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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在二十年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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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十哥不敢的事啊!”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引得众人都回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四阿哥、十四阿哥还有十三阿哥正向万春亭大步走来,那说话的正是春风得意的十四阿哥。德妃看见十四来了,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笑意。待三人走近,依次请了安后,德妃招手示意十四靠近。她边为十四整了整领口,边说,“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不懂得打理自己。”又端起他的脸,仔细琢磨了一番,“嗯,在外面这么久,黑了,也精神了。”完了,又招十三过来,说了几句贴己话,但对干站着的老四也只说了句“你来了”,便没有下文了,任谁都能看出德妃的偏心。宜妃看着德妃的笑话,心里却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的禟儿什么时候能像十四那样给自己关心他的机会呢?
十四绕到老十跟前,嬉皮笑脸的问他,“十哥,你还没告诉我什么事你不敢啊?”
老十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还没说话,就听到老九幽幽的声音,“没什么事。”
十四死皮赖脸的不放过他们,“九哥,我可听说了,你那小跟班在外面娶亲了啊。一个阉人取什么媳妇儿呀。九哥,你老实说是他取亲,还是你取妾啊?”
“十四弟,你听谁在哪儿挤兑我?你也跟着十弟瞎起哄。”九阿哥虽然对着十四说话,眼睛则紧盯着十三不放。
“十哥,你也知道这事啊。我可是在茶馆里听来的。”十四马上撇清自己的嫌疑。
“呃阖,呃阖,呃阖阖阖……”良妃娘娘突然咳嗽起来,八阿哥马上借机扯开话题,“额娘,你身体又不舒服了,儿臣扶您回去休息吧。”
良妃摆了摆手,招来两个宫女,扶她起身。她向另两位娘娘福了福身,“两位姐姐,妹妹的旧病又犯了,搅了姐姐们赏花的兴致,在这儿给两位姐姐赔不是了。”
“妹妹,快别这么说,赶紧回去养好身体才是要紧。硬拉妹妹出来,本应是姐姐道歉,怎么能怪妹妹,快起身。”宜妃连忙扶起良妃,让宫女们好生照看着。
德妃也起身,笑着说,“这花也赏了,人也见了,时辰也不早了,也该回宫了,顺道送送妹妹吧。”
“有劳姐姐了。”良妃回头嘱咐老八不必扶她回宫了,“难得兄弟们聚聚,你去吧。”
宜妃见状,也只能吩咐宫女打道回府。九阿哥见机,正要跟着回宫,不想却被十三拦了下来。“九哥,那位‘翩翩’姑娘,可好?”
九阿哥的身形一顿,也不转身,只是那话语里含了一丝警告的意味,“十三弟,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造谣生事。我劝你还是先管好你府上的奴才,有了身孕还跑到大街上,一不小心,可能连孩子也保不住!”
十三原本也是从小霖口中知道了落叶在老九的府上,但怎么打听也只知道他经常进出一处别院,其他的就什么也打听不到了,不然今天也不会直截了当的问他,不想却被他的话语气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只是,听老九口气那么紧张,心下更加确定小霖说的话。
这万春亭现在只剩下老四和十三,老四拍了拍他的肩头,“十三弟,不是四哥说你,没摸清底细的人,还是不要留在身边的好。”
十三自然知道四哥指的是小霖,“四哥,她对我很重要,就像吕姑娘在你心中的位置,一样的……”
听到十三提起她,老四紧紧拽住了那个月牙儿玉坠,才压住了自己的心悸,叹了口气,“走吧。”是阿,他还有很多事要做,顾不上她了。
却说,九阿哥跟着宜妃回宫,不想却在半路上,被老十和十四硬拉到了老八的府邸。他也只能把事留到了下次进宫了再说了。
有老十的地方一定不会冷场,有十四的地方一定热闹,但再加上个自己的表妹——八福晋,那就让人头大到头疼了,九阿哥如今就面临这样的架势。原本老十和十四在老八的叮嘱下,不再拿他开涮,但“惧内”的老八怎么能管住他自己的福晋呢?
“表哥,不是我说你啊,放着好好的福晋不要,放着一园子的女人不要,非要在外面置个宅子,养个女人,你怎么对得起我的金兰姐妹?”八福晋此刻正以标准的“茶壶状”,声讨九阿哥这个人人传颂的“负心汉”。
老十可怜巴巴的看着九阿哥,十四则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九阿哥只能怒视老八。老八好笑的看戏,端了杯茶给自己的福晋润润嗓子,才慢慢开口,“晴霜,这都是外面的传言,不可尽信。再说,本来也就是传言,谁也没亲眼见着,被你这么一说,到真像是九弟在外面金屋藏娇了,九福晋听见了,当真了,还不伤心?”八福晋显然没有想到着一层,格楞了一下,反倒是有气没地撒了。
好不容易把八福晋送走了,吃了茶,该商量的都商量好了,各自也该散了,可九阿哥又被老八单独留了下来。随老八进了书房,九阿哥找了张舒服的太师椅坐了下来,心里揣测着老八的用意。
老八从书架上抽出一个细长而精致的锦盒,打开锦盒,取出一幅破旧的画轴,小心翼翼的慢慢展开。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一眼九阿哥,仿佛整个心都放在这幅有些年头的画上。从画卷的背面可以看出,这幅画曾遭人为的损坏,有许多的拼接缝,要接起这样一幅画,可见修补之人绝对是行家中的高手,而这幅画的主人定是十分珍爱此画。九阿哥盯着画的背面,看不见画,也看不见八哥的脸,但他知道老八决不会毫无目的地拿一幅画出来。出乎意料的是,老八并没有从这幅画说起。
“圣药还好用吧?”老八等了一会儿,重新卷起画轴,露出那张始终挂着温和而无害笑容的脸。望着九阿哥波澜不惊的眼眸,老八仿佛看穿了那底下的波涛翻滚,走到他跟前,将画交到他手中,“对八哥还有什么好瞒的?八哥是站在你这边的,不是吗?”
九阿哥阴沉着脸,沉默着,手里握着画,却不敢打开,否则他无法掩饰自己颤抖的双手。老八却不想就这样放过他,“她现在叫‘翩翩’,在你的别庄住得还开心?”很满意地看到九阿哥有些颤抖的嘴角,老八继续他的心里游戏,“她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老九突然想起翩翩那句“不要和八阿哥在一起”。老八的野心,他知道;老八的手段,他也知道。但是,当老八把手段用到自己的身上时,他心里竟然会害怕。他无欲无求,便没有弱点。现在他心里有了她,便有了弱点。每个人都知道他这个唯一的弱点,但只有老八抓住了。什么叫做应该不记得了,难道老八作了手脚?回想老八刚才的话,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再隐藏眼中的阴戾之气,“圣药有问题!”
老八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忽的又转变了话题,“你可知苗民的蛊毒,可以乱人心智,操控对方的身体。”九阿哥轰得站了起来,脸色煞白煞白。老八微笑的脸孔在九阿哥眼里却是张开大口的魔鬼,仿佛要把他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老八轻描淡写地带过一句“我只是打个比方”,但随后的话却让心头一松的九阿哥如赴地狱,“圣药是藏药,不适合用蛊术,但是配上喇嘛教的魇术,却功效倍增,虽不能控制心智,却可以达到施魇者的目的,比如让人发疯,或者失去记忆……”
“原来年羹尧求你的时候,你就想好了。”九阿哥紧紧地拽住那幅画卷,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回想当初,得知她的病无药可医,他第一想到的就是西藏进贡的圣药,但贡品没有皇上的旨意是不可能要的到的。但是,她的行踪又不能让皇上知道,最后他只能来求眼前的兄长。他为难、他犹豫、他不答应,九阿哥知道这是他的一种手法,所以他开的条件自己都毫不犹豫地答应,达成了协议。不想,竟然有人跟自己一样来求他,于是他又作了个顺水人情,自己也只当没看见,只要能救她就好了。可是,自己太天真了,他怎么可能放过翩翩这颗棋子?从一开始,他就把她算计进去了,一环扣一环。当初还在想为什么她会忘了十五岁以后的记忆,现在知道原因又能怎么样?所有的欢喜都变成了愤怒,虽不甘心,但也只能受制于他。只有一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不是我想好的,而是这画轴的主人求我的。”八阿哥轻轻地拍了拍九阿哥手上的画。
九阿哥展开画卷,“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这不是她的画像?大阿哥、太子、老三还是老四?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老八捡起画卷,小心的收起来,放回锦盒。“其实,这对她是见好事,不是吗?九弟,你应该最清楚才对啊。”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九阿哥的大脑迅速的运转起来,老八怎么肯把底牌掀开?
收好锦盒,老八不紧不慢地踱回自己的座位,再度露出那温和的笑容,道出这次谈话的目的,“如果不是老十三发现,我们都不会知道你藏了个人呢。怎么你觉得有了她,你就可以抛开一切了?老十还说你近些日子对什么都不上心了。”
九阿哥的心思都被戳穿了,现在他没有任何筹码跟老八谈,也没有本钱跟老八翻脸,只是自尊不允许自己再呆在这儿听下去。“协议还在,我没忘。”说完,起身就走。
就在他走到门口时,老八的话清晰地传了过来,“既然你已经加入了,就不可能抽身了。这次热河之行,你不能不来。”
出了老八的府,九阿哥才发现自己的衣衫都贴在了身上,手脚都是冰冷的。他还在琢磨老八最后那句话,他和翩翩的谈话,老八怎么会知道?别院除了小六子,没有别人了。难道小六子是老八的人?不会的,小六子打小就跟着自己,不可能是老八的人。除非,小六子有什么把柄在老八手上。但是,翩翩在那儿不安全了。想到这儿,他飞也似的赶往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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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河1
马车颠簸着,间或辗到石子,车身更是不稳地摇晃着。九阿哥望着怀里沉睡着的人儿,舒展开眉头,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灵古怪,竟然会偷偷藏在马车里,都走了大半的路,也没办法把她送回去了,不过这样也罢,至少在他身边还是安全的。
自那日与老八不欢而散后,他就赶回别院,第一件事就是把小六子换了。在他的严刑逼供下,小六子道出了实情。原来小六子唯一的姐姐在老八的门人那里做下人,犯了事,要问罪的,但老八以此为要挟,小六子才会说出翩翩的事情。原本小六子求一下自己的主子就行了,可姐姐在自己的眼前受刑,所谓关心则乱,有谁能想那么多呢?小六子也知道说出来,主子不会饶他,就不停的磕头求主子放过自己唯一的亲人。做奴才的总会有犯错的时候,但没有一个主子会留一个不忠于自己的奴才在身边,否则就等于把自己的命放在砧板上,任人鱼肉。九阿哥最终只留了一句话给小六子,“你打小就跟着我,也知道府里的规矩,你自己了断吧,你姐姐,我保她一生平安。”虽然后来翩翩也问起小六子,但他怎敢让她知道真相,打马虎眼也就过去了。
虽然换了人伺候翩翩,但他心里就是不放心。现在他谁也不信,但只有两人例外。一个就是张恒之,谁知张恒之死活不肯收留翩翩,借口就是一个看得着、碰不着的美女放他那里,会把其他女人都吓跑,那他还怎么在花丛里飞啊;另外一个就是传授自己一身武艺的师傅了悟方丈,可惜师傅自从知道他阿哥的身份后,就把他逐出师门,不但不准他说出师承何方,而且要他立誓永不相见。可为了翩翩,他只得再上岩香寺,跪求师傅。哪知师傅闭门不见,任他苦苦哀求 ,师傅也只是让小和尚传了一句话“情海无边,回头是岸”。无奈之下,他只能搬去与她同住,唯有自己时时随侧在旁,方能稍觉安心。
然而石榴花开了又谢,热河之行终是难免。九阿哥吞吞吐吐了几日,也说不出口,不想竟被翩翩一语道破,“热河之行,禟哥哥也没有办法吧。”听到这话的时候,九阿哥唯一的感觉就是愤怒,为自己的无能而愤怒,他一掌拍断园中的海棠,狂奔出去。喝得一身酒气的回去,九阿哥在宿醉的头痛中醒来,看见的却是跪坐在床边、枕着自己的手睡着的翩翩。他把她抱上床,盖上锦被,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自己的宝贝。他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青丝,多希望以后的每一天早晨都能在醒来后第一眼看到她的睡颜,这会是奢求吗?然而,翩翩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禟哥哥,你去热河吧,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听到这句话,他恨不能带着她同去,只是这一次热河之行,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怎会不发现她的存在?他不会傻到自己把她送到皇阿玛、或者他的那些哥哥们的身边去。
哪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竟然偷偷爬上他的马车,躲在衣箱子里面,眼见赶了许久的路,她才装作“不经意”的被自己发现。九阿哥气得要把她连夜送回去,却在她的软磨硬泡下乖乖投降。无计可施,只能让翩翩保证不出马车、不被发现、戴上面纱……事实上,他可以硬下心肠赶她回去,但为了她那句“我要保护禟哥哥不被别人欺负”的话,为了她那一刻认真而坚定的眼神,他下马上车,终是带她一起前往热河。只是,九阿哥望着她熟睡的容颜,心底涌上浓浓的不安,落叶,你终究是不属于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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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九阿哥的马车孤单的到达熱河山庄时,康熙的大队人马早在十天前就已安置妥当了。九阿哥带着一个身着斗篷、看不清脸的人,住进了早为他安排好的地儿。他故意让自己的马车落后于大部队,一来可以避人耳目,二来也可以让翩翩欣赏一下沿途风景不至于长途跋涉太劳累,三来也可以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安排好热河一切。虽说这里人多口杂,但由于事先安排好了,知晓九阿哥带翩翩来的人倒也不多。九阿哥本想安排一个僻静的地方给翩翩,但想到先前的不安全因素,他决定让翩翩与自己住在一起,虽说与礼不合,但他不在乎,翩翩就更不在乎了。
天气日渐炎热,池中的荷花一一绽放。碧蓝的湖水、碧绿的荷叶、亭亭玉立的荷花、半遮半掩的莲花,让人在夏日的炎热中得到一丝的凝神。
翩翩怕热,整日都躲在放着冰块的阴凉屋子内,有了九阿哥的吩咐,自然无人敢来打扰,日子倒也过得惬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无聊之极。想到九阿哥到了这儿就跟她约法三章,她虽然很奇怪九阿哥为什么不让她出门,但看到九阿哥为难的样子、想到九阿哥对她的好,她也就不计较了。于是乎,翩翩想出各种打发时间的游戏,围棋被她改成了五子棋、两人玩得飞行棋、甚至自己制作大富翁,但这些都要两个人才能玩,九阿哥一天中最多只能陪她玩半天。至于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多半就是跳跳绳、踢踢毽子、做做瑜珈、体操什么的,兴致来的时候也会涂涂鸦、鬼画符。可是,也有热得不想动、没胃口的时候,她就特别的想念刨冰和冰激凌,可又没有人会做给她吃。心动不如行动,她瞥见那一大盆冰和大西瓜的时候,立刻找来工具制作起来……
虽然冰块不是太大,就是太小一下就化了,但干完了体力活后,吃着西瓜刨冰,翩翩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能回家,心想下次可以用草莓试试。这时外面传来了争执声音,但她紧记九阿哥话,天塌下来也决不能出门,就继续埋头消灭她可爱的刨冰。可外面的争吵却越来越响,随着“砰”一声,门被踹开了。
“连个小妾都算不上,摆什么谱?见不得人啊!”一大群人理直气壮地闯进了屋子。
翩翩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也来不及带上面纱,披上外套,只能胡乱的抹了把嘴,感受骤然上升的气温,还有让人窒息的脂粉气息。
来得一大群人看见翩翩,全部都不自觉地屏气、忘记了来这儿的目的。美貌、绝色、清纯、佳人、洛神……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女子,她的美,让这群人都自叹不如。
“你们是谁?”翩翩见他们都不言语,只好自己先开口。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明显是领头人的女子发话了,“倒是有几分姿色,难怪能迷住表哥。你倒把自己当主子了。就凭你也配知道我们的名字?”
翩翩低下头又吃了两口刨冰,心想这群人口气不善,看来是来寻晦气的,还是不要理她们的好。但她们究竟是谁呢?
“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见了八福晋也不行礼?”正主八福晋还没发话,她身边的小丫鬟已经跳出来,为自己的主子鸣不平了。
翩翩依旧坐在椅子上,晃荡着没穿鞋的光脚丫子,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啊,我没穿鞋。八福晋是八阿哥的老婆,那就是禟哥哥的嫂嫂啊。你好啊,天这么热,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刨冰?”
那一大群人都像看到怪物般惊讶于翩翩的反映是这般出人意料。八福晋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吹胡子瞪眼的,当然前提是她要有胡子才行,“禟哥哥也是你叫的?没名没份的,你也配?人要知道自己有几两重!”
翩翩舀了一勺刨冰,吞下肚子,顿觉凉爽透顶,暂时忽略了满屋子的火气。抬起头,无辜的问道,“不叫禟哥哥,那叫什么?禟哥哥不叫胤禟么?那我叫他禟哥哥有什么不对么?”
“你!我今天就替表哥教训你这个不懂规矩的贱婢!” 八福晋被那一连窜的饶舌问题弄得更加气闷,指着身边的丫鬟怒骂,“还不给我动手!”
两个丫鬟上抓住翩翩的手臂,就要往地上扯,哪知道被翩翩反手倒推了出去,正好跌在八福晋身上,一个不稳,倒了一干众人。翩翩奇怪的看看那些乱作一团的人,又不解的看看自己的手,没用什么力气啊,怎么会把她们都推倒了?翩翩也顾不上光着脚丫,赶紧过去帮忙把人都扶起来。谁知自己才一站起来,就被怒气冲冲的八福晋甩了一巴掌。
“我是禟哥哥的客人,你凭什么打我?”从小到大,爸爸妈妈谁舍得打自己一下?翩翩到了这儿,又有九阿哥当成宝贝似的护着,何曾受到这般欺辱?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勾引表哥的狐狸精。”八福晋受到刺激般,又要打下去,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八福晋看到这只手的主人,强压住怒气,“宝日龙梅,你别拦着我。今天我非教训她不可。”
这个被叫做宝日龙梅的女子,一身典型的蒙古少女的妆扮,被风沙磨得略显粗糙的皮肤透出健康的颜色,直爽的性子和脆亮的声音更是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晴霜姐姐,从开头就是你们在找碴。她是九阿哥的人,就算有再多不是,也不该由姐姐你动手。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姐姐,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在意。爷能有这么俊的人儿陪在身边,是爷的福气;要是能添上个一男半女,那就是我的福气了。”一个娇滴滴的清秀女子拉着八福晋的手,温婉地劝解她。
“你就是这么个软弱的性子,才会让表哥娶了那么多的女人在府里。现在倒好,表哥把你这个嫡福晋凉在一边,竟然让一个不知底细的妖女住在他的房里,你还说是你的福气?我这个为你打抱不平的姐姐倒妄作好人了。”八福晋没想到跟在自己身后看戏的人,都倒到翩翩那边去了。
“姐姐,我不是……”九福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是禟哥哥的福晋?”翩翩问她,又仿佛喃喃自语,“我怎么忘了禟哥哥是有福晋的,还有侧福晋、庶福晋……他怎么可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八福晋冷哼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突然从门外传来九阿哥的声音。原来八福晋她们闯进来的时候,门口的小太监就急忙去找他们的主子了。九阿哥正和老八、老十在一起,一听就先赶了回来。他冲进门第一眼看到的是翩翩脸上肿起的巴掌印,怒火中烧,“谁打的?”
他一瞪眼,这一群女人没人再敢吭声,只有八福晋不服气的抬头挺胸,“我打的。她不过就是一个奴才……”
“啪”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就甩在八福晋的脸上。一屋子的人都被震住了。
“表哥,你打我。”八福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竟然当着一帮子的下人打她。她有怒有怨,更多的则是悲哀。
“全部给我出去!”九阿哥没有多看她们一眼,只是在心疼得看着翩翩红肿的半边脸。
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这一帮子寻晦气的人胆战心惊的离开了。翩翩突然叫住落在最后的宝日龙梅,“宝日龙梅,谢谢你。”
宝日龙梅回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用谢我。我是蒙古人,不懂你们后宫里这种小鸡肚肠的事。我是看不过她们人多欺负人少,恃强凌弱的样子。”
待众人都离去后,九阿哥才看见翩翩赤脚站在地砖上,“你怎么又不穿鞋子?天虽然热,这地砖上还是凉的。”说完就一把抱起翩翩,放在软塌上,又找出散淤膏,轻轻地为她抹上。
“禟哥哥,你有福晋了……”翩翩耷拉着脑袋,心里酸酸的。
“我不要她们,只要翩翩你一个。”九阿哥攥紧了手里的药瓶,这是他不愿意谈论的话题,也是他不想要翩翩烦恼的问题。
“可是,她们也是无辜的,她们并没有错,她们却得不到禟哥哥的喜爱……”
“我们满人不讲究这些,等我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就休了她们,让她们嫁一个疼爱她们的丈夫。”
“真的么?她们真的能得到幸福吗?如果她们得不到幸福,我会觉得是我夺走了本该属于她们的幸福。”
“我不准你这么想。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碰她们的,反而倒害了她们。正是因为遇到你,她们和我才能得到真真的解脱。” 九阿哥捧着翩翩的脑袋,让她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不让她逃避。看到她害羞的低下头,他忍不住攫取她那诱人的蜜唇,辗转反侧,流连忘返……直到翩翩不能呼吸,他才不舍地放开她红肿的嘴唇。
翩翩羞红了脸,气氛变得极为尴尬。九阿哥只好打岔问翩翩桌上的东西是什么,于是乎,清朝的阿哥尝到了不算正宗的现代刨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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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河2
自从八福晋她们来闹了一场,弄得尽人皆知,翩翩反倒因祸得福,不必再藏头露尾了。缘由很简单,那么多人知道了翩翩的存在、见到了翩翩的真面目,九阿哥再藏着掖着反倒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了,不如索性大大方方的带出去见人。一来,翩翩早已忘记了往事,除了九阿哥,这儿的人一概不认识;二来,九阿哥直接说是他新纳的小妾,虽然暂时委屈了翩翩,但摆明是他的人,到底还是没人敢明要了去的。但事实上,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只要皇阿玛的一发话,他又能怎样。但这些担忧却抵不过红颜一笑。
当九阿哥说要带翩翩参加“木兰秋”的狩猎活动时,她乐疯了,闷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见识见识承德避署山庄的风光了,抱着九阿哥又蹦又跳又亲的,搞得九阿哥这个大男人从早上一直脸红到了晚上,被老十、老十四狠狠的嘲笑了一番。
“禟哥哥,这儿真好。”
九阿哥策马缓行,翩翩偎依在他的怀里,阳光的斑驳透过密林印在二人身上。林中偶有鸟儿振翅的声音,也淹没在清脆的马蹄声中。翩翩靠在九阿哥的胸口,听着他快速的心跳声,竟然就那么安心地睡着了。
九阿哥小心地抱她下马,靠着湖边的树干坐下,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在自己的怀中。那马似有灵性,并未跑开,只在他们身边徘徊吃草。
九阿哥想起早晨嬷嬷为她梳头时,她那呲牙咧嘴怕痛的模样,就忍不住露出笑容。虽然很希望她能为自己梳起代表归属的发髻,但他还是最喜欢抚摸那如丝般顺滑的青丝。想着想着,他竟然动手把辛苦了一上午才梳好的发髻给解开了。他果真还是最喜欢她披散着头发的样子,那样才像初见时的她,那么的灵动、飘逸、不受拘束。那火爆的脾气,正直而善良的心和飞扬张狂的青丝,都震撼着他灵魂的最深处,多年来冰封的心破土而出,再度跳动起来。也许,从那一刻起,他便注定无法挪开双眼,一切都只为了眼前的可人儿。
“嗖”一声,惊飞而起的鸟被一箭穿过,扑腾了两下翅膀,垂直掉落在相拥的两人跟前。九阿哥恼怒的注视着打扰他们而不自知的马队。
“太子真是好骑射、好本领。”一个脖项上有长长刀疤的高大男子,反背一张大弓,双手抱拳恭维身边的太子,眼里却掩不住不屑。
“大哥客气了,哪里比得上大哥一箭双雕的本领。”太子面带微笑,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中失意。
跟在太子身后的随从机灵地跑去捡起太子的猎物,起身时正好对上九阿哥鸷厉的目光,心下害怕,扑通跪了下去,“奴才给九阿哥请安。”
打猎的众人这才发觉九阿哥怀抱美人在此幽会,甚觉尴尬。太子此时心情不佳,冷眼瞥见九阿哥起身之势,只是说了句“免了”就策马回营去了,完全忽略了九阿哥怀中那么熟悉的背影。九阿哥刚舒了口气,怀中的人儿已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喊了声“禟哥哥”。尚在马上的大阿哥紧蹙两道剑眉,变了脸色,探究地看了眼九阿哥怀中的女子,挥手示意九阿哥不必行礼,也带着人马随太子离去。
待人都走后,翩翩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张开迷蒙的眼睛,“禟哥哥,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睡着了?”
“没事,”九阿哥恢复温柔的表情,把缠在她唇边的发丝拨开,“想睡就再睡一会儿。”
“不要了,说好出来玩的,我竟然睡着了……”翩翩脸发烫起来,赶紧起身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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