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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宫纪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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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无奈的望着他,然而眼神渐渐泛起一阵迷蒙。
雅竹目瞪口呆的看着宁儿像着了魔似的,坐起身子靠向他,意乱情迷,“玉良哥——”
程朗抚摩着她的面颊,满意的笑了,“是啊,我来看你了——”
雅竹关上门,瘫坐在门口,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而痛苦的声音。
“皇上?!”雅竹仿佛受了什么恩惠般,忙迎进门来,一面忙不迭高声叫,“格格,皇上来看你了——”
胤禛却皱皱眉,显然不喜欢她这样嚷嚷。
“哥?——”宁儿迷蒙的眼神里显出一丝欢喜,她过来一把拉起胤禛的手。
胤禛有些吃惊,本能的抽出手来。
宁儿满不在意似的,拉着他到书桌旁,欢欢喜喜的指着桌上的画,有些傻气的扬起脸看着他,“你看我画的好不好?”
胤禛只看一眼便火上心头。
那是玉良的画像,只是宁儿画得似比他本人还要更俊一些。
“你玩够了没有!”胤禛抬手对着宁儿当胸一推,恶狠狠的喝到。
宁儿跌倒在地,痛的起不来身,然而委屈的掉着泪,“哥你好凶——”那神情仿佛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才有的脆弱和无助。
胤禛心软了一下,然而只是一瞬间而已,迅速的又充满了恨意。他猜不透宁儿的心思,玉良的面容叫他无端的有一种愤怒。
“皇上——”雅竹伏在胤禛脚下,哭泣道,“你原谅她吧——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哼!——”胤禛看都不看她,拂袖而去。
怒气冲冲的盯着折子,每个字都认识,却一句话也没看懂。脑子里始终有挥之不去的噩梦——玉良和宁儿,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样子。
“混帐!”胤禛把茶杯砚台一股脑的都摔下书桌,怒不可遏。
“皇上——”贺永禄领着一干人等急忙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都滚开!这里没你们事儿——”胤禛怒的几乎要把桌子掀了。
贺永禄犹豫了一下,叫大家都退下,自己却蹲□子要收拾屋里的场面。
“朕的话你听不懂吗?!”胤禛阴森的瞪着他。
“奴才不敢!”贺永禄伏在地上不敢动。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胤禛拍案,吼道,“你们除了不敢坐到这张龙椅上,你们还有什么不敢!?”
贺永禄叩头不止,只连声告万死。
“你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朕不知道呢!?”胤禛暴躁的在屋内来回踱着,“朕告诉你们,朕比谁都清楚!你们——”说着不禁额上青筋暴起,拎起手边的花盆,狠狠的朝窗边砸过去。
贺永禄听着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抖一抖,往旁一闪,偷眼看胤禛时,却瞧见他瞪着窗子对面,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
——原来如此。
贺永禄这下明白了,胤禛的火不是冲他来的,到底还是为了住在旁边的那个人。
“娘娘,如今这情形,我一张嘴也说不明白,可是我瞧着,恐怕也只有您出面劝两句了——”贺永禄跪在钮祜禄氏面前无奈的说。
“公公快起来吧——”钮祜禄氏忙挥手,然而又摇头叹道,“可你也知道,这两边如今都不是我能说动的了,他二人打定了主意的要这么拧下去,我就算是铁齿铜牙又说的回几番心意呢!”
“娘娘啊,奴才也是自己多事,只是奴才真的是看不下去皇上那个样子——”贺永禄唉声道,“这两天,皇上一共只进了一碗稀粥,昨儿又一宿没合眼,照这样下去——”贺永禄几乎垂下泪来。
钮祜禄氏没说话,低头绞着手帕,半晌,方才抬头道,“那,我去说说看——”
贺永禄几乎是千恩万谢的嗑了头才去了。
“娘娘?——”贺永禄在门外守着,看见钮祜禄氏,忙要传,钮祜禄氏却摆手不让。
“我自己悄悄的坐着等着罢,等他忙完了事情,自然看得见——”说罢,钮祜禄氏坐在一旁的椅上静静的候着。
直等了一个时辰多,胤禛起身要开窗透口气,忽瞧见钮祜禄氏在外厢坐着,有些吃惊,忙道,“怎么你来了不叫他们报一声,等了许久吧?”
“也没有——”钮祜禄氏笑笑,“我也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来瞧瞧你——”
胤禛忽然愣一下,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起身向外道,“朕叫他们倒茶来罢——”
“嗳,皇上?”钮祜禄氏起身,“皇上,臣妾夜里不喝茶的——”说完低头笑笑,“备了一点粥菜,皇上就当陪着臣妾吃一点吧——”
“嗳——”胤禛点头,始终有一点尴尬。
“最近朕忙的很,也没功夫去看看你们——”胤禛忽然放下筷子,看了她一眼道。
“臣妾知道——”钮祜禄氏笑笑,打断他,“我们都好呢,不用皇上惦记,还是朝廷的事要紧——”
胤禛更加觉得对不住她了,却不知说什么,低头小口的咽着粥饭。
“可是——”钮祜禄氏端着碗,轻声道,“就算是再忙,总也得吃点东西啊,不然我们——”
“哦,朕知道了——”胤禛望着饭碗,点头。
钮祜禄氏放下碗,起身跪坐在胤禛膝旁,握着他的手,“皇阿玛曾说,我是个有福的人——我自己也以为自己运气不坏,公公婆婆疼我,弘历乖巧懂事,而且——”她抬起头看着胤禛,“我知道我的男人是天下最好的,有智慧,有志气,心怀天下——”
“你说的太好啦——”胤禛抽出手来,有些脸红似的,“朕可当不起——”
“你当得起——而且,”钮祜禄氏笑一笑,还是握着他的手,“我知道将来有一天,等你把你想做的事全都做好了,全天下都会感激你的作为——”
胤禛低头看着他,微微觉得眼圈发热。
“而且将来的史书上,你的光芒一定也不输给皇阿玛——”钮祜禄氏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恳切而充满信心。
“淑宁!——”胤禛心里一热,抽出手来给予她一个温暖而有力的反握。
“四爷?!——”钮祜禄氏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会受到胤禛这样热烈的回应。
胤禛听着她这样称呼他,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俯身抱紧她,“朕这些年,真的是辜负了你了!——”
钮祜禄氏顿时有些发晕,胤禛已经好几年不曾碰过她了,这一下,几乎让她有些激动的发懵。
好一会儿才记起要说些什么。
“是啊——
95、 蛊惑(上) 。。。
”钮祜禄氏好容易鼓起勇气推开他,“你是辜负了我了——”
不等胤禛惊讶,钮祜禄氏正色道,“你最近常常不吃不睡的,动不动就大动肝火,这样跟自己过不去,自己先伤了元气——”温柔的抚摸着胤禛眼睛下面深深的阴影,“又怎么来整顿乾坤呢!”
“朕——”胤禛觉得有些惭愧,要钮祜禄氏这样劝他,“朕实在是太忙了——”
“吃顿饭不要多久的——”钮祜禄氏含笑嗔道,“把你那发火的功夫省下来也够好好吃顿饭了!”
胤禛佯怒似的,戳她脑门,“你这是——”说着自己觉得好笑,“朕知道了——”
钮祜禄氏松口气,然而又轻轻推推他,往隔壁使个眼色,“最近你去看看她没有,听说不大好呢——”
胤禛脸色为之一变,哼一声,“有什么好看的!——”
钮祜禄氏知道不大好劝了,有些担忧的皱着眉不说话。
“朕过去糊涂,枉费了许多心思——”胤禛捧着她的脸,“朕早该看出,她连你的万一也不及呀!——”
钮祜禄氏心下叫声不好,心想他这样急转直下的变化,只怕未必是个好兆头。
96
96、 蛊惑(中) 。。。
“格格,吃药了,”雅竹端着勺子,宁儿却直接抢过碗一口气咽下去。
“格格你——”雅竹看着她,越来越觉得大事不好。
宁儿之抬头看她一眼,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自顾自的埋头做事。
“娘娘?”雅竹抬头,看见钮祜禄氏进门,忙过来招呼。
“哎呦——”钮祜禄氏刚一低头就不禁惊叫一声。
只见满地都是画的眼睛,个个都有精有神,乍一看,仿佛进了鬼屋。
“娘娘你没事吧?”雅竹替宁儿抱歉着,低声说,“吓着您了——”
“她这是——”钮祜禄氏惊愕的看着宁儿披头散发的蹲在地上,蘸着墨,把剩下的每一寸地面都画满眉眼。
看了一会儿,钮祜禄氏拉着雅竹的手低声问道,“她这个样子多久了?”
“好几天了——”雅竹眼圈儿红红的,“我去太医院,他们说陈大人家里出了事,回乡去了,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皇上知道了吗?”钮祜禄氏立即问。
“我去说了,”雅竹终于哭出来,“皇上不管——”
“那——我去说说看——”钮祜禄氏想一想,便要走。
“不要——”雅竹拉住她,擦擦眼睛,“我看出来了,皇上是打定了主意要狠下心肠了——外人再求也无用,只给我们格格添一分嫌疑——”
“那怎么办,就由着她这样糊涂下去不成?——”钮祜禄氏看着宁儿神情痴颠,赤着脚也不知道冷,觉得格外心酸可怜,“我到底有什么能帮的,你倒是告诉我呀!——”
“娘娘,不论您信不信,我只有直说,”雅竹揉揉眼睛,“那个程朗,我看不是个好心的——格格恐怕也是因为他才着了这个怪病——”
“我知道了,我叫人打点着以后不许他再近这个地方便是了——”钮祜禄氏点头叹道,“我明白了。”
“格格若是能好,雅竹代格格谢娘娘了!”雅竹说着就跪下磕头。
“别这样——”钮祜禄氏忙拉住她,看一眼宁儿,叹道,“你们好好服侍她吧——”
“皇上——”
见钮祜禄氏欲言又止胤禛笑道,“有什么话直说吧,不用瞻前顾后的。”
“您还是——”钮祜禄氏总还是不知如何开口,“我看她真的是病的很重了——”
胤禛夹起一只松瓤卷放在她碗里,笑笑,“今儿这个做的挺好,你尝尝看——”
钮祜禄氏看胤禛终究是不肯听一句,放下碗,直截了当的问,“你真的不在乎了吗?”
胤禛脸色渐渐起了变化,贺永禄知情,领着众人退下。
“朕没有办法再坚持了,”胤禛放下碗筷,眼神沉痛,“她只是三番五次的捅朕的心窝,朕这颗心也是肉长的,”胤禛摇头哀叹,“真的经不起这么一伤再伤,朕觉得已经筋疲力尽了,再也没办法坚持了——”
“可是她就算不是你的什么人,究竟也是一条人命啊!”钮祜禄氏恳切的说,“您不是一直要爱民如子,要心系众生,怎么再这种时候抛弃一条人命呢!”
半晌,胤禛摇头,“她不是朕的民,她是朕的仇敌,是长在朕心口的一块病,谁若是接近她,她就要利用谁;谁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要害死谁——”胤禛自嘲的笑一下,“只可惜朕到现在才看明白——”说着又握着钮祜禄氏的手,“误了你们哪——”
钮祜禄氏在心里暗暗的叹息,心想这一下,只怕宁儿真的没救了。
“格格人呢?”雅榆忽然跑出来叫着雅竹问道。
“不是刚刚在屋里吗?”雅竹说着却忍不住慌起来,冲进屋子,“怎么?没有吗?”
“我找遍了,也没看见啊!”雅榆焦急起来,“这么大个园子,往哪里找去!”
“武陵春色看看有没有——”说着雅竹就往外走,一面招呼外面更多的小太监丫头们,“还有方壶胜境,总之格格常去的几个地方都要看仔细了!”
“贺公公!”雅竹一面叫住贺永禄,“你瞧见格格出岛了吗?”
贺永禄低头,“整个上午我都在皇上身边,的确没有留意这边的动静——”
雅竹愣了愣,点头道,“我明白了。”说着揉揉眼睛,往武陵春色那边走去了。
“找到了吗?”雅竹叫住一个小太监,“有没有看到格格?”
“没有,我们都找遍了,方壶胜境也没有——”
雅竹心里更慌了,“那就到处都看看,问问清楚都有谁今天瞧见她了!”
“娘娘,格格她不见了——”雅榆闯进来来不及问安就直接喊。
“什么!”钮祜禄氏愣一下,“别慌,有没有把附近找过——”见她摇头,又道,“那,会不会是——”钮祜禄氏眼光闪一下,拉住她低声道,“找人打听程朗今天的动向了吗?”
雅榆一愣,脸色一变,“娘娘!”
说完立即就要出门,钮祜禄氏忙叫晚玉跟在后面,“这是去哪儿——”
“我那天瞧见他们曾在紫碧山房来着!”雅榆跑起来,断续的向晚玉解释。
走到山脚下,抬头,果然瞧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宁儿坐在崖边,赤着脚,只穿着内衣,在编一个插满了蓟草和马兰花的花环。
“格格——”雅榆好容易爬上崖去,“我们走吧,这里风大,不要坐这里了——”
宁儿没听见似的,顾自的缠着花环,一面念念有词,“荠菜马兰头,姐姐嫁在门后头——”
“格格!”雅榆懊恼的推她,“求你醒醒吧!”
“星星?”宁儿傻呵呵的笑了,“正月正,闹花灯,地上灯,天上星——”
“我的好主子,求你跟我回去罢——”雅榆伸手拉她,宁儿无知无觉的顺着她,跟在她后面,一面走,一面嘟嘟囔囔的摆弄着花环。
走着走着,忽然雅榆像被点穴了一般。她迅速转身把宁儿拉过来,哄她,“你看这个花好不好——”说着指地上的一棵画眉草。
“不好,”宁儿摇头,又转身要走,雅榆要拦住她已经来不及了,宁儿回头的瞬间瞧见了不远处经过的程朗。
“咦——”宁儿眼睛一亮,挣开雅榆就要奔过去,雅榆伸手拉,哪里还拦得住!
“玉良哥!——”宁儿扑进程朗怀里,拉着他的手。“你看我编的好不好——”说着把手里的花环挂在他项上。
“格格!”雅榆无奈而愤恨的瞪着程朗。
“快跑呵——”宁儿忽然拉着程朗的手就跑,“不要叫她们追来呵!”
程朗在被宁儿拉走的瞬间丢给雅榆一个眼神,那眼神,是那么阴森毒辣,让雅榆不寒而栗。
“呵呵呵呵——”宁儿拉着程朗的手站在万方安和门外的廊子上忽然大笑不止,靠在他身边,“她们追不上我们!”
“嗯——”程朗看着宁儿天真无邪的表情,又看看几步开外的万方安和,萌生了一个危险而刺激的主意。
“宁儿?”他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宁儿顿时脸颊绯红,推他,“不好!”
“这里没人的——”他继续逗弄她,“就这一次好不好?”
宁儿转过身去,不理他,然而耳朵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
程朗站在她身边,轻轻的抚摸她的脖子,那里生着茸茸的短发,仿佛是婴儿的胎发一般,细细黄黄,微微卷曲着。
宁儿被他逗得忍不住要笑,转身先是推他,然后踮脚趁他不备似的闪电一般轻吻在他脸颊上。
对于程朗,那几乎算不得一吻,轻飘的只好像掠过脸颊的一丝细雨。
然而对于胤禛,那便是一个晴空的霹雳了。
这便是他想要的效果了。
他看着胤禛推窗凭栏,不多不少恰好看见宁儿那个害羞然而主动的一吻。
看着胤禛阴沉的如墨锭般的脸色,程朗觉得仿佛都能听到胤禛胸膛内狂躁的心脏——它被仇恨和怒火满溢着,充斥着,几乎要爆炸了。
那一瞬间,程朗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圣人。
“今儿的药怎么到这会儿还没送来?”雅竹有些奇怪,“平日里一天两次都跑的勤,今儿这是怎么了!”说着又回身看看宁儿。
宁儿靠在枕上睡的昏沉。
雅竹叹口气,再笼一笼被口。
宁儿却醒了,定睛看明白时,宁儿微微呻吟一声,“好痛啊——”
“哪里痛?”雅竹忙扶她起来问道。
“说不上,”宁儿起身摇头,“浑身都痛——”一面看看外面天色,“我睡了几个时辰了?雅榆她们呢?”
“刚睡下不久,药还没到呢,”雅竹忽然意识到宁儿此时似乎并不糊涂。
“那些药,不吃也罢,”宁儿说着要下床,却瞥见自己小腿上好几处划破的小口子,“咦?这儿怎么又蹭破了——”
“嗨,还不是昨儿不穿鞋外在外面跑刮的!”雅竹说着蹲下替她穿好鞋袜。
“等等!你说什么——”宁儿忽然拉住她问道。
“你昨儿在紫碧山房瞎闹,可不就伤着了么——总这么冒失!”雅竹说着却也是故意试探她。
宁儿没吱声,然而脸色变的厉害,半晌,忽然攥着雅竹的手,“我为什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雅竹努力保持平静,“你再想想,不是睡昏头了吧?”
宁儿抱着脑袋拼命的回忆,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雅竹拉她起来,指着地板,还未开口问先听见宁儿的尖叫,“这,这怎么回事!”
雅竹看着她,“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宁儿看起来快崩溃了,“怎么会这样!”她攥着雅竹的胳膊,指甲都要掐进肉里去,“我再想想,再想想——”说着她踢了一脚一旁的桌子,脚尖痛的一缩,方信自己并不是幻觉。
“好吧,我们一点一点来,”雅竹拼命的沉住气,尽量稳住语气,“你现在能想起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我——”宁儿闭上眼睛,眼前的光景开始倒退,光影陆离,忽然她握着雅竹的手哆嗦了一下,她睁开眼,嘴唇有些抽搐,“是他!——那个混——”宁儿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雅竹深深吸气,抑制着不安,宁儿的话正在一点一滴的融合成一个完整的事实。
“一定是他——”雅竹咬牙切齿的想,可是就算他再怎么懂得惑术也不会有这样大的功力能够让人一连几天都沉迷不醒啊。
这样想着,不经意似的瞥了一眼桌上的药碗。
药!
雅竹忽然记起宁儿今天唯一的不同只是一觉醒来之后没有按时的吃药。
糟了!陈大人不在,皇上又不肯管,御药房的事可怎么查呢!
正想着出神,忽然听见痛苦的呻吟声,回头看时,宁儿攥着胸口靠在窗边,痛的直不起身来。
“格格怎么啦!”雅竹扶起她,替她揉着胸口。
“心口好疼——”宁儿肩膀微微的痉挛着,“怎么药还没有送来——”
“我再叫人催催——”雅竹却心有疑虑,如果真的把药吃下去,只怕又要疯癫起来了。
可是宁儿几乎已经撑不住了,疼的落下泪来。
雅竹踌躇着,心里两个念头打架的厉害,可是再看看宁儿那个样子,终究还是不忍心,把药从外间端了进来。
宁儿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药全吞下去。
雅竹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宁儿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然而眼神渐渐又迷离起来。
雅竹轻轻推推她,“还疼么?”
宁儿摇头,然而说梦话似的,“好累啊——”说着便歪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雅竹无比悲哀的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小礼子!”雅竹把他拉到一边,“知不知道陈大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礼子摇头,“他母亲病重呢——弄不好就回不来了,丁忧可是三年呢!”
“可是——”雅竹踌躇着,“那,知不知道最近给格格配药的是哪几个大夫?”
小礼子还是摇头,“我最近跟着各位大人等差遣,看不到方例,只打些零碎活,太医院里的大小事都不大清楚了——”他看看雅竹,轻声问,“怎么格格最近又不大好么?”
雅竹眼圈儿有些红,“现在落到这个地步,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请别的大人去看看也是一样的罢——”小礼子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不是那样,”雅竹哀声道,“我只怕真的诊断出什么怕人的病症来,只怕格格往后再没法见人了!”
小礼子也有些难过了,“你别伤心,格格她是好人,大家都知道,纵然现在有些难处,总也是一时的,也许过了这个坎儿,就没什么了——”
雅竹擦擦眼睛,“嗯,你说的是,我只是担心这个世道,好人未必就有好报呢——”
“姐姐这会儿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往哪里去呢?”年妃迎面碰上钮祜禄氏便笑道,“哟,还带着胡大人——究竟什么人病了,还劳的动院判大人亲自出马呢!”
钮祜禄氏也一笑,“妹妹似乎也要往同一个地方去啊!我瞧瞧——哟,您不是也带着徐大人呢吗?”
“那么看来我们是真的有缘分咯!”年氏格格一笑,却听起来格外刺耳,“那么姐姐请——”年氏说着给钮祜禄氏让道。
“大人,可诊出有什么病症没有?”年氏问徐轶培道。
徐轶培看了钮祜禄氏一眼,面露难色。
“怎么有话不敢说?”钮祜禄氏看着他,“还是怕诊的有误有所怪罪?”
“不敢——”徐轶培看了胡克一眼,“还请胡大人也看一眼,再做定夺吧。”
胡克看看钮祜禄氏,把过宁儿的手腕,略略沉吟了一下,脸色也有了变化。
钮祜禄氏顿觉的有些不大对劲,“有什么不妥吗?”她轻声问胡克。
胡克没有直接说,只叫住身旁的雅竹,“格格最近有和什么人来往甚密吗?”
雅竹还没开口,晚秋倒抢着说,“我见最近有一个叫程朗的,和格格正打得火热呢——”
雅竹恨不得过去掴她一个耳光。
胡克看着晚秋,又看看钮祜禄氏,起身拜道,“娘娘,您看这个事情——”
钮祜禄氏一愣,接着脑子就一片空白,“怎么可能
96、 蛊惑(中) 。。。
!你,你不会是弄错了吧!”
“既然二位大人都这么认为,那就很说明情况了,”年氏答道,“姐姐,你是不是该去告诉皇上一声了?”
钮祜禄氏咬牙瞪她一眼,甩手出门去了。
年妃得意的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一眼昏睡的宁儿,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的微笑。
“皇上!——”钮祜禄氏焦灼的恳求,“我看还是再等等吧,再找几个大人仔细验看清楚再下结论哪!”
“验看?”胤禛咬牙道,“还有什么可验的!”
“就算是再经验的大夫也总有出错的时候啊!而且,我知道宁儿不是那样的人——”钮祜禄氏轻轻推他,“是不是——”
“她?!哼,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胤禛把拳头捏的咔咔响,“她除了不肯——”他说不下去,只恨恨的道,“天下谁的床她不肯上!我瞧的清楚呢,她只怕老早就和人家勾搭上了!”
“皇上!”钮祜禄氏惊愕的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我不信,宁儿绝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胤禛怒不可遏,“这么多年了,朕还不清楚她是什么人!你是不是要等着她的肚子大起来,你才肯信!”
“皇上!”钮祜禄氏跪地道,“求您就别这样了!这宫里深墙大院的,就只有您跟她是亲骨肉,你若是这样说她,她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啊!”说着就忍不住落泪。
“少废话了!”胤禛不耐烦的推开她,“贺永禄!——”胤禛坐在案前,“你去叫礼部准备,差不多的日子,准备让毓宁格格下嫁!”
“什么?!”雅竹顿觉五雷轰顶,她一把抓住贺永禄,神经质的摇晃着他,“要嫁个哪一个?!”
贺永禄掰开她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说,“程朗——”
雅竹绝望的几乎昏死过去,她有些疯狂的捉着宁儿的手,“格格,快,快去求你四哥,说你不要嫁!”
“不——”宁儿挣开她,痴痴的看着贺永禄笑,拍着手,“嫁人咯!我要嫁人咯!”一面把手帕盖在头顶,“嫁人啦——”
贺永禄看得目瞪口呆,摇头无奈的离开了。
97
97、 蛊惑(下) 。。。
“爷,都这会儿了又去哪儿啊!”紫绢一路跟着胤禩帮他披上外衣一面匆匆的问。
“去见皇上!”胤禩简短的说着就出门上了马车。
“让开!”胤禩甩开衣袖把贺永禄晾在一边,毫无惧色的站在胤禛面前,冷冰冰的看着他。
胤禛站起身来,面无表情,“这么晚,不睡觉,夜闯宫闱,想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
“宁儿也是我妹妹,就算要嫁,也要先问问我同不同意!?”胤禩毫不含糊的喝到。
“有必要吗?”胤禛冷笑,“诏书都已经下了,你想怎么样?”
胤禩一手抽出下嫁的那一摺,当即在烛台上点燃了一个角。
“王爷?!”贺永禄要过来抢,哪里来得及!反而是胤禛挥手,
“这儿没你们的事儿,外边伺候!”
整个摺子烧掉了一大半的时候,胤禩只一松手,便轻飘飘落地,顷刻化作一地烟尘。
“痛快!”胤禛击掌,冷笑道,“可惜晚了一步!朕的手谕早已送到礼部,程家也已经进宫谢了恩了,只怕这一次,你是覆水难收了!”
“好,”胤禩阴郁的说,“就算我不过问,你就不问问你自己的良心,你肯吗?!”
“朕?哈哈哈哈——,”胤禛的表情很不屑,“你以为朕还是当年的痴心的情种吗?!看来你的见识是长的慢了一点!”
胤禩额上的筋络跳了一下,抑制着没有爆发,转即脸色一变,泛起一阵诡异的笑容,“好啊。既然连你都这么看得开——我又有什么呢!好歹当日,我还曾尝过一点甜头,”胤禩故意凑过去轻佻的一笑,“——这也是拜你所赐呵!——只怕是你,到现在也都只是枉担着风流名吧?啊?”
这一下,果然戳到胤禛痛处,胤禛的血一下子都冲到头顶,然而强忍着不发作,“满口胡言!”
胤禩见他中招,故意带着极其轻薄的表情,满怀醉意似的说,“我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把她拥入怀里的感觉——你连想也想不到:她为我宽衣解带,我的指尖滑过她的肩膀,她的胸口,她柔若无骨的每一寸肌肤——”胤禩看见胤禛眼睛里暴起的丝丝血管,他有一种邪恶的报复的快感,——他接着说下去,带着一种阴郁的微笑,“她要我吻她,我便吻她——”他几乎要贴在他脸上,声音更加阴沉,“然后,我进去——我充满她的身体——”
胤禛发出一阵暴怒的吼叫声,攥起胤禩的衣领,一拳打在他面颊上。
还不过瘾,他揪起他来,抄起桌边裁纸的刀子,双手痉挛着,要割断他的脖子。
“还嘴硬!”胤禩一把钳住他的手腕,收起轻佻的表情,阴沉的说,“你分明就是很在乎,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这么做!——”
胤禛趁他放松警惕,想都不想一脚过去直奔胤禩心口。
胤禩一惊,回身闪过。
“总是用这样卑鄙下流的手段,你果真没有一点能配得上她!”胤禩轻蔑的冷笑,说着揪起他的衣襟,“我看你根本就是没本事得到她!靠这么了断了,好让你那肮脏的心里好受些!”
胤禩句句都点在他的痛处,胤禛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没错,我是没本事要她,”胤禛咬牙道,“可她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由我摆布!”他冷笑,“我一句话,就算要她嫁给这宫里的太监,她又敢怎么样!”
“好啊,”胤禩恨道,“你一定要做这样的事,我不反对;不过我一句话说前面:倘或你心里对她,还有一丁点儿的眷恋,我敢说有一天,你心里的后悔,就会要了你的命!”
“是吗?”胤禛不屑的说,“那我们就走着瞧!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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