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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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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素终于展露了笑颜,是啊,该是她想的多了,这毕公子揪着相公不放,又对安园大献殷勤,该不会为了一个抛弃他的素未谋面的女人吧?

这一厢,自作多情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裘诗痕虽然没出席,可是自然有那狗腿子给裘夔报信,兄妹俩一合计,竟是和柳家的结论不谋而合。

“妹子,你大富大贵的日子就要到了,你想想,那毕公子何苦要对宝儿那么好呢?那就是在讨好你呢!谁不知道你现在就是宝儿的娘啊!还有,你别总抱怨他对你冷冰冰的,那是装的,男人骨子里都骚着呢!”

裘夔一边喷茶一边大口吃肉,往常裘诗痕一定会破口大骂的,今日却难得好脾气,傻笑着听大哥分析。

“而且他那么大手笔买了我们的地和房子,又没有别的事儿来求我——这样明目张胆地往我口袋里送银子又一直不开口提条件的,那一定是别有居心的!”

“可是我今早刚听那讨厌的女人她大姐说,毕公子原来和那女人定过亲哪!”

“这有什么?!正好,安以墨抢了他的女人,他回抢一个,两边都欢喜!大哥我回头就去给他开开脑子,让他明白明白,通畅通畅——”

壁风这边,这一会儿正喷嚏打得起劲儿,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是得伏案解决源源不绝运过来的奏折。

“这些商件,怎么永远都批不完——”

魏思量一脑门子汗,这皇帝在溯源玩的真投入,已经乐不思蜀了。

“主子,因您要出门几天去郊游,所以抢先得把这些折子批出来送回京。”

魏思量轻声慢语,壁风已经着实有些不耐烦了。

“但是主子放心,明天的安排都按您的意思去做了,每家都配上红木马车,四批马,有随从跟车,到了地方,也有侍卫队的人在那边候着,绝对华丽。”

“哼,安以墨,我倒要全溯源看看,你小子怎么跟我争女人!”

“主子这话可说的有歧义了——”魏思量字斟句酌的说,“是逐风大人一人——”

“怎么?那小子还有几个老婆啊?”

魏思量差点跌倒,陛下日理万机,难怪难怪,只可惜此时此刻,还有些自作多情的人,欢颜笑语,不知所谓。

壁风合上一封奏折,无意落地,魏思量连忙弯腰去捡,之间上面壁风批示的几个墨黑大字:

愚者当斩!

魏思量惊出一身冷汗,主子过劳工作十分暴躁,还是别有人上门来炮灰的好——

可是殊不知,柳老爷和裘夔两盏轿子,已经在毕府的后门相遇,正等着被宣入室——

煎炒烹炸。

交心之行

柳老爷和裘夔那一夜都失踪了,第二天等在柳府和裘府门前的马车一派器宇轩昂,因此柳若素和裘诗痕都欢欢喜喜坐上马车,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城去了。

等在安园门口的车队更是蔚为壮观,尤其是四大宫女的车辇,依照先前宫中的规矩,各自马车车头都挂着一玄黑的挂饰,上面用朱砂混了金粉,除了正中的大字外,周遭都是繁杂的花纹。

方纂体的朱砂大字看上去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派,分别悬于四辆马车车头,各自镌刻着:

风花雪月。

惜花、煮雪、葬月鱼贯而出,看见这一顺的马车,又看到这朱砂大字,不约而同有些悸动。

日子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宫中岁月,只是那时的受气王爷,如今已成真龙,世间种种,真是难以一一说清。

惜花率先上了马车,车内焚香已久,恰是她常在绣花鞋上用的香粉,车内有一小塌,塌上有一扶靠之处,此刻除了袅袅香炉,还有一个锦囊。

惜花眉飞色舞地一笑,迅速钻入车内,打开锦囊,乃是壁风亲笔,写的却是:

知情不报,罪加一等,戴罪立功,前尘不记。

惜花背后一凉,壁风不愧是壁风,仍如他小时候那般,背地阴险,最微小的细节都记在心里呢。

如果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宠爱,这辈子就稳妥了。

惜花迅速恢复了脸色,气定神闲地将锦囊收好,就仿佛那并非责令而是情书一般。

煮雪当然没有惜花那般积极,立在车旁看着这装饰正要感叹一番的时候,安以笙早就为她把车帘子掀了起来——

葬月在一侧看得十足眼红。

为啥好事都被煮雪和逐风这两个冷冰冰不解风情的女人贪去了——

一个霸占了皇帝的心,还硬是逃出宫来,另一个跟个哭脸尼姑似的,却有个俊俏的小和尚疼着。

想到这里,葬月十足怨念地回头瞪着还在院子中央站着的莫言秋,他与众男人们走在队伍最后,等待女眷先行登车。此刻他低头含蓄地笑着,似在和卫家那些纨绔子弟们寒暄。

再回头的功夫,煮雪已经上了她的车,安以笙依依不舍地放下帘子,轻声细语地问:“我真的不可以上来同坐么?”

“不行。”

安以笙一副失望的样子,葬月火冒三丈。

靠,给你三分颜色,你到开起染坊来了,你这是做戏给谁看呢?葬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这边车夫正要上座,她一把揪人下来,撩开帘子,就要对着煮雪开炮,却是看到这车内布置,全然愣住了。

车内壁上,布满了一种奇怪的图案,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煮雪坐在其中,仿佛困兽。

“这是影的标志,每个影者,都有这么一个终身印记。毕公子在提醒我尚有把柄在他手上,一切要尽本分。怎么,葬月妹妹也有兴趣同坐?要不要姐姐讲给你听,当初那绣花针是如何一点点刺进我的皮肤的?”

葬月听了毛骨悚然。

说句实在话,过去在宫中,她就对这位影者出身的煮雪姐姐有股子说不出的恐惧。她有一股子杀手的气息,尽管洗白多年,骨子里还是污黑。

这一厢,安以柔的声音倒是从她身后窜了起来。

“我们安家马车还是供得起的,给你双筷子吃饭,给你张床睡觉,现在也不差一顶轿子,你非要撅着屁股凑人家车里去,是在给我们安家丢人现眼呢?还是不给那花见花开的毕公子一个面子?”

念离扶着安老夫人走在女眷最后,老远看着柔柔掐腰骂着,突然有些明白她那满嘴的尖酸刻薄都是怎么来的了。

比起葬月的简单粗暴,柔柔更像是一条浸了醋的麻绳,扭着,缠着,抽上去烙下个红印子,还有点酸酸的味道。

葬月正有和柔柔再大吵一架的趋势,柔柔也已经开始清喉咙,突然间安以柔身后来了安老夫人,于是忍下一口气,一回头,换上个笑脸,扶上她另一侧。

“娘,您走稳了。”

葬月一愣,唇边露出一丝诡秘的笑意。

安以柔,终于让我找到你的软肋了。

念离看着葬月那唇边的笑意,又侧目看看安以柔,眸子一转,这其中百转千回的关系都明了于心。

“月姐姐,上车吧,时候不早了,耽误了毕公子出行,我们都担待不起。”

昨个儿壁风已经与四大宫人匆匆见了一面,每个人脸色都万般复杂,葬月那惊愕之色更是无法掩藏,现在听到念离搬出他来,自然乖乖上车,可一上车,又“哇”的一声大叫出来,念离上前一看,车里简单得很,什么都没有,寒酸凄冷,唯有蓬上悬挂一柄长剑,明晃晃的银光。

眼看着安老夫人闻声凑过来,念离将葬月往车里一送,放下帘子,笑吟吟地对众人说:

“没事没事,月姐姐今年命犯太岁,毕公子有心替她正一正风水,悬挂了一把宝剑在车里,月姐姐乍一看吓了一跳,可这也是毕公子一番好意——”念离最后一句是说给葬月听的,“可不敢辜负。”

葬月一脑门子冷汗。

当年紫金宫中,就属她对壁风最凶,打骂就不用说了,私下里也没少撺掇魏家的男人们奚落壁风,这一笔笔帐壁风不是不算,只是答应了逐风要善待前朝宫人,这才放了她一条生路。

如今狭路相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几个宫人作为客人先行上车,念离又安排着老太太、姨娘和安以柔坐定,这方才叫婷婷进院子传话,叫男人们随后出来上马,车队整装待发,井井有条。

莫言秋一出院子口,看到这副光景,由衷感叹道:“以墨兄得贤妻若此,无怪乎性情大变。”

几个卫家的吃软饭的也审时度势,添了几句好话。

安以墨却一直微微蹙眉,也不迎话,满腹心事,不能言语。

皇帝虎视眈眈,挥金如土,动用这么庞大豪华的车队取悦念离,他怎能抗衡?

昨日就听老夫人忧心忡忡地说了,他被硬推出来担任副会长,这一遭也不知是皇帝玩的什么把戏——

一介草民就罢了,偏他又是个前朝贻害……

心中正是万般复杂纠结,突地一双绣花鞋映入他低垂的眼,念离的声音软软的,听上去小鸟依人弱不禁风,与方才乱阵之中当家作主的气势毫不相同。

“相公,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可否陪念离一并乘车?”

安以墨抬眼,念离似有灵犀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一切似乎都明朗了。

奇?纵使皇恩浩荡逃无可逃,可是这女人的心,在他这里,不躲,不逃。

书?他纵使不能为她遮风挡雨,不能给她荣华富贵,但是他是这世上,唯一能听见她轻声呼唤一声“夫君”的男人——

网?温柔地牵过念离的手,的确有些盗汗,安以墨吩咐着下人:

“你们找个人替我骑马,我要与娘子同车而行。”

两个人一同撩开马车帘子,车内布置的简单而典雅,没有焚香,也没有悬剑,壁上素净得很,只是小桌上放着一把银梳,上面还缠绕着一根头发。

安以墨扶着念离上了车,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小桌两侧,帘子撂下,光线从两侧小窗透进来,在他们面前重叠成奇异的光影。

“我过去常为他梳头,他的发稍很碎,经常会掉头发,像这样。”念离端坐正目,马车缓缓起步,梳子在小桌上微微颤动。

“这都无所谓,我只知道,现在会为我沐浴更衣、梳头洗面的,是你。”安以墨略一停顿,好似有话,却没有说。

“相公你有话要讲。”

“你想多了。”

“相公,难道我们又要回到几个月之前的对坐儿了么?彼此都小心提防着,不愿多说一句?”

“这并不相同。”

“如何不同?”

“当日是怕自己伤心,如今是怕对方为难。”安以墨言毕,突然解开发髻,拿起桌上小梳,塞给念离,“有些事不需要说出口,来,为夫君我梳头。”

那披发在肩的样子,像极了他当年在天上人间翩翩走下高楼的样子,眼角那一丝脱离世俗的不屑,让她刻骨铭心的怀念。

念离起身向他,马车一个摇摆,她扑在他的怀里,索性坐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摩挲着他的发,另一只手将梳子漫入其中,从头顶至发尾——

“相公,你是否记得我说过的那个女人,那个死去的影者,她告诉我的那句话,终生受用。”

“人在做,天在看,命不能违,路却可以自己走。”安以墨哑声重复,念离将下颚贴在他头上,“相公还记得。”

“因为你说过,我说的每句话,你都会记得,所以你说的话,我也都会记得。”

“那么请相公记得,念离不曾爱过殿下,过去不曾,现在不会,将来也不可能——”

安以墨笑了,他的全部心思,念离始终还是知道,无法掩藏。

“我有时会吃醋,会懊恼,因为你过去的十年里,有另一个男人。可是我又想,我的过去,也有别的女人,这样要求你,是否真的太过分?于是我不能开口——”

“因为相公有过曾经,而念离却是不曾,所以亏欠于我么?”念离却是笑了,“既然亏欠,念离能不能贪心,要一份补偿?”

“什么补偿?”

“此生此世,相公便只有我这一个女人。”

安以墨听过之后,那桃花眼竟然是明媚地一翻,贴在她耳边说着,让她耳根子一红:

那娘子就要多多受累了。

************************************************

马车到站,进入一处郊外的大宅。

不知为何,原本走在中间的念离的马车,却是径直驶入偏院,壁风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有花有酒,加上那一把梳子上缠绕的岁月,Qī。shū。ωǎng。他有把握会让这个女人心动。

撩开帘子,笑容僵住。

佳人坐在别人的大腿上,梳子插在别人的脑袋瓜子上。

念离似是睡过去了,安以墨胳膊已经酸硬,却没有动一下,就算壁风逆光站在下面,一双圆目蹬着,他也只是微微笑着,披头散发,放任不羁。

一声温润如玉。

“见笑见笑。”

煮茶观梅

溯源大大小小的商户并家眷少说也有二百多号人,在这荒郊野外平地而起的豪华大宅里,却显得单薄得很——

侍女足有五百,家丁目测一千,将这拔地而起的豪华大宅团团围住。

马车一字排开,一百多辆,浩浩荡荡。

“哎呦我的亲娘哎——这莫不是到了世外桃源?”姨娘最新按耐不住跳下车来,满眼都不够瞧得,其他大户人家的女人们也都叽叽喳喳指指点点的,还是老太太见过些世面,虽然也被吓了一跳,倒地是端着架子没有说话,稳坐在车内等着秦妈妈来服侍。

柳若素和裘诗痕各自下了马车,都没有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如出一辙,先是愣住,然后就是忍不住的窃喜。

安以笙倒是看着一切像过眼云烟,照例是翻身下马直奔葬雪的车,却是有人比他还标兵,远远地就看见低头不语的高个子男人莫言秋立在安以柔的车旁,直愣愣像根柱子。

“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

两个男人寒暄一句,各自挑开车帘子,车里面的女人却是飞出同样一句话来:

“你又来做什么?”

两个男人的面目表情也很考究,安以笙是春花般灿烂,莫言秋是秋月般静谧。

依旧是雷打不动死磕到底。

两个女人分别蹭下车来,安以柔一抬头看见后身的葬雪,两个先前闹得不算太愉快的女人这会儿心情却都大好,互相也是寒暄了起来。

“无奈无奈。”

“同感同感。”

葬雪微微一笑,笑的安以笙这朵春花花枝乱颤。

安以柔也微微一笑,笑的莫言秋这秋月大放异彩。

各家各户的都下了车,立即就有专属的侍女来迎着,唯有几个宫人相当自然,其他一众人等皆被这大场面给震慑到了。

尤其是各自房里的小丫头,看见这些统一着装、步调一致的侍女,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无不又是嫉妒又是惧怕的样子。

唯一例外的就是柳枝和婷婷两个人。

柳枝是因为大志在身边,两个人眉来眼去的,顾不得去红眼那些侍女。

婷婷是因为一下车就发现主子不在大院,满院子放眼望去心里着急。

一院子男女老少乱糟糟,偏院里面却是一片宁静。

壁风有本事把整个宫中的正训练着的新选宫女和整个侍卫队搬运过来,也没办法触动这个女人的心。

她依偎在安以墨的怀里,就像只小猫。

壁风感觉自己的手指尖在颤抖,那把银梳,在她走了之后,一直被他小心翼翼地珍藏着,没有想到,现在却大大咧咧地斜插在安以墨那颗脑袋瓜子上——

靠之,下次插在你脑袋瓜子上的就不是梳子是斧子了!

壁风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魏思量眼珠子一转,凑上前来:“主子,大院人齐了,可以起身去观梅了——”

壁风依旧屹立不动,魏思量硬着头皮说:“陛下,您忘记在城门口说的话了么——”

眼看就要大开杀戒的壁风被这一句话给醐醍灌顶了。

是的,他曾那样信心满满地,要攻心为上。他不要一具行尸走肉,他要的是会哭会笑的、完完整整的逐风。

“观梅是一件多么优雅的事,三五一团,席地而坐,安兄弟不要错过了。”壁风最后留恋着扫了眼安睡的念离的脸,“还有安夫人。”

他多久没看见这样安睡的念离了?

答案似乎是,从未。

似乎记忆中的逐风,一直都是微微蹙着眉,小心谨慎,万般周全,从不会多笑一寸,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是提前计算好的。

十年宫闱倾轧,两度易主,这个女人似乎从未能如此安心地睡去,就像个普通的女人。

而这个普通的女人,还是他敬之爱之的逐风么?

她还会走在他身边,帮他挡住明枪暗箭,为他指点面前一片江山了么?

壁风那一刻有片刻的踌躇,却不允自己这样想下去,于是抽身而出,径自沿着小路朝观梅坡走去,留下魏思量来引领安以墨和念离。

看着壁风走的远了,魏思量才舒了一口气。

“安公子,你差点就见阎王了。”魏思量匆匆说着,“快叫醒安夫人,一并赴观梅坡吧——我家老爷不是什么时候都这样通情达理的。”

安以墨又何尝不知道?

虽然一直在微笑,他的后背还是禁不住渗出一层汗来,怀中他的女人还在安睡,殊不知已经在悬崖边界滚了一圈。

只这一遭,他们仍旧相拥在一起,只凭这一点,他可以笑得出来,而当今九五之尊只有哭的份儿。

**********************************************

壁风和随后来的安以墨夫妇达到观梅坡的时候,宾客已经入席,场面之宏大,排场之嚣张,都和皇宫大宴一般。

三个宫人自然都如鱼得水,十足显得其他人手脚笨拙惶恐十分。

这一处梅花开的极好,只是刚刚入冬,江南仍是一派秋末的萧索,未尝有皇城那边赏梅时大好的雪景,有些可惜。

葬月便心直口快地说:“赏梅当然要赏雪,可惜这偏僻地方,不可兼得。”

安以柔坐在一旁哼了一声,“这和偏僻有何关系?自北向南而暖,你难道是在怪老天爷?怪老天爷就是怪当今圣上,别以为他大赦你出宫,也会大赦你大不敬,早晚捉你回去,咔嚓一刀——”

煮雪和惜花在一旁听了,都忍不住的想笑。宫中谁人不知葬月的嘴不好,连壁风都吃了她多年的苦头,想不到一出宫就碰上个势均力敌的,说话起来似圆月弯刀,勾的人肠穿肚烂。

葬月还要反击,莫言秋却从安以柔左手边起身,然后一声不响地坐在两个聒噪的女人中间,面无表情地说:“梅花如此美好,喝茶喝茶。”

“谁稀罕喝这烂茶,当年宫中,我们都是和煮雪亲手烹的香茗,雪水煮的,十分高雅。”

安以柔一皱眉头,瞪着莫言秋,莫言秋仿佛已然在赏花,就好像没听见葬月的话一样,也没注意到她的目光那般——

安以笙在一旁拍手叫绝。

“这莫非就是四大皆空!悟了,悟了!”

这一边安园的年轻人们明面里欢天喜地、背地里勾心斗角,那一侧商会的老古董们也不消停。

因为柳老爷和裘夔都没有来,只得柳若素和裘诗痕临时来应场,方才不丢了两家的面子。

“两位安夫人,可知道老会长和县令大人都在何处?毕公子如此慷慨,我们溯源可不好失了礼数,无论是家中有什么事儿,都该先放下才是。”

柳若素不动声色地喝茶,裘诗痕一双眼睛瞟来瞟去,都不言语,心里也都在犯嘀咕。

这昨天去说媒,今天怎么还不曾现身?

心里又都不约而同地暗自揣测,是不是一会酒席过半,会突然出来和毕公子宣布这喜事?

这俩妞,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安家的媳妇儿了,满心都是少女怀春的盲目和憧憬。

又一处,安老夫人和卫家的一干人等端坐用茶,实在是年轻人那边太多外人不好开口,而商会那些老太爷们一开口又是拿安以墨说事儿,就躲到娘家这边来。

“姑母,这毕公子还真是豪爽,说不定在京城有多大的产业,这样一比,安园也不过如此了。”

“就是,这样的堂堂公子哥,怎么会和个宫女……”

“还不是姑母眼光好,从毕公子嘴里抢出来一块肉放在安家的肉板上来了——”

几个年轻的公子哥们叽叽喳喳,着实比姑娘家都聒噪,安老夫人杯子一放,茶水溅了出来,满面的不爽。

“媳妇就该有做媳妇的样子,既然嫁给了安家,就不能再朝三暮四的。今天这场面,她就该避嫌。”

安老夫人已经全然忘记了,正是她老人家昨晚满屋子嚷嚷着头疼,柳若素和裘诗痕又都回了娘家,于是把一摊子罗乱都丢给了念离。

“她再好也是个伺候人的下人,我们以墨可是主子,这能比么?”

当娘的总是觉得儿子千好万好的,卫家几个公子哥儿面上都没有反驳,却都一脸窃笑。

所以,当壁风这主子和安以墨夫妇这主宾现身的时候,现场就是这样紧张活泼团结有序的场面。戏台还没搭好,已经唱过好几出了。

随着一声铜锣,全场静了下来,壁风穿着玄黑大袍子,上面绣着金线的团花,腰间一块硕大的美玉,手中一柄镶着珍珠的扇子,极尽奢华。

而跟在后面还没来得及梳头的安以墨和刚刚睡醒还有些懵懂的念离就像两个游街示众的犯人。

反差十足。

这是自毕公子宴请后第二次全体大会,与会代表都热切期盼大戏再度来袭。

只是上一次是安家夫妇出尽风头,而今天这戏的角儿,横看竖看都是财大气粗的毕公子。

“淡茶一杯,梅花几朵,邀溯源众朋友一同拼茶观梅,乃毕某人被推选作为商会会长后做的第一件事——接下来,我准备——”

接下来,壁风将在场所有商家都点了一遍,就跟散财童子一般,财力物力支持,政策优惠倾斜,就差没一时激动直接给免赋税兴水利建城池了——

君无戏言。魏思量一遍看着壁风眉飞色舞一遍暗自流汗,估计今晚去往京中的圣旨得一人高了——

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

壁风这一番挥斥方遒,下面的迎合声声比那梅花都鲜艳,刺得安老夫人耳朵疼。

这毕公子一定是故意的,给了东家好处西家好处,偏偏不提安园的份儿,越是和安园有生意竞争的,他还越来劲儿,仿佛就是要做掉安家的生意似的——

都是你这小蹄子害的!

安老夫人怨毒地看了看念离,念离淡淡看着壁风,却是不动声色。

“很多人要问,毕某人为何对溯源情有独钟,毕某人不妨在这里自曝丑事,我一掷千金,只为我心爱的女人——”

壁风有些顽劣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又看了看下面都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的宫人们,清了清喉咙,字正腔圆的说:

“今日种种,毕某必将一一实现承诺,只要这女人,赏脸陪我喝一杯茶——”

说罢,壁风走向席间,朝着柳若素那桌走去,柳若素和裘诗痕同时脸红了,四处乱瞄,仿佛这半坡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看似的。

安老太太脸都绿了,看来这绿帽子儿子是戴定了,问题是红杏究竟是哪一只?

壁风在桌前稳稳停下,端起两杯茶来,微微一笑,眸子一深。

“借用一下。”

说这话时,那身子猛地一转,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了念离,在她面前目不斜视地站定,杯子抵在她面前,一声起,霸气十足,却又无限深情。

那话说出口了,散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你曾对我说,原伴君侧,不求一袍共暖,只求一茶天明。念离,你还差我这一杯茶——”

安以墨,那一刻,全都乱了。

皇恩浩荡

愿伴君侧,不求一袍共暖,只求一茶天明。

那个月色很好的夜晚,那条寂静无人的街,那只有他们的天地。

如今怎变成了别人的过去?

安以墨不可置信地看着念离,而她却没有什么慌乱的神色,只是没有抬手接那杯子,而是默默牵住了他的手。

安以墨微微一抖,她手还一直在盗汗,却依旧像一颗挺拔的大树那样,屹立不倒。

如今这个剑拔弩张的场合,的确不是解释的好时候,安以墨压《奇》下满腹狐疑,也紧了紧《书》念离的手,随即绽放了《网》一个明媚的微笑,配上他这一身披头散发的样子,十足又是天上人间的那个玩世不恭的安大少。

欣欣然结果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将那杯子,塞回给还没反应过来的壁风,安以墨战胜了全部的恐惧,就当面前的不是皇帝而是萝卜,四周不是侍卫队而是白菜,这不是皇帝的行宫而是一大农场。

于是他语气平稳地说:“我夫人今日身体不适,刚吃了药,茶水解药,我这个做夫君的替她替她喝了——”

壁风低眼看了看杯中,抬眼看看这张牙舞爪的安以墨,回身看看那满席的眼睛耳朵,侧目看看颤抖得摇摆的魏思量。

最后眼睛落在念离身上,从那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一路攀爬到她唇边,她鼻尖,她眼中——

正在唇边要吐出“放肆——”二字的那个瞬间,念离分寸拿捏得正好,如一片落叶,翩翩然就跌入安以墨的怀中。

壁风杯子跌落,就看着安以墨顺势将她揽在怀中。

壁风眉头一皱,就势上前拽住念离的衣裙,大力抵住那看似不太精壮的安以墨,“放开!”

安以墨一扭头,眸子乌黑发亮,不依不饶地对视着:“你才要放开!”

壁风心头一阵怒火,一只胳膊揽过念离的腰,抬起腿来就踹在安以墨的膝盖上,安以墨轨倒在地,魏思量也冲了上来,按住他的背。

全场炸开了。

只听说毕公子和安大少是情敌,这现场一看,情字皆不见,只剩下剑拔弩张的敌了。

安老夫人一肚子怒火,唰的站了起来。

“毕公子!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这怒火一半是因为安园丢尽颜面,一半是因为这两个男人大打出手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小妮子念离!

壁风刚要抱起念离,突然被猛地一拽,那念离的衣襟,还被安以墨紧紧地揪住。

“敢问毕公子要把我的夫人带到哪里去?!”

那脸扬起来,竟然是一脸地对抗。

壁风阴沉着脸逼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煮雪、惜花和葬月纷纷站了起来,从人后朝着壁风跑过去,只有她们三人最清楚,这是一个怎样的场面。

这一切已经超过对一个女人的争夺,而是有关帝王的尊严。

安以笙和莫言秋也站了起来。

安以笙心头闪过一丝不安,看着这满园子家丁们面目表情的肃穆,突然想到了十年前的那场劫难。

莫言秋脑海里走过的是李大人,能让他来亲自带话,莫非安园招惹上了京城的大人物了?

几个人物在同时朝他们移动,却赶不及安以墨那句话快,那句话,不禁让安老夫人惊呆了,三大宫人和两个男人都惊呆了。

“你可也知道——我又是谁?”

××××××××××××××××××××××××××××

念离昏昏沉沉地醒过来,先是一个寒战,因为印入眼帘的那张脸,不是她最安心的安以墨,而是她最恐惧的壁风。

他守在床榻前,一直握着她的手,那表情万般复杂。

“别担心,这不是宫里,不过是行馆一个客房罢了。”

念离先要翻身坐起,却被他按下,手腕抬起来,却是有一段红线。

那红线她太熟悉不过了,宫中太医给娘娘们看病时,为了避讳,都要隔着帘子牵着红线。

“这——”

“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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