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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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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郡主的魂魄。”
“我为何要给你看?”无忧笑了。
“因为这涉及到郡主的身世。”
“我还能有什么身世?”
“郡主并非原先的‘常乐郡主’兴宁。”安大夫直视着她目光炯炯。
无忧陡然一惊,“这大逆之言你也敢乱说。”
“是与不是,郡主心里最明白不过。”
无忧半眯了眼,眸子里闪着寒光。
安大夫的往事虽然不能让人知晓,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做出一定的让步,也没办法说服对方让自己做法式,错过了这次机会,等不凡知道,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如果郡主知道老身的身份,或许就肯做这场法式。”
“请说。”
安大夫将头上的斗篷摘下来,将那张疤痕密布的脸完全露了出来,“郡主可想知道老身这张脸为何如此?”
“为何?”
“这是老身自己划的,为了让任何人都认不出我。”
“你是怕谁认出?”
“女皇和王妃。”
无忧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为何?”
“当年女皇在靖王府产女,那女儿实际是个怪胎。女皇为了掩人耳目,给王妃催产提前产下一双女儿……”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紧盯着无忧顿了一下问道,“郡主还想听吗?”
316 奢望
无忧惊得手一抖,杯中茶水泼了半杯,女皇产下的是怪胎……这么说……自己真是……
“据说当年,我娘难产,皇姨大怒,将在场的所有人均被毒杀,你如何得知?”
“老身就是女皇的助产妇,那怪胎便是由老身亲手接生。而王妃生产,老身也是在场。”
“所有人被毒杀,你如何能独活?”
“我从小修习秘术,那毒不过是降了我一甲的修为,去了半条命,等官兵离开,我从乱葬岗爬了出来,毁去容貌,逃到海外。”
无忧沉下气,越大的事,越不能慌乱有所表露,免得自己什么也没问上,反而被故意来试探的揪到把柄,淡淡问,“这事非同小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能否借笔墨一用?”
无忧点头,指了指前面书案。
安大夫坐到案后,自行磨了墨,取了纸摊开,在白纸上仔细地画下一幅玉佩图,双手捧了,走向无忧。
无忧之前就知道那些玉佩出自安大夫的手,她会绘这图,一点不稀奇。如果安大夫所说的那些话,是真的,那么她在产房见过这玉,也不足为奇。
虽然已经猜到来龙去脉,却轻吹茶叶,面无表情地轻瞥了那图一眼,不言。
“郡主可认得这个?”
“不如你先告诉我,这图案,你从何处得来?”
“王妃生下一对双胞胎,其中次女含玉而生,含的就是这块玉,当时这件事只得给王妃以及产婆知道,就连女皇也不知道,所有人在产下小郡主后就被毒杀,只得老身一个得以逃脱。后来老身从海外回来,慢慢打听,得知女皇并不知道这件事。可见是被王妃给瞒下了,所以世间除了王妃和老身,无人知道。”
无忧手微微僵住,神色却越加的淡,笑了,“你说话真是矛盾。”
“郡主此话何意?”
“如果只得你和我娘知道,那么峻衍如何知道,满世界的找这玉?”
“这件事,老身也想不明白,或许是王妃无意中泄漏……又或许是兴宁郡主认得,谁知道呢?”
安大夫面颊微抽,兴宁是她以仙巫一族的贪念凝成的邪胎,相传不少邪胎生下来,就有思想,就能为恶,兴宁记下个玉,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她在女皇的授意下,掐死王妃的女儿,让邪魂上身。
当时女皇为了将自己女儿留在靖王府充作为天女转世,换胎之后,又令她抱回产房,恰好遇见王妃产下二胎。
婴儿产下后死闭着嘴,不哭,众人怎么抠也抠不开嘴,又不敢用力伤了小郡主。
见婴孩脸色渐紫,再这样憋下去,必死无疑,慌了神。
许是她将杀了一个无辜的婴孩,心中有愧,这时看了那个女婴突然生出怜悯之心,放下怀中兴宁,过去用她自己采摘酿制的桂花蜜,引得小女婴张嘴,才发现她口中竟含了块玉佩,抠出玉佩,她才哭出声,透过气。王妃虽然生下二女,十分虚弱,人却一直清醒,命她将玉佩递上,自行收起,不许任何人说出去。
她是女皇的人,可是一触及王妃的眼,棘然大惊,那眼神竟象是要看穿她,好象知道她在隔壁做法给婴胎换魂一事。
不敢与王妃对视,转脸却见兴宁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定定的看着这边。虽然兴宁当时只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仍让她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她以为,是自己做下伤天害理之事感到心虚,事后并没多想。
但小郡主含玉而生的事也就神使鬼差地没禀给女皇知道。
无忧摇头轻笑,“你当我三岁么?”
这玉,从她知道事情,就带在身上。
就算这玉是母亲后来送进宫给她,也是在她还没懂事之前。
兴宁与她一胞所生,与她一般的年纪,难道还能比她早知事,认得这玉?
而且兴宁指名道姓的要这玉,说明知道这玉的由来。
“老身不敢相欺。”安大夫话出了口,心却一阵狂跳。
如果兴宁真是天女,她做下的可是天怨人怒的事,而且那个婴胎是仙巫一族的贪念,追究下来,仙巫一族绝不会有一个好死。
她固然恨那个家族的人,但要那个人一起赔葬,她不忍……
无忧也不说自己认得,还是不认得这玉佩上的图案,只拨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玩,“你找我,是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郡主到底是不是王妃的次女。”安大夫一字一字的说着。
‘哐’得一声,无忧将杯盖一合,笑了,“那我更不能给你看了。”
现在已经确定自己和兴宁是一胎所生,二人只能生一死一,让人知道自己是该死的那个,等于自掘坟墓。
“我知道郡主顾忌什么,无论结果如何,老身决不外露半字,否则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我不信这些。”无忧从二十一世纪过来,岂能相信这些。
“对郡主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
“当年我的曾祖母曾是前任天女转世的奶娘,她曾告诉过我母亲,在天女降临的前一刻,有彩鹭来迎。而兴宁却是在刚刚落地之时,飞来彩鹭,而当时王妃腹中尚有一女。虽然所有认定兴宁是天女转世,我却心存迷惑,彩鹭是仙物,前来迎主,哪有迟到的道理?没准,王妃次女才是真正的天女转世。”
无忧的手微微一颤,杯盖险些滑落,扶住了,搁回桌上,“你如何肯定我不是兴宁?”
“兴宁是由我接生的,她的魂魄,我再熟悉不过……”安大夫被疤痕拉得变型的眼,直直的盯着无忧,肯定道:“你不是她。”
无忧的心砰然乱跳。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天女转世。
但如果真的是,那子言就是自己理所当然的夫君,子言就是她的,而不是兴宁的。
内心的渴望慢慢滋长,占据整颗心脏,一发不可收拾。
但如果不是,她也可以就此死了这条心。
“如果你是天女转世,你真甘心嫁给峻衍那个假太子?”安大夫步步相诱,“而不愿寻到自己真正的夫君?”
“呃?”无忧心里一动,仍不露声色。
“如果你是天女转世,我可以助你将潜在的感应能力激发出来,他只要在这世上,他的魂魄都会被你感应到,寻他还有何难?”
无忧心脏止不住的狂跳,如果当真可以,再也不用走那些弯路寻子言。
“你如何能辨别天女的魂魄?”
“但凡修行之人,都一个魂珠,魂珠里蓄着自己的元神,小天女是梅仙,魂珠里应该蓄的是梅。”
“梅仙又不止她一个。”
“当然,但不是修行的人,哪来魂珠?”
你以为我会相信?”无忧雀雀欲试,却不能不问明白。
“老身虽然不才,但在修行的凡人中,还算小有成就,已凝成魂珠,虽然微不可看,但郡主不妨观一观。”
无忧仍不答。
安大夫苦笑了笑,“等老身看过,这命就交给郡主,如果郡主无法相信老身能守口如瓶,取了老身性命便是。”
当年为了恨,不顾一切,做下那事,哪怕是伤害天女,也义无反顾。
但年纪渐大,又知道了许多当年不知道的事,恨渐渐淡去,折磨她的就是无休止的愧疚和恐惧。
如果兴宁是天女转世,她杀害小天女换成怨魂,这是大逆不道之为。
一切因果均有轮回,无论善恶,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一但到了时候,等着她的就是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她自己也就罢了,还涉及那个人,那个怨魂里也有着那个人的贪念。
年纪越大,她就越怕,无一日好过。
如果兴宁不是天女转世,她虽然有罪,却不至于罪孽滔天。
如今她在世上,求的也就是一个心安。
“这可是你说的?”安大夫拿自己性命压上,无忧不能不为之所动。
“老身绝不食言。”这是‘常乐府’,要杀她,她只能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好。”无忧抬手,示意她可以开始。
安大夫不再说话,取了个杯子,倒了一杯茶水,将自己的手指咬破,挤了两滴血进杯中,嘴里嘀嘀咕咕地念了一阵,盘腿坐下,突然将杯中茶水往半空中泼去。
淡红的茶水不落,在半空中凝成一团,再慢慢铺开,形成一道薄薄的水幕。
没一会儿功夫,竟见另一个安大夫从坐着的安大夫头顶浮出,飘上那道水幕,惊讶得嘴了嘴,半天合不拢。
浮起的安大夫,身体透明,被水幕一映,果然见胸口有米粒大小的珠子,隐约能见,珠子里蓄的竟是被撕下来的半边丝帕。
只是一眨眼功夫,悬浮的身影已重新落下,与坐在地上的安大夫重合,水幕刹时落下,溅了一地。
安大夫缓缓睁开眼,额头已渗出汗出,虚弱道:“老身修为浅薄,只能支撑这点时间,不知郡主是否看见。”
无忧不答,只问:“你做一次法,就累成这样,还做得了二次?”
安大夫知道她这是答应了,大喜,“还勉强行得,只是时间会更短些。”
317 训斥
无忧这才淡淡的点了点头另翻了个茶杯斟了茶用头钗刺破手指滴了两滴血进去。
她表面看似平静心房里却象揣了一只小鹿乱跳乱蹦既紧张又害怕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渴望。
渴望能承安大夫之言自己才是天女转世。
她并不贪图天女所有的那些特权和荣华只盼……万一子言在世寻到他能与他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然她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强行抑制着内心地涌动尽量做着最坏的打算。
无忧在安大示地引导下将身体放松感觉身体变得很轻慢慢飘了起来向在半空中凝成的水幕。
回头却发现自己的另一个身体仍坐在桌边纹丝不动。
之前已经见过安大夫施法并不多紧张。
抬手奇怪的发现自己的魂魄淡得好象随时要化去胸膛里有一团刺眼的光亮忽闪忽闪地放着光芒那团光每闪一次她淡去的魂魄就加深一些但随着光华的消失又再淡去如一缕轻烟。
似乎不是那团光芒不断地反复渲染只要被风一吹她就能消散在空气中。
不象安大夫的魂魄虽然变得透明却实实在在的存在。
那团光将胸膛完全遮去无法看见里面是不是有一个魂珠。
正想再看仔细些。
突然听见安大夫一声惊呼“怎么会这样”
抬头见安大夫惊慌失措地坐倒在地蓦然觉得脚下一松已回到身体里面。
安大夫挣扎着起身费了好大力气都没能站起来。
无忧深吸了口气除了有些疲惫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上前扶起安大夫“你怎么了”
安大夫大口喘息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气“你……”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无忧心脏收紧。
“我看不见你体内有魂珠。”
无忧笑了一下心里空荡荡地说不出的失落和绝望“那就是没有。”
安大夫将她看了又看“你可服过化魂散”
“不曾服过。”这名字无忧听起来都陌生更不会服用。
“这就奇怪了。”
“有什么不对”
“你全靠着另一脉不属于你的魂魄用他自己的灵力将你的魄拢住才得以存活。”
“你是说我体内还有另外一个人的魂魄”
“不错如果不是那脉魂魄你只怕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无忧怔了一下“一派有胡言。”她相信有魂魄却不相信一个身体还能有几个人的魂魄。
就在这时门‘哐’地一声被人猛地推开。
不凡面如覆冰地站在门口冷冷地看向安大夫。
安大夫陡然一惊退了一步脸色微微发白。
无忧见不凡神色不善强打精神微笑着起身向他走去“你怎么就回来了”
他手指抚过她的面颊入手一片湿凉眸子越加的森冷。
无忧嘴边的笑刹时僵住“你怎么了”
Ruomiao手打
不凡不答她冷看向安大夫“真不留你。”
安大夫已经恢复平静“老身既然来了就没想着能活着离开。”
无忧惊了一下拉住不凡“她没对我做什么。”
不凡重新转脸看她那眼神足以看穿她的心思。
无忧不敢与他直视撇开眼“我没什么事你不必为难安大夫。”
不凡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和王爷商议完军事回到无忧寝居听说无忧回了‘常乐府’连忙快马加鞭地赶回来。
刚进府只觉一阵心慌身体象被放进沸水熬煮而体内象有东西极力地想脱体而出说不出的难受知道必是安大夫做法导致他身体产生反应。
好在突然间嘎然而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庆幸的同时又说不出的绝望。
他天女夫君的身份总算没被暴露。
但无忧……终究不是天女转世……
真正的天女果然已殁。
他要起无忧一起天女夫君的身份只能完全抹去。
2楼
无忧望着不凡眼睛一眨也不眨。
她深知在这里如果不凡要杀一个人就算她当着面阻止下安大夫也绝不可能活下去只不过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死去。
“你在怕什么”
不凡神情不变连站立的姿势都没变一下。
他刚才确实害怕了但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的恐惧。
“你认为我能怕什么”
“怕被人知道我是你的傀儡”
“你这么认为”他嘴角浮起一丝冰冷的笑眼底更是没有一点温度。
无忧突然觉得这时的他和宁墨很象如果不知道他们彼此的来由真会认为他们是兄弟。
上前一步握了他垂在身侧握成拳的手“如果不是你何必杀她”
“谢谢姑娘为老身求情不过是老身失信在先怪不得公子。”
无忧不知他们之有什么约定可以为这点事涉及生死眉头微蹙还待要说。
听不凡道“下不为例不过那地方你不能住了我给你另外安排了地方马车在门外。”
无忧松了口气。
他答应了不杀安大夫那么安大夫就一定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他这么做算不算是将安大夫囚禁
他瞥见她神情变化暗叹了口气她对他终究是不信任的“是玉姐需要人手有培田村的人罩着就算是太子要抓人也得有个理由起码人不会无故消失。”
安大夫眼里闪过一抹诧异继而化成喜悦“谢谢纥公子老身……”
不凡抬手阻止她说下去“你不必这么快谢我如果今天事有半点泄漏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公子放心老身活了这把年纪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还分得清。”安大夫仍是坚持向他行过礼。
不凡这才轻点了点头看向无忧“还有什么问题”
无忧站在原地望着他那双眼到了这时他眼里的冷才散去重新拢上惯有的温和暖意。
有时觉得他冷酷不近人情但换个角度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处处小心谨慎在这样的地方早丢了不知多少回性命。
轻摇了摇头“我送安大夫出去。”
他伸手钳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前行。
无忧垂眼看向紧箍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抬眼起来脸色渐渐转冷他凭什么来约束她
“不要让我改变主意。”她的事他不容他人更多的刺探。
无忧看了瞪了他一阵慢慢转开视线望向站在门边上的安大夫“安大夫你自个万事小心。”
“谢谢姑娘。”安大夫迈出门槛回头过来看向不凡“你有心了不再无敌。不知割舍必有大难。”
无忧暗捏了把汗他放了安大夫她却对他说这话不是找死吗
不料不凡却淡淡地笑了笑“如果安大夫割舍得下如何还遮遮掩掩再遮掩下去只怕也难得善终。”
安大夫神色微滞不可置信地道“你知道什么”
不凡不再说什么牵着无忧往里走淡声道“清儿送安大夫。”
无忧等安大夫离开摔开他手“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事”
他缓缓低头下来越来越近近到要贴上她。
她往后一退被他拽了回来只得抬头看他他眸子静如止水不愠不恼“对有的人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性命。她不能坦诚相待你却剥心给她”
无忧被他问得有些张口结舌她算不上是轻易相信人的人但在二十一世纪有着法律保护寻常之间的防范远不如这里。
张了张嘴竟不知怎么驳。
不凡攥着她的手将她拉得更近缓缓又道“倘若你无法掌控人心又非要为之就得学会封口。要不然就忍着什么也别去做。否则终有一日将自服苦果害人害己。”
想他人平白为自己所用又想充当好人天地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说完放开她慢慢退开两步冷冷然地瞅了她一阵唇边闪过一抹讥诮转身离去。
无忧怔怔地站着他的话在脑海中兜兜转转地盘旋明明看着他离开却全没入心。千千瞅着不凡走下台阶挨着门角摸进来见她脸色不好忙上前扶了她的胳膊“郡主你怎么了”
她连叫了两声无忧才回神过来看向身边他方才所站之处已经没有了人“不凡走了”
“嗯走了。”千千点头越加担心“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无忧脸色惨白无色。
自己对安大夫的底细和为人并不了解。
为了走捷径得知子言的下落竟将自己冒牌身份的事公然坦露。
如果安大夫是别有用心的人那么这一院子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她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宁墨了了开心他们何其无辜。
说的好听些是心地善良不愿把人往恶处想。
说的难听些就是蠢、自私。
为了自己一时私心竟全然不顾这些人的性命安危。
也难怪不凡会说出那样的狠话。
他是对的……
318 什么也不是
“天都快亮了,郡主不歇着吗?”无忧现在的情形,让千千感到不安。
无忧一肚子的疑问,但这个时辰,去寻谁也不合适,凡事只有等天亮了再说,“歇了吧。”
千千过去不会服侍人,但在府中这许久,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被人落下话柄,无忧屋里的事,也就时常打理着,这些日子下来,做得十分麻利。
奔到床边,抖开被子。
无忧这时实在懒得动弹,也就由着她折腾,躺了下去,突然问道:“你知道什么是散魂丹吗?”
千千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东西?”
“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散魂丹是地灵之果,可以将一个生灵的魂魄散去,再无轮回。这东西用来处置不得超生的十恶不赦之徒所用丹药。”
“如果人服下散魂丹会如何?”
“只消一盏茶功夫就能灰飞烟灭,如果神仙或者道行高超的妖魔,可以跟自身的修为多支撑些时辰。”
“散魂丹可有解药?”
“没听说过有那东西。”千千觉得无忧今天神神怪怪的的。
“散魂丹如何得来?”无忧明明没听错,安大夫问她是否服过化魂丹。
“在忘川河底长着一种致阴致寒的果实,整条永川河也只得几株,地灵果七十万年长成,七十万年开花,再有七十万年方能结果,再过七十万年,才能果熟,所以得一棵永川果得二百八十万年。等果熟,再由冥王亲自开炉炼制,炼成散魂丹,据说练一颗散魂丹就要一棵地灵果。”
“这么说,凡间不会有?”
“这东西稀奇得很,凡间怎么可能有这东西。”千千简直是听了天下最大的笑话,“这东西邪门得很,上头怕有人有这东西假公济私,乱了轮回之道,散魂丹由冥王亲管。在执法时,还得由天皇派去使臣监督。”
无忧默然,或许是安大看错了,又或许是安大夫骗她的。
“你从哪儿听来的?”千千最爱八卦,反而被勾起了兴趣。
“听说书人讲的。”
千千失望地撅起了嘴,这个郡主真是多心眼的,听说书人讲到的一样东西,也拿来问东问西。
“你说你是天上来的,可有修行珠子?”
“自是有的。”千千扁嘴,再小的仙,也是仙嘛。
“修行珠子是什么样的?”
千千虽然觉得无忧今晚太反常,但许久没人跟她聊天上的事,这时提起,也是兴致勃勃,“怎么说呢……这么说吧,一般来说,修练到一定程度,会有一个小小的凝珠在胸腔里形成,修为越高,那珠子就越大,越通透,如果是禀性好的话,那珠子表面会象蒙了一层温润的光华,美得很。”
“
那珠子里会有东西吗?”
“原本是没有的,不过大多人会将自己心爱的东西蓄在里面。”
“那珠子在体内,会不会光华四射到看不见珠子?”
“修为高的,珠子离了体,倒是会光华四射,在体内却是不能。再说无论再光华四射,珠子就是珠子,哪有看不见的道理。”
无忧深呼出口气,那份奢望彻底破灭。
千千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困了,郡主也睡了吧。”
“你退下吧。”
既然散魂丹的事不可信,那么她魂魄里还有另一脉不属于自己的魂魄就越加不可信,无需再花心思去想。
第二天,天刚亮,便起身草草洗漱,朝着‘墨隐’而去。
‘墨隐’偏僻,本就清静。
早晨凉风阵阵,吹得院中竹叶,沙沙作响,更显得冷清。
平儿扫着院中落叶。
宁墨坐在台阶上,看着妞子给雪蛋喂奶。
雪蛋有妞子照顾,跟吹气球一样胖了几圈,圆圆滚滚愈发憨态可爱。
他听见踏踩落叶的声音,抬眼起来,那眼清亮冷萧,令院子里又冷了几分。他见是无忧,垂下睑,仍看雪蛋。
无忧放慢脚步,走到妞子面前,见平儿端了一大碗羊奶煮鸡蛋过来,问道:“是给妞子的?”
“是,公子说妞伤重,又要喂雪蛋,身体亏虚得厉害,所以得好好补补。”平儿难得的回答了无忧的问题。
无忧点头,“我来吧。”
平儿看向宁墨,不见自己家公子拒绝,将碗递给无忧,“妞子遭了那些打,对人有些敌意,郡主小心些。”
无忧笑着应了,接过碗蹲下身,送到妞子面前,“我叫无忧,不会伤害你。”
妞子先望向宁墨,不见宁墨出声阻止,才重看向无忧,明明饿得直咽口水,却硬是不去碰那碗羊奶。
直到台阶上飘来宁墨清冷的一声,“吃吧。”
妞子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片刻间就将那碗羊奶和鸡蛋吃得干干净净。
平儿又送来煮熟的肉块,仍要宁墨一声“吃吧”,它才动口。
无忧惊讶地看向宁墨,“这才送来几天,你就将它训成这么听话?”
“它以前主人训的。”宁墨转身入屋。
等妞子吃饭,雪蛋早吃得圆滚滚地仰靠在妞子肚子上打隔。
无忧看得有趣,但见妞子对她仍存着戒备,只轻轻摸了摸雪蛋,便站起身,不敢将雪蛋从它身边抱开。
进屋,见宁墨在药架旁配置药物,慢慢上前,“我有些事,想问你。”
宁墨不理睬,仿佛身边没有她的存在。
无忧看了一眼平儿。
平儿放心不下宁墨,只当没看见无忧的眼色,杵着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宁墨才冷冷道:“平儿,你先
出去。”
平儿不放心地又瞅了无忧一眼,才转身出去,带上房门。
无忧站在那里,看着宁墨极为俊美的侧影,轻叹了口气,“你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
他持着小药勺的手停了停,又仔细地分置药沫,“我不知你说什么。”声音仍然冷得没有一丝暖意。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着什么……”
“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沙华之血怎么说?”
他手一抖,小药勺上的药末撒了不是一点两点。
“沙华之血是通过你送给我的,是吗?”无忧紧紧的盯着他。
宁墨暗松了口气,把撒掉的药末收拾起来,倒入身边火盆,“你从哪来听来的?”
无忧转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我见着了绿鄂。”
他终于转脸过来,“在哪里看见?”
“她和兴宁在一起。”无忧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和绿鄂是什么关系?”
宁墨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她是我要娶的人。”
无忧微微一怔,“那我们是什么?”她越来越相信,与他缠绵的梦不是凭空而来。
他的目光不离她抓在他腕间的手,她因紧张而用力,握得他手腕微微地痛,冷声道:“我们什么也不是。”
无忧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笑了笑。
他们什么也不是……
就算他们之前有什么,但现在他有了要娶的人,她也只能算是过眼的云烟。
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一直纠缠,只会累人累己。
慢慢转身走向门口。
迈出门槛才回头过来,却见宁墨正慌忙转开视线,笑了一下,“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助不凡把绿鄂救回来。你母亲……”
“我母亲的事,不劳烦郡主。”他并不想无忧与绿鄂接触,但是绿鄂实在不能落到别人手中,特别是兴宁和女皇。
“知道了,我来也只是跟你说声,让你别太担心。”无忧看着他,心里不知到底是轻松了,还是更加沉重。
原来他给自己送了这许多年的沙华之血,而且沙华还是他的未婚妻,这么大的人情,叫她如何还?
不再多说什么,又重新开始配制药物。
离开‘墨隐’,脑海里一片空白,这两天好象知道了许多事,却又象更加理不清头绪。
迷茫,彷徨,更不知以后该何去何从。
不知不觉中逛出‘常乐府’,走到那架秋千旁,坐了上去,依着一边的绳索,望着不远处的‘常乐府’轻轻地摇。
突然发现,回来后,虽然小心翼翼,但不知不觉中,把那地方当成了自己的家,把里面的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些人,又将是一个人。
孤独感油然而生。
唇边浮起一丝浅笑,那笑说
不出的落寞。
“姑娘,喝杯茶吧?”茶摊的老太太捧了杯热茶给她。
无忧往身上摸着荷包,才发现没带钱出来,有些尴尬。
“姑娘不用了,老太婆请你喝的。”老太太微笑着,将茶向她凑近些。
“谢谢老人家。”无忧笑着接过,将茶一口气喝了,将茶杯递还,“老人家的茶,真好喝。”
“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满腹的心事,可不好。往后这路还长,凡事要学会放开。”老太太每次看见她,她都是眉头紧锁,没有一次舒展开过,这小小的年纪,长得又跟朵还没绽开的白玉兰似的美人儿,实在叫人心疼。
“知道了。”无忧笑着点头,轻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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