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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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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车队拖着滚滚尘烟迅速驶离小镇。

接下来,空中出现了一个翻滚着的巨大黑色烟团。虽然,浓烟已升上天空,但爆炸声仍不绝于耳。

爆炸时的录像虽然经过编辑,但看得出是用同一部摄像机拍摄的。每到剪辑的地方总会有一小段跳动和摇摆,但图像效果还算不错。

然后,是爆炸时拍摄的一个长镜头。但飞机投弹的镜头并没有被编辑进来。

“他们拍下了爆炸的整个过程,”伯恩斯说,“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他们有人在爆炸现场,也正是他们将整个小镇夷为了平地。再过几分钟,他们就会告诉我们这么做是为什么。他们会打电话过来。

“电话是在公用电话亭用电话卡拨进来的。虽然原始,但很有效。先前几个电话分别是从杂货店、电影院、保龄球馆拨进来的。正如大家所知,我们根本没法追踪。”

听到这些,大家都沉默了一两分钟,只有少数几个人低声说了几句话。

随后,这种沉默被打破了——会议室前面的电话响了起来。

《伦敦桥》第20章

“我们把它放在扩音器上,大家一起听听,”伯恩斯告诉我们,“他们允许我们这么做,甚至还建议让你们到场。换句话说,他们希望有听众。他们很有一手,这一点各位很快就会看出来。”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蒙妮在我耳边低语道,“瞧,电影上映了。也许是外星人?我敢打赌。”

“马上就知道了,不是吗?我不跟你赌。”

伯恩斯局长按了一下遥控器,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声音是经过过滤的。

“晚上好。我是‘野狼’,”那个声音说。

我后脖梗子上的毛发一下子竖了起来。我知道“野狼”;为了追踪他,我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事实上,他是我知道的最冷血的杀手。

“我是日出山谷爆炸案的负责人。我很愿意介绍一下情况——至少,是你们应该了解的情况。或者应该说,这一次我想让你们了解的情况。”

蒙妮看着我,摇了摇头。她也知道“野狼”。因为对我们来说,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听到“野狼”从地狱里打来的电话更让人感到恐惧的了。

“很高兴能把你们这些高傲自大的人都聚在一起听我闲扯。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和国土安全部,”“野狼”接着说,“我真感动。或者说是受宠若惊,真的。”

“你是想让我们跟你说话,还是光听着?”伯恩斯问。

“跟我说话的人是谁?刚才说话的人是谁?你不介意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是联邦调查局伯恩斯局长,我旁边是中情局的韦尔局长和国土安全部的史蒂芬?鲍恩。”

扩音器里传来了一阵呜啦呜啦的声音,可能是对方的笑声。“哦,那我就更荣幸了,伯恩斯先生。我还以为你会找个马屁精来和我说话呢。至少,一开始我是这么想的。比如说像克罗斯博士这样的人。不过,你知道,最好还是我们头儿对头儿地谈。这样最好,你觉得呢?”

中情局局长韦尔说:“上次你跟我们联系时,专门指出要和第一梯队谈谈。我向你保证,这就是第一梯队。我们非常重视内华达州的爆炸事件。”

“你们真听话。这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听说过你,韦尔先生。虽然我已经预见到了以后可能会出现在我们之间的问题。”

“为什么?”韦尔问。

“你是中情局的。我不相信你。从不相信……你没看过你的格近罕姆?格林纳吗?你的第一梯队里还有谁?”“野狼”问道。“站起来,数数。”

伯恩斯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点了点人数。但他好像有意漏掉了几个,我不知道为什么。

“大部分人都选得不错,”伯恩斯点完名后,“野狼”就说。“你肯定知道可以相信谁,不能相信谁,可以依赖谁——把性命交到他的手上。就我个人而言,我不喜欢中情局,但这仅限于我。在我眼里,他们都是骗子,极为危险。有人有反对意见吗?”

没人吭声,扩音器里又传出了“野狼”呜啦呜啦的笑声。“有意思,你们不觉得吗?就连中情局都不反对我的这种说法。”

突然,“野狼”的话锋一转。“现在仔细听好我要说的话,你们这群白痴。这才是最重要的,你们最好听清楚。不然的话会死很多人。你们必须照我的话做。

“你们都听明白了吗?听清楚,照着做?我要听到你们的声音。请吧,说出来。你们都他妈听明白了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是”,尽管这有些可笑,有些天真。但我们都明白,“野狼”正在向我们展示他的控制能力,是绝对控制。

伯恩斯突然大声地说道:“他走了!他挂了!他挂断电话了,这个混蛋!”

《伦敦桥》第21章

我们就像木偶一样呆呆地在会议室里等着,但那个俄罗斯土匪没有再打电话进来。我很了解那个混蛋,也不指望他能再打电话过来。他在耍我们。

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蒙妮?多纳利去了弗吉尼亚。我还没有领到任务——正式任务。但“野狼”知道当时我也在会议室里。他还专门点名对我进行了慷慨的侮辱。这正是他的风格。

他会怎么做?一个土匪用恐怖战术?挑起战争?如果一小撮疯子在沙漠里就能做到,那俄罗斯黑手党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这一切所需要的无非只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带头人和金钱。

我不知道自己感觉到的这种可怕的不确定性是否也是那个俄国佬土匪给我们加压的计划的一部分。为了控制我们?检验我们的耐心?

当然,我也想到了杰弗里·谢弗以及他和这事的关系。这都是怎么回事?我已经调出了关于谢弗的最新资料。我们已经开始了对他的一个老相好——他的心理医生——进行监视。她叫伊丽莎白·卡萨迪。我要好好看看她对谢弗进行的心理治疗记录。

回到家后,和奶奶聊了会儿天。她对我偷吃她的玉米面包很是生气,而我却把它赖到达蒙身上,这让她又笑了起来。“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责怪道。

“哦,我为此负全责,”我告诉她,“我吃了玉米面包,我很高兴。因为它太好吃了。”

接到局里的电话后,我立即又赶回了会议室。局长办公室的托尼?伍兹正向一屋子的特工介绍情况。“事情有了一些新的进展,”他以一种非常郑重的口气开始讲述,“欧洲国家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英格兰北部靠近苏格兰边界的诺森伯兰郡发生了一起爆炸案。米德尔顿?霍尔村——包括那里的400多位居民——都消失了。”伍兹顿了顿,“这次他们并没有撤离村里的居民。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伤亡人数已接近100人。这是一起令人发指的血洗事件。一些人家一个不剩,全死了——男人、女人,还有孩子。

“我们已经收到了苏格兰场发来的录像片断。录像是当地一名警察在诺森伯兰郡附近的山上巡逻时拍摄的。我马上放给大家看。”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份时间很短、但却同样令人震惊的录像。最后,那名警察对着录像机说:“我叫罗伯特?威尔逊,我就在米德尔顿?霍尔村长大,可它现在却不见了。这里有一条主街,几间酒吧和商店,还有我朋友的家。原来村口有一座老式的‘皇家工程师’桥,现在也炸飞了。我们的酒吧——没有了。当我站在这里看着这片废墟时,我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信奉基督教。我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个世界已经无药可救了。”

放完录像之后,托尼?伍兹又通报了发生在德国的一起爆炸案。但这次他还没有收到相关的录像资料。

“吕贝克的毁坏程度还不至于让人感到恐怖,但同样也很糟糕。很显然,一群大学生进行过反抗,但他们11个人全都被杀了。吕贝克位于德国的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州,靠近德国和丹麦的边境。那是一个农牧区。目前,该地区已被隔离。‘野狼’还没有就这起爆炸案发表过声明。当然,我们也没有接到过任何事先的警告。我们只知道,事件正在升级。”

《伦敦桥》第22章

接下来是什么?会在多久的未来发生?

等待下一次爆炸消息的到来实在是件紧张而磨人的事。一个疯子正在外面疯狂地制造小镇爆炸案,而且既不告诉我们为什么,也不说清楚这些爆炸案是否会继续下去。

现在,我只有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仔细研究“鼬鼠”这个精神变态的家伙身上——反复阅读他那堆厚厚的卷宗。从这些卷宗上,我可以看到他的脸庞,听到他的声音。我要抓住他。我浏览了一下谢弗在华盛顿时,他的心理医生对他的治疗记录。伊丽莎白·卡萨迪不仅是谢弗的心理医生,更是他的情人。

这份治疗记录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尤其是考虑到他们的关系的性质以及这种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同时也说明了伊丽莎白对谢弗的认识有多么无知和愚蠢。我边看边做记录。

第一次接触XX岁,男性,谈到自己时总是不停地进行抱怨——“我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声称他所从事的工作是“保密性质的”。他还提到了他的同事认为他的行为“很古怪”。病人说他已经结婚,有三个孩子:一对双胞胎女孩和一个男孩;声称他的家庭生活以及跟妻子的相处是“幸福的”。

印象着装很讲究,很有魅力,善于表达的男性,有点烦躁不安,但举止沉稳。在谈到他过去的成就时有点浮夸。

排除精神分裂症精神错乱由物质引起的情绪紊乱(主要由饮酒或吸毒引起)注意力不集中引起的大脑极度活跃性格混乱沮丧萎靡不振第三次治疗今天他迟到了10分钟。在问及此事时,他被激怒了。这说明他很“烦躁”,在治疗过程中,病人显得焦虑不安。

第六次治疗当被问到家庭生活和性功能问题的时候,病人变得有些失态:轻笑、来回踱步、开与性有关的玩笑,并问及我的私人生活。他甚至还说他跟妻子相处时对我存有性幻想,这导致了他的早泄。

第九次治疗今天很安静,情绪比较低落,但却拒绝承认他很沮丧,有压力。他觉得他周围的人“不理解我”。继续讲述他跟妻子之间的性问题。他说上周出现过阳萎,虽然他幻想到了我。他的性幻想非常具体,当我要求他略过这些内容时遭到了他的拒绝。他承认对我“很迷恋”。

第十一次治疗今天的变化比较显著。充满了活力和快感,而且还拥有无法抵挡的魅力。当被问及是否需要进一步的治疗时,回答是“我感觉非常好”。当被问及他与妻子的关系时,回答是:“事情好得不能再好了。她非常崇拜我。”

讨论了上周出现过的一段冒险经历,包括高速驾车,并有意让警察追逐。他暗示过曾与另一个性伴侣发生过性行为,可能是一名妓女,因为他提及了“粗野的性交”。今天的表现有些调情,几乎是公开地引诱我。他深信我“想要”他。

第十四次治疗他错过了上次治疗:也没打电话通知我。今天他表示道歉,但随后又变得非常生气,烦躁不安。他说他需要“奖励自己”一下。他说他的性欲很旺盛,还提到曾有几次花了很多钱去嫖妓,而且有施虐倾向。

他说他可能“爱”上了我。但当他向我表明这个意思的时候,并没带有任何强烈的感情。什么感情都没有。我必须说,我有点哑口无言。看起来谢弗上校参与这几次的治疗纯粹就是为了引诱我。不幸的是,他的目的达到了。

《伦敦桥》第23章

看过卡萨迪医生的治疗记录后,我必须承认,我也有点哑口无言。事实上远不止“有点”。在经过十六次的治疗后,她的记录开始倾向于站到谢弗的立场上;他们都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感受,这最终导致两人的关系进一步升级。

最终,她干脆停止了填写治疗记录。真是太奇怪了,而且非常地不敬业。我猜想他们的关系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如果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谢弗是个既聪明又变态的家伙,那卡萨迪医生的记录就是最好的证据。

当晚,我又接到局里要我回去开会的电话。他们说“野狼”马上会打电话来。肯定是又有什么事了。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电话接进来后,“野狼”的语气比较低调。“谢谢各位又一次为我而聚到了一起。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更不会浪费各位宝贵的时间。伯恩斯局长、韦尔局长,还有鲍恩,在我开始前,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是你让我们听的,”伯恩斯答道,“我们听着呢。”

这话让“野狼”笑了出来。“我喜欢你的风格,伯恩斯。不过这让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个很好的对手了。顺便问一句,马霍尼先生在屋子里吗?”

人质解救队队长,也是我的一个好朋友,看了一眼隆?伯恩斯。伯恩斯点头示意他可以说话。

奈德·马霍尼坐在椅子上向前探了探身子,还冲着“野狼”伸出了中指。“在,我在这儿。我听着呢。”他还伸着他的中指。“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你现在可以走了,马霍尼先生。恐怕这儿用不上你。你在这儿反倒会让我倒胃口。你太危险了。当然,我是说真的。”

伯恩斯示意马霍尼可以走了。

“联邦调查局人质解救队的人也可以走了,”“野狼”继续道,“就算他们在,也没什么用,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希望你们已经开始明白我的做事风格了。你们不用出动人质解救队,我不需要进一步的调查。管住你们的狗。

“你们在听吗?谁也别想知道我是谁——我们是谁。你们明白吗?如果明白就吱一声。”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答道:“明白。”他们明白了。看来“野狼”想又一次把我们都当成小孩子,也许他只是想羞辱一下联邦调查局、中情局和国土安全部。

“如果刚才有人没听明白,那就请自行离开这间屋子,”“野狼”说,“不,不,还是坐下吧。看到有这么多人在场,我觉得很有意思。我就是你们所谓的‘创新型罪犯’。但我在马霍尼先生和不需要正式调查的事上是认真的。事实上,是非常非常地认真。

“现在,我就开始说今天的正事,怎么样?这绝对是个有趣的时刻。我希望有人做好记录。”

“野狼”停顿了大约15秒,然后继续说道:“我要告诉你们,我的目标城市。现在是时候了。”

“一共有四个——我建议这些城市最好事先做好应对最坏情况的准备。它们应该为被完全摧毁做好准备。”

他又顿了一下,然后说:

“目标城市是……纽约……伦敦……华盛顿……法兰克福。这些城市将遭到前所未有的致命打击。我说的话不许告诉公众。否则,我立刻就开始攻击。”

说完,他的声音就消失了。而且,他还是没有告诉我们最后期限。

《伦敦桥》第24章

美国总统在早上五点半的时候就起床了。而且不幸的是,他已经开了两个小时的会。他开始喝第4杯咖啡了。

凌晨三点半刚过,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成员就赶到了他的办公室。到场的有联邦调查局和中情局的局长,还有几个情报专家。每个人谈到“野狼”时表情都很严肃。

总统觉得即使马上开始下一场会议,他也能应付自如,但他不敢百分百地肯定,尤其是当政治介入真正的紧急情况时。

“让这场不幸的马戏开始吧。开始行动。”终于,他对办公厅主任开了口。

几分钟后,德国总理和英国首相的可视热线电话就接了进来。他们的图像都显得有些滞后,毕竟他们都不在同一个会场。

总统觉得难以理解的是没有一个国家的情报机构知道“野狼”的身份以及所在地。他跟他们所说的话也都差不多。

“我们总算达成了一些共识,”德国总理说道。

“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但却没人知道他在哪儿,”英国首相表示同意,“我们觉得他是个前克格勃人员。我们觉得他的年龄应该接近50岁。但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他非常聪明。真让人担忧。”

三位首脑对这个简单的事实都表示赞同,最后,他们还在另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那就是:他们永远也不会和恐怖分子谈判。

不论怎样,“野狼”都会被抓捕归案——并被处以极刑。第二部错误

《伦敦桥》第25章

对“野狼”来说,所有的大城市都变成了单调乏味、令人厌烦的地方。就像资本主义和跨国贸易扩展到全世界的各个角落一样,犯罪也蔓延到了全世界。那夜,“野狼”漫步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一座城市里;是哪座城市并不重要,因为这个俄罗斯人无论在哪座大城市里都不会觉得舒服。

但今晚,他正好呆在华盛顿特区,策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没有人理解“野狼”,在这个世界上一个都没有。当然,这个世界很少有人能够真正理解别人,不是吗?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明白这点。但没有人能理解“野狼”极度疯狂的一面,这是很早以前就深深埋进他体内的——在巴黎的每个角落。就像一颗长在身上的毒瘤。他怀疑这是他的致命伤。这种疯狂和必然灭亡的确定性燃起了他的激情——不是对生活的热爱,而是出于强烈的对生存的需求,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去赢,至少是不能输。

于是,“野狼”漫步在华盛顿市中心的大街上,策划着更多的杀戮。

一个人,永远是一个人。不停地在手里挤弄着他的那个黑手球。一个幸运符?不大可能。但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这是他打开一切的钥匙——一个小黑球。

是思考、计划和行动的时候了,他提醒自己。他敢肯定,政府根本不会答应他的要求;他们不会放弃。现在不会,即使会,也不可能轻易地放弃。

需要教训他们一下。也许还不止一次。

于是,他又开车去了联邦调查局伯恩斯局长在华盛顿郊外的住宅附近。

那是一种令人羡慕的家庭生活。“野狼”感受到了。

那是一座漂亮而舒适的大平房——房间不多,但却足以容下一个美国人的梦想。一辆蓝色的“水星”轿车停在私家车道上。还有一辆三轮自行车,一个用亮白色划出方形边框的玻璃篮板。

应该让这家人死去吗?这个任务太简单了。他充满了愉悦。是真心的愉悦。

但这会是最有效的教训吗?

“野狼”也不能确定。所以答案可能是不。

况且,还有另一个目标可以考虑。

一笔旧债要清。

还有什么会比这更好呢?

“野狼”想到了报仇,一道最好以冷菜形式端上的菜肴。他不停地使劲儿捏着那个橡皮球。

PartB “鼬鼠”

《伦敦桥》第26章

欢迎来到程序繁多、办事方法古怪的联邦政府。这是最近我对它的评价,每当我走进胡佛大厦的时候,我就会这样告诫自己。这话形容近几天的工作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总统的最新指示下,遵照既定的规程开展工作。对“野狼”的回应会分成两大部分:“调查部分”和“后果处理部分”。联邦调查局负责调查;而联邦应急管理局则负责后果处理。

这种分工非常巧妙和有序,但却没有实效。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美国最重要的两大城市都受到了威胁——一是纽约,一是华盛顿——国内应急支援队已经接到部署任务,我们在胡佛大厦的五楼会议室里见到了他们。这让我觉得自己被置身于危机处理中心之外;但我的工作决不无聊。

上午的第一件事就是进行威胁评估。在三个小镇发生爆炸案后,我们已经开始认真地对待“恐怖分子”。这场讨论是由新上任的小罗伯特?坎培尔?麦克伊尔韦恩副局长牵头的。局长最近说服他放弃了在加州的退休生活,因为他的工作干得非常出色。我们就假警报的可能性进行了一些讨论,因为在过去几年里出现过很多起假警报的事件。但他们都认为这回不是假警报。麦克伊尔韦恩对此很肯定,我们大多数人也是如此。

第二个话题是后果处理,所以主持这一议程的是联邦应急管理局。他们应对华盛顿或纽约发生大爆炸、或是两大城市同时发生爆炸时的急救能力遭到了质疑。紧急撤离所带来的危险是一个主要问题,因为公众将会争先恐后地急着撤离这两座大城市,尤其是纽约市,而这会造成数千人的伤亡。

上午的讨论虽然只停留在理论层面,但却非常直白,因为这是我参与过的最让人惊恐的一次讨论,而一旦发生爆炸,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午饭持续了30分钟——对那些还有胃口的人来说。大家稍事休息片刻,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又开始了嫌疑犯评估。

策划者是谁?是“野狼”吗?那个俄罗斯暴徒?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组织?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最初的嫌疑犯名单非常长,但很快就被削减得只剩下“基地”组织、黎巴嫩真主党、埃及伊斯兰圣战组织,还有可能是雇佣团体或与恐怖组织进行合作的自由团体。

最后,讨论转入了“行动阶段”,他们建议由联邦调查局担当先锋。针对美国境内的几名嫌疑犯的机动或固定监视已经启动,针对欧洲和中东恐怖分子的行动也不例外。我们已经启动了一项庞大的调查计划,这也是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

所有这些都违反了“野狼”向我们下达的明确指令。

当天晚些时候,我还在查阅有关谢弗在美国和欧洲时的最新资料。欧洲?我想到了。这次行动会不会都是从那边开始的?也许是谢弗居住过多年的英国?也许是俄罗斯?或者是美国境内的某个俄罗斯裔社区?

我还查阅了一些谢弗在非洲当皮条客时的资料。

突然,我有了发现。

他最近回到英国时曾经易过容:他是坐着轮椅去的。很明显,他还坐着那张轮椅游遍了伦敦。他知不知道我们已掌握这些情况,这很值得怀疑。

这是一条线索,我立即把它加进系统中,并标注这是一条重要线索。

没准“鼬鼠”在华盛顿会故伎重演。

也许我们已经比他提前了一步,而不是落后两步。

在那条标注上我终于将时间标为夜晚。至少我希望白天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

《伦敦桥》第27章

第二天清晨,“鼬鼠”坐在一辆黑色的折叠式轮椅上穿过了川流不息、热闹非凡的联合车站,脑子里想的大多是快乐的事情。他喜欢赢,而且在每个紧要关头赢家总是他。

杰弗里·谢弗在华盛顿特区有很好的军方线人,因此他是这次行动中极有价值的人物。他在另一个目标城市——伦敦——也有线人,但这对“野狼”来说并不重要。现在,他又成了游戏的参与者,而且他喜欢这种成为某种人物的感觉。

此外,他也想教训教训美国人。他讨厌美国人。“野狼”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制造出真正的破坏。Zamochit。骨头断裂的声音。大规模屠杀。

为此,谢弗不仅把自己的头发剪短,还染成了黑色。他不可能掩盖的事实是他有六英尺二英寸高,但他所采取的办法更为有效——事实上,这个主意是他从一个老搭档那里学来的。至少在白天,他会坐轮椅游荡在华盛顿的大街上;开车时,他就把这个做工精良的工具扔进他那辆“萨伯”客货两用车的后备箱里。如果有人偶尔注意到他——而且情况确实如此——那也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早上六点二十分,谢弗在联合车站和他的一个线人碰了头。他们都在星巴克咖啡店前排队,那个线人就站在他身后。他们开始上演了一场看似偶然的谈话。

“他们开始行动了,”那个现任联邦调查局高层助手的线人说。“没人听从不要调查的警告。他们已经开始监视目标城市。当然了,他们正在这座城市里寻找你的踪影。克罗斯探员的任务就是找到你。”

“我想他们也只能这么做,”谢弗用他那惯常的方式咧嘴笑道。他对监视并不感到惊讶。“野狼”早已料到了。他也是。他排在队伍里,买了杯牛奶。然后,按了个按钮,轮椅就滑到了地铁车站售票处旁的电话亭边。他边打电话,边呷了口热牛奶。

“我有个任务要你去完成。报酬相当不错,”他对接电话的女人说,“你只要花上一小时左右,就能挣到5万美元。”

“哦,我很乐于为你效命,”那女人答道。她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女狙击手。

《伦敦桥》第28章

和“分包商”的会面被安排在泰森?考纳商场的小吃角里,时间是午饭前。谢弗上校和尼科尔?威廉姆斯上尉坐在“汉堡大王”对面的一张小桌子旁。

他们面前放着几个汉堡和几瓶苏打水,但谁也没吃谢弗所谓的“连上帝都讨厌的美国佬的动脉硬化食品”。

“这轮椅不错,”当尼科尔上尉看到谢弗坐着轮椅过来,她假笑了一声说,“你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嗯?”

“管用就行,尼基。”他回以一笑,“你应该已经很了解我了。不管每项任务有什么要求,我都能做到。”

“对,我知道,上校。不管怎样,谢谢你把这个任务派给我。”

“谢我之前,最好先听听这是什么任务,”他说。

“所以我才会来。说吧。”

事实上,谢弗已经有点担心了;他惊讶于自他们上一次合作以来,尼科尔?威廉姆斯对自己的放纵。虽然尼科尔只有五英尺六英寸高,但她的体重肯定已经接近200磅了。

但尼科尔的脸上洋溢着自信,身为专业人士的谢弗知道她一直都很有自信。他们曾在安哥拉合作过六个月,尼科尔上尉的技术非常专业。她总是能圆满地完成交给她的每项任务。

他把尼科尔的那部分任务告诉了她,又重申了一下报酬,也就是说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内她就可以赚到5万美元。他最喜欢尼基的一点就是:她从不会抱怨任务的难度或风险。

谢弗虽然没有提到任务的具体目标,但他详细讲述了任务的基本要求,她只问了两个问题:“接下来要我怎么做?什么时候行动?”

“明天中午一点,你到弗吉尼亚州的马纳萨斯地区机场。一架MD530型直升机会在下午四点零五分降落在那里。机上会有一架HK PSG1专门供你使用。”

威廉姆斯皱起眉头,摇了摇头。“嗯—呃,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用自己的枪。我更喜欢温切斯特M70。我进行过试射,知道它们是执行这种任务的最佳选择。你刚才说过,执行任务过程中得射穿玻璃,对吗?”

“对,没错,上尉。你得射穿办公室的窗户。”

谢弗不反对她更换武器。他跟很多狙击手合作过,知道他们都是这样,有自己的做事方式。他早就料到她会提出异议,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只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那明天要死的是谁?”尼基?威廉姆斯终于问到点子上了。“这一点我必须得知道。”

谢弗说出了目标,而她竟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唯一的反应就是“价钱要再高一些。要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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