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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苍狼:绝地勘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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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根据我刚才形容的袭击我的穿日本军装的人,显然是一个强壮的男人。

 王四川问我,当时我在被袭击的时候,是否能看清,对方是男是女?

 我回忆了一下,就坚决说那肯定是一个男人,长这么大,小时候村里大家打的多了,是给女人打还是给男人打,我总是分的出来的。

 那这事情果然就不对了,如果打我的是一个男的,而勘探队没发现的是一个女人,那就说明打我的人不是勘探队里的一员,那么,这个男人是谁?怎么会多出一个男人来。

 难道这基地里真的有日本人?

 所有人议论纷纷,但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来,后来裴青就一击掌,对我们道:“会不会是陈落户!这里只有他不见了。”

 王四川就摇头,说不可能,陈落户那胆子,怎么可能打人。

 裴青说怎么不可能,不是说有敌特吗?这小子一直装的闷声不响的,可能就是敌特!

 我此时感觉裴青有点不对劲,好像有点激动过头了,说着他又要和王四川吵起来,这时候老唐就摆手,再次把他们的声音压下去,说我和副班长身上都有伤,他们一路到这里也疲倦了,需要修整,这些事情暂时不要想了,让我们休息,他会安排他的人稍微搜索一下这里,等精力恢复过来,我们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我确实已经相当疲倦了,老唐这么一说,裴青也不好意思再闹,我们都安静了下来,老唐就让我们快休息。

 老唐说的是对的,我们在当时再想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于是各自分开,一下子气氛就松了。

 他们已经烧了水和煮了压缩的蔬菜糊,几个工程兵给我盛了一碗,老唐看我冷,就给我加了他带来的辣椒浆,我吃的浑身冒汗,人一下就暖和了。

 不过我也困了,吃着吃着,我就感觉眼皮耷拉了下来,几乎要睡着了。

 我真的是需要睡眠,以前有人和我说过,打仗的人坐在马背上都能睡觉,我在各地勘探队里奔波,不要说马,四条腿的家畜除了狗我都骑过了,却没有一次能睡着,所以我一直不相信这种说法,但是现在我却相信了,我的困意上来,只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都让他去吧,就算是有人要杀我就杀吧,现在我只要睡觉。

 然而,我却还是没有能够睡着,因为我看到老猫他们在火堆边展开了很多的图纸。开始查看什么。

 我知道那肯定就是这里的结构图,于是强忍着睡意,爬起来凑了过去,问老猫拿了一张看,老唐让我去休息,我说不用,我想看看这个地下基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老猫就递给了我一张。

 结构图有点年头了,拿在手里酥软软的发黄,我铺在地上看,这时候王四川也凑了过来,他也对这有兴趣,而且看他精神头很好,他娘的游牧民族的体力就是比我们吃大米的好。我努力集中精神,看到了老猫给我的是整个暗河体系的平面图,我一眼就找到了我们所在的大坝以及0号暗河的表示。

日本人地图的精细程度,让人乍舌,这张平面图上面,暗河的大小支流,清晰无比,我们进入暗河的地面洞口,也清晰的标示在上面,同时我们还看到其他的地表洞口,一共有四个,但是都是在其他的支流上。

 整个暗河体系相当庞大,课本上的知识在这里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这个时候就要发挥我们的主观判断能力了。我叫上了裴青,和王四川他们凑到老猫边上,来研究这些图。

 暗河的支流一共有7条,其中3号,4号,5号,6号全部都是由2号川发育而来,我们由地表岩洞进入后的就是2号川,从图上可以看到,2号川上的这四条小支流最后全部都是渗入了岩隙,发育中止,没有完全成形为成熟的暗河,尽头也没有蓄水湖。而除了6号川的尽头是日本人的通讯中心外,其他三条支流的尽头并没有日军的设施。

这是一个独立的体系,犹如一颗四枝丫的大树,2号川是树干,3456号是四根树枝。

 另外的两条暗河又是另外一个独立体系,1号川和7号川这两条暗河在上游汇聚,变成了大坝所在的0号川。

 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暗河之间,并不是完全独立的,在各条支流之间,可以看到大量的还在发育中的溶洞体系,日本人都清晰的标注了出来,通过这些复杂的犹如迷宫一样的洞系,日本人可以在这些支流之间轻易的来回穿梭。

 除此之外,还有类似于落水洞小型发电站一样的若干个临时发电机组标示在上面,其中有几个地方的标示符号我们无法辨认,不知道那里是什么设施。

 看着看着,我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我问老猫,他们现在是什么打算,他们没有撤退,反而靠着这些结构图前进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救那最后的女人吗?

 老猫摇头,指了指结构图上的一个地方,说:是这个。

 我朝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他就指在那座大坝的标识的边上,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指的是那架“深山”轰炸机。后来才看到他指的原来是大坝的另一边,那一片巨大虚无的地下空洞。

 我有点理解不了,那片无垠的黑暗在亲眼看到时候的震撼让人头皮发麻,但是在这张结构图上,只不过是一片空白,老猫何以对这片空白感兴趣?

 我把我的问题提了出来,老猫抽烟不语,边上的老唐就接嘴,他指了指结构图上的一条长断间隔的虚线,做了一个轻声的手势,然后低声道:“你不是搞工程的,无法理解不奇怪,你先看这条线,我来解释给你听。”

 我点了点头,他就继续道:“日本人的标识和我们不同,但是通过线的种类在图纸上出现的频率,我们可以猜出这些是什么线,你看,实线代表的着输电电缆,这种线在图纸上最多,几乎到处都是,犹如藤蔓一样,这些线都是由发电站通出来的,所以很好辨认,然后你看这种点线,这些线的尽头都有电话的图案,数量也很多,说明这是电话线。而这一条长断间隔的虚线,我看的就非常刺眼,因为在整张地图上,这样的线只有一段。这我无法理解,我就想这一段到底是什么线路?”

 接着他把手沿着这条虚线移动,最后指了指一个地方:“后来我看了这条虚线的两头,就明白了原委,你看这是哪里?” 

 我顺他的手指看去,就看到这一条虚线的一端,竟然就是6号川尽头的发报室。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边上的王四川也啊了一声:“发报室,那这条线?”

 “对,这条线,就代表着发报室里发报机的发布接受天线,我们一直认为这天线是通向地面,用来和其他的要塞联系的,可是,我仔细查看图纸后,就发现不是这样,这条天线的另一段并不在地面上,而是在这里!”他指向了大坝的外延,天线的另一头就在这里中止,变成了一个米字的标识,一看就知道是大型的天线。

 我突然就冒出冷汗,头皮整个儿就发麻了!

 他娘的!我在一瞬间就理解了老唐的意思:

 发报机的天线在大坝上,对着那片虚空。

 他们从发报机里收到了日本人1942年规格的加密电码。

 信号不可能来自地表。

 那么,他们收到的信号来自哪里,我看着米字的天线标识,知道只有一个答案。

 信号来自于那片无尽的深渊的某处;二十年前,日本人已经下去了,并发回了信息。

老唐说这些话的时候,说的很轻,但是我和王四川他们还是感觉到无法言语的一种毛骨悚然。

 “20年前,一架日本的深山轰炸机,竟然在地下1200米出的暗河上起飞,飞跃了地下水坝,滑翔入水坝之外的巨大坍塌形地底空腔,消失在了那片无边际的黑暗中。我们谁也不知道这架深山在黑暗中会遇到什么,飞机上的飞行员会看到什么。”

 光是这样的事情,已经超过了我的接受程度,现在我们竟然还发现,在那片黑暗中,竟然有神秘的电报传了出来。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随即我就想到了这里的大量堆积的空降捆绑的货物和物资,心里顿时就明了这些东西到底是要运到哪里去的。


 老唐说,这个发现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所以他们有必要验证一下,他们下到大坝中来,就是为了寻找这一只天线。如果确实的话,这事情就完全是另一种性质的了。我就问他们有没有找到那只天线?老唐摇头,说暂时还没有,因为他们无法下到大坝的底层,所以他们才会到这里来寻找继续往下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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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一种版本,已弃用

看着那伸向图纸整个空白的左半部的米字形天线标识,我那一瞬间感到仿佛肾上腺素爆发一般,头皮发麻,心跳加速。时至今日,我仍然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感受,那种感觉,仿佛自己走到了古人心中的大地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就是永恒的黑暗,虚无和湮灭,而偏偏这简单的天线标识,却暗示着那虚空中有另一个诡异的世界,不由得推着你向那无尽的深渊迈出步去。

我大概愣了有十秒钟,老唐轻轻的转了一下图纸,我才回过神来。老猫仍然在哪里闷着头抽烟,一言不发。

我嗓子里骂了一声,又跟老唐说,“图纸再给我看一下”

刚才我在老唐指给我看的时候,曾经觉得有点什么地方不对劲。这时拿过来仔细端详一下,便发现在那米字形天线的旁边,有一个很小的圆形的标志,线条是双实线,但是边缘并没有合拢,我给老唐指了一下让他看看。

老唐把手里的烟掐了,接过来看了一下,摇摇头说,这些日本人的军事标志他们也都不认识,想来应该是标注天线参数或者是什么附属设备的。

这时候老猫靠了过来,就跟我说,“老吴,我和老唐打算去天线那儿看一下,你跟我们一块去吧,恐怕有些地质现象还是你说了算。”

听了这话我有点犹豫,要说我本意,看到这个天线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强烈的吸引,想看看这个天线究竟架设在哪里,朝向什么方向,功率多大,从而可以推测出一些情况。可是一想起那一片虚无的空间,又感到深深的恐惧,那不是对某种真实事物的恐惧,而是要对能否保证自己神志清醒的恐惧。于是我对老猫说,“第一,以你的经验和了解,到那里去的意义有多大,危险性必须要考虑。第二,这个小分队都有谁,其他人还在休息,不知情,怎么安排留守队伍?”

老猫看了一眼老唐,说,“老唐留下来,这儿必须得有个能负责的,我看老吴你和王四川跟我咱们三个人过去。”

我还有点犹豫。王四川的性子是粗中有细,别看他平时喳喳呼呼,这会儿倒是很沉稳,他说,“咱们这次行动已经有了不小的损失,还是以安全第一吧,毕竟可以先回去再说。吴工不想过去就咱们两个去也行。老吴身体不行,还是在留守分队里比较好。”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个王四川,这会儿开始挤兑我了,行啊长本事了,我于是跟老猫说,我没问题,要去咱们三个一起过去。

老猫一龇牙,露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便把图纸收拾了一下,三个人又安排了一下行动规划,从图纸上看,这个天线所在的位置离我们这里不远,它不是在坝顶的位置,而是在坝底附近,也就是说,和我们差不多一个水平面上。

我们告别了老唐,沿着虚线指示的路径穿行坝底,整个坝底好像一个大雪原一般。走了一个小时,才来到了坝底的另一端,按照图纸的指示,我们找到了一个狭小的隧道口。我们三个老猫打头,便走进了这个隧道。隧道里一片黑暗,只有前面的老猫和王四川打的手电光在隧道侧壁上留下两个小小的昏暗的光斑。

忽然,光斑不见了,只能看到手电光束的起点有一点亮,其余的光都散射进了黑暗当中,与此同时,前面的老猫猛的停了下来,517Ζ我立刻意识到,我们终于接近了心中最恐惧的东西。

我没猜错,这时我们已经出了隧道,此时的我们,已经站立在了一块凸出的巨大的平台上。原来那隧道的出口便是开在笔直的深渊的侧壁上,而这个平台竟是伸向深渊的半空,这时的我们竟然已经身处那片虚无之中了。

这种感觉难以用笔墨来形容。仿佛我们已经走出了大地的尽头,正沿着大地的边缘向下爬去,背后和脚下就是永恒的空虚和黑暗,又仿佛是迷失在了地心或者宇宙深处,所有四周都是黑暗,而黑暗是有质量的,它从四面八方压迫着你,封闭着你,这既是一种置身空虚的恐惧,又是一种封闭的恐惧。这是我才发现,以前探洞经历所带来的幽闭恐惧真是不算什么了。

老猫一直向前走去,不停的用电筒扫着斜下方,以免走到平台的边缘。忽然,在手电光束中,出现了一道反光,这就是那个巨大的天线了。往上看去,天线斜斜的伸向那片虚无,竟然伸出了光束所能到达的范围之外。

当时看到这个情景,我对小日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我就对老猫说,“他娘的小鬼子真的把天线假设到这深渊里了!”

老猫却不答话,再往前走了两步,手电光指向了脚下,只见我们的脚下是一个直径几米的圆形图案,形状和那图纸上天线旁边的标志一模一样。这个现在想起来很像是直升机起落的地标,但是那时候还没有直升机,当时我们便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我们几个人正在那里琢磨这个标志和那巨大的天线。忽然,王四川叫了一声,我们便都过去看,看到那个东西,我一霎时头皮发麻,凭我这跋山越岭的体格和胆量,小腿竟然也软了一下,我终于明白了这个标志是什么意思了。

那竟是一堆伞包,这个平台的这个位置,便是日本人向那虚空中跳伞的伞塔了。

那一瞬间,我简直不能呼吸了。他娘的小鬼子,不仅在这深渊里开飞机,修天线,竟然还往下面跳伞。

忽然,我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为什么老猫坚持要来这里?我一下子出了一头冷汗,忙回头叫老猫,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我转身正要往回跑,老猫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他的背上,竟然背着一只刚从旁边拿来的伞包。

我像发狂了一样,猛的推了一把老猫,大声叫道,你他妈疯了么!

老猫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慢慢的爬起来,这时候,我感到脑后猛然被什么东西一顶,我知道,那是一个枪口。

我身后传来了王四川的声音,他把一个东西丢在我的面前,说,“吴工,这是你的伞包,咱俩一起跳,我负责给你拉伞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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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45

下去,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不言而喻。

二十年前,日本人肯定也会想到类似的问题。在他们第一次看到这片虚无的时候,他们一定会问自己:这里是什么地方,里面有什么,如何下去?

现在我们面临的局面,显然表示,他们应该已经解决了最后一个疑问,而且发回了消息。

此时的我脑海里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很清晰的概念。二十年前日本人发现并在这里进行了大量的基建改造,并且成功地使用战略轰炸机进行了空投。虽然轰炸机在最后降落过程中坠毁了,但这整个过程,已经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我甚至可以推测出很多的细节。比如说,这架坠毁的“深山”必然不会是第一架飞入深渊的飞机,为了测试可行性,我们之前在水下发现的小型战斗机残骸,必然是进行飞行可行性试验的第一首选。日本有着相当成熟的航空母舰技术,在这里飞起一架战斗机比一架巨型轰炸机要简单的多。

我问老唐接下来的打算,他就说了他的计划。

我和老唐他们不同,工程兵必须严谨,所以他们必须去求证一些东西,以使得自己的报告百分之百正确。这是毛主席当年批示的工作准则,工程兵永远在军队的前方,开山铺路,遇河架桥,任何的失误都可能导致战略意图败露,所以无论干什么都必须严谨。

所以老唐对我们说,他们必须完全确定这信号是从深渊中发出的,只有事情属实才能下这个结论,否则会给组织上带来极大的误导。

搜索救援工作也必须继续,大坝外部的情况我们不得而知,过于具体的计划也没有用处,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搜索大坝的工作,将由工程兵完成,我们勘探队不应该走散了,勘探队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我心说地质勘探队的任务早就结束了,这片虚无之下,肯定不会是几十万公顷的石油湖。这边日本人的活动,显然和地质资源的勘探关系不大,从进入这个地下暗河一开始,我们的任务其实就已经结束了。

这样说无可厚非,确实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已经无法插手,我们没有继续前进的道路,也没有后退的地方。

于是就没有人反对,老猫并没有表态,他默默地喝着茶,听我们说话。看他的表情,似乎感觉我们在谈的这些都很可笑。

我当时无所谓,没有想到,不久之后,我自己也有了这样的感觉。

带着梦魇一般的震惊,我进入了梦乡。在这样的刺激下不可避免地做了一个长梦,梦里那巨大的虚无好比一张巨大的嘴,而我站在大坝的顶部,迎着狂风看见它朝我蔓延过来。四周的岩壁慢慢被那种看似没有尽头的黑暗腐蚀。又梦到我坐在飞机上,在虚无中没有目的地飞行,四周什么都没有,怎么飞都飞不到头。

这种惶恐比第一种还要可怕一些,不过我没有因此醒过来,一直睡了十小时,到吃饭的时间,才被王四川推醒。

老唐他们已经带着人出去了,老猫也走了。我已经预料到就算我们不动,老猫也肯定会跟着工程兵活动,因为他肯定有其他的身份,否则不可能逼着荣爱国派冲锋舟进来救我们。

直觉告诉我,这里的事情已经全部超出我的理解范围,我已经不想再思考任何一部分。

我一边吃饭,一边听裴青和王四川讲这大坝的事情。他们在猜测这里的冰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对整座大坝的结构,只有一个模糊的认识,特别是这种用于特殊用途的大坝,我们完全不知道在这里有些设施是用来做什么的,自然也无从推测可能的结构。

现在唯一明了的是,大坝的两边有沉入水下的沉箱运送物资,大坝的水位之下,是一个巨大的冻着大量炮弹的冰窖和囤积着大量物资的吊装仓库。

王四川吃着蔬菜泥对我们说:“我感觉,我们所在的地方应该已经是大坝的底部。因为这些大口径弹头如果是用来最后时候炸毁大坝,那么,它们就应该安置在大坝的底部,这样爆炸的时候才能保证有效地把坝基以上的部分完全摧毁。”

但是,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要把这些弹头全部冰冻起来?只有硝化甘油需要冷冻,但硝化甘油无法用来做炮弹,在出膛的时候高温肯定会使弹头比炮弹壳更快爆炸,而且运输的危险太大了。

说起来,要低温保存的东西,好像只有一种,那就是细菌弹头。

日本鬼子在中国的细菌战,有相当多的史料记载,但大部分的老百姓只知道731。

只有一小部分,比如说我们这些经常钻林子钻洞子搞地质勘探的人才能够知道,731只是冰山一角。我们在几十年的地质勘探过程中,在东北的丛林深处发现过大量日军侵华时期遗留下来的水泥建筑。这些建筑基本上已完全被焚毁,但从建筑结构来看,都有地牢和解剖室的痕迹。我的一个战友曾经告诉过我,细菌战的规模,在中国绝对不只这么点。

外面不太可能是细菌弹,这和这里的环境没有什么交集,日本人探索这片区域,目的明确,不会莫名其妙地堆一堆细菌武器在这里。这些弹头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我当时有一个念想:如果这些压缩机停止工作怎么办?这里的气温虽然很低,这些冰块也会逐渐融化,那么,弹头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显然谁也猜不出来。

老唐带人出去,外面的冰窖应该不会很大,我能听到一些大的动静,不时有人回来。这些新兵蛋子冻得鼻涕直流,这时候看上去真的还是孩子。

等得相当无聊,我们聊了一会儿,王四川坐不住了,吆喝我们也出去看看。

我们裹紧大衣,走到外面的冰窖里,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走了十几步我觉得不对,这里好像更冷了,我的眉毛上都结了霜,早先没有冷到这种程度。

我们搓着手跺着脚,像大兴安岭冬天起的白毛风的感觉,不久看到前面有了人影,走过去,就看到老唐一边跺脚一边在吆喝什么,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在砸什么东西。

这里是冰窖的中段,我们走近,立即发现他们在干什么,他们正在冰面上砸坑。

几个小兵举着简易的工具,正卖力地砸冰,不过似乎效果不大,地面上并没有出现很深的凹陷,只有大片被砸碎的冰末。

我感觉有点危险,下面是炸弹,也不知道老唐这么做是什么意图,就走到他边上,让他小心,又问他在干吗?

他冻得嘴都紫了,哆嗦着让我看冰面下,那里是一大片的影子,因为冰面已经被砸得坑坑洼洼,很难看清是什么,不过能肯定那不是弹头。这个弹头体积很大。

顺着影子走了一圈,我才认了出来,不由得又吸了一口凉气——这影子的形状,好像一只巨大的回形针。但并不是实心的,回形针的四周可以看到很多的U形的突起。

我认得这形状,这是一条大型的发报天线。

虽然我知道这东西肯定存在,但当时我也蒙了,我奇怪这玩意儿怎么会被冻在冰里?

仔细一看还不只这些,天线的黑影外,竟然还有另外一个巨大的比较淡的影子,应该是埋在冰层更深处的东西。这个影子有那天线的三倍大小,看形状,是一个巨大的漏勺一样的圆盘。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哆着问老唐,“是你们在找的天线?怎么会在冰里?”

“这不是天线。”老唐指了指几个角上的U形突起,“这东西有一个绰号,叫做‘威尔兹堡巨人’。”

“什么?”我又冷又诧异,愣了一下,“什么巨人?”

老唐说和我解释这些有点困难,他是很熟悉这些东西,但是要给我讲明白,得说到技术上去。反正往简单里说,“威尔兹堡巨人”是一个诨号,是日本人从德国进口的一种跟踪雷达,主要是用来夜间防空的时候自动控制探照灯。日本人在中国不需要那么先进的夜间跟踪技术,所以这些雷达数量不多,大部分被布置在蒙古和太平洋战场。中国初期尝试仿制过这种雷达,但是没有成功,后来这种技术被淘汰了。

在当时,这种雷达应该是最先进的追踪设备。

这是他们搭雷达站时普及的知识,后来雷达兵从工程兵团中独立了出去,成了一支专门的雷达部队。

老唐说他们是搜索这片冰窖时发现这巨大的影子的,他吃了一惊,不过影子应该没有我们现在看上去的这么大,这种大小的错觉是因为盘子四周的冰和外环的冰密度不同造成的。

他们认为这台雷达应该是当时的备用导航雷达,确实,如此艰巨的飞行任务需要精密的导航。

我听了个大概,王四川问那你们想把它刨出来干什么呢?难道这和那电报有关系?

老唐道倒不是光因为这个,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用铅笔很粗略地画着几个图形,说他们分了几个组分别搜索这里,一组由老猫带着,往吊装仓库的四周搜索,那里装配了如此巨大的一架“深山”,肯定有巨大的升降装置通往上面。他的这组搜索这个冰窖,寻找我说的那些沉箱的制动装置,同时对冰窖的情况进行一个初步了解。

几个图形就是他们画出的冰窖平面图,工程兵都有绘图能力,即使是寥寥几道,也显示出他的专业来。四周的压缩机和线路图都标了出来,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他们绘出了冰下阴影的分布。

老唐用铅笔指着几个地方道:“你说的炮弹。分布冰窖的四周,成一个环,数量非常多,而在中心部分,就是我们发现的‘威尔兹堡巨人’。你看这边非常淡的纹路,这些大概手臂粗细好像梯子一样的影子,是“威尔兹堡巨人”的滑动铁轨;同时我们在‘威尔兹堡巨人’的边上又发现了四个解放卡车头大小的黑斑,这应该是和‘威尔兹堡巨人’配套的两组探照灯。”

我点头,他继续道:“你不觉得非常的奇怪吗?在一堆炸弹的中间摆上了一套雷达导航系统,这意味着什么呢?”我已经完全被冻得无法思考,王四川打了个喷嚏,就道:“难道这是个套儿?”

当时王四川讲出这句话之后,我立即理解了他想说的意思。不过如果真是这样,这事情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所谓的套儿,不用解释也能理解,就是一个放着吸引物的陷阱。王四川说,这情形不就和工程兵埋地雷差不多嘛,做一个假目标,四周埋上了地雷,引敌人靠近。

这里的炮弹全部都去掉了引芯盖,处于激发状态,这确实有点像;但中间的雷达有什么用处呢,难道这就是“饵”?我无法想象雷达能吸引什么东西来,这是导航雷达,难道他们最后想引自己的飞机撞向大坝,摧毁这个水利工程吗?

这就一点逻辑性都没有了,鬼子为什么要这么干?

实在太冷,我们坚持不下去了,老唐让我们回去,实在想帮忙可以帮老猫去。

我们回到休息地,喝了几口热水就哪里也不想去了,我越发感受到一股不安的气氛。

我忽然开始想日本人废弃这里的原因,是否真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整个地下体系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军事破坏的迹象,显然他们是非常有秩序地撤退,大量物资堆积在这里,即没有爆破,甚至连文件都没有被焚烧的迹象。

我们在“深山”中看到了一具驾驶员的尸体,“深山”严重损毁,但是其他机组成员呢?那具尸体又为什么会被留在机舱里?

不知道是外面的寒冷透进了仓库内,还是我的想法让我不舒服,我继续打战,怎么也止不住。

那种感觉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不是害怕,而是之前无数发现给我带来的震惊,一起冒出来的战栗。

我脑子里闪过的是,难道“深山”回航的时候,这个基地已经被废弃了?

想到这个的时候,我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古怪,使得王四川和裴青都抬头看我。王四川还以为我不舒服,问我是不是要再睡一下比较合适,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要硬熬。

我摇头,问他们道:“你们说,那架‘深山’,在那深渊里,飞了多久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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