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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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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抓过身边花架上的盆栽向他头上砸去。

那御医帽沿下流下一道血痕,人事不知的软倒下去。

女皇喝道:“拉下去斩了。”

即刻有人进来拖了昏迷不醒的御医下去。

女皇冷瞥向其他御医。

那些人哪里还敢说话,只是不住磕头。

宁墨一直以来,就是如此,女皇虽恼,却也无法可施,又踢翻几个御医,“全是废物,给我滚。”

众御医知道这命算是保住了,长松了口气,手软脚软的滚爬了出去。

女皇回到榻边,看着宁墨极美的男人体。

看得,却享用不得,恨得咬牙,突然看向一边吓得脸色发白的侍儿,笑道:“过来。”

侍儿战战兢兢的上前,跪在她面前,“皇……皇上饶命。”

女皇眉头微皱,回头扫了眼宁墨闭着眼,全无表情的俊容,不管再怎么折磨他,他从来没怕过她,这才是真男人。

再看侍儿,怎么看都是烂泥巴一堆,心里便有些烦燥,“你不是说要服侍我吗?如果把我服侍高兴了,就留在我身边。”

说完,依坐在宁墨身边,手指轻抚他的面颊,他越是难驯,她越是想得到他。

侍儿一听,惧意去了不少,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从她脚上开始,一直舔了上去,最后落在她腿间,展开所学的浑身解数讨好女皇。

女皇舒服得‘嗯’了一声,抱了宁墨,闭上眼,只当现在与她行欢的是她怀中人,欢悦的快龘感飘然而来,连连呻吟。

无忧于被中听着,更是心如刀绞,如果那人不是自己的母皇,又如果不是宁墨的家人还在母皇手中,真想一刀结果了这个淫恶的女人。

手指悄悄伸出被子,指尖轻抚上宁墨眼角,点点湿意自指尖化开。

宁墨陡然一惊,睁开眼,目光森冷,眼里凝聚着还有没能隐去的痛楚。

无忧手指一僵,慢慢缩回被中,觉得他的手,比方才更冷,将他的手握得越加紧。

这时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明白,不凡为何会迫她与宁墨圆房。

如果与他圆了房,他有了正正式式的名分,便不会再受这样的凌辱。

如今被他以死威胁,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尽凌辱,却什么也不能做,那份憋屈更是如万箭穿心,绞入五脏六腹,直紧绞着她的心脏。

女皇只觉得极致的快意袭来,大惊之下,想踹开侍儿,却已是来不及,腹间一缩,被抛到云宵的顶端。

淋漓之后,喘息着睁开眼,看向跪在她腿间的侍儿,眼里闪着森然杀气。

侍儿一惊,滚倒下地,跪了下去,神色惶恐,女皇明明是舒服之极,却不知为何突然翻脸。

女皇瞪了他一阵,腿间快龘感还没褪去,方才那一瞬间,确实销魂,脸色慢慢缓和下来,道:“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一会儿去寻李嬷嬷领赏,让她把你安置到我屋里。”

侍儿大喜,跪地磕头。

女皇转过身,重新看向宁墨,又恨又爱,沙华之血在一定时间内,只得头碗血有用,之后不管取多少,都无药效。

服下沙华之血,必须在两个时辰内与宁墨*房,方才有用。

而药效会在达到极致快意之时散发出来,极致快意一过,药性便散。

往年是生生过了两个时辰,也不能激起宁墨兴趣。

这次,见宁墨又不见反应,才叫侍儿与她行欢,本是想刺激宁墨,引出他的欲望。

结果竟没把握住,丢了身,那碗沙华之血已是浪费掉。

紧皱了眉头,拍了拍手掌。

侍儿们急步进来,为她收拾身下狼籍。

女皇看着侍儿用衣衫给宁墨盖在身上,掩去那让她看一次,便迷陷得更深一些的美好身体。

心里怒气越加难以抑制,猛地扬手将身边茶具扫落。

上好的玉杯砸得粉碎,而金茶盘落在地上,‘嗡嗡……”作响。

屋中一片死寂,只得金盘转动的声响,远远传开,众人吓得打了个哆嗦,呼啦跪了一地,哪敢出半点声响。

无忧的心随着金盘响动,砰砰乱跳,暗扣了腕间短刀扳机,如果母皇对宁墨出手,她定不会袖手旁观。

女皇瞪着宁墨,冷声道:“你执意如此,就休怪我无情。明日,你的心上人定会好好的招呼你。”

说完拂手而去,侍儿忙捡了地上薄纱追上去,为她披上。

地上跪着的一堆人,也赶紧追了出去。

无忧一哆嗦,已然明白他脚上的伤是如何得来。

突然听见‘哧’的一声轻响,烛光一晃灭去,眼前一片漆黑,头上被子被人抛开。

宁墨冰冷无情的声音传来,“走。”

无忧咬了咬牙,虽然不忍心就这么离开,但知道此时不走,被人发现,首先受到牵连的就是宁墨。

如今要做的是设法应付明天的事。

咬了咬牙,跃下床,推开窗,翻了出去,仍是攀上房梁。

房中烛光再次燃起,宁墨已穿好衣裳,靠坐在床上,垂头看向身边锦被,被中还有无忧残留下来的体温和余香,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无声的叹了口气。

接着便有侍儿来将他抬上轮椅,推出寝殿,清儿早等在门口,见了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半个字,包了两包泪,默默的推了他出去。

243 不要让我走

宁墨泡在热水里,水热得灼人。

浑身的皮肤已被搓得通红,颈间胸脯更是血印斑斑,火辣辣的痛,细小的血珠慢慢渗出,再随着身上的水珠一起滑落。

不管他怎么洗,仍觉得脏,怎么也洗不干净,到得后来已是精疲力尽。

最后颓然的软靠向身后桶壁,慢慢闭上眼,脸上肌肉因痛苦而扭曲。

真能洗得干净,又何需如此。

这般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一双柔软的小手,从他身后握住他的肩膀,力道适中的揉捏。

搓损的肌肤一痛之后,肌肉被放松的舒服感,随之化开。

那双手,不是平儿的手。

他身体一僵,方才脸上的痛苦表情瞬间褪去,罩上平日的冷霜寒冰。

警惕的睁开眼,手腕上的金线就要发出。

似梅若兰的熟悉幽香,自身后传来,他垂下手,痛苦却从心中传开,随着血脉,直传向全身。

不回头看她,冷冷道:“走。”

无忧知道他会如此,仍轻轻按捏着他的臂膀。

暗叹了口气,在母皇那边的时候,他身体一直崩得紧紧的。

那许久时间下来,一定很累,全身肌肉一定会很痛。

“宁墨,我去打探你母亲被囚在哪里,想办法劫了她出来,我们一起离开,可好?”无忧声音轻柔。

“不要多事,你走。”宁墨漆黑冰冷的眸子,被腾腾热气拢着,却带不出一点暖意。

“我功夫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救不出你母亲,搭了自己进去。”无忧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要不我表演给你看,好不好?”

她说完,身影一晃,已闪到他前方,略略一顿,脚下移动,已经回到他身后,“我的身手是不是很棒?”

宁墨在水晶球中,常看见她练习,这身鬼魅的功夫,她是如何辛苦才练成,他哪能不知。

这时见她亲自在面前演示,鼻子有些发酸,心里一个声音柔柔的响起,你很棒。

然她的功夫再好,也没办法从被官兵层层把守的地牢中救出母亲,何况还有被囚在西越的其他家人。

再说他现在这具不堪的身体,如何还能再与她一起。

她有这份心,他已心满意足。

但他不能接受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她。

冷声道:“我叫你走。”

“我知道你现在不愿看见我,如果你肯出来,让我把伤口给你包扎了,我就走。”无忧前来,并没指望凭着几句话,就能让他和自己一起离开。

“不劳你费心。”

无忧心酸,不露出丝毫难过的口气,“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要给你包扎了才走,就一定要做到才肯走。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那你就呆着,不过不要再碰我,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他说完,头枕了身后桶沿,阖上了眼。

无忧的手离了他的肩膀,死缠烂打得适可而止,否则适得其反,宁墨心间再次被割开的伤口,需要时间来愈合。

转过身,在桶边让人踩脚进入浴桶的小木凳上坐下,与他背对背的靠着木桶外壁,闭上了眼。

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青竹香,听着头顶他轻微的呼吸,甚至能听见他不太有力的心跳。

虽然看不见他,但能感觉到他离自己很近,知道他还活着,还在她身边。

但他虚弱的呼吸,让她生生的感到,自己在这世上的无能和无助。

眼泪自闭合着的眼角滑下,轻声道:“宁墨,别赶我走,我回去,一个人会害怕。”

宁墨眼角轻轻抖了一下,她从小到大,再辛苦,再艰难,却从来不会在人前示弱,说害怕。

她六岁时,怕叫‘经纪人’的人嫌弃,不再要她拍戏挣钱,就算被剧组里没抢到戏份的其他孩子推摔在地,小小的膝盖鲜血淋淋,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叫过一声痛。

只有半夜,她一个人缩在自己的小床上,无人看见的时候,才会偷偷的流泪,低声呜咽,“子言哥哥,忧忧害怕。”

他鼻子一酸,眼睛热涨,有泪涌上。

无声的咽下涌上来的泪,一动不动。

他自身难保,根本没办法保护她。

她在自己身边,随时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他无法忍受,她受一点伤害。

她只有远离自己,才不会陷身绝境。

如果有一天,不凡成就大事,再无人可以伤害欺负上她。

心里默默的念着,“忧忧别怕,去和不凡一起,他会让你幸福。离开‘常乐府’,别再找子言,子言不能出现在这世上。”

无忧等了一阵,不见他问话,又轻声道:“宁墨,你一定不知道,我是死过一回的人。”

宁墨睫毛一颤,慢慢睁开眼。

她是他的血救活的,可是她是怎么死的,他一无所知……

“死过一次的人,还会害怕,是不是很可笑?”无忧笑着,眼里涌的泪更多,“但我真的很害怕女皇,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我是不是很无用?”

那个伤害宁墨,让她不耻的人,是她的母亲。

她虽然被母皇赐死,却一直奢望着,母皇是被迫而为,是因为身在皇家,大事为重,不得不舍她。

但今天亲眼看见母皇的荒yin成恶。

十八年来,对母皇残留着的那点奢望,化成泡影,再重新填充上羞耻。

宁墨的手握成拳,心里道:再忍一些日子,过些日子,这一切都会结束,不会让你再害怕。

无忧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室中静了下去。

这一静,就一个时辰,两个人谁也没说过一句话,连姿势都没换一下。

桶中的水,早冷得透了,平儿在门外轻咳了一声,“公子,你身子不大好,小心着凉。”

无忧勃然惊醒,才发现已过三更,一摸桶中的水,冷得刺骨,忙站起身,愧疚的的道:“宁墨,我……”

“出去吧。”宁墨声音淡淡的,更冷过桶中的水。

他的身体实在受不得这么长时间的冷水浸泡,无忧不敢再呆,忙揭了帘子出去,吩咐平儿用热水给他擦擦身,才离开‘墨隐’。

回到‘暮言轩’,换过夜行服,朝着千千打探好的地牢而去。

避开巡逻兵,恰好见有官兵进地牢查巡,无忧象壁虎一样贴着石墙,往里张望。

一看之下,皱头紧锁,里面层层不知到底有多少道铜门,每道铜门外都有八个官兵把守,而地牢通道又窄,无处可藏身。

要想进入地牢,除非将这些官兵尽数撂倒。

然而,门与门之间串有铜铃,只要开门,便会惊动铜门前后的官兵。

想无声的逐一撂倒这许多官兵,完全没有可能,只能强攻。

但以她一人之力,岂能与这许多官兵硬对硬。

无忧眯起了眼,心底冰冷一片,要想救宁墨母亲,只能另作计较。

刚刚退出地牢入口,来路拐角处火光照来,而身后地道又传来脚步声。

现在是进,进不得,退也退不得,站在原地,等两边的官兵转过来,又正好捉个原型。

无忧脸色微变,望向头顶房顶,然对面房顶也伏着官兵,就算翻上房顶,稍不注意,就会被发现。

然此时,已没有别的路可行。

刚刚跃身而起,手还没触到头顶屋檐,身体突然被人抱住,拽了下去。

大惊失色,正要出手,月光下儒雅俊秀的面庞落入眼中,一怔之下,已被他抱入怀中。

不凡拉下她脸上的蒙面黑巾,塞入袖中,又七手八脚的扯开她身上夜行服,自她肩膀上往下剥落。

无忧陡然一惊,正要护住露出来的肌肤。

见他又反手拉开身上外袍,将她裹住。

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抱着我。”声音冷静沉稳。

无忧不及细想,照他的话,手在他衣袍内,将他抱住。

衣袍内,半裸出来的胸乳,隔着他里面单薄的中衣,压在他的胸脯上,感觉到他的体温和强健的心跳。

就算在这危险的地方,心脏仍不受控制的微微一停顿,然后忙乱的跳了开去。

他高她许多,这一抱,她的唇,便贴了他的颈项。

眨眼间,火光拖着几个人影绕过拐角。

她紧张的从他肩膀上紧盯着拐角处。

耳边突然身子一斜,随着不凡倒靠向身边梁柱,又听不凡一声急促的喘息,道:“郡主,这里实在不方便,回去再做,可好?”

就在这时,巡逻兵已转过拐角,而地道中的官兵也推门出来,听见动静,拿着火把向这边照来。

看见阴暗处一个女子将一个男子紧压在梁柱上。

男子衣裳半解,死死拿袍服裹着压在他身上的女子,试图掩去衣裳不整的女子。

月光下,女子仍有一抹赤裸的香肩滑出衣袍,肌光赛雪。

无忧愣了一下,已然明白他的意图,腻声道:“我等不得了。”娇媚的声音足以让人酥去半边骨头。

“来人了,郡主……”不凡抬脸向光亮处看了一眼,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惊慌失措的拉衣襟,将无忧裸在外面的肩膀遮去。

众官兵一见是他,愣了愣,又见女子转脸过来,火光下那张绝美秀丽的容颜,不是常乐郡主,还能是谁。

244 无忧起疑

无忧瞪了那些官兵一眼,喝骂道:“看什么看,不想要眼珠子了?”

众人这才醒起,盯着郡主看,是大不敬,吓得脸色一变,赶紧垂下头,只敢看自己的脚尖,唯恐眼角扫到抱成一堆的二人,惹来杀身之祸。

不凡将外袍褪了下来,将无忧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一点夜行服,打横抱起。

只穿着里面中衣,从容的从众官兵身前走过,全然没有衣衫不整的难堪。

无忧于他的衣袍中将夜行服的袖子褪了出来,伸臂出来搂了他的脖子,她一双白生生的手臂,在火光下更加刺眼。

那些人虽然想不明白,这二人怎么会跑到地牢外面干这事,但又哪里敢多瞟她一眼,探个究竟。

再说牢里又没出任何岔子,谁还敢弄点事出来?

饶是女皇的人,也没人敢上前多事查问。

不凡望了望头顶‘暮言轩’,心中喜忧掺半。

进了门,反带上房门,将无忧放下。

上前一步,将她挤在门板上,低头迫视向他,“你疯了吗?”声音透着怒意。

屋里没有点灯,门后越加的黑暗。

无忧感觉到一种熟悉感倾压而来。

踌躇片刻,向他胸脯摸去。

不凡抓住她的手,退开一步,不容她在胸前胡为乱摸。

无忧抬头起来。

月光在他俊儒的面庞上镀了一层银光,五官淡去,那双眼却越加的亮如星烁。

平日从容荡然无存,略带了些怒气,与黑暗中的鬼面象极。

“你知道女皇对宁墨……”

“知道,从他过了十三岁生辰,就是如此。”他声无波澜,听不出喜怒。

无忧倒抽了口冷气,心尖上象被蝎子扎上,他竟这么过了近五年……

“为什么不设法阻止?”

“我无能为力。”

无忧看见母皇能不顾身份,挑逗取悦宁墨,就知道要救宁墨不易,但相信再难的事,总有办法。

不凡的一句“我无能为力。”,让她的一颗心直直地坠了下去,一直往下沉,怎么也到不了底,只是彻骨的寒意从深处升起。

“是无能为力,还是怕失去那座坚实的靠山?”

不凡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眼,黑暗中能感觉到她目光中渗出的怒气。

心如刀绞,紧紧攥着拳头,过了半晌,从齿缝里挤出句话来:“你这么看我?”

无忧说出那句话,其实已经后悔。

他不是鬼面,只是兴宁的一个夫侍,就连母亲都不干涉的事,他又能如何。

再说,之前他便要求过她,与宁墨圆房,是她拖泥带水,才将那事耽搁了。

现在怎么能怪他?

暗叹了口气,“我想休息了。”

不凡轻点了点头,又退开一步,手扶了门,又向她看去,“宁墨对你而言,是什么?”

无忧怔了一下,从那个梦,从各种直觉,她和宁墨之间定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但她不记得。

深吸了口气,道:“是我很亲近的人。”

就算不记得那些事,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凡心乱如麻,无声的苦笑了笑,她与自己肌肤相亲,也只是陌路之人,“就算你与宁墨圆了房,也不过是令女皇暂时有所顾忌。真的想要交这件结束,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行刺,杀了女皇。”

无忧陡然一惊,微张了嘴说不出话。

又听不凡淡淡道:“做不到,是吗?”

女皇固然淫恶,但要无忧就此杀母,她怎么可以?

无忧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颓然的靠在门框上,眼里慢慢凝起了泪。

眼睁睁看着宁墨受辱的无力感再次泛起。

不凡拉开房门,月光泄入,将无忧一同照亮,她眼里的泪光如利刃刺入他的心脏。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无忧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他将她的手,一点点从手臂上抹下,“我没有办法。”迈出门槛,扬长而去。

无忧藏好夜行衣,扑倒在床上,手摸到枕边的工具,紧握在手中,一定有办法。

门‘哐当’一声,被人猛的撞开。

无忧翻身坐起。

千千警惕的往外望了望,不见人跟着,才关了房门,急匆匆的奔到榻边,压低声音道:“郡主,不好了。”

“什么事?”

“他们说,明天要给宁公子施割筋之刑,还要郡主亲自督刑。”

“执刑手是谁?”

“叫庞二,住在城南。刚才,我在后面见着那人,兴奋得满面红光,就等着明天动手。”

无忧略为沉吟,在千千耳边一阵耳语。

千千照着无忧的吩咐,去捧了一坛好酒,送到庞二面前,说是郡主赏的。

庞二在兴宁手上得了好些年的赏金,又听说千千是郡主近来最宠爱的丫头,欢欢喜喜地接了。

见千千不走,反而拍开泥封,亲手给他倒酒,受宠若惊,再细看千千,模样甜美,是个少见的美人,骨头顿时轻了几两。

不管千千倒多少,他都一股脑的倒进肚子。

酒喝多了,话也多,对千千是有问必答,没问的也自个象数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他以前是做软雕买卖的,将各种动物脚筋挑出,再镂上花纹,供宫里娘娘们穿首饰。

不管什么样的筋到了他手上,可以随心所欲的雕刻,绝不会断去。

有一次,常乐郡主悬赏,一千两黄金征执刑手,要求让受刑者,极其痛苦,但不能将人弄死,又不能毁了受刑人的脸蛋和身体。

于是他就想到了自己那手绝活,或许能派上用场,就去揭了榜。

去到‘常乐府’,见前去应征的执刑手,均被打了板子,踢出去。

因为他们在囚犯上施的刑,不是将人办得剩下一口气,就算当时不死,过后也活不了几日;要么就是嫌将人办的不够痛,无法令人屈服。

心生一计,对常乐郡主道:“寻常挑人脚筋,都连整根脚筋挑断,并不稀奇,一般的执刑手就能办,但如果慢慢的割,那就会痛得生不如死,再强硬的汉子,也挺不住。”

那时他不知道坐在常乐郡主旁边的竟是女皇。

女皇听完,大喜,立刻让他在人的身上试,这一试,就试成了。

当天便在俊得跟天人一样的宁公子身上执刑,可是那宁公子却比硬汉还硬,不知女皇和常乐郡主要他做什么事,他硬是不肯屈服。

差点没将女皇气死过去,当脚筋割到还剩了一点的时候,女皇却叫了停,叫人给他治伤,

看着脸色铁青的女皇,以为小命不保,结果女皇却说,等宁公子脚伤长好了,再来。

离开的时候,郡主果然赏了我一千两黄金。

两个月后,果然又被郡主召去,这次却是前往西越,到了西越仍是给那位宁公子执刑。

那以后,每隔几个月,只要宁公子脚筋长拢得七七八八,就会来一次,每给宁公子割一回脚筋,就能得到大笔的钱。而他一年卖软雕挣的钱,都不及给‘服侍’宁公子一回的千分之一,所以就将那买卖给收了摊,专等郡主传唤。

这次不知何故,中间间隔的时间久了不少,他盼这一天,已盼了好几个月,就等明天大展身手。

千千听得毛骨悚然,只觉得脚边阴风阵阵,不自觉的缩了缩脚。

庞二笑道:“姑娘,不必害怕,我这身绝活,只‘服侍’宁公子一个人。”

“她们到底要宁公子做什么?”

庞二已有醉意,再加上千千一个劲的给他倒酒,她可是郡主身边的红人,还是个美人,他几时受过这等待遇,人早就飘飘然,哪有防心,朝千喜招了招手,道:“姑娘过来些,这话可不能说给别人听。”

千千忙凑了耳朵过去。

庞二闻到她头上发香,更散了魂,连祸从口出也给忘了,道:“我在宫里的时候,听说,女皇当年生孩子落下病根,体质阴寒,只有与纯阳男子欢好,才有望怀上孩子,而这宁公子不幸,正是纯阳之体。女皇不知在哪儿得了消息,知道郡主的这个夫郎竟是纯阳之体。宁公子长得比天人还俊,哪个女子见了不爱,加上又是纯阳之身?女皇到常乐府见了宁公子后,就失了魂,死活要得宁公子。可惜不知为啥,宁公子死活不肯顺了女皇的意,才招来这些罪。不过啊,如果他从了,我哪里挣这些金子去。”

千千连打了几个寒战,回去把庞二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转给无忧。

无忧冷哼了一声,这人留不得。

在第一回看见宁墨脚上的伤,便已料了个七七八八,只是没想到还有这里面还有这层因果关系。

心里更分不出是什么滋,当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么不待见她。

这些年,竟使出这等卑劣残忍的手段逼迫宁墨,与其行欢,生儿育女……

蓦然想到母皇对宁墨说的话,“我把宁儿给你,我们母女服侍你,好不好?”

陡然一惊,难道……兴宁才是真正的公主……而自己……

念头刚过,摇了摇头。

传言姨娘产下的才是一对双胞胎,其中一个是死胎……

自己和兴宁长得一般无二,母皇对自己冷冷冰冰,而姨娘对自己又是百般宠爱。

在二十一世纪,闲着无事,回想往事时,不止一次地想过,或许当初产下死胎的是母皇,自己和兴宁都是姨娘的孩子。

因为母皇无后,才抱了自己入宫。

但这些无凭无证的事,不敢胡乱下定论。

然母皇提起兴宁时的那句母女,却让她迷惑了。

245 狠心

次日,女皇果然差了人过来请无忧。

千千在一旁听着,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低声问:“要去吗?”

“去,怎么能不去。”无忧领了千千,迈出门槛。

风从拉开的门中拂来,带着季节交替残留的冷意迎面扑来,令她更加的清醒冷静。

不凡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台阶下的,正随着房门的打开,向她望来。

无忧知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将左右下人支出院门外等着,才步下台阶,向他走去,“因为宁墨的事?”

他点了点头,将一个白玉小盒递了给她,“这是宁墨自己配制的玉莲玉脂膏,对皮肉伤,非常有效。”

等她接过,便转身离去。

无忧手指抚过那个白玉小盒,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心里微暖,他是顾着宁墨的……

到女皇的寝院,女皇已坐在上方的正位,正听着李嬷嬷说话,眼里闪着一抹猜忌。

宁墨已经被送到,静龘坐在一侧,撇脸看向别处,对场中的人和事,漠不关心,如同局外人一般,即便是无忧来了,也不抬眼看一看。

无忧轻抿着唇,深看了他一阵,才走向前方。

女皇见无忧进来,抬手,止住李嬷嬷的话,满脸堆笑,向无忧伸出手,“宁儿,到姨娘这里来。”

无忧心里疙疙瘩瘩,却一脸是笑的迎了上去,将手递到女皇手中。

这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握着母亲的手,但这双手却让她感觉不到慈爱和温暖。

女皇对她的反应,极为满意,紧握着她的手,拉她与自己并肩而坐。

在这别人看来,是何等亲密,无忧却感觉浑身冰冷,如坐冰窟。

女皇仔细的观察着自从无忧来后,宁墨的神情,结果在那张冰冷的面庞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突然产生一种错觉,难道沙华的话不实?

他对宁儿并无情义?

再看无忧。

无忧面色淡然,也是心不在焉。

刚才李嬷嬷说,昨夜居然有人撞在她和不凡在地牢外厮混。

心生怀疑,兴宁和不凡怕是有诈,觉得不安。

但见她这时的神情,实在不象对宁墨有心,刚才的疑云随之消去。

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无忧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扫了眼立在下方的执刑手庞二,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庞二的手戴着厚厚的手套,一听开始,双眼顿时一亮,慢慢脱掉手套,露出一双保护得极好的手。

无忧嘴角不易觉察的微微扬起,一丝冷意自唇边升起,立刻又消弥于无形。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次次如此,好没趣味。”

庞二怔了一下,飞快的向无忧望去,刚触了她的眼,就被她凛冽的目光逼了回来,再不敢乱看,心里悬吊吊的,几面不着边。

女皇刚退去的疑心又转了回来,不露声色的笑看向无忧,“宁儿,有什么想法?”

无忧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绕着宁墨转了一圈,慢慢弯腰下去,与宁墨面对面的,近看着他,“我亲自动手。”

宁墨陡然一惊,回眸过来,向她的眼看去,在她眼里读到,他所熟悉的固执。

心里一沉,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涩中带苦,苦中又回着甜,她终是不肯舍弃他这不堪的人。

然而,他不愿接受她的任何同情与施舍。

但当着女皇的面,他不能做出任何表示,只要按捺不住内心的痛,露出丝毫破绽,便会被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女皇看出蹊跷。

心里暗叹了口气,垂下眼睑,不再看她。

无忧轻笑道:“这样一定会更有趣。”她这话是给说女皇听的,慢慢直起身,对女皇道:“姨娘,我的主意可好?”

“你?能行吗?”女皇扫了眼庞二。

无忧露出不悦,“次次如此,看得腻味死了,姨娘喜欢看,就自个看吧,我回房了。”说完当真要走。

她是天女转世之身,虽然手中没有实权,但地位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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