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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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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系逆环玻急巢黄鹫饷创蟮囊桓龊诠!

他这话的意思,有耳朵的都听得懂,是指有人杀了这两个女人,嫁祸给他们。

所有人的视线全转向管事。

跪在堂中的小管事急了,不等上面发问,抢着道:“昨天上午来点牌子的人,分明说的是纥公子的人。”

无忧本来不想掺和这事,但听他口口声声提着不凡,不由的蹙了眉,“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这……来往人太多,不太记得。”

无忧脸一冷,“不凡的人,就是我府上的人,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他叫人去点的牌子,你可得好好想清楚,这么不明不白的鳖,我‘常乐府’可吞不下。”

堂中跪着的妇人急得往小管事身上又掐,又推,“你好好想清楚啊,到底长得啥样?”

小管事被掐得急了,反而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个子不高,眼睛挺大,鼻子也挺小巧的,说话也挺娘气的……还有……他给银子的时候,手上戴了个戒指。”

无忧听完已猜了个七七八八,根本就是昨天上船的那两个女人中的一个,女扮男装冒充不凡的人,前去点那两女人的牌子,然后将那两女人骗出去后,弄死了,丢在地窘中,再假扮她们两个前去见凤止……只是,她们为什么要杀那两花楼女子,冒充她们,而又为什么会和凤止有约,上凤止的船,她就想不明白了。

冷瞅着凤止,见他不为所动,转头问管家,“我们府上有这么个人吗?”

管家道:“靖王府和常乐府都没这么个人。”

“可是……既然

事情到了这一步,基本上可以定案了,就是有人骗了这两个花楼女子出去,杀死后嫁祸给凤止和不凡。

但死了人,凶手没找到,案子还得查,最受嫌疑的自然是‘群芳院’接这专卖的小管事,他见杀人的事转到了自己头上,又急又怕,说话也开始糊涂,“既然巫仙是跟郡主一起去游的湖,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回婉城?”

大家明白,他这是想说无忧根本没跟凤止一起游湖,说谎包庇凤止,反正她和凤止游湖一事,全是凤止和常乐的护卫说的,并没外人听见,她是郡主,她要护卫怎么说供词,护卫还敢不说?

靖王府的管家几时听过人敢这么说他家郡主,也着了恼,“我家郡主昨天在满月楼是许多人看见的,夜里又是纥公子亲自送回来的,这一来一回,如果不走水路,没有凤止公子相送,我家郡主如何到西山?”

“谁知道郡主是不是纥公子从西山送回来的?”那小管事为了脱身越加的胡言乱语。

‘啪’的一声,无忧直接将茶盅狠狠的摔在了小管事面前,“你是什么东西,就连当今皇上,也不能在军纪上挑出我父亲一差半错,我夫郎前往西山是军务,你公然敢诽谤他没去西山,反而去你们花楼玩姑娘?”

昨天不凡带伤送她回来,一口气不歇的又赶回西山,为的全是不破了军纪。

这人怎么闹凤止,她不管,但要烧到不凡头上,那不行。

这话一出,坐在上面的推官大人脸上都挂不住了,靖王的军纪严谨是闻名天下的。

105 杀人案(二)

师爷忙上来掴了小管事两耳括子,向无忧赔笑道:“郡主息怒……”

小管事哪想到这些,被两巴掌打得懵在了地上。

无忧怒气不减,冷笑道:“再说,你口口声声说是不凡的人点的牌子,既然凤止和不凡相约风月,岂能再邀我同行?那你的意思是要两个妓子与我一起取乐于我的夫郎?”

常乐过去行为恶劣,如果说是她包下妓子,叫妓子与别的男人当着她的面玩乐,在座所有人,绝对会信,但是那个人是不凡,就绝不会有人信。

因为婉城没有人不知道,常乐郡主只听她的二夫不凡一个人的话。反过来,她对不凡的私心也是极重,绝对不可能容得下别的女人碰不凡一下。

不凡私下会不会**,不得而知,但要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快活,她能当场叫人将那些女子打得稀烂,绝对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何需杀了,再偷偷藏起来。

‘群芳院’虽然不是婉城第一花楼,却也是家不小的花楼,老板娘自然也是有些见识的,哪能不知道常乐的霸道,见她发怒,更吓得哆嗦,不等推官大人发话,已先没头没脸的往小管事脸上打,“你这个没脸色的下溅东西,纥公子是什么人,是你这种下溅东西胡说的。”

打完,见无忧脸上怒意不消,又忙向她磕头,磕完又朝着推官大人磕,“大人明查,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我们开门做买卖的,哪敢沾上人命。”

本该是当事人的凤止,却从头到尾,面带微笑的在一边看热闹,直到这时候,才起了身悠悠然然的道:“这人命案的事,就得大人慢慢查,也没下民什么事了。”

这件事到这里,该怎么查,那是衙门的事了,不过推官大人为了不落下,畏惧靖王的权势,办案不公的口舌,只得硬着头皮,道:“下官还有最后一点问题问下郡主和巫仙。”

这事本来千丝万缕的和凤止脱不了关系,但到底是什么,在这堂上,无忧也不能明问,看着凤止那副吃定她,会将这事瞒下来的样子,气不知打哪儿出,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一脚给他踹过去。

师爷怕越拖,将无忧激得越怒,闹起来,大家没脸皮,拼命给推官大人使眼色,让他赶紧把过场走完。

推官大人轻咳了一声,道:“巫仙,你既然和郡主一同从水路前往西山,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再从水路回来?而要将郡主交给纥公子,独自回来?”

凤止摇着的扇子停了下来,奇怪道:“大人,如果您久不见您的夫人,您的师爷将夫人送到您跟前,您和夫人一见面,便粘在一块,干柴烈火的,您的师爷敢把夫人拽走,或者杵在一边看着不?”

无忧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当时她和不凡确实是粘在一起,但二人一清二白,一经他的口,就是另一种叫人遐想的情景。

她饶是再厚的脸皮,在这堂上也是搁不下脸,脸上红红白白,眼里不住的飞着尖刀,往凤止脸上戳,然公堂之上,又得自持身份,不好公然与他在这件事上争个是是非非。

“噗……”堂上差人有忍不住的,刚笑出声,忙强行忍着。

推官大人涨红着脸,嘴角一抽一抽的强忍了笑,见无忧忍着怒,哪里还敢再问她的话,只得转头问千千:“你家郡主是怎么回府的?回府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千千偷看了无忧一眼,绞着袖口,难为情的低下头,扭扭捏捏的道:“当然……当然是纥公子抱回来的……郡主怕是累坏了,回来的睡得死沉死沉的……纥公子还吩咐奴婢,等郡主睡醒了,再服侍她……”

无忧又窘又气,脸都绿了,出声喝止,“千千。”

“哈哈哈……”差人们方才就忍得着实辛苦,听到这里哪里还忍得住,喷笑出声。

无忧怒眼扫过,众人又忙捂了嘴,试图强忍着笑,但一时间又哪里忍得下去,满堂的人均是怪模怪样。

凤止看向无忧的眼神,又带了异样神色,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

推官大人怕这位郡主忍不下气,当众抛了他的桌子,忙又咳了两声来,舒缓仍憋笑,憋得两颊直抽的肌肤,“这案子查明,与郡主和巫仙无关,您二位可以回去了。”

※※※※※※※※※※※※※※

出了衙门,无忧径直窜上凤止的马车,将他按在车壁上,一把抢了他手中折扇,拿扇柄抵了他的咽喉,半眯了喷火的眸子,“你干的好事,叫我来给你擦屁股也就罢了,还敢满嘴胡言。”

凤止见她说话粗俗,全不避忌,微诧之后,眼角微微挑起,笑道:“我不过是照实而说,他们想去别处,与我何干?”

无忧手中扇柄将他的喉咙顶得更紧些,“什么干柴烈火的,放谁耳朵里不会想去别处?”

凤止仍笑,“要不我们回头,再向大老爷解释解释,叫他们休要想歪?”

无忧脸一沉,越加的黑了下去,横了扇子,往他喉咙处一压,凤止顿时呼吸困难,抬手将扇子推开些,用力吸了两口气,“你真要卡死我啊?”

“我真想卡死你。”无忧咬牙切齿,揭了窗帘,见自己的马车,在后面跟着,附近也没有闲杂人,压低声音,“老实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屁股是给他擦了,但既然插了手,这事就得弄明白。

“简单。”凤止朝她打了个手势,让她俯耳过来。

无忧不愿靠他太近,但也知道这件事,容不得他人知晓,哪怕是外面的车夫也不行,只得把耳朵凑到他唇边。

凤止又往前凑了凑,唇几乎贴了她的耳,才用仅得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她们去‘群芳院’点了牌子,便用‘群芳院’姑娘的身份向我投贴,@文·人·书·屋@同时约见不凡。花楼女子投贴约见男人,本再正常不过。她们来满月楼的时候,恰好我不在,由晴烟接下的贴子,她们留下了话,两个时辰后再来听我的答复。

她们投了贴,如果我同意,只消差个小厮前去‘群芳院’回个信,何需她们再跑一趟,我素来多疑,便觉得这事有问题。

正巧惜了了差人来向我约时间,与我谈交易,我便搭上了个条件,要他查这二女的底子。惜了了确实了得,前后只花了一个时辰,虽然没查得约见我的女子,却寻到了这两个妓子的尸体。

我一个闲散人,实在没什么值得别人杀人来谋算,所以不难想到这二位是冲着不凡去的,正好我受人之托,有求于不凡,于是我将计就计,将这二人约去西山,卖给不凡一个人情。”

“你这么贸然将来路不明的人引给不凡,就不怕害了他?”无忧瞪着眼前这张尽是邪气的妖孽脸庞,胸中愤然,这人到底是没有脑子,还是只顾自己,对他人的安危全不理会。

“你太小看你那夫君了。”凤止对视着她的眼,坦坦然,“我飞鸽传书不凡,告诉他这件事,他回信叫我在走之前,令晴烟做了点小手脚,将差人引去城外,发现那两具尸体。”

无忧顿时哑然,“那两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确实不知。”

无忧紧盯着他的眼,他神色宜然,实在看不出他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那她们现在人在哪里?”

“死了。”

无忧握着扇子的手一抖,“你杀的?”

他从她手中抽回折扇,抖开来,摇了两摇,“我不杀人。”

“那……”

“她们自己服毒自尽了。”

“你当我三岁小儿?”无忧冷哼,她们杀人,冒充妓子,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目的没达到前,能轻易自短见?

“我告诉过你,我这个人多疑,功夫又不太好,所以只好用了些笨办法,煮酒时加了些料。”

“酒香?”无忧恍然醒起,他煮的酒,带着股极好闻的淡淡花香。

“聪明,那酒香有两大功能,一是让会功夫的人,身上酸软,使力时便大打折扣,软骨散的解药在酒里,她们带着目的来,自不敢饮我备下的酒;二是如果有人带着迷香来,之前服下的解药失效,要中迷香,那么大家一起中。”

无忧微愕,向他看去,她当时并没想着动武,所以浑然没发现软骨散的事。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多疑呢?”凤止近距离看着她的眼,勾唇一笑,眼角邪意顿生,“她们偏偏就撞到我这疑心病里去了,真带了**香上船,那可不是普通的**香,是惑人心智的迷控香。”

无忧微怔,“我也没喝酒,怎么没事?”

“迷控香的解药在骨牌上。”

无忧恍然大悟,原来不凡并非是要算什么卦,而是察觉了迷控香,所以才向凤止要骨牌,她拦住不凡翻牌时,手指碰触到骨牌,所以也解去了迷控香。

而不凡那番关于凶吉的话,是说给她听的。

那两个女人,真的低估了不凡,也低估了凤止,“后来呢?”

106 女囚

“既然不凡翻给我的是凶牌,说明这两个女人不该留,那么我也无需给她们解去迷控香。她们以为我们中了迷控香,看着你们离开,只道是迷控香没发作,不敢轻举妄动,便打算先制服我,再回头寻不凡。不料你们离开后,我没被迷去,她们反而失了心智,自己咬破藏在牙齿中毒丸……一命呜呼……”

凤止右手持着的折扇,往左手掌心中一敲,‘啪’地一声合拢,“郡主,还有什么什么要问小生的?”语气暧昧。

一个神棍居然自称‘小生’,无忧将他瞟了又瞟,如果换成平时,定然会觉得极是好笑,但现在心里却被深厚的阴云罩住。

那两个女子为了接近凤止和末凡,滥杀无辜,本不是善类,如果她们当真和端妈妈一路,末凡处死端妈妈,便越加无可厚非。

但不凡覆手间,又是两条人命,让手上本沾过人命的她,感到一丝寒意。

唤停马车,正要揭帘下车,凤止那折扇横在身前拦住去路。

无忧垂眼扫过半拢着手浅紫阔袖,袖品绣碰上精致的繁花图纹,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还有事?”

“何时再见?”

在无忧记忆中,凡事见他,都没好事,打心眼里不想与他再见,面沉似水,“你不是要娶赵雅吗?还见我做什么?”

凤止奇怪道:“何人说我要娶赵雅?”

“你不想娶她,巴巴的拿两条人命来换她的太平?”说起赵雅的事,无忧还存了气。

赵雅虽然被姨娘摆了一道,但终是伤了她,可是不凡为了处理那两个女人,直接就答应保赵雅平安,完全没有想过问一问她的感受。

凤止看着她渐沉下去的脸,笑了,“吃醋?”

无忧失笑,“你看我象吃醋吗?”

“不象。”凤止双眸仍不离她的眼。

无忧彻底无语,这人简直是自作多情和自知之明的完美组合,不愿再和他纠缠下去,推开面前的折扇,揭了车帘,跃下马车。

凤止一手撩着车帘,单手抖开扇子,摇着笑道:“其实我是想说,你在意不凡答应保赵雅平安。”

无忧暗暗一惊,回头瞥了他一眼,这个人当真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

凤止摆出一副风流态,笑看着她,“你就不问问,他为什么答得这么爽快?”

“与我无关。”无忧回转头,如果不凡在意她的感受,自该给她一个说法,可是昨夜与他同行几个时辰,他半字不提。

他不提,说明他不在意她的想法。

既然他不在意,那么他是他,她是她,全然不相干的两个人,她又何必去在意他做什么决定。

“口是心非。”身后传来凤止带着戏侃笑声。

无忧走开两步,蓦然看见前面一队官兵押着数辆囚车缓缓沿街游过来,猛的刹住脚。

凤止视线被车厢拦住,未看见远处囚车,见她停下,笑声大起来,“看来,还是想知道。”手摇折扇,风度翩翩的也下了马车,踱到她身侧,埋低头,低声道:“赵雅虽然伤了你,你们这边的公道自然是要讨,但也得她回了京,由皇上定夺。但如果谁想借机恶化靖王和番王的关系,只需在她回京的途中做点手脚……”

无忧大吃一惊,收回视线,仰脸向他看去,“你是说不凡想……”话说口忙打住,撇脸一笑,“怎么可能。”

凤止脸上笑意慢慢敛去,“可不可能,你日后自会知道。”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无忧脸冷了下去。

“因为我相信,你和我一样想他太太平平的,不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满是邪气的眼,难得的正了正。

无忧睨着他,似笑非笑。

远处锣声渐近,行人纷纷向路边退让,无忧和凤止这才各自回了自己马车。

无忧令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并不离去。

待押送着游jie的囚车到了近前,能看见囚车上标着死囚的字样,无忧的心顿时‘扑通,扑通’的跳开了,不知了了叫她看的到底是什么,要她寻的又是什么。

紧盯着慢慢驶近的那队囚车,视线落在第三辆囚车中站着的女子上,一阵风吹过,扬起女囚贴在面颊上的干 枯乱发,露出一张极年轻的脸庞,半垂着无神的眼,虽然煞白无色,眼睑浮肿,嘴色干裂发紫,仍难掩她美绝冷萧的容颜。

风过后,耳边发束又再垂下,掩去她大半边脸,仍那张脸却浮在无忧眼前,挥之不去。

记忆深处,一张美丽灵动的少女脸庞与眼前这张年轻的面容瞬间重合。

刹时间,无忧如被五雷轰顶,定定的望着乱发中露出的小半边苍白的脸,手脚整个僵了下去,禁不住的抖。

当年用自己替换子言出来的那个少女,已有十四五岁,模样也大致长成。

虽然囚车里的女子,与当年用自己的将子言替换出来的少女稚嫩脸庞仍有不小的差距,但无忧直觉这张脸就是当年的那个少女八年后的模样。

无忧直愣愣的看着囚车远去,脑中一片木然,完全不知该如何转动。

反复只有两个念头,救她……如何救……

“郡主……”千千轻推了推趴在窗口,身体微微颤抖的无忧,“你……你怎么了?”

无忧赫然回神,看了看天时,离午时尚远,落下窗帘,低声道:“快去打听下,这队囚车游jie的路线,在哪里用断头饭?”

千千虽然不知无忧为什么突然对这对死囚感兴趣,但见她脸色煞白,不敢多问,匆匆下车去了。

无忧叫车夫在此候着,自己去前面大酒楼,要了几个好菜,又装了满满一碗白米饭,用六角盒装上,又寻着附近百姓买了两套布衣。

回到车上,千千已经回来,问明路线,朝着囚车将落脚之地而去。

在死囚用餐之处的临街停下,在车上与千千换过布衣,将昨夜不凡给回她的人皮面具戴上,把马车留在原地,带了千千,提了食盒朝着用于暂时关押死囚的牢房走去。

照着规矩,犯人处死前,可以由家眷送上好酒好菜,其实也就是见家人最后一面。

无忧令千千在牢房附近把风,她独自进了牢房。

牢房中把守森严,这次的死囚有六七个之,守卫却有上百人,想要将人明着劫出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无忧心里沉甸甸的随着守卫一直走到最里间牢房,才看到那个女子。

外面众死囚,均有家人送来饭菜,独她孤零零的缩坐在牢房一角。

她听见开门声,才慢慢抬头起来,目光呆滞,全无神色。

无忧环视四周,竟连饭菜都没备上一份,心里酸楚,哪有让人饿着肚子上黄泉的道理。

走上前,蹲到她面前,打开食盒,将饭菜一一排开,递了筷子给她。

女子也不客气,接过筷子,端了米饭,也不挟菜,就往嘴里大口的扒,一时间塞的太多,未能吞下,便哽在了喉间,上不得上,下不得下,极是辛苦。

无忧看得更是难受,忙倒了碗水,递了过去,“慢慢吃。”

女子喝下水,才算缓过气,又端了饭来吃,仍不知挟菜。

无忧一边给她挟菜,一边焦急的不时看向外面守卫,只盼她吃饱了,能有时间问上些情况,看能不能有机会救她出去,或者能打听到一些关于子言的消息。

等了一阵,见她一直没有放碗的意思,而外面家眷已经开始渐渐有人离开。

实在再没有时间耽搁,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一边扒饭,一边抬眼看她,却不答话。

无忧偷瞥了眼外面守卫,死守着门户,并不多留意她们,背了身,将人皮面具撕下一些,“你认得我吗?”

女子扒着饭的手停了下来,眼里露出一抹喜色,连连点头。

“你记得我?你快告诉你叫什么,怎么被捉的,外面可还有人在?”无忧心里一喜,将人皮面具覆了回去。

女子笑意敛去,摇了摇头,接着扒饭。

无忧见她如此,急得一头的汗,将声音压得极低,“快说啊。”

女子拼命摇头,发出来的声音却是破哑的‘沙沙’声。

无忧一愕之下反应过来,她定是被人毒哑了的,将水碗往她面前一搁,“写。”

女子望着那碗水,手一抖,端着的小半碗米饭跌落地上,抬手捂了脸,呜呜的哭了起来,不住摇头。

无忧越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多年前,这姑娘能沉着淡定的搭救子言,难道牢狱之苦真的完全摧毁了她的意志?

“别哭,没有时间了……”无忧小声催促,后面的‘你可知你弟弟的下落?’还没问出,便听见守卫吆喝着,朝这边走来,“时辰到了,送饭的赶紧着出去。”

无忧无奈之下,只得收拾了碗碟,守卫已到了门口。

皱着眉头,想把些金珠守卫,试图再通融一会儿。

起身之际,见女子横了手臂抹拭鼻涕,衣袖滑下,赫然露出手腕处的一块暗红胎记,整个人都懵住了。

107 大人有请

无忧从小过目不忘,对自己的记忆力从来没有怀疑过,正因为这样,以前接到秘密任务,从来没有认错过人。

上次去牢中接开心,向她讨水喝的那个女囚手上胎记与眼前这块一模一样。

视线飞快重新回到她脸上,确实与搭救子言的少女极为相似,与上次所见平常村姑的相貌,迥然不同。

无忧不会认为世上会有两个人有完全相同的胎记,而且巧到同是婉城的囚犯。

那么只有一个答案,同一个身体,两张不同的脸,其中有一张是假脸,如同现在的自己。

“没有那个人,所以没得寻。”了了长睫下的眸色流光在眼前浮过,他眼中的笑总是半真半假,但说这句话时,眼中没有一丁点笑意。

无忧偷瞥了一眼,牢门外有些不耐烦的守卫,乘他转头喝止隔壁突然嚎哭起来的死囚之际。蓦然向女子跨前一步,伸手拂开她脸上乱发。

“你做什么?”一声高声呵斥,上臂一紧,已被守卫抓住,拽了开去。

然只是这一眼,无忧已看见她耳朵下的肌肤比这张脸上的肤皮晦暗粗糙了些许。

果然……上次在牢房中所见的那张脸才是她真正的脸,而这张脸只不过是临时贴上去的,所以了了才会说,根本没有那个人……

这就是一个骗局,一个等人来钻的套……

无忧一个伶仃,进这个套的,怎么会是开心,心里猛一揪,摔开守卫的手,便急着朝大门走,必须阻止开心靠近。

守卫没想到一个小小民女如此大胆,顿时拉下脸,抢前两步,横刀拦了无忧的去路,沉声道:“姑娘还不能走。”

“为何?”无忧明白这是一个套的时候,已经想到不可能由着来探视这个女子的人轻易离开,不过这时候,也只能装傻。

“姑娘见了我们提督大人,就知道了。”守卫阴阳怪气,示意她往前走,同时朝左右属下使了个眼色,刹时上来几个人,前前后后将无忧围在中间,防她逃走。

无忧冷冽冽的道:“去见你们提督前,我得先跟我的丫头打个招呼。”

“丫头?”守卫眼珠子一转,来人有同伙在意料之中,但这时候,按理有同伙的,都该千方百计的保着,不供出来。她这么明着把同伙招出来的,却太不合常理,“你想玩什丵么花招?”

“差爷胆子太小了些,这一堆大男人守着,还怕我一个小女子玩花样?”无忧冷声讥讽。

这些差人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小百姓几时敢这么个口气跟他们说话,瞪着无忧那张平板板的面庞,两眼喷火,快气疯了过去。

但上头有交待,凡是与里面那女人扯上关系的人,都得由上头亲自审问。

也就是说,在他这儿出不得一丝差错,所以不管他再鬼火乱窜,也不敢对无忧动粗。

不过上头设了这么个套,等人来钻,钻进去的哪里还能有好日子过,吃苦头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强压了心头火,重哼一声道:“能不能让你见外人,我作不了主,你还是先见了我家大人,看我家大人让不让你见。”

婉城是北齐的地盘,这套虽然是母皇设下的,但必定得通过姨娘。

这些人虽然未必是姨娘的人,但也不敢对姨娘不敬。

无忧想通了这点,少了几分顾虑,不以为然的冷瞥了守卫一眼,随着他们出了这间临时看管死囚的死牢,进了隔壁供负责执刑的官员休息等候的休息室。

屋里面对大门四平八稳的坐了个提督。

守卫见无忧站在屋中,直直打量他们大人,也不见礼,将她一推,“见了大人,还不下跪。”

无忧拍拍被守卫推过的手臂,漫声笑道:“他受不起我跪。”能受得她跪的人,除了这身份的父母,便只有西越和北齐的国君。

她此言一出,一屋子的人,竟数变了脸色。

提督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并没发作,坐直仰靠着的身子,微微前倾,向无忧仔细看来,但无忧那张脸,实在陌生,认不出是什么身份。

守卫对无忧本压着气,见她居然对提督不敬,望了提督一眼,看不出提督有认得无忧的样子,想借这机会收拾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又可以讨好上头,当下大声喝骂,“大胆刁民,敢对大人无礼,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说着就想上前动手,还没碰到她的身体,蓦然耳朵上一痛,接着一样冰凉的东西抵了他的咽喉,眼角余光见自己头上顶盔上插着一支明晃晃乌金短箭,滚落在地,耳上的那一痛,正是被自己的铁盔边缘所刮。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屋内众官兵个个脸色大变,抽了刀将无忧团团围住。

提督已从椅子上站起身,看清无忧手中端着的竟是一把极精致的乌金小驽,这样的东西绝不是平民百姓所能持有。

而且她头一箭出手,快得竟无人看清,如果她要杀他,他这时只怕早已身亡。

暗抽了口冷气,拦下属下,“不要轻举妄动。”

无忧冷瞥向他,“倒是个会看眼色的。”

提督黑沉着脸,沉声道:“你是谁?到这儿来,有什么目的?”

“我是谁,你很快知道,我要你马上派人去外面,把我的丫头叫进来,我有几句话要吩咐她去办。”

提督微愕,怀疑眼前女子脑子是不是不大灵光,这时候哪有把自己的人叫来自投落网的道理,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露声色,“你的丫头在哪儿?”

无忧从窗口望出,见千千自在前面街角,等得不耐烦,不住的往这边张望。

“那个丫头?”提督随她看去。

无忧“嗯”了一声,“不过你们的人最好客气些,她可是我最喜欢的丫头,如果谁伤了她,我会翻倍讨回来。”

提督气得笑,仍朝门口属下抬了抬下巴,“去,把街对面那丫头,叫过来,别伤了她。”

没一会儿功夫,千千一脸迷惑的跟着官兵进来,一看拿小弩抵着守卫的无忧,刹时怔了,惊了一头的汗,“我的妈呀,姑奶奶,你这唱的哪出啊?”

无忧笑了笑,收了小金弩,顺手拾起守卫的铁盔,拨出短箭,将铁盔丢回给守卫。

大大咧咧的走到提督方才坐的太师椅上坐下,“提督大人非要留我在这儿叙话,千千你回府去,叫管家务必把我娘请来,如果我娘不来,我今天也不走了。”

她这举动,可以说是不敬之极,但提督见她口气极大,又见她瘫坐在那儿,在脸上扒了层皮下来,露出一张绝秀清丽的面庞,肌光赛雪,只得十四五岁的模样。

十四五岁年纪……箭术高明……府邸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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