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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的野望-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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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罗非在海里浪来浪去也过了五六年了,但她依旧没找到对如此景色无动于衷的窍门。
海洋的……魅力啊。
这些从神秘的远古就一直存在,并且会流淌到未知的将来的水,尖锐的桅杆,用刀锋抢夺来的宝藏……
海盗们刀口舔血,纸醉金迷的生活,诡计,背叛……乔的友谊,蝎子的关照,南十字号上大家的笑脸,扎克和鹰爪热乎乎的血液……
瑟罗非沉默着,一时间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尼古拉斯一如既往少言寡语,阿尤也奇异地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这份还算安逸的沉默——
“年轻人……我见过你。”
瑟罗非有些警惕地回头,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跟着木鸡升到了悬崖顶端。一个大约只到她肩膀的身影弓着背,穿着拖地的斗篷,正站在灯塔门口提着一盏油灯静静地看着他们。
那人已经非常老了。他的身体有些厉害地佝偻着,拄着一支比他还要高出一截的、歪歪曲曲的拐杖,花白的眉毛长长地垂下来,完全盖住了他的眼睛。
老人那句话明显是对尼古拉斯说的。他朝尼古拉斯抬了抬手上的油灯致意,尼古拉斯也工整地将右手握成拳,搭在左肩回了个礼。
“我记得你,你是一个船长……你还是来收购绿卷心菜的种子吗,和上次一样?”老人说完这句,又紧接着否定了自己,“不,不……我猜你是来找大贤者的,对不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有些不太对,当然,你旁边这位姑娘还要更糟。”
“罗罗!?”角海豹听懂了最后这句话,不顾自己别扭的姿势就挣扎起来。女剑士连忙伸手轻轻拍着它的脑袋,示意自己没有事。
老人颇有兴味地看了角海豹一眼,将油灯往身后一晃:“都出来吧。下山的路没有变化,年轻的船长。我大致听说了最近大陆上的动向,你可以尽管放心,橘滋里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能撼动它的平静和安逸……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是。”尼古拉斯微微点头,“再次劳烦您。”
高深的守塔人摆了摆手。
这位老人的身上有一种鲜明的,经过漫长的岁月洗练和自我雕琢后的智慧。瑟罗非一向对这种人十分尊敬,于是她认认真真向对方行了个礼,并帮助角海豹也行了一个。
道别过后,两人一海豹往灯塔后面,通往山下的路走去。
“等等。”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瑟罗非连忙回头——不知道这位高深的老人家还有什么教诲。
守塔人说:“如果你们还要收购绿卷心菜的种子,请一定选择我家的。质量你是知道的,饱满圆润翠绿光滑,其他那几个老不死臭小子的货哪里比得上我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优惠的价格。”
瑟罗非:“……”
守塔人:“还有豆角、酸花菜和巨型茄子。都是我家的最好。”
瑟罗非:“……”
尼古拉斯:“好的。”
守塔人满意地点点头:“那就祝你们早日康复吧,叮。”
瑟罗非浑浑噩噩地走下山,好几次差一点儿踩到海豹的尾巴。
她到底为什么会认为一个会自己发出叮叮叮声而且技巧娴熟到以假乱真的家伙是智慧而高深的!
————————
根据悬崖的高度来估算,瑟罗非觉得下山的道路肯定特别长。她很担心阿尤的肚皮在石子路上磨坏了。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后退了!这些灌木真的后退了!这回我可是从头到尾都看到了!这表示着我们又穿过了一个折叠的空间,对吗?”
瑟罗非将手背在身后倒退着走,眼睛死死盯着路边的植物们——这是一种开着铃铛形状花朵、体型高大密实的灌木,就在刚才那一瞬,它们嗖的一下化成了绚丽的光斑往山顶疾驰;一个眨眼之后,新的一批灌木老老实实地停驻在它们兄弟曾经站立的地方,花枝浅浅地随着夜风摇摆,又沉默又无辜,让瑟罗非想起每一对双胞胎孩子都爱玩的辨认游戏。
这一路上她压根没法儿好好合上嘴:“所以,就这么几步下来我们已经走到半山腰了?这就是几百年前、元素洪流爆发前人们的生活吗?处处有魔法!真是太神奇了……诶,不是说空气中的元素已经大量消散了吗?为什么橘滋里还能使用魔法?”
“这是神力,不是魔法,二者或许有一样的表象,但它们的本质完全不同。”尼古拉斯解释,“这些力量直接依托于神祗和祂们所创建的本身,并不需要借用游离元素。”
瑟罗非背着手蹦蹦跳跳,“真有意思。我要是能使用神力就好了。”
尼古拉斯看了她一眼:“你的确可以。”
“诶诶诶?”
“壁障碎片,起源之种……这些都先不提。”尼古拉斯的视线越过瑟罗非头顶,望向道路两旁的灌木们,“在我的眼里,它们从未移动过。”
“怎么会?!”瑟罗非吃了一惊,她低头问阿尤:“你看得见吧?周围的灌木会化成光带向后移动,是不是?”
阿尤晃晃脑袋:“咕咕咕。”看不见。所以刚才一直没听懂你在说什么啦!
女剑士不可置信地一抬眼,恰好又捕捉到灌木们嗖嗖往后退去的瞬间。
“……现在这显得有些吓人了。”她喃喃,冷不防瞥见边上男人握得紧紧的拳头。
这家伙。他那莫名其妙的负疚感又开始膨胀了。
她冲阿尤使了个眼色。
角海豹没辜负她的期待,又圆又黑的大眼睛轱辘一转,胖乎乎的前肢迅速抬起,朝着船长大人的屁股拍了一下狠的。
尼古拉斯毫无防备。
趁着他往前踉跄的一下子,猛地伸手在对方的后脑勺上撸了一把,哈哈大笑着拖起海豹的前肢向前逃窜!
以绝对的战力在海上名声大噪、名字能吓哭小孩儿的海盗头子站在原地,又气又恼地抿紧了唇。他有力的肌肉微微紧绷着,可以轰开甲板的火|枪正好好的别在腿侧。然而他却拿面前嘻哈作怪的姑娘和蠢海豹一点儿也没辙。
尼古拉斯的头皮还有些发麻,因为她指尖的温度。他原本握紧的拳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
他丝毫没有船长气势地站在原地——这看起来一定有些傻乎乎的,他想。他也想给出点儿更加主动、更加风趣的回应,但他做不到——她软软的指肚正贴在他的手臂上呢,她还在半真半假地赞美着他的肌肉。他敢用任何东西打赌,此时他的脑壳里已经空得什么都没有了。
恶作剧成功的女剑士笑得有牙没有眼,拖着脸红的黑发船长在开满了铃铛形状花朵的小径上大步走着。
看似在生着闷气的船长微微垂下眼,浓密的睫毛挡住了他眼中有些偏执的贪婪。
从湿水母酒吧的争吵,鸟钻石镇上的九死一生之后,他那些不为人知的情绪和念头就像是在温暖海域的水藻,漫无边际地疯长起来。
他知道这样不对。
但他一点儿也不想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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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6|家
看似漫长的山路不一会儿就走完了。拐过一个角度极小的弯后,整个橘滋里的面貌一下子显现出来。
“哇哦。”
“咕唷!”
白天的橘滋里或许没什么稀奇,就是个平静的、寻常的小镇子。有错落的尖顶小房子,巍峨的教堂,低矮的集市,弯弯绕绕的小路,和大片的草地。然而,现在是晚上。
橘滋里的每一个房顶都在荧荧地发着光。光色十分柔和,一点儿也不晃眼,明明暗暗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星落到了人间界。
这就是……神祗给祂们喜爱的造物留下的乐园啊。
两人一海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橘滋里居民的警惕。现在大概是晚饭刚刚结束的时间,不少人和家人朋友一块儿在集市里闲逛散心。见到了女剑士一行这样明显的生面孔,大部分人也只是好奇而和善地看上两眼就不再关注了,有些热情的小贩则会冲他们大声打起招呼,推销起自家贩售的小吃和装饰品。
尼古拉斯目标明确地将她带到了橘滋里最高大、最漂亮的建筑——教堂之前。
和陆地上的教堂不同,瑟罗非并没有在这里看见全身铠甲、神情严肃的骑士们。用整块上好的白色石料搭成的、布满了华丽纹样的台阶上,几个和她差不多大的青年人正围在一块儿,用各种各样的小鱼干逗着一只满脸困倦的花猫。
尼古拉斯脚步不停,直接朝那群人走了过去。
“巴尔维斯骑士长,我们前来拜访大贤者。”
“哎,哎哎你好啊。”其中看起来最年长的一个家伙连忙站了起来。他动作有些大了,不小心直接将手中的鱼干戳到了花猫的鼻子上,换来了毫不客气的一挠。
相对于“骑士长”这个身份来说显得实在过于年轻的巴尔维斯咧了咧嘴,对花猫投去包含着爱意与哀怨的一瞥——那眼神儿酥得能让瑟罗非抖掉一年份的鸡皮疙瘩。
他上下打量了尼古拉斯两眼:“嘿,我见过你,你是那个船长!伙计最近还好么?”
“嗯,多谢问候。”尼古拉斯还是一贯的寡言,他再次直击目的:“我们来拜访大贤者。”
对方不与自己寒暄,年轻的骑士长也没什么不高兴。他向其中一个青年招了招手:“把大贤者最新的作息表拿过来。我没记错的话,它垫在‘炖烧马哈鱼’口味的猫粮下面。”
瑟罗非:“……”
那人很快把一张折叠的羊皮纸拿来了。羊皮纸的表面确实有一个圆圆的罐头印子。
巴尔维斯把它展开,举在半空,眯起眼睛仔细看了起来。
瑟罗非也凑上去瞧。
只见羊皮纸上打了几十个樱桃大小的格子,每个格子顺延标上日期,下面还写着类似备注的小字——
“懒”,“需要独处”,“困倦”,“睡不醒”,“感悟人生”。
瑟罗非一眼扫下来全是这些词。她觉得她这辈子是见不到大贤者了。
“哦哦,你们运气很好!大贤者今天见客!”
顺着巴尔维斯的手指,女剑士艰难地在一堆“困”和“懒”中寻找到了一行特别亲切的小字:或许接客。
这其实是一位艺名叫做大贤者的舞女。瑟罗非想。
“你们可以直接进去。”巴尔维斯说,“大贤者还是住在最靠里的房间,门板上画满了甜甜圈的那个。祝谈话愉快哟。”
骑士团的其他成员也陆陆续续送出祝福。
尼古拉斯朝他们点点头,率先朝踏上纯白的石阶。瑟罗非也急忙拖着粘在花猫身边挨挨蹭蹭的阿尤一路跟上。
纯白石阶的顶端,绘满星辰的,足足有四五人高的大门消无声息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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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进城!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干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拜托,我还很年轻,我不想被怪物吃掉!”
“我知道哪里藏着宝物!只要让我进城我就告诉你们!”
“我家姑娘还没到一岁,卫兵老爷发发慈悲!”
“不!!!他说谎!他说谎!茉莉是我家的孩子啊……他抢了我的孩子!”
瑟罗非冷眼看着一窝蜂拥挤在城门口的流民。他们咒骂,求饶,痛哭流涕,已经开始有人不管不顾地用自己的拳头,肩膀甚至是头颅撞击城门。
城门一动不动。高耸整齐的城墙上,一排排身穿精良铠甲,手持弯刀和盾牌的卫兵冷冰冰地站着。他们像杂货店里最廉价的蜡像,又像传说中高高在上的神祗。
瑟罗非也是流民的一员。那些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强大的吃人怪兽袭击了她曾经居住的村庄,她一路奔逃,和来自四面八方的幸存者汇聚成了这样一股浩浩荡荡的难民潮。
一路上,她目睹了无数个鲜活的躯体被那些淌着涎水的尖牙硬生生地撕裂。人们不仅要在怪物们的捕食下狼狈逃窜,还要时刻警惕着自己的同类——到了后期,因为一块黑面包被杀掉,被分食的人恐怕比丧生在兽口下的人更多。
这场流亡,把所有的幸存者训练成了杰出的小偷、强盗、杀人犯。
她也不例外。
现在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没有食物,没有水,地里别说草了,连草根都刨不到一个。你想要活着,别人就得死。
这条逃亡之路,是用人的骨骸堆起来的。瑟罗非早早用尖锐的石头把自己的头发割得不足手掌长,脸上脏得根本看不出五官。她靠着一点小聪明和不可思议的运气撑到了现在。
五天前,流民们千辛万苦抵达了这座城池。当他们看见高耸的结实城墙时,他们欣喜若狂、哭着亲吻地面,大声赞美神祗护佑他们结束了地狱般的逃亡日子。
然而很快,赞美变成了最恶毒的咒骂。紧闭的城门让流民们意识到,地狱已经被牢牢地绑缚在了自己的背上。
这座城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城门是不会对这些流民敞开的,巡逻的卫兵们看见流民们闹得厉害了,还会冲他们投掷长矛。瑟罗非明白,他们这些大量聚集的新鲜血肉迟早会吸引来那些嗅觉该死的灵敏的怪兽,既然城门不开,那么尽快动身前往下一个城池碰碰运气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可是她已经到了极限了。绝大部分流民也一样。严重的食物匮乏,时刻紧绷的神经,在争夺食物中难以避免的肢体冲突极大地消耗了他们的体力。他们不可能再坚持到下一个城池了。
每一天,流民们眼中的绝望和疯狂都要浓重一分。
瑟罗非低头看了看自己骨节过分突出、显得有些畸形的手,不着痕迹地往远离城门的方向退了几步。
很快,城门上的士兵在发现恐吓已经不能让流民们安静下来后,他们搬来了巨大的石头,毫不留情地砸向人群。
流民们惶恐地惊叫,大股大股暗红色的鲜血从城门下涌出。
而早早避开的瑟罗非看准时机,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向别人兜售他的妻子(“只要一块面包和几口水,她就完全归你了!”)的时候,抢走了他的食物。
又是好几天过去了。已经有食人兽发现了这个新鲜的猎场,断断续续来袭击了几次。那些怪兽们挺有长远发展的意识,吃饱了就不会再继续捕杀,瑟罗非又侥幸逃了过去。
这种侥幸不会持续太久了。
隐隐震动的地面和此起彼伏的怪叫声都在告诉她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兽潮来了。
怪兽们没有让这些忐忑的人们等待太久。第二天傍晚,灰蒙蒙的天边出现了它们长着骨刺的狰狞脊背。
围在城门下的流民们已然不顾一切了。到了这样的地步,只要是还没发疯的人心里都明白,他们永远不可能叩开这扇城门。这种眼睁睁看着死亡迫近的恐慌和被逼到极致的绝望让幸存者们彻底丧失了理智。斗殴和杀戮再也不需要什么理由,而是纯粹成了和安稳的内城只有一门之隔、却注定沦为怪兽食粮的可怜虫们的发泄渠道。更多人则是麻木地坐着,躺着——他们已经没有一点儿力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在怪兽们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一千米的时候,城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华丽长袍的老头儿。
他脸上带着虚假的悲悯,说:“现在开始,率先爬上城墙的十个人将会获救。”
流民们如死一般安静了一阵,接着,纷纷拼着最后一股气跳了起来,拉拽、踩踏、撕咬着自己的同伴们,向高耸的城墙攀去!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足的扭曲。城墙之下很快搭起了蠕动的人梯,一个青年男子毫不在意地踩着一位年轻母亲的脸,从她的怀中扯出她的幼儿,掰过幼儿的脑袋当做武器冲另一个人狠狠地砸去。不一会儿,幼儿和被攻击者都变成了支离破碎的肉块儿,得胜的青年男子脸上带着吓人的狂热,继续踩着别人往上爬。
瑟罗非慢吞吞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那个噩梦一样的人梯,将藏在衣服里的匕首捏得紧紧的。
后方,那些巨大的狰狞的怪兽正咆哮着向他们扑来。她已经闻到了它们身上的腥味儿。
她又盯着城墙看了一会儿,眼里有不易察觉的渴望。
然而很快,她的眼神儿带上了一种……不合时宜的傲气。
她用鼻子哼了一声。
然后,她发出响亮的、无意义的嘶吼,捏起匕首踉踉跄跄地转身朝巨兽们冲去!
————————
瑟罗非猛地坐了起来,强烈的眩晕感让她忍不住干咳了一声。
一杯散发着蜂蜜味儿的温水递到了她的鼻子下面。
一身书卷气,长相和身份非常符合的大贤者笑眯眯地望着她:“胆小、利己主义,飞快地掌握了偷窃和抢劫的技巧;欺软怕硬,规避一切可能的危机。这样的你居然在最后选择拿起匕首冲向兽群?神爱世人!人心果然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东西。”
瑟罗非一口气把蜂蜜水喝干了,摁着自己的脑袋让记忆一点点回笼。
他们走进了教堂,穿过那些拼成神祗像的彩色玻璃……对,然后他们穿过了长长的,布满各种盆景花卉的走廊,来到了这扇画着甜甜圈的门前。
那时,大贤者就像现在这样笑眯眯的,很爽利地给他们开了门。不过紧接着他就要求他们配合他玩一个游戏,否则,他就不和他们说扯淡之外的话。
尼古拉斯答应了。于是他们各自接过一个装满了亮黄色液体的烧杯并且喝光了它——是的阿尤也没有幸免,大贤者坚持认为角海豹也是他游戏中不可缺少的一员。
喝下那些薄荷味儿的液体后,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进入了刚才那个诡异的梦境。
“刚刚那是什么?是你编织的梦境吗?神眷者可以替别人编织梦境?”喝下蜂蜜水后瑟罗非感觉好多了,她迅速扫视房间,不意外见到了依旧在沉睡的船长和海豹:“他们怎么还没醒?他们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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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6|
大贤者摆摆手:“他们用不着你操心。要我说,混得最惨的就是你了。”
“这个小船长相当神奇!他很能打,对事态的判断和战斗的节奏有不可思议的灵敏。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并不擅长交际,却总能吸引到几个聪明人忠心耿耿地为他出谋划策……”大贤者挤挤眼睛,“你知道吗?他在开始流亡后用短短一周时间建立了自己的团队。在几次清洗、整合之后他的团队已经超过了三百人,都是有一定手艺或是战斗力的家伙。他压根儿就没跟着流民大部队前往那座城池,反而是半路拐去了山里,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地形搭建营地。”
“我设置了这样一个梦境,主要是想看看人们在面临绝境时的反应。我设置的怪物们实在是太强了,通常我的客人们会很快在梦境中死亡,然后回到现实中来。你已经算是睡得挺久的了,而你的同伴恐怕都得睡到明天早上——小船长的营地发展得好极了,他的性命只会越来越安稳,而那只海豹,”大贤者兴致勃勃地对瑟罗非招手,“来,来,它的经历我实在讲不好,你一定得亲自过来瞧瞧,这就是我更偏爱动物朋友的缘故……过来,看看这个水晶球。”
瑟罗非依言走到了摆在房间正中的,暗金色的雕花长桌面前,看着大贤者嘿哟嘿哟地从桌子底下搬出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
甜甜圈。
“不好意思拿错了。”大贤者歉意地笑笑,顺手拿起其中一只甜甜圈,大方地分了一半给表情有些木然的女剑士,“顺便吃一个吧,这是我第五喜欢的口味……水晶球,水晶球,啊哈,总算让我找到了。”
于是瑟罗非端端正正地坐在一边,看着大贤者用他沾了糖浆和坚果碎的手指花里胡哨一通乱指,桌面上灰扑扑的水晶球唰地一下就亮了起来。
水晶球里的云云雾雾旋转着消散了,画面很快清晰起来。
那是一片蔚蓝的海洋。
“我专门为这个大家伙设计了特殊的梦境,”大贤者看起来还挺得意,“我把陆地上那些强大的食人怪兽换成了角海豹的天敌矛齿鱼。”
瑟罗非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她觉得她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画面彻底清晰了。入眼就是一只比现实世界足足大上三四倍、明显又圆了一圈儿的角海豹正眯着眼睛,把自己松松的缠绕在海带林上,肚皮朝天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抱着一只矛齿鱼尾巴吧唧吧唧地啃着。
“……”果然。
一边的大贤者非常激动:“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在绝境的逼迫下,一向温和的角海豹居然会反过来吞食自己的天敌!这是每一个物种天生的血性!真是让人感动得热血沸腾!”
……要不要告诉他矛齿鱼很早就列入阿尤的食谱了呢。
“它的体型变化也有趣极了!我特地暗示它,告诉它它不再有现实中惊人的体型了,它只是角海豹群中一只相对健壮的、年轻的海豹。它一开始接受了我的暗示,可很快,随着它几乎不间断的进食,它开始迅速地长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它对于自己‘会在食物的帮助下无限制地变大’这个认识深信不疑,这样的信念甚至绕过了神力的限制!”
……糟糕,以后真的要开始控制它的食量了。
大贤者开始讲述阿尤在之前的梦境中的表现。突然,不远处正在成群结队捕食的角海豹们开始骚动,它们接连跃出水面,朝阿尤这里发出悠长而尖锐的叫声。
阿尤短促地咕了一声作为回应,随手把啃了半截的鱼尾巴往旁边一抛,一个气势满满的跃潜,几下就游到了它的族群当中。
随着镜头的拉近,瑟罗非再一次看到了那些至今也让她有些恐惧的深海巨兽。它们成群结队,缓慢地转动着自己巨大的、冷漠的眼球——
矛齿鱼来袭!
体型正常的普通角海豹们敏捷地四散逃窜。她家胖乎乎的大个子不退反进,几乎是欢快地在水面下吐出了一连串儿大泡泡,以一种和身形完全不相符的速度朝矛齿鱼群冲去!
瑟罗非对自家的海豹十分了解。那小表情
瞬息之间,场面立刻从“矛齿鱼来袭”变成“角海豹来袭”了。
原本来势汹汹的矛齿鱼群潦草抵挡了几下,就各自逃走了。这一次,阿尤捕获了两只矛齿鱼,其中一只的个头还相当惊人。硕大的角海豹心满意足,咬着一只抱着另一只,在和它的族人们咕咕唷唷打了一通招呼后,乐颠颠地游走了。
“这样下去,能够威胁到它的矛齿鱼会越来越少的,一个两个都死不掉,真令人发愁。”大贤者苦着脸,“一阵子没出岛,我的梦境就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啊……是时候重新编一个了。不过好歹有一个你早早死了,让我稍微安慰点儿。”
瑟罗非:“……不客气。”
“就让他们睡着吧。来,说说看,你们这样千里迢迢赶来橘滋里,是为了什么?”
瑟罗非有些拿不准这个大贤者的脾气,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们因为,呃,各种原因分别受了点儿伤,而尼古拉斯说您是个非常出色的治疗师——”
“来看病的啊。”大贤者了然,他仔细打量了瑟罗非两眼,又转头去看尼古拉斯和阿尤,说:“你们两个年轻人的确受了伤,还挺严重,不过有得治。那只海豹我看不出有哪儿不好。”
说着,大贤者从长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细长的黄铜钥匙,上头还拴着一只精致的、涂了厚厚巧克力酱的甜甜圈模型。他把钥匙递给瑟罗非:“教堂东边紧靠着一片挺可爱的圆顶小平房,钥匙上有门牌号,你们就暂时住在那儿吧。再往下走几步就有一条小河,你的海豹可以经常在河里玩儿。”
“诶?啊,好……”
“他们最迟要到明天中午才能醒来。你们就暂时留在这儿休息吧。我会调好第一份你们需要服下的药剂,明天你们就把它们带走。之后一周来一次就行了。”大贤者指了指脑袋,“从我的梦境中脱出都会有一阵挺难受的眩晕,记得给他们喝下蜂蜜水——怎么了?一副困惑的表情?你有什么想问的?”
瑟罗非说:“我想问的是……您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我是说,您已经答应给我们治疗了,您或许因为神力的加持对我们的身体状况十分了解,可您还没有问过我们为什么会受伤,怎么找到这儿来,能付出什么报酬?”
“啊年轻的姑娘总是这么可爱。”大贤者笑了,示意瑟罗非再拿走一只甜甜圈,“你们来了,带着伤,而我恰好能治。这一看就是被神的意志所引导的,我还有什么需要多问的呢?”
“这正是我当上大贤者的缘故啊。”他开心地从甜甜圈上掰下一只蓝莓干丢进嘴里,“况且,你融合了壁障碎片和起源之种而导致*崩溃、那位船长因为混淆了两界血脉导致器官衰竭的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并没有什么疑点值得被盘问呀。”
瑟罗非骇然。她恍惚觉得眼前这老头儿刚刚抛起蓝莓干、撅嘴接住的动作也充满了深意。
——————————
无论如何,瑟罗非、尼古拉斯和阿尤暂时在教堂东区的圆顶小平房住下了。他们领到的是1314号门牌,那是一个稍微远离街道、靠近河边的小房子,里面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还有一张看起来非常舒适的、正圆形的大床。
这床大得能塞下三只阿尤。女剑士使了个坏,嗤笑着把耳朵通红的黑皮船长摔到了床上,强行让他放弃了打地铺的“可笑的绅士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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