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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遇魔王误终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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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还离得尚远,鼓鼓便皱起了鼻子嘲讽道:“堂堂妖丞,被那么多女妖众偷偷恋慕着,走起路来却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嗤嗤~~真是!”
苦笑,青蓝歪了歪头,若有所思的望着估计是一直等在这里的妖后道:“你又有何吩咐?”
“托孤!”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鼓鼓的笑淡了下去,眼睛却亮了起来,绿的尖锐:“别拦我,你拦不住!”
“你都猜到了?”青蓝的笑益发颓败,身形竟然在夕阳的余光中显得佝偻了几分。
“从王刻意刁难仙界掌门的时候,我就隐隐猜到了。”抚着肚子,鼓鼓拼命克制,方才忍下了又冲入眼眶的泪水:“青蓝,你要告诉我的孩儿,他的父王和母后是多么的爱他,所以才要上天界去,想为他守住一片幸福的天地……”
哽咽,鼓鼓匆匆转身疾步离去。
青蓝僵默,许久,望天深深一叹,落寞,无奈。
他,连死都不能去死!
从此以后,他或许要背负着更沉重的责任与更深切的思念活着,一直活下去,在那未知的、空荒的未来……
须弥山。
山岚寂寂,朗月当空。
糖糖静静的窝在大叔怀中,看着他划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入了土中。
“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糖糖惊愕的瞪大了眼,一株巨木拔地而起,粗大的枝丫直探天庭,垂累的树藤逶迤入地,就像天地间忽然生出了一根粗壮的心脉。
随之升起的还有五块巨石,尘土与泥块漫天纷泄,那巨石绕着树冠缓缓的旋动了起来,像一座神秘而遥远的星系。
“走了。”大叔的语声在耳边响起,糖糖只觉身子一轻,人已被揽着纵入了高空。
脚下用以立足的山石越来越小,而头顶上飞旋的巨石却越来越大,糖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倏忽间,一块大石自身前无声无息的转过。
太过于静默,太过于缓慢,那巨石仿佛无声的从她的心上碾了过去。
糖糖一颤,眼前莫名浮现出了过往的一幕——
她与子苏站在人皇宫的内湖边,子苏告诉她,大叔来了须弥山。她想来寻大叔,可子苏却一把拉住了她,清柔的眸子里满含悲悯:“魔王若想让你去须弥山,又怎么会故意打晕了你?”
对啊,她想起来了,大叔原本想送入结界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个——叫舍脂的女人!
心痛,如割如绞,又一块巨石默然行过。
糖糖揪紧了胸口的衣衫,忍受着意识一恍又一恍的迷离。
她看见自己躲在观见池边,傻傻的痴望着池中的大叔。
他披散着银发,**着上身,完美的侧脸,健硕的胸膛,银发顺着池水一直漂啊漂,看得她的一颗心摇啊摇,她想扑过去,扑进大叔的怀里去……
救世天书 第二百一十一章 爱恨都是你
忽悠一闪,画面消失,再定睛看去,她坐在大漠黄沙的月下。
风凛凛的吹,她不哭,不笑,不吵,不闹,像一块硅化的木石。在界石的另一边,千万魔众严阵以待,阻住了她想踏入魔界的脚步。
她只是想见大叔一面,她想向他解释,开天书是为了解开他的心结,却没想到会惹的他勃然大怒。
空气忽的变冷,连黑暗都晦涩了几分,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蓦然抽离。她知道,大叔走了,没给她见面的机会,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灯奴!”手臂一紧,轩辕恨天的心绞了一下。他拥紧了她,紧得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他没想到,她看到的他也能看到;更没想到,不管是贪、是嗔还是痴,她的心里居然全是他!
一声巨响,霹雳的轰鸣,糖糖浑身一震,额上霎时冷汗遍布。
她看见了那座恐怖的石台,大叔满身是血的颓然倒下,血色弥漫,刺红了她的眼,她扑倒在三师父的怀中大声哭喊:“那个天帝杀了大叔!我恨他,我恨他……”
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得发慌,糖糖慌张的用手环住了大叔的脖颈,将头紧紧的贴了上去。
她要确定,那只是天书记忆,她的大叔还在,正抱着她,安然无恙。
“糖糖!”声音嘶哑,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糖糖而不是灯奴。
他的掌珍惜的抚过了她的眉眼。
刚才过去的那一块是恨石,她连心中恨着的那个人也是因为那人曾在前世害过他。
感觉到她在怀中簌簌颤抖,他突然明白了她心中的感受。
这种感受他也曾有过,就在他立于血海中,手捧着她缺失不全的魂元时,心中涌起的正是这种陌生感受。
是恐惧,从前世到今生,他一直都未曾体验过的——恐惧。
他不恐惧死,不恐惧毁天灭地,却恐惧失去她,一如她恐惧失去他。
爱石无声无息的滚来,他柔了目光,深深的凝望着怀中的少女。尽管他早已知晓了答案,却依然等待着她的心扉再一次向他敞开。
画面铺展,竟是一处幽暗的洞穴。
她捧着他的脸,杏眸灿亮,樱唇轻启:“大叔,如果天地都毁了,我也要死了,那我就爱你爱到毁天灭地的那一刹!”
头一低,画面里与画面外的景象瞬时重合。他的唇映上了她的唇,辗转,勾缠,彼此绝不放过……
一股大力袭来,他不去理会,他知道是结界接纳了他们。
树藤以前所未有的温柔伸了过来,托举,包容,将二人轻轻的安放于绿意盎然的树下。
风轻,光暖,不知名的虫鸣哲哲回响。
轩辕恨天一翻身,让糖糖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低头,看着她在自己的怀中促促急喘,两只杏眸潋滟成了两汪星光徜徉的湖,娇嫩的唇有些肿了,却俏皮的轻勾着,眼角眉梢全是笑意,甜美、幸福的笑意。
心中欢悦,他也忍不住笑了。大掌穿过她的发,丝丝缕缕,全缠绕在了心上。
他的灯奴,真是很容易快乐,很容易满足!
“大叔~~”糖糖轻唤。
“嗯?”轩辕轻应。
“大叔?”她再唤。
“嗯!”他再应。
糖糖笑了,她喜欢这种感觉,仿佛她与大叔会永远这样,在一起,不分离。
调皮的向上爬了爬,她用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呼吸在鼻端唇间纠缠,眸光在交睫间牵绊。
她一开口,她的唇便擦过了他的唇,触电般麻痒酸酥。
“大叔——”手滑进了他微敞的领口,滚烫的肌肤几乎灼融了她的手。
她没有停,而这一次,大叔也没有应,因为她的唇堵住了他的唇,她的舌绊住了他的舌。
炽烈的情感如洪水一般冲出了心闸,她想成为大叔的女人。
她魂魄缺失,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毁天灭地的那一刹。
她不怕死,却怕死后犹有遗憾,所以她想在自己的每一片魂萦里都烙上大叔的影子。
有他,她便不孤单。
“孙糖糖!”墨眸深浓如海,胸前的龙形再一次清晰显现,轩辕猛的起身将怀中的小妖精拉开了一些。
沉眸,唇角扬起了一丝邪魅的笑。
他褪下长袍,铺于地下,再抱起她轻柔的置于袍上,大手,缓缓的拉开了她的裙结……
空气陡然变得热烈,糖糖的心跳得快要从胸膛中蹦出来了。
衣衫被褪下,微凉的空气刚刚沁上肌肤,便有大叔的吻炙热的将微凉驱走。
糖糖无法抑制的颤抖了起来,她终于感到了一丝迟来的羞涩与惶惑。
她该怎么做来着?
那些在头脑里一闪而过的电视片段只教会了她开端,然而继续……
她不纯洁,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所处的那个世界早用活色生香的视频教程教会了她一切,可知道是一回事,身体力行又是另一回事。
面对“实践”,她居然手足无措的凌乱了,只知道大叔如何,她便如何!
大叔吻她,她便也吻他;大叔的手滑过她的肩颈、锁骨,熨上了她的胸前浑圆,她的手便也滑过大叔的背脊,再转而向下、向前……
“唔!”轩辕恨天发出了一声近似痛苦的闷哼,猛然抽手将身下作孽的小手给拎了出来。
“大叔?”糖糖双眼迷蒙,满面不解的望着大叔。她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大叔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
“孙糖糖!”嘶哑的低吼,再不似往日的倨傲冷漠,反而有种常醉式的**魅惑。
糖糖耳中一软,心中一缩,霎时明白了什么,不由奸奸的笑了。
“大叔!”抬头,用贝齿轻轻的啃咬着大叔的耳垂,糖糖呜呜哝哝的呢喃着:“我爱你!”
心脏于瞬间被涨得欲裂,轩辕恨天铁臂一勾,双眸紧眯,这个喜欢自讨苦吃的女人!
他本怕太过激狂会伤到她,但现在——他不再忍耐,不再容情。
终章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魄在手
大掌挥去了二人间的最后一丝阻碍,他的灼热直接抵上了她的柔软,眼燃烧了起来,糖糖紧张的绷起了身子,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心跳不再是唯一鼓荡的震颤,每一片灵魂都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她要成为大叔的女人了,他们要真真切切的合二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细细的阳光,涔涔的喜悦,剧烈的幸福包围着她,她几乎有些承受不住的一阵恍惚……
*
云雾缭绕,轻风送拂,带来细细的音响,似银沙在风中有节奏的撞击,又似金沙自掌中簌簌的滑落,那声响,美妙的亦真亦幻,却又动听的仿佛纶音。
帝释猛的睁开了眼,凤目隔着御案上的水晶罩子,紧紧锁住了小地仙的一魂一魄。
那魂片在罩中翩然的炫舞着,像两只俏皮的羽蝶。
轻缈的声响从罩中传出,那原本纯白无暇的魂片突然折射出了七彩的光眩。光眩最中央,是红、黑与金的纯正耀芒,正是那个人的命元本色!
“轩、辕!”睚眦尽裂,帝释大掌一挥,将案上的其他物什统统扫落在地。
目光凛冽,面目森寒,他抓起水晶罩大步向后殿走去。
一幅明黄的绸幕,虚虚的掩在前方,帝释大掌一挥,绸幕落下,一块古雅的铜镜露了出来。
镜中没有任何人、物的映像,反而混混沌沌的团着一团浓雾。他将水晶罩捧到了镜前,一片荧光闪过,镜中的雾气渐渐开散——
垂藤络络的大树,斑驳流丽的光影,一对鸳鸯在树下交颈缠绵,缱绻万千……
“呛!”
水晶罩被砸在了地上,空灵的纶音顿时消失,两片魂萦失去了光彩,像两只折翼蝶无力的飘落在地。
帝释笑了,起先是森森的嘿笑,继而仰头,狂肆的大笑了起来。
小地仙,她竟然想成为那个人的女人?!
他不允许!
那双精灵的杏目,那张恣意的笑脸,凡是他想得到的,别人就休想染指!但倘若——
他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大掌翻复,一道金光携起地上的魂萦直冲入镜。
浓雾一搅,他的脸忽然出现在镜中。往昔的高贵与清雅被扭曲了,浓雾衬得他脸色一片青苍,连五官都移了位,像鬼化了的人。
帝释咬了咬牙,唇边漾起了一丝淡淡的阴笑。
“风甲!”笑容一敛,他沉声低唤。
一团黑雾无声无息的涌动了到殿门处,镜中的雾气霎时又黑重了几分。
“率十万天兵到下界去,攻打魔界!”负手背身,帝释的眼中一片森寒,泛着阴幽的冷光:“记住,要不惜一切代价狠狠的打,直到把轩辕引出结界为止!”
“是!”黑影一涌,无声散去,大殿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铜镜中,两点洁白的光晕在浓云中挣扎乱舞,光芒渐渐淡去,几欲黯灭。
“小地仙~~”伸手,帝释用指点住了冰冷的镜面,追随着糖糖的魂片,“别怪朕。朕会把你带回来,到那时,朕会考虑放你出来!”
明光一闪,黄绸再次覆上了镜面,帝释转身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大殿。
一阵水晶帘动,劈啪作响,一道红影忽的出现在铜镜边,黄绸微微一动,再次落下……
*
背脊蓦地一僵,轩辕停止一切动作撑起了身。
怀中,糖糖温暖的体温骤然逝去,她双目紧阖,面色发白,浑身冷的像一块冰。
“糖糖?”一霎的惊变揪拧了轩辕的心,他抬手,小心的抚上了糖糖的灵阙。
前一刻,她还攀附着他的脖颈爱语呢喃,这一刻却突然撒开了双手,安静了,静的了无声息,仿若死去!
瞳孔一缩,轩辕猛的抱起了糖糖纵身一跃,站在了结界的最顶端。
一魂一魄,她的一魂一魄被封印了,削弱了,会做这种事的人只有那个人!
“帝释——!”
愤怒的嘶吼震彻结界,狂风,舞乱了银发,胸前的墨龙随着愤怒的心跳像活了一般栩栩蠕动着。
臂中,帝天剑凌厉的嘶鸣起来,魔气搅得整个结界都沸腾了。
树藤被卷到空中,旋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帝释,待我打开天阶攻上天界,定要将你加诸于糖糖身上的痛苦,十倍还于你身!!”
单臂一展,帝天剑化作一道凌厉的墨芒直射东南。
“哗啦——”
结界震颤,东南方上空蓦地现出一只大洞,红色的疾雨从洞中急倾而下,轩辕恨天面色一紧,忙释出重重魔气护于身前。
“嗤嗤!”
红雨被激飞,四散飞落,落在大树的叶片枝脉上,立时枝穿叶蚀,结界内又落起了一阵磅礴的枯叶雨。
轩辕恨天单臂急舒,堪堪接住倒旋而回的帝天剑,忽然脚下一沉,耳中闻得“咔嚓”一声轻响,竟是立足横枝被蚀断,继而嗖嗖嗡嗡,漫天红雨兜头罩下,似千万利器,更似蔽日蜂群一般追着二人如影随形。
长眉一拧,轩辕人随剑起,剑气携着魔气在头顶上方旋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气墙,随即上身一俯,将糖糖密密实实的护在怀中……
“轰隆~~”
闷响声震颤四方,那是结界壁在被搠破后慢慢自行修复,红雨的雨势越来越小,直至完全停歇。
轩辕恨天双足顿地,缓缓起身,背上,几只如利器所锥般的血洞深可见骨,血汩汩的涌出,顺着脊背沥沥淌下。
他无暇理会,只是立刻俯首去查看怀中的人儿——面色惨白,气息微弱,不过,还好,紧锁的眉头舒开了,她无伤!
举目扫过一地的焦叶,轩辕的脸又沉了几分。
赤天火雨,化万物于无形,唯有万恶罪业深重,万不可饶恕时方会降下,视为清洗!
帝释竟在此间设下了如此狠绝的机关,想必他早已料到自己会来重启天阶。
那么,除了先前探位时所遇的摄命奔雷、惊天霹雳与星陨滚石,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凶险等着他?!
头顶,云开雨散,一片轻暖的光晕又从枝叶间婆娑的洒下。
终章 第二百一十三章 赤天火雨
轩辕俯身,捡起糖糖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为她小心的穿上,再拾起自己的长袍将她轻轻裹覆,温柔的像对待一个婴孩。
大掌拂过她的眉眼,他不能再带她去涉险。
“在这里等我!”墨眸灼亮,像闪耀着无数恒星的深谙宇宙:“我再去找!一定会把天阶找出来,夺回你的魂魄!”
树藤依依,舒展交错,仿佛知道他的心意般搭起了一只天然的吊床。
轩辕恨天神色一缓,将糖糖放了上去,凝视,无言。
疾风起荡,吊床轻摇,床边的高大身影一闪而逝,独留糖糖在床中无知无觉的睡着,任树藤千丝万缕缠绕了过来,将她卷成一只绿色的树茧。
那茧中有梦,依然是鸟鸣、风轻,鸳鸯、缱绻……
*
冷夜,一弯孤月悬于天边。
风吹过,摇动着塔檐下的颗颗梵铃,发出幽远轻森的鸣响。一抹紫影静静的立于塔上,眸底的冷紫一如天边夜色,锥心的寒。
“滋溜~~”
清酒入杯的声响。
“滋咂!”
美酒入喉的声响,再然后——
“嗯~~”一声悠懒的、带着些许惫赖的长叹……
“有完没完?”女子转身,紫色的衣衫在风中扬出夜的魅色,一双紫眸无情的盯着暗处,那里坐着个一袭红衫的男人,像暗夜里燃烧的火。
“怎么,喝酒也碍着你了?”撇嘴,常醉提起酒壶又滋溜溜的斟满一杯酒,端到嘴边滋而咂的饮下。
“想喝就喝个够吧!”转身,鞞呵向塔栏走去。
“去哪里?”低头把玩着酒杯,常醉坏笑着明知故问。
“塔已建成,净地那边只有常有一个人——”
“想违抗王命?”将酒杯叩的一声顿在桌上,常醉伸手托住了头,红色的发从指间穿出,像流了一手的血。
“王只命我们在这里修建通天塔!”背影僵直,鞞呵的眼底涌上了一抹肃杀:“现在,塔建成了。”
“你忘了,王还说必须得要帝释知道。”睫毛一颤,常醉睁开了眼,紫眸冷的更甚:“那就是说,王让我们在此拖住天众,让他能有更多的时间开启天阶。”
“你以为帝释还不知道?”鞞呵冷笑,终于转身。
“早就知道。”常醉又合上了眼,似半梦半醒。
“但他们没来!”
“那就等!”
“说不定——”紫眸眯起,鞞呵摸了摸袖中双刃:“天众会直接去攻打净地!”
“嗤!”常醉笑了,鞞呵咬起了牙。
“你想去净地,又何必找这么多借口?”红袍一荡,常醉站起了身:“说再多,你不过是不甘心!不甘心王将孙糖糖带入了净地,不甘心王着紧的人不是你,不甘心——”
“呛!”弯刃出鞘,冷香袭过,一丝鲜血顺着常醉的颊边缓缓淌下,鞞呵愤然开口,却掩不住声音里的幽幽微颤:“闭嘴!”
“呵呵!”常醉笑,抬手漫不经心的拭去血痕,紫眸对上紫眸,一冷情,一绝情:“五大随侍因王而生,鞞呵多罗,你想要的太多了。”
银牙一叩,在唇上咬出了几道濒临破血的红痕,鞞呵攥紧了双刃,却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她的坚持,是几千年来一贯而执的坚持,怎能说放手就放手。
“要不要打个赌?”袍袖一翻,常醉缓缓抽出一柄长剑,剑芒森森,忽的指向了鞞呵肋下:“今夜,你走不了!”
双眉一立,鞞呵再不答言,弯钩一绞,狠狠绞向了常醉的脖颈:“你能拦得住我?”
“啧啧,好狠心!”戏谑的笑语在耳边低响,鞞呵一怔,鼻间忽然萦入一阵熟悉的玫瑰花香,耳根处一抔热气扑来,引得她手一震,再一瞬,双钩落空,那根可恶的脖颈不见了去向。
“嗵!”
一声鼓响震入心肺,随即漫天的喊杀声如浪冲涌,鞞呵惊而转眸,只见一片红云引领着万千魔众扑向了暗夜天边——
天众,到底是来了!
*
无极殿,穹脊金顶之上,牟真一袭白衣,迎风而立,一双明眸紧张的眺望着北地上空。
那里,霞光激闪,惊雷阵阵。
纵使隔着千万里之遥,仍能感到有汹涌的杀气扑面而来,战况激烈到令遥遥观望的她都忍不住心惊肉跳,热血沸腾。
“牟真?”
熟悉的轻唤自下方传来,牟真一愣,倏然转身。
足下,殿前,不知何时已聚起了数万魔众,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团涌着大殿孤岛,如同覆地黑潮。
潮顶浪头,一身黑衣的随喜负手而立,一双水眸隔着夜色炯炯的望着北方。
“你怎么来了?”纤眉一拧,牟真翩然跃下迎了过去:“不好好在苑里养伤,又跑来这里做什么?”
唇角扬起,随喜冲北方扬了扬下巴,道:“喊杀声都传到妙极苑去了,我哪还能躺得住?”
面色一凝,牟真无言的转过了头。
前方,北地上空。
万道霞光在云隙雾缝间喷绽,一道霹雳一闪而逝,随即轰隆隆的雷声震天滚来,雷声未消,便又是一道霹雳闪下,此消彼长,简直令人目不暇接。声势之大,恐那云中隐着不下十万天兵,而王只命常醉和鞞呵率领五千魔兵前去修塔——以五千,对十万?!
胸中沉闷,牟真一咬牙决然道:“无论如何,等下我定要带些兵将过去,将常醉和鞞呵接应回来!”
“嗯!”随喜颔首,却忽又嗤的一笑道:“你何必用这种口气?王不过是想让他们拖延天众一阵子,并不是就要在此刻决一死战。你只管去,这里有我。”
牟真蓦然回眸,脸上神色几变却终是欲言又止。
“怎么?”随喜挑眉,眸光陡然变得凌厉:“牟真大人可是不放心?哼,我就是伤得再重,再不济,但坐镇后方,为你出兵遣将,这点小事还是足以担当的吧?!”
“你明知我不是那意思!”妙目一翻,牟真也故意冷了脸:“王的首席侍从官大人若真肯坐镇后方当然好,但只怕等下情况稍一有变,你又不管不顾的冲出去。这方刚跳完血海,那方又去跳通天塔,你当真是跳出轮回,再无惧生死了!”
终章 第二百一十四章 菩提泪
“哈!”闻言随喜不由朗声一笑,却不意触动了伤处,一时间又是抚胸又是皱眉,嘴里嘶嘶的抽着冷气。
牟真见状一惊,正待上前却见随喜已按着胸口直起身来,面色虽显苍白,嘴角倒已挂起了一抹讪讪苦笑,一双水眸眨啊眨,竟似糖糖般故意扮着可怜。
牟真登愕,二人相视片刻,不觉均大笑起来。
前方,狼烟四起,霹雳惊魂,千年前的一幕仿佛又在重新上演。
只是大敌当前又如何,寡不敌众亦如何?!生死一霎,他们仍然是他们!
是人王的五大随从也罢,是魔王的五大魔侍也罢,无论是前世的荣光还是后世的逆猖,他们永远都是这样,笑对生死,从容厮杀。
*
一团浓重的迷雾,糖糖在雾中夹手裹脚的穿行,像掉进了蜂蜜罐里的小虫,怎么寻也寻不到个出口,反而被越陷越深,越裹越紧……
“嗵!”
一声闷响,仿佛有人在胸口给了她“嗵”的一记重击,糖糖一惊,剧痛瞬间侵入心肺,她猛的睁开了眼,漫天绿意,原来是梦。
伸手,狐疑的探向前方,大叔呢?大叔怎么不见?
一阵悉索的轻响,绿意开散,原来是千丝万缕的树藤将她裹覆,糖糖坐起了身,迷茫的四下里打量。
她记得她和大叔正“那个”来着,但怎么记忆就突然终止在她欲破茧成蝶的那一刹,然后呢?接下来呢?
低头扒扒身上的衣衫,虽凌乱但总归完整,身外还裹着大叔的长衫,那她——那她到底有没有被吃掉?!
凌乱了,纠结了,糖糖气急败坏的伸长脖子四处乱望。蓦地,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大叔,披着满身的柔光跪坐在前方。听见响动,他微微转过了身,银发掠动,露出了光裸的背脊……
糖糖一个激灵跳下树床,两手不知不觉的交握在颈间,狠狠的扼住了自己的喉。
那是什么?!
大叔的背上,几只怵目惊心的血洞狰狞而列,血渍虽已干涸,但却顺着背脊一直蔓延入腰间。
糖糖呜咽一声,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安然无恙的睡在树床中,而大叔却受了那么重的伤?!
心痛,锥心刺骨,糖糖撒开腿猛的向前冲去。她要看看,看看大叔到底伤的怎样!
“止步!”面色一凝,轩辕恨天上前一把接住了脚步踉跄的糖糖。
她的魂魄尚不完整,一魂一魄又被封印,倘若稍有不慎,即使是心情忽的大喜大悲,激荡过甚也会轻则晕厥,重则再度魂魄散乱。
这傻丫头,她到底在激动什么?!
“大叔?!”或许是跑的太猛,又或许是心痛的太厉害,糖糖头晕目眩的抓着大叔的手,缓了缓神才能说出话来:“怎么回事?让我看看你的伤。”
沉默,轩辕恨天握紧了手没有回应。她远远看见他受伤便如此激动,若就近再看,必致心情过激。
“让我看看!”糖糖急了,跺着脚大声再喊。
轩辕恨天下颌一抽,沉眸看着糖糖在瞬间急白的小脸,心一动,手劲微微松懈。糖糖立刻一转身窜到大叔身后,伸手,小心翼翼的撩开了满背的银发。
“啊!”惊呼出声,糖糖心痛的咬住了唇,泪水一滴滴的砸下,正砸在眼前血肉模糊的背脊上,轩辕背脊一僵,竟觉那泪水如熔岩般滚动着炙进了伤处,炙进了心底。
“筝~~~”帝天在臂中发出了一声轻吟,而龙影也在胸前倏忽一现,轩辕低下了头。又来了,她的泪总能引起他的悸动,发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对不起!对不起!”见大叔一动,糖糖即刻意识到泪水是咸的,她的泪洒在大叔的伤口上,一定又弄痛他了。她真笨,总是给大叔添乱!
“莫哭!”转身,轩辕抚上糖糖的脸。
温热的泪,稀湿的鼻息咻咻的喷在掌心,痒酥酥的麻,他莫名抽动了一下嘴角。
原来,有人心疼的感觉,这般好!
“不哭,我不哭!”忙乱乱的抹着泪,糖糖抓下大叔的手再次探头向伤口望去,却不由一怔……
怎么,伤口似有些变化?
“大叔,你刚才是在运功疗伤吗?”
“不。”轩辕垂眸,面露不屑:“小伤,务须理会!”
“那怎么行?!”糖糖撅嘴,伸指点在大叔背上,凑过去再一次仔细观看。
真的,她没有看错,有只血洞真的与方才不同了!
糖糖眨眨眼,想眨去眼底的泪意看得更清楚些,却不期然,一滴泪水被眨出眼眶,啪的一声落在大叔背上,顺着起伏的背肌曲线径直滑入了一处伤口里。
糖糖屏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只伤洞开始收缩、开始愈合,外翻的皮肉向内缩紧,白色的筋膜被覆去,一层新的粉色肌肉长了出来。
糖糖捂住了嘴,脑海里刹那间好似有一道霹雳划过,她想起了依依,碧幽潭边的桃依依。
那时,她的泪也曾这样落下,落在依依的枯枝上,那株被众人宣判了“死刑”的枯树骤然萌发绿意,随即花绽枝头。
难道,难道——是因为她的泪吗?!
糖糖想笑,脸上却现出了一副似哭非哭、欲笑非笑的滑稽表情。是与不是,她是不是应该再验证一下?
眨眨眼,眼底却干涩一片,糖糖一愣,心中的狂喜竟冲散了原有的泪意。这怎么行?她还需要眼泪,很多很多!抬手,毫不犹豫的戳向双眼……
“糖糖?”从未见身后人儿如此安静,轩辕恨天诧异的回头,却被一双小手猛的捂住了双眼。
“大叔,别动!”搬着大叔的头颈,糖糖将他拉下一些,轻声道:“乖,一下就好!”
话音落,她将唇印在了大叔的颊上,心一撞,忙面红耳赤的躲开。轩辕恨却就此顿住,弓身俯首,再也未动。
唇边,沁上一丝笑意,笑她,也笑自己。
终章 第二百一十五章 莫哭
没想到,这世间真有人能令他欣然俯首,不关骄傲,也无伤自尊,只因是她说的!
只要是她说的,她做的,他知道,都是为他好!
一滴泪,带着熔岩般的炙热滚落在他的背脊,紧接着又是一滴……
轩辕皱起了眉,他能感觉到她的泪滑过,清晰轨迹,晕过她的指尖,穿过她的呼吸,一路淌进了一处又一处的伤口里,无一错漏。
背脊开始发痒,像伤口在愈合,又似新肌在生长。心底也在麻酥酥的痒,不知是什么在里面毫无遏制的滋长,探入血脉,根深蒂固,只怕再无法清除!
她到底在做什么?
“不是说了,莫哭吗?!”他携着薄怒转身,质问。
四目相对,他的脸上涌上了震惊、愤怒,而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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