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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引忘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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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月气定神闲地摇摇头:“为夫又不是你们神仙,怎么知道你何时到人界来。”
“那你怎么如此凑巧,知道我的行踪?”
“这倒也算不得凑巧,说来可是煞费苦心,我几乎把六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你,要不是略施小计,想必还没这么快见到夫人。”
拂瑶骤然明白了事情始末,“鬼界的护界封印是你和阎妖罗阎、堕仙之主联合打开的?”
他倒是大方承认,“最多只能说破坏而已,打开就谈不上,否则鬼界的孤魂野鬼早就全部涌到人界了,哪会有如今这么太平?”
“阁下还真是谦虚。”拂瑶瞥了他一眼,实则等于厚颜无耻。
“夫人这么喜欢在心里暗暗骂我?”魇月笑着问道。
拂瑶很是无奈地摇头:“虽然我言行能控制,不过内心深处的想法就实实由不得我控制了,你如果不喜欢听,就不要用听心吧。”
“那就看你是不是要放弃逃跑这个念头了。”
“你觉得有可能吗?”拂瑶直视着他说,“你非要用我也无法阻止,不过你觉得有意思么?若是我的任何想法你靠听心都能知道,那又何必听我说话?”
魇月也笑着望着她:“夫人生气了?”
拂瑶不答腔。
他的手捧住她的脸,细细地端详了半晌后道:“好,我不用听心,你想逃离我的身边也可以,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拂瑶盯着他的眼睛,好似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良久后才半信半疑道:“真的么?”
“当真。”他笑道。
拂瑶看他说得不象假话,终于放下心来,“那此刻去看灯会么?”
“太晚了,灯会也已经结束了,我明晚陪你去看。”
“那我们到何处去?”
魇月望了她一眼,笑道:“三更半夜,夫人难道都不用困觉么?”
困觉?拂瑶背脊顿时僵住,恶寒窜上心头。
于是乎,他们出现在邵阳邻城的一个客栈里。
此刻已是夜半三更,店小二睡眼朦胧抬头,见有客人来,连忙拭了拭眼睛,笑盈盈地说:“几位客官是住店吧?”
人界之人能看到和正常人无异的鬼并非难事,只要鬼界之人的法力足够强,依然可以如妖魔一样,幻化成人的实体,也能遮掩住自己身上的阴气,且可以在烈日下自由行走,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
象在魇月旁边这些鬼魅,他们的法力在整个鬼界都是首屈一指的,自然拥有人形了。不过他们所有人都用了障眼法,包括夜渊和拂瑶,他们的容貌在人界之人眼里看来,都是极其普通的长相,这样也是为了避免引起注意。
魇月漫不经心地颔首。
“那客官要几间房呢?”
伏乾和鬼姬护送鬼魂回鬼界去了,所以加上她和他的属下,他们合共有六人。
拂瑶立即说:“六间房。”
魇月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挑眉道:“夫人难道不打算和为夫一起困觉么?”
拂瑶倏地和他拉开些距离,笑得很是和善:“魇月兄客气,我和别人一起困不着觉。”
魇月脸庞移近,语带暧昧地说,“是么?那正好,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例如……”
拂瑶骤然打断他,目光移向店小二:“六间上房,烦劳带我们过去。”
店小二这才从住宿薄上移开目光,颇为为难地说:“几位客官,实实是不好意思,如今只剩下两间房了。要不几位凑合一下?”
拂瑶皱眉,两间房怎么睡这么多人?心想着还是换间客栈住。
小二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忙说:“客官,这方圆十里也就我们一家客栈而已,况且这外面更深露重的,一不留神……”
小儿故作神秘地凑近拂瑶,压低声音说:“据说这段时日阴气颇重,一不留神啊,就会碰到……鬼。”
此话一出,瞬间鸦雀无声。
拂瑶顿时觉得这是她六千年来听过最有趣的笑话,再偷瞄了一眼众人,他们的表情比吞了苍蝇还难看。
拂瑶扫向魇月,捉弄之意顿上心头,转眸向店小二压低声音说:“不瞒你说,其实我今日还遇到鬼来着。”
店小二顿时瞪大了眼睛,又惊恐又兴奋道:“客官说得是真的么?那鬼长什么样子?”
虽居于下势,但这口恶气不吐委实不快,拂瑶有意无意地瞥向魇月,半晌,才笑盈盈地缓缓吐出:“其实外表也……人模人样的,不过绝非善类,一肚子坏水。”
店小二来了兴致,“怎么个坏法?是吸你的阳气了么?我以前听的故事大多关于艳鬼狐妖的,据说她们都喜欢吸食男子精气,不过你一个姑娘家,她们找你做什么?”
魇月目不转睛得盯着拂瑶,薄唇上扬,慢悠悠地插了一句:“此言差矣,这世间并非只有狐妖艳鬼,其实喜好劫女色之鬼多不胜数。夫人既然遇到鬼,这种事通常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夫人今晚要小心了,不要一不留神就被劫了美色去,嗯?”
拂瑶顿时觉得这声“嗯”当真是销魂了,她全身好比坠入了冰窖之中,背脊怎一个凉飕飕了得?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这妖孽果真不是一般的段数!拂瑶干笑了两声,“嗯,有道理,有道理,魇月兄真知灼见啊……”
魇月见她脸色微熏,心情一时大好,便转眸对店小二说:“那带我们过去吧。”低磁的声音透着浓浓笑意。
最后在魇月的理所当然下,他的四个部署一间房,他和拂瑶一间房。
第68章 妖孽
拂瑶坐在桌边整整喝了五壶水,正在寻思着要不要小二再添一壶时,魇月躺在卧榻之上,支着手笑问:“夫人要不要再添一壶?”
拂瑶连忙摆手说:“魇月兄无需为我费心,你睡就是,切莫管我。突然发现今晚凉风习习,夜色醉人,连窗外的月亮也别样的讨喜啊,讨喜。”
拂瑶刚欲起身推窗,身体就被倏地压倒在他身下,低沉的声音传来,“今晚没有月亮。”
拂瑶瞪着她,他也目色沉沉地回视她,四周一片静默。
拂瑶觉得他们此刻就像两个孩童在发生口角时,都不服输地瞪着彼此,达到以眼神威慑对方的目的。老实说,她以前一向在这项绝技上是堪称翘楚的,玄夙每每看到她的“眼杀”绝技一出,常常被气得四肢僵硬,嘴角抽搐。
但是自从碰上了魇月这妖孽后,她才发现强中自有强中手,就如同她此刻眼睛都瞪酸了,这妖孽居然还能在眨都不眨一下的情况下,保持十分的杀伤力。
拂瑶眼珠转了转,半晌才讪讪地笑说:“没月亮,那赏赏夜色也不错,另外……”
拂瑶用手挡在胸前,笑得十分和颜悦色:“我是说……魇月兄可不可以不要靠我这么近,压到我伤口会疼。”
“你还知道疼?我还以为你根本没心没肺呢。”
“怎么会?我们仙界中人心肝脾肺肾绝对一应俱全,倒是……象魇月兄你这种融合了妖魔与鬼魅特质的奇葩,就不知道是否……”拂瑶拖长了声音,有意无意地瞟向魇月讽刺道。
魇月直勾勾地注视了她片刻后,突然很妖孽地笑了,只不过这笑得拂瑶背脊倏地一阵凉飕飕的,这万年大魅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果不其然,他突然将拂瑶挡在胸前的手抓起,扣在自己的胸口上,凑近她耳旁戏谑道:“既然夫人怀疑,不妨亲自来检查一下?嗯?”
拂瑶立即缩回手,讪笑道:“魇月兄客气,客气,虽然我略有困惑,不过我绝对相信魇月兄的鬼品和妖品,委实不必多此一举了。”
魇月完全不为所动,手指却在她的襟扣上流连,继续慢条斯理地说:“虽然夫人不想亲自验证在下,但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的心肺到底在哪里,免得你觉得我在信口雌黄,你说是么?”
早知道道行不够,就不和这妖孽斗了,拂瑶决定忍辱负重,“其实吧,你说的诚然不错,我偶尔确实没心没肺,所以阁下的手可以移开了吧?”
魇月这才移开目光,手转到她垂在卧榻上的墨发上,放在手心把玩着开口问,“说,当日在荒野之穹,你是如何破开我布下的结界?外面有人帮你”
拂瑶眨了眨眼睛,连忙矢口否认道:“我不知道,总之我一觉醒来就在外面了。”
“还不打算说实话么?那我们来做点别的。”他好看的指尖又游移在她的颈项上。
拂瑶忙说:“大概是月圆之夜,旧疾发作,是以法力突然增强,才会冲开你布下的结界。”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有这么奇怪的旧疾吗?你确定不是在糊弄我?”
“你可以用听心,就知道我说得是不是真的。”
他的墨瞳仿佛若有所思,“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大抵是很久了,我也记不得了。”
他微微沉默了片刻后,说:“那你这段时日都和夜渊在一起?”
拂瑶点头。
“他做了你师父?”他的眸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沉。
“嗯。”拂瑶有些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倏地感觉到覆在她身上的身体有些变化,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脸倏地染上一层绯红,她尴尬地笑道:“魇月兄,我就说我们还是不要隔这么近为妙,天干物燥,有时候容易上火,再或者你可以把我当做……男子,我完全不介意。”
他邪肆一笑,手指掠过她的颈项,挑开第一颗扣子,再往下,声音倏地变得低沉粗嘎:“如此不同的身体,如何当成是男子?不如夫人教教我如何?”
拂瑶猛地扣住他继续向下的手,道:“若是我不愿意,你打算如何?”
他的眼底深处射出幽深的冷光:“你想我如何?”
拂瑶直直地盯了他片刻后,放下手不做挣扎,眼神瞥向别处平静地说,“你还是灭了我的元神吧。”
他掰过她的脸细细地凝视着,如此清丽的容颜,却无一丝一毫表情,叫人完全看不透她的心思。
他沉声道:“你就这么不愿意?”
“我说过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除了此话,你没别的可说的了吗?”
“我不爱你。”拂瑶平静地说,“早在荒野之穹时,我就告诉过你。”
他定定地望着她,眸光越来越深沉,仿佛那是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除了荒凉再无其他。他忽地极低地笑了一声,“夫人,你做到了。”
拂瑶不解地望着他,他骤然翻过身子,房内的灯瞬间熄灭,窗际边只有淡淡的一点暗影。
他侧身把她拥入怀里,“睡吧。”
拂瑶怔怔地睁着眼睛,身子僵着丝毫不敢动,生怕他有再进一步的举动,后来终是抵不过睡意,沉沉地睡去。
黑暗中,一双眼眸低垂着扫过怀中之人,心中掠过丝丝冰冷,若有似无,却比鬼界的冷风更加刺骨。
如此殚精竭虑地防着他,莫非……又是因为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上一世她绝然无畏的容颜,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纤长的手指微微收紧在她的腰际。
既然如此,那我绝对不允许你们再相见。
翌日清晨,晨曦的阳光透过窗纸流泻进来,屋内已依稀可见。
他一边看着怀中的睡颜,一边颇为闲适地把玩着手中的秀发。
迷迷糊糊中,鼻尖仿佛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她眉间微微蹙了一下,几不可闻的细碎声音传到他耳边:“师父……”
他转动着发丝的手指略略一顿,眼中涌起一股深沉的戾气。
她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秀长的睫毛微微一颤,睁开眼睛,映入一张绝美精致的俊颜。
“夫人昨夜睡得可好?”瞬间面色又恢复如常,慵懒地望着她笑。
她眨了眨眼睛,倏地反应过来,“甚好,甚好。”
又感觉桎梏在她腰上的大手,无奈得说:“你可以放手了么?你放心,在你结界范围内我是跑不掉了。”
他凝视着她,笑得极为魅惑:“我抱着你,不是我怕你跑掉,而是我喜欢抱着你。”
拂瑶斜了他一眼,三句话不离调戏,若换了别人,想必不是沉溺其中就是羞愤欲死,幸亏她定力好。
“你之前说梦话了。”
“喔?”她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还有说梦话的习惯。
“你唤了一声师父。”
“是吗?”拂瑶心头微微一震,莫非昨夜梦到师父了?唉,不知道师父如今可好?应该无碍吧?
他的手指突然划过她的绯唇,面上的表情却极淡:“我很不喜欢从你嘴里听到其他男子的名字,不要再有下一次。”
拂瑶诧异地望着他,她唤师父有何不妥之处么?再说睡觉时无意说的话能作得准么?她再次觉得要理解这妖孽的心思是一件颇难之事。
他见她没答话,面上表情缓和了许多,放开横在她腰际的手。
拂瑶走下卧榻,刚站直身体,就听到一声极其细碎的声响。她低眸,看到手腕上多出了一道手环,上面缀着点点小宝石,虽极其好看,却看得拂瑶拧起了眉,眼底隐约浮起一股怒气:“你在手环上施了法术?”
他晃了晃自己的左手,上面有个相似的手环,不过看起来更为粗犷些,望着她笑道:“不是法术,这是连心环,不然你若是一不小心被坏人捉去或是遇到危险,为夫岂不是干着急么?”
拂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种专干杀人掳掠之事的坏人除了他还有别人么?分明是想困住她。她低头扫了一眼手环,不用说也知道这不是轻易能取下来的。
拂瑶倏地摸向空无一物的颈项,抬眸问:“我的玉坠呢?”
“夫人身上有我的东西就好,别人的拿来何用?”
“不问自取谓之窃,你怎么能随便拿我的东西?”拂瑶又突然想起师父送她的玉佩,莫非也被他拿去了?
拂瑶顿时急起来,周身搜了一下,这才忽地想起之前怕弄丢,拿给禹谷代为保管了,终于松了口气。
魇月望着她,倏地冷笑了一声:“莫非夫人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刚才急得额上都渗出汗了,要为夫帮你找找么?”
“没有,”拂瑶随手拭了一下额上的细汗,“玉坠还给我。”
他走到她面前,掰过她的脸,盯得拂瑶都头皮发麻,才终于听到他如恩赦般开口,“你亲我一下,我就还给你。”
拂瑶面容抖动了两下,恶狠狠地说:“不用了,阁下还是收好吧。”
今日,魇月倒是很悠闲地陪她逛了一整天,拂瑶一直在琢磨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几经思索之后,才发现这是根本不可能之事。
且不论魇月寸步不离地在她身旁,就是连心环这关都过不了。
越想越沮丧,一张清冷渺远的绝世容颜倏地闪现在脑海中,拂瑶微微一顿,心底骤然涌起些许担忧,整日没有消息,暂时又无法用玄天镜,也不知道师父如今怎么样了。
“夫人觉得味道如何?”
“嗯?”拂瑶回过神来,才发现碗中的食物已经堆积如山,“尚好。”
拂瑶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着碗中的食物,有些食不知味。
明明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恐怕她连吃下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吧?魇月笑得有些冷寒,“喔?只是尚好吗?”
莫非想听她说很好吃么?拂瑶又夹起一筷尝了尝,这烤鸡的味道委实是一半,和师父做的尚还有些差距。
魇月脸色更冷,‘啪’的一下扔掉筷子,“原来夫人觉得难吃,那正好,反正是一群废物,干脆把他们全部杀掉。”
拂瑶在心中轻叹了口气,他在发脾气?早知道就说很好吃就好。
“我没觉得不好吃,”她立即夹了一块芙蓉鸡到他碗里,“这个不错,尝尝吧。”
他定定地盯着碗中的食物片刻,阴郁暴戾的脸色又渐渐缓和下来。
刚刚还要杀人泄愤,如今一块芙蓉鸡就摆平了么?其余四人心中着实吃了一惊,这鬼后的影响力也太大了吧?
“那我们今日看完灯会去何处?”拂瑶问。
“东海。”
拂瑶心中有些惊诧,面上却仍不动声色,“东海?去仙魔圣节么?”
“嗯,”魇月点头,眼睛直直凝视着她,“夫人想去么?”
得来全不费功夫,如此一来,她倒不必着急逃走,不过……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已多年不参合荒野之穹以外之事,如今又仙魔妖三界云集,难道不怕她趁势溜走?“你应该知道我们灵霄宫之人都会去吧?”
“这是自然,”他慢条斯理地茗了一口茶,抬眸兴味道,“你觉得你就溜得走么?”
“这可说不准,”拂瑶瞥了他一眼,压下心中的不悦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取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拂瑶蹙起眉。
他沉默良久:“聚魂珠。”
聚魂珠?拂瑶微微眯眼,“你也想打开狱界封印?”
他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拂瑶心下一沉,如果连魇月都想打开狱界封印,那么再加上魔帝紫魄、妖皇芒绛、阎妖罗阎、堕仙之主和别的牛鬼蛇神,光是魔界都要争得你死我活了,届时六界……
“你想要继承狱界封印里的巨大力量?为什么?”拂瑶有些不解,他明明数万年不管六界之事,怎么会突然会这个感兴趣了?
魇月淡淡一笑:“如果狱界封印早晚要打开,若是给了别人,倒还不如便宜我自己,为何不能要?”
拂瑶打量了他半晌,心中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不过他做事向来单凭喜好,这倒也不足为奇了。如今聚魂珠大部分在师父手中,要拿到未必是那么容易的事,这倒不需她担忧,况且如果能到东海,对她来说再好不过。届时大护法和师父都会到,她就不信这样还想不到办法逃走……
魇月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不过……他既然敢带她去,自然就有法子不被任何人发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慧黠之笑被他尽收眼底,他的眸中也染了些笑容,随手捋过她的头发,“夫人此刻的表情煞是可爱,就象是只狡猾的小狐狸,真是很是让人又爱又恨,我真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
拂瑶闻言微微有些晃神,并非第一次听到他如此语气,却是头一次觉得心中愧疚。
最开始之时,她一直认为他只是一时新鲜罢了,待到有一日终是会觉得厌倦,是以惊惧的同时一直提防着他,后来待她渐渐明白后,却宁愿他是一时新鲜。
拂瑶再抬眸之时,心中已恢复平静:“那我们一会去看灯会么?”
要说灯会,如今师父不在,她倒已没那么大的兴致了……这样一想又觉得怪异,这和师父有何关系?
第69章 花灯
夜幕渐渐沉下来,水面随风微微荡漾,半弯新月倒映在护城河中,与无数河灯遥相呼应,就仿佛是璀璨的星河。此刻已是万家灯火,到处星光熠熠,热闹非凡。
两人信步走在热闹非凡的街市上,魇月笑问:“喜欢么?”
“嗯,委实是不错。”四处都是漂亮的灯笼,确实比仙界热闹许多。
“夫人若是喜欢,我们倒是可以经常来人界来。”
经常?拂瑶望向他:“你不是很少出荒野之穹吗?”
“你若喜欢,来又何妨?”魇月神色放松,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拂瑶眸光闪了闪,又移开,随口问:“你以前来过人界么?”问完后又觉得这个问题煞是多余。
“来过。”魇月见她不答话,又慵懒带笑地斜瞥向她,“夫人怎么不问我为何而来?”
“如果说堂堂鬼王来人界赏花弄月,说出来也没人信,我觉得杀人吸血比较适合你的作风,是么?”一身素白衣袂随着她脚下的步伐微漾开,脚下像是湖心的一层层涟漪泛开,煞是好看。
远处是热闹喧嚣的欢笑声,到处有孩童灵巧地穿梭在人群中,嬉笑着,玩闹着。两人并肩而行,拂瑶的面孔在半明半暗的灯火掩映下格外清雅,一头墨发以两支小巧雅致的白玉蝴蝶簪固定住,发后则垂着两条长长的素白发缎,眼神纯净得象只乖巧的兔子,然后微微勾起的唇角却带着狐狸式的狡黠笑意。
魇月嘴唇微翕了一下,但最终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说:“知我者,夫人也。”
他身边的四个随从突然出现,其中一人拱手道:“禀告鬼王,据探听到的消息说这次的仙魔圣节,魔帝紫魄、阎妖罗阎、堕仙之主重倾、还有妖皇芒绛都会出现,仙界这次来的人也颇多,夜渊上仙和凌霄宫之人已经到达,不过……”
那人有些为难地瞄了拂瑶一眼后,又结结巴巴道:“不过……他们好似正在派人大加搜索鬼后,就连……魔帝和妖皇也在暗加……搜索。”
魇月并未有意料中的任何不悦之色,只是横在她腰际的力道骤然加强,瞥向她道:“没想到夫人如此重要,如今三界都快为你翻过来了,就不知夫人和他们是否有什么为夫不便知道的关系”
拂瑶身体连忙往后倾,心虚地一笑:“魇月兄过奖,过奖,这实乃是误会。魔帝许是因着他初醒之时,受了些许刺激,神智不太清楚,所以把我当做了故人;而妖皇嘛,在荒野之穹有过一面之缘,聊过几句,还颇为投机,想必是想找我叙叙旧,喝喝茶而已。”
“喔?是吗?”他言语极淡,目色却透着几许深不可测的深沉,看起来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拂瑶顿时郁卒了,想她堂堂拂瑶阁主,如今沦落到需向人解释自己是否和别人有不为人知之关系的地步,实实是颜面丢尽,颜面丢尽啊,要是这世间真有克星一说,那么她此生除了魇月这妖孽外,决计不作第二人想……拂瑶渐渐静下心来,也罢,还是不要惹怒他为妙,如今他为刀俎,我为鱼肉,刀俎随时可以翻脸,而鱼肉自然就只有待宰割的份儿,这点厉害关系还是要紧的。
她隐忍再隐忍,嘴角硬是挤出一抹笑来:“诚然如此,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做仙的也极不容易的,这魔帝我根本不认识且先不说,至于这妖皇芒绛嘛,因为与我暂无利害关系,所以上次在荒野之宆有幸遇见,就稍微熟识了一下,仅此而已。”
魇月并不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了她,半晌后又忽然大笑出声。
这是这是演得哪出?拂瑶有些摸不透他,试探着问道,“魇月兄,你、你没事吧?”
他渐渐收起笑意,眼神温柔似水,“夫人如此郑重其事地主动澄清,我难道不该高兴么?”
那是因为如果不主动,谁知道你这个妖孽要兴出什么幺蛾子来。拂瑶低垂着头,决定沉默是金,唉,她是在不是此妖孽的对手,若长此相处下去,想必她的仙寿都要生生折了一万年去。
不行,还是要想办法逃走为妙,虽然她自小熟知玄夙的各段情史,青楼亦不是没去过,不过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孰轻孰重还是极有分寸的。这妖孽昨夜想必是心情好,倒也没对她怎么样,不过再呆下来,如若他夜夜都要与她同寝,那便委实是难说了。
再者仙界人多口杂,即便他们真的没有什么,也难免不会以讹传讹,到时候若是知道她和妖魔界之人已经熟识到可以一同就寝的地步,这着实就麻烦了一些,她如今虽已无任何声誉可言了,可是灵霄宫的颜面还是要顾虑的。
如此一想,拂瑶越发觉得想法子逃跑之事迫在眉睫,不过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冲破他的结界和连心锁呢……拂瑶锁着眉边走边想,身子突然被撞了一下,魇月顺势将她拉进了怀中。
“没事吧?”魇月皱着眉环视了她一周。
“无碍。”她霎时回过神来,站稳后,看到几个孩童嘻嘻闹闹地跑开,一叠宣纸散落到了她面前。
“姑娘,实实是抱歉,刚才旁边的稚童忽然冲出来,撞翻了我的摊子,没砸到姑娘吧?”面前是一个身穿藏青色衣袍的年轻男子,有几分书生气,容貌却极平常,唯一好看些的是他有一双纯净无暇的眼瞳。
眉目并无甚特别,拂瑶却觉得瞧着有几分熟悉,脑海中一张面孔骤然划过,莫非是……
拂瑶将地上的宣纸拾起,放在他案几上,看到架起的匾幅上写着‘铁齿神算’四个大字,“我无碍,你是算命的?”
男子冲她一笑,“嗯,姑娘要不要我帮你算一卦,不收银子,算是聊表我的歉意?”
拂瑶眼神忽然晃过他脖子上的玉坠,心中更为确定了,微微一顿后笑说:“好,算准了我会付你银子。”
“这能做得准么?”魇月走过来,“我们走吧。”
男子瞥了一眼魇月,目光颇有几分透澈,笑道:“公子似乎对算命之事不甚相信?可否坐下让在下一观?”
“听听又何妨,反正我们也闲来无事。”拂瑶坐下笑道,“你算我就可以了。”
男子点头:“姑娘是要测字还是看面相?”
拂瑶微微凝思后便取过笔墨,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封”字,搁下笔墨,把纸摆到男子面前:“阁下看看此字何解?”
男子看了片刻后,抬首道:“姑娘写的是个‘封’字,封,两寸之地也,谓之困,看来姑娘似有烦心事。”
魇月的眼神倏地阴沉地射向算命的男子,他却好似视若无睹一般,继续说道:“困字通木,木无心,可是任意加一笔,都可气象万千,姑娘命中若遇贵人,自会相助。若不得遇,在下就奉劝姑娘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得好,免得徒增烦恼。姑娘是聪慧之人,应该明白在下的意思。”
“最后两句倒是可取。”魇月瞥向拂瑶,笑道。
不就是暗示她不要打歪主意么?拂瑶瞥了他一眼后,从袖中取出银两递给男子:“准不准还真难说,不过谢谢阁下的解惑,我定谨记。”说罢,就和魇月转身离开。
“两位慢走!”男子望着两人的背影沉思,连他都出来了?还真是热闹了!
他复又低下头,望着与绕在银子上一根发丝,想,瑶瑶还真是聪明,这都被她想到了。
此时夜色已浓,河边的姑娘们大多已经放完河灯到集市上赏灯猜灯谜去了,仅得寥寥几人还留恋在岸边。
集市尘世喧嚣,岸下灯火璀璨,天地忽然静了下来,所有的喧嚣和灯火都被无边的夜色包裹,浓缩成一副流光溢彩的夜色剪影。墨色浓重,竟可以是这般的!
拂瑶站定在河边,心思却倏地飘得很远。
“这位公子,你瞧我这花灯多漂亮啊,称你这如花似玉的夫人再合适不过了,买个送给你娘子吧。”小道旁的一位老婆婆提着几个花灯过来。
“喔?你觉得我们象夫妻么?”河心的灯光映在他的侧颜之上,他桃花似的凤目微微挑起,眼眸里闪烁着浓浓笑意。
拂瑶郁卒地想,这老婆婆什么眼神啊?委实是昏花到一定境界了。
老婆婆又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眼,笑得慈蔼,“两位看起来确实般配,若不是,那确实是我这个老太婆看错了,给公子姑娘道歉。但是这花灯啊,也有许多未出阁的姑娘放,以期能得一心人相携到白首,姑娘要不要也也放个花灯许个愿?别的不说,能讨个好彩头也是好的。”
此话自是甚合魇月的意,给了她一大锭银子,老婆婆受宠若惊,连连称谢,把整个摊子的花灯都送给了他们。
拂瑶望着眼前一大堆花灯怔住了,这么多,拿来卖都可以了。
“其他的不要也罢,你挑个最喜欢的。”魇月笑着瞥向拂瑶,拿起案几上的墨笔,递给拂瑶,“刚才这摊主说要题完字才放,你也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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