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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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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少夫人春日犯忌,这几日在家歇着。搬家之事,全听从将军的吩咐。”我对侯伯说:“那几个人多半要从您嘴里打听昨天我到了之后的情形,你就说,将军为了我将少夫人狠狠训斥了一番,少夫人气哭了,卧病在床。然后你再叮咛其他的下人,什么都不许说。”

侯伯点了点头,对我说:“这可是你吩咐的,出了什么事,由你兜着,可跟我们少夫人无关。”

我苦笑着应承道:“是了是了,怎么样都是我领受着,行了么?”

侯伯满意地点了点头,嘴里却还说:“一个女子,这么多的心眼,天生就是个祸水!”

丛岚听见他这最后一句话,拉着我说:“妹妹,千万不要多心,侯伯心地耿直,是不大随和的。”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姐姐放心,我这一生,再大的委屈都受过。侯伯这一点,算是什么。”

言尤未了,侯伯又冲上楼来,这次我看他的神情是真的着慌了,连少夫人这三个字也没有叫,直接对我说:“他们说了,伯阳王发怒,说是三公子不孝,擅自纳妾,非要我们马上接少夫人和你进府里去住几天。”

我皱着眉头说:“这可怎么办,我看我们只有进去住了。”

丛岚几乎要哭出来,侯伯低声安慰她道:“少夫人,我们都陪着你进去,决不让那几个悍妇欺负了你!我是伺候咱外家老爷的人,我的面子,王妃还是要买账的,总之,咱们绝不会让你吃亏。”

“我去吩咐丫头们收拾东西。”我无可奈何地对侯伯说:“您派个妥当人,立刻送信给将军,把这里的情形都跟他说清楚,让他去伯阳王府要人!”

   第二卷 八王乱 第八回 勾心斗角(中)

伯阳王如今已经同朝廷正式谋反,不过他又不比汝阳王和十六王爷。伯阳王老谋深算,准备也较为充分,塞外的拓跋雄竟然与他同时起兵,八个大郡同时响应,再加上伯阳王和楚王自己的封地,俨然已经镇守一方。听说如今楚王正在前方扩张领土,与朝廷兵马每日交战。伯阳王运筹帷幄,在后方坐镇指挥,一呼百应,大有希望争夺天下。如此一来,朝廷更加不敢得罪蜀地和辽东的两支军马。十六王爷和九王爷应当是有希望了。

在我跟随着王府的人进王府时,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虽然知道黄云缙是有办法将我弄出去的,可是一想到要天天跟那个老谋深算的伯阳王呆在一个府邸中,总是有些忐忑不安。人总是这样,无论经历过多少波澜,当面对新来的波浪,总是无法放松。

伯阳王府比之丛岚和侯伯等人居住的宅院,可就大气的多了。单单是气势磅礴的大门,就建造得很是巍峨。这里是伯阳王的封地,看他在这儿的威风劲儿就知道此人的心胸了。

我微微一笑,跟在丛岚和侯伯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大厅,不由得小小地骇了一跳。

伯阳王居中而坐,身旁是自己的正妃。王妃大约已经五十开外了,雍容华贵,只是看起来严肃而冷静,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在他们二老身边,一左一右,雁翅坐着五个女人。右边的首位年龄与王妃差不多,不过保养的极好,皮肤白嫩,身段也不错,含笑望着我们。另外四个人或妖娆,或艳丽,或高贵端庄。总之,看起来都不像是善人。

我看着这种阵势,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在心里暗暗为丛岚感到害怕。

“悦和郡主是哪一位?”

没想到,坐在大厅正中的伯阳王妃第一个提到的人竟然是我。明明看得到我,却还要问是哪一位。

我抬头望过去,只见她脸上如同霜降一般,严肃而冷漠。狠狠地瞪着我。

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婆母,怕什么。

我带着这种心情缓缓走到她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向他们二老叩 头。问安。然后站起来,脸上含笑,镇定自若地站在大厅中间。

王妃看着我,大声说:“听说郡主在十七王爷和十六王爷身边也都呆过些日子。郡主放着王妃不做。怎么突然肯给小儿做偏房了?”

好狠的问题。想让我当众难堪么?

我开始不耐烦起来,暗自咬牙。脸上却笑了笑,挺直腰。恭恭敬敬却又响亮地回答道:“回禀王妃。本郡主敬重云缙将军是顶天立地地男子汉,因此倾心仰慕。难得将军愿意还报此情。决意将吾接入府 中,从此后只要能同少夫人一起伺候将军,于愿已足。”

这时我身旁的一个穿得极其华丽的女子忽然说:“哼,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我问你,前几日还是何府正妻,如今又做伯阳王府的偏房,这难道是女子所为么?”

我站稳了,低头看着伯阳王和王妃二人,绝不说话。

“问你呢!”那女子很是嚣张,竟然放大声音说:“怎么不回答?!”

“公婆在前,还未训斥完,不敢答旁人所言。”我冷冷地说:“王爷和王妃还有什么话,请说吧。”

那女子吃了个软钉子,不敢发怒,只是狠狠地瞪着我。

瞪什么瞪,若不是为了十六王爷,我怎么会在这里跟你们惹闲气。我脸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暗暗盼望何阁老早些释放十六王爷和九王爷才好。

“郡主,别来无恙。”伯阳王笑道:“郡主受了不少苦,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他说罢,转过头来又对丛岚说:“岚儿,给你准备的房间已经吩咐过他们不能熏香,你待会儿进去看看,若是不满意,再让下人们给你换。听侯伯说你不太舒服,请大夫看过了么?”

看的出来,伯阳王倒是真的宠爱这个温柔腼腆地三儿媳,无论巨细,都替她想得周到。

旁边一个穿绿色绸缎穿金戴银,打扮的非常妖艳的女子笑道:“岚妹妹温柔乖巧,你不来府里住,公公和婆婆都想念得很。”

伯阳王望着丛岚,叹了口气,说:“岚儿喜欢清净,可也不能老住在外面。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再回去,好么?”

这个城府深沉地老人,这个一生中在朝廷上勾心斗角,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老人,竟然也有慈父的一面。此刻他只是一个满心希望自己的儿女在身边住下地老人。我大大放心,心想丛岚姐姐在这伯阳王府中有这么个大靠山,就不怕被旁人欺负了。

丛岚点头小声说:“是。”

“蚊子哼似地,你倒是学人家放大了声音说话呀!”王妃忽然瞪起眼睛说。

丛岚吓了一跳,颤声又说:“是……是。”

伯阳王看了看丛岚,又看了看我,笑道:“小儿得此贤妻美眷,确实是福气。”说罢,挥了挥手,叫人拿上个盒子来。

他将盒盖揭开,只见那里面放着一对毫无瑕疵的黄田石印章。

那印章极大,一个雕刻成怪兽地样子,一个却雕刻成凤凰,俱是栩栩如生。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很是厚重。

对于黄田石这种东西,向来有一两黄田一两金地说法,更何况如此好地黄田石,其价值自然要成倍地往上翻。再加上雕工的价值,更加贵重。

伯阳王将那个凤凰地印章递在丛岚的手里,将怪兽的印章留给我。他转身去看着丛岚,很和蔼地说:“岚儿喜欢画画,这个印章,是为父早就给你准备的。”

我在一旁悄悄地将拿怪兽的印章翻过来看,惊讶地发现下面竟然没有刻字。正在迟疑间,忽听见伯阳王道:“郡主在南齐宫中长大,自幼见惯了宝物,或许不将这一方印章看在眼里。不过老夫是很花了一番心思的,郡主就当作个念物吧。怪兽无名,郡主懂得老夫的意思么?”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笑道:“公公寓意深远,青枝实在不能领会。”

“日后就明白了。”伯阳王看着我,眼中渐渐充满了防备和冷淡,“郡主聪慧过人,胆识俱佳,不是普通女子能及的。小儿能够得郡主服侍,确实是小儿的福气。”

“不敢当。”我柔声说。

“敢当,敢当的很。”伯阳王冷笑道:“郡主的手段,就连老夫也不得不忌惮一二啊。不说别的,就说郡主敢独自带区区两个侍卫进入凤仪后山,从密林山洞和朝廷伏兵中将九王爷救出来,就已经不是一般的气魄了。”

这句话一说,周围的人都看着我,眼神中收了些傲气,多了些戒备。

“多谢王爷。”我笑道,“青枝是女儿家,不懂得天下大事,不过九王爷曾经对我有恩,青枝懂得,就是自己粉身碎骨,也必将保证他周全。”

“那若是老夫对九王爷不利呢?”伯阳王猛地抬起眼睛,瞪着我道。

我斩钉截铁地说:“这天下大事,轮不到我多嘴,王爷自有高见。不过谁能救得了九王爷,谁能指挥辽东兵马,定会如虎添翼,这是谁都看得明白的事情。”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大厅中鸦雀无声,众人的眼睛都串成了一串一般,轮流看看我,又看看伯阳王。

伯阳王顿了一会儿,哈哈大笑道:“很好!云缙很有眼力,挑了这么个女子带回来!”

说罢,他同王妃说了一声,便带着自己的亲随走了。王妃看着我,眼神中竟然柔和了些。

第二卷 八王乱 第九回 勾心斗角(下)

我原本想象,黄云缙知道我和他夫人被请到王府中长住的消息后,理应马上赶来。但是此后几天中都不见他的音讯,我和丛岚住在伯阳王府中,每日晨昏定省,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事端。王爷特意将府内花园一侧的“云楼”指给我们住。我和丛岚分别在走廊两边。不知道伯阳王是怕丛岚呆在我身边不安全还是知道她习惯由侯伯等人照料,因此特意将老宅中的下人们都接了过来,安置在云楼附近的房屋中。侯伯和两个奶娘并三四个贴身丫头就住在楼下。 

终于,有一日下午,下人来报,说三公子已经回来了。王爷吩咐今晚全家就在临湖的亭中举办晚宴为三公子接风洗尘。 

我要见他的心情,更加迫切。眼见得事情阴差阳错地竟然成了这副模样,我在伯阳王府中参加“家宴”,十六王爷却生死不明。这一种乱局,又要到什么时候? 

丛岚在卧房中见我心神不宁的样子,低声问我道:“将军这几天去办的事情,可是跟……跟六郎君有关?” 

我愣了愣,见她偷偷竖起左手食指,立刻明白她说的是十六王爷,于是点了点头。她看了我半晌,轻轻拍了拍我的背,道:“放心罢,都会好的。你与他一定是郎才女貌,相配的很,虽然现在历经磨难,可是将来一旦在一起就会更加琴瑟和谐,白头到老。” 

我勉强笑道:“姐姐快梳妆好了一起出去吧――日后的事,难说得很。” 

她笑了笑,转身插好钗环,拉着我走了出去。 

外面有下人引着我们,蜿蜒到了湖边。 

虽是春天,那湖水却是碧绿幽深,看起来散发出阵阵寒气,湖边都是怪石,实在不是什么好景致。湖中的亭子看起来是多年没有用了。衰败得很,看起来年久失修,仿佛就要倒了一般。 

“爹今儿怎么想到要来这里吃饭了。”一个气度不凡,打扮得很高贵的女子皱着眉头说:“这么脏的地方,何必来这里。” 

“这湖水有名字么?”我问她。 

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懒懒地答道:“明镜。” 

明镜湖。 

这名字也有些古怪。家常府邸中的湖山。大多会起个旖旎吉祥的名字。我还在仔细想这湖的奥妙,丛岚忽然站起身来。我抬头一看,只见伯阳王和王妃已经伴着黄云缙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了。 

我的心,不由得紧了起来:他今天办地事情还顺利么? 

还好,他看着我,微微带着笑容。然后看向湖水,用劲点了点头。我看得出来,他的意思就是说,一切都好。 

详细的情形。自然还不能多问。不过只要有那个笑容。我也就满足了。 

心情轻松了,我脸上也情不自禁地带着笑容。昨日在大厅中见过的那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点头笑道:“呀。郡主和三弟果然是伉俪情深,一见三弟来了。郡主的表情都不一样啦。” 

“二嫂取笑了。”黄云缙拉我走过去。重新从大嫂开始拜见,一直到五少夫人。 

她们当中。出身最尊贵地,是当今北朝的尚书陆氏之女陆凤端,也就是刚才那个回答我湖名的女子。她嫁给伯阳王世子已经七年,却并无所出,这大约也是她一直要矜持自己身份的缘故――人总是要为自己找些依靠的。这陆凤端细看起来,确实是柳眉杏眼,只是不知为什么,整体给人的感觉不但不美,反而有些不大好看似地。这当中的原因,大约也就是一个女子的气韵。气韵好的,就算是五官有缺陷,却也能够让人觉得悦目而舒适;而气韵不大好地,就算是五官长得动人,也不能体现其美态。旁边那个穿戴妖艳地女子,据说是淮安都中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女,姓严,名萍,虽然并不是官宦门第,但是娘家也买过几个官来做。据我看来,伯阳王在结这门亲事地时候就已经抱定了要谋反的异心。偏房所生地两个儿子,其夫人地娘家全都是富甲一方的人物,一个姓张,一个姓梁,伯阳王结亲地目的,可以说是昭然若揭。 

可是在这些儿媳中,徐丛岚就宛若一个异类,在我这几天的了解中得知,她家原本是书香门第,后来家道中落,只留下她自己和弱弟,伯阳王久闻其名,竟然主动请人上门提亲,并将其弟送到军中去历练提拔。老奸巨猾的伯阳王为何会对她家另存青眼,就实在猜不透了。 

我还在对比伯阳王的几个儿媳,忽然听见伯阳王说道:“云缙前番落入何老贼的手中,幸而被救出,否则的话,本王与楚王仍旧受制于人。此次多亏郡主施加援手,否则,云缙也没有这么容易被救出。老夫先敬郡主一杯酒。” 

“父王以后叫我青枝便是。”我笑着说,“青枝应当先敬父王,多谢父王赐酒……” 

一席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有王府的家丁来禀报道:“王爷!辽东兵变!” 

什么?!我霍地站了起来,猛然又发现所有人都看着我,只好讪讪地坐下。 

伯阳王看了我一眼,冷笑着说:“慢慢讲。” 

那家丁点头道:“是!辽东十七将领推举出向昂为大将,统帅辽东王旧部,已经整装待发了,却不知道他们是向着哪边。” 

伯阳王慢慢啜饮着美酒,却不问话。 

我紧张地垂着头,却听见那家丁又继续说:“陈将军让我回报王爷,辽东王残暴凶狠,不得人心,他手下的将领,必然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患。” 

“糊涂!”伯阳王一把将酒杯摔得粉碎,冷笑道:“待会儿我修书一封,你给我带去给陈卓!” 

“父王别生气。”张氏不识时机,凑过去道:“父王,陈将军所见不错啊,这黄天羲没什么大不了的……” 

啪! 

她话犹未完,伯阳王早已一个巴掌打过去,冷冷地说:“妇人之见,也敢在这里乱嚼舌头!”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喜悦,却不说话。 

辽东王兵变,朝廷必定惧怕他们被伯阳王争取过去,因此不会马上杀了十六王爷和九王爷。 

伯阳王慢慢平息了怒气,看着我,道:“青枝,云缙,随我到书房来。”

第二卷 八王乱 第十回 疑云暗影,心神不宁(上)

在漆黑的回廊上,我的心却是喜悦而光明的。辽东兵变,对于十六王爷和九王爷来说,不啻为一张免死牌,在现在纷繁复杂的形势中,能够让人勉强放心的,只有辽东和西蜀的这两支兵马了。我跟在伯阳王的身后,心里的喜悦一点一点地升起来,激动地跳跃,紧张而不安,期盼着一切的发生。

伯阳王没有让人掌灯,就这样沿着黑暗的回廊朝前走。我一边跟着朝前走,一边想起在刚抵达淮安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伯阳王,独自在酒宴上自斟自饮,却总是流露出一种不能让人小觑的神情举止。时光流转,我竟然以他儿子的小妾的身份进入他的府邸,并且尾随着他走进书 房……真是件怪异的事情。

直到走到书房中,才透露出一线灯光。

“跪下!”伯阳王进了书房,挥手让众人退开,亲手关好房门,回手就是一个巴掌,黄云缙没有避开,没有闪躲,生生被扇出血来,顺着嘴角流下。

“你以为你能够救得了他们?这贱人求你,你就将为父的大业置之脑后?!”伯阳王怒道:“今日我要你亲手杀了她!”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眼睛盯着黄云缙的嘴角,耳边嗡嗡作响。

“来人!”

我们尚未说话,从书房后竟走出十来个大汉,一律赤裸上身,粗壮结实,冷冷地站在我们面前。

“把这贱人押下去!”伯阳王吼道。

那几个大汉一板一眼地走到我面前,将我的手扭住,死死地按到身后去。肩胛处传来钻心的疼痛,我只能看见雕花的地砖,看见铺着鹅黄缎子的紫檀木书桌。疼得眼睛里流出眼泪来。黄云缙对他父王吼了一句什么。话都没有说完,那群大汉又已经将他制服,推到地上去,并将他地嘴死死堵上。

“郡主,……不,应该是公主。”伯阳王走到我面前,眼中光芒闪动。他大多数时候都是韬光隐晦,甚至让人看不出来他是个王爷。但是若是真地有事的时候,你才能认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老夫对公主多有得罪,”他低声说:“小儿对公主有些痴迷。老夫只是想让他认认清楚。公主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心将他当作利用的工具。对么?公主,你扪心自问。小儿对你如此痴心。你何曾有过真心为他打算的念头?”

没有,真的没有。这些日子。我的全副心思都灌注在十六王爷身上,哪里还能够顾及他人。

伯阳王看着我哑口无言的样子,冷笑着看了一眼黄云缙,转过头来又对我说:“公主,你曾经为了自己地母亲和弟弟亲手杀了南齐的皇帝,你的长兄。如果有朝一日,要你再杀一个人,来解救十六王爷,你会不会答应?”

我……说不定会答应。

我刚想说话,却接触到黄云缙的眼神。

他地眼神中,有些不安。

对,我忘了,他一直只是固执地认为我是受人摆布,却不愿意去想我也有过选择地权利。一种选择,早已分了善恶。我的真实面目在他眼中,必然是恶地。

我苦笑着不说话。我该怎么说呢。要我怎么说?

伯阳王很满意地看着我,冷冷地说:“如果要你杀的人是他呢?!”

他指着黄云缙,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有人告诉公主,杀了他,就能够与十六王爷远离朝政,归隐山水之间,做一对神仙眷侣,你们愿意么?”

我仍旧说不出话来。

他说地那些,都是我多么期盼地啊。

但是,

如何,不能再犯错了。

“我不知道。”我低声说。

很明显,我说了一句错误的话。但是我实在不想欺骗他。

真地,我不想欺骗他。我不能欺骗那双眼睛。

他不再看我,将眼睛闭上。

伯阳王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四周的人将我们松开。

“缙儿,你怎么想?”伯阳王亲自将黄云缙口中的布取下,低声问他。

我心如死灰。如今在这里,我甚至没有了最后一个筹码。

黄云缙没有说话。

毁了他的心,这也好。从此以后,他想必能够珍惜丛岚。

伯阳王死死地盯住我,眼睛里放出无声的冷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把她给我带下去。送到地牢里去。”

黄云缙没有吭声。他仍旧不看我。

我站起来,绝望地对他看了一眼,还没有说话,就已经被那些大汉们强拉着朝书房后走去。我想回头,背后却不断有人对我推推攘攘,催促着我朝前走去。

从门外吹来的凉风扑面而来。他们将我推出书房,押进一扇小门。进了门,就是青石阶梯,不断地往下延伸。那几个大汉推着我,跌跌撞撞地往下走。我摔了很多次,都被他们拎起来继续走下去。有时候人生真是变化无常。刚才还觉得希望满腹,心中还满是喜悦的情怀,转眼之间,就已经是如此模样。

那牢房在很深的地下,积了浅浅的水,中间有一座高台。那几个大汉逼着我爬上那座高台,用锁链将我捆绑在上面。

这里以前似乎是一座水牢。真想象不到,伯阳王府中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有脚步声缓缓地走下来。

身影慢慢地从阴影中走出来,竟然是曾经从王府中将我劫持出来的那两个青衣人之一。

“王爷让我问你,”他面无表情地说,“你若是愿意将功补过,说服辽东军队臣服于王爷,他就会给你一条生路,甚至让你和徐丛岚平起平坐,伺候三公子。”

“我怎么说服辽东的人?”我大惑不解道:“他们对九王爷唯命是从,什么时候会听我的话了。”

“办法是有,你先说你答应不答应。”

“我自然不答应。你们王爷越着急,十六王爷他们救越安全。”我冷笑道,“这个道理,我早就想通了。”

“你就不关心自己的死活?!”那个青衣人睁大了眼睛问。

我点了点头。我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旁人对我冷眼相对,对我恶语相加,甚至我自己的母亲都对我是这样,我早就已经心灰意冷。可是世事变化,只有一件事情不会变:我总是牵挂着十六王爷,无论如何都希望他安好。早在母亲对我说出绝情的话来之后,我心中就已经产生了一种不被接受和承认的心情。可是当世人的轻蔑、嘲笑、憎恨统统累加在我身上的时候,当我不堪重负的时候,我总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跟我是一样,他了解我,认可我,这种感觉,在我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温暖和依赖啊。他是我心底里最好的依靠,我宁可伤害自己的身体,也不能让这种依靠倒塌。

“告诉你们王爷,他爱将我怎样就怎样。”我冷冷看着那个青衣人,斩钉截铁地说。

他点头微笑,挥了挥手,让那几个大汉都随他一起上去。他们带走了火把,地牢中终于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

   第二卷 八王乱 第十一回 疑云暗影,心神不宁(中)

地牢中阴暗潮湿,一股腐烂的臭味在黑暗中包裹着我,我的手和脚都被锁在锁链上,没有挪动的空隙。

在黑暗中,往事如同潮水一般蔓延上来。往日在西赵的宫廷中所受的委屈和歧视,在南齐宫廷中的宠爱和尊贵奢华,在淮安摸不清头绪,心惊胆战的生活,最近的甜蜜与突如其来的遭遇……我不知道,这一切,要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地牢上方有个通风口,勉强能够看出白天与黑夜。但是即使在白 天,那细弱而高远的光线仍旧是无法照亮我身畔的。

白日里,有人来送些饭菜,送饭的仆妇会粗暴地将饭菜一股脑儿地塞在我嘴里。开始时我没有食欲,不想吃,后来饿了,却又没有人来理我。在饥肠辘辘中,终于撑到了第二天,我强迫自己将那些饭菜都吞咽下肚,虽然难受,心里却知道,他们对我越粗暴,说明伯阳王拿辽东和西蜀的人马越没有办法。

就这样,一连过了三天。

我的手脚早已麻木,就连意识也不甚清醒,耳边似乎总是听见什么响动,侧耳细听,却又发现什么也没有。

这是否就是结局了。

我这样想着,一点一点地任由自己沉没下去。

就这样,平静地结束,其实也是不错的结局吧。

从此往后,不用再去想什么了。

我迷迷糊糊地这样想着,半是眩晕,半是疲累,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有人叫我。

细细的声音,着急得很。

我勉强睁开眼睛,只听见眼前的人说:“好了好了,总算是醒了。”

面前的人。竟然是丛岚。

“姐姐怎么来了?”我无力地笑了笑,低声问她。

她不答话,迅速将我身上的锁链解开。

“你怎么会有钥匙?”我吃了一惊。

“从父王那里偷来的。”她头也不抬,一边开锁,一边说,“他老人家的卧室和书房我都能进去。”

我摇头道:“你放了我,万一被查出来怎么办?”

“你放心。”她理了理鬓发,抬起头来说,“他老人家谁都舍得。只舍不得我和三将军。何况今天他自己还在书房中将你比作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关着没用,杀了更加没用。”我软软地笑说,“这比喻不错。”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话,”丛岚瞪了我一眼,对我说。“快走,我领你到王府门口――九王爷地人在王府后门外接应你。”

这几个字立时让我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九王爷和十六王爷……已经安全了么?”

“还没有,”丛岚狠命地上下揉搓我已经麻木的双脚双手,拖着我走下高台:“不过朝廷已经将他们关押在十六王爷在京城的府第中。我们的人还不能得手。三将军他正在想办法。”

黄云缙……我吃了一惊,心虚地说:“他有没有再说什么?”

丛岚并不回头,忙忙地说:“他让我对你说。从此以后,再难相见。就此别过,善自珍重。日后在两军阵前遇上十六王爷和九王爷。只怕就是死敌了。”

如此甚好。我松了一口气。脚上没力,绊了一交。将脚摔破了。

“离后门还远么?”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问丛岚:“还要走多久?”

“啊哟,只顾着跑,走岔了道。”丛岚跌脚着急道,“我对王府也不是很熟,你等着,我看看。”

她刚要站起来,我忽然听见有马车碾动的声音,连忙将丛岚拉住,低声说:“等马车过了再说。”

不料那马车竟然就在矮墙边停下,传来车上的人下车的声音。

“王爷让我们在后门等么?”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

九王妃!

我心里一阵激动,却猛地又是一阵狐疑:九王爷不是还没有救出来么?哪个王爷让她在这里等?

“王爷让夫人在后门那边等人。不过王爷有封信要交给夫人。”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夫人,您可得小心一些。别让那贱人跑了。”

那女地很不屑地接话道:“哼,她蠢笨无比,不需要小心。”

“好。”那人说:“这里是一包金子,还有珍珠等物,足够夫人开出的价钱了。可是夫人一定要将抢夺这个女人的事情栽赃给十六王爷和九王爷。民心一失,大势即去。”

“我明白。”

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显然是九王妃正在收拾那人给她的东西。

这声音明显是九王妃的,可是那腔调……

丛岚紧紧地拉住我的手,似乎是在征询我地意见。我摇了摇头,紧贴在她耳边,对她说:“换个方向走,不从后门出去。”

丛岚仔细想了想,低声说:“好,还有一扇小门,在菜房那里,我们这就过去。”

我点了点头,跟着她趴低身子,慢慢朝菜房那里走去。一路上,我仍旧在想,九王妃到底是怎么跟伯阳王扯上关系的。

菜房那里,传来仆人们打鼾的声音。

我和丛岚小心翼翼地打开侧门,从王府的小菜园溜了出去。

门口散卧着几个青衣人,脖子上细细小小的一个伤口,没有什么血迹,看不出是被什么东西伤到了。

事情远远不像丛岚和三公子想象地那么简单。我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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