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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造化-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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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闻言嘿嘿一笑,把腰儿躬一躬,长了二丈余高,用手拂去门上灰尘道:“师父,请看。”
那上有五个大字,乃是‘敕建宝林寺’。
孙悟空收了法身道:“师父,咱们师徒谁去这寺里借宿?”
三藏当即道:“我进去。你们的嘴脸丑陋,言语粗疏,性刚气傲,倘或冲撞了本处僧人,不容借宿,反为不美。”
孙悟空撇嘴道:“既如此,请师父进去,不必多言。”
唐僧将锡杖递给孙悟空,解下斗篷递给猪八戒,整衣合掌,径入山门,只见两边红漆栏杆里面,高坐着一对金刚,装塑的威仪恶丑:
一个铁面钢须似活容,一个燥眉圜眼若玲珑。左边的拳头骨突如生铁,右边的手掌眯俸赛赤铜。金甲连环光灿烂,明盔绣带映飘风。西方真个多供佛,石鼎中间香火红。
第六百三十章国王冤魂,道士善言
上回说到这唐僧师徒一行脱了平顶山之困,跋涉来到了宝林寺,天晚欲要借宿。
奈何,那宝林寺乃是皇家寺院,寺内僧官自视甚高,看不起唐僧这游方的和尚,不愿让他借宿,话也说得不客气。
唐僧忍不住心中悲戚无奈,颓然的离了寺院来见三位弟子。
孙悟空听明情况,不由心中大怒,亲自到那寺院里亮了亮金箍棒,这才唬得那些和尚慌忙来迎唐三藏,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当真是人性之贱鄙,欺软而怕硬,前倨而后恭,令人感叹。
那些和尚经孙悟空那么一吓,对唐僧师徒自是殷勤无比,备办好可口的素斋,又安排了干净敞亮的禅房供他们居住,马屁也是用上好的草料来喂。
晚饭之后,天色将晚,唐僧吩咐徒弟们且睡下,自己却是在那灯下翻看其了往日读过的经卷,准备温习一番。
这下哈,寺里不平静,深夜中又撞出一个鬼来,何人也?
也是渐深,夜风甚紧,吹得禅房之内的灯火摇曳起来,忽明忽暗。翻看经卷的唐僧困倦上来,伏在经案上盹睡,虽是合眼朦胧,却还心中明白,耳内嘤嘤听着那窗外阴风飒飒。好风,真个那:
淅淅潇潇,飘飘荡荡。淅淅潇潇飞落叶,飘飘荡荡卷浮云。满天星斗皆昏昧,遍地尘沙尽洒纷。一阵家猛,一阵家纯。纯时松竹敲清韵,猛处江湖波浪浑。刮得那山鸟难栖声哽哽。海鱼不定跳喷喷。东西馆阁门窗脱,前后房廊神鬼仓。佛殿花瓶吹堕地,琉璃摇落慧灯昏。香炉尚倒香灰迸。烛架歪斜烛焰横。幢幡宝盖都摇拆,钟鼓楼台撼动根。
唐僧昏梦中听着风声一时过处,又闻得禅堂外,隐隐的叫一声:“师父!”
忽抬头梦中观看,门外站着一个汉子,浑身上下,水淋淋的。眼中垂泪,口里不住叫:“师父,师父!”
三藏微微一惊。忙欠身忐忑道:“你莫是魍魉妖魅,神怪邪魔,至夜深时来此戏我?我却不是那贪欲贪嗔之类。我本是个光明正大之僧,奉东土大唐旨意。上西天拜佛求经者。我手下有三个徒弟。都是降龙伏虎之英豪,扫怪除魔之壮士。他们若见了你,定然叫你碎尸粉骨,化作微尘。此是我大慈悲之意,方便之心。你趁早儿潜身远遁,莫上我的禅门来。”
那人忙道:“师父,我不是妖魔鬼怪,亦不是魍魉邪神。”
三藏皱眉疑惑道:“你既不是此类。却深夜来此何为?”
那人道:“师父,你且仔细看我一看。”
三藏仔细定睛一看。呀!只见他:
头戴一顶冲天冠,腰束一条碧玉带,身穿一领飞龙舞凤赭黄袍,足踏一双云头绣口无忧履,手执一柄列斗罗星白玉圭。面如东岳长生帝,形似文昌开化君。
三藏见了,大惊失色,急忙躬身施礼道:“敢问是哪一朝的陛下?请坐。”
三藏说着上前用手忙搀,扑了个空虚,回身再看,那人还站在那儿。
三赠惊讶便忙问:“陛下,你是哪里皇王?何邦帝主?想必是国土不宁,谗臣欺虐,半夜逃生至此。有何话说,说与我听。”
这人是泪滴腮边谈旧事,愁攒眉上诉前因,道:“师父啊,我家住在正西,离此只有四十里远近。那厢有座城池,便是兴基之处。”
三藏惊诧忙问道:“那里叫做什么地名?”
那人叹道:“不瞒师父说,便是朕当时创立家邦,改号乌鸡国。”
三藏又道:“陛下这等惊慌,却因甚事至此?”
那人摇头苦叹说道:“师父啊,我这里五年前,天年干旱,草子不生,民皆饥死,甚是伤情。”
三藏闻言,不禁点头叹道:“陛下啊,古人云,国正天心顺。想必是你不慈恤万民,既遭荒歉,怎么就躲离城郭?且去开了仓库,赈济黎民;悔过前非,重兴今善,放赦了那枉法冤人。自然天心和合,雨顺风调。”
那人却道:“我国中仓禀空虚,钱粮尽绝,文武两班停俸禄,寡人膳食亦无荤。仿效禹王治水,与万民同受甘苦,沐浴斋戒,昼夜焚香祈祷。如此三年,只干得河枯井涸。正都在危急之处,忽然锺南山来了一个全真,能呼风唤雨,点石成金。先见我文武多官,后来见朕,当即请他登坛祈祷,果然有应,只见令牌响处,顷刻间大雨滂沱。寡人只望三尺雨足矣,他说久旱不能润泽,又多下了二寸。朕见他如此尚义,就与他八拜为交,以兄弟称之。”
三藏一听忍不住点头欣喜道:“此陛下万千之喜也。”
那人却忍不住露出愤慨之色摇头道:“喜自何来?”
三藏见状奇道:“那全真既有这等本事,若要雨时,就叫他下雨,若要金时,就叫他点金。还有哪些不足,陛下却离了城阙来此?”
那人不禁伤怀道:“朕与他同寝共食,只得二年。又遇着阳春天气,红杏夭桃,开花绽蕊,家家士女,处处王孙,俱去游春赏玩。那时节,文武归衙,嫔妃转院。朕与那全真携手缓步,至御花园里,忽行到八角琉璃井边,不知他抛下些什么物件,井中有万道金光。哄朕到井边看甚么宝贝,他陡起凶心,噗通把寡人推下井内,将石板盖住井口,拥上泥土,移一株芭蕉栽在上面。可怜我啊,已死去三年,是一个落井伤生的冤屈之鬼也!”
“啊?”唐僧听得是个鬼魂,顿时唬得筋力酥软,毛骨耸然。
没奈何,唐僧只得强忍着惧意将言又问他道:“陛下,你说的这话全不在理。既死三年。那文武多官,三宫皇后,遇三朝见驾殿上。怎么就不寻你?”
那人无奈道:“师父啊,说起他的本事,果然世间罕有!自从害了朕,他当时在花园内摇身一变,就变做朕的模样,更无差别。现今占了我的江山,暗侵了我的国土。他把我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三宫皇后,六院嫔妃。尽属了他啊!”
三藏不禁道:“陛下,你也忒懦弱了些!”
“师父此话怎说?”那人微微一愣。
三藏道:“陛下,那怪倒有些神通,变作你的模样。侵占你的乾坤。文武不能识,后妃不能晓,只有你死的明白。你何不在阴司阎王处具告,把你的屈情伸诉伸诉?”
那人却是无奈叹了声道:“他的神通广大,官吏情熟,都城隍常与他会酒,海龙王尽与他有亲,东岳天齐是他的好朋友。十代阎罗是他的异兄弟。因此这般,我也无门投告。”
三藏道:“陛下。你阴司里既没本事告他,却来我阳世间作甚?”
那人忙道:“师父啊,我这一点冤魂,怎敢上你的门来?山门前有那护法诸天、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教伽蓝,紧随鞍马。却才被夜游神一阵神风,把我送将进来,他说我三年水灾该满,着我来拜谒师父。他说你手下有一个大徒弟,是齐天大圣,极能斩怪降魔。今来志心拜恳,千乞到我国中,拿住妖魔,辨明邪正,朕当结草衔环,报酬师恩也!”
三藏神色一动道:“陛下,你此来是请我徒弟与你去除却那妖怪吗?”
那人忙期盼点头道:“正是,正是!”
三藏沉吟道:“我徒弟干别的事不济,但说降妖捉怪,正合他宜。陛下啊,虽是着他拿怪,但恐理上难行。”
那人忙问道:“怎么难行?”
三藏道:“那怪既神通广大,变得与你相同,满朝文武,一个个言和心顺;三宫妃嫔,一个个意合情投。我徒弟纵有手段,决不敢轻动干戈。倘被多官拿住,说我们欺邦灭国,问一款大逆之罪,困陷城中,却不是坏了事吗?”
那人神色变幻的忙道:“我朝中还有人哩。”
三藏目光微亮道:“却好,却好!想必是一代亲王侍长,发付何处镇守去了?”
那人摇头忙道:“不是。我本宫有个太子,是我亲生的储君。”
三藏又道:“那太子想必被妖魔贬了?”
那人摇头道:“不曾,他只在金銮殿上,五凤楼中,或与学士讲书,或共全真登位。自此三年,禁太子不入皇宫,不能与娘娘相见。”
三藏不禁道:“此是何故?”
那人叹道:“此是妖怪使下的计策,只恐他母子相见,闲中论出长短,怕走了消息。故此两不会面,他得永住常存也。”
“你纵有太子在朝,我怎的与他相见?”三藏微微点头,旋即又问道。
那人道:“师父放心!明日早朝后,他会领三千人马,架鹰犬出城采猎,师父定能与他相见。见时肯将我的言语说与他,他便信了。”
三藏道:“他本是肉眼凡胎,被妖魔哄在殿上,哪一日不叫他几声父王?他怎肯信我的言语?”
那人沉吟道:“既恐他不信,我留下一件信物与你罢。”
三藏问:“是何物件?”
那人把手中执的金厢白玉圭放下道:“便是此物。”
“此物如何?”三藏不由道。
那人道:“全真自从变作我的模样,匆忙间只是少变了这件宝贝。他到宫中,说那求雨的全真拐了此圭去了,自此三年,还没此物。我太子若看见,他睹物思人,此仇必报。”
三藏道:“也罢,等我留下,着徒弟与你处置。”
那人道:“如此多谢师父。我这便去,还要央求夜游神再使一阵神风,把我送进皇宫内院,托一梦与我那正宫皇后,教他母子合意,你师徒们同心。”
三藏点头应承道:“你去吧!”
待得那乌鸡国国王的鬼魂去了,唐僧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只当是一个梦时。却是看到了那桌案之上放着的玉圭,不由忙唤醒了徒弟们。
“师父,怎么了?”孙悟空当先过来问道。同时目光微闪的看向那玉圭。
以孙悟空的修为,怎么会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区区一个鬼魂,孙悟空没在乎。而且,既然能近得唐僧的身,那暗中保护唐僧的功曹珈蓝等应该都是知道的,所以孙悟空也就没有立刻动手。不过,那鬼魂的和唐僧说的话。孙悟空却是听得清楚。
睡得正香的猪八戒,也是被沙僧叫了起来,有些不爽的打着哈欠过来了。
看着三个徒儿。唐僧这才忙将之前梦中之事相告。
孙悟空三人彼此相视,旋即孙悟空便是拍着胸脯笑道:“师父放心,此乃小事,俺老孙出手。对付那妖怪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话虽如此。还需小心!那妖怪变作国王的样子,不好擅动啊!”唐僧却是有些担心的忙道。
孙悟空目光闪烁的点头笑道:“师父放心!俺老孙理会的。那太子不是要外出狩猎吗?俺老孙自有计较,到时候将他引过来便是。与那太子说明缘由,我们师徒到时候才好行事啊!”
说着,孙悟空便是将自己的打算与唐僧说了声,听得唐僧微微点头。
。。。
次日一早,孙悟空便悄悄离了宝林寺,一个跟斗驾云径直来到西面乌鸡国王宫上空。猫在云层之中小心观看,只见那王都之中虽然一派繁盛之象。然王宫之中也果然是妖气怨气腾绕。
孙悟空正查看间,只见东门开处闪出一路人马,真个是采猎之军,果然势勇,但见:
晓出禁城东,分围浅草中。彩旗开映日,白马骤迎风。鼍鼓冬冬擂,标枪对对冲。架鹰军猛烈,牵犬将骁雄。火炮连天振,粘竿映日红。人人支弩箭,个个挎雕弓。张网山坡下,铺绳小径中。一声惊霹雳,千骑拥貔熊。狡兔身难保,乖獐智亦穷。狐狸该命尽,麋鹿丧当终。山雉难飞脱,野鸡怎避凶?他都要捡占山场擒猛兽,摧残林木射飞虫。
骑兵护卫着一个锦袍青年,端的丰神俊朗,姿容不凡,正是那乌鸡国太子。
一行人马出了王都东门,行不上数里地,只见那路旁一个邋遢老道晃悠悠走着,摇头晃脑的口中吟唱:“父非父,王非王,乌鸡王都乱洋洋。。父子隔阂,母子难见,是何由?。。”
“嗯?”那太子听得顿时眉头紧皱,旋即便是喝道:“来人,将那老道捉来!”
不多时,兵士们便是将那邋遢老道带了过来。在那老道身旁,还跟着一个俊俏的小道士,只不过那低着头百无聊赖撇着嘴的小道士却是神色冷淡的很。
“那老道,你刚刚在乱唱什么?”太子指着老道厉声喝道。
老道则是睁开朦胧双眼淡笑看着太子道:“老道闲来自吟自唱,太子无故抓我前来,想必是老道所吟所唱正中太子心事,故而如此失态吧?”
“你?”太子听得面色一变,心中暗惊的同时,表面上却是沉喝道:“大胆道士,竟敢胡言乱语,当本太子不敢治你之罪吗?”
老道却是不在意的从容道:“太子欲治我何罪呢?”
看着老道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太子不由为之一滞,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太子欲要知道缘由,解除心中疑惑,可去宝林寺走一遭,必然有所收获!”随意说着的老道,似是无意的看了眼天上的云层,转而便是带着那小道士转身离去了。
兵士欲要阻拦之时,却是发现不知何时那一老一小的两个道士已经到了数十米之外。
太子见状面色顿时一变,挥手示意兵士不要去追,坐在马上神色变幻起来。
岂不知,那云层之后藏着的孙悟空,也是眉头微皱的看向离去的两个道士,面露疑惑不解之色:“这两个道士,不简单啊!不过,他们似乎也是来帮那乌鸡国国王的。可是,他们是什么人呢?”
转而看着太子一行继续起行,孙悟空便是不再多想的忙跟了上去。
那太子一行人出得城来,散步东郊,不多时,行了约莫二十余里,才在山林之中扎下了营寨。
太子带着护卫们在林间游走,心中想着那道士之言,却是无心狩猎。
“走,去宝林寺!”纠结了一阵,那太子终于是咬牙吩咐道。
护卫们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忙护着太子向宝林寺而去。
暗中跟着的孙悟空见状不由乐了:“嘿!那道士还真帮了俺老孙一个大忙。这回,太子是不请自来了。”
太子纵马如飞,不多时便是当先来到了宝林寺外。
那太子跳下马来,正要进去,只见那保驾的护卫官将与三千人马赶上,簇簇拥拥,都入山门里面。慌得那本寺众僧,都来叩头拜接,接入正殿中间,参拜佛象。
太子举目观瞻,忽见正当中坐着一个和尚,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不禁大怒道:“这个和尚无礼!我今半朝銮驾进山,虽无旨意知会,不当远接,此时军马临门,也该起身,怎么还坐着不动?来人,与我拿下这无礼的和尚!”
“阿弥陀佛!”唐僧见那太子手下兵士来拿自己,却是不紧不慢的整衣起身双手合十淡然道。
太子见状一愣,有些惊诧与唐僧的镇定,不禁忙摆手道:“且慢!”
“和尚,你是哪里来的?听口音,看穿着,不像是这宝林寺中的和尚啊!”太子挥退兵士,上前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唐僧道。
唐僧闻言忙含笑答道:“贫僧乃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往西方拜佛求经的。”
“哦?”太子听得眉头一掀,目光闪烁间,似乎来了兴致,忙笑道:“本殿下素来仰慕东方大国风采,可惜一直无缘去那里见识一番。长老既然是东方而来的,本殿下定要好生和您请教一下了。”
唐僧一听正合心意,忙含笑相请,便带太子去禅房相谈去了。
第六百三十一章救活国王,文殊收妖
禅房之中,猪八戒和沙僧悄悄躲了起来,只有唐僧和那太子二人。
“殿下请坐!”含笑请太子落座的唐僧,亲自为其倒了杯茶。
随意打量了下禅房的太子,便是忍不住道:“长老从东土而来,那大唐地大物博,珍宝无数,不知长老可有什么随身的宝物呢?可否拿出一观,也让本殿下见识一番。”
太子本是随口找了个话头,却不料正好中了唐僧下怀。
三藏忙笑道:“殿下,贫僧这里正好有一异宝。”
“这红匣内有一件宝贝,叫做立帝货,他上知五百年,中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共知一千五百年过去未来之事,”唐僧说着便是从袖内取出了一个红匣子。
太子听得稀奇,好奇忙道:“拿来我看!”
三藏扯开匣盖儿,那化作二寸小人儿的孙悟空跳将出来,咿呀嘿的,两边乱走。
太子不禁道:“这般小人儿,能知甚事?”
孙悟空闻言嫌小,却就使个神通,把腰伸一伸,就长了有三尺四五寸。
“这?”太子见状直接惊得站起身来。
唐僧见状忙道:“太子勿怕!”
太子闻言稳了稳心神才问道:“立帝货,这老和尚说你能知未来过去吉凶,你却是有龟作卜?有蓍作筮?还是凭书句断**福?”
孙悟空摇头道:“我一毫不用,只是全凭三寸舌。万事尽皆知。”
太子不禁道:“这厮又是胡说。自古以来,《周易》之书,极其玄妙。断尽天下吉凶,使人知所趋避,故龟所以卜,蓍所以筮。听汝之言,凭据何理,妄言祸福,扇惑人心!”
孙悟空则道:“殿下且莫忙。等我说与你听。你本是乌鸡国王的太子,你那里五年前,年程荒旱。万民遭苦,你家皇帝共臣子,秉心祈祷。正无点雨之时,钟南山来了一个道士。他善呼风唤雨。点石为金。君王忒也爱小,就与他拜为兄弟。这桩事可有吗?”
太子挑眉目光一闪的忙道:“有,有,有!你再说说。”
孙悟空又道:“后三年不见全真,称孤的却是谁?”
“嗯?”太子听他话中有话,不由道:“是有个全真,父王与他拜为兄弟,食则同食。寝则同寝。三年前在御花园里玩景,被他一阵神风。把父王手中金厢白玉圭,摄回钟南山去了,至今父王还思慕他。因不见他,遂无心赏玩,把花园紧闭了,已三年矣。做皇帝的非我父王而何?”
孙悟空闻言,哂笑不绝。太子再问也不答,只是哂笑。太子顿时怒道:“你这厮当言不言,如何这等哂笑?”
“殿下,化风去的是你生身之父母,见坐位的,是那祈雨之全真,”孙悟空见状止住笑声,突然正色道。
太子听得面色一变道:“胡说,胡说!我父自全真去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照依你说,怎就不是我父王了?还是你见我年纪笑,能容得你乱言?若我父王听见你这番话,拿了去,碎尸万段!”
孙悟空见状无奈对唐僧道:“何如?我说他不信,果然,果然!如今却拿那宝贝进与他,倒换关文,往西方去吧!”
三藏当即将红匣子递与孙悟空。孙悟空接过来,将身一抖,那匣儿便不见了,原来是他毫毛变的,被他收上身去。转而孙悟空却将白玉圭双手捧上,献与太子。
太子见了大惊道:“好和尚,好和尚!你五年前本是个全真,来骗了我家的宝贝,如今又妆做和尚来进献!”
孙悟空忙近前一齐拦住道:“休嚷!莫走了风!我不叫做立帝货,还有真名哩。”
太子怒道:“哼!我问你个真名字,好送法司定罪!”
孙悟空道:“我是那长老的大徒弟,名唤悟空孙行者,因与我师父上西天取经,昨宵到此觅宿。我师父夜读经卷,至三更时分得一梦,梦见你父王道,他被那全真欺害,推在御花园八角琉璃井内,全真变作他的模样。满朝官不能知,你年幼亦无分晓,禁你入宫,关了花园,大端怕漏了消息。你父王今夜特来请我降魔,我恐不是妖邪,自空中看了,果然是个妖精。正要动手拿他,不期你出城打猎。你箭中的玉兔,就是老孙。老孙把你引到寺里,见师父,诉此衷肠,句句是实。你既然认得白玉圭,怎么不念鞠养恩情,替亲报仇?”
“什么?”太子一听顿时面色变幻,心中如翻江倒海般。
孙悟空见他惊疑不定,又上前道:“殿下不必心疑,请殿下驾回本国,问你国母娘娘一声,看他夫妻恩爱之情,比三年前如何。只此一问,便知真假了。”
那太子目光一亮道:“正是!且待我问我母亲去来。”
他跳起身,拿了玉圭就要走。孙悟空忙扯住道:“你这些人马都回,却不走漏消息,我难成功?但要你单人独马进城,不可扬名卖弄,莫入正阳门,须从后宰门进去。到宫中见你母亲,切休高声大气,须是悄语低言。恐那怪神通广大,一时走了消息,你娘儿们性命俱难保也。”
太子暗暗点头,谨遵教命,拱手谢过孙悟空和唐僧,出山门吩咐将官:“尔等便在此扎营,不得移动。我有一事,待我去了就来一同进城。”
众将官自然是不敢违逆,只得眼看那太子一人策马而去。
。。。
待得那太子离去,禅房之中,唐僧不禁道:“悟空,接下来如何做呢?”
“帮人帮到底。既然是要对付那妖怪,自然要先救活国王再说。到时候,我们做起事来也能更有底气不是?”孙悟空淡笑道。
唐僧一听顿时惊讶道:“悟空。这人死了,如何能起死回生啊?”
“师父先莫多问,弟子自有办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孙悟空略带神秘的道。
而此时,猪八戒和沙僧也是回到了禅房之中。
“师兄,什么起死回生啊?”猪八戒略带好奇的问道。
孙悟空瞥了他一眼道:“差不多到饭点了!师父要是饿死了,俺老孙可无法起死回生。呆子,还不去看看厨房之中可准备好了素斋!”
“哎!我马上去!”猪八戒一听到吃,顿时不再想其他,目光闪亮的忙应声去了。
唐僧看得摇头无奈一笑。沙僧也是有些莞尔的忍住笑意。
太阳东升西落,转眼一天过去了,又到了晚上。唐僧师徒四人因为那乌鸡国国王的事情。不得继续西行,只得又住了一晚。
夜色深了之后,孙悟空却是一个跃身而起,将酣睡中的猪八戒弄醒了。
“哎呀。师兄。你干什么啊?昨天晚上被师父半夜弄醒,今天你也不让人好睡!”猪八戒郁闷埋怨着,说着便要倒下再睡。
孙悟空见状忙将他拉起神秘的低声道:“八戒!八戒!你可知道,他这寺院里,有宝贝!”
“宝贝?”猪八戒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但旋即便忙道:“师兄,你别骗我了。一些出家的和尚,能有什么宝贝?俺老猪曾经可是天河水军元帅。天生什么宝贝没有见过?你不要糊弄我!”
孙悟空听得一怔,旋即便是忙道:“哎哎!八戒。和尚按说是没有什么宝贝。可是凡事都有例外嘛!师父他,不就有一个宝贝袈裟?这宝林寺乃是那乌鸡国国王命人建造,算是皇家寺院了,非一般寒酸寺院可比啊!”
“咦?倒也是!”一骨碌做起来的猪八戒,转而便是略带怀疑的看向孙悟空道:“大师兄,这有宝贝,你自己不去拿,干嘛叫我一起啊?”
孙悟空见状不由心中暗骂,这个呆子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
“呵呵!这个,八戒,你也知道,俺老孙水性不好。那宝贝,可是在水中的!”孙悟空搓着手略显无奈的苦笑道。
闻言一愣的猪八戒,目光一转,旋即便是忙道:“师兄,到底是什么宝贝?”
“跟俺老孙来就知道了。走,别惊动了沙师弟和师父,否则那宝贝就找不成了!”孙悟空说着便是忙拉着猪八戒离开了禅房。
待得他们离去,静静躺着睡的沙僧突然睁开了双目。
目光微闪的沙僧,转头看了眼早已熟睡的唐僧,便是继续闭目睡觉了。
另一边,孙悟空拖着那猪八戒来到了宝林寺后院的那口乌鸡国国王落水的井前。
“师兄,这好像是那乌鸡国的国王落水的井吧?”猪八戒不禁道。
孙悟空点头忙道:“就是因为那乌鸡国国王落在了这水中,其中才有了宝贝啊。八戒,你想这宝贝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吗?”
“这?”猪八戒听得无言以对,只得无奈应道:“好吧,我下去找找!”
孙悟空一听大喜。猪八戒却是转而忙道:“不过,找到宝贝,我要多分一点儿!”
“行行行,给你大份的,快去!”孙悟空摆手忙道。
猪八戒一听,这才欣喜的来到井边,纵身跃入了井内去了。
那猪八戒在井内找了一番,什么宝贝没找到,却是来到了那井龙宫内,遇到了一个井龙王。不过,井龙宫内除了那乌鸡国国王的尸体,却是没有什么别的宝贝,让猪八戒郁闷不已。
心思一转,情知又被孙悟空算计的猪八戒,无奈只得听孙悟空的,将那乌鸡国国王的尸身给从井内驮了出来。
猪八戒上来将国王尸体放下,捞过衣服穿了。
孙悟空上前一看,那国王容颜依旧,似生时未改分毫,不由对猪八戒问道:“兄弟啊,这人死了三年,怎么还容颜不坏?”
猪八戒顿时转身道:“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井龙王对我说,他使了定颜珠定住了,尸首未曾坏得。”
孙悟空听得大喜,忙拍手笑道:“造化。造化!一则是他的冤仇未报,二来该我们成功,兄弟快把他驼回去吧!”
猪八戒愣了下道:“驮往哪里去?”
孙悟空当即道:“驮了去见师父。”
猪八戒无奈。没好气的把尸首拽将过来,背在身上,拽步出园就走。
不多时,哥俩便是带着那乌鸡国国王的尸体来到了禅房。
禅房之中,早已被惊动起来的唐僧,看到那乌鸡国国王的尸体,不禁微惊道:“悟空。这是那国王的尸身?怎么三年了还依旧无损?”
“师父有所不知,那井内有个井龙王,是他用定颜珠使得国王肉身不坏。正因如此。才有救活国王的希望!”孙悟空忙解释道。
唐僧忍不住道:“悟空,那如何才能救他啊?”
“这个嘛!还需要俺老孙去天上走一趟。那太上老君乃是炼丹的行家,问他讨一粒起死回生的仙丹,并不算是什么难事!”孙悟空道。
唐僧一听不禁面露喜色的忙道:“好好。悟空。那你快去吧!”
孙悟空点头正要离开,却是似有所觉的猛然转身看向了夜空之中:“何方神圣?”
“呵呵!孙大圣勿要紧张,同道之人而已!”轻笑声中,空中便是飘然落下了两个一老一小的道士。
孙悟空看到二人的样子,不由神色一动:“是他们?”
“这位道真,贫僧有礼了!”唐僧则是忙上前施礼道。
老道含笑还礼,随即道:“长老有礼!贫道来此,乃是为了救那乌鸡国国王而来。”
“哦?道真不知有何方法?”唐僧闻言顿时目光一亮的欣喜忙道。
看了眼一旁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的老道。微微一笑便是道:“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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