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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宫纪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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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推他,“走!”,可是他依旧拉着她的手。
“快!——”她轻声跟自己说。又看一眼他,“来不及了!——”
“宁儿!我——”他脸上深深的阴郁和不舍。
“我懂——”宁儿轻轻吸吸鼻子,推他,“走!——”
说着她理理衣衫,要出去,不多的几步路,却几次回头,刚放手走出去两步,却忽然折回来搂着他的脖子再一次相吻。
“格格——你跑哪儿去了——”雅竹嗔怪道,“我都没找到你——”
“这里风大,我到山里避避,”宁儿这样解释着,忍不住抚摸一下自己发烫的脸颊。
“你怎么了?”雅竹看了看她的脸色,觉得有些不对。
“没什么——”可是宁儿的神色分明有些惊惶。刚刚的激越时刻还在她心里留着痕迹,让她难以平静。
“我们回去吧——”她说着拉雅竹离开,心里却担忧不知他能不能安全的离开。
“八爷?”紫绢来送茶水,看见胤禩歪在榻边。
“晚上没睡好吗——”她看看胤禩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
“还好,”胤禩疲惫的点头;紫绢注意到他的靴尖有一处磨破了——他一向是极细心极讲究的,居然会出现这样纰漏。
“我们今天上路吗?”
“哦,”胤禩想了想,“我想了想,咱们最好还是分两路走——这样安全一点——”
这样说着,胤禩喝口茶,“你跟福晋她们先走——我和刘福等人之后从另一条路跟上——”
“八爷?!”紫绢忧心忡忡,“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我没有关系的——”
“我累了,想早点歇着,你们也都去吧,不用陪我熬了——”宁儿跟雅竹说。
“不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吧,要不,我叫陈大人来瞧瞧?”雅竹觉得有些奇怪。
“不用了。”宁儿笑一下,“我自己歇一下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人都各自安定了,宁儿放下床帏。更了衣从后门悄悄出门去。
月色昏沉,不是什么好天,却也正又是一个好天。
宁儿绕过花园密密匝匝的石榴树,看着池塘发愣,她隐约盼着有什么事情出现,可是这想法让她又忍不住害怕。
夜里风渐渐凉了。宁儿拉紧了斗篷。
忆起昨夜那一段缠绵,又忍不住一阵耳热心跳。
夜已很深了,四周越来越静的可怕,只有打更的太监敲着梆子唱着更。
宁儿站起身,准备循路回去。
“哎!”她刚踏进院落便撞上一个人。
暗光里只瞧见他穿石青色的袍子,一把挽住她才不至于跌倒。
“哥——”宁儿心里一热,“你怎么——”
那人哆嗦一下,松开手。
宁儿骤然觉得不对。
细看,原来是胤禛。
他看着她,自己主动退开一步,让出一条路,眼神有点哀怨。
宁儿心里吃了一惊,自己刚才那一声叫的太危险,现在他不追究,显见得是误会了。
可是为了不穿帮,只好再演一会儿戏给他看。
“宁儿——”胤禛轻声说,“这么晚你——”
宁儿眼睛里满是厌恶和敌意,只好低头不看他。
胤禛更加误会,他反觉得宁儿似是不忍,回心转意也有可能。
“你不也是——”
胤禛不禁心里一颤,“宁儿——”他想拉她的手,被宁儿躲开。
“没什么——你,早点歇着——”胤禛垂下头低声说,可是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快活。宁儿肯叫他,肯和他说话——尤其那一句“你不也是?——”叫他添了许多的意义在里面,觉得宁儿心里终归还是有他的。
“我看,你最近脸色好多了——”钮祜禄氏在一旁看宁儿梳妆的时候忽然说,她神秘的笑笑,“陈大人真有本事——”
“这跟他什么关系——”宁儿抿嘴笑。
“他的药好啊,你看你,唇红齿白,面若桃花——”钮祜禄氏啜着茶,“之前可不是——都是他的药管用——回头叫他也替我开一副——”
宁儿白她一眼,“嫂嫂真胡闹,药是乱吃的?!”
她说完低头,想着自己只怕是因为夜里那神秘的约会才——想到这儿,她脸微微发烫。
“怎么?有好法子不许我们试,就只准你一人美?”钮祜禄氏放下茶碗,捏起她的下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坏了?!”
宁儿低头笑。
钮祜禄氏端详着她,忽然叹口气低声道,“怨不得他心里就只有你一个——”
宁儿推开了她的手,脸上有愠色。
“你不听我的,说也没有——”钮祜禄氏摇头苦笑道,“他纵再对不住你,也究竟为了你,何苦不能可怜可怜他——”
“我怎么可怜?”宁儿真的急了,“我被他害成这样,还要我可怜他?!”
钮祜禄氏说不出话,叹气,“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啊!——”宁儿惊呼一声忙又掩口。“你——”
她觉得他也太大胆了,居然敢闯进她的卧室。
“我们走——”他来不及摘下面罩,闷声说着,一把拉起她。
宁儿心里有太多的问题可是眼下这情形容不得她问。
“去哪里——”她一面跟紧他从一条陌生的小道穿过宫巷,一面小声问。
“别问!”他攥紧她手腕。
接着他把宁儿裹在自己怀里,几步腾起,垫着几处墙瓦,飞身出去。
直挟着她到了接近城外的一处,他方才轻声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宁儿没说话,抱紧了他的腰。
两人一路飞奔到郊外一处,觉得暂时安全了,他摘下面巾,“吓着你了吧——”他捧起她的脸。
宁儿摇摇头,抬头看他,眼睛里闪着月光融融。
她搂着他的脖子,命令似的说,“再也不许丢下我!——”
“不会了!”他吻她的前额,吻她绒绒的睫毛,“再不会了!”他抱紧她。
“到了南边,我要你娶我——”宁儿迷醉似的跟他说。
“我会的——”他扶着她的肩膀,用力的握一握,很坚定的说“一定。”
宁儿轻声呻吟着,软软的偎在他怀里,任由他温存着,手指捉紧了他的衣襟。
好一会,他放开她,挽着她的腰,“我们该上路了——”说着从一旁的树下牵出一匹早备好的马儿。
刚刚要扶她上马,之间不远处忽然的有诡异的灯火。
“快走!——”他扬手要推她上去。
“不!——”宁儿倔强的推开他,才搁在脚蹬上的一只脚毫不犹豫的抽回来,“你先走!”
“宁儿!”他严肃的说,“听话!”
“你又要丢下我你一个人对付是不是?!”宁儿落泪,“不要!我不听你的!——要么一起走,我不许你再让我一个人——我不许——”
“宁儿!”他攥紧了缰绳,“你听我最后一次——你先走,我马上就跟来!——”
“不!我不——”宁儿越发痛心,“你若不走,我绝不上马?!”
两人争执间,火光已然来至面前。
“别过来!——”宁儿看清了胤禛石青色的袍带,她喊到,愤怒而绝望。
“胤禩——”胤禛拽住自己的马儿,“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约定的吗?”
胤禩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宁儿,平静的上前来,“我知道。”他继续向前,“我今日不能遂心,也是天意——你若杀我,我也无话可说。”
“哥——”宁儿拉住他的衣袖,不许他再过去。
胤禛看着宁儿,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宁儿,跟朕回去——”
宁儿使劲的摇了摇头,握住胤禩的手,十指交扣。“不——”
“胤禩,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可以走——”胤禛严厉的看着他,“她必须留下——”
“我们走!——”宁儿拉他,“不要理他!——”
“胤禩!”胤禛警告般喝一声。
“宁儿——”胤禩没有动,他看着她,他知道紫绢他们的行踪一定也被他们掌控着。
“不要——”宁儿恐慌的摇头,“不要说——不要——”她颤抖起来。
“我不管你说什么,我不会跟你回去——”宁儿朝胤禛喊,有点歇斯底里。
“宁儿?!——”胤禛蹙起了眉,“只要你回去,一切都没事了,朕不再追究——”
“不!”她攥紧了胤禩的手,“绝不!我人在这儿,要杀要剐随你便,可是你休想再骗我回去!”
胤禛忽然下马,朝贺永禄轻声道,“都站着别动!”
他走过去,望着宁儿的眼睛,“朕,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当初没有玉良,你今天,会不会跟朕走——”
宁儿愣一下,这是一个她没想过的问题——如果没有玉良,——那么,也不会有巴仁雅图的事,不会有她草草的下嫁——所以,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看着他,“不会——”她一字一句的说。
“为什么?——”胤禛的眼光已经很心痛了,他忍痛问下去。
“你是我哥哥啊——”宁儿无奈然而坦诚的承认。
“难道他不是吗?!”胤禛悲愤的指着胤禩,“你要跟他却不跟朕!”
“是你逼我的,”宁儿颓然道,“我本来有好多条路,是你让我没得选——”
胤禛眼神里最后一点火花闪一闪,也熄灭下去。
“好,朕,放你们走。”这样说着他眼眶潮热着,却没有能落泪。
他转身走到鞍前,翻身上马。
“皇上?”贺永禄不解的看着宁儿搭着胤禩的手上了马,调转马头朝远方奔去。
“走。”他说着牵动缰绳。
“不追吗?”贺永禄皱眉看了一眼身后剑拔弩张的侍卫们,觉得形势有点奇怪。
胤禛摇头,朝那边挥挥手,“收吧——”
可是只听“嗖”一声。
胤禛心里一寒,“不要!——”
显然已经太迟了。
113
113、 伤 。。。
“别动!——”陈润林忙按住胤禩,“箭头还不曾拔出!——”
“嗳——”胤禩忍痛点头,“宁儿?——”
“她没事,看我在哪儿不就知道了吗?!”陈润林半开玩笑的说,说着脸色严肃起来,“你的伤很重呢——”
“我知道——”胤禩费力的点头,“能不能——快一点——把箭取出来——”
“这可急不得——”陈润林摇头,“现在靠着着一只箭头堵着,贸然拔了出来,只怕血止不住——”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胤禩额上的汗冒了细细一层。
“等你身子稍稍健复一些,我自然会替你处理,放心吧——”他扶着他的肩,“不会太久——”
“还是——还是快一点罢,”胤禩苦笑道,“我不能让宁儿看着我这样——”
“臣等已尽全力,伤病本来就是尽人事听天命——”陈润林沉静的皱着眉,“廉亲王身子已算结实的,倘或差一点的,大内的一支箭只怕早就——”
“朕不管!”胤禛焦灼的踱来踱去,“朕只要你还朕一个活蹦乱跳的胤禩,跟朕那么多废话!”他做了一个严厉的眼神,带着杀气。“若是宁儿醒来看不到胤禩,朕——”
“可是,箭头实在扎的太深,如果贸然举动只怕会适得其反——”陈润林面色凝重,“而且偏开伤口一点就是脊骨,下手不对,病人受不了会勉力挣扎,大出血是一桩,倘或伤及筋骨后果不堪设想——”
“那怎么办?!”胤禛掐着自己的掌心,“你说!怎么办!”
“等格格醒了,她来决定,”陈润林缓缓的说,“拔——还是不拔——”
“格格醒过来了——”雅竹惊喜的叫道。
“嗳,”宁儿似是感叹一声,勉力坐起。
“别乱动——”雅竹赶忙扶住。“你瞧你一身的伤还逞强!——”
“我这是——”宁儿有些困惑的看着自己身上多处瘀痕和擦伤,努力回想着当日的情形。
——只记得,当日一声刺耳的响声,胤禩骤然抱紧她摔下马去,接下去的事就全然不知了。
胤禩!
他怎么样?!
宁儿忽然推开雅竹,下床赤着脚便走。
“去哪里!”雅竹忙拿衣裳在后紧跟要替她披上。
“找我哥哥!——”宁儿头也不回。
“不拔可以吗?”宁儿看着里面再度昏迷的胤禩,凄惶的问。
陈润林微微颔首,“暂时影响不大,但是箭头的位置太敏感,日后万一劳动有所牵扯,只怕——”
“疼——是吗?”宁儿哆嗦一下,仿佛感同身受。
“不止——”陈润林沉重的摇头,“那个铁钻在皮肉深处,会慢慢的锈蚀,被牵扯着越陷越深——幸运的话,便是一生时不时的疼痛——”
宁儿的肩膀开始微微的痉挛,“拔!——那就拔!”
“可是——”陈润林话又说回来,“如果现在决定拔,很可能不等箭头离肉,他人已经——”
他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让宁儿毛骨悚然。
“很可能是多大可能?”宁儿抱着一丝希望问下去。
“呃,这个——”陈润林迟疑了一下,“我,只有三分把握——”
“拔!”宁儿艰难的思虑一下,斩钉截铁的说。
“你想好了?”陈润林似乎不相信她的决定。
“想好了——”宁儿落泪,“拔吧。”
“别怪我自私——”宁儿抚摸着胤禩的脸颊发鬓,“我不要你一辈子都带着那箭——我不要一个只能躺在床上的胤禩——我要你能站起来,我还要你抱着我,我们说好了一起走——”她说着哭着,泪水瞬间浸透胤禩的床褥。
她伏在他枕边哭泣着,好一会儿,起身握着他的手,“你放心,你若是不在,我绝不独活——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格格?”陈润林从外进来,“请回避吧,臣,要动手了——”
宁儿点点头,擦去嘴角的眼泪。可是走了不几步又踅回来,“我能留下陪着他吗?”她虽然是问的,可是口气不容置疑。
陈润林疑惑了一下,点了头。
“待会儿见了血,不许哭,不许喊——”他警告似的跟宁儿说。
宁儿使劲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陈润林用微红的刀尖拨开胤禩后肩微微长笼的皮肉的时候,宁儿别过脸去,不敢看。
可是又分明看到换下来的一块又一块纱布被鲜血染泡的通红红,沉甸甸。
她握着胤禩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
陈润林专心致志的研究着取出箭头的最佳角度,一面切开近旁的皮肉,把刀子探到箭头的附近,割开新近粘连在上面的血肉。
宁儿只听见锋利的刀子在人的血肉之间势如破竹的游走,发出微小的嗤嗤声。
像狞笑。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不敢回头,只望着胤禩越来越苍白的面孔,心如刀绞。
“格格!”陈润林忽然郑重的喊她。
“唔!”宁儿痛苦的应着。
“我要你扶住他的头颈,我拔箭的时候,不可以有一丝的晃动!”陈润林命令道,“你要做不到,我叫小礼子——”
“好!”宁儿战战兢兢的吐出一个字,她半跪□子,使劲把他的头压在枕上。
一面更紧的握住他的手。
宁儿的余光望见陈润林用一条细细长长的铅棒伸入了胤禩的伤口,他极其谨慎的撬起了箭头的一边。
“扶好!——”他觉察到了胤禩正在痛苦的战栗着——肌体无意识的疼痛反应。
宁儿搂紧了胤禩。
没用,当陈润林撬起另一边的时候,胤禩从昏迷中骤然痛醒,痛苦的几乎抽搐起来,整张脸都扭曲了。
“不!——”宁儿失声叫道,“不要做了!——你放过他吧!——”
“给我扶住了!”陈润林严厉的喝到,加快的手中的动作,要把整个箭头和皮肉分离开来。
胤禩痛的叫出声来——也许是生平第一次如此失态的哀号。
“宁儿!”陈润林有些发怒了,他大声呵斥着。
宁儿惊慌失措的压着他的肩膀,不许他乱挣,可是他痛的【奇】实在太厉害,几乎用尽生平【书】气力在挣扎,她那样的身子骨【网】又怎能压得住!?
忽然,宁儿挽住他的脖子,不顾一切的吻了上去,含住了他颤动的舌尖。
胤禩的呻吟,变做了闷声,接着,声音微弱下去,他死死的掐着宁儿的脖子,与其说是在吻她,倒不如说是在撕咬。因为很快,宁儿的下颌上淌下一道血迹。
陈润林没工夫注意这些,他集中精力撬开了箭头,很快将它从伤口剥了出来,麻利的清理着伤口的血和支离破碎的皮肉。
等他缝合了最后一条裂缝,胤禩早因为疼痛和失血昏了过去。
“没事了——”陈润林如释重负,他擦擦手,刚想夸奖宁儿帮了大忙——话没出口,便惊呆在原地。
宁儿秀美的双唇被胤禩咬的遍体鳞伤,直到他看见的时候,还在一刻不停的淌着血。
甚至她的唇边,还有一块深紫色的瘀痕,透着血色的牙印深深的印在上面。
“哥?——”宁儿小声的唤他,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枣仁紫米粥。
“唔——”胤禩极其费力的睁开眼,“丫——”
“是我——”宁儿含泪点头,然而微笑了,“你没事了!——来喝一点东西吧——”
“好——”胤禩微微抬头,被宁儿轻舀一勺粥食在唇边。
“香——”他艰难的一笑,然而忽然脸色一变,“你的脸——”他看着宁儿唇边的伤痕累累。
宁儿微微扭过头,抬手遮面,有些羞赧似的,“别看!——”
胤禩握住她的手,恍惚忆起自己在痛不能自已的时候——
他扑过去,不顾一切的撕咬他能触到的一切——那曾经多少次在梦中轻抚过的粉红的玫瑰花瓣,如今却因为他一时失态的病痛折磨的满是伤痕。
他多想站起身,好好的抱抱她,——她已经做的太多了,而他,现在连这点温存都给不了。
他在心里说,如果,能活着离开,他愿意用全部的生命来爱她。
“你受伤了?——”胤禛察看着宁儿的唇,小心翼翼的问,他真怕宁儿问他,明明答应要走,为什么又放箭伤人!
“没什么——”宁儿皱眉,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脸,胤禩的咬啮让她痛,让她留血,可是那毕竟是她主动奉献的吻,多少叫她有些耳热心跳。
胤禛看着她涨红了脸,忽然明白了那伤口为什么隐着牙痕——他翻上来一阵莫名的愤怒和嫉妒,可是他究竟是负歉的,他憋着一口闷气,脸涨的通红。
“朕——”他本想说句什么,可是看着宁儿低着头,红着脸,带着微醉似的表情,不禁呆在原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朕真恨不得,也叫他射一箭——”他潜意识里的观感脱口而出,连自己也吓一跳。
“谁?!”宁儿一惊,敏感的质问道。
“没有——”胤禛忙着掩饰,“朕说那些该死的奴才们!”
“他是谁?”宁儿不依不饶,她知道,那个胤禛口中的“他”绝不是某个该死的笨奴才。
“朕说了,那个失手的奴才朕已经处死了——”胤禛辩解不迭,“你还是快去照顾胤禩吧——”后一句他自己都吃一惊——为了推诿责任居然连这样违心的话也说得出口的。
“取出的箭头箭尾呢?”宁儿忽然冲过去质问陈润林。
“扔啦!”陈润林无不奇怪的看着她,“怎么,这种东西还留下来收藏不成!”
“扔哪了!”宁儿目光炯炯,看得陈润林一阵不自在。
“太医院后边院墙靠东的一个废物桶——”陈润林皱眉,“难不成你要去亲自扒出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找人!”宁儿撇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再仔细点扒——”宁儿说着,自己也掌着灯,细细的用拨火棍翻弄着。“无论如何要找出来!”
“这里!——”小路子忽然毛腰指着一个亮闪闪的金属片。
“这儿!”小礼子垫着草纸举起个柴棍似的东西。
——两样加在一起,便是那支箭了。
灯下,宁儿细细的端详着那支箭的两段,可以完整的拼接在一起。
威风的翎羽,显然是大内的独样。
她翻过那支箭柄,骤然瞥见箭头附近一点金色闪光。
她拈起它,移至灯前,极仔细的看着,原来鎏金的四个小字:
文武义宝
宁儿手中的箭啪嗒落地。
怎么会是他?!
那支致命的箭,怎么,会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送修~~~对不起大家三五天咯~~~~~
114
114、 亡故 。。。
“姑姑?——”弘历陪笑给宁儿行礼。
“滚!——”宁儿冷冰冰的丢下一个字,口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弘历胆怯的躲开,给宁儿让出一条道。
“格格,何必这样呢?!”雅竹不明白。宁儿一向都温文有礼。“他又没做错什么!”
“不懂就别说话!”宁儿极其凶悍的瞪着雅竹,把她吓坏了。
“哥——”宁儿察看着他的脸色,露出微笑,“你看起来好多了——”
“你也是——”胤禩抚摸着她的脸颊,其实依旧觉得后心一阵隐痛,他掩饰着笑道,“过两日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嗯,”宁儿忽然靠得更近一些,很认真的轻声问,“那天说的话,你当真吗?”
胤禩愣一下,使劲的点点头,“当真——如果能到了南边,我娶你——”
宁儿低头轻抚着他消瘦的手指尖,轻声道,“你说话算话——”
“这又忙什么?——”雅竹看着宁儿在花园里转悠了许久。
“给哥哥做点心——”宁儿仔细的察看着玫瑰花的花瓣,笑了,“我哥哥最喜欢奶油玫瑰酥了——”
看着宁儿忙着采洗又是捣制,又和面又是烤的,雅竹忽然觉得她哪里是个格格,分明就是个点心师傅。
“不行不行——再多烤一会儿,”宁儿拦着雅竹不让她掀笼子,“要烤的酥松必须得多一会儿——”
“八爷?”陈润林挥手撤走了所有的人。他小心翼翼的问,“您有话——”
“我这伤,我自己知道——”他疲惫的一笑,“这些日子多谢你费心了——”
“瞎说!”陈润林这么说,语气却没有想的那么笃定。
“这些年多亏你照顾,”胤禩看着他,虚弱然而安慰,“宁儿往后还是要你费心——”他抚着心口,忍住一阵泛上来的剧痛。
“八爷?!”陈润林看不好,忙扶住叫人,“你撑住啊!宁儿往后还等着和你——”
他说不下去,但他深知这两个人早就不只是兄妹那么简单了。
“我怕是没有那个命了——”他凄然道。“来世罢——”说完已撑不住了。
“我叫丫头来——”陈润林攥紧他的肩膀,按着他的伤口,笃定的说,“你没事的!没事的——”
可是胤禩的身子渐渐沉下去。
“不要叫宁儿——”胤禩垂下手去的最后一刻攥着陈润林的衣袖说。
“哥——”宁儿兴冲冲的捧着食盒一走一跳的推开房门。
迎接她的,却只有一屋子的雪白。
食盒轰然落地。
“哥!——”喊声撕心裂肺,穿破所有听见的人的耳鼓。
她扑过去,幻想一切只是错觉,胤禩依旧会做起来,握住她的手,抚摸她额上的发——
胤禩苍白的倒在那里,她只触到僵硬的肢体,冷的像石像。
各种恐惧和绝望一起砸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做着什么,她喊着,听不见声音,她挣扎着,却哭不出眼泪——
她几乎像失去了知觉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拉开,什么时候被人拖到门外,不知道自己身上那道致命的伤口已经在淌血,最后一眼,看见胤禩瘦弱的身躯变成一丝幻灭的烛光,摇一摇,熄灭殆尽。
“血止不住——”小礼子看着宁儿脖子上的纱布一次又一次被血色浸的通红,焦急的看着陈润林。
“再上药!——”陈润林微微噙着泪光,“一定要止住!”
“是——”小礼子很卖力的上药,缠一层一层的绷带——可是血色很快洇上来,他几乎束手无策了,“怎么办哪大人!”
“我来!——”陈润林一面下针,一面含泪喃喃道,“丫头你要撑住啊!——”
“让开!——”胤祥一把推开门口的小太监,直接冲进来,“宁儿她怎么样!——”
陈润林没有理会他的到来,只是一面下针,一面看着小礼子不停的换纱布,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宁儿!——”胤祥看了这情形,顿时明白,这一次,也许真的是保不住她了。
“四哥!——”胤祥拦住胤禛,陪笑道,“哪儿去——”
“去看看宁儿他们——”胤禛还全然不知情,“你这是——”
“我——”胤祥心里有一种极糟糕的感觉,他不想胤禛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但是拖,又拖的几时!
“我有要事跟你说呢——”他扯谎道,拉胤禛到别处去。
“什么要紧的!”胤禛笑笑,“不是才散了军机的事——”
“总之你先跟我来——”胤祥死活拉了他离开宁儿那边。
“我要是死了,你会怎么样——”胤祥忽然跟他说。
“呸!——”胤禛啐他,“你吃多了?还是喝多了?”
“我说正经的——”胤祥心里惶惶然。
“那——”胤禛皱一下眉,“你怎么了——”
“你快说!——”胤祥催。
“我——当然会难过很久——”胤禛有些疑虑的看着他,“可是——你究竟想说什么!你没事吧——”
“胤禩呢?他要是死了——”
胤禛蹙起了眉,“你什么意思?!”
“胤禩我怕他——”胤祥吐个一半又吞回去。
“什么!?”胤禛当即起身要赶往胤禩住所。
“干什么你!——”胤祥立刻拉住他,“我说说而已——”
“胤禩他?!——”胤禛忽然感觉到一阵不详。
“他,还好——”胤祥支吾一下。
“‘还好’是什么意思!”胤禛说着就拔步。
“哥!——”胤祥忙赶上来,“哥——”
紧接着就瞧见了胤禩房门上的蓝白绫——
胤禛脸色骤然一变,“胤祥!——”他惊惧的喝到。
“四哥!”胤祥也变了脸色了。
“你?!”胤禛一脚踏进屋子,惊道,“胤禩!——”
“你们居然不告诉朕!”胤禛愤怒和震惊悲伤各种情绪都夹在一起,完全控制不住,他吼起来。
“看你在批折子,还是晚一点在打搅你——”胤祥强笑道。
“你还笑的出!”胤禛怒道,可是眼泪居然一边就落下来——这个胤禩,他恨了那么多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的世界,奇'+'书'+'网他忽然觉得世事的悲凉无常。
“宁儿?!”他忽然才想到更严重的事情。“宁儿她?!——”
“她没事——”胤祥根本底气不足。
“你还要骗我——”胤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一把推开直接去找宁儿。
“哥!——”胤祥拖住他,“你记得我跟你说的,那年——”胤祥语无伦次,“宁儿如今虚岁也二十了——”他提醒胤禛,宁儿本就不是长命的人。
胤禛暴怒,“混帐!朕不要她死,她就要活着!凭什么让她死!谁说的也没用!”
“皇上——”陈润林带着一班太医齐整的跪在宁儿的屋门外,深深的叩首。
“你们?!你们怎么不在里面看着宁儿?!——你们——”胤禛瞪大眼睛看着伏在地上的陈润林。
“皇上——”陈润林半晌,抬头,极其平静的说,“是臣无能,请皇上不要责罚他们——”他看一眼身旁的几个太医和小太监。
胤禛看着他,似乎没有听懂。
“皇上,臣已尽力,您要怎么罚,臣毫无怨言——”说完,陈润林抬头望着六神无主的胤禛,“请皇上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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