一位在脑门儿上刻着班德里克的海盗呢。没了海盗旗的海洋会寂寞得哭出来吧,我不会让这么残忍的事儿发生的。”
蝎子转向瑟罗非:“你们不和我们去王都,难道要待在玛蒙城吗?”
“诶……”瑟罗非稍微一愣,很快就给自己想到了一个好去处:“不不,当然不。你们去王都照顾伤员,打听消息。我去西北走一趟,也不知道赤铜前辈和托托他们怎么样了。”
“你?一个人?那头儿——”
“还有我。”尼古拉斯突然开口说。
瑟罗非微微鼓了鼓腮帮子,偏开头躲着尼古拉斯沉静的视线。
乔和蝎子高度同步地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乔吊着眼睛来回在瑟罗非和尼古拉斯之间扫:“嗯……嗯。这听上去倒是个好主意。”
瑟罗非尴尬得不行,不得不搬出转移话题的至高手段——戳人痛处来引导对话的走向:“乔乔乔,你不是发过神誓说再也不上岸吗,快把靴子脱了给我们看看,脚趾头被小妖怪咬秃了没有?”
乔耸耸肩:“是啊,我发过,当时我说了‘绝不主动踏上陆地’……和一团死肉似的被海浪拍上来的状况估计不在‘主动’的范围。我很好,我的脚趾也很好,谢谢关心,我猜那些小妖怪最近换了口味,开始爱吃女剑士的眼珠子了,并且它们还搬了次家,住到了黑头发船长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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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四个简单拟定了一下计划。乔和蝎子去王都打听消息,治疗伤病患,也顺便利用各自的资源寻找南十字号原本的船员们。瑟罗非则和尼古拉斯一块儿启程去西北,看看那边到底打成什么样儿了,由此估算一下鸟钻石镇未来可能的动向,再召唤托托和赤铜前辈归队。
然而,现实和计划就像一对儿你秃顶我发胖的中年夫妻,时不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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