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祸国之妖后倾城-第6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原本她也没有指望他能回答。
见葵初怅惘怔然的模样,她笑笑,解释道:“别往心里去,我只是问问而已。”
闻言,葵初的话冻结在唇边。
所有掩藏着的,从未开过口的,皆被风雪骤压。
他心底疯长的那份暗丛,始终见不得天日。
四周空旷静谧,两人并肩踩在雪地上,飘摇的风雪掩盖了彼此的呼吸。
走着走着,葵初突然伸手握住了乐正锦虞的手。
对上乐正锦虞讶异的目光,他笑道:“路有些滑。”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声音里有微不见闻的颤抖。
乐正锦虞不疑有他,没有矫情地拒绝他的好意。
葵初松了口气,眼里盛着数不清的柔光,竟希望就这样牵着她一直走下去。
冰冷寂静的雪地上,转眼便只留下两道阴影,一步一重叠,徐徐走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搜查的人连一只可疑的脚印也没有搜到,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去复命。
乐正彼邱已经下了雪山,正盯着一棵云杉树出神。
那年将她救下后,恰好祈凌山的人过来寻她,他就只能先将她暂时放在这里。
就像今日这般,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她就再也不见踪影。
总是这样的,叫他防不胜防。
“启禀皇上,没有发现人的足迹。”
黑暗逐渐笼罩,乐正彼邱收回视线,“回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而出,又浩浩荡荡而回。
木色轮椅转身的刹那,那棵百年云杉树戛然而倒,寒鸟惊飞,激起雪花数顷。
乐正彼邱方带人到城门,便有人来快速报,“启禀皇上,西陵六皇子并没有离京。”
乐正彼邱挑眉,“哦?”竟然不是慕容烨轩!
沐雨垂首站在轮椅身后,不发一言。
她帮助乐正锦虞离开,但并没有将慕容烨轩来京的事情告知于她。而国师是皇上的师弟,总归能为将来留条后路。
乐正彼邱双手轻放在膝盖上,淡声道:“去请六皇子进宫。”
早在大婚取消时,西陵国众人就已被数队兵马重重包围,脚步不能踏出驿馆半步。
“六皇子,皇上有请。”侍卫肃穆道。
慕容烨轩环视四周,到处都是北宜国的禁卫军,大有将他们软禁的架势。
想起昨夜之事,他冷哼,“皇上今日不是大婚么?良辰美景、春宵苦短,怎会有时间召见本皇子?”
乐正彼邱取消大婚之事宜京皆知,他也只是想逞口舌宣泄自己的不满。毕竟他们现在受制于人,不可轻举妄动。
侍卫一脸冰冷,“六皇子随属下进宫便是。”
慕容烨轩甩袖,“前面带路!”
他本来就一心想进宫探探虚实,奈何竟被人守株待兔。早晨发现自己躺在驿馆内时,当真十分惊讶。他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璃心悠救了他。
疲q宫已被人收拾干净,乐正彼邱坐在空荡荡的寝殿内,气息却沉浮不定。
被摔碎的铜镜也换了新的,经由一旁烛火的照射,映得他的面容格外苍白。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拆开后,拾起桌上的木梳,小心地掰开木齿,将上面遗留的几根发丝放了进去。
他数了数,连同上次南宫邪为她梳发的那次,一共九根。
若是能长久,多好。
“皇上,慕容烨轩进宫了,属下已让他在求安殿等候您。”侍卫忽然进来,恭敬道。
乐正彼邱将东西收好,从轮椅上站起身,“摆驾。”
慕容烨轩只等了片刻,便见乐正彼邱大步而来。
他吃惊地盯着他的脚,“你——”能走路?
“六皇子是不是很意外?”乐正彼邱漠然地看着他,“就跟朕意外你能夺走朕最宝贵的东西一样。”
慕容烨轩被他的话绕得有些头晕,“皇上是何意思?”
乐正彼邱冷冽慑光,“你说呢?”
慕容烨轩皱眉,“皇上有话不妨直说。”他自认与乐正彼邱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心里想要验证的那件事。
乐正彼邱神色突然放松,“话说六皇子来我北宜国,朕还没好好招待过你。”
“给六皇子赐座。”说着,他自然走到上首坐定。
慕容烨轩也不推迟,落座后随手从宫人手里接过茶杯。
他装作不经意地道:“烨轩本以为今日能喝到皇上大婚的喜酒,却不知皇后娘娘身体突然抱恙,娘娘可有大碍?”
乐正彼邱扬唇,“六皇子太客气了,皇后自然无碍。待她身体好些,六皇子还是能喝一杯喜酒的。”
慕容烨轩握着茶杯的手一紧,“烨轩既然进宫,应当与娘娘请安才是。”
乐正彼邱轻描淡写道:“朕的皇后不喜见客。”
慕容烨轩拼力压下心中的情绪,“如此说来,是烨轩冒昧了。”
他还是忍不住道:“烨轩听闻臣民皆不知皇后桑梓何处,想来皇上天姿非凡,皇后定也是绝世倾城。”
“朕的皇后确实如六皇子所赞。”乐正彼星眸流光,似笑非笑地看向慕容烨轩,“六皇子似乎对朕的皇后很感兴趣啊!”
见慕容烨轩脸色微变,乐正彼邱话锋一转,喟叹道:“不过,朕对绮苏公主实在多有抱憾。”
“西陵与北宜两国百年交好,奈何朕与绮苏公主无缘。”他顿了顿,又道:“朕记得六皇子尚未娶亲,正好我北宜国十公主还未婚配。今日朕便做主,将其赐婚与六皇子,也能弥补朕心头之憾。”
慕容烨轩大惊,他前来北宜国是想寻回乐正锦虞,怎可能另取他人!
他立即拒绝道:“皇上抬爱,烨轩感激不尽。但烨轩心已有所属,曾发誓此生只娶她一人为妻,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乐正彼邱点头,“君子守诺,自当如此。”
慕容烨轩脸色刚有所缓和,却又听他道:“既然如此,那十公主便嫁与六皇子作侧妃吧!”
一丝薄怒闪过,慕容烨轩坚定道:“烨轩已经说过,此生只——”
“朕知道。”乐正彼邱打断他,“可侧妃算不得正妻,六皇子也并未食言。”
他正色道:“这样既全了朕的心愿,也全了西陵北宜两国连理之好。”
慕容烨轩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如今南昭与西陵水火不容,前线战事连日吃紧。若是他公然拒绝这门亲事,极有可能引得乐正彼邱不悦,进而撤回北宜国借助西陵的兵力。
可南昭已经将吞下了东楚大半个城池,此番若是再拿下西陵国,整个九州便不在话下。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就不信乐正彼邱不懂!
因此,他的话语中也带了分硬气,“烨轩谢皇上好意,烨轩此生断不会有纳妾之说。”
乐正彼邱面色顿沉,“我北宜国公主难道比不得其他女子么?”
慕容烨轩直视不退,“烨轩只能辜负皇上厚爱。”
乐正彼邱冷笑,“朕以为,西陵与北宜会永世友好。”
慕容烨轩不改初衷,“北宜国大好男儿比比皆是,皇上定能为十公主寻一门良缘…”
“皇上,禁卫统领求见。”有宫人从外面进殿,低声道。
慕容烨轩立即闭嘴不言。
乐正彼邱颌首,“让他进来。”
禁卫统领的步履有些匆忙,似乎有什么急迫的事情。
“参见皇上,南——”他刚想说什么,却在看到慕容烨轩后住了口。
乐正彼邱扫了一眼慕容烨轩,也不避讳道:“说吧,发生何事?”
禁卫统领俯身道:“启禀皇上,南昭国有人前来…”
“等等。”乐正彼邱扬手,阻止了他下面的话。
慕容烨轩面色蓦地一寒。
乐正彼邱温笑着看向慕容烨轩,“朕本想多留六皇子一会儿,奈何现在不太方便,那就只能等下一次再叙了。来人,送六皇子出宫。”
宫人连忙上前,“六皇子请。”
慕容烨轩青了脸,“烨轩先行告退。”
乐正彼邱拂了拂袖子,和颜悦色道:“朕今日与六皇子所提之事,六皇子不妨回去再考虑考虑。我北宜国的十公主虽比不得绮苏公主国色天香,却也是秀美可人。”
慕容烨轩十指握紧,脊背僵了僵,立刻转身离开。
待他走后,乐正彼邱瞬间恢复了寡淡。
“下去吧!”
禁卫统领丝毫不敢多言,“是。”
宫人领着慕容烨天出了求安殿,一路上,慕容烨轩都心绪不安。
他刻意放慢了步伐,装作随口问道:“你们皇后娘娘宫殿是在何处?”
宫人却是目不斜视,“奴婢不知。”
慕容烨轩冷笑,“你们皇上便是这般教导你们伺候的么?身为宫人,竟然连皇后的寝宫都不知晓。”
宫人自动忽略他的责问,径直领着他往宫门走去。
慕容烨轩气恼却又不得发作,只能随其大步离开。
“皇上让你娶十公主?”回到驿馆后,璃心悠拧眉望着他。
慕容烨轩也不在意她对乐正彼邱的敬称,愤然将桌子拍碎,“欺人太甚!”
南昭此时来人所谓何事?莫得是想与北宜国一起将西陵拆骨剥肉?绮苏尸骨未寒,乐正彼邱竟翻脸不认人!
还是说,他的新皇后真的是虞儿?赐婚是想断了他的念头?
不管哪一样,他都不能遂了他的心!
最让他震惊的是,乐正彼邱不是残废之躯,他到底瞒了天下人多久?徘徊于南昭与西陵之间,他是想做什么?
夺走他最宝贵的东西——
他不知道什么是乐正彼邱最宝贵的东西,只知道,他自己最宝贵的便是乐正锦虞。
他说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也就罢了,如今竟拿西陵国来威胁他,想逼他就范,实在叫他不能忍受!
“那个妖女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璃心悠讥诮。
慕容烨轩眼角骤冷,“再称她为‘妖女’本皇子割了你的舌头!”
璃心悠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别忘了,是谁将你救了回来!”以为他单是无能,却没想到也是狼心狗肺!
她幽然在他身边坐下,“若是我帮你阻止这门婚事,你要怎么谢我?”
慕容烨轩蹙眉,“你怎么帮我?”他仔细打量璃心悠,发觉这个女人他到现在也猜不透。
璃心悠任他猜测,他有他的目标,她也有她的追求。“很简单,人死了,还能拿什么联姻?”
她不期然道:“就像你的皇妹,有人不愿意娶,杀了便一了百了。”
慕容烨轩愕然,“你是说,乐正彼邱杀了绮苏?”当初他不是没有疑心过是北宜国的人动了手脚,却从没有想过是乐正彼邱。
南昭与西陵交恶之际,他步步小心,不愿将绮苏的死于北宜国挂钩,从而自乱阵脚。
“我只是好奇,当初北宜国两拨求亲使臣在路上不是摔了便是死了,实在是玄乎地很。”璃心悠继续慢声道:“你想想,‘绮苏公主不是金玉良缘’,这话是出自谁之口?”
“乐正彼邱!”慕容烨轩扼掌,方才他虽然语气抱憾,眼中却没有半点忧伤。
慕容烨轩不自觉道:“可是虞儿还在他手里。”他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到乐正锦虞的安危。
他眼睛突然一亮,对!他将虞儿抓来北宜国,其实真正的目标是他!
乐正无极六十大寿时,他曾趁乐正锦虞在回北宜国的路上想将她带走,那个时候乐正彼邱定然知晓了他会御鹰,所以在百花祭后将虞儿带了回了宫,引他前来北宜国,再以大婚做诱饵,引诱他夜探皇宫,失败后便假装皇后抱恙,弃了婚礼。
他就说,这世上哪有兄娶妹的道理?乐正彼邱的真实目的是想要整个西陵国!
璃心悠虽然无法猜出他心中所想,却也被他的话一惊。
她并没有将乐正锦虞被带回北宜国的事情告诉他,更没有透漏她被藏在皇宫内,他却这般笃定人在主上手里。
是以,她试探地问道:“你是从何得知这些的?”
今晨她才将慕容烨轩送回驿馆,还没来得及询问他为何会来北宜国,就得到了新帝取消大婚的消息。而后,整个驿馆就被禁卫包围住,她只能偷偷藏了起来。
慕容烨轩撇了她一眼,“或许,北宜国只是与西陵虚以为蛇,暗地里已经与南昭相勾结…”
脑子里有什么快速闪过,他立即住了口,随后一把掐住璃心悠的脖子,“说!你是不是乐正彼邱的人!”
南宫邪既然杀了皇兄和西陵所有的暗卫,为何偏偏只留她一个?虞儿在她之前坠落山崖,她又为何知道虞儿的下落?还能用它的来威胁自己?
——“我当然知道她在何处。”——
——“若是你杀了我,这辈子别想再见到她了。”——
——“她被人带走了,可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那人是谁。”——
……。
“你要做什么?”璃心悠大惊失色。
慕容烨轩黑着脸,哼道:“本皇子倒是不知,你还能未卜先知!”他怎么就手贱救了她?应该将她淹死才对!
她知晓百花祭发生的一切,却不知道对他说了几分真话。
“说!我皇兄在哪?你究竟是什么来历!”将他骗回西陵国,她自己却又溜回了北宜国,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他下了狠手,璃心悠面色逐渐变成泛青。
璃心悠身手本就不敌他,现下又被他掐住脖子,手脚并用也不能将他推开,只能拼尽全力道:“咳咳…放、放开我…我将一切、一切都告诉你。”
听她要说实情,慕容烨轩将手稍微放松了一点,恶声道:“快说!”再敢糊弄他,他便立刻将她杀了!
璃心悠大口大口呼吸着得来不易的空气,他再用力,她便真的就死在了他的手上。她咬牙暗恨不已,若是知道他丝毫不感念她的恩情,她就任凭那些侍卫将他抓住,也省得性命被他控制。
“还不快说!”慕容烨轩此时什么也顾不得,满心满眼皆是愤怒。
璃心悠有些心虚,却又强自镇定道:“你的皇兄确实已经死了,被南宫邪亲手所杀。”
“我也确实被他扔下了悬崖,否则也不会被你所救。”她撇开脸,压下眼中不断闪烁的光芒,“至于乐正锦虞的下落,我不知道。”
若是真的承认了她与那人的关系,她相信自己必死无疑!
慕容烨轩心凉,“你不知道还敢骗我!”信誓旦旦的威胁,让他受制于她。
璃心悠纠正,“这叫兵不厌诈!”怪只怪他蠢!
“西陵与南昭交战对你有什么好处?”她的口中没有一句实话,但慕容烨轩却又不得不问她。
被蒙在鼓里的滋味真是该死地难受!
“为了北宜国是不是?你与乐正彼邱到底是什么关系?”尽管她不承认,他的怀疑还是不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除了乐正彼邱,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璃心悠稳住他掐住脖子的手,并不作正面回答,“你放开我,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慕容烨轩不信她,这世上除了乐正锦虞与慕容烨天,他不想再见第三个人!
璃心悠见他不听,索性放弃了挣扎,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道:“你大可以杀了我,可是西陵破国之日,可不要后悔。”
慕容烨轩攥紧她的衣襟。后悔?就是听了她的话他才后悔!
自从灭了楚国后,西陵、南昭、北宜三国历来的平衡早已经被打破,南昭的狼子野心天下皆知。虽然知晓即便西陵不主动与南昭开战,南昭也会想方设法先发制人,可也不会这么快就将西陵送入虎口!
是不是乐正彼邱不甘心,所以谋划着想要与南昭一争天下?西陵不知不觉便为北宜国做了先锋?
一想到北宜国的数十万大军还驻扎在西陵境界内,他的后背就生寒!
今日以婚事作借口,是不是吃准了他会拒绝,便有了发兵的借口?让西陵腹背受敌,好一举歼灭?
而璃心悠早先的那些话是想挑拨他与北宜国彻底交恶是不是?更遂了乐正彼邱的心愿!
慕容烨轩的脑子全乱了,一心认定乐正彼邱图谋江山。但是乐正锦虞在他的手里,让他又完全使不上力。
璃心悠感受到他的慌乱,语气愈加平静,“你跟我去见一个人,或者西陵国还有一线生机。”
见慕容烨轩瞪她,她不屑道:“我的命就在你的手里,你还害怕什么?”
“说不定,那个人真的能够力挽狂澜呢?”她嘴角扯开,“反正西陵早迟会落到如今的地步,你何不搏一搏?”
搏一搏?怎么搏?
慕容烨轩的手徒然松开。
----
146。月色潺潺
翌日,新帝早朝。言悫鹉琻
这是半个多月来,乐正彼邱第一次上朝,松懈的臣子们又打着精神开始了为主尽忠的战战兢兢。
乐正彼邱将想让十公主与西陵六皇子联姻之事提到了台面上。礼部众臣自告奋勇地加入了帝王施加的和颜劝婚阵营,在下朝之后便去了驿馆。
君臣轮番上阵,礼部的大人们语言十分情真意切,丝毫没有逼婚的强迫感。甚至一度强调帝王将城池划到了公主的嫁妆之内,长长的一大摞礼单之后,西陵国的将卫听得目瞪口呆,慕容烨轩却始终不置一词。
昨夜跟着璃心悠所见之人对他的打击太大,以至于他的脑子到现在还是懵懵然。
惶恐、担忧,难以置信…齐涌上心头。任凭礼部的人说得口干舌燥,一句也没入耳。
说了那么多话却被忽视了个彻底,北宜国的臣子对慕容烨轩的反应相当不悦。
“六皇子,下官与您说了这么多,您都听见了么?”
虽是自告奋勇为君分忧,但是临行前乐正彼邱的话还回荡在耳边——“朕对绮苏公主甚为愧疚,你们一定要好颜悦色让六皇子接纳十公主,务必达成两国联婚之事。”
可现在慕容烨轩这副皱着眉头凝神思量的模样,好似在评估娶了自家的十公主会不会辱没了他的身份。实在叫人不爽!
“六皇子!”
见慕容烨轩依旧神游太虚,他们不得不拔高了音量。也不知道新帝是怎么想的,非得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仿佛他们十公主没人要似的,追赶着要将她嫁给西陵国六皇子。
这么丰厚的嫁妆,让他们看着都心疼。
慕容烨轩惊醒,“什么?”
礼部的人不得不捧着一张笑脸耐心重复道:“下官方才与您所说的,您都听见了么?”
慕容烨轩瞧见了他手里的礼单,脸顿时拉了下来,生硬道:“本皇子昨日已经与你们皇上说得清清楚楚,大人请回吧。”不屑与这些人多费唇舌。
礼部的人只得悻悻地离开了驿馆。
想起昨日那人的话,慕容烨轩看着外面戒备森严的禁卫,脸色愈加难看。手握成拳之际,心中已然做好了选择。
晨暮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裸露感。形态万千、晶莹透亮,好象披着银色的盔甲出征的战士,奋力地挥洒着。
更漏不停歇地滴淌,侧殿的灯火熄了又亮,仿佛不知疲倦地燃烧着。
南宫邪坐在乐正彼邱的身后,用腹语讥讽道:“即便你这样做,也不可能断了他的念头。”那个蠢男人可是倔强地很。
乐正彼邱没有搭理他,封了他的哑穴也不能让他安分。
他翻着手里的战报,这些日子,在他的示意下,前线隔几日便有骚动。北宜国军队按捺不出,任南昭小打小闹地前来挑衅,弄得西陵兵马有些草木皆兵。
南宫邪被他的沉默气噎,自那个女人逃婚后,乐正彼邱就将他囚禁在偏殿中。虽然没有被关入暗室内,却也如断了翅膀的鸟儿,飞也飞不走。
他不死心地又腹语道:“我已将南昭所有的兵权交给了你,你把我留着也毫无意义,为什么不杀了我?”不让他死,也不放他自由,难道就这样让他一辈子待在这里?
乐正彼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待朕大婚之后,你想怎么死朕都会成全你。”死固然容易,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监视慕容烨轩的人回报他这些天相当安静,他却隐约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慕容烨轩好冲动,又认死理,背后没有动作是不可能的。
擒拿慕容烨轩的时候发生的怪事他尚未查出,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皇宫内将人劫走?陌生女子…不知名的黑影…真有意思,竟然都在他的算计之外。
内力发音很是消耗精气,南宫邪索性闭上了眼睛,“别太自信。”虽然他赢不了乐正彼邱,但总会有人能与他抗衡。
这世上,谁也不可能永远唯我独尊。
也不管乐正彼邱有几夜未眠,他安然地入了睡。身处高位久了,发现这样平淡的日子也不错,不用每日再耗费心神,安享一隅也甚美妙。
只是灵魂的空缺,始终得不到填补。
乐正彼邱刚提起笔,有人小心地推开了门。
乐正彼邱抬头,来人将手中的东西恭敬地呈上,“皇上,这是鸽子刚刚传来的消息。”
乐正彼邱放下笔顺手接过,人立即退了下去。
南宫邪倏然睁开了眼睛。
乐正彼邱漫不经心地将小笺展开,清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主上,国师前日离开暖天阁,行踪至今不明。”
……
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倾洒,清光流泻,意蕴宁融。月色柔和而透明,轻盈而飘逸。
银月洒射在地面上,将人烟稀少的深山照得格外明亮。
深山最清幽的一角,有精致木屋搭建。屋临崖山,下落清泉,高木丛生,山花围绕。
屋外,乐正锦虞坐在木椅中,对着头顶的月亮赞叹道:“好美的月色。”
离开北宜国后,葵初便带她来到了这不知名的地方。白日里她曾打量过周围的风景,优美如画,状若人间仙境。
高峰入云,清流见底。两岸石壁,五色交辉。青林翠竹,轻雾花靡。飞鸟攒飞,沉鳞竞跃…使人心境沉醉,流连往返。
葵初跟着她抬头仰望夜空,“确实很美。”
听出她话里的舒心,他轻声问道:“你喜欢这里么?”
乐正锦虞懒懒道:“应该吧。”
这里确实幽静,是适合养生居住的好地方。但是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太过美好的东西总是让她把握不住。
她转头望向他,“你不用回南昭么?”他将她带来了这里,她很感激他。可是现在局势这么复杂,南宫邪被困在北宜国,南昭国一直是由他坐阵才能暂时安宁。想来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南昭国更加哄乱。
葵初摇头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她还不知道南宫邪与他们的关系,以为南昭会乱也在情理之中。
闻言,乐正锦虞笑道:“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就算他不管南昭国,但独自一人出来,想必他那聒噪的小徒弟又该急了。
“不急,过些日子再说。”葵初移开话题,“你的身体好些了没?”
乐正锦虞知道他所问为何,点头道:“前些日子他为我把过脉,说已经大好了。”
葵初“嗯”了一声,“那便好。”
四周十分安静,葵初只答了这句便不再出声。乐正锦虞也不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许久,葵初还是开口道:“那晚…对不起。”不管是不是青落的错,事情发生了,他总要负责任。
乐正锦虞脸色有些微红,这里不是皇宫,置身纷争之外,只有他们两个人。葵初再提及那晚的事,让她格外不自在。
“只是一个错误而已,你不必在意。”她佯装镇定道:“你也无需愧疚…说起来也是我…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不用再提了。”
她不想葵初因为那件事而心生负担,也不想让它成为两人之间的枷锁。如果可以,她宁愿与葵初没有牵连。不是逃避,而是完全没必要,他们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葵初懂她的想法,正因为懂,所以心中更为酸涩。
怎么可能当做没发生过呢?幼芽已经长成藤蔓,枝繁叶盛地开着,将他的心扉撑得满满的。
可是她不愿再提,他也只能将它深深地埋入心底,缓缓点头道:“好。”
乐正锦虞的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她相信,葵初以后不会再提那件事。
须臾间,空气里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长久的静默让乐正锦虞有些不习惯。
葵初本来就不爱说话,较乐正彼邱更为沉默寡言。若不是他的容貌与气质,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因此,乐正锦虞主动开口问道:“你平日里都会做哪些事情?”
葵初不假思索道:“炼药,看书。”
乐正锦虞有些好笑,“就只做这些么?”他难道没有帮着乐正彼邱谋划天下?
她仔细想了想,葵初在别人的口中总是神秘的存在,也许这个神秘就是与乐正彼邱一样的极少出门。
葵初颌首,“每年都会定时祭天,偶然也帮人治顽疾。”南昭国内有些得奇症的,会有专人通报于他。
乐正锦虞也不意外他,他的好口碑自然是有原因的,他虽然只说偶尔,但救的人定然不在少数。
见葵初如实回答,她又问道:“有时我也会奇怪,你怎么会炼那些毒药?”世人传颂的纯善高贵、悲天悯人,他应该也有所耳闻。
葵初知道在她心中有时事情一直都没有放下,便继续回道:“其实毒药有时也是良药。”
乐正锦虞莞尔,“是我愚昧了。”那些医术上确实都在说什么以毒攻毒。
“毒药本身没有错,它们只是被人提炼出来的静物而已,只是又被人加以利用,才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葵初顿了顿,“其实…”
乐正锦虞笑着打断,“是啊!任何东西本来都只是安静地存在着,始作俑者总是人类。”将它们造出,利用它们达成不同的目的。
乐正锦虞盯着他,忽然问道:“祈凌山是什么样的地方?”怎会生出他们这些人来?
“是一个很美的地方。”葵初一脸向往,却又怔忪道:“却又是承载了许多重量与希望。”
翩然遗世,有时却也让他们活得喘不过气来。
乐正锦虞似懂非懂,“就是因为所谓的大泱?”大泱在诸国并没有留下任何笔墨,最后却以最让人震惊的势态渗入到每一寸土地上。
葵初愣了愣,“他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你么?”
乐正锦虞摇头,“没有,只是提了那个国家。”
她的眉间聚上郁色,“开明盛世的帝国么?”乐正彼邱勾勒的蓝图过于美丽,容不得半点瑕眦。即便以前强大如东楚,也没能创造那样的政举。
“应当是的。”他也从未见过,只是从师长们口中得知那个存在。一代又一代地传递下来的东西,最为美好的憧憬。
他的面容始终淡然,出尘的气质与深山融为一体,空灵悠然。
乐正锦虞好奇问道:“你这样性子的一个人,怎么会收了青落做徒弟?”
见她提到青落,葵初面色一软,笑道:“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的奇妙。”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知道南昭国的国师将止于他这一任,他不需要挑天资聪颖的徒弟。青落出生后,思维总是比别人慢一拍。对于祈凌山的事情,人人都心知肚明,与他同龄的孩童也极其通透,只有他一直懵懵懂懂的,师长们怎么教也教不会。
后来,跟着他到了南昭,青落更是一直将南宫邪当做圣上恭敬着。他虽然很吵很无知,可那活泼的性子,为他沉寂的人生添了不少光亮。
乐正锦虞点头,“确实。”缘分是这个世上最为奇妙的东西,能够将两个毫无瓜葛的人的命运连接在一起,就比如她与南宫邪,与慕容烨轩,还有…宇文睿。
她问了许多话,不知不觉竟有些倦意。
葵初静静地望着天幕,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