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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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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知错。”

女孩低下头,桂嬷嬷说过,宫里说话要谨慎又谨慎,可惜她已经学规矩学了两年,却还是不到火候,怪不得桂嬷嬷说了,她虽然是魏妃娘娘的人,却要先去景妃那里锻炼个几年。

宫中谁人不知,位高权重的魏妃和恃宠而骄的景妃是死对头,这一去,不知还有没有命回来。

她一瞥那墙脚里已经灰突突的稻草人,红色的发绳吸引着她的目光,缠绕上,就分不开。

“奴婢听说,王爷不喜欢上药,经常砸东西,所以就多带了一瓶。”她变花样似的把又一瓶药掏出来,这一回学的聪明了,小狐狸似的窜到墙脚,放在了那稻草人身边,也不等壁风说话,就抢白道:

“你不用,稻草人也可以用。”

壁风暗自揉着自己的屁股,这女人是傻子么,那样的地方,他自己怎么上药?

可又不能让她上药吧。

这药,终归是看得见,用不到。

壁风哼了一声,并没有想到,这也许就是眼前这女子在他生命中举重若轻又如同玩笑般的角色。

那一年,她十三岁,他十二岁。

她是还没有名字的小小婢女,前途一片渺茫。

他是没人记得名字的庶出王爷,宫中光景暗淡。

***********************************************

“听说了吗,魏妃娘娘就快被册封为皇后了!”

“斗了这么久,终于把那个景妃给斗死了,这两天咱们紫金宫都好像有紫云祥照呢!”

“那按照宫中传统,娘娘肯定要开始选四位贴身的行走宫人了!”

“是啊,肯定有惜花、葬月和煮雪三位姐姐,但是那第四位,就不知是谁了!”

“我听说啊,那是景妃身边的一个宫人,早就是娘娘的人了,这次可是立了大功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

紫金宫中窃窃私语的宫人们嚼着舌根,从墙脚花开的地方蔓延到屋内扫灰的地方,连终日躲在后院小屋的壁风都逃不过。

那个从小就欺负他的红人月娘,如果变成了日后魏娘娘身边的行走宫人葬月,那他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魏家可是一手扶持他的皇兄上位的强大势力,与他皇兄可是鱼水相依的关系,而他们素来看重血统,对他这个庶出的王爷向来只负责“囚禁”,就像养一头牲口。

就在昨天,他跟着皇族出宫祭地坛,还被魏家的那帮人捉弄,摔了一身的伤。

一切都是有口难言。

尽管背境若此,壁风心中还有一团火焰。

天下大变,在这后宫之中,敏感的壁风,却闻到了自己命运的转机。

这转机随着一个女子而来,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陌生的女人出现在他的眼前,默默把一瓶金疮药放在墙角。

相貌如此秀美、眼神却如此凄冷的女子,他却是一见就再也忘不了。

偌大紫金宫的一隅,居然有人会找到了他。

居然有人会来找他。

“我是行走宫人逐风,先前在金兰宫做事。”

她并不似一般宫女那般畏缩,也不似那些得势的人那样嚣张。

“见过王爷。”

壁风愣了,她居然给他行礼了。

他住在紫金宫七、八年了,第一次有人给他行礼,而他只是个阶下囚。

“王爷,先前奴婢看见你在院子里不慎跌倒了。”她明明看见了壁风受辱的一幕,却是选择以这样柔和的方式陈述着,这让他记忆深刻。

更加深刻的是,那立在墙角的金疮药。

五年前的记忆慢慢舒展开来,壁风恍然大悟。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魏姐姐——不,是魏妃娘娘这次要打赏的那个宫人吧。”

入宫后就被桂嬷嬷带在身边,一早被安插在恃宠而骄的景妃身边做细作,成功帮魏妃铲除异己的那个宫人。

如今金兰宫人去楼空,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回紫金宫效命了。

可谓是苦尽甘来衣锦还乡,日后地位,比起那个威风无比的葬月,恐怕更胜一筹。

壁风眼中突然腾起不可明说的火焰,吞噬了那平静地站在他对面的女人。

“你帮我。”

“什么?”

“就像你帮了魏娘娘那样,帮我。”壁风紧紧捉住她的手腕,不肯放开,那灼人的红绳就像宿命的捆绑。

“我只是一个小小宫人。”

“你很快就不是了。”壁风一脚踢翻了药瓶,落得粉碎,“我也不会是一个受尽屈辱的王爷而已。你信我。”

那时她十七岁,他十六岁。

她是将要行走在权力之巅的女人,他是未来会权倾天下的男人。

他对着这个只见过两面的女人说:

我不需要什么药,你就是我的药。救我。

******************************************

五年间风起云涌改朝换代,如今,他已经不记得她最开始的名字了。

不到一个月,他的话就应验了,她成为了魏妃娘娘身边四位行走宫人之一的逐风。

四人之中,她仅仅比惜花大,却显得比所有人都更加老成。

她的光芒,盖过了魏家出身的风头最盛的葬月,盖过了事事争宠心眼颇多的惜花,也盖过了出身为影者的煮雪。

魏妃娘娘称赞她是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桂嬷嬷也跟着飞黄腾达。

壁风至今还记得当日她跪在紫金宫正中听到魏妃娘娘这溢美之词时的表情,那样的淡然,仿佛就像听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也许,逐风从来都只是她的一层皮,而逐风的故事从来都是别人的故事。

她从没有让任何人走进她的灵她的肉她的血,走进她自己的故事,那是一个全部封闭的世界。到了她离开的那一天,壁风也只是知道,她没有了亲人,十二岁入宫,在宫中十载,而她的乳名叫做岚儿,她自己却从不让人这么叫。

终于到了这样的一天,他担心的事发生了,她一朝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就像她被赐予的那个名字一样,逐风而去,再无踪影。

哪怕此刻他已经成就帝王业。

壁风半夜醒来,披头散发地走到铜镜前,恍惚之中就看见那一人多高的铜镜之中,他身后,再一次出现了那个早已经比他矮上许多的女子,低眉顺眼,暗藏不漏,手执一把银梳,默默地在为他梳理发梢。

那些都不该是她亲手做的,她却总说,做的习惯了。

等到他位至极权,她才放下了银梳,说,如今我的确不该做这些事了。

他闭上眼,如今他心里这句话,只落得他一个人听了。

可是我也已经习惯了。

你究竟在哪里,我真的就那样比不上藏在你心里的那一片天地么?

你甚至连离开的时候,都不肯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我一定会把你找到的,逐风。

这一年,她二十三,他二十二。

她是逃出宫去的女人,他是新登极位的帝王。

壁风的眼猛地睁开,深夜之中猛地咳嗽了一声,立刻就要掌灯的守夜人屁滚尿流地爬进来,不知这性格乖张的主子又有什么吩咐。

“一个时辰前魏思量那奴才已经回来了吧!叫他来见我。”

************************************

“禀陛下,所有宫人返乡后都要报户籍给当地衙门,才能开店谋事或嫁娶往来。我们已经将东南十二郡一百一十八城县所有户籍在案的宫人都做了彻查。”

“有和入宫记录不符的么?”

“不胜枚举。当年选宫人黑幕极多,不少地方都是谎报假报,很多人都是跨籍,根本无法从入宫记录上下手。”

“那就私下之中一个个排查,记住,不可声张,否则她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年龄和逐风大人上下的有二百多位——”

“那就派见过她本人的一个个去认!”

“属下,不是很清楚一件事情。”魏思量字斟句酌,“因为属下之中,也只有李德忠和惜花二人见过逐风大人本人,而他们又都和逐风大人交情不浅。”

“你是说他们知情不报?”

壁风怒目圆睁,沉思半刻,却又突然大笑拂袖,“这大概是老天的意思,叫我下民间一次,体恤一下民情。”

魏思量猛抬头:“陛下的意思是?”

“是与不是,我下去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两百多个人而已,能有多难?不过,李德忠和惜花二人,此期间都给我派出去,不得让过多人知道。”

“陛下为了一个女人,是否——”

“这不是随便的一个女人,是帮我拿到天下的一个女人。”壁风沉吟说,“正好也去看看地方官员可有反骨,也未为不可。”

……

“吾皇英明。”

石头是好东西

这一天李德忠专门约了念离出来,就在天上人间的一个雅间里面拜别,说是侍卫队突然有了新任务,要调派他去西北。

“大人放心,上面前几日已经把调查的结果报上去了,大人在衙门上的那一笔可谓是绝妙,加上有裘夔的说辞,很轻松就打发过去了。这样,德忠走的也算安心。”

“这件事念离着实要谢谢你。”

“大人太客气了,当年若不是大人出手相救,李某人现在早成为乱石岗一座孤坟了。若是有什么事,请大人务必还要吩咐小人——”

“既然如此,念离正有一事相求,李大人您这次去西北,如若经过楚廉郡,定要帮我打听一个人,此人名叫莫言秋,乃是借了安园的力起家的,也是我小姑的夫婿。”

“哦,我也听到些风言风语,说安家六小姐是被休返乡的,难不成大人想叫小的去教训一下这负心人?”

念离摇了摇头。“这是他们二人的事儿,我不应插手,更不能劳烦李大人。只是这位莫言秋之所以要休妻,乃是因为【奇】要娶妻。我听安【书】以柔说,这个人是【网】皇后身边的行走宫人。依我所知,葬月和煮雪都不是西北人,不知她们是和我一样谎报户籍,还是有人冒充生事。”

李德忠连连点头,寒暄几句,退出了屋子。

却是不到半响,门又推开,这一回进来的倒是安以墨。

“你的老部下走了?”安以墨看似无心地问了句,这位高权重的李德忠居然会对念离如此恭敬,这让他心中有股子说不出滋味。

“相公说笑,”念离一见到安以墨,顿时收敛了与李德忠说话时那般神态,眉目都温和起来,却不似虚假,而是出自真心的欢喜。“故人临行前告诉我一件喜事,黄袍一计已经成功,念离的身份暂时安全,也不枉相公替我挨这一次的牢狱之苦。”

“如此说来,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安以墨撩拨了一下她的眼神,念离羞赧着脸,屋子里一时间静得吓人,暧昧一寸寸地滋生。

“只是我这个空空如也的唐三彩,不知摆不摆得上你这镀了一层铜粉的黄金架。”安以墨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打着,念离的心不知怎的就随着咚咚咚地敲。

“架子本就该摆东西的,何况货都买来了,概不退还,难道商家不是这样的道理么?”

安以墨听了心里着实受用,却不知为何想要继续试探她一下,不急不慢地说:“摆上去没问题,本就是个样子货儿,你用那湿布随便擦擦,绝对光彩。只可惜夜深人静之时,孤枕难眠之际,这物件只能看不能用,可叫人活活受罪——”

念离头沉得更低,就想起安以笙那句不知是戏谈还是实情的话:

我大哥身子绝对没有问题,有问题也只是心里。

这样的事儿,想来就只有柳若素和裘诗痕心里明白,可是一来这样尴尬羞赧的事不好交流,二来她们素来没有那么深的交情,三来她已经被很多人嘴舌了、不方便打听。想来想去,念离只能含糊其辞地应着:

“若是真的喜欢,哪怕就是看着也好。若是不喜欢的,就算是纯金的水缸,装了一世江山来,念离心里也没有那样的位置。”

“若是真来了个水缸,那不把你这小架子给压塌了?怕是这样的恩宠,你也受不住吧。”

念离别有感触地点点头,安以墨是说者无心,她是听者有意。

气氛正是这样一片大好、欣欣向荣、种子发芽、开花结果的时候,突然被春泥打破了意境,那女人水蛇一般地伏在门框上,无限风韵,酥胸半露,手中一个小宝盒,眼中满是看好戏的揶揄。

“安夫人好福气,这边有夫君疼着,那边老朋友还念着,这不,那位李大人去了又回来,不忍打扰二位,将信物托付给小女子转交,哎,也活该我是个下贱人,眼力价儿就是不如那些做大官的——你们继续,东西我放在这里——”

桌子不会自动跑过来,自动过来的只有安以墨的手,那晕黑的眸子荡着几分敌意,春泥满心叫好,这敌意是冲着那离开的李大人去的——

多少年没见过安大少这么爷们了。

“看来架子上很快就有摆设了,娘子不打开来看看?”安以墨接过盒子,满心想要将那盖子掀开,却是耐着性子一点点转向了念离,眸子快要把那盖子灼出个洞来。

念离接过来,用手颠颠份量,不是李家的传家宝,心里落下块石头。

掀开盖子,却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李德忠,你害惨我了。

念离脸一阵惨白,那盒子之中放着一块鸡血石,有着天然的不规则的心形图案,念离知道这是李德忠在表“忠心”,可是这到了安以墨眼里,就成了“别有用心。”

安以墨那张脸可以当做水墨画了,山是黑的,水也是黑的,就像春泥一脚踢翻了墨盒。

这污黑之中,就他的眼睛是亮的。

亮的发白。

******************************************

念离觉得自己这一天真的是犯太岁,刚刚在天上人间本来气氛一片祥和,突然间杀出来一块破石头惹事。

没想到接踵而来的“灾难”,也和石头有关,那就是荷花池里面的一块大石头。

话说荷花池被重新投入生产利用之后,虽然花季未到,没有鲜花,却养了不少鲤鱼,开始有了生气。

江南深秋水开始凉了,婷婷这个没有什么养鱼经验的,终日担心鱼儿被冻死,终于在主子不在家的这一天动手开始捞鱼,决定把它们放在浴桶里面搬回屋子去养着。

谁知道最后的那一尾黑鲤鱼不听话,钻到石头缝里面去了,婷婷撩起裤脚亲自下池子去捞,竟然把胳膊卡在里面,真是狼狈。

念离“一个头两个大”地回到牡丹园,看见的正是这样的一幕。

“婷婷,水凉。”

“主子,我知道啊——”

“你这是?”

“我卡住了。”

……

“我去叫人来帮忙。”念离一瞥那石头就知道她是无能为力的,可是转念一想,这安园虽大,她可以去求谁呢?

随便叫个下人来吧,肯定又要被老夫人叫去借题发挥,到时候可能连这荷花池都保不住。

安以墨?

一想到夫君那张黑脸,念离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还是去找安以笙吧。

安以笙仿佛是能够感应到她的呼唤一样,念离这边正想着,他就出现在院子口了。

依旧一件青袍在身,却不再有和尚的那层木鱼外壳,这男人是越来越有人间烟火的味道了。

“二弟,你来的正好,正需要男人上场的时候,我也不知该去找谁才好——”

念离笑着迎上来,午后阳光大好,照得她眼睛一片明媚。

可是逆光而来的安以笙却很尴尬,试图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哦,原来我不是男人。”

一声极冷的话从安以笙的后背穿越而过,破脏而出,“唰”的刮在念离的脸上,不见血的挂彩。

安以墨那团藏在安以笙身后的暗影慢慢移动出来,眸子里是有些“噬人”的怒意。

安以笙轻轻咳嗽了几声:“方才一进安园,就听见丫头们嬉笑说牡丹园又出乐子了,大哥便紧忙与我来看看——”

念离的脑子嗡的一声大了。

谁会想到平日不着家的安以墨会这个时候回来?

看着安以墨那万紫千红的脸,念离一双眼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局促地搓着手,半响,池子里面传来弱弱的一声:

“各位主子,不是奴婢故意打扰你们——”

“哦,对了,婷婷,婷婷被卡在石头里面了。”

“石头?个头不小哦——”安以笙露胳膊挽袖子自然而然地就要走上前去,他可是打理着荷花池的主力军,心中一直将荷花池的大小事务作为己任。

可他刚刚和念离擦肩而过,一片黑衣就在他面前扬起,一只胳膊横在了他面前,杀气腾腾的男人只是愤恨地说:

“又是石头啊,也不怕把架子压垮了。”

这话当然只有念离听得懂,又是羞赧又是无辜,心里却还有点说不出来的甜蜜,偷偷瞟他一眼,正巧他余光流连而过。

这幅场景,多像当年,午后山上,他们结伴站在高高的亭子中,看着安家和左家两位老爷下棋。

但凡她不小心把什么花花草草的玩意儿掉到亭子外去,都是安以笙第一个安慰她,最后却总是安以墨翻过栏杆去捡。

那时光阴,如此静好。

他还没有上京,她还没有入宫,他还没有进佛门。

他们就是三个普通的少男少女,生活无忧,日子很长,幸福也很长。

这样的一个闪念,不仅如白光一道出现在念离眼前,两兄弟也不禁一愣,彼此对视,最后安以墨摇了摇头。

“别再想了,她已经不在了。”

念离知道,他们说的是岚儿,是冰柔,是她亲手埋葬的自己。

那一刻,不知为何,念离突然想开口说,我就是岚儿,也许这句,会让那个伤痕累累的男人体味到过去那最美好的温暖。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一次想起了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我是杀过人的。

顿时嘴边那句话又吞回去了。

安以墨摇晃着脖子,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本是秀气十足的脸,此刻因为那杀气而变得棱角分明,婷婷缩在石头边上,差点晕过去。

大少爷——

他他他他——他是在脱衣服么!!!

念离一个趔趄,安以笙伸手要去扶她,可是就差那么一寸,念离自己稳住了,紧接着看到那精壮的后背,灼伤还依稀可见,每月需涂抹夫子香止痒。

他不介意让她看到自己的伤。

把裤脚挽起来,本就松散的衣服此刻缠在腰间,安以墨的眼神晕黑一片,婷婷觉得此刻自己的鼻血能喷他一脸——

二少爷您毕竟是佛祖级别的,大少爷才是来自民间代表民间回馈民间的啊——

看看这一身的白花花的肉,紧致,瓷实,绝对算不上健硕,却让人想伸出手指去捅捅——

看看这眸子里的乌七八黑,深邃,噬人,看你一眼就把你七魂六魄勾走了。

如此黑白的尤物,让这世界多少色彩啊!

婷婷脑子里开始噼里啪啦地烧着,念离头是越来越大。

安以墨,你到底想干啥。

却不知,一向沉稳如她,居然就这么问出来了,而且那语气,也没经过修饰,直追他那华丽丽的后背。

“搬石头。”

安以墨举重若轻地说着,念离喉咙像着了火似的,安以笙眼睛看着她觉着有趣,看着大哥觉着更有趣。

总之,这是一个有趣的下午。

可没想到,更有趣的是晚上。

***********************************************

白天李德忠刚刚和念离拜别,晚上安以墨就就被裘夔拉着去给惜花送行。

说白了,就是叫他去买单的。

安以墨和这惜花向来不算熟,只是彼此都对对方的底细知道那么一点,见了面心里都很别扭,表面上却比谁都熟络。一个向来装疯卖傻的,就算被惜花戳穿了,照样干着老本行,靠着三尺多厚的脸皮继续四处蹭脸,一个素来说假话不打草稿的,即便对方早就知道她的本性,依旧能将场面上的事儿应付的游刃有余。

这俩人坐在一起,可真算得上是官商勾结依依惜别,往大了说是中央联系地方,往小了算也是个扶持民族工业,喝到最后把裘夔喝倒了,两个人才扒了皮说起人话。

“逐风在宫中威武得不得了,没想到嫁给你这么个窝囊的男人,我都替她不值。”

“是,我也替她不值。”

“不值什么?”

“她混了那么久,就结交了你这种人品的姐妹,真是凄惨。”

“安以墨,你不怕我把她的底细都揭出来!”

“你当日将错就错,今天就不会自己找抽,明天也不会自己去撞南墙,你们也是纪律部队,小心了您。”

惜花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安以墨,想不到这男人肚子里还挺有货。

“那我就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窝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小城里面,做一对乡土鸳鸯。”惜花说罢故意使坏地拿出一个吊坠,“这是逐风在宫里的时候最喜欢的东西,带在身边,被我一次顺手牵羊拿过来了,惹她哭了好久,想来就高兴。”

安以墨一瞥那石头坠子,心里咯噔一下,我靠,又是石头,今天就和石头干上了。

“你得感谢我,她把这东西当成她心里面那个老相好,要不是我拿走了,她现在说不准是谁的人了。”惜花将坠子拍在安以墨面前,嬉笑着说:

真土,居然叫这么个名字。

咔嚓一声惊雷,噼里啪啦的火花,安以墨站立不能,言语不能,许久许久,只能看着那已经磨得有点模糊的歪歪扭扭的三个字:

黑哥哥。

“我问你,宫中时候,念离身边,可有一个溯源出来的老乡,叫做冰柔的?”

惜花一听就哈哈大笑。

“你是说冰柔?那是她养的一只大白鹅。”

……

岚儿,逐风,念离。

你骗得我好苦。

安以墨嘴边扬起不易察觉的笑意,一把捉过那石头坠子,扬长而去,就给惜花留下一句话飘在空中,让她的思维一点一点断裂。

“大恩不言谢——”

春泥扭着腰身进来了。

“您看,这账谁来结了?”

****************************************

安园夜深静悄悄,月光大好,正是个顶风作案的好日子。

婷婷因白天受了刺激,失血过多,很早就去睡了,空荡荡的牡丹园,倍显萧条。

念离坐在塌上,想起白天一幕幕,脸一阵红一阵白,突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念离还没来记得将外衣穿好,安以墨大脚一踢,已经闯了进来,月色之中,像是一只野狼。

眼睛黑的发亮,红的发光。

“相公,还在为那几块石头生气呢?”念离觉着自己说话很没底气。

安以墨微微笑,再微微笑,慢慢抵住了门,叉上了栓。

石头坠子在她面前摇晃,左边三下,右边三下,就像小时候,他逗她的那样。

“长夜漫漫,我们细细清算。”

针磨成了铁杵

念离对男女之事知之甚早,其实早在她还是个十岁大的小屁孩的时候,就看见过白花花的肉滚在一起。

就像两团棉花,毫无美感,也无欲念。

娘说,女子十三四岁就嫁人生子的比比皆是,若是过了二十还没有人要,那就成了老姑娘了。

所以十岁的岚儿在王家后院的砖墙窟窿里看见王家夫人的偷情画面,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自己是不是再过那么一千几百天的,也要这样了呢?

如果要翻滚,那人是黑哥哥多好。

那时岚儿这样想着,居然丝毫没有罪恶感,也不会感到害羞。

没有想到下一次她再次撞上这事儿的时候,已经改名字叫做逐风了。

而那男人女人也不再是青瓦之下滚动的两具凡胎,而是九五至尊和他最疼爱的女人。

那时她已经十五岁,博取了景妃足够的信任,在她屋子外守夜,常常能听见屋子里传来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的低吼,那声音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景妃,也不是她听说的皇帝,而是两个放肆的声音,原始,野蛮,仿佛脱离了所有礼教的束缚。

桂嬷嬷说过,皇帝和景妃此时想要的,不过是肚子里面的一块肉。

可是逐风知道,那肉是得不到的,她在床榻上洒下的无色无味的药水,配合着宫中惯常使用的香料,是最好的避孕药。

可每当逐风掌着那张忽明忽暗的小灯,端坐在台阶上,那声音就会顺着被风吹开的门缝深处远远地传来,一切仿佛并不只是简单的逢场作戏,也不单单是为了那一块肉。

他们愉悦着,享受着,那一刻他不再是帝王,她也不再是妃子,他们既是这世上高高在上的尊贵之身,却也是最最平凡的泥土凡胎。

那样的时候,她常常攥着那个石头坠子发呆,脑子中不自觉浮现出那已经有些模糊的黑哥哥的样子,想象着他抱着自己,想象着那触摸不到的温暖。

这样的幻想,陪伴她度过了的清冷的守夜。

那时的逐风,也丝毫没有什么羞赧,因为她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春秋大梦。

日子一晃,突然就出宫入宅,面前的风景骤然一变,她已经成了念离。

磨得看不清笔画的石头坠子在面前晃来晃去,仿佛岁月被荡了回来,又荡得远了。

“冰柔死了你很难过吧,你有没有给它立块墓碑写着鹅塚啊?”

安以墨的质问,让她苦心经营的谎言都被打破了。

一切都变得很模糊,很虚幻,只有他是真实的,看得见,听得到,摸起来很温暖。

一瞬间,那些白花花的图像和遥远传来的呻吟声都充斥着不可言说的让人面红耳赤的内容,而她每次臆想之中的男人居然就活灵活现地站在他的眼前。

他的大手甚至擒住了自己的胳膊——

此时的念离,将十五年来全部的羞涩都写在了脸上,仿佛就像重逢在天上人间的那天,他没有任何多余感情地亲吻了她,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可以叫她像个小姑娘般失了分寸。

突然间腿肚子就有些软,突然间心开始有力地跳动起来,突然间觉得这深夜有种让人想犯罪的不良渲染。

“时机到了么?我的娘子?”

念离眨了眨眼看着他,感觉他野兽般的气息迎面而来,明明合了衣裳,却比坦胸露乳的时候更加流氓。

“什么?什么……时机啊?”

念离觉得自己说话有些磕巴,脸就跟被泼了油似的,火辣辣地灼烧着,一直蔓延到了耳朵根。

他有些凉意的手指将她的头发别在耳后,那微微香醇的酒气从她脸颊滑过,停在耳边,她整个人就像被他拥入怀里一般,可他的那只手,明明没有箍住她的腰。

她只是自己不能动弹。

“你不是说时机到了,有些事你会亲口告诉我。”

念离心里滚烫地翻滚了一下,安以墨穷追不舍地在她耳边垂问,反复折磨着她,“要不然娘子以为我说的时机,是什么时机——”

念离头一次感觉自己又变回了小时候的岚儿,黑哥哥总是耍弄她,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他故作生气的走开,她还是会没骨气地跟在后面小跑。

怪不得以笙从小就说她被大哥吃定了。

她的眼里就全部是他,多年之后回来,听到秦妈妈最开始骗她说他的弟弟们都死了的时候,几乎忘记了安以笙的存在。

她只记得他一人,这一人让她坚强,也让她脆弱。

无论他是英雄,还是狗熊,是帝王,还是乞丐,在她心中,一模一样。

十五年来,从未变过。

想到这里,念离突然不怕了,伸手握住他的另一只手,稳稳地放在自己的腰上,然后轻轻的慢慢的靠在他的胸膛,体味着这真实的温度。

“我在等那样的一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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