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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之夫不下堂-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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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你的五弟。”赫图收起不屑的目光:“因为他,南诏人撕毁了协议,单方面与天朝停战了。”

他的五弟……宇文漠然的头上,如同被人砸了一个大榴莲,刺痛的很。那个出身卑贱的小子,仗着有一个狐狸娘亲,得尽了父皇的宠爱。偏偏那个小白脸极会低调,从来不抢其他人的风头,因此更得父皇及朝中一众大臣的偏心。

“那个小白脸,他弄不起什么风浪,成天只会子曰子曰,是个典型的书呆子,放心。”宇文漠然没好气的说道。

“放心?”赫图挑了挑眉头:“一个尚未弱冠的小子,能差遣人马封我要塞断我盟友,你却要本王放心?”怒火已然在眼中烧起。

宇文漠然虽然勇猛,可也是个明白人,他心里深谙,自己的好弟弟,已然形成了不小的威胁。“大王切莫忧心,我在军里有亲信,十日内,他必会为我们,除去这个心头大患。”

赫图面色不善,他站起身来,冷然说道:“那好,十日后,敬候佳音。”说完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一双大脚跺的地板声声作响。望着赫图不屑的背影,宇文漠然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怒意,右手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长剑。一旦自己登上大宝,有朝一日,他定要除去这群对自己不敬的人。

第二日,当弯月和幺一起床时,二人皆吃惊的看向对方。昨夜,不仅幺一辗转反侧没有睡好,就连弯月,也未曾真正入睡,两人现在,皆一副熊猫眼之象,唬的路过的若涵大惊小怪,以为家里来了什么妖怪。

在一番上妆后,幺一终于掩住了自己的熊猫眼,同时也为弯月挡住了她的黑眼圈。两人手挽手的走出屋去,而清醒过来的若涵,正捂住嘴偷笑。

“小霸王,你笑什么。”弯月没好气的问道。

“我笑,谁说我笑了,我只看到一只黑花母猪在叫。”若涵收起了笑容,理直气壮的答道。

黑花母猪,这个小坏蛋,竟然说自己是一只黑花母猪。弯月登时一头黑线,生气道:“好女不跟幼男斗。幺一姐,走啦。”

幺一将若涵与弯月的洗具,尽看在眼里。她付以浅浅一笑,衣袖飘忽间,已然消失在转弯处。

“弯月丫头,你来的正好。”张大夫正在收拾行装,见到弯月她们进来了,笑道。

“大夫,你怎么收拾行李,难道要离开这里吗?”弯月问道。

张大夫摇了摇头:“也不尽然。我有一个朋友,现在在江州城里做事。他以前是城里的大夫,后来,随着难民的增多,他就去了江州的收留所,专给难民们看病。然而,他一个人做着有些太吃力,于是就寄信给我,希望我能去帮他。怎样,你们去不去啊?”

江州?幺一杏目圆瞪,那里离京城,可不是一般的近呢,两者间的距离,乃非常非常近也。也因如此,江州那里,不禁屯了大批的官兵,也聚集了无数的流民。

“若能帮上那些流民,自然要去啦。”弯月当即表态道。幺一也随之点了点头。而倚在门口的若涵,眼见二人都同意了,自然也乖乖的同意了。

就这样,四人很快收拾完了行装,张大夫和若涵驾着初来时的那辆马车,朝着江州的方向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芸娘和陈二,都是第一卷第二章出现的人物,有记不清的请回去温习一遍^_^

在此非常感谢编编让我再次上榜,本周起继续码字喂猫……

☆、金戈铁马践月魂

弯月绝对不会想到;她才离去了一年的时间;京畿地区;已然风光不再。十舍九空;稻谷不种,江州犹如此;京城又何以堪。

在到达江州后;张大夫带着她们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江州城外的收留所。据传,这个收留所乃城里的善心人士,为难民所搭建起的临时居所,虽然条件甚为简陋;可住在这里的难民,始终有增无减。

“张老哥,”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探出头,朝他们招手小跑了过来:“张老哥,谢谢你大老远的赶来。”

“何贤弟,你就别斯文了,你老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张顽童拍了拍老何的肩膀,向着弯月她们介绍到:“这是我给你们提到的何贤弟,你们叫他何叔就行。”

“何叔。”弯月幺一和若涵,忙开口叫道。

张顽童拉过若涵来,笑道:“这孩子,是我刚收的徒儿,若涵。这两丫头,这个叫弯月,这位是……”张顽童忽然打住,幺一的死讯已经传遍了京城,江州这边必然也已知晓,那么,该怎么称呼她呢。

“小女子秦静姝,见过何叔。”幺一落落大方的站了出来,行礼道。

何叔抚着山羊胡须,颇有遗憾的看向幺一,同时点了点头,算是还礼。如今的幺一,精致的面庞上沾着弯月为她调制而成的泥浆,远远看去,宛如满脸大麻子的乡下女人。有佳人如此,也难怪何叔会叹息了。

时逢乱世,女人的美丽,只会为自己招来无妄之灾。既然如此,还是丑一点儿吧。

此时,一个小男孩呼呼地跑了过来,摇着何大夫的衣摆哭道:“大夫叔叔,我娘亲快不行了。你能不能去看看她?”

这个小家伙,声音软软的,脸胖嘟嘟的就像一只波斯猫,颇引人怜惜。

何大夫闻言,忙跟着小男孩小跑了过去,张大夫带着弯月若涵一干人等,也忙跟了过去。

一个瘦弱的妇人躺在了一块儿草席儿上,头发已经乱蓬蓬的不成样子,然而,她的可怜样,在周围人眼中,早已见怪不怪。

“大夫,娘亲已经昏迷好久了,您救救她吧。”小男孩趴到妇人的身旁,嚎啕起来。

何大夫忙俯身为妇人把脉,然而,这干枯的手上,已经摸不到任何脉象了。

何大夫摇了摇头,已经见惯生死的他,无奈地走了出去,惟留下这个弱小的孩子,仍在死去的母亲身旁哭着。

弯月和幺一不忍看到孩子哭泣,忙上前哄起他来。若涵在一旁冷眼看着,末了抛了一句话:“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哭的跟个娘们似的。”

小男孩很是委屈地看了一眼若涵,一双白胖的小手,继续在眼睛上揉搓着。

“小弟弟,你娘她病了,需要睡很久。你这样哭,可是会打扰你娘亲的哦,她若醒了,病就不会好了。”幺一好言劝解道。

“那我不哭了。娘亲什么时候能醒?”小家伙的眼中升起了一缕希望,奶声奶气地问道。

幺一勾了下小家伙的鼻子,笑道:“那要看你乖不乖了。这样吧,姐姐带你的娘亲去养病,你以后就跟姐姐在一起,好不好?”

小家伙很努力地点了点头,像只小猫儿似的依偎在幺一的怀里。

幺一脸上流着温柔的笑,她牵着小家伙的手,带他离开了这里。若涵一脸不甘地跟在后面,悄声问弯月道:“丑姐姐,你们不会要那个小东西跟咱们一起吧。”

弯月笑了笑,不语。如今兵荒马乱的,如果放任那个小东西在外,他必将凶多吉少。哎,能帮点儿就帮点儿吧。

此时,在何大夫的带领下,几个家仆一样的人走了过来,他们将死去的妇人包在席子里卷了卷,随即将她的尸身放在已经装满密密麻麻席子的车子上,推着走了。

“何叔,他们是什么人?”弯月指着那几个家仆模样的人,问道。

何大夫“哦”了一声,答道:“他们是那家大善人的家仆,过来帮忙的,呵呵。”

弯月闻言,继续问道:“何叔,是哪家善人如此厚德啊?”

“嗨,这我就不知道喽。”何叔憨厚地笑了笑:“那位善人哦,我只知道他姓陈,但其他的我就不晓得了。”

此时,又有病患陆续出现严重的病症,何大夫与张大夫二人,来回穿梭于病患中间,额头沾满了汗水也不顾去擦。若涵在一旁做张大夫的下手,时不时地为他擦去汗珠,并且细心记录着张大夫说下的方子,一脸乖巧相。幺一则牵着小男孩的手,来到了内置的医馆内,和弯月一起抓药。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幺一一边抓药,一边问道。

“我……”小家伙显得束手无策:“娘亲总是叫我二丫。”

二丫……弯月和幺一不禁愣了愣,这个男装的孩子,难道是女儿身?

幺一笑着俯□,在二丫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话,二丫登时羞得满脸通红,腼腆地点了点头。

“幺一姐,你都问了她什么呀?看她的小脸红的。”弯月边捣药,边问道。

“没什么啦,只是确定了下她的性别,果然是个花木兰呢。”幺一眨了眨眼,眼里盛满了怜惜:“真可怜,看她的样子,也不过七八岁,就要漂泊在外了。”

弯月此时停下了抓药,她俯□来问道:“小妹妹,你家里除了娘亲,还有其他人吗?”

二丫很无辜地摇了摇头,一双水样的眼睛仿佛下一刻就会喷出水来:“我爹战死了,娘亲带着我和姐姐,从京城出来给爹爹上香,可是路上碰到了坏人,姐姐就被他们害死了。”二丫胖乎乎的手又盖在了眼睛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幺一忙哄起二丫,连哄带抱的,终于使得小丫头不再哭泣。然而,小丫头的哭声似是牵动了医馆里其他人的伤心事,一时间,众人皆掩面低泣,诉说起自己的悲惨遭遇。

“我家相公原是城门的守军,柔然人攻陷京城的那夜,他就在城门那儿。结果……”一个妇人呜呜地哭了起来。

另一个略微白净的妇人拍了拍她,手持帕子不停地落眼泪:“柔然人真是天杀的,连我的小娃儿都不放过,可怜那一岁的孩子呦,就在我面前被活活摔死了。”

旁边一个瘸腿的男子闻言,劝解道:“诸位大嫂,你们能从这场劫难中逃脱,已属万幸。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厚福。我以前在肖尚书家里做事,混得好的时候,日日吃香的喝辣的,可是柔然人占领了府邸,把府里的男子都杀了不说,还把府里的女人,无论美丑都……结果现在肖府里的井,从里面出的不是水,都是跳到里面去的女子的尸体啊。”

弯月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哭诉,心里一团火正熊熊燃起。她握着药材的手,不知不觉间松开了来,五味子哗哗的撒在了桌面上。

“妹妹,你没事吧。”幺一见状,忙关怀地问道。

弯月擦了擦红肿的眼,不做声地跑到了后院,哭泣了起来。

“傻丫头,你哭什么?”幺一跑过来,心疼的擦着弯月的眼泪,念道。

“姐姐,我恨自己不是一个男人,没有一身的武艺,不能拿起刀枪保家卫国。”弯月抹着眼泪哽咽道。

“好妹妹,”幺一的眼圈儿也红了:“我们虽为女人,却不是一无是处的。男人在前方打仗,我们在后方救济灾民与伤兵,让他们能够安心的打仗,不也是对国家的功德吗?”

幺一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惊醒了弯月。是呀,自己没有武艺,亦非男儿,可她有医术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照样可以挽救许多人。

忽然间,前厅里一阵吵闹,似是许多人进了来。一个宏大的男声在外面响起:“张大夫在哪里?”

弯月忙走了出去,应道:“张大夫出去应诊了。”话说完,她不由得一愣。

眼前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豫州见到的,骠骑将军刘波。

一身戎装的刘波显得十分焦急:“什么,他去哪里了?速带我去见他。”

看得出,这位一根筋将军没有认出她来,这样也好,毕竟上次见面时,弯月戴的是若梨的人皮面具。

弯月擦了擦泪,“哦”了一声答道:“我也不知张大夫去了哪里,他和何叔就在附近救助病患。”

刘波忙带人寻了出去,弯月不放心,忙跟着出去看。幺一拉着二丫躲在后院,眼见众人走了,她才缓缓走出来。

“姐姐,那些人是谁?”二丫害怕的依偎着幺一,问道。

“莫怕,他们是官兵,是保护百姓的。”幺一抚着二丫的脸蛋,轻声说道。

二丫甚是委屈地靠在了幺一的怀里,像极了一只撒娇的猫儿:“可是,他们害死了姐姐。”

“这话怎么讲?”幺一诧异的问道。

二丫嘟起糯糯的小嘴,奶声奶气地说道:“那日,娘亲带着我和姐姐出城给爹爹上香,可刚进山就看到那些坏人正在往地下钻。看到我们过去,他们二话不说就朝我们射箭,姐姐当时就被射死了。娘亲也中了箭,她拼命地带着我跑了出去,后来,城里也都是坏人们,就把我们赶到这里来了。”

“二丫,你可看清楚了,刚才来的人就是伤你姐姐的坏人?”幺一小声的问道。

二丫抬起小小的头颅,望了望天,嫩嫩的手指抚着下巴:“除了长的不同,他们的衣饰都是一样的。”

幺一怜惜地抱紧了二丫,头不住地摇来摇去。

再说弯月这头。刘波将军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张大夫,忙上前跪道:“张大夫,请速去救主子。”

张顽童转过头来,看到一身戎装的刘波,正跪在地上,一脸焦急。

“刘波将军请起,你这样,可是折杀老夫了。”张顽童一副正经的样子,一点儿没有在晚辈面前的赖皮样儿。

“张大夫,您的医术,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我的主子被贼人所伤,如今他性命垂危,请您务必要救他。”刘波也顾不得什么男儿形象,头磕在地上,撞得“咚咚”响。

“哦,他中毒了?”张顽童问道。

“不不,我家主子并未中毒,他被利刃所伤,伤口有三处,其中两处颇为致命。”

张大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若涵很机灵的拿出帕子,为师父擦了擦手。

“那就有劳将军带路了。”

“不敢,大夫请。”刘二将军喜上眉梢,忙带着张顽童和若涵,匆匆赶去了他的落脚点。

张大夫走了后,何大夫继续奔走于病患之间,细心地为他们把脉治病。见到他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弯月不由得想起了幺一刚刚劝解自己的话,登时觉得很是惭愧。

此时,一个药童回了来,羞愧的对何大夫说道:“师父,徒儿刚才转遍了江州大小药材店,却只买到了这些药材。”他将身后的袋子放下来,袋子里只装了点儿甘草、苍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何大夫见状,有点儿动气,训童子道:“为师给你的钱,足以买好几袋子这样的药材,你怎么就拿了这两种,还这么少?”

药童哭丧着脸道:“师父您有所不知,城内的药材纷纷涨价,已是上月药价的好几倍。清热与活血化瘀之药涨的尤其离谱。徒儿也是磨破了嘴皮子,才多要了些药材来。”

何大夫闻言,看向仍需救治的一帮老少病患,登时愁上眉头。

站在一旁的弯月,将师徒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记得,自己曾经读过冷夫人给她的药典,里面记载了一些并不昂贵的药材,如果能用在这里……

弯月忙抬起头,问道:“何叔,这附近,可有芦苇?”

“芦苇?”何大夫讶异地答道:“有啊,从这里往东走就是一条大运河,里面有的是芦苇。”

弯月“哦”了一声,忙从药童那里借了一个背篓与镰刀,往东跑去了。

“贤侄女,你要小心啊,天黑前一定要回来。”何大夫的提醒,随风一般飘入了弯月的耳朵,随即从另一只耳朵飘了出来。

冷夫人给自己的药典里曾有记录,芦苇的根部,乃清热解毒之良药。由于知之者甚少,此物又较为普遍,故未曾正式入过药铺之堂。如今大难当前,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姑且拿来一试。

弯月向东跑了约莫半个时辰,一条长长的运河出现在她的眼前,随之而来的是鸟雀的叫声及水腥的味道。荡漾在河岸边的几弯绿色,可不就是她寻觅着的芦苇。

顾不得脚下松软的淤泥,弯月踏入了水中,准备割取芦苇。在踏了几个地方后,弯月发现,越靠向河内弯道的水域,淤泥越厚。她的一双小腿上,已经沾满了酱色的淤泥,粘糊糊的非常难受。

在取了大把芦根后,弯月从淤泥里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出,正欲上岸时,忽然听到了船桨划水的声音,这个地方,现在还有船家?

作者有话要说:为多灾多难的中国祈福……

芦苇,是种经济价值很高的植物,除了根部能入药,夏天,芦苇还能编成草席等在市场上热销,但也由此,很多地方的芦苇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挖掘与破坏,芦苇的破坏导致了当地生态环境的改变。哎,痛定思痛,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很多东西,一经破坏,再想恢复,就很难了。

☆、芦苇丛中遇险情

正当弯月欲上岸时;她忽然听到了船桨划水的声音;这个地方;怎么还有船家?

弯月疑惑地回过头;见到一个男子坐在一叶扁舟上,狠命的划着船;而他身后不远处;就是一条巨大的官船。

糟糕,官船上站立的,全是黄色的柔然人。他们不停地朝着扁舟上的人放箭,同时还发出“嘎嘎”的笑声。若这笑声好听也就罢了;偏生听着跟鬼哭狼嚎一般,惊得芦苇丛中的无数水鸟拍着翅膀,纷纷逃离开来。

此时再不拔刀相助,更待何时。

可惜,弯月的身上没有刀,就算有刀,她也不会使。

弯月忙淌水过去,示意那个人将小舟划过来。船上的男子已经被几只羽箭射中,所幸他看到了弯月,忙拼着命将船往这里划来。

弯月在淤泥里踏了一段儿,终于上了他的船。她接过船桨,使出全身的力气向着芦苇丛中划去。

前面,是一条细细的蜿蜒水道,两旁就是茂密的芦苇丛。依着柔然人所乘大船的吃水深度,他们定然无法行驶到浅水处。可惜,弯月划入芦苇荡没多久,就听到后面传来了踏水的声音,哗哗的水声此起彼伏。

糟糕,柔然人下船了。

此时,后面中了箭的男子艰难的说道:“姑娘,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可惜我命归于此,怕是无缘报答了。在下姓沈名末东,临去前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姑娘务必帮我达成。”

弯月回过头,边摇船边劝道:“沈公子别这么说,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一定能逃出生天的。”

沈末东捂着伤口,凄然地笑道:“姑娘,好人有好报。你且听我说下,我这里有一锦盒,请你务必要将它交给当今圣上或五殿下。此外,这个锦盒意义重大,姑娘千万不要擅自打开来看。”

一个小巧的绿纹锦盒,被塞到了弯月的手里。

“有劳了。”沈末东的表情忽然平和起来,他勉强站起身,忽的跳下船去,在日光的照耀下,他怀里的寒光闪闪而现。

“喂,你快回来,现在过去是要送死啊。”弯月忙停下来喊道。

沈末东闻言,却并未回头,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芦苇丛中。前方,传来了众人的喊声:“他在那边,别让他跑了。”

远处,几声惨叫响起,一群水鸟儿,扑着翅膀飞到了天上,不安地在空中回旋着。一时间,万籁俱寂,唯有湛蓝的天空,飘过了一层厚厚的白云。

两行热泪,从弯月的眼中流出。透过茂密的芦苇丛,她依稀看到前方河水,已被鲜血染得通红,而几个柔然人,一边破口大骂着,一边踢着倒在水中的沈末东,在叽里呱啦几声后,众人扬长而去。

待弯月回去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幺一不安地站在大门口,二丫紧紧依偎在幺一的腿边,两只小眼睛不安地看向周围。见到弯月回来,幺一忙迎了上去:“弯月妹妹,怎么这么晚回来,不要紧吧?咦,这个人是?”

弯月忙“嘘”了一声,同时指了指里面的人,示意幺一进去后再说。沈末东的身体靠在她的身上,虚弱的身体似是有温度,可这个人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

在幺一的帮助下,弯月偷偷地将沈末东塞到了自己的房间。全程观看的二丫张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奶奶地问道:“姐姐,那个男人是谁,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二丫乖,现在能不能帮姐姐个忙,替姐姐在门口看看,如果有人来的话就大声告诉姐姐一声,好不好?”幺一抚着二丫的头,笑着问道。

二丫乖乖地点了点头,她自觉地退到了门外,坐在小板凳上,放起风来。

见到二丫离去了,幺一靠近弯月,悄声问道:“妹妹,这个人是?”

弯月摇了摇头,低声道:“姐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刚才在采芦苇的时候,看到他被柔然人追杀。他说他叫沈末东,为了保护我,他冲出去跟柔然人血拼,结果成了这副样子,命在旦夕。对了,张大夫回来了没有?”

幺一面露难色:“张大夫自此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其公子亦是如此,我真担心……”

“担心什么?”弯月闻言,紧张地问道。

“自古伴君如伴虎。”幺一沉吟了一番:“我担心,四皇子的伤无论能不能治好,都会为张大夫带来一场祸事。”

弯月的心,登时纠紧了。古时,华佗为治曹操的头痛,提出开颅之法,被曹操杀害;扁鹊屡次谏言蔡恒公,都被置之不理,最后不得不逃出蔡国才得到一线生机。

文人难做,一点儿不敬的言论都能入狱N年;大夫更难做,一丝儿不慎,就再也不能悬壶济世了。

“应该不会这么惨吧。”弯月心存侥幸地说道。

幺一眼垂落下:“但愿不会。”

此时,躺在床上的沈末东似乎呻吟了一声,弯月见状,忙拍脑门道:“哎呀,我这个糊涂的,竟然忘了拿三七了。”说完,她连忙跑出去,去药房拿了一点点三七,在磨成粉后用白开水调匀,随即灌入了沈末东的嘴里。

三七乃止血良药,最简单的法子就是磨成粉冲服。如果是痈肿并疼痛不止,可用米醋冲服。

“糟糕,他好像有点儿发热。”弯月触到他的体肤,担忧的说道。

幺一担忧地靠了过来,打量着这个叫沈末东的男子,只见此人天庭饱满,鼻梁高挺,眉毛黑且浓密,眉目间不时地流露出英气,让人见之忘俗。

这个男人,恐怕来历绝非一般。弯月这小丫头没有心思,见人就救,但愿她别招来一身祸就好。

这夜,弯月时不时的擦拭着沈末东的额头,同时不忘擦着他的手。幺一虽然倦怠,可也不辞辛苦地帮弯月煎了一碗芦根,喂男子吃下。

第二天,当阳光晒到疲倦的趴倒在桌子上的弯月时,幺一悄悄推门进来,推了推弯月笑道:“好妹妹,快起来了。”

“怎么了?”弯月揉了揉困乏的眼睛,懵懂地问道。

“张大夫和七公子回来啦。”幺一善意的提醒道。

“是吗。”弯月闻言,倦意退去了一半儿,忙小跑了出去。院外,若涵满腹委屈的站着,而张大夫则一脸垂头样儿,似是很不满意。

这是怎么了?正当弯月打算开口询问时,张大夫冲她使了个眼色,推开门走入了房中。弯月会意,眼见此处无他人,也跟了进去。

屋子里,张大夫坐在板凳上,抚着胡子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见到弯月和幺一进来了,他忙站起身来关上门,说道:“唉哟,老头子我昨天就不该接这生意。”

“哦?”幺一蹙起黛眉:“大夫,此话怎讲?”

“别提了。”张大夫苦恼的站起身:“老夫身为大夫,看病救人乃第一要务,救治那四皇子,也出于此心。可是,四皇子脱离危险后,竟然要老夫跟他前往军营,去做他的军医,还咄咄逼人地说,如果老夫不去,就是对国家的不忠。哎,老夫不是不想救人,只是军营里杀气太重了。”

幺一默默地低下了头,手指在不停地掐算着。而弯月则灵光一闪,问道:“师父,你要去四皇子的军队里做大夫吗?”

“怎么,你想去?”张大夫白了白眼,胡子吹起,一副小孩闹别扭的样子。

弯月忙靠到张大夫那里,问道:“听说,陛下与五皇子,正率兵往这里赶,不日就会到达?”

“是又怎么样,我说你这丫头,攀龙附凤的事儿可别想。”张顽童瞪起眼,警告弯月:“我那小子若是欺负你,我自会为你出气,可你这丫头要是负了我家小子,老头子我也不会看在你是女人的份儿上,饶了你。”

弯月听了,一脸委屈地说道:“张大夫,你说的是哪儿跟哪儿。我哪里要攀龙附凤了。四皇子这人我也见过,总感觉他阴森森的,满肚子深水。你若是去了他那里谋事,将来少不得被他牵制,如若哪天他失了势,首当其冲遭殃的,还不是您吗。”

张顽童闻言,脸上的怒气消去了大半。他捻着胡子应道:“话虽这样讲,可那个人好歹是四皇子,若是拒绝了他,难保将来不会惹来麻烦。可若是去了……”

“师父莫怕,我倒有个法子,不知能否行得通。”弯月此时上了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法子,哎呀,你说就是啦。”张顽童不客气地摆着手,说道。

“师父……”弯月忙附耳上去,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

“什么,你……”张顽童刚想大叫出来,却被弯月心虚的捂住了嘴:“师父,小声点儿。”

“你这丫头,我可事先声明,你绝对不能做对不起我家小子的事儿。”张顽童不依不饶地说道。

“师父,”弯月有点儿生气:“你看你说的,我就去几天吗。到时速速脱身,谁也不会连累到你。”

张顽童虽然不认可弯月的法子,可是,能摆脱四皇子邀请的法子,貌似还是这个可行。

第二日,弯月易容成一个俊俏的小生,跟着张大夫进了四皇子所在的驿馆。一身病态的四皇子宇文夙然,慵懒的坐在卧榻上,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为他那暗夜流光的眼睛,增添了些许邪魅。

“这位是?”宇文夙然眯起狭长的凤眼,上下打量着弯月。

“回殿下,这是老夫的世侄,年纪轻轻却医术高明。他听闻殿下这里有意招贤纳士,故前来投奔殿下。”张大夫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说道。

“哦,”宇文夙然扬了扬眉毛:“张大夫的意思,是不想跟随本殿喽?”

张顽童还未想好如何回答,弯月已然跪倒在地,说道:“草民江半夏,见过四殿下。恕草民斗胆,古时毛遂非贵族之家,却能以数语化解赵国危机。半夏虽无口若悬河之术,但愿能以一身杏林之术,为军士们造福。还请殿下念在我师伯年纪大腿脚不便的份儿上,不要再让他担惊受怕。”

“你这小子,口齿倒很伶俐,本殿问你,你师从谁家?”宇文夙然的嘴角露出了一分不明的笑意,问道。

“回殿下,草民祖上世代行医,草民耳熏目染,故学得了一身杏林之术。”弯月低头答道。

“江半夏,你是何方人士?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宇文夙然并不想在此时罢休,追问道。

“回殿下,草民乃雁城人士,家住十里铺子。家中除了父亲外,再无其他亲戚。”弯月如是答道,其实,江半夏此人非她杜撰,而是确有其人。巧的是,此人男身,与她同岁,而且与她家住的很近。雁城不是一个大地方,街坊邻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所以弯月放心的用了这个名字。

“好,江半夏,既然你毛遂自荐,本殿也就做个顺水人情,留下你。张大夫,想不到你竟有一个这么乖巧的侄儿,真是福气。”宇文夙然语气含酸地对张大夫说道。

张大夫忙应了一声:“不敢不敢。”同时撇了撇弯月,示意她好自为之。

而宇文夙然,此时也顺水推舟地说道:“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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