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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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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来,额头上已经是一头的冷汗。

所有的现实,伴随着第一缕阳光,投射到我眼前,让我不能回避。

我转头看了看,九王爷没有在我身边。半幅明黄色的锦被凌乱地堆在我身旁。一想起昨夜,我不由得死死地揪住了被子,牙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一直到一股咸腥味的液体流进嘴里,我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清早一起床先把自己给咬伤了。”床边上有人这样说。

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见九王爷端着一碗滚烫的参茶,站在不远处,一边啜饮,一边看着自己面前的奏折。

“皇上起床了?”我一说话,立刻感觉到嘴唇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痛。

“想吃什么,让他们给你端上来。”他看了我一眼,没有继续问,只是闲闲地说道,“该不是后悔了吧?”

我看着他的侧影,呆呆地看了很久,突然脱口而出:“王爷。”

我很久没有叫过他“王爷”,按理说,他已经称帝,我不应当再叫他王爷。可是这一声“王爷”却让他身子一震,明显是自己平复了一下情绪,才问道:“怎么了?”

“王爷,您心中有我吗?”我沙哑着嗓子问。我真不知道自己是盼他说有,还是盼他说没有。说有,我实在是有些别扭,可是如果说了没有,我日后在这宫中,又该如何自保呢?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似乎不愿意回答。我却执拗地看着他,一定要他回答。他躲闪不过,只有叹了口气,放下碗,走过来,坐在床沿上。

一坐过来,他的右手臂便自然而然地搂住了我。

他的衣袖和手指碰到我裸露的肌肤,我忍不住抖了抖。

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放开了我。

“你什么时候和九王妃成亲的?”我低声问,有些害怕他着恼,仔细观察他的脸色。还好,他看起来并不生气,嘴角上还挂着笑容。

“很久了,在我……十九岁那一年。”他笑着说:“十年前的事情了。”

“你――为什么会娶一个朝廷钦犯做王妃?”我问。

他苦笑道:“那个时候,我虽然立了功,朝廷中却仍旧没有我的位置,只有皇上出于想倚重我的目的,将辽东封给了我。”

“那很好啊。”我心烦意乱地说。

他扬了扬眉毛,笑道:“辽东是苦寒之地,离京城很远,皇上这么做,表面上是给了我封赠,暗地里却是安抚那些朝廷的百官。我带着人马到了辽东,有不少人逃跑的。那个时候,我最恨我的父皇。”

那是自然的。我想。

“九王妃一家,曾经刺杀过我父皇,我鬼使神差地觉得,娶了她就如同做给自己的父皇看一样。”

他的声音平静而温柔,似乎不是在讲自己的事情一样。

“可是我看你对她似乎很好。”我插口说。

他沉思一会儿,点头道:“对。她……是个迷人的女子。而且,我从小到大,从没有人那么亲热地对我,那一两年,我当真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的眼睛仿佛透过了现在,看向了很远很远的过往。那曾经的点点滴滴,在他心中是留下了极其重要位置的吧。

“她为什么离开你了?”我看着他,问。

他沉默了很久,站起身来不停地在床前踱步,踱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道:“算了,过去的事情了,不说也罢。”

他的表情中,淡淡地带着一丝不悦。

我不敢再问下去,房间中安静得掉一根针都听得见。

半晌,我才说:“皇上,请您回避,我要更衣了。”

“你还记着十六弟么?”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记着。”

这句回答就如同在我嘴边一般,脱口而出。话一说出口,

他猛地回过头来,死死地瞪着我。

我知道,我激怒他了。可是我没有办法收回那句话,相反,说出这句话,我浑身都松了松。

“很好。你倒是个念旧情的人。”九王爷看了我半晌,冷冷地从嘴角挤出这样一句话来,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暖阁的大门“哐”一声打开,在寒风中开开合合。我打了个哆嗦,将锦被拥得严严的,却还兀自觉得异常寒冷。

我垂下头去,看着那锦被上面的花纹,一时间心里又悲又苦,忍不住哭出声来。

“宁妃娘娘,梁将军来信了。”

一片静寂中,忽然有个尖细的声音小声说道。紧接着,他又放开了声音,道:“娘娘想吃什么,奴才即刻给您送来。”

我猛地抬起头,精神为之一振,赶忙披衣起床,高声说:“将早膳端进来!”

第二卷 八王乱 第八十八回 心高气傲(中)

进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人长得很瘦小,下巴尖尖的,眼睛四处乱转,透出一股聪明劲儿。

“娘娘,早膳来了。”他笑着放下装着各式各样盖碗的金盘,恭恭敬敬地说:“奴才服侍娘娘用早膳吧。”

“梁将军的信呢?”我等着他关上门,问道。

“娘娘别着急,信在这里。”他从衣内掏出一个信封,恭恭敬敬地递给我。我接过信,那小太监的手却仍旧伸在我面前,一脸猥琐的表情,看着我,心照不宣地笑着。

“你想要多少?”我会意,冷笑着对他说,“梁将军给你多少,我加倍赏赐。”

那小太监喜笑颜开,却还低声说:“凭娘娘赏赐多少,奴才哪里敢争多论少的。”

“梁将军是怎么把信送到你手上的?”我问道。

“梁将军的一个心腹是奴才的远房表兄,他带我去见了梁将军,梁将军点头的,让小人从此以后替他给娘娘您送信。”他笑着说,一边说,一边盯着我手上的金镯子。

贪得无厌。梁叔毅想必也是看上了这个人贪财,认为他比较好控制吧。我想到这里,微笑着说:“很好,你从此以后就听我和梁将军的,我们总不会亏待你。你可以拿两边的赏赐,不过一定要小心,别让旁人发现。”

“娘娘放心,”他笑道:“奴才别的不敢说,细心倒是真的。”

“很好。”我想了想,将自己手上的金镯子捋下来,又去取了两样金银珠宝,放在他手里。

金钱,可以有多大的魔力,我到今天才知道。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眼睛霍地睁圆了,那种光彩熠熠的神色,连我看了就觉得放心。这种贪心的人,算是最好满足的。梁叔毅果然没有选错人。

“退下吧。只要你小心留意,把我们的信传到,赏赐有的是。可是,”我低声说,“你如果让我和梁将军的事情败露,我首先要让你凌迟受死。南齐公主精于药理,你应当听说过吧?”

他脸上立刻呈现出恐惧的神色,不过再看了一眼手中的金银珠宝,还是下定了决心: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小心谨慎,帮助娘娘和梁将军达成心愿。”

达成心愿?我怔了怔,这才明白过来:他八成是误会了,以为我和梁叔毅有私情。这样认为也好,我微笑着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

“那么奴才先告退了。”那小太监喜滋滋地将东西放进怀里,告退离开。

我拆开梁叔毅的信,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得又是气,又是笑,只见那封信里面只是写了一些祝贺我和北辽帝的话,还说近来见北辽帝声威壮大,颇思投诚北辽,云云。我笑着将这封信凑到火烛上去烧掉,心里明白,这封信明显是梁叔毅还不信任这个小太监,因此只写了些无关痛痒的话。

我走到桌案前,将鹅黄色的纸铺开,提笔一落千言。达纳这一支人马,虽然不足以成气候,却大有文章可做。毕竟,那边还有个梁叔毅。

“皇――上――驾――到――”

门外十几名太监同时通传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猛地意识到面前的桌案乃是北辽帝平时批阅奏章的地方,手中握的,也是他所用的御笔。

我赶忙将自己手中的笔放下,将信纸团成一团。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情急之下,将信纸放在自己袖中。

“皇上。”

我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有些虚假,幸好九王爷只是朝我看了一眼,就坐到我方才坐过的桌案前。

“都退下吧。”他低声说,向下面的人挥了挥手。

我站立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给他倒了一杯茶。

他将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

“您今天看起来很不悦。朝廷上有不顺心的事情么?”我一边再给他斟茶,一边随口问道。

他点了点头,说:“南齐余孽作乱。哼,你皇兄竟然还没有死。”

我对此一点也不惊奇,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他犀利地盯着我。

我点了点头,淡淡地说:“南齐的前皇还活着。不过那个人生性懦弱,前几年皇上带兵去益州的时候,大军未到,南齐君臣已经草木皆兵,恐慌不已。皇上不用操心,他们不是皇上的对手。”

九王爷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道:“听说你皇兄曾经对你极好。”

是,那是曾经的时候。我惘然地记起小时候皇兄对我的种种好处,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皇上,从今往后,您身边只有一个没名没姓的宁妃。”我面无表情地说。一边说,却还是忍耐不住,眼中落下泪来。

九王爷见我哭泣,吃了一惊,站了起来,似乎是想过来搂住我,我吓了一跳,连忙朝后退了一步,心中惊慌,一时间没有留意,竟然将袖中的纸团掉了出来。不偏不倚,那纸团竟然刚好滚落到九王爷的脚尖。

我看着那个触目惊心地掉落在地上的纸团,想要将纸团捡起来,却又不敢。

九王爷看了我一眼,狐疑地俯下身去,将纸团捡了起来,看了看我,将纸团缓缓拆开。

第二卷 八王乱 第八十九回 心高气傲(下)

我紧紧地盯着他,心里的紧张难以言喻。

“紧张么?”他凑近了看着我,低声说:“公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神让人一看就知道危险?”

眼神?我哪里有空来管自己的眼神?个纸团,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眯起眼睛看了我半晌,却又将纸团仍旧团成一团,丢给我,道:“算了,看你这么紧张,多半不是什么应该让我看见的玩意儿。”

“皇上,”我情急之下,灵机一动,跪下对他说:“有件事情,当初没有禀告过皇上就自作主张,如今既然皇上发现了,只有向皇上赔罪――”

他坐在桌案旁,打断我的话,道:“直接说罢,不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我要找我母亲和弟弟。”我低声说,“皇上,这件事情,能不能就交给我自己来办?臣……臣妾斗胆,请皇上不要过多地干涉。”

“怎么,不放心我下旨派人去替你找么?”他皱着眉头道。

我看了他一眼,装作很难开口的样子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我母亲――她或许已经被上官将军救走了。那位上官将军是……”

“我知道他是谁。”九王爷冷冷地打断我,道。

我松了一口气,继续说:“他身份特殊,以皇上的身份要替我去找,实在是有些为难。若是被何阁老等人知道了。恐怕又起兵戈。不如我自己先悄悄地派人去寻访,寻访得到,自然好;寻访不到,青枝……我再来求皇上。”

我心里有数,我所说的这些事情,他自然都是知道的。可是他知道是一回事,我肯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样说出来,起码说明我对他别无隐瞒。

果然,九王爷的脸色渐渐和缓下来,说:“你自己找得到人去替你寻访么?”

我点了点头,笑道:“这些小事,皇上不用操心。我自会请人帮我。”

他笑了笑,道:“左不过就是穆季书、梁叔毅之类的人。好罢,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知道了。”我柔声说。

他点了点头,继续去看他的奏章。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着他。

他总是有看不完的奏折,训不完兵马,他果真是个好皇上么?

我看着他那清秀而气宇轩昂的脸庞,脱口而出道:“皇上,您还记得南齐的摄政皇么?”

“你皇叔?”他很平静地换了一本奏章,道:“对了,该将他的陵墓迁回益州。明儿我就下旨。”

“多谢皇上。”我紧紧盯着他,继续道:“如今……如今怎么也不能找到当年到底是谁杀了我皇叔。”

他身子轻轻地震了一下。我看得清楚,暗自将牙齿咬得很紧。杀害了皇叔的人,果真是他么?

“这可无从找起了。”他说。

暖阁中顿时陷入一片沉寂。空气中仿佛有某种小心翼翼、一触即发却又越绷越紧的气氛,如同细线一般,轻轻地发出震颤的细微声响。

我心里暗暗冷笑着,刻意不去打断这种紧张。

“皇上。”门外有个太监小心翼翼地喊道:“皇上,兵部又有重要军情启奏,这个……”

“起驾。”他立刻吩咐道。

“皇上,不再多留一会儿么?”我故意说:“今晚不要熬夜批阅奏折了,早些回来歇息吧。”

“不了。”他生硬地扔下两个字,唤来门外的侍卫们,离开了我这里。他明黄色披风的衣角在风里不断地飘拂,越走越远了。

我冷冷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异常寒冷。

看九王爷走了,姨母立刻走进来,低声问我:“明喜,你是不是背着我与其他人联系了?”

我讽刺地笑着说:“既然说是背着的,那么姨母最好还是不要问了。多问无益,姨母也知道我不会说实话。”

“你得小心!”她沉下脸来说,“九王爷是何等人物,你以为是你随便糊弄就能昏过去的么?!若是找人给你们送信,你多少应当小心谨慎一些!这些事情你何苦瞒着我?”

“若是我告诉了姨母,姨母想让我怎么样?!”我冷笑着说:“姨母还是直截了当地说罢,您要我做什么?”

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开口说话,音调颤抖,强自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对我说:“你――我从没想到你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看看你自己,难道还有当年你母亲的样子么?”

“我能长成什么样子?!”我站起身来,低声问她:“你尝过那种滋味没有?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要被谁杀掉;身边全都是我信不过的人,没有一个人可以依赖。我母亲从来没有对我提过你,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我如今只有靠我自己。你说,我能够变成什么样子?”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走,还没走到殿门,却听见她在我背后说:“好!如果我让你有了兵权,你能相信我么?”

我迎着门缝里吹进来的冷风,得意地笑了。

对啊,谁会想到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兵权,兵权,一想到这两个字,我就觉得心满意足,无比安心。一时间,我浮想联翩,想到身后有旌旗摇曳的样子,就控制不住的激动。我不要别人的帮助,更不要这样仰人鼻息,我要我自己的兵马。

第二卷 八王乱 第九十回 心满意足

姨母的话,最初我只是将信将疑。她告假一个月,也没有告诉自己去了哪里。

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年末了。

这是北辽帝称帝的第一年,节庆自然是要隆重庆祝的。宫中灯火点点,笑语喧喧,人们都是喜悦而热闹的。这种情况下,就连朝廷集结兵马的消息也变得不甚触目,只有九王爷一个人整日和兵部的人忙碌不堪,浑没半点过节的气氛――就连我,心情也不似往日那样焦虑,轻松了许多。

姨母回来的那天,正是大雪纷纷。外面很冷,我懒洋洋地躺在榻上,沉思默想着。思绪纷纷,说不准是在想什么事,又或者是在想什么人。

大殿的门被猛然推开,一阵寒风吹进来。

“关上门。”我懒懒地说,“把香炉给我拿过来。这皮毛没晒好,怎么有种潮味……”

立刻有人将某个东西递到我面前,却不是香炉,而是一块冷森森的黑铁。

我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却正好看见姨母满面风霜地站在我面前。

她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两个人都用黑毡蒙面,躬着身子站在我身后。这两个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竟然是两个――男人!

“姨母,你领了谁来?”我冷笑着问她。心里想,狐狸尾巴,到今天终于露出来了。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有些悲伤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头对那两个人中为首的一个说:“你看。这就是你要见地孩子,哪里还有一点当年的影子?”

那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上前两步,抬起头来,我的两只手立刻死死地抓住桌案两侧。

只见此人长着一张国字脸,眉毛宽而短,眼睛炯炯有神,眉宇间颇有历尽沧桑的味道。姨母能够带来的人……难道是……

“上官将军?!”

我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此人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他再开口的时候,就有些冷淡了:“你母亲和弟弟在哪里?”

我摇了摇头,低声道:“找不到了。”

“我看娘娘是贵人事忙,没有去找。”他冷笑道。

我刚想说话,却又被他威风凛凛地用眼神制止住:“娘娘既然想要兵马,我可以给您。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不过。你日后必须好好供养你母亲和你弟弟,让他们过的安乐。”

“难道你已经找到了他们?!”我难以置信地说。

他冷笑着点了点头,道:“若不是你母亲和你弟弟执意要过来,我也不会同意。过短时间,你就可以在你皇帝夫君面前说,有人找到了你母亲和弟弟,然后求他给他们个府邸,安乐度日。”

我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可是他接下来说地话令我更加难以置信。

“朝中险恶。我给你五万兵马,任你指挥。”他看着我,说。

就是在这个时候。姨母将刚才那块东西放在我手里。

我低头一看,那黑铁上绘着虎形,还有古篆地字体写着两个大字。黑铁可以错开分成两块,亦可以扣拢。

“这就是――虎符?!”我喃喃自语。

上官将军很冷漠地点了点头,可不说话。之后不久,他就领着他地人准备离去。

“将军,”我叫住他,说:“将军,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他的语气中还带着怒气。

“不要告诉将士他们的统帅是一个女子,更不要告诉他们我的真实身份。”这些话虽然有些难于启齿,但我还是说了,“让他们知道了,必然难以服众。”

“那你要我答应什么事情?”他问。

“编一个假话,就说他们的统帅是新近投靠您的一个猛士,只是脸曾经烧伤,不能见人,就算见人,也蒙着脸。这样一来,有朝一日,我要见他们的时候,才不会泄漏身份。”

上官将军似乎是一点也不想在我这里逗留地。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便答应了,带着他的人离开。门外有接应他们的人,我看得明白,心知在北辽宫中也有他们的人。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那阵喜悦和兴奋代替。

那天夜里,我捏着那块有些冰凉的虎符,整整捏了一夜,直到天明的时候才松开。那块兵符已经被我握得温热,在掌心中暖暖生温。我微微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气,翻身起床。

在这一个月中,穆季书、云缙、丛岚、楚王妃等人纷纷遣人给我回信。只有齐清海没有音信。我担心九王爷会派人监视我的行踪,暂时也不敢在给他们的信中写什么重要地消息,只有平时对替我们送信地人诸多注目,等到确定万无一失了,才在回信中开始问及他们的近况和打算。

我清楚,穆季书、梁叔毅和云缙如今处境尴尬。对于穆季书而言,那一场大败已经大大压低了他的气焰。达纳族中地人想必在他父皇面前不止一次地中伤他。对于他那种人而言,恐怕已经不愿意在达纳生活下去。这样一来,达纳就会变成梁伯骏的天下。穆季书与梁伯骏素来有矛盾,叔毅一走,季书想必也不会在那里呆下去。对于云缙而言,伯阳王已经失利,云缙应该是想要重振旗鼓,却又力不从心的。

在这种时候,我应该将这支军队交给谁?我自己不能呆在军营中,却又信不过上官将军的部下,也信不过自己身边的人,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相互牵制。

想了许久,还是忌惮伯阳王,不敢将真实情况告诉云缙。于是我将这件事情隐约透露给了穆季书和梁叔毅,果然不出我所料,叔毅回信说,他父亲已经立伯骏为太子,他手下的人越来越少,朝中大事,也渐渐没有他置椽的余地。不但是他,就连季书也处处碰壁。

虽然皇上和皇后对季书还算信赖,但是在朝中,他们二人已经完全失势。

我拿着他们的信,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轻轻推开窗户,伸手接住了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第二部完)

第三部 兵戈 第一回 心事如密织(上)

一转眼,两年的时光就这样匆匆过去。

天下,还是原来的天下。伯阳王和楚王虽然居于劣势,却并没有完全落败,何阁老那一方与北辽几乎平分了整个中原。其余还有达纳、上官将军等人分据一方,只有齐清海一人完全没有踪迹了。

除此之外,如今有了一派人自称为“西王侯”的属下,聚于中原西南一隅,虽然势力并不庞大,却还是稳占一方。

虽然如此,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位“西王侯”。

传言说,这位西王侯从不见人,只有他的两个密友能够见到他。

传言说,这位西王侯浑身刀伤剑伤无数,丑陋无比。

还有传言说,这位西王侯曾经地位显赫,身份神秘。

种种匪夷所思的传言,有的是刻意编造,有些是起于无知。

其实“西王侯”这个词的真实意思是“西宫中的王侯”。北辽的皇宫修建好之后,九王爷将西宫分派给我居住。真正的西王侯,就蜗居在西辽的宫殿中,每日赏花观水,精心打扮,讨皇上的欢心。

在苦心经营的同时,我也着意打听当年皇叔真正的死因。当年曾经护送过我和皇叔的人,有不少都被我的人找到,细细盘查。可是查来查去,却总是查不出当年到底是谁下的毒,又是受谁指使。

梁叔毅和穆季书两人在替我照管那支军队,我告诫他们不要急功近利,一定要步步为营,争取民心。他们二人原本都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因此凭借那五万人马。我们发展得极快,很快便有了二十多万人马,并且有了相当的领地。但是。我不能只信任一方的人,因此。与此同时,我隐约向那两个上官将军的下属透露了我不能完全信任这两个人地消息,并且刻意在他们之间制造了一些矛盾,那两个下属如今对他们虎视眈眈,一味地抢功。虽然如此。我却始终可以保证两方都暂时不能背叛我。暂时,我安慰自己说,我总有离开皇宫的时候,我总有到我真正的领地和军队中地时候。

这两年,九王爷或在谈笑间讲起这位西王侯,或是在批阅奏章时因为这一支兵马而火冒三丈,或者是在朝堂上与大臣商讨军情时提及,不管怎样,我却总是站在他身边。或是安安静静地在深宫中刺绣,或者就是平静如水地将茶水倒给他,道:“皇上。喝杯茶。”

他从来都不知道,真正的西王侯。就在他地宫中。在他枕边。

就因为这一支人马和领地,我顿时有了平静和自信。虽然每一日都有人将军情源源不断地送抵宫中。尽管我遥遥控制着那么多人马,我却从未感到紧张过。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安全过。那么多年一直渴望的生活,突然来到了我身边,那种幸福和平静,甚至让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那种喜悦,渗透了人的每一个毛孔,让人神采奕奕。有时候我总会想到当年那个成立西赵的将军,也许我的血统中真地包含着他那种野心勃勃,不惜冒险也要成功的渴望。在我身上,它化作了不顾一切也要成功的决心和毅力。

我不知道,我那么执著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复仇?为了争夺权力?这一切在我心中虽然并没有忘却,却已经慢慢地淡去。我心中最有力地驱使着我去秘密成为“西王侯”的原因,竟然只是那种雄心勃勃的喜悦。

母亲和善儿一直在上官将军那里,已经住了两年。

就在第二年的春日,宫中忽然来报,说娘娘的母亲在宫外求见。

“让她进来!”我当时正躺在榻上,一骨碌坐起来,心里喜悦得很,又吩咐道:“让陈婶过来!”

宫女们笑嘻嘻地答应了出去,我跑到梳妆台前去梳理,一照镜子,却愣住了。

镜子里的人容光焕发,眼睛熠熠闪光,脸上笑意盈盈,看起来轻松而欢悦。这还是那个齐清枝或是赵明喜么?

这不是。这是北辽帝地宁妃。不是在外面吃苦受难的亡国后逃难而出的公主,而是宫中地宠妃,是二十几万人马的主人,西王侯。

上官将军看来倒是对我母亲真正情深意重,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我心里暗自纳罕,早就想找个机会问问母亲,但是我们之间书信不多,因此并没有机会提及。

如今母亲找来了,岂不是天赐其便。

我笑盈盈地带着一班侍卫、宫女、太监站在宫殿门前迎接。

姨母站在我身后,虽然喜悦而激动,不过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我斜眼看了一眼她,心里暗暗地记下来:这正是我叫她来地目地。经过这两年,我早已确定姨母倒是真的为了我好wrshǚ。сōm,但是仔细想想,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这么些年她都不想回去,为什么母亲从来都没有提到过她,我总是觉得这中间有些古怪。更重要地是,在我与母亲重新开始书信往来之后,她曾经求我不要将自己在宫中陪我的事情告诉母亲。

终于,母亲出现在不远处的宫道上。

我欢欢喜喜地过去迎接她,身后的人都跟着,姨母迟疑了一下,也只有跟着我走了过来。

母亲初时还满脸笑容,等到看清楚我身后站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冷冷地说:“她怎么也在这里?!”

第三部 兵戈 第二回 心事如密织(中)

   “她……”我装作难以回答的样子,冷眼看着姨母和母亲。

一片沉默的气氛,在寒风中仿佛是尖锐的刀子。

“都下去吧。”我对那些随从们说。

“姐姐。”

姨母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几步,喊了一声。

母亲抬起头来,狠狠地看着她。姨母一吃惊,不由得朝后退了几步。

“姐姐,”姨母哀求道:“都这么些年了,可否就……”

“当年你做了什么,我可还都记得。”母亲冷冷地说。

“可是将军他……一直喜欢的是姐姐,就算是我后来嫁给他,也只不过是个小妾!”

姨母的这一席话当真让我有石破天惊之感。

“我并不是说你抢了他。”母亲沉默一会儿,抬起头来,对着我解释,眼神中仍然是异常愤怒,“当年家中债台高筑,又正好赶上宫中征收宫女,我们的姑姑家很有点钱财,生怕自己家的独生女儿会被招纳进宫,于是宁肯出许多银子来买我们姐妹中的一个人去顶替那个名额。而我已许给上官家,上官雄,也就是如今的上官将军的父亲,是我们的父亲,也就是你爷爷的儿时好友。当时他们尚未有那么高的官位,却也算是不错的人家了。你姨母听说父母决定将她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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