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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之妖后倾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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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在重复着自己的路而已…
她抬头,便见慕容烨轩温柔地看着自己,在他的灼热目光中,心头的阴暗好似被驱散般,她忽然很想随他去看看他口中形容的那般美好的桃花雨。
北宜国的雪,她看了十五年,东楚的璃水,她也观了三年。她已经看腻了,也看厌了。
她莞尔一笑,琉璃眸流转间尽压月色,”锦山在哪里?“
慕容烨轩握紧她的手,朗笑道:”天之涯,海之角。“
坚毅的面庞上尽显柔情,乐正锦虞心潮涌动,忽然将唇覆了上去。
慕容烨轩微愣,唇齿间已残留她的气息,清冽的雪莲香味弥漫开来,沁人心脾,淡淡的红晕爬上耳后,他刷地一下红了脸。
乐正锦虞触碰到他滚烫的面颊,低低一笑从他的唇畔离开,却在瞬间被他给伸手揽住。
慕容烨轩低头含住她的樱唇,努力汲取着她的气息,面颊上的颜色更加绯红。
男子天生的本能在此时便彰显了出来,慕容烨轩温柔地吻着她,清亮的目光中逐渐染上迷离之色,他慢慢地将唇下移,于玉颈处轻咬慢吮。
衣衫缓缓被褪下,凛冽的冷气传来,乐正锦虞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栗。
见她如此,慕容烨轩猛然清醒,迅速用衣衫将她包裹住,再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愧疚。
他扫视了洞穴一圈,发现洞内竟有干燥的枯枝,想来是经常有人来此处躲雨雪。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火折,将这些所剩不多的枯枝给点燃。
火逐渐旺盛起来,他轻轻地将乐正锦虞抱靠近火堆,温暖的火光直冲心间,乐正锦虞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开始有一搭无一搭地与他说起话来。
慕容烨轩将这些年游历遇见的趣事说与她听,说到好笑处,两人齐声大笑,洞穴里处处回荡着他们的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似有冰凉的东西飘落了进来,慕容烨轩下意识地抬头向外看去,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竟又飘起了雪花。
乐正锦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无数雪花飘旋着,飞舞着。若风中精灵,追逐挥洒。洞口处不一会儿便似铺了层鹅毛般软融晶亮。
忽然顽心一起,乐正锦虞挣脱他的怀抱走到洞穴出蹲下身子。有寒风扑面而来,鼻尖瞬间转红,她快速地起身跑回洞内。
未待慕容烨轩反应过来,他的脖颈内已经落满了冰凉的雪。
见他狼狈地将雪花从后颈掏出,乐正锦虞”咯咯“一笑。
但面上的得意之色还未完全褪去,她便又被慕容烨轩给拉到了怀中。
慕容烨轩佯装愠怒地盯着她,见她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他好笑地挑起她的发丝覆住她的面容。
乐正锦虞恼怒地拨开自己被他弄乱的头发,双目更大瞪大,琉璃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许是离火堆太近,慕容烨轩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干燥起来,蓦地俯身吻住了她,喃声道:”别这样看着我,会让我——“
乐正锦虞未等他说完,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任凭他细碎认真地吻着自己。
许久,慕容烨轩离开她的唇畔,体内的干燥愈来愈热烈,似要将他灼烧般,他微喘地问道:”还冷么?“
乐正锦虞扑哧一笑,为他明明很难受却因为自己的踯躅与忍耐感到好笑,她笑着笑着忽然落下泪来。
慕容烨轩见她莫名地落泪,立即慌乱地吻上她的面颊,不安地问道:”我说错什么了么?“
似乎是哄小孩子般,他边吻边轻柔声道:”不哭,不哭哈!“
乐正锦虞闻言,眼泪却更加控制不住地滑落。
感受到唇边越积越多的泪水,慕容烨轩心更加慌了。
”不哭了好不好?“他抬头想了想,做出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乞求道:”要不,我再给你塞雪好了,“
乐正锦虞吸了吸鼻子,摇头不语。
他真的很笨,在西陵国皇宫的时候,他便听不懂她的话。她让他别靠近自己,他不听。她说他自作多情,他也不听。不管她如何骂他讽刺他,他都一如既往地固执。他说要带她走,她原是不信的,可是他却真的三番两次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可知若是被宇文睿知晓是他将自己带走,西陵将会遭受怎样的风雨?可他却为了她将整个西陵国都弃之不顾…
她忽然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恶狠狠道:”你的脸皮是什么做的?怎会如此厚?“又如此地薄…
慕容烨轩虽然不懂她为何突然这样说,但见她不哭了才放下心来,抵着她哭红的鼻翼喟叹道:”乐正锦虞,遇到你真好。“
他静静地看着她,”这些年,我从不知爱为何物,也不知何为牵肠挂肚,直到遇到你,扰了我向来洒脱的心,让我每日每夜寝食难安,却又甘之如饴。“
乐正锦虞心中已经溢满了温情,捏着他脸颊的手未松,眸子里映衬了火光的炽热,她低下头,轻声缓慢道:”不冷了。“
”啊?“慕容烨轩被她的跳脱话语懵了懵,却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霎时又浮现出晕红之色。
两人没有说话,火光热烈地燃烧着,方才的迷离暗色又袭上眸子,慕容烨轩慢慢地挑开她的衣衫,俯身吻了下去。指间划过她的冰肌玉骨,软滑的触感让他情不自禁轻叹出声。
乐正锦虞环抱住他,目光瞥见他脖颈处裸露的青紫,便伸手抚了上去,娇嗔道:”怎么会有你这么笨这么犟的人?“
”确实笨,“慕容烨轩吻住她如玉的手臂,眸中的热火未退,含糊不清地点头道:”也确实犟。“
他愿意为她变得盲目,变得愚笨。
生涩不带任何技巧的进入,乐正锦虞额头溢出了一丝冷汗。
慕容烨轩心疼地看着她,笨拙地开口道:”多、多练几次就应该会好了吧!“而后将她的娇吟声悉数吞进腹中。
乐正锦虞慢慢地随着他攀上巅峰,身心的结合让她极其满足地一叹。
带着狂肆的热流席卷了全身,乐正锦虞余光瞥向洞外。
阔别三年第一次见到北宜国的雪花竟是如此纯净,菱角分明地透亮,片片飘洒在她的心里。
强烈的快感传来,在最后一丝理智被吞没前,乐正锦虞轻声道:”这是我这么多年见过最美的雪。“
话落,慕容烨轩再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带着她一起沉入了深渊…
东楚的队伍在原地停留,大雪覆盖之下,人走过的痕迹尽被掩埋。东楚的将卫寻了许久,却仍不见乐正锦虞的身影。
宇文睿寒声问道:”可是瞧见了昨日之人?“
”奴婢未曾看清。“沐雨摇头,她只看到来人着灰色的锦袍,因背对着月光,轮廓很是不明显,他的身手比自己要高出许多,揽着乐正锦虞逃离之后,她便无法追上。
乐正锦瑟眼睛一转,上前道:”虽未看清那人的容貌,但是臣妾当时却瞧见太后神色如常,似是认识那人般,陛下,您说会不会…“
她昨晚的话语已经暗诲了乐正锦虞是故意与那人一起离开,今日更是明显点出乐正锦虞的背叛。
宇文睿闻言冷眸顿沉,手掌慢慢握紧。他绝不信她会离开自己!
”给朕继续搜!“
过了一夜的大雪,阳光异常灿烂,暖暖地泻向大地,冰雪在暖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洞穴上已经牢牢地结了一层冰棱,经阳光折射后,将明亮的光芒投向洞内。
乐正锦虞四肢动了动,整个身子蜷缩在一具温热躯体的怀里。
阳光打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眼皮轻眨了眨,缓缓地睁开了眸子。一转头,便见慕容烨轩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眉眼间经过昨夜之事,褪下了往日的那抹散漫。
乐正锦虞讶异地看向他,她从来只知女子经过此事才会有所蜕变,没想到男子也是。
慕容烨轩正呆呆地看着她,未料到她忽然转醒,想到自己昨晚的生涩,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掩下自己的尴尬。
他从来就知道乐正锦虞很美,美得让人心惊。但昨夜才真正感受到她极致地绽放。虽嫉妒宇文睿长久地霸占着她,可是一想到自己以后可以完全地拥有她,便是满满的欢欣。
乐正锦虞被他的咳嗽搞得莫名其妙,他如此这般,倒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见乐正锦虞面色难看,慕容烨轩急忙问道:”可是身体不适?“
他回想了想,虽然昨夜一开始他确实毫不娴熟,可是后来,似乎两人都很投入…他已经十分小心地对待她,按道理来说,她应当没有被自己伤到才是…
这样想着,那份灼热感又袭上心间,他俯身吻住了乐正锦虞的唇。
他从来不知男女之事原是如此地舒服,如此地刻骨铭心,一旦开了荤,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乐正锦虞很快便被他吻得娇喘吁吁,日照当空,阳光明媚,他的眉眼如此清晰地投映在自己的眸中,想到他昨日的作为,一抹温笑悄悄地爬上她的嘴角。
但是她的手却推开了慕容烨轩,倏地离开他的怀抱,起身后白了他一眼,”朗朗乾坤,六皇子莫不是要在白日宣淫么?“
慕容烨轩正欲念难填,见她推开自己并且叫自己六皇子,清俊的面容蓦地一沉,坚定地看着她道:”以后不许再叫我六皇子。“
乐正锦虞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苦恼地抚了抚额头,她是真的相信慕容烨轩从未碰过女人,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他弄得如此乱七八糟。
慕容烨轩见她自顾自地理着衣服,未将自己的话挺进去,抬手便将她拉向自己。
乐正锦虞脚步不稳,一下子便被他给控制住了。
慕容烨轩捏了捏她的鼻子,哄劝道:”叫我烨轩。“
她烦闷地挥开他的手,自己的衣服被他弄成这般,让她如何出去?
手被她打开,慕容烨轩强自按住了她整理衣服的手,醋声道:”衣服难道比我还重要?“
乐正锦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六皇子,人靠衣装懂不懂!“虽然她知道自己足够好看,但是不介意锦上添花。
慕容烨轩闻言,温笑一声便吻住了她,蛊惑道:”其实,你不穿更好看。“说着就要伸手挑开她的衣服。
乐正锦虞一把打开他的手,更加恼火地瞪着他,她昨日说他的脸皮厚实在是说对了,没想到只经过一夜,他便化身为狼,目光寸寸处就要将自己拆骨撕肉吞进腹部。
慕容烨轩见她真恼了,便不再开玩笑。他努力压下体内的躁热,深深地看着她精致如画的眉眼,轻声道:”锦山的桃花开得正灿烂,我要为你将漫山铺遍红妆,我们就在云深长处桃花雨中成亲。我会亲手为你穿上最美的嫁衣…“
他扫视了眼她身上的衣服,因为乐正皇后的薨逝,她褪下了往常的红装,只着了素净的白裘,举止投足间透着轻灵纯美,如九天之外的仙女般窈窕动人。
他温柔地将她抱在怀中,在她的耳畔间深情呢喃,”到时,我便学着为你描眉穿衣可好?“
乐正锦虞眸子闪了闪,她曾不顾一切与那人离开皇宫,可是除却短暂的安宁就只剩浓烈的惆怅,漫山红妆与嫁衣更是从未出现过。
如今从慕容烨轩口中说出来,她竟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梦幻。
耳畔传来的话语是如此地真实又是如此地飘渺。
慕容烨轩察觉出她的恍惚,又捏了捏她的鼻子换回她的神智,柔声道:”我不是帝王,不需要三妻四妾,今生有你一个足矣。“
乐正锦虞的大脑轰地一下炸开,这世界男子三妻四妾甚是平常随意,她却听出了他的意思,他在向自己保证色衰而爱驰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锦山也只会有他们。
一生一世一双人,该是如何的虚幻。
若说昨日她的心还在徘徊,今日他的话却是真真切切地让她起了尝试之意。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慕容烨轩听她真正地出声应了自己,激动之余将她怀抱旋转了一圈,片刻后怕她头晕又将她放开,喋喋不休地卖弄道:”你可知我行走天下这么多年,最大的长处便是酿酒,皇宫内的那些御酒与本皇子的手艺相比简直不堪入目,到时我便日日酿给你喝。还有,我做的美食虽不敢称天下第一,但最起码也算数一数二…“
乐正锦虞见他眉飞色舞地当真恢复了游历天下时的洒脱与不羁,甚至露出了一丝痞性。睫毛轻眨了眨,她含笑着看着慕容烨轩。他能御鹰,想来心也与鹰一般辽阔高远,不局限于皇宫那一方狭隘的天地吧!
他说什么,她便点头应好。
似乎可以放下一切冤孽,更好地生活不是么?
两人相对而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视线,两人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都未注意到洞穴外出现的一方暗影。
过了许久,饥饿感传来,乐正锦虞立刻推开他,”好了,六皇子大人,帮哀家去准备膳食吧!哀家很想尝试你那无与伦比的手艺。“
慕容烨轩立即应声,兴奋地转身往洞穴外走去,可未等他出了洞穴,一道凛然的身影扑面而来,慕容烨轩正沉浸在无边的欢愉中,一时未查忽然被人点住,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来人的模样,颈边一阵剧痛,整个人便栽倒在了地上。
乐正锦虞瞧见他昏倒在地,面色惊变下立刻奔上前去。
墨绿色的锦袍悄然而立,乐正锦虞抬头,南宫邪的面容阴沉极寒,金褐色眸子里妖冶的光芒夹带着无边的怒意,正定定地扫向自己。
南宫邪随脚踢了踢已然晕倒的慕容烨轩,”如此连自身都难保的废物,竟入了公主的眼?“
乐正锦虞死死地看着他,”南宫邪!“
南宫邪嗤笑,”孤王还以为公主眼中只有他,不认得孤王了呢!“
说着,他蹲下身子扼制住乐正锦虞的下颌,墨绿色的锦袍沾上雪花,显得格外暗沉,”孤王竟不知公主如此雅兴,竟要与西陵国的六皇子私奔,你说要是东楚大帝得知,会对公主如何?会对六皇子如何?嗯?!“
南宫邪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滔天怒火,自己三年前将这个女人从疲q宫救下,她非但眼中无他,居然连带着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交易,让他如何不恨!
强势的怒火弥漫上心头,他将乐正锦虞重重地甩开,轻蔑地笑道:”公主的记性不好,孤王帮着提醒提醒。“
”薛大公子对公主的款款深情丝毫与六皇子不差,可是最后呢?“他一脚便踹向了慕容烨轩的腹部,”公主便是得到了这样的下场!“
”孤王怜惜公主,不惜给了公主皇室最为隐秘的药物,让公主得以不屈于宇文靖那老匹夫的身下。“他又狠狠地踹了慕容烨轩一脚,”孤王帮公主救了你母后,助公主得到后位,可是公主回报给孤王的是什么?!“
慕容烨轩虽然昏迷,但是南宫邪的动作还是让他的身子剧烈蜷缩。
”南宫邪!你给哀家住手!“乐正锦虞心头一痛,厉声吼道。
南宫邪讽刺地看着她,”公主现在想起来自己是东楚的太后了?“
”心疼了么?“南宫邪嫌弃地看着地上的男人,在皇室中丝毫不出众的相貌,身手与自己更是无法相比,真看不出乐正锦虞看上他哪点!
乐正锦虞起身冷冷地看着他,”放过他,哀家回东楚便是。“
南宫邪见她如此,心中的恼恨更甚,若不是他未真的回南昭,悄悄留下来想看看她的状况,若不是今早他偶然经过这一处,他还不知她竟要与慕容烨轩私奔!
桃花雨很美是么?酿酒很厉害是么?会做美食是么?南宫邪抬手将慕容烨轩给抓了起来,蓦地从怀中掏出一粒绿色药丸给慕容烨轩服了下去。
乐正锦虞大骇,”你给他吃了什么!“
南宫邪将他随手扔下,冷笑道:”黄粱一梦,是不是很应景?“
乐正锦虞立即奔到慕容烨轩身边,拼命地摇晃他的身体,欲让他将药给吐出。
”没用的,“南宫邪漠然地看着她焦急的动作,”此药入口即化。“
”孤王自认已对公主仁至义尽,公主是不是应该也兑现自己的承诺了?“他迈步走到乐正锦虞的面前,”孤王曾给公主五年时间,可是现在孤王改变主意了,四年一度的百花祭之前,孤王要将那东西拿到手中。“
”如今九月,公主还有六个月的时间。“他拂手将乐正锦虞挥开,拎起慕容烨轩道:”在此之前,孤王保他不死。“
”公主可知,如今东楚在你的手中可以翻云覆雨,只是你自己未曾在意罢了!“离开前,南宫邪嘴角绽出一抹邪魅的嗜杀,”东楚大帝此时可是有想要将整个天下都给刨开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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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入京风云
言罢,南宫邪便只留下她一人在空穴中。言悫鹉琻
远望着南宫邪带着慕容烨轩离去,墨绿色的身影如来般悄然消失于视线内,乐正锦虞身子一滑,颓然倒坐在了地上。
果然,上天怎么会眷顾她。欠别人的,总归还是要还。
她扭头扫视洞内的环境,昨夜的那堆火早已熄灭,只残留下一摊灰黑的痕迹。
耳畔还回荡着慕容烨轩方才的朗声笑语,手边却空落落的再也没有他的温度,天之涯,海之角处的锦山终是一场幻梦而已…
大颗的泪珠不由自主地砸落在她的脚尖上,乐正锦虞哽咽着将脸深深地埋在膝盖中。
东楚的旗帜依旧热烈地飘扬着,太后的消失让陛下勃然大怒,脚下厚重的雪也随着他的怒气渐渐融化。
几乎所有的将卫都已被派出去寻找乐正锦虞,宇文睿亲自带人将最近的几处地段翻了个底朝天。
在第四批人铩羽而归之后,宇文睿终于难掩愤怒地毁了队列中的好几辆马车。
暖日向西而落,寒风呼啸刮起。茫茫白雪中,一眼望去,宇文睿的脸色较之冰川雪地还要冷三分。
一干人等纷纷忐忑地跪倒在地,北宜国的地势虽不如西陵国的陡峭,但是因为常年积雪,目光所到处全是苍白之色,天与地相连接,茫茫无尽头,寻人谈何容易?他们已不吃不喝找寻乐正锦虞快一日一夜,却仍旧毫无收获,只能默默地承受着陛下此时欲杀人的怒火。
所有人做好了陛下接下来将掀起腥风血雨的准备,可是破天荒的,宇文睿在毁了几辆马车后便再也没有动作,只寂然地遥望着这一望无际的雪域。
临近傍晚的时候,一身素裘的乐正锦虞脚步蹒跚,面色苍白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当她孱弱消瘦的身影一出现,宇文睿眼神猛然收缩,快步上前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周身原本旺烧的怒火也慢慢消退下去,寒声中似有一丝颤抖,“告诉朕,你去了哪里?”
乐正锦虞任他抱着,却是不答他的话。
宇文睿明显地觉察到她身上的气息有所改变,心中微动,寒眸愈加森冷,环抱着她的手掌骤然收紧。
见她茫然失神的模样,宇文睿嘴角动了动,却是将欲再问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乐正锦虞嗅到他身上的龙涎香,想起慕容烨轩身上隐隐透出的淡如青草的味道,方想抬手将他推开,目光却对上他黑色锦袍绣刻的龙纹图样,手便轻握未动分毫。
乐正锦虞出现时,乐正锦瑟原本还算喜悦的心猛地一沉,极其嫉妒地看着宇文睿上前拥住她。她环视了一圈,发现所有人只是静静地跪在地上,并未对他们的行为有所异议,一旁的沐雨更是理所当然地沉默着。
乐正锦瑟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立即笑盈盈地上前,“太后可算回来了。”
宇文睿见她走过来,便慢慢将乐正锦虞放开,冷着脸看她笑靥若花的模样。
乐正锦虞红唇微抿,轻扫了一下她的面容后移开目光不去看她。
乐正锦瑟见她的颊上似有浅浅的泪痕,心中十分诧异。她细细地打量乐正锦虞一番,忽然瞥见她肌肤上露着淡淡的印记,立刻惊呼出口,“太后,您受伤了么?”
宇文睿的目光自然地被她的话给引了过去,森寒的目光瞄向她的肌肤后,脸色瞬间紧绷。
乐正锦虞却泰然自若地理了理衣服,抬首对上宇文睿深沉的探究,忽地一笑,暧昧不明道:“陛下不是最应该知道么?”
乐正锦瑟被她如此直白地话一噎,发现宇文睿的面色听她之言后有所缓和,不甘地闭了嘴。
乐正锦虞心底冷笑,琉璃眸微敛,再睁大时已是恢复了以往的妖娆娇媚。
“那贼子昨夜虽然将哀家掳走,但幸亏哀家机警,趁他一时不备逃了回来。”她随意地弄了弄身上脏乱的衣服,嫌弃道:“瞧,哀家的衣服都变成这般模样了。”
她提步走向沐雨,“替哀家重新找一套衣服来。”
乐正锦瑟突然在她身后高声问道:“太后难道就没有看清那贼子的长相?”
“他蒙着面,叫哀家如何看清?”乐正锦虞的脚步顿了顿,转身看向她,挑眉问道:“琼美人这是在质问哀家么?”
见宇文睿毫无表情地站在一边,乐正锦瑟垂头低声道:“臣妾不敢。”
“不敢最好!”乐正锦虞冷哼一声,说着,自顾自地入了车撵。
乐正锦虞归来后,东楚的队伍继续前行。宇文睿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昏暗的光圈下,原先的那身衣服已被她随意地丢在了一边。此刻华服雍容地披在身上,潋滟风华绝代无双。
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乐正锦虞拨了拨手上的指甲,黑色的蔻丹已经被她重新换回了鲜亮的红色,炽热灼艳。
对上宇文睿不解的目光,她轻笑抚过他俊美的脸,“孝礼放在心中就好,又何须在乎衣着形式?陛下看,是否还是这颜色更衬虞儿?”
宇文睿低头在她的额间轻落下一吻,“你说如何便是如何。”
乐正锦虞扬唇一笑,乖巧地依偎在他怀中,风撩起撵帐的一角,落日已完全沉入西山,月亮也被掩埋进云层里。天,黑了。
西陵的帝宫中,慕容烨天一脚将看护慕容烨轩的人给踹晕了过去,全身上下皆是震怒地颤抖。
他当真又去找乐正锦虞了!
慕容烨天不知道他这皇弟哪里来的执念,宇文睿尚且还在乐正锦虞身边,他就那般莽撞地出了宫,还在宇文睿的眼皮底下将人给掠走了!这是要整个西陵毁在他的手里么?!
挟持东楚太后私奔,他可真是胆大包天!这些年的放荡游历究竟给他的脑子里塞了什么?!
他闭眼不敢想象若是被宇文睿抓住的慕容烨轩会是何种下场…
“报!”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声响。
慕容烨天挥挥手,来人便进入了殿内。
“启禀陛下,属下打探到太后已随着东楚大帝离开,”来人跪在地上万分犹豫道:“可是六皇子,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气焰冲上慕容烨天的脑门,什么叫不知所踪!
宇文睿翻天覆地地找寻乐正锦虞的动静早已惊动了诸国,他明明已经将人带走,为何最后竟不知所踪?
难道是被乐正锦虞给下了毒手?亦或是被宇文睿秘密处置了?一想到这两个可能性,慕容烨天的心顿时如同被数盆冷水泼下。
“给朕挖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鹰眸闪烁着幽暗的光芒,“通知那人,待乐正锦虞回到宫中,立即给朕杀了她!”
在北宜国的迟疑此时让他后悔万分,若是当时就杀了她的话,便没有现在的事情发生,烨轩也不会落到如今生死未卜的地步。
无论是为了什么,乐正锦虞,必须要除去!
东楚的队列历经数日终于回到了盛京。
文武百官对陛下抛下政务前往北宜国,私下里已是颇多言辞。听闻乐正锦虞在回京的路上竟又被贼人掳走而失踪了一天一夜,回来后双目空洞无神,身上还有可疑的痕迹…
无风不起浪,一时间,文武百官对此事纷纷猜测不已。
车撵驶向城门的时候,乐正锦虞朝着躺在她身旁的宇文睿笑道:“这快进京了,陛下与虞儿在一起,就不怕待会儿难堵悠悠众口?”
上次宇文睿前往边关接她回宫的行踪很是隐秘,除却少数重臣与后妃之外并无他人知晓。这一次回京却是声势浩大,百姓夹道,莫不相迎。
闻言,宇文睿立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定定地看着她,“你以后终归是朕的女人。”
“可现在还不是。”乐正锦虞眼波流转,娇笑着推开他,“虞儿可不想刚入京就被人诟骂勾引陛下,祸乱朝纲。”
他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飘向了众人耳中。
陛下方才说太后迟早是他的女人,就不就是意味着以后乐正锦虞便是东楚的新后?就算做不了皇后,以她的魅惑手段,最起码也能是贵妃之尊。
随行的将卫皆是宇文睿还是太子时的亲兵,自然不会对他有所微言,但是对于乐正锦虞却是无不埋怨。
九州大陆上,虽然皇室兄弟间对于女人的争夺不下少数,但是还未出现过子占父妻这一情形。若是陛下执意册封乐正锦虞,到时候,东楚必将遭受剧烈动荡。
宇文睿拧眉深思了片刻,还是起身下了红色车撵,却是将她一起带入了前面不知何时升起的空旷的帝撵内。
他们方闪身入了帝撵,队伍已经正式进入了楚京,无数恭迎声响起,“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琼美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洪亮的声响瞬间吞没了乐正锦虞的惊呼声。
宇文睿见她面上露出惊慌之色,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有朕在这里,你安心便是,没有人会知道你不在太后的车撵内。”
然而他的话刚落,以江寄为首的朝臣隔着撵帐叩首道:“臣等恭请太后前往明国寺为先帝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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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在劫难逃
隔着撵帐,洪亮的声音直冲击乐正锦虞的耳线,她诧异地扫了宇文睿一眼,见他面色冷寒不言,立即将脸撇开。言悫鹉琻
恭请她去明国寺为宇文靖祈福?这是要逼她出后宫么?
阳光打在明黄色的帝撵上,外面黑压压的人影经由光线折射入眼帘,乐正锦虞蓦地从他的怀中退出。
宇文睿回望了她一眼,收敛了嘴角的笑意。隔着帝撵薄唇紧抿,寒眸渐凝。
森冷的话吐出,让江寄等人的心颤了颤,“你们跪请太后去明国寺所为何?”
内力外泄,带着巨大压力的问话飘向每个人的耳间,宇文睿话语间不难听出其中淡淡的怒意。
似为其他人壮胆般,江寄轻咳了声,镇定道:“东楚开国百年来,历代先帝驾崩,后妃无子嗣者无不削发,以身伴青灯。后宫之主亦前往明国寺清沐佛法,为先帝斋戒祈福三年。而靖帝驾崩,太后未斋戒祈福不说,原本更是应当独居慈宁宫,可如今却依旧尊乐于未央宫中…”
乐正锦虞听了他的话后面色一变,她确实一直未吃斋戒杀,替宇文靖超度。
“太后此般毫不符祖制之行,莫不让臣等惶恐。”江寄顿了顿,凄声道:“臣前几日梦见先帝,白发垂桑,佝偻老矣,与微臣叹后宫唯有太后鹣鲽情深,却未料死后身竟凉。先帝在时,太后之荣宠冠后宫,先帝身亡,太后却淡处未央。皇家宗祠未拜,古佛之礼未守,着实教他心寒…先帝之寂寥孤寡,令臣涕泪泣血。臣汗颜为臣却不能替君分忧,遂感念怀。”
说着,以江寄为首的臣子皆俯身恭劝,“臣等恭请太后入明国寺为先帝祈福。”
乐正锦虞手掌骤然握紧,明艳的面容上满是怒意,她没想到这帮老匹夫以宇文靖为借口,竟要让她去明国寺三年!
琉璃眸闪烁着勃怒之色,先皇后去世月余后,宇文靖便欲立她为后。也是江寄等人跪于朝殿三日,以先后尸骨未寒为由,明面上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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