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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苍狼:绝地勘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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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说你也许无法理解我们的苦闷,因为单纯从几个男人的角度,特别还是我们这种农民阶级出身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在一个有屎尿臭味的封闭空间里,呆上几个小时,并且饿着肚子。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事实确实也是如此,如果说这件事情有一个期限,比如说一天,或者一个星期,我并不会觉得这有多困难,更何况如此的事情还被冠以任务的头衔,那比拖到印度去打仗要轻松很多。

但是事实上,让我感觉到如坐针毡的是,我们在这里的困境是无限期的,也就是说,只要你不打开那扇门,这一切就将继续下去,直到我们死亡。

这实在是要让人发疯的事情,一想到这个我就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要炸掉了,而我烦躁到这种地步时候是非常少见的,在这之前就几乎没有。

我们一开始先是讨论,然后就是坐立不安,安静了一阵子,然后又烦躁一阵子,我和马在海都轮流去看看孔窗,又去摸摸铁壁,做着很多毫无意义的事情。副班长则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这种令人窒息的烦躁与抉择,我们整整做了七个小时,最后,是副班长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气闭门的边上,一下抓住了轮盘门栓。接着就往外开始拧。

副班长当时的表情,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很想形容那是镇定与坦然的革命大无畏精神,但是事实上,我知道他也和我们一样,心里到了极限,而他们这种战场下来的人,看惯了生死,在某些关头往往更容易做出决定,所以他第一个做了选择。

轮盘门栓弯到一半,我们那时候刚刚意识到他想开门,我做了一件相当窝囊的事情,竟然想冲上去抱住他阻止他,不过还没有动作,副班长却自己停了下来。

他的表情很冷静,转头对我们挥了一下手,说让我们靠到内壁,如果有不对,他还可以马上关上门。

马在海这个死心眼就是坚持要和他在一起,副班长说他这就是上过战场和没上过战场的区别,凡是上过战场的,都知道不会去干那些白白送死的事情,因为活下来才对祖国有价值。马在海不听,给我死死拖住,副班长后来烦了,呵斥了一声别吵了,马在海才安静下来。

我和他退到内壁,看着副班长,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没有犹豫,猛的一转门栓,从门内发出一声相当轻微的“咯吱”声,一下子气闭门的四周猛的就一缩,门悄然就开了一条缝隙。

我其实还没有做好准备,当下整个人就一震,那一瞬间的时间,三个人都僵硬了,时间都好比凝固一样,而我脑海中一片空白。

然而,似乎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切和开门之前没什么两样。

我摒着呼吸又等了好久,发现真的似乎没事了,突然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对了。

我松了口气,马在海和门口的副班长也长出了口气,我刚想说谢天谢地,突然副班长整个人一松,一下子软倒了在了地上,接着门给他一带开了大半。我一惊间,就看到外面一股汹涌的雾气瞬间开始涌入这个铁舱。

我脑子嗡的一下,心说我命休矣。那一刹那,从半掩着的气闭门后,我看到的是一片深邃的黑暗,浓烈的雾气从黑暗中迅速的涌了进来,然后发散腾起,好比一只巨大的软体动物正在侵入这个铁舱。

我的神经一下子绷到了极限,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定了,背后冰凉的铁壁,退无可退。

也许给我更多的时间,我还会感觉到后悔和气愤,因为自己一点根据也没有的推论,一下子把自己和战友推入到了这样十死无生的境地,这最后几秒的恐惧远远大于最后死亡带来的伤害,我应该会狠狠的摔自己一个巴掌,然后抓掉自己的头皮。

然而,根本没有那种时间,只在我意识到不妙之后十秒内,涌入的雾气已经逼到了我的面前。

当时马在海早就冲进浓雾中似乎想去扶副班长,我知道这是徒劳的,那雾气扑面而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用力往铁壁后压去,想要再多活哪怕一秒。

这同样是徒劳的,我闻到了一股冰凉的味道,接着我整个人给裹到了雾气里。

我闭上了眼睛,脑子一片空白,感觉自己是否应该摔倒,或者口吐白沫死去了,这种感觉现在想来非常奇妙。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刹那,想的东西倒不是死亡了,这有点让我很意外。

当然,我最后并没有死去,既然我在这里把这些经历写出来,想必大家都会意识到这一点,我之所以在把这段经历写的如此清楚,是因为这一段经历对我的成长或者是蜕变起了相当大的帮助,不能说是大彻大悟,但是至少是让我成熟了。事实上,经历过这种事情之后,我才理解修炼出老猫的那种人的沉稳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那么,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没有死呢?

我在雾气中等死等了十几分钟,就感觉到了一些异样,那是寒冷开始侵袭我的身体,我的毛孔开始剧烈的收缩起来,热量极速给抽走。

我一开始以为这是死亡的前兆,但是当我越来越冷,最后打了一个喷嚏之后,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接着我张开了眼睛,发现浓烈的雾气竟然在我面前稀疏了,我能够大概看清楚前面的情况,马在海背着副班长站在门的边上,也是一脸疑惑。

没有毒?当时我的第一个念头,接着我就突然感觉太可笑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一直在和自己的臆想做斗争吗?

但是这里的雾气却和很稀薄,而且冷的要命,感觉又不对。

那门口显然相当的冷,马在海缩着身子,看了我一眼,就缓缓将气闭门完全拉了开来,接着我们的手电都照到了门口面的空间。

雾气腾腾,手电光什么也照不到,只有滚动的雾气,其他什么也看不到。雾气确实是无害,副班长似乎是力竭晕倒了,一路过来,他一直是精神压力和体力透支最厉害的人,又受了伤,如今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发作,在刚才开门时候,精神紧张到达了极限,一松劲,终于晕了过去。

马在海背着他,我们犹豫了片刻,就收拾了装备,一前一后的踏出了铁舱,踏入到了雾气之中。

我无法形容我看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因为前后左右全是雾,朦胧一片,手电照出去没几米就停止,而此时我们的手电暗淡,已经只能勉强使用,事实上在这种光线,就算没有雾气,我们的眼睛也看不出去太远。

这种雾气大部分积聚在我们膝盖以下,白色浓烈,往上就迅速的稀薄下来,我们一动就开始翻滚,好比走在云里,而且铁门外极度的寒冷,冷的才出来几妙,我就感觉下肢无法静止,冷的只有动着我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这种冷已经不是寒冷的地下河水所能比拟的了,我们缩起身子,有点惶恐的看向四周。

冷却的气温让我很快思绪恢复,只是感觉,我已经发现这种雾气并不是我们在外面的看到的那种沉重的灰雾,而只是冰窖中常见的那种冰冷的水汽。只是这里的温度应该远远低于冰窖,因为是在太冷了。

我们取出睡袋,批在身上,勉强感觉暖和一点,我跺了跺脚,感觉脚下是铁丝板,很滑,冻着一层冰。而我跺脚的声音,竟然有回声,显然这是一个比较空旷的房间。

这里是哪里呢?我越来越迷惑,大坝的底部应该是什么,不是应该沉的发电机的转子吗?怎么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冰窖?

我们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脚下的铁皮和铁丝板发出有节奏的震动声,越往前走,雾气越稀薄,很快我就看到了自己的脚下,那是一条类似于田隆的铁丝板过道,过道的两边是混凝土浇的类似于水池的四方形巨大凹陷,有点像工地里烧石灰的工地,只不过修筑的正规了好多,凹陷里面应该是冰,而冰下黑影错错,一个一个有小犊子那么大,不知道冻的是什么。

手电根本照不下去,我踩了一下,完全冻结实了,水深起码有两米多,看样子是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继续往前走,越走越感觉冷,大概走出去有五十几米,我都想回去了,马在海也冻的直哆嗦,这时候我们看到前面的“田垄”尽头,出现了在上头看到的,同样的铁壁,同样有一道气闭门开在这铁壁上。

只不过,这扇门上,结满了冰屑,厚厚的一层,地上有大量的碎冰,还有一根撬杆靠在那里,想必是很短时间内有人用这样的简易工具打开过这冰封的门。

我上去看了看碎冰的情况,确定是不久前造成的,长出了一口气,心说难道袁喜乐真的是按照我推断方式跑出来的?这门是她开的吗?

我拾起撬杆,刚想插到轮栓里开门,突然我就看到那轮栓咯噔了一下,自己转了一下,我吓了一跳,接着,那轮栓开始缓慢的转动,我瞬间意识到,后面有人在开门!

当时,我给这突如起来的变化吓了一跳,随即和马在海两个人退后一步,我条件反射的就举起手里的铁杆防卫,马在海则侧着身子,贴到了门边上的墙上。

门随即就给缓缓推了开来,在我还在猜测里面出来的会是袁喜乐还是陈落户的时候,一张黝黑的大饼脸从里面探了出来,看了看我们,接着我们几个,包括大饼脸的主人都愣住了。

我足足花了一分钟,才认出门后探出来的这张黑脸就是王四川,倒不是因为我的反应慢,而是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他整个人就好像从屠宰场里出来的一样,满脸都是血茄,额头上的皮都翻了起来。而且,脸上黑的很不自然。

他看着我们,似乎也无法反应过来,过了好久,他才大叫了一声,“老吴,你他妈的没死啊!”

我上去一把就把他抱住了,眼泪就下来了,接着马在海也认出了王四川,顿时也哭了。王四川大概身上有伤,给我抱疼的就叫了起来。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王四川没死,真的是太好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中奖一样,不过流眼泪到底是不光彩,我用袖子擦掉,大量了一下他,就问他怎么回事情。

他的身上比脸上好不了多少,衣服都焦了,而且我拥抱他的时候,闻了一股焦臭味,他大骂了一声,说他在电机房踩断了根电缆,差点烧糊了。 

出乎我的意料,王四川出来的铁门后面,是和困住我们的那个铁舱几乎相同的一个地方,只不过,里面更加的凌乱,王四川在角落里大小便,里面臭气熏天,这里看来是相同的一架“沉箱”。

在外面实在是太冷了,我们忍着臭味缩进铁门后头,几个人互相对视,百感焦急。

人不象人,鬼不像鬼,早几天下到洞底的时候,我们意气风发,从来也没有将这个深洞当一回事情,谁能想到自己会落到这般地步。

休息停当,我大概把自己和副班长遇到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他大是感慨同人不同命,我们怎么就回给拦在水下的铁栏上,他怎么就给漏了过去,慌乱间不要说什么“深山”了,连水下的那么多缓冲包他都没看见。

我问他最后他是怎么获救的,他就把他的经历,简单的和我们说了一遍。

原来他掉入到暗河之后,刚开始的景遇是和我们一样的,只不过可能是水下拦截垃圾的铁网应该年代太过久远,有了缺口,他没有给拦截住,一直给湍急的地下河冲到了大坝的沉沙池的口子上,那上面也有拦截垃圾的铁网,他抓住了这个,才没有给直接卷进水下的电机里去,不过就算这样,他当时也只剩下了半条命。

之后的情况和我们经历的差不多;但是他应该是爬上了水坝的另一头;那里有一幢大概三层楼高的水泥塔;塔的顶上是探照灯,应该是照明用的建筑,从塔顶有铁桥通到大坝上的一道铁门,里面就是和我们看到的一样的电机房,和我们不同的是,他进入的那个机房似乎是配电室,里面横亘着无数巨大的老旧电缆,绝缘皮都冻化开裂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年后这些电缆还通着电,一脚下去,直接就给击倒了。  

当时他形容的很有趣,说是自己先闻到了烧肉的味道,接着就感觉人飘起来了,从脚底麻到头顶,再接着就给直接弹飞了,摔到地上,照道理应该很疼,但是当时他的脑子里只有那烧肉的味道,他太饿了。

我看着王四川给我比划的电缆粗细,又一次觉得不可思议,我的想法中,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大坝,只需要很小的发电机组就可以满足照明或者其他的需要,但是王四川给我比划着电缆的粗细,很显然这里的发电机功率相当的高。

这让我不禁要想,这里需要这么多电干什么?那些多余的电是输入到哪里去的?不过这个疑问只是在我大脑里闪过,我就忘记了,并没有深想下去。

王四川万幸没有给电死,之后大坝泄洪警报等等事情,都和我们经历的一样,而那配电室里也有一道铁制的墙壁,触电之后他恶心呕吐,有很长时间人是在混沌的状态,只好躲近铁舱里休息,之后又经历了一些事情,一直到现在,开门就遇到了我们。

我听完后,拍了拍他,感慨他的命大,也亏他的身体魁梧,如果换我,肯定已经完全焦黑了,死了都快一天。

几个人又蹉跎了一番,说实话,看到王四川之后,我突然整个人放松了,在现在的小团体里,我对马在海这样的新兵是很不放心的,副班长又是伤员,而且明显又责任心但是应变能力不强,奇。сom书我其实变相就是这个团体的复杂人,这无形的压力很大,但是现在碰到了王四川,我感觉他能为我分担很多的压力和责任,所以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

王四川遇到了我们,自然也是心情大好,说完后,他就问我袁喜乐的事情怎么办,我们说的这么玄,他真有点不相信,但是在这种情况,他又不得不信。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因为事实上,袁喜乐和陈落户的事情,我和他一样的无知。

从他的叙述来看,我感觉这个大坝应该是一个对称结构,两边都有一个“沉箱”升降机,表明大坝的两边,都有安置电机的水下机房,我就算最少一边两台电机,一台主一台副,也有四台,当时的情况下,中国的工业极度落后,几乎没有电灯,(你可以查考小兵张嘎中的城乡,非常的真实,就是解放后很长一段时候,我们生活的环境也还是这样,特别是农民),这样的电量可以支撑一个乡镇了。

马在海说起来,这样的大坝,应该是从两边开始修起,最后在中间合拢,他跟着苏联人的时候,听过这种方法。

王四川就 纳闷了,问我们现在在大坝的哪个位置?

我心说沉箱能够到达的最底层,应该是大坝用混凝土灌装电机的地方,但刚才走过来看的时候,显然不是,外面巨大的空间,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冰窖,不知道冰冻着什么。

我和王四川这些人,相识其实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要说真正的友情,当时还是没有的,可以说我们后面的那些铁关系,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磨砺出来,所谓同经历过生死才称兄弟,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无法不提提这些事情,退休之后回想之前的那些经历,那些活着和死去的战友朋友,我才发现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拥有这些回忆,有很多时候我也很感慨,年轻时无论再叱咤风云也好,老来谋一间窄屋,打几个字,写几个故事,能做的也似乎只剩下这些。

在我书写这些故事的这段时间里,故事中一个和我铁了二十几年的兄弟离去了,这是我始料不及的事情,在我还在书写他年轻时候传奇的时候,他就这么悄然的睡去,我在昨天才收到了这个消息,他的家人说,他走的很安详,这让我非常的欣慰,半夜书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我还在想,他会魂归哪里?他知道我已经说出了这段故事了吗?

我希望他回去了,回到了这个匪夷所思的洞穴里,在哪里牺牲的战友也许都在等着我们,我真的也有点想他们了。

好了,长话短说,当时和王四川的重逢,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是必然,因为大坝的结构使然,要么就干脆死在暗河里,一但登上大坝,那么按照这样两头通的设计,我们迟早会遇上,不过是你遇上我,还是我遇上你的问题。这在当时我并没有想到。

不过王四川并不是我们的救星,虽然他可以在精神上为我解除不少的压力,但是在业务方面,他并没有带来多少的改变。不过有他在,我确实是最大程度的镇定了下来。

当时最大的一个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办?

这里所有的人,伤的伤,晕的晕,没伤的也又冷又饿,不是危言耸听的说,我们当时所处的状况,如果换上现在的小年轻,肯定早就崩溃了,我所说的疲倦和饥饿在我们当时看来还是可以忍受的,但是对于现在这种生活品质来说,那是相当严重的过劳,附近又是情况不明,说实话,回头想想,我们所谓的猜测和推论,鬼知道对不对,这里谁知道是不是大坝的底部,说不定这里已经是地狱了。

我冷静下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们必须要回到大坝上去,毒气必然有散去的时候,想想袁喜乐能够回到离洞口如此近的地方去,我们也应该可以,只要我们没有像她那样丧失神志,那我们回到洞口的机率会很高。

我的想法,既然沉箱会沉下来,自然也能升上去,当时我问王四川他是怎么启动沉箱的,他却说不上来,这个时候我意识到了我疏忽了这个问题,这个沉箱是怎么启动的?任何的升降机都有一个电闸,但是光秃秃的铁舱内壁,显然没有这样显眼的装置。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性,而且是比较合理的可能性,就是这种沉箱和旧社会大型老矿井用的升降机一样,开关在升降机的外边,有一个专人负责,为什么这么麻烦的设置,因为那时候的矿工一般都没有人权,为了控制矿工或者当时叫做包身工的活动空间,防止他们逃跑设置的。

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么,是谁拉下了下降的电闸呢,我想到这里就感觉冷汗连连,难道这大坝内,有我们之外的其他人?

这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因为这个人必然是可以看到我们,然而他并没有任何和我们接触的表示,而是在我们进入铁舱之后,悄悄的把我们沉进了大坝的底部,那意图是什么?

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这个另外一种可能性,我是不想去承认的。但是如果我们不能升上去,我们的结局是如何,想来也不用我来说。

我们在这个铁舱里犹豫了很长时间,到了最后,还是王四川的一番话提醒了我,他说,按照我刚才的说法,袁喜乐和陈落户消失的唯一唯物主义解释,就是他们跑进了外面的巨大冰窖里去了,但是他们并没有进入到这个2号铁舱里来,如此说来,他们应该还在外面。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王四川的责任心是我这辈子最钦佩的品德,也大概就是因为他这种一个都不能少的品德,让我感觉有安全感,但是当时的情况,我却不认为去寻找袁喜乐是正确的,因为我的想法,不是我们丢下了他们,是他们丢下了我们。

不过如果铁舱无法上升,那不管我们怎么想,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搜索外面的坝底空间。看看那里有没有出路。

王四川最后说服我的说法是,我所形容的袁喜乐的行为,说明这里的事情袁喜乐肯定经历过了,她的神志又不清晰,那她刚才的行为,很可能就是在重复她上一次逃跑的过程,如果能找到她,说不定她能带我们逃出去!

这话确实是相当的有道理,当下我们就决定了,按照王四川的说法,搜索袁喜乐和陈落户同时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然后再做打算。

这个时候,副班长还是昏迷不醒,我们知道他这种状态不能再受冻了,让王四川留下照顾他我又感觉不妥当,于是让马在海留下,我和王四川去。人少点速度也快。

说好之后,我们大致吃了点东西,紧紧把睡袋裹在身上,集中了几只手电的电池,就正式出发。

 大概是因为那层冷雾的关系,我们一开始以为外面的空间会很大,因为能见度极其低,看不到光线的尽头,所以有这样的错觉。我和王四川哆哆嗦嗦的沿着我来时候的铁丝板田垄又走回去了一段,已经看不到2号铁舱的舱门。

王四川第一次出来,注意力都给外面混凝土池里冰冻住的黑色影子吸引了,他不时候停下来,想用手电照出厚冰下的影子到底是什么,但是这里冰的通透性实在不好,加上冷雾的散发,要想在冰上看清楚冰下的东西确实是不可能的。

我一边一边看,这一次比来的时候看的更加的仔细,心里也疑惑这个地方是日本人用来干什么的,这么低的温度,显然已经低于地下水的温度,这里肯定有制冷用的压缩机,当时还没有冰箱的概念,冷冻压缩机都是大型用于冷库的,而这里,很像一个水产用的冷库。

我们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王四川提议我们走上边上混凝土池和混凝土池中间的“纵向”田垄,这些长条的混凝土突起一直通向雾气的深处,走在上面虽然比较难保持平衡,但是比踩着冰走要现实。

我们走了上去,小心翼翼的犹如走钢丝,一点一点的向雾气的深处走去。

离开那条铁丝板的正规田垄,让我多少有点心虚,因为这个东西就好比一条生命线,离开了这条线,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那是很漫长的一段行进,大体是因为实在太冷了,或者是走的太小心,我们其实走的相当的慢,所以实际走了多少时间我们也没有把握,只觉得是路走了很长,期间因为太过寒冷,而且四周全是雾气,也没有什么可以讨论,也就一直没有和王四川说话,到了后来神志都有点恍惚。

最后,是王四川先停了下来,他其实走在我的后面,他叫住了我。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在前方的雾气中,出现了一排排很大的大概半人高的影子。我们加快了脚步靠近,很快就发现,这个空间的边缘到了,那些影子是靠墙安置的不知名机器,上面全是冻霜。很多很多的管子从这些机器里衍生出来,插入到混凝土水池的冰里。

这些机器的上方,都有很多的标识牌子,王四川把几块上的冻霜敲掉,发现都是编号,机器上是“冷…03…A”之类的字样,一直排列着,而管子上则是复杂的多的编号,似乎是标识这些管子是负责那一个混凝土池的制冷的。

我猜测这些就是制冷用的压缩机,我们顺着边走,感觉到这里冷的离谱,都有点受不了,牙齿开始打战。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开在混凝土上的大型门洞,用的扭矩门栓,有一道厚实的铁门半掩着,门上全是白霜,王四川踢了几脚,这门几乎纹丝不动,厚度惊人,我看着这道门,就感觉到很眼熟,不过一时间没想起在哪里看到过,等王四川掰掉门上的几块霜,露出了门上的字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

那门上写着很大的 

53 谋略

是和我们在暗河的第一段从石头下挖出的那到大铁门一样,几乎一模一样的,当时老猫的朋友说里面是引爆炸药的地方。

我心里说难道这后面也是引爆炸药的地方?心里觉得不是很可能了。

门刚好了开了能容纳一人进入的缝隙,整扇门其实已经和边上的混凝土冻成了一个整体,轮轴处的霜冻硬的惊人,想要再开一点根本不可能。

我深吸了口气,和王四川鱼贯而入,里面的温度比高一点,所起雾气特别的浓,不过往里走了几步就好多了,我们定睛观瞧,门后是一个铁皮的走道,很高,横宽都和门齐平,有五米左右,似乎是用来运送大型东西的通道。我们往里再走,铁锈的味道越来越浓,并且脚下感觉不太稳。

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前方一片漆黑不见底,连手电都照不到尽头,这让人有点恐慌,就在我开始犹豫要不要深入的时候,王四川又发现了东西,他拍了我一声,指了指墙上,我转头一照,就照到边上的翻着无数铁锈鳞的铁皮上给人用手搽过了,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印迹,铁锈片落了一地,而我们在地上也看到了清晰的脚印,而且有两对。

这些痕迹相当的新,我顿时兴奋起来,看样子,似乎是找到袁喜乐的线索了。

跟着这些痕迹,我们加快了脚步,一直往通道的深处跑去,同时手电不停的扫射四周,唯恐错过什么,大概跑了半只烟的功夫,我们终于从出口出来,来到一处平台上。

平台的上下方都豁然开朗,上方相当的高,出现了钢结构的横梁。往下面照的时候,另人吃惊的场景出来了,只见下面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吊装车间,两根巨大的铁轨卡在车间的地板上,犹如两道巨大的伤疤,特别的显眼。

 由平台边上的铁丝蹄子,可以下到下方的吊装车间,下到下面之后,更加感觉到这个车间的巨大,到处都堆着器械,老旧的积满灰尘的篷布盖这一堆又一堆的东西,头顶上吊着起重用的钩子,二十多年时间的荒废在这里倒不是很显眼,至少没有严重的铁锈味。

后来我们才发现,在车间墙壁的踢脚线位置上,也有相同的换气装置,显然其中的一些二十年来还在运行,使得这里常年保持着干燥和洁净的空气。

我们打着手电,有点不知所措的在里面搜索,日本人在东北留下的建筑,少有保存的如此完好的,大部分都在离开前焚毁了,这里的情况实在有点奇怪,难道日本人当时离开的过于急促了吗?

不久我便在一段墙壁上,看到了大量黏贴上的东西,咋一看很像大跃进时候的卫星招贴,仔细一看,才发现都是日文的计划表,以及一系列我看不懂的结构图,这些图纸上都有少许的霉斑,整个已经发黄酥软了,一碰就整片整片的往下掉。

我不敢多手,一直用手电照着,往前看去,偶而有几张战争的宣传画和黑白照片夹在这些里面。

我对王四川就说,这里肯定是小日本组装“深山”的地方,当年分解深山运下来,显然需要分解到最小的尺寸,重新组装的工作可能持续了好几个月,在这里,那些零件要重新保养,上油,然后组装成大型的组件,比如说发动机起落架等。

虽然不知道这些结构图是不是深山的,但是这里的大小和设施基本可以证实我的推断。

王四川说,那把这些东西运到上面去,肯定有一个巨大的升降机,我们得去找找,说不定那就是出路。

我们边走边看,到一处地方的时候,墙上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块挂在墙上的木板,上面贴满了黑白照片,大大小小的,有合照,和单人照,都是电视上的那种小日本的军装,都带着可耻的笑容,这些可能是他们在这里过什么节的时候拍摄的东西,我不知道这块木板对于他们是什么意思,只是其中的一张,引起了我的兴趣。

那张照片上,我看到了十几个中国的劳工,骨瘦如柴,他们正拖着什么东西,那个东西是从水里拖出来,还有一半在水里,黑黑的好像一团水母,一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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