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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宫纪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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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的命!”
“是吗?”胤禛不屑的说,“那我们就走着瞧!看谁才是那个放不下的!”
“雅竹姑娘,”小太监揭开捧盒,“格格的药。”
雅竹点头接了,看着他走远,转身将药泼在窗外。
“好痛啊!”宁儿把胸口抵在床沿上,痛的喘不过气来,额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接一滴的掉在床边的脚踏上。
“格格!”雅竹也忍不住掉泪,“你好歹撑住啊!——我也是没有办法,”说着攥紧了她的手。
宁儿死死的掐着她的手,把她的手腕勒出一道道青紫,费劲力气才虚弱的吐出几个字,“我——我——知道——”紧接着就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格格,你听我说,”雅竹真的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可是又不能不说,“皇上要把你嫁给那个混蛋,你快想想办法吧!千万不能入那个虎口啊!”
宁儿用力的点点头,“我在想——在想——”一面大口的喘着气。
可是话未说完,身子猛烈的抽搐了一下,昏死过去。
“你,你把药灌下去了?!”雅竹抓着雅榆拼命的摇她,“你,你怎么可以!”
“雅竹!”雅榆甩开她的手,含泪道,“你以为我想吗!看着她被人摆布,我难道心里好受吗!——可是如果没有药,她连今晚都活不过去!”
“你不懂的!以她平日的为人,如果知道自己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做了人家的女人,你以为她会比死好过吗!”雅竹哭喊道。
“可是我们现在根本什么都做不了!”雅榆强忍着泪道,“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九泉之下也不会甘心的!倘或能够让她多活几天,”雅榆的声音都颤抖了,“或许一切,都还有希望——”
雅竹咬着嘴唇,泪如雨下,良久,颤声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做。”
“好了。”雅竹看着最后一件花钿在宁儿额前插定,几乎是苦不堪言的望着镜子里盛装的宁儿。
宁儿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含糊的神情里渐渐闪出喜悦来。
“真好看。”宁儿轻声的说。
雅竹转身,不让宁儿瞧见她的眼泪掉下来。
“你等等,待一会儿就要上轿了,别乱动,小心乱了妆扮。”雅竹抹去眼泪向她点点头。
宁儿乖巧的答应着,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不进去吗?”钮祜禄氏看胤禛只隔着帘笼,望着镜子里宁儿模糊的面目发愣。
“唔?”胤禛才反应过来,然而转身离去,“不去了——”顿一顿,又道,“事情还多,朕今晚恐怕没功夫睡觉了。”
自己知道自己是说谎。
心里告诉自己一千遍不可以再去看她,不可以再有一点牵挂。
有什么用,终于还是忍不住。
就是一眼,就足以让他心如刀绞,那天夜里,宁儿似乎从未这么美过,那周身的殷红,富丽堂皇,珠光宝气,可是纵然佩上全大清的宝物,似乎都压不住宁儿的美。像一个幻影——他梦里常有的那个幻影,美好的一尘不染。只消一眼,他觉得呼吸都被带走,眼前流光飞影,炫色晶璨。他恍恍惚惚的又瞧见,宁儿穿着素净的白衣裳,伫立在繁花似锦之中,那样简静笑着,看落英缤纷。
他真想就在那个剔透的梦里,就那样看着宁儿的微笑,渐渐失去呼吸。
九泉之下都会含笑的。
到了这个地步,真的是覆水难收了。
打一个寒噤,如梦初醒。
她还是那个她吗?他警告自己,别做梦了。这个花团锦簇的宁儿,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她神志不清,举止癫狂,甚至早已名节不保。他冷笑一声,一只被人穿过的破鞋而已,他还想要吗?
哼。
谁爱便给谁吧。
他坐拥天下,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不得呢!在这种绣花枕头上浪费时间——他几乎要对她嗤之以鼻了。
是啊,如今,她除了还带着她蛊惑人心的美貌之外,哪里还有一点值得他去留恋呢。
也许,今晚,他真的该彻底放手了。
胤禛长吁了一口气,展袖轻轻沾干眼角的一点泪花,蘸开笔,在密折上落下一行朱殷。
“哎——”晚玉叫住弘历,“这是干什么呀?”看着弘历手中攥着一个小绢包。
“我——”弘历慢慢松开小包袱的扣结,“姑姑要出嫁了,我和敦儿的一点心意——”素净的手帕里,包着一盒火红的近于冶艳的口脂。
“这样的东西,怎么倒是你来送!”晚玉觉得男人家拿着它多少看起来好笑。
“敦儿她,身子不方便,”弘历看了她一眼,晚玉忽然记起敦儿是已经有了身孕的人,的确不好出入这样场合,“姑姑打小疼我,如今她要出去了——我去送送,也是应该——”说着,弘历低下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黯然。
“去吧,”晚玉点头,也觉得伤感,“去了说话小心,别惹人家伤心——”
弘历点头,吸吸鼻子,消失在夜幕里。
“驸马爷,”一旁的雅竹几乎是含泪将如意秤递到他手中。
程朗看着眼前的红盖头,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挑开了喜帕。
宁儿微微扬起头看着他,那样流光溢彩的容颜,这世间任是谁,都会被那样的眼神夺去魂魄。然而程朗冷静的可怕。“”
他只是仔细的审视着面前的女人,像在检查着手底的一件作品。
收起交杯酒的杯子,又咬过了子孙饽饽,剩下二人相对的私密时光。
“玉良哥——”宁儿恬美的望着他,程朗只掩她口不许她开口。看着她,他有些按捺不住似的,吻她,宁儿乖觉的依着他。可是他忽然哆嗦了一下——宁儿领口上的刺绣蜇痛了他,程朗皱一下眉,推开了她。
“什么东西!”程朗有些恼怒。
宁儿却忍不住笑了,她起身解开了衣领,并且一路解下去,褪下了红彤彤的礼服。里面的内衣才解开一个口,被程朗一把揽过去剥个利落。
宁儿始终是羞怯,些许的躲闪,然而程朗不理会,迷醉的吻下去。
直到他瞧见宁儿后肩的瘀痕。
连宁儿自己都不知道,那次胤禛咬的牙印,事隔两个多月后还不曾完全褪去。
程朗愣一下,当即狠狠的推开了她。
宁儿不明就里,只是扯开被单遮起自己的身子,红着脸不看他。
“哼,我早该知道的!”程朗恼火的捶着床。
宁儿不明白,坐起身来看着他。
“玉良哥——”
程朗捏着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眯起眼来,若有所思地看了好一会儿,程朗松开手,站起身来替自己整理衣衫。
宁儿看着他,越发糊涂起来。
程朗丢下她,顾自在一旁点一盏灯,看起书来。
宁儿眼里的光芒黯然下去,“你——”坐在床边,宁儿有些忐忑的抻开被子,又放下一边帷幔。
程朗终于放下了书本。“你先睡,我还有事。”
宁儿呆呆的看着他,咬紧了下唇,然而却顺从的点了点头。
灭了床头的灯盏,宁儿蜷缩在被里,觉得凄凉而困惑,她不知道别人的新婚之夜是什么样的,可似乎总不该是这种尴尬的境地,她不明白一向温存体贴的玉良,转瞬之间,竟忽然如此的冷漠异常。
灯下,程朗却正在想别的事情,想的细致入神。良久,他的脸上浮起一丝阴郁的微笑。
“来,吃药了,”程朗坐在床边,扶起睡意尚在的宁儿,微笑着,“来,趁热喝了吧。”
宁儿揉揉眼睛,看了看他,点头,“嗯。”
程朗又托起她的下巴,轻轻替她擦擦嘴边。
“夜里睡的好吗?”程朗看着她很温柔的问。
宁儿看着他,瘪瘪嘴,偏过头不理他。
“昨儿我一时脾气不好了,”程朗摸摸她的手,算是安慰,“别生气了,啊?”
看宁儿还是不肯吱声,程朗沉吟一下,捧起宁儿的脸吻在她颊上。
宁儿推他,皱眉起来穿衣,然而耳朵却红了。
雅竹端了热水进来,看着这情形,忽然觉得有些困惑,难道之前的猜疑是多余的?也许,这个程朗真的能让宁儿过的好些?可是很快她的念头又消释了,不可能的,就算他是真心,他的手段也太多了,叫人不得不心怀疑虑。
“皇上,还是吃些东西吧。”贺永禄劝道,“昨儿中饭之后就没进食了,又批了一夜的折子,在这么折腾,身子可受不了啊!”
“行了行了,别罗嗦了,”胤禛有些不耐烦,“叫他们烧碗粥吧。”
“娘娘?”钮祜禄氏正发愣呢,晚玉推推她。
“皇上肯吃饭呢,就说明,真的没事了——”晚玉提醒似的说。
“也许吧,”钮祜禄氏淡淡的说。
“我看您一点儿也没有开心的样儿,”
“我只是伤心从此真的少了一个说话的人了,”钮祜禄氏叹口气。
“如今人都不在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晚玉替她加件衣裳,“要紧的,要守住这还在宫里的人哪!”
钮祜禄氏看了她一眼,没吱声,顾自坐下啜茶,只当没听见。
“这下真的不生气了?”程朗搂着宁儿的腰,连哄带逗。
“你说呢!”宁儿假装严肃,然而却抱着他的胳膊。
“你来——”程朗拉她到案边,“我知道宫里头你的字画是一等的,可我还没见识过呢——”
“可是平白的,写什么呢!”宁儿被他拉到案旁,觉得有些古怪。
“宁儿——”程朗托起她的下颌,眼睛直看到她心底去,“宁儿——”
宁儿的眼神渐渐更加迷离起来。
程朗微微点头,“来,”一面握起她的手,提笔在纸上写起来。
98
98、 利用 。。。
“好,好极了——”程朗看着厚厚一本册页,满意的点点头。他没有看错,宁儿果然比他想的还要有用,仅仅花两个时辰,所套出的京内二平以上官员底细,以及雍正近几个月的密折动向,都够他腾挪出一片天地来了。
看着昏睡的宁儿,程朗几乎觉得要感激她了。他娶到的这个女人,绝不是一个夫人那么简单,只要控制着她,他能做的太多。
“哥,我都抄誊好了,”程朗说着递过去一本册子,“在京的二品以上官员,凡是和年羹尧有所来往的,底细被我摸的差不多——”
程昕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抬头笑了,“干得漂亮!老弟,看来对付女人,你还是颇有一手的!”
程朗一笑,“是哥您的眼光好!若不是你一直替我出主意,我也挖不到这么大的宝!”
“哎,咱们自家兄弟就甭客气了!总之呢,现在手里攥着一个大清国的档案铺子,程家这回就有救了!”程昕拍拍他的肩。
然而程朗有些不屑似的,“哥,你的目光也未免太短浅啦!倘或只是为了保住我们程家不被年羹尧牵连,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程朗摇头,笑笑,“我千方百计的把这个丫头弄到手,为的可不止这点呢!”
程昕看着他有些惊讶。
“你想没想过,毓宁的袖管儿里头,可藏着皇上的半个军机呢!倘或用的好,进,可以掣肘皇上;退,能牵制廉亲王;最不济,就算坏了事,也大可拉上大半个朝廷垫背——”程朗声音低沉下去,可是却又抑制不住的兴奋,“我们可不只能保住性命那么简单呢!”
“什么意思?”程昕模糊的有个印象,然而不大明朗。
“哥,你就放心吧!只要日后我们自家人互相照应,”程朗背过手从容的一笑,“我们不会有什么难处。”
“你中午上哪儿去啦?把我哄睡了,就扔下我一个人跑了——”程朗刚一进门就被宁儿挽着胳膊撒娇。
“我呀,给你买好东西去啦!”程朗从背后“变”出一个小包,“你看!”
“真的?嗯,我猜猜——”宁儿端着下巴,想了一想,笑了,“是好吃的,还是好玩的?”
“都不是呢!”程朗扬起脸,故作高深,“这么着吧,我给你,你自己来看——”说着牵她到妆台前,扶着宁儿的肩,将一个累金攒宝的凤头钗插在宁儿鬓边。
宁儿抬手对镜抚摸着那金光闪闪的饰物,惊异着它的巧夺天工,单是凤眼那一块红宝石,就注定价值不菲。
可是宁儿只看了几秒钟,很从容的摘了下来,放回程朗的手心,“东西真的好漂亮,可是玉良哥——”她握着他的手,“我不要这东西,你把它退回去吧。”
“这——”程朗有些吃惊,他没料到宁儿竟然不为所动,“你不喜欢吗?”
宁儿摇头,笑容渐渐消释,“不是那样——如今你刚刚能够在朝中立足,就这样奢靡起来,岂不予人口实,说你富贵忘本?”
程朗有些糊涂,然而却不大高兴宁儿教训他,“既然都买了,你就收着吧,总也是我的心意——”
“我懂,你的心意若在,我就算金钗布裙也心满意足——”宁儿恬淡的笑,“‘纣王作象箸而箕子惊’——或许我是多虑,我只怕你被人闲言所伤——”
程朗只心中感慨,怨不得她如此得人爱怜,原本蕙心兰质,明理从容,倒退回千百年,她甚至做得长孙皇后——可惜,现在只沦得他的一颗棋子。
“好吧,我听你的,退了它——不过,”程朗从袖中取出一只细巧的银镯子,“你总得收我一样东西——”说着替宁儿戴上,拉她的手笑着说,“这是我在灯市口的杂集上淘换来的,不要几个钱的,这总可以了吧?”
宁儿抬头看着他,眼睛亮闪闪的,点头,“嗯。”一面顺从的偎在他怀里。
“我呀,要把你牢牢的拴在我这里——”程朗抚摸着她的手腕,眼神里有一种诡异的神情,“以后,你休想跑出我的手心儿——”
宁儿却轻声的笑,“哪里用跑呢!你赶都赶不走我的!”说着却忍不住打哈欠,抬头看他,“为什么最近总是这么困啊——”
程朗抱她起来,轻轻放到床边,笑了笑,“是太幸福了吧?——”说着替她脱去鞋袜,“既然困就歇着,我就在这里,醒了就叫我听的见——”
这样说着,宁儿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怎么样?那些书信都照计划发了出去?”程朗看着程昕把纸上的名单一个个勾去,在香炉里焚毁了单据。
“是啊,”程昕拍拍手,合上香炉的盖子。
“好啊,”程朗笼着手,“皇上现在一力的推行新政,先是江南的摊丁入亩,接着又是直隶的一体纳粮,河南的一体当差——”程朗摇头,“虽然条条都是好的,可是没有哪一条不是怨声载道的,我看他不容易呢!”
“可不!”程昕关紧门窗,低头啜茶,“怡亲王最近也病着,我看朝里始终还是廉亲王他们占着上风呢——”
“这倒不好说,”程朗袖手一笑,“廉亲王他们在暗处,皇上始终都在百官天下的眼皮下,所以处处受制也实属常事——”
“那我们——”程昕抬头看他,等一句答复。
“简单,廉亲王如今按兵不动,是要等着这世道人心都合了他的计算——”程朗笑笑,“我们是暗处中的暗处,自然也是要等到他们各处都动作了,才好有动静呢。”
“那现在岂不是要蛰伏好一阵——”
“不是蛰伏,是韬光养晦,”程朗笑笑,“无为而无不为嘛——表面上要风平浪静,至于私下,该动的都得动,趁早把各路都铺好,将来省得手忙脚乱——况且也要不了多久了,若是八爷试图借八王议政挟制皇上,嘿嘿,就有我们的好戏看了——”
“娘娘,好歹吃一点儿吧——”晚秋屏退其他人,依旧殷切的劝她。
“我是很想好好吃,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好好活着,”年妃落泪,“只有活着,我才有力气去想办法,想怎么救我哥哥——”说着哭的伤心,“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娘娘——”晚秋也觉得格外可怜。
“皇上已经把他连贬几级了,”年妃哭的抽抽嗒嗒,“如今再这么下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连命都会丢掉——”
“娘娘,您别太担心了,”晚秋头眼睛,“皇上只贬不罚,说明还是依旧惦记他,盼他改好,断不肯轻易杀他的——况且还有您和小阿哥——”
“皇上已经那么久不曾搭理我了——”年妃凄凉的摇头,“我在他眼里早就分文不值了——”说着又悲哀的望了一眼里屋,道,“我甚至怕会连累了福泯——”
“娘娘——”晚秋擦擦眼睛,“别多想了,还是先把这碗粥饭吃了吧。”
年妃强忍泪水,接过碗筷,然而刚刚喝了一口,就忍不住掩口要作呕。
“娘娘!”晚秋担忧不已,“怎么不合口味吗?”
“好腻——”年妃皱眉,依旧掩口,觉得难以下咽,“怎么加了蜂蜜呢!”
“您最近总是不吃饭,才特意加的,好养脾胃啊——”晚秋亲自执碗,“总还是吃一点吧。”
“我真的吃不下——”年妃苦不堪言似的,“还是算了吧——”
“你——这样身子怎么受得了——你的月信好像许久都不曾来过了,”晚秋忧心忡忡,然而忽然抬头,“——你,你不会是——”
“不可能!”年妃惊的几乎跳起来,然而立即也觉得不肯定了,“这肯定不可能——不会的——”
“皇上,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啊!——”贺永禄摇头,“您就算心里不肯,也不能不信呀。”
“烦死了!——”胤禛恼火的撂下笔,“朕忙的头都要大了,你们还总是弄出这样的事来要朕烦心,你们个个都安的什么心!”
“可是——”贺永禄张了嘴却又不敢说。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胤禛挥手,极不耐烦,“按着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看着贺永禄退下,胤禛心里始终不能平静。先是宁儿,再是年妃,他想恨而最终不能恨的两个女人,居然在差不多同一时间,都怀上了身孕。前者,他真的不敢想,一想,就会不由自主的记起宁儿对他一次次的拒绝,还有她对别人的来者不拒,人尽可夫似的宽宏大量;后者,一次次的害宁儿,并且要不了多久,他将会亲手下令杀了她哥哥——哦,真好笑,她正怀着他的骨肉呢。
多子多福——看着自己辛苦经营的江山社稷能够后继有人,本该是件无比幸福的事,只可惜,一切都是在错误的时间,由错误的人做下的错误的选择——他不该借着对宁儿的绝望去求取别的温暖,现在,自作自受。
“头好像有些痛,”宁儿收拾着院中的花木,忽然对身旁的雅竹说。
“我看看,”雅竹伸手试她额头,“哎,有是伤风,有些烧呢!——快,上房里歇着去,我去找大夫。”
“江大人——怎么样?”
“还好,只是伤风而已,开些退烧下火的药,静养几天就没事了,”嘴里这样说着,江西滁却有些踌躇似的,“嗯,你们格格她——”
雅竹知他为难,合上门扇,诚恳的说,“大人,这里并没有别的人,若是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江西滁有些腼腆的一笑,“按理,陈大人丁忧,胡大人现升了院判,我是顶胡大人的缺,刚从学徒上来的人,不该有什么说法,可是——”他的表情严肃起来,“我之前明明看到太医院所藏格格的病历上说格格乃是有了身孕的——”
“大人!”雅竹脸色有些变化,“您是说——”
“格格的脉象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啊!”江西滁皱眉。
“怎么会这样!之前二位大人都看过,说是”
“也许真的是我医术浅陋吧——”江西滁摇头叹息,“格格近来饮食可有什么异常?”
雅竹摇头,“只是最近嗜睡的很,常常刚醒不久就又困的捱不住——”
江西滁点点头,“先把药吃了吧,对了,该有的忌口之物一定要注意。”
“那,大人今日的诊断——”
江西滁摆手,“就当我没说吧——待我回去查实了再说。”说着起身收拾东西要走。
“大人!”雅竹呆了一呆,忽然又追上来叫住他。
“求大人如果查出什么,无论如何——”雅竹看着他恳求的说,“都先不要声张,怀孕的事,是真是假,我们都不敢叫她知道,我怕格格她——”
江西滁略一思忖,点头,轻声道,“我明白,我会小心的。”
“听说今儿丫头病了,宫里头来看过了吗?”程昕下了朝先追上程朗问。
“是啊,正发烧呢,胡克今儿没当值,叫的手下人来看过了,”程朗一面走一面说。“不是什么大病,不碍事的——”
“不是那个意思,”程昕有些急,“只怕那个药要先停一停了——”
“可眼下不是正用她呢吗?一旦药停了,被她觉出什么,岂不是前功尽弃?”程朗惊愕。
“可是伤风药里加的枳实防风可是忌物啊,倘或我们继续给她灌药,是要出人命的!”程昕严肃的警告他。
“那——”程朗一时认识到问题严重,“那就先停了,我叫他们再开催眠的药,让她睡过这几天就不会惹乱子了——”
“这样还差不多,”程昕想了想,点头。“哎,你把人家娶回来,真的倒是要为家里谋福哟,——你自己好像还一点打算没有呢——”
“嗨,”程朗一笑,“她是的确叫人喜欢,我怕我要是真的顺水推舟,最后反而不忍心再拿她当棋子用啊——”
“那就这么白白的摆着?你不觉得亏?”程昕手肘推推他,玩笑似的说。
“吃亏是福嘛——”程朗大笑,“我有时真怕自己忍不住,不肯吃这亏呢!天下男人对着这样的绝色都会情不自禁,我若如此,与凡俗人等又有何区别!又怎么能做的了大事!”
“好!”程昕拍手叹道,“果然是大丈夫啊!程家有你,我看祖宗们真的都要含笑了!”
“格格?”雅竹尝了尝药,刚好不烫,“来吧,把药先喝了。”一面坐到床边推推昏睡的宁儿。
“唔——好久没这么难受过了,”宁儿起身,揉揉眼睛,看看四周。
雅竹察看着她的眼神,确信她是清醒的,不等她发问,雅竹急忙捂住她的嘴,
“什么都别问,别说,先听我说,”雅竹放下药,轻声道,“你现在在公主府呢——你嫁人了——”说完忙按住宁儿怕她叫出来。“可是你现在很好,没出任何意外——”
可是宁儿脸上还是立即没了血色,“我来了多久了?”
雅竹掐着指头算了算,“到明天就有二十天了——”说完轻声道,“你别急,我看他并不打算把你怎么样,也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
“那我和他——”宁儿下意识的裹紧衣裳,想问而不敢问出口。
“我瞧着每天早上起来,你们都睡的妥妥当当的,被子毯子都格外齐整——”雅竹忍不住有些想笑,“我看驸马倒好像并没有越分之处——”
宁儿却惶恐的蜷起了身子,手指痉挛的抓着床单,“我这些天做了什么,我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很好——真的很好,”雅竹把药端来,“先喝药吧,要凉了——”说着一手轻柔的抚慰她。
看着宁儿接过药碗,雅竹放心了一些,轻声说,“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他好像费尽心机都只是想把你娶回来——皇上于是也乐意做这顺水人情——按说从前也总也有个缘故才肯嫁公主——”说着她摇摇头,“这次的事情,我总是觉得有那么些蹊跷的意思——”
“别说了!——”宁儿抱着头,痛苦的躲开她口中关于现实的。
“你也没做什么呀,整天和他说说笑笑的,粘在一起,他一走,你就一个劲儿的瞌睡,倒真是没做什么——”
98、 利用 。。。
“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宁儿掩面,泪水从指缝里淌出来。
雅竹默默看着她,她知道,她曾是多么从容骄傲的人,如今却只能靠那迷药活命,要她活着,她已经牺牲了她最珍贵的所有东西,如果她不哭不崩溃,那就不是她认识的毓宁格格了。
看着烛火暗了一些,程朗抬头拨弄了一下灯芯,把灯移的近些,继续看书。没留意门口的动静,等听见脚步声时,转身见宁儿已经在身后了。
程朗有些吃惊,缺少应有的准备,只有些尴尬的笑笑,“你瞧你病着,怎么不好好在屋里歇着——”
起身说着要扶她。
被宁儿躲开。
程朗脸色变了一变。
宁儿看着他的眼睛,直白的质问,“你为什么把我骗来这里?”
程朗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宁儿显然还什么都不知道,于是状态松弛不少,“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他故意装出有口难言,苦楚而愧疚的样子,“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起,我就已经——”说着他近前一步,握着她的手,“我就忘不了你了——”他看着宁儿的眼神又开始迷离起来。
宁儿哆嗦了一下,她潜意识里认识到了那种标志性的危险眼神,猛的褪出手,不敢再看他,“你,你胡说!”
听到宁儿的声音有些颤抖,程朗知道自己乃是势在必得,于是声音更加温柔;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我要你知道,我天天都在想你——宁儿,”一面说,一面伸手把宁儿挽在怀里,几乎脸贴着脸,“我不能没有你——”
宁儿只觉得两腿发软,程朗的一举一动都在软化她的意志,他了解她内心的弱点,知道她拒绝不了玉良的声音和温暖,可她意识还清醒,不容她随便沦陷。
用力挣开,宁儿喘着气,退几步,“你,你想怎么样!”
程朗看出宁儿的意志力已是垂死挣扎,越发得意,演技更是飙升,他深情款款的望着她,眼中几乎有泪水了,“我不敢妄想怎么样——只是想每天都看到你,这样,也不可以吗——”
“我不信!”宁儿打他伸向她的手,退缩着,“你,你撒谎!”
“要怎么样你才肯信我——”程朗的眼神开始忧郁,声音开始悲伤,“你来了这么久,我碰都不敢碰你一下——”他假装的可怜在宁儿看来,和真的一样,“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你——”说着,他的眼泪居然扑簌簌的掉下来,看起来货真价实。
宁儿脑子全乱了,她见不得男人落泪恳求,胤禛偶然求她一次,她差一点就心软;程朗在这里软缠烂泡的央求她,她已经要忘记他的居心叵则要接受了。
“放开我——”宁儿勉力挣脱他的怀抱,可是面对程朗计划周密的攻坚,她的挣扎显得很无力。“你混蛋——”
“别这样——”程朗搂紧了她,他知道宁儿已经崩溃,乘胜追击,苦兮兮的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我不敢奢求什么,只一心想对你好——”他搜肠刮肚的找寻着能想到的所有甜言蜜语,苦情告白,只要能打动她,顾不得恶心肉麻,“你宅心仁厚,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我,只要能拥有你哪怕一会儿,就是死也愿意——”
宁儿知道自己没法反抗,抽抽噎噎的哭着,竭力躲开他的目光,“来人啊——有没有人啊——”试图向外人求救。可是深更半夜的,又是小夫妻的房里,就算听见动静,又怎么有人理睬?
“你放了我吧——”宁儿绝望了,“你到底要什么呀!——”
程朗心底几乎要笑出声了,往日风光高傲的格格如今只能向他求饶,他满意的看着宁儿颓然倒在他怀里的样子,勾起她的下巴,轻声道,“我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你——”说着把滚烫的唇贴过去。
还不曾碰到她,只觉得怀里的宁儿骤然哆嗦了一下,哭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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