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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内当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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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鞘中,然后手腕一拧,一股巨力从刀鞘一路传递到刀柄撞开高登的手掌。
高登咧着嘴甩了甩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据,递给林冲。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本人高登高世德,将家传云纹宝刀作价一千贯卖与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买卖自愿,银货两讫,立此为据。高登笑着问:“我们两清了吗?”
林冲不置可否,说道:“相信以太尉为官之清正,也必然不会轻易冤枉在下。”
“林教头说得是。”听林冲把高俅引以为依靠,高登退后半步拱手施礼,脸上露出诡秘的微笑。
第四章 怎样才算一个合格的衙内
林冲抱着云纹宝刀走远了,高俅才从白虎节堂里踱着步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高登。刚才高登和林冲的对话,他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坑一个禁军教头,对高俅来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是像现在这样收场,总比作孽好。
“我送给你的云纹宝刀,就这么又被你送人了?”高俅说道。
高登朝高俅深施一礼,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尤其是能用财货解决问题的时候,就更不用跟人结仇了。”
高俅呆了呆,才拍着手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高俅的表情变得严厉,“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要不是心疼你为了痴缠林冲的娘子形销骨立,为父也不用枉作小人,跟林冲结这个冤家。”
高登恭恭敬敬地回答说:“父亲大人的恩德,儿子一辈子也报答不了。这次的事,林教头以为儿子是主谋,不会对父亲心怀怨恨。”
高俅好奇地问:“既然你想跟林冲和解,为什么还要把设计陷害这件事扣在自己头上?让他知道我是主谋,你是救星,他不是更领你的情?”
“那不一样,林教头恨我,无非是恨我仗势欺人。可是我是纨绔子弟啊,我就是干这个的,林教头对我这路人会做的事,心里早就有数,而且也颇为容忍,实在忍不了,还会想着可以依靠王法给自己讨个公道。父亲大人就不同了,您贵为太尉,他要是对父亲大人心怀怨恨,就会连带对王法、对朝廷,乃至我大宋都失望了。这么一来,我们可就把一个勇冠三军的猛将变为了国朝的敌人了。”
“有道理。看来以后有什么不光彩的事,为父倒是可以让你处理。这么一来,出了什么事都只是你这个衙内胡作非为,却不是我这个太尉徇私枉法。”高俅哈哈大笑。
高登心想,你连怎么当贪官都要让别人提醒,怪不得明明深受徽宗皇帝的恩宠,却连“六贼”的阵容都挤不进去。
高俅在《水浒传》里是排名第一的奸臣,可是放在奸臣辈出的徽宗年间,他前面至少还有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邦彦等大名鼎鼎六贼,以及蔡京的长子蔡攸。跟这几位相比,高俅干的坏事根本上不了台面。他掌管禁军,所以借用职务上的便利调动禁军充当工人,给权贵家干私活,然后还不给工钱——充其量是个拖欠农民工工资的无良包工头。
后来发生了靖康之难,高俅的罪过才一下子被放大了。他死了之后,按照惯例,宋钦宗应该挂服举哀,可是吏部侍郎李若水说,高俅这个人,幸臣出身越级登上高位,还不思报国,败坏军政,把禁军当家丁使唤,以至于禁军的战斗力低下,让金兵长驱直入,他的罪行一点都不比童贯低,这么一个人,没砍他脑袋就算他运气了,如今他自己死掉了,也应该削去他的官秩才对。
李若水是个大号的忠臣,有气节,死得又惨——他大骂粘罕被割了舌头之后,就用手点指粘罕,结果又被割了手;他对粘罕怒目而视,金兵挖了他的眼睛,最后将他凌迟处死——所以李若水对高俅的评价就是盖棺定论了。但是禁军其实并不是在高俅手上烂掉的,高俅接手前的禁军,也一样挡不住金兵的铁骑。如果把北宋的没落理解成一个抽木条游戏的话,高俅只是在这个游戏中倒霉,抽了最后那么两三根,然后木条架子就倒了,可是当时如果换其他人上场,也未必能让这个游戏继续玩下去。
高俅看到高登的表情古怪,以为他觉得为难,就又笑着说:“为父是在说笑,莫要当真,林冲都说了,我可是出了名的为官清正呐。”
高俅可以拿自己为官的作风自嘲,高登可不敢跟着一起笑,所以高俅一个人干笑了几声之后,觉得有些冷场,只好岔开话题:“可是你迷恋林冲夫人的事又怎么解决呢?”
“儿子这次被灵素叔叔救回来,对林家娘子的事突然就想通了——她若无心我便休,死缠烂打的姿态,太难看了,实在不是一个衙内该有的做派。”
“哦?按你说衙内该有什么样的做派?”高俅来了兴趣。
“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呸,照你这么说,正中先生是衙内喽?”
“还有‘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越说越不像话,苏学士怎么也成衙内了?”高俅笑骂道。
“‘少年看花双鬓绿,走马章台弦管逐。’也是衙内做派。”
“嗯,这个还算靠谱。”高俅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只能给人当帮闲,伺候有钱人家的少爷走马章台,却因为怂恿富二代花钱的罪名挨了一顿板子,还被流放,他附和说,“果然还是当衙内舒服。”
“这是当然。前几天我在樊楼听到两个人聊天,一个人问另外一个,你说当封君好,还是当衙内好?被问的那个人回答说,当然是当衙内好了。当封君,虽然有个大官管你叫爸爸挺得意的,可是你已经老了软了,没力气玩乐,当衙内却可以夜夜笙歌。”
高俅听得连连点头。
高登接着说道:“问话的那个人,听了之后转身就跑。别人问他,你跑什么?他说,我着急送我爹去读书。”
高俅听了哈哈大笑,“我刚刚还以为你大病一场,转了性子,原来还是这么顽劣。你大病初起,回房多休息休息,我也要回书房了。”
高登认真地说:“我已经当上衙内了,爹你不用去读书了。”
来到大宋朝的高登,跟高俅的初次见面结束于高俅的大笑声中。高登对这个他必须叫父亲的高太尉,印象居然不错。
高俅已经四十多岁,平日养尊处优,身上却似乎没什么赘肉,有着武人的精悍干练,再加上容貌出众,气质潇洒,所以也不乏文人飘逸的气度,对高登不按常理出牌,破坏自家陷害林冲的大计,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位大叔一点都不阴鸷,反倒意外的是个开朗的家伙。”高登心里想着。
富安早就傻眼了,为了讨好高衙内,他付出的代价比其他帮闲高得多,连自己的媳妇儿和妹妹都献出去了。富安隐隐相信自己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伥鬼,命运早就跟高衙内这只老虎捆绑在一起,他给高衙内带来的猎物越多,就越不用去考虑自己犯下的罪恶。林冲,本来是他最新献上来的祭品,结果高衙内反倒把送到嘴里肥肉吐掉了。一阵风吹过来,站在树影里的富安打了个哆嗦,某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眼看高登从自己身边经过,都不敢向平时一样谄媚地上前搭话。
缎儿蹦蹦跳跳地跑到高登身边,高登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发自心底的笑容。
“幸好衙内爷及时赶到,不然我还真耽误大事了。”缎儿狠狠地瞪了富安一眼。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靠不住!当然要自己过来。”
缎儿底气不是很足地问道:“衙内爷既然觉得我靠不住,自己跟在后面,为什么刚才还吩咐我拼命地跑,绝对不能休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漂亮姑娘脸颊绯红,云鬓蓬乱,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样子,就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满足感。”见到缎儿粉色的脸蛋上表情突然变得僵硬,高登摇着手接着说,“……喂,别生气,我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从我醒过来,你就没给我好脸色看,我存心遛你玩儿呐。”
这个理由虽然听着也不怎么正经,对缎儿来说倒比前一个顺耳多了。
高登笑着说:“所以,现在我们也两清了。”一边说着,高登一边朝两旁的草地东张西望。
“衙内你在找什么东西吗?”缎儿好奇地问。
“我在看哪块草坪比较干净。”高登一脸坏笑。
缎儿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我觉得我要晕倒了。”
在缎儿疑惑的眼神中,高登直挺挺地向前栽倒下去。
第五章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一阵焦灼的感觉从胸口蔓延到全身,像是过电一样。
“过电?如果我没挨雷劈,那就是……”高登恍惚之中想到一个可能,强打精神睁开眼睛,看到面前一个白大褂拿着除颤器的两个电极板“啪啪”地搓着火花。
“赞美伟大的现代科技!我高登又回来了!”高登心情激荡,朝大夫挤出了一丝微笑。
大夫矜持地回报给高登一个“你这都不算事”的笑容之后回头跟护士说:“病人已经稳定了,可以转去住院部。”
高登朝大夫看的方向望过去,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眼前是大长腿还是萝卜腿,胸腹之间突然翻江倒海般的剧痛,仿佛有个盘古在他肚子里开天辟地,把五脏六腑原有的秩序打得稀碎,然后又重新安放。大夫大声喊叫:“快把电压调高!”两片电极板按在高登胸口,将他电得飞起,但是高登只觉得心口麻酥酥的,强度甚至不及他上次失恋时的十分之一。高登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隐约听到大夫在遥远的地方叹息。
“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高登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吼一声,不管是小宇宙爆发还是垂死病中惊坐起,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真坐起来了。一群人扑了上来,高登把他们挨个看了一遍,又沮丧了——高俅、林灵素、富安,还有缎儿。是的,他确实回来了——回到了高衙内的卧房。
高俅情真意切,眼角泛着晶莹的泪光;林灵素左顾右盼,得意洋洋;富安神色有些犹豫,显然不知道经过白虎节堂前那一幕,以自己对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应该把兴奋的心情表达到什么程度;至于缎儿,虽然不知道什么叫看西洋景,但明显是一副看西洋景的表情。
“至少剧情还能接得上。”高登愣了一下,在心里自我安慰,“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我这又是怎么了?”高登问。
林灵素全靠二三十年的功力才勉强强忍着没有第一时间跳出来自吹自擂,把夸奖自己的机会留给了高俅。
高俅说:“世恩吾儿,刚才你在院子里昏倒了。我们想尽办法也没把你弄醒……”
高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肩膀也有点酸疼,抬手摸摸人中,好深的一个指甲印,嗯,古代的急救三大招,果然是掐人中、晃肩膀和扇耳光。
“幸亏有你林叔父在……”
“呃,哼……”高俅给垫好了场子,林灵素迫不及待,亲自上阵,“贤侄,不是叔父我自吹自擂,你这次病体沉重,比前两日还要危险,如果不是叔父在,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你之前昏迷,看起来像是魂不守舍的症状,可是刚才昏倒这次,不吓唬你,给我的感觉不只你的魂魄无法安定地留在身体里,而且就像是黑白无常在往外拽你的灵魂一样。打个比方把,你之前昏迷,相当于孩子走丢了,但是还有可能自己找回家,这次,是孩子遇上了拍花子啦!叔父我甚至觉得有那么一刻,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白无常——它穿着白色的衣服,戴着白色的帽子,嘴上还捂着一块白色的布,双手各持一件法器折磨你,你的身体也随之震颤。你的父亲、我那高兄,贵为武臣之首,原本有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刚刚也眼含热泪,悲恸欲绝,求我无论如何也要救你一救……”
高俅听林灵素说起自己刚才舐犊情深的丢人表现,有点羞涩,偷偷看了高登一眼,发现高登也眼圈微红。
林灵素接着说道:“叔父我无奈之下,只好使出我道家禁断多年的金针续命之术,打通你的任督二脉,切断你和鬼界的联系,这才把你救转回来。老道我逆天行事,之后恐怕难免要遭天道反噬,但是为了酬答高兄的厚谊,也为着跟贤侄你一见如故,老道我是在所不惜,绝不后悔。”
听林灵素大义凛然地说完救治自己的经过,高登嘴唇哆嗦,泪如雨下,如果不是考虑到这辈子很可能就要在大宋混日子了,自己是穿过过来的这个秘密必须严守到死那一天,高登就要掐着老道的脖子开骂了:“我明明都已经回去了啊!谁让你个老道在这儿手欠,搞什么金针续命!”
看见高登哭得伤心,高俅的眼睛自然也再度湿润起来,就连富安的脏兮兮的脸上也挂上了一道白线。
哭了一会儿,高登表面上情绪稳定了,心里还在接着骂林灵素:“臭不要脸的老道还吹牛逼说打通我的什么狗屁‘任督二脉’——‘任督二脉’?”
高登擦擦眼泪:“林叔父,那打通任督二脉是怎么回事?”
林灵素笑得呵呵有声:“贤侄,任督二脉乃是奇经八脉之二,任脉主血,督脉主气,我估计任督二脉打通之后,血气贯通,贤侄就可能醒过来。事实也果然如老道所料。”
高登心里没底:“可是林叔父刚才说道,打通任督二脉的办法是你们到家禁断多年的异术……”想起“禁断”这两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字,再加上曾经听人说过,任脉下端在会阴穴,督脉下端在长强穴,两者之间便是XX地带,高登一阵阵恶寒。
“我们道家禁止靠外力打通任督二脉,那是因为靠外力打通任督二脉成功的机会非常之低,一旦失败,轻则大小便**,重则从此瘫痪在床,如果不对此术加以禁止,以后全天下的道观就都要变成照顾残疾人的安济坊了。”
高登小脸发绿:“这么说刚刚我岂不是很危险。”
“哎,贤侄此言差矣,当时情况危急,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啦。”
“那我现在任督二脉通了,有什么好处?能增加二十年功力吗?”纠结过去已经没有意义,高登决定放眼将来。
“嚯哈哈哈,当然不能!”
“能一跺脚就上房吗?”
“那是猫!”
“那打通任督二脉到底有什么好处?”
“叔父我不能骗你一个孩子,叔父我也不知道。”林灵素说,“刚才我说外力打通任督二脉成功的机会比较低,这句话不是特别准确,按照我道家的典籍记载,自己打通任督二脉是有可能的,靠外力打通,从来没成功过。贤侄实乃天下第一人也。”他开始有点迟疑,可是说到高登是天下第一个靠外力打通任督二脉的人的时候,不免就得意起来。
“如此说来,小侄我还真是要感谢林叔父你八辈祖宗了。”
“哎,贤侄何必如此客气。这也是你高家祖先有灵,保佑贤侄,所以贤侄也该感谢自家八辈祖宗。”
高登把上午那一套自检又来了一遍,下地、活动身体、解开裤腰带看看大三件——这回提前让缎儿把头转向另外一边。虽然林灵素也说不明白打通任督二脉之后到底有什么好处,但是高登自己觉得至少比上午有精神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林灵素给开了一个全面调理的规划,既有药膳,又有药浴,据说最适合任督二脉初通的人士巩固根基。高登对此是一点都不信,林灵素被高登追问了半天,才扭扭捏捏地承认,这套“通脉人士保养大法”,是他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林灵素自己的任督二脉还没通呢,所以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他师父也没试过,因为他师父到死,任督二脉也没通,至于他师父的师父用没用过,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时候的高登,已经接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确切地说应该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原则,捏着鼻子把直径足有半尺的一海碗绿色的稠粥给喝了下去,又义无反顾地跳进装满热水还漂着草棍的大木桶里,抱着膝盖沉入水底。
跳河可以自杀,但是没有人能靠意志力把自己活活憋死在浴缸里。高登努力让自己浸在热水泡了大概四五分钟,憋得头晕眼花,却没有一点要穿越的迹象,他败给了求生的本能,猛然站了起来。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高登看着三件套说,悲伤逆流成河。
缎儿抱着替换的衣服进来,撞见高登跟三件套说话,马上大叫一声捂住了眼睛,衣服扔了一地。
“你是我的丫鬟,难道没见过我洗澡吗?”高登本来有点不好意思,但马上决定反咬一口,转守为攻。
“见过你洗澡,但是没见过跟自己的家伙说话。”
“那你也该捂耳朵而不是蒙眼睛啊。”高登一边指出缎儿的错误,一边从木桶里爬出来,捡起散落在缎儿身前的衣服。缎儿捂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一个热气腾腾的身体在自己身前晃来晃去,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碰到某个张牙舞爪的东西。一直到听见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缎儿才敢睁开眼睛。但是她马上就发现自己眼睛还是睁开得太早了。
高登只穿着亵裤,双手叉腰不知羞臊地站在那里:“你能相信吗?我,一个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的衙内,居然有六块腹肌。”
第六章 高登是这样的汉子
关于高登这个人,我们还可以再多说两句。
他本来就叫高登,所以穿越成高衙内高登高世德,就省掉了很多麻烦。如果他原来叫李小二,则不免要遇到一些生活问题,比方说,走在汴梁的大街上,别人喊“李小二”,他可能会下意识里去抢答,别人喊“高登”的时候,他又可能因为没意识到对方是叫自己而没有任何反应,被当作高冷装逼犯。
在不知道该叫上辈子,还是该叫做未来的那个时代,高登活到三十岁的时候,终于发现自己的人设其实是吉良吉影(出自《JOJO奇妙冒险》),当然,是去除了反社会那一面之后的吉良吉影——喜欢平淡的人生,又有足够的自信,相信自己不会在任何斗争中失败。
高登追求的平静的生活,在大学毕业几年之后终于得到了。他在一个寻常的公司里做着一份顾问的工作;他并不缺乏与人交流的能力,实际上,只要愿意,他可以成为群体中最有趣的那个人,但是慢慢的,他厌倦了热闹,更喜欢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对需要分出“胜负”或者“输赢”之类的办公室政治总是尽量避而远之,但是仅有的几次无可避免的斗争里,他从来没输过。他没有结婚,有女朋友,但是两个人不住在一起。对高登来说,不管是结婚还是同居,对他的平静的人生都是一种破坏。
他曾经对自己身为一个顾问却必须要坐办公室这件事怨气十足,但是现在看来,这至少带来一个明显的好处——在发现他倒在地上之后,同事马上叫来了救护车,虽然最终抢救他的大夫败给了林灵素的金针续命,高登毕竟也在第一时间被送进了太平房,而不是在家里等着变成烂肉或者肉干。
有时候,高登也会莫名怀念少年时的自己——那时候他喜欢幻想自己是一个维京人,晴耕雨读,春种秋收,初冬的时候如果觉得无聊,就坐着龙头战船穿越海峡,劫掠英格兰,或者沿着海岸线南下,到达塞纳河的出海口之后再溯流而上,占领巴黎。但是抢劫终归是违法的,不管是为了钱财,还是为了乐趣,而且这个世界上也不再有维京人了,所以到最后,高登幸福人生的选项里只剩下唯一的一项:作为一个旁观者,过着平静的生活。
可是在死亡之前,他突然发现,人生其实总是有选择的,作为旁观者平静的生活很可能不是唯一的选择,而是容易的选择,如果能重来一次,也许他会对自己的人生进行微调。然后他就被一位手表不准大神送到了大宋。
宋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关键的转型期,严复曾经说过,中国现状无论好坏,基本上都是在宋朝就奠定下来的。所以如果属于穿越人士中的有志青年,在这里改变历史走向,会事半功倍。想纯混日子也没问题,宋朝承接汉唐,物质、文化和科技各方面的积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对于一个享乐主义者来说,宋朝不会比任何一个没有互联网的时代更差。
靖康之乱要等到十几年之后才会发生,而且这次它会不会如期而至,还是一个很大的悬疑。北宋的衰落是一件必然发生的事情,天下没有不亡之国,不是亡于外患,就是亡于内乱,就像抛硬币的时候,不是正面朝上,就是背面朝上,但是皇帝、太上皇以及他们的大小老婆和儿子女儿,还有朝中重臣被人一锅端,却是历史的巨大偶然,相当于抛出去的硬币最终竖立在桌子上了,这种事情纯属意外,如果存在平行世界的话,从一号地球到一百号地球,最多只能发生一次。
在原本的时间轴上,高衙内惹了很多人不痛快,但是他其实没干过什么了不起的坏事,真正有分量的敌人只有林冲和陈丽卿两个人,而按照现在的剧情发展,即便他跟林冲还不至于相逢一笑泯恩仇,仇恨值也基本上清零了。危机当然也存在,按照梁山好汉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的作风,高衙内算是跟高俅吃了瓜落儿,属于灭门中要被重点关照的人物,不过一直到《水浒传》结束,到底也没人能把他们爷俩怎么样。真正让高衙内吃过亏的人是陈丽卿,在《荡寇志》里,这个心狠手辣的姑娘割了高衙内的耳朵和鼻子,高登打算以后听到“女飞卫”的名字就绕路走。
所以,基本上北宋对高登来说,是一个进退自如的时代,可以活得安静也可以活得激烈。
对于高登来说,原本的高衙内是一个识趣的家伙。高登的思维占据了高衙内的身体,完全没有受到这位原住民的任何反抗或者抵触。原本属于高衙内的记忆还在,却像是变成了一个图书馆,里面存放着属于高衙内的记忆图书。当高登遇到高衙内曾经认识的人的时候,脑中就会闪过关于这个人的各种信息。例如,他看到缎儿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她的名字,他们之间的互动也像漫画一样,一页一页呈现出来,他甚至能看到高衙内的批注:脸蛋和身材都不错,可惜还没结婚,需要先把她嫁出去,然后再勾搭她。然而在高登看来,先把缎儿嫁出去,并不是勾搭她的先决条件,所以高登确认,高衙内对其他人的旧有观感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在未来绝对不会出现脑袋里有两个小人成天吵架,或者跟高衙内进行精神合体的情况。
高衙内的身体素质,也出乎高登的意料。他的身高接近一米八,看起来似乎不是特别强壮,该有的肌肉却一块也不少,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肺活量也不错,在浴盆里憋气能憋上个四五分钟,换算成大宋标准时间大概有五十息的样子。这还是在热水里憋气,要是换成凉水,还可以加成,而且据高登感觉,在憋气这个项目上他仍然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严格按照“通脉人士保养计划”上的指导,吃了十来天药膳,同时泡了十来天药浴之后,高登觉得打通任督二脉的好处慢慢浮现出来了。他还是没办法一跺脚就上房,但是却可以感受到身体里一些细微的变化,他的力量和速度在慢慢的提升,而且越来越不容易疲劳,仿佛一下从iPhone6变成了iPhone6Plus。
高登的动态视觉也变得越来越强,发现自己在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可以把蚊子在空中的一个急停转向,分解成二十八个动作细节之后,高登每天早上都会强迫家里的下人们站成一排,用弹丸或者类似的东西丢他。凡是可以打到他的,都可以获得现金奖励,打到头是一百个铜钱,打到身体奖励五十个铜钱。支出了一贯又二百五十文的奖金之后,再没有人能拿到奖赏,支撑这个锻炼项目继续进行下去的,是他们对高衙内的积怨。为了提高下人朝自己扔东西的积极性,高登又宣布把每天早晨列队投掷式常规训练,升级为全天随时随地偷袭式特训,但仍然鲜有人能拿到奖励。缎儿在新办法生效的第一天晚上,趁高衙内睡着了,往他身上扣了个花盆,却被判定犯规。
缎儿往高登身上扣花盆这件事,还有些细节需要补充一下。最近这十来天的接触,缎儿觉得高登似乎有些地方跟以前不大一样,没羞没臊的程度跟以前差不多,轻佻懈怠这方面也没有变化,不然也想不出逼人拿东西丢自己的主意。但是被打到了不仅不会恼羞成怒,而且还真的会按照约定,数铜子给打到他的人,这让缎儿觉得,哪怕自己真把一个花盆砸到他脑袋上,高登也不会生气。在新办法生效的那个晚上,缎儿抱着一个花盆蹑手蹑脚地靠近熟睡中的高登。
床前没有明月光,它直落在高登的脸上。清白的月光被淡黄色的窗纸滤过之后,仍然很冷寂,光明与阴影沿着高登的颧骨一线分界,这让缎儿发现高登的脸很有立体感,比那些面如满月或者面如银盆的大饼脸美男子更让人心动;高登的眉毛既长且直,像画过的一样,没有一根杂乱;他的鼻梁高挺,侧面看上去弧度完美,让缎儿几乎忍不住想要从眉心一路摸到鼻尖。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仿佛在梦中忍受着某种痛苦。缎儿轻轻叹了口气,把大花盆放回原处,换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花盆,小心地倒扣在高登的被子上,宁可少拿五十文赏钱。她的动作如此温柔,睡梦中的高登毫无察觉。所以你可以想象,当第二天早上她得知自己被判定犯规的时候会感觉何等的委屈。
富安对高登的观感跟缎儿正好相反。如果是从前的高衙内,就算想锻炼动态视觉,也会拿东西丢别人而不是让人拿东西丢自己。脑袋上被打个大包,还给人钱?除非是被人一下就打傻了。富安被逼着朝高衙内扔过几回东西,打中过一只路过的耗子,还打破了一扇窗户,但没有一个弹子进入过高衙内身边五尺的范围之内,并因此受到了高登严厉的批评:“打的到打不到是能力的问题,可是偏这么多,是态度的问题。”富安惶恐万分,不知道以后该怎么伺候这位衙内爷。
陆谦,在听说高登跟林冲和解之后,再没有主动出现在太尉府。他想再看看。
第七章 净街太岁蔡倏
“通脉人士保养计划”越到后期,高登越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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