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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之夫不下堂-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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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快马加鞭,也逃不出命定的劫数。

又是一番刀光剑影,车外,哀叫连连。春燕坐在马车里,害怕地捂住耳朵,而宛仪则惊恐地抱住弯月,身子如筛糠般抖动起来。

弯月掏出怀中的药粉,对春燕说道:“看好她。”遂跳出了马车,加入战局。

车夫已死,赫图身上也多处受创,来人的目标是赫图,每一招都意欲置其于死地。

此时,亦有人向弯月袭来,弯月不慌不忙的撒出药粉,将周围人尽数放倒。

就在此时,杀手尽数散开,一张大网落下,将她与赫图都网于其中。

“早知一张网能搞定,就不费那么多功夫。”为首的黑衣人走来,扫了眼赫图和弯月,手中刀刃举起:“一起死吧。”

看着即将落下的刀刃,弯月闭上了眼,她还是轻敌了,竟然要死在这里。

狐狸啊……

一声“铿锵”的声音传来,刀刃落地,一个穿着莲花叠衣的少女,淘气地从树上跳了下来:“想在我眼前杀人?还要问问我答不答应。”

“臭丫头,不想死的就滚开。”一人骂道。

“滚?我倒是不会,你会的话,可以做个示范啊。”少女娇笑着,朝树上望了望:“还等什么,快点下来。”

一个男孩,随即跳落在地,他扫了眼众人,抹了把汗道:“你这魔女,怎么就成了我姐姐。”

女子弹了一下他的头:“能成为你姐姐,你开心还来不及。好啦,现在,这些人就交给你对付,我来救人。”

尚行苦了把脸,这个魔女呦,总给他找难做的活儿。他真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被这个魔女吃的死死。

认命地叹了一声,尚行扫了眼众杀手:“谁先上?”

“臭小子。”几个杀手立马冲出,刀刃迎头就要劈下。

尚行面不改色地看向他们,就在刀刃落下的刹那,身形忽然飘到了外围。

狂风,在此刻忽起,漫漫的风烟遮住了所有人的眼睛,待到睁开时,他们的猎物,已经失去了踪影。

“大人……”眼看这荒诞的事情发生,杀手们全部慌了神。那个男孩,是人是鬼,竟然能驾驭风?

“废话少说,完不成任务,你们全都要死。”阴冷的声音,落在了每个人的耳中,犹如地狱。

远处,春燕扶着宛仪,无力的坐在树下,一副魂不附体的怕样。赫图的伤,在包扎了一番之后,也算止住。

“今日,多谢二位相救,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必竭力报答二位的恩情。”弯月如是说道。

“谁要你报答。”含章的眼睛,在弯月的身上扫了一扫,无端的,她对这个女子很有好感,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像极了娘亲。

等等,她的面容……

含章伸手,托起弯月的下巴,仔细瞧了瞧,忽然大叫:“天呢,尚行,这个人跟你好像呢。”

弯月忙后退了两步,这个女子,怎么如此轻薄。

尚行闻言,走了过来,与弯月四目相对。他们彼此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太像了,简直就是照镜子。

难道他是……

难道她是……

同一时间,同样的疑问。

“你是?”弯月鼓起勇气,问道。心中好怕自己的愿望成空。

“鄙人复姓独孤,字尚行。”男子答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妾身姓江,名弯月。”

几番了解下来,弯月和尚行发现,他们竟然都是出生在冬天,而且,弯月被捡到的地点,与他的旧家,相距很近。

难道,这就是他丢失已久的妹妹?

想到终于有人可以被他疼爱被他欺负了,尚行的腰,忽然间挺得笔直。

见到尚行好笑的样子,含章及时的鄙视了他一眼。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去小舅舅那里吧。”含章收回了鄙视的眼神,对众人说道。

弯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此时,他们已经没有坐骑,而夜就要到来了,黑夜中的山林,野兽频出,极为凶险,不如投宿到人家里安全。

赫图的一双鹰眼,则扫了扫仍在地下的宛仪和春燕,最终不耐烦地将她俩拉起来。

“你这个野蛮人,做什么。”春燕怒气冲冲的问道。

“扶着她,离开这里。”赫图冷冷地答道。

看到众人的意见都是如此,春燕咽下了这口气,她扶起宛仪,跟着众人朝林中走去。赫图跟在她们的身后,身后传来的压抑感使得她如鲠在喉。

回去后,她一定要在殿下面前参这个野蛮人一本,可恶。

一行人步行了一阵,终于在一栋小楼前停下,含章如蝴蝶般冲上去,快乐的敲着门:“舅舅,开门啦。”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左脸有疤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出:“你们怎么来了?”

“自然是被娘亲打发来看你的。”含章抢了尚行的话头,笑嘻嘻地站在了他的身旁:“舅舅,这几位,是我们的客人哦。”

上官寒的眼睛,在余下的四人中扫了扫,最终落在了弯月的身上,这个女孩,怎么跟尚行那么像。

莫非,她就是尚行失踪的胞妹?

一道长疤,此刻忽然柔软了起来。原来是她的女儿……

“都进来吧。”男子冷漠的招呼道,同时,眼睛不着痕迹地看向了赫图。

这个男人,一身霸气,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身上繁多的伤,包括了刀伤、箭伤,还有矛伤。

此人一定经历过众多战事,身形也不似中原人,难道说……

多年未执剑的手,忽然间紧了起来。

奔波了多日的几人,在这个小楼里,终于吃到了一顿热乎饭。

清炒的农家菜,喷香的米饭,吃到口中,格外有味。

几个男人坐在一起,有一下没一下的交谈着,女人那边就寂寞了些。含章的眼睛,时不时地扫向上官寒,眼中闪过女孩家的羞涩。这一幕,恰恰落到了弯月的眼中,这是怎么回事,外甥女喜欢舅舅?

她忙低下头,照顾起默默扒饭的宛仪,忽然,宛仪放下饭碗,干呕了一声,随即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弯月见状,忙跟在宛仪身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将那些污物吐出。

“三姐。”她递过一方帕子,为宛仪擦拭着嘴角:“不要紧吧。”手习惯性的覆上宛仪的脉。

宛仪如触电般闪开了手,她脸色苍白的说道:“没事,只是胃口不好,不要紧的。”

如小兔般惶然离去。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上官寒将一行人做了如下安排:弯月和含章一间房,宛仪和春燕一间房,他和尚行一间房,赫图独自一间房。

由于今日遭遇的太多,弯月上了床就呼呼大睡起来,白妙跳上了床,安静的依偎在她的怀里;而春燕则鬼鬼祟祟的出了房间,她走到外面,随手招来了一只鸽子,将信纸塞到了鸽脚的竹筒里。

那个女人,自从回房后就不消停,明眼人打眼就能看出,她怀孕了。

放走了鸽子,春燕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未料下一刻,她的信鸽已经被人牢牢地握在手中。

赫图手腕一动,鸽子便直直掉落在地,竹筒滚到了他的脚边。打开竹筒,赫图颇有意味地看向信的内容,寥寥数语,无非告诉了她的主子今日遇袭的事儿,还有,那个女人怀孕的事。

想不到,她竟然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当初得到她时,她已经不是完璧。那孩子,会是自己的吗?

想到他那些惨死在弟弟手中的孩子,赫图的眼,冷冷的眯起。那个女人,最好祈祷生下一个蓝眼睛的孩子,否则……

他看上的女人,不管是谁,都别想逃出他的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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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在辗转反侧间,忽然感到脸上痒痒的,鼻间还有浓浓的烟味窜入。当她睁开眼时,登时吓了一跳。滚滚的黑烟,已经席卷了大半个房间,而白妙则不停地在她面前舔舐,见到她醒来,开心的叫出声来。

“含章,含章。”弯月摸了摸身边的床榻,冰凉,含章也许根本就没有进屋。

她忙披上衣服,抱着白妙冲了出去。楼道内,浓烟滚滚,着火的木头不断落下,当她冲出去的时候,眼前的情形令她恶寒起来。

满地的尸首,分不清地上的残肢到底是谁的,乌黑的血,早已凝固到了一起。看到这场面,白妙立刻埋到了弯月的怀里,一声不吭。

“三姐,含章,尚行,上官叔叔,你们在吗?”弯月鼓气勇气喊道。

她这一喊不要紧,那些地下的死人,忽然在此时动了起来,登时,地上站满了摇摆的“人”,只是,有的已经没了头,有的已经没了手。

弯月直直的后退了一步,然而,当她回头的时候,原本在她身后燃烧着的房子,也不见了踪影。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她和白妙,来面对这些非人非鬼的怪物。

随着他们的逼近,弯月咽了咽口水,一只手摸向腰间。该死,出来的太急,她竟然忘记带药粉了。

罢了,估计药粉对付不了这些怪物。

就在此时,白妙忽然跳了下来,它咬住弯月的裙摆,示意她跟上自己。

白妙,这是要救自己吗?

猫不会说话,但它的眼睛,已经告诉了弯月下面要做的事。

弯月跟着白妙一路小跑,而身旁的怪物,虽然如影随形,但总有忌讳般,始终不敢靠近她。

一个大石头,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白妙停下来嗅了嗅,随即咬住弯月的裙摆,拉着她向石头跑去。

白妙,不会带她去撞石吧?

心下一横,就算撞死,也好过被那些可怕的怪物咔嚓咔嚓。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睁开眼时,身后还是那座燃烧的小楼,但距离她们,已经很远了。透过草丛,弯月看到,小楼前是一地的尸体,如她刚出来所见的样子。

身后,传来了沙沙的声音,回过头,尚行一脸疲惫的站在她的身后,并立一起的,还有含章。

“真是吉人天相,竟然能走出那个阵。”含章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看向弯月:“那个布阵的人,真真阴险,竟然用人的幻觉,布下了阵法。不知道的,就被自己吓死在里面了。”

原来,刚才进入的,只是一个幻阵。里面所设的,是人内心的恐惧,恐惧生,幻阵开。沉溺在惧怕中,迟早会为自己的恐惧杀死。

真真是一个毒辣的阵法。

如果不是白妙带着自己去撞石,如果自己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许,她会死在自己的恐惧里也说不定。

抱起白妙,小东西安然地趴在她的怀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上官叔叔还好吧,有没有看到我三姐?”弯月忽然想起这两个人,忙问道。

“放心吧,舅舅受了点儿伤,正在后面歇息着,没事的。你的三姐,我看到她被那个大个子带走了,应该也是没事的。”尚行如是安慰道。

三姐,赫图?

三姐现在的精神状况,受得了跟赫图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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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仪闭着眼,任由赫图背着她,冲破了层层阻击。

终于,赫图停了下来,将她放在了地上,粗喘着。

宛仪的眼,睁开了一个小缝,她“啊”了一声,手指向赫图:“你……血。”

赫图身上,血迹盖住了大半,有他的血,也有别人的血。而几道狰狞的伤口,还在往下流血。

这个男人是为了保护她,而被砍伤的吗?

赫图冷眼扫过,这个中原女人,真是胆小,几滴血就把她吓成这样了?

“会包扎伤口吗?”赫图低声问道。

宛仪茫然地摇了摇头。

“过来。”赫图不悦的唤道。

一个小瓶子,准确的扔进宛仪的怀中:“把这药,擦到我的伤口上,在他们追来之前。”

宛仪迟疑的上前,用帕子擦拭了伤口处的血,同时将瓶中的药滴在指尖,轻轻地抹了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陌生男人的身体,抹在他精壮的肌肉上,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这个男人的身子,为何总让她想起那个魔鬼。算了,出来了那么久,她也看开了,无论肚子里的宝宝是谁的,她也不能再回燕洲王府,去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宛仪了。

半个月前,燕洲王大婚,娶了定海王的女儿成安郡主,风皇大喜,特诏大赦天下。

这就是四妹带她离开的原因吗?

曾经午夜梦回的甜蜜,曾经执手相伴的誓言,都抵不过,命运啊。

一声轻微的叹息,在赫图的背后响起。赫图眼一眯,这个女人,又在想那个小子了。

这个该死的中原女人,在他面前还这么不安分。

一股薄薄的怒气涌了出来,身后的柔软,更加重了心底的欲望。

忽然,他大手一挥,将宛仪揽入怀中。

“你做什么。”宛仪惊恐的看向他翻滚的眼神,手中的瓶子不自觉的落在地上。

这个眼神,宛如那夜,那个魔鬼……

宛仪的身子,忽然抖了起来,她狠狠推开了赫图,哆嗦着爬到了一旁:“魔鬼,魔鬼。”

她以为,她逃得掉吗。赫图的眼微眯,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如拎小鸡般将她拎起。

“放了我吧,求求你。”宛仪的眸中,泪水如小溪般流淌下来,苍白的脸有如易碎的娃娃。

赫图冷冷的看着宛仪,看着她眼中流下的泪水,忽然觉得,她流泪的样子很美,很美。尤其是那双眼睛,纯净的宛如宝石。

竟然有些痴了。

赫图轻轻的放下她,下命令道:“睡觉。”

睡觉?宛仪的身上,又抖了起来,当那双铁圈般的胳臂搂住自己时,她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所幸,那个人并没有再做什么不轨的举动,只是静静地搂着她,滚烫的身体有如火炉。

躺在他的怀里,减去了几分山谷的寒凉。只是,男女之间授受不亲,她这样做,岂不是为自己的不贞,又加了几分罪孽。

孽缘啊……

作者有话要说:春天到了,家里的两只开始发情喽。末末昨晚嚎叫了一整夜,抱着他睡觉都不安稳,早上起来,趴在我身边,两眼含泪,一副相思蚀骨的死样。

今天早上打开晋江,泪流的看到收藏掉了一片,不知是文太长了还是硬伤作祟,竟然这么失败。大家帮忙提点意见吧,我会努力改正的。

☆、命运弄人不由己

第二天;天气晴好;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了众人的身上。弯月和尚行走在密密的林子里;含章扶着上官寒,紧跟其后。

“尚行;你确定这条路没错?”弯月有些诧异的问道。

“放心了;我这个弟弟,别的不好,惟独这个鼻子,愣是比狗鼻子还好使。”含章打趣儿道。

尚行鼻子抽了抽;这个恶女,又在贬低他了。

等等,前方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血腥之气?

尚行的感觉,自小就比常人敏感了多。那股血腥之气,该不会是……

他忙回身,对众人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众人领会,屏住气息跟在了他的后面。

树林里,春燕一把寒刃,顶在了宛仪的脖子上。而一群黑衣人,正紧握兵器,对准了立在一旁的赫图。

“春燕,你为什么背叛五殿下。”看着曾经对她嘘寒问暖的女子,如今却凶神恶煞地看向她,宛仪的心中,一片寒凉。

“背叛殿下的人,不是我,是你啊。”春燕手中的刀,又近了一分:“原以为你真的是被强迫的,想不到,真想不到你竟然跟柔然人苟且。我们真是看错了你。”春燕啐了一口,眼中尽是不屑。

柔然人……宛仪的目光,飘到了赫图的身上,说的是他吗?

“我们都是被算计的。”赫图适时地开了口,冷眼扫过周围人:“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如果我不能及时回到柔然,不止我,你们的殿下、陛下还有中原的百姓,都会为此遭受横祸。”

“你这个柔然蛮子,害死了我们那么多人,还好意思妖言惑众。”春燕的刀刃,加重了一分,宛仪的脖间,已有微红溅出。

“春燕,够了。”一个飘逸的白影,忽然间落下,平凡无奇的男子,眸子却魅惑且带深沉。

“堂主。”春燕一声低呼,而一旁的黑衣人,则识相的为他让出一条路:“柔然王,也有落魄的样子吗。竟然被人带到春阁算计了去。”北玄嘴角含笑,却让人在萧瑟的秋天里愈发寒冷。

好毒的计啊,堂堂燕洲王的女人,却在春阁里被柔然王侮辱,无论是出于皇室的脸面,还是燕洲王的尊严,都不会轻饶柔然王。

而幕后的人,却暗中坐定,坐看虎斗……

“既是阴谋,又何苦便宜了他人。春燕,放开那个女人。”北玄云淡风轻的说道。

春燕的匕首,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宛仪的脖子。宛仪大概是吓怕了,也不跑也不走,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本王知道你们的立场。”赫图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看向北玄,谈吐间恢复了王的尊严:“如果你们能助本王回国,本王自有办法,除去那个篡位的小人,同时撤回侵入中原的兵力,归还侵占的国土,如何?”

“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北玄的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不过,王似乎少说了一样。”

赫图寒目一凛,他自然知道北玄说的是什么,但……

“那些妖异的阵法,可真是不简单啊。王上的弟弟,身边能人,还真是不少呢。”

赫图的脸色,阴霾了一半儿。他的弟弟啊,从哪里找来的怪人,竟然布下了这么阴霾的阵法,一夕之间,竟然吞噬了无数性命。

便纵处在对立面,在听说了战况的凄惨后,他也忍不住心寒。

“我若能夺回王位,有生之年,定不踏入中原半步。至于那个妖人,杀无赦。”

“有王的这句话,在下深感欣慰。希望王能记住今日所言,作为契约,这个女人,”北玄指了指宛仪:“我们先带走。”

“不行。”赫图虎目圆瞪:“她是我的女人。日后,你们想要女人,我给你们就是,惟独这个不行。”

一句我的女人冲入心头,宛仪愣愣地看向赫图,心中的迷雾,逐渐拨了开来。

两张脸,逐渐重合在一起,原来是他……

宛仪只觉得天旋地转,瞬时竟然晕了过去,倒在了松软的土地上。

命运啊,终是不由己。

“我们,可以不带走她。”北玄扫了眼晕过去的宛仪,又扫了眼赫图,心中登时明了:“春燕,喂她吃下。”

春燕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入宛仪的口中,而后将她的脖子后仰,强迫她咽了下去。

“柔然王,记得你今日的话,如果有违半句,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要死。”北玄无情的开口,随即如来时般飘然而去。春燕和一干手下,也尽数退入林子,失去了踪影。

赫图走上前,探了探宛仪的脉搏,虽然弱,但是很有。该死的,那些人给她吃了什么。

一拳打在树上,树身发出了“唔”的哀鸣,轰然倒了下去。

他何时,竟然对女人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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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束冠的宇文胤然,正脸色铁青的看着春燕传来的密信,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如利刃般,凌迟了他的眼。

宛仪,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竟然跟人苟合,还和他一起跑去了南诏。难道,她以前对他说的一切都是欺骗吗,她曾经的无助和眼泪,只是为了逃离他吗。

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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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此时的情形,也不容乐观。

尚行,含章和上官寒,都抽出了随身的武器,警惕地看向将他们围起的黑衣人。

“不错吗,竟然能破了师父的阵法,想必几位,是暗月教中人吧。”原来是昨日追杀他们的杀手。那个为首的男子,再次走了出来,如虎狼般看向他们。

“你是柔然人?”尚行扫视了一番眼前人,问道。

男子揭去了头上的面罩,露出一副阴霾的面容:“在下韩奇,有礼。”眼睛却不住地往含章和弯月的脸上瞧。

美人啊,真是一对儿销魂的美人儿。一个性情文静,颇有大家闺秀之气;而另一个灵气十足,兼着小家碧玉娇俏,都让人欲罢不能啊。

感到了对方淫邪的目光,上官寒和尚行各自上前一步,将含章和弯月挡在身后。

韩奇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挥手间,一张古藤织成的大网落下,将四人紧紧罩在里面。

“这一次,你们打算怎么逃?”韩奇含着笑,靠近了四人:“这可是用千年古藤编织成的网,用蛇血浸了三天三夜,还从未有人能从网中逃脱。”文人小说下载

眼神一寒:“把女人收起来,男人,杀掉。”

弯月心头一紧,她忙喝道:“这样草菅人命,不怕遭报应吗。”

韩奇嘴里,发出了诡异的笑声:“世上只有两种人,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当不了第一种,就去做第二种吧。”

弯月心下恶寒,这个人,果然蛇蝎心肠,能设下这么毒的阵法,倒也不奇怪。

就在此时,风忽然紧了起来。天,也逐渐阴沉了下来,风卷着狂沙,向着众人的身上打来。

弯月被沙石划了几番,不得不眯起眼,却在恍惚间,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脚踏祥云般摇曳而来,风,在遇到她的刹那,改变了方向,徒留一阵轻狂。

韩奇的眼,在这一刻睁大了开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如莲花般素展风华,即便不施脂粉,也掩不住一派倾国倾城色。

美,真的是美不可言,即便那两个待在网中的少女,也不及此女的一半儿。

一股毁天灭地的掌风,忽然袭来,韩奇还未做反应,身子就重重地摔了出去。

“陌桑,”女子悠然呼唤道:“暂且留他性命。”

一个黑衣男子,募然出现在了女子身边,一黑一白,一神一魔。

“是娘亲和黑爹爹。”尚行兴奋地低语道。

黑爹爹?弯月凝眸看向黑衣男子,他的眉宇间,依稀刻下了岁月的痕迹,一身冷凝之气使得人不敢上前亲近,可在看向白衣女子的时候,他的脸色却是轻柔万分,宛若呵护一件珍宝。

一把通亮的匕首,从女子的身上射出,在触及大网的瞬间。韩奇嘴中那坚固的网,竟然裂开了来。

四人得以爬出。

“娘亲,黑爹爹,你们来了。”尚行小跑过去,却在两人的面前止步。黑爹爹,还是一概的冷,而娘亲,身上却隐隐带着薄怒。

“你们这两个魔王,怎么会惹上这么邪门的人,若我们晚来一步,你们岂不是连命都没有了。”女子开口,淡淡的责备,落入弯月的耳中,却感到异常温馨。

含章和尚行的脑袋,当即耷拉下来,两人低着头,听着娘亲的教诲。而上官寒则看向那个女人,眼中隐隐涌动着一股异样的情绪,宛若久别重逢。

一道利刃射了过来,黑衣男子的眼,在看向上官寒的时候,微带了几缕杀意。这个家伙,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他的姐姐吗。

“这位是?”女子的眼落到了弯月的身上,莲步移过,眼中流过一番惊讶:“你长得,好像尚行。”

“娘亲,”尚行邀功地跑到女子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这位姑娘跟我同岁,也是在冬天生的呢,她还是在老宅的附近被人捡到的呢。”

女子秀眉上挑,她打量了弯月一番,目光,忽然落到了弯月的衣服里面。

“姑娘的脖间,是否挂着一枚珠子?”她柔柔地问道。

“是有一颗珠子。”弯月只顾得凝神端详那女子,久久才回过神来,摘下了脖间的珠子。

接过那珠子,在交接的刹那,珠子身上,发出了淡淡的柔光。女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终于回来了。”

她将珠子递给弯月,笑道:“姑娘既然能得了这珠子,也算缘分。只是这珠子,还望姑娘好好保管,日后也许还有用处。”

“夫人知道这颗珠子的来历?”弯月忙问道。

“此乃上古灵珠,名曰日。”女子眼中星光荡漾:“可驱毒、辟邪、御凶兽,佑人一生安康。”

倒在地上的韩奇,眼睛微睁,世间竟有此等神珠?他日定要夺来,收为己用。

“然而,此珠若是落到歹人手中,非但不能带来福气,反而会引得祸事连连。所以,如果心存不轨,还是打消了这番主意吧。”女子口气转冷,一番话似是对着韩奇说道。

“听到了没,少打坏主意。”看到韩奇咕噜噜的眼睛,尚行一阵厌恶,顺便踢了韩奇一脚。

“娘亲,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含章有些心虚的问道。

“还不是来追两个逃家的脏猫儿。”女子有些好笑的看向含章:“你们两个,就会惹麻烦。”

尚行和含章的面上,一阵羞红。而上官寒看向女子,好久才说道:“雪,别来无恙?”

“还好。”落雪敛了敛心神:“你呢,过的可好?”

上官寒沉默的点了点头,那边,已经有人冲他飞眼刃了。

如果不是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他真想冲上去,握住她的手,一如两人初见时。

命运弄人,情何以堪。

她竟然成了他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每当看到她的笑靥,心中都有万千难受,为了那个带给她欢笑的男人,从来就不是他。

感到上官寒哀痛的目光,意扬不着痕迹的挡在了两人中央,一双冷眼扫向上官寒。

“小舅舅。”含章适时地跳了出来,拉住上官寒的手:“娘亲,小舅舅的房子,昨夜被这帮歹人给烧了。娘亲,让小舅舅跟我们回去住吧,好不好?”

“不好。”意扬阴沉着脸,未作考虑就做下了决定。

落雪低下头,她弹了弹含章的鼻子:“这么大了,还这么孩子气。”拉着含章的手,她走向弯月:“这位姑娘,山林里危险重重,你一个人太过孤单,不如让我们送你一程吧。”

“夫人。”弯月看向落雪,欲言又止。不知为何,她对这位夫人心有好感,似乎两人很早之前就已相识,多么希望,她就是自己的娘亲啊。

压住心中翻滚的冲动,弯月咽了咽口水:“我的两个朋友,在林子里走丢了,我不能丢下他们。”

“姑娘,相逢即是缘。是你的,日后还会遇到,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来,跟我来。”落雪拉起她的手,轻盈的走在前面。含章拿了地下残存的几根木藤,将韩奇捆住,喝道:“还不快走。”随即押着韩奇,乐滋滋地走在了上官寒的身旁。

上官寒跟着落雪的身后,由于中间始终隔了一个意扬,脸色寒凉无比。含章瞅着他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却在一路上不断逗笑众人。尚行走在最后,虽然嘴上挂着笑容,但心里,却暗暗地为这个从小到大总是欺负他的姐姐心疼。

爱情,无非是我想着你,你想着他,他想着别人。

如此循环往复。

待到走出林子时,众人恰巧遇到了抱着宛仪而出的赫图。赫图瞧见众人,虎目眯起,在见到韩奇之后,脸色更是阴沉的不得了。

“三姐,我三姐她怎么了?”弯月看到面色惨白的宛仪,忙跑上前去,查看到。

“她被人灌了点儿药,现在没事。这些人是?”赫图的虎目,看向了意扬和落雪。

“他们是我的恩人,不要紧的。”弯月的手搭在了宛仪的脉上,面色突变:“你给我三姐,吃了绝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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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惨淡地薄情

绝情散;顾名思义;一粒绝情;情缘种种;都不复记忆。

醒来后的宛仪,记忆停留在她即将开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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