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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之妖后倾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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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硬如铜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在她依然不相信爱情,踩着无数人鲜血却不痛快地活着,不敢轻易交出自己时,宇文睿所做的一切都是让她试着相信她所害怕的东西,它真实地存在着,并不是如她想象地那么虚无。

当初慕容烨轩说要带她走时,她迟疑的那段空白,贮存的便是他,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提及。

好吧,她承认宇文睿的死成了心中永远的痛,心底留存的那个位置,任何人也不能越雷池一步。

她轻轻转动着手里的簪子,“君临”,君临天下呵~

若真是如此,她的手里岂不是拥有通天的财富,足以建造支撑一个庞大的帝国。

要不,取了这些财富自个儿做皇帝吧!

她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多么地不切实际。

即便真的有了这些财富,谁会拥护她?她的才智还远远不能够处理那些朝堂之事。她宁愿屈居在帝王的身后,统筹整个后宫,压制着下面那些不本分的妃嫔。

她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与乐正彼邱在一起,不用颠沛流离,奔波四方。站在最强大的人身边,享受着天下的臣服,高贵又惬意。

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具体她也不知道。

人往高处走,唾手可取却不取的后位不要是傻子!

她扬笑,以前那个自私且无畏的乐正锦虞哪里去了?如今倒矫情地追寻起心意来了。

她抬手熄灭了殿内那唯一一盏灯,也掐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未知的黑暗中,有人突然来到她的身边,本是极淡的龙涎香却搅乱了她的一夜好梦。

天亮时,慕容烨轩连夜派来的人却嘱咐西陵的将领,按照北宜新帝的口谕将公主安葬,任何人不得借机在北宜国生事,违令者斩!

预备掀起轩然大波搅浑北宜国雪水的人们立即泄了气,阿宝与阿絮跪在慕容绮苏的灵前,心较之北宜国的天气更加寒冷。

慕容绮苏一死,最开心的莫过于被她压在下面的女子,凭着在乐龙殿伺候时偶尔一两次见到乐正彼邱的记忆,她们纷纷躲在闺阁中挖空了心思揣度着新帝的喜好,以及思考入宫时当以什么妆容出现。

翌日,边境的战火又染红了天空,这一次,依靠北宜国增派的二十万大军,西陵大获全胜。

万人庆贺之际,慕容烨轩却忧心忡忡地坐在空荡荡的帝殿内。

慕容烨天已失踪近一月,西陵前往寻找的人却依旧未得到他的下落,他想前去寻觅乐正锦虞的脚步也被牵制。

若长此以往下去,有朝一日,他定会被困在西陵的龙位上!

他突然有些清醒,现在的一切就像一场布好的局,他被璃心悠困着,而告诫他莫要轻举妄动的这个女人却也玩起了失踪的把戏,暗下里不知道在进行着什么阴谋。

另一方面,他从暗卫那边得到消息,除了皇兄之外,连南宫邪也一同失了踪影。以南宫邪的实力,就算杀了人也绝不会选择逃避躲藏,这结果太过荒谬!

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有鹰隼突然从窗牖处扑腾而来。他大喜着伸出手臂,鹰隼立即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微微低头,鹰隼便“嗷嗷”地唤了几声。

慕容烨轩目中带寒,别以为将虞儿藏起来,他就不能找到!

他愿以为乐正锦虞落在璃心悠手中,若自己不配合,她就会对她不利,没想到人竟然是在北宜国。

“来人!”

“六皇子。”立刻有人现身,对着他恭敬地俯跪。

西陵暗卫之首在万圣山顶被杀,取而代之的是慕容烨轩的属下。

“给本皇子备马!”前方战事停歇,朝堂中的事情就容易处理地多。西陵眼下还算安稳,即便他暂时离开也无大碍。

“是。”

慕容烨轩抚了抚鹰隼的羽毛,虽然还没能得到慕容烨天的消息,但已知道了乐正锦虞的下落,他半刻也等不及地想去寻她。

他将鹰隼放飞,“继续寻皇兄的下落!”

鹰隼瞬间冲向苍穹。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是慕容绮苏的灵柩下葬之日。

在乐正彼邱的示意下,除了封号之外,慕容绮苏的葬礼规格皆按照皇后之仪。今日他亲自前往帝陵,给足了西陵的面子。

阳光出奇地灿烂,乐正锦虞带着南宫邪站在御花园中,享受这难得和煦的天气。

远处有宫人不停地走动,见到她便行了礼,之后又继续忙活。

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忙活着,无一闲置之人。

对此场景,乐正锦虞暗暗称奇,无论是东楚还是南昭,她从没见过这么有秩序的宫人,乐正无极的恶风竟半分都没有流传下来。

整个皇宫到处洋溢着笑脸,阴霾不再,温和地似要融化北宜国的冰川。

北宜国的御花园也与诸国不同,因天气缘故,每一株奇花异卉的旁边都是用暖炉熏蒸着,维持着盛开的姿势。

高树上的腊梅花开得格外绚丽,每一朵都散发着沁人的香气。乐正锦虞想起前两夜睡梦中闻到的那股熟悉涎香,不禁暗笑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天气好,风也很极其暖和,刮在脸颊上少了凛冽的感觉。

她正闭着眼睛陶醉在梅花的清香中,挥霍着得之不易的悠闲与清净。蓦地察觉到发间有异物插入,她立刻警戒地睁开眼。

南宫邪指着她的头发,拍手调皮笑道:“娘,真好看。”

乐正锦虞抬手,自然地在发间摸到了一枝梅花,顿时明白了是他在作怪。

琉璃眸微微转动,她朝着南宫邪妩媚一笑,“是吗?”果然,他讨好女子的鬼主意最多。

南宫邪倏地被她的笑闪了神,那股天真的赞美也换成了赤裸裸的惊艳。

乐正锦虞得意地转身,任他呆愣在了原地。

她慢悠悠地向前走去,却在另一株梅树前看到了一张熟悉面孔,站在那里的人正对她扬唇微笑。

好心情收敛,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乐正锦虞下意识转头,身后的南宫邪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她吸了口气,慢慢朝那株梅树走去。

那人一身宫婢的打扮,依旧是熟悉的眉眼,但原先的那份稚嫩却被沧桑替代,即便身上的嫩色着装也遮盖不住。

“沐雨。”她走近,轻声唤道。

沐雨也迈靠近,恭敬的面色一如当初,“娘娘。”

只经过寥寥数月,再见却已是沧海桑田,风云变迁。

乐正锦虞忽然发现了许多被称作为忽略的细节,物是人非之后,她才注意到沐雨的气质与乐正彼邱身边的人大同小异,连声音也与璃心悠不遑多让的动听。

瞧着她毫无阻拦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丝不苟的着装,周身散发的陌生气息,乐正锦虞心底的那份激荡渐渐潮退。

乐正锦虞用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的质问口吻,冷声道:“你也是乐正彼邱的人?”

好一个无父无母,好一个东楚从小培养的暗卫!为达到目的这样地不折手段,乐正彼邱在各国究竟埋了多少颗棋子!

沐雨听出她的失望,也不否认道:“奴婢生来便是祈凌山的人。”

明明已做好接受真相的准备,可在得到她亲口承认后,乐正锦虞依旧如遭雷击。

彼时,她漫不经心地挑开床幔,斜视着新来的小宫女的清秀侧脸,她的声音稚嫩清脆如黄鹂鸟,让人听着很是悦耳,看模样估摸着才十二三岁光景。

“你叫什么名字?”就如第一次在未央宫见到她,乐正锦虞不咸不淡地开口问道。

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意料之外,眼前的宫婢绝不是之前尽心伺候她的那个沐雨。

果然,她听她答道:“奴婢本名唤扶鸯。”

她垂首轻声道:“娘娘还是唤奴婢沐雨即可。”那个名字多年未曾触碰,曾一度以为今生不会再吐出,蓦然间如镜忹然。可既然乐正锦虞问了,她还是据实相告。

“扶鸯?真是好名字!”扶鸯…扶泱呵!

乐正锦虞毫不保留地夸赞道:“陛下能得你这种属下,也算是瞑目了。”

生来就是祈凌山的人,后面的千般算计果真不如早先的安排周全。

削薄的唇越抿越紧,乐正锦虞宁愿今日没有踏出疲q宫,不曾撞见过她。

沐雨却低声道:“奴婢不曾对娘娘有过异心。”不管乐正锦虞是太后还是皇后,也不管奉了谁的命令,是何种身份,她一直都是真心实意地伺候她。

乐正锦虞对她这句话恍若未闻,她所以为的一切都被推翻,摆在她眼前的面目全非叫她也无话可说。

——“奴婢誓死保护皇后娘娘,心妃娘娘若是想进殿,便从奴婢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真可笑!她与璃心悠是一伙儿的,二人最后在未央宫上演的苦肉计真叫她感动地紧。

一个竭尽全力要杀她,一个拼着自己的尸体让她踏过去,也要保她。

看,多完美,多默契,多么地无懈可击。

沐雨有些犹豫,却还是开口道:“奴婢觉得,娘娘还是莫要与昭帝走得太近。”

乐正锦虞笑笑,戴着面具欺骗他们的人,竟然也好心给起了忠告来。她从来就知道,这世间可信的人寥寥无几。

乐正锦虞不想再看到她,快速提步离开,好似这些腊梅树也变成了能吸人精血的妖孽。

扎根在北宜国的土壤,却将根枝延伸至诸国,时刻松动着它们的领域,然后等待某一天,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将整个天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沐雨眼角有些湿意,她们的命运从来都不受自己控制,乐正锦虞急速地离去,让她也来不及与她多说什么。

其实真相往往都很简单,只不过总是被人复杂化了。

她希冀着乐正锦虞能够尽快透析一切,然后欣然接受既定的结局。

乐正锦虞快步往回走,却在半路上被人从身后抱住。

她顿时怒火中烧,也不管衣裳上会不会染上花汁,大力地将套在脖颈中的花圈扯下。圈缠在一起的那些鲜艳名贵的花朵刹那间零落一地。

——“太后,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奴婢很早听人说过,雪山上有千年雪莲盛开,太后可曾见过?”——

乐正彼邱!

她犹不解恨地将发间的腊梅扯下,同地上的花一起踩成了稀巴烂!

142。只能是他

什么都是假的!

她不怕什么阴谋诡计,只是不能够!日日陪在身边的人不能够!哪怕是披着护她的皮囊也不行!

南宫邪目光微滞,颇为遗憾地看着雪地上的那些花,姹紫嫣红顷刻间变成了渣滓…

他只是想让她喜欢而已…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正锦虞并没有竭力嘶底地叫喊出声,但是颤抖的身体还是泄露出了她的情绪。言悫鹉琻回想起来,沐雨并未曾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她是为什么而恼火?为什么而生气?

“百里氏…”她轻吐一口浊气,怒意来得快也消失地快。

南宫邪站在她身后,方才突然拦抱住她的手臂也颓然放下,声音闷沉带着一丝忐忑,“娘——”

乐正锦虞转身叱喝,“闭嘴!”

南宫邪立即噤口不语,视线穿过前方的腊梅花有些幽暗。

接连三次来到皇陵,乐正彼邱漠然地看向陵壁上雕刻的图案,不去看灵柩里诗样年华的女子。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冷血地有些不近人情,只不过,不是他想要的那个,再怎样也入不了眼。

他扬手,他不介意这个女子入北宜国的皇陵,这里总归不会成为他的帝陵。

九州图址摊开,四大国最中心的那个位置,只有站在那里,才能将天下尽收眼底。

那里将会延续大泱的神话,将来会有纵横街道,辉煌殿宇,神奇坛庙,壮美园陵…他将会携着她在那个地方繁衍生息。

北宜、东楚、西陵以及南昭,将会成为他们的行宫。他会带着她巡游九州,看河湖穿绕,江山如画。

什么都会有的,就只差那么一点时间。

还有——她的心。

他独自遐想着,即便突然从四面八方飞来的箭矢也不能阻挡他脑海里勾画着的蓝图。

“啊!”

“救命!”

“快护驾!”

灵柩旁的人纷纷倒下,乐正彼邱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壁画,波澜壮阔,龙凤翱跃。断箭落在他的脚边,他瞧也不瞧它们一眼。

许久过后,不绝如缕的哀嚎声突然让他有些不悦,木色轮椅微旋,斗转星移间,四周掩藏着的人皆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大片的鲜血快速染红了雪水,为肃萧的环境添了一抹明丽的色彩。

“阿宝!阿宝!”阿絮拼命地摇晃着地上再无声息的人。短短几日光景,公主死了,最好的姐妹也死了。为何会变成这样?谁来告诉她?

乐正彼邱看过去,小宫婢为同伴嚎啕痛哭的声音蓦地触动了他的心思。

星眸轻敛,外罩的内息随即消散。而后,一只箭笔直地刺入了他的左胸。

肋骨在隐隐作痛,有浓稠的液体滴落在指间,腥气霎时弥漫。

乐正彼邱低头,白裘上如愿地浸上潮湿的红色,经由阳光的照射,显得格外鲜艳刺目。

他扬了扬唇,嘴角绽开一抹温笑。

“皇上!”

侍卫再顾不得慕容绮苏的灵柩,一脚将拦在面前的尸体踢开,朝木色轮椅奔去。

乐正彼邱抬首,凝视着不远处的雪山,天空漂浮的云彩突然静止。

“会不会心疼呢?”他轻叹一声,在侍卫的焦急声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吁~”身下的千里马突然不安分地躁动起来,慕容烨轩连忙拉扯住缰绳。

厮杀声很快充耳,他诧异地眺望远方,很快就可以入宜京了。这几日不眠不休地跑马,让他的看起来有些憔悴。

层叠起伏的状况让他一时也无法探查出真相,只是隐约觉得自百花祭后一切都变得不太平。彼方斗罢,此方又登场,教他完全措手不及。

不过他现在心心念念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个,找到乐正锦虞,将她带回自己身边。

“驾!”他用力一夹马腹,马儿又快速奔驰起来,他要赶紧去看看,厮杀的那些人中有没有她。

马儿虽不愿往纷乱中钻去,但还是循着厮杀声奔跑至离皇陵不远的地方。

北宜国禁卫军很快包围了皇陵,长年驻守在这里的数十名皇室亲兵被射杀。即使不靠近,慕容烨轩也能看见黑压压的兵甲以及地上躺着的无数尸首。

西陵国送嫁的队伍也没有避免这场灾祸,他一眼便见到慕容绮苏的灵柩与跪在她旁边抽泣的宫女,便立刻下了马。

被禁卫包围的杀手还在做最后的困兽之争,慕容烨轩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乐正锦虞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

“来者何人!”

他刚一走近就被人给拦住。

守卫皇陵的亲兵后悔不迭,都是他们的疏忽才导致这些来路不明的杀手有机可乘,眼下宁愿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本皇子来送皇妹一程。”慕容烨轩亮出自己的身份。

他的脚步刚踏入,里面的杀手已经全部伏诛,而地上众多西陵人的尸体将他的双目灼成赤红,“本皇子要见你们皇上!”

乐正彼邱已经被侍卫送回了皇宫,自四年前从祈凌山回宫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受伤。

“来人,快传太医!”侍卫抱着乐正彼邱焦急吩咐道。

太医院的人得到新帝受伤的消息后纷纷赶往疲q宫。

乐正锦虞尚坐在御花园的藤椅上,发泄完因沐雨带来的狂暴后她便一言不发。

南宫邪远远地瞧着她阴沉着脸,好似不久前的妩媚笑容是他的错觉般,她的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他也不敢靠近。

藤椅旁正盛开着蓝色的鸢尾花,随着乐正锦虞的摇晃,它的枝叶与花朵也跟着轻轻地摆动,偶尔碰到她的衣摆便快速躲开,灵气十足。

“快跟上!”

原本安静的路径上突然间有数道急促奔跑的脚步声。

乐正锦虞循声望去,透过花草的缝隙可以看见不少身影快速闪过,秀眉不自觉轻挑。

乐正彼邱不是很能耐么?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这些训练有素天塌不倒的奴才也变得慌张?

南宫邪终于找到能跟她开口的契机,连忙道:“娘,傻瓜看见了好多背着箱子的人哦!”他离路径极近,凭着优势的身高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各方向的动静。

背着箱子?乐正锦虞立即想到了太医。

谁有资格受这么大的排场?那凌乱的脚步声恐怕是整个太医院倾巢而出。后宫如今一个嫔妃也没有,她能猜到的缘由只有一个。

乐正彼邱出事了!

乐正锦虞停止摇晃身下的藤椅,“你去看看。”不知道死没死。

一旁那株蓝色的鸢尾花也探出了脑袋,乐正锦虞余光瞥见,抬手便将它掐断。

前一刻还绽放的花朵刹那间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萎缩。蓝色的精魂熄灭,转眼便只剩光秃秃的枝叶。

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丽,可是易碎且易逝…

当真不错。

乐正锦虞将花朵捏放在了掌心,浓重的蓝色鲜亮无比,比乐正彼邱若隐若现的淡蓝色血管要好看的多。

南宫邪很快就回来了,连气都没喘一个,“娘,他身上好多血啊!”

乐正锦虞脑袋微垂,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哦。”

掌心里的蓝花却跌落于地。

“娘,你怎么了?”南宫邪眼尖地问道。

乐正锦虞耸耸肩,“没事。”

人却从藤椅上站起身,“回去瞧瞧。”

南宫邪的脚步一下子变成铅重,语气也换成了幽怨,“娘,你是不是在意他?”

乐正锦虞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她暂时还要依靠乐正彼邱享受荣华富贵,死了多不值当。

太医战战兢兢地守在乐正彼邱的身边,心中奇怪他的脉象却又不敢嘀咕出声,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替他把脉止血。

“统领,慕容六皇子来了我北宜。”

“先将人带去驿馆,等皇上醒了再说。”

太医们顾不得注意旁边那二人的对话,直觉得皇上还是太子时说的那番话极对,那绮苏公主就不是金玉良缘。波折再三不说,还害得一向安泰的皇上遇刺…

早前的可惜都如云烟消散,留下的只有对慕容绮苏满满的晦气,女子当真就是祸水啊!

还有五公主也是——

话语间,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闯进了众人的视线。

疲q宫的宫人及侍卫对此波澜不惊,太医却都吓了一跳。

“五、五公主…”

太医院不同于宫人,世家子弟攀枝错节,在北宜国名望高者比比皆是,不可能悄无声息地随意更换。

后宫没了贵人,他们在太医院乐得清闲,平时循规蹈矩也不敢随便出入后宫。再加上乐正锦虞回北宜国时间不长,又难得出疲q宫,因此从未与他们撞见过。

现下突然见到本该随着楚帝化为灰烬的五公主鲜活地站在他们面前,众人因吃惊而张大的嘴巴合也合不拢。

不理会这些太医一副见鬼的模样,乐正锦虞直接掠过他们走到乐正彼邱榻前。确实如南宫邪所说的,他的胸膛已被鲜血浸透。斑斑外衣被人脱下,落在了一旁。

乐正锦虞蹙眉,语气并不和善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正在为乐正彼邱把脉的赵太医怔怔地回道:“回五公主,皇上性命无——”碍——

哑穴突然被封,后面那个字再也吐不出。

另一名太医瞬间回过神来,顾不上探究同行的异常,急忙看向乐正彼邱。待发现如玉的额头已泛起了晕红,立即惊叫道:“不好,皇上发烧了。”

平素跟在乐正彼邱身边的极为冷静的侍卫面上也闪过一丝慌乱,“皇上本就中了一箭,若是再发烧…”

本呆愣着的众人立刻你推我搡,继续清理血迹的同时迅速开始着手帮乐正彼邱降温。

“快去打盆凉水来!”

“赶紧下去为皇上煎药!”

乐正彼邱左胸中了一箭,流血虽多却并未伤到要害,太医们先前为他把脉时就觉得惊奇,可一旦发烧,众人就不敢妄言龙体的是否安危,在看他们看来,天子即使受了风寒也是头等大事。

“碍…”赵太医忽然发觉自己又能说话了,可见其他人忙作一团,也不敢耽搁地上前搭手。

殿内的人暂时抛下见到乐正锦虞的震惊,一心抢着尽忠为先。

乐正锦虞心头一滞,一股道不明的情绪滋生,看到数人围在乐正彼邱身边,觉得自己在此也无用武之地,便提步准备离开。

转身时,衣服却被人拉住。

乐正锦虞回头,榻上之人眸子微睁,望着她的脸朦胧成雾。

忙活着的众人难掩诧异,手里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停下,这…不知是不是他们看错,皇上眼中竟流露出一抹脆弱之色。

不!定是他们眼花!

脆弱?

乐正锦虞不禁生出一分闷气来,毫不留情地讥诮道:“你这是做什么?不是一直能决胜千里,运筹帷幄的么?英明神武的皇上怎么今日就着了别人的道?”往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气焰哪里去了!弄作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真是光彩!

她猛地将衣角从他的手里拽出,“乐正彼邱,你就是死在我面前,也休想我眨一下眼!”

在她面前摆出这副姿态不觉得掉价?真是好笑!他当他是谁?以为她会同情他么?做梦!

可下一刻,众目睽睽之下,乐正彼邱却又抓住了她的手。薄唇轻抿,什么话也没有说。

见他清醒,太医慌忙跪下,眼睛虽直勾勾地望着地面,脑子却在飞快旋转,想着如何面对这份惊世骇俗。

五公主还活着已经叫人不可思议,如今皇上竟然——

他们会不会被杀了灭口?

会不会再也不能出这一道殿门?

乐正彼邱暗暗嘲讽自己第一次做出这么幼稚任性的行为,以往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寡淡通通在此时被击碎,他的嘴角没有笑容,平静如斯。

就算中了箭,他也一直保持着清醒,等着她过来看他。

身上的痛算什么?如果能借由它得到她短暂停留的目光,他愿意让血流得更多,恨不得将伤口撕扯地更大,来博得她些许的怜意。

只可惜,结果显而易见。

他知道经过这些天的事,让她对他心生惧怕,他的不折手段处尽心机或许已经在她心中扎了根,或许她在潜意识里已经将他推向了那高高在上强大无痕的地位。

可他不是无可匹敌的神,只是普通的凡人。那些缜密心思不能对她,也从来没有对她。

她虽然不说,他也知道。她每日瞧着他的目光中总是会带着无声的指责,她甚至宁愿去怜悯南宫邪,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他只是想凭自己的能力去爱她,护她,这些难道也有错吗?

非得如其他人般无能,覆灭家国,最后死在她的手里,才能得到她的垂青、她的心?

他不用去看下首跪着的人们,也能猜出他们变幻的神色,也完全能理解他们的震惊与胆怯。

若是之前,他还一直笃定地认为自己还没有做到最好,还没有做到让天下人都能心悦诚服地接受她的地步。

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错了。

方才他清楚地听见侍卫说,慕容烨轩来了北宜国。

虽然不知道哪一个环节出了错,他寻来了北宜国是事实,目标也定然是她。

他有些后悔,为何不早日公布她的身份,将她册立为后?

“仁治”、“明君”那些赞美歌颂,他都不需要。以他目前的身份与势力,就算独断专横,暴政专制,天下人也只敢怒而不敢言。

他最初是因她才想着收复九州,重建大泱。可现在却又为那些所牵绊,江山美人兼得,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若是慕容烨轩寻到她,她肯定会千方百计与他一同离开。

杀了他么?真这样做了,恐怕会将她的心推得更远。

以她的聪明,就算他让慕容烨轩“意外”身亡,大概她也能猜出始末。就像前日质问他过往的那些事般,泻出心底的憎恨。她已经将他归结为刽子手,容不得他争辩。

活人总是争不过死人,恐怕连慕容烨轩在她心里也及不上宇文睿重要。

所以,他不会让慕容烨轩死,绝对不会。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是挫败,因为她的心从来不在他的身上。

那么,他这些年所谋划所努力的,还有什么意义?

“放手!”

她的咬牙切齿回荡在耳畔,他摇头,眸中之雾半分未散。

不放!他从小就想要的,却颠簸辗转在了别人手里几年,现在好不容易回到了身边,坚决不放!她的归属,只能是他!

慕容烨轩若是再敢来抢,他便废了他!

------题外话------

本想逼自己爆发,可这三天连接坐了近四十个小时,实在扛不住了。

原谅本公子这个时速渣吧!肩膀实在疼得厉害,今晚早睡歇一下,明天继续万更。T^T

143。丢了自己

2

乐正彼邱心中发着狠,却又隐藏着一份莫名的悲哀。言悫鹉琻

何时起,慕容烨轩也能成为自己的对手?竟然还是一枚打破他所有计划的强敌…这种感觉实在很不好。

是不是只有示弱才能博得她的好感?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做得更好。

也不管胸口处的箭伤是否裂开,乐正彼邱手稍微用力,便将乐正锦虞带到了自己身边。

乐正锦虞一时不查,前半个身子不受控制地趴倒在了他的胸前。

双目相对,乐正锦虞有些恼又有些恨,“你做什么!”他身上的箭刚拔不久,她的胳膊撞到的地方,正是一片血淋淋。

“咳咳。”乐正彼邱因骤来的压力而轻吐出一口血来。却又扣紧了她的手,自然地将它握放在了伤口处。

也不管内衫上的血会不会染脏她的手,他无力地低声道:“这里…有些疼。”呼吸中夹了分可查的虚弱,还有满满的委屈与期盼。

乐正锦虞因他前后的巨大变化而微怔。他的手掌也沾遍了腥红,与她的十指紧扣,白皙淡蓝剖开鲜艳的血色,说不清的妖冶。

他的嘴角处沁出一丝血迹,映衬着绝世的容颜,将孱弱与雅致演绎地入木三分,这份惊心动魄的美,竟教她无法移开眼。

她下意识地起身,不忍再弄疼了他。

乐正彼邱的眸子闪过一丝几不可闻的笑意,见她起身,他立即用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而后当着众人的面,毫无征兆地地吻住了她。

呼吸相纠缠,乐正锦虞还没来得及思考便被他夺取了所有的思绪。

跪在地上的太医见到这一幕,双脚压在地面再也不能动弹,每个人的脸色青一片白一片,在不停地变幻着。

这——

谁来告诉他们究竟应不应该挖去双眼?

乱…乱…

无人敢将那个词宣之于口,电闪雷鸣也不过如此。

乐正锦虞的脑袋又如那日在万圣山被他救下时,蓦然空白。她忘记了推开乐正彼邱,表情麻木地任他吻着,心湖却荡开了涟漪。

对他的抵抗似乎并不如自己所想的这么深,甚至在某瞬居然鬼使神差地给了些许回应。

得到她的回应,哪怕只有毫末,都叫乐正彼邱欢喜地不能自已。这份喜色从心底蔓延,涌冲脑海,让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得更紧。

他就知道,她不会对他毫无感觉!

似要将这些年的爱恋都要传递给她,他吻得更加热切了。

帝王的爱恋如火如荼地焚烧着,地上人的神经却支撑不住,“啪”地一声栽倒了两个。

乐正彼邱依旧忘我地将满殿的人当作空气,乐正锦虞却迅速清醒。

再不顾忌他的伤势,她一把将乐正彼邱推开,慌张地连脚步也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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