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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宫纪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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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桐却忽然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若不是宁儿,她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进退不得的地步,她饱受折磨却除了虚名什么都没有得到。

“格格,”忽然常瑞过来道。

“什么事——”

“万岁爷说园子那边的武陵春色已经修建完毕,请格格前去赏鉴——”

“这么快?”宁儿一笑,武陵春色是她在整个样式图中最喜欢的一处,没想到这么快就全部修建完工了。“两位娘娘,宁儿只好先失陪了——”宁儿说着,跟着常瑞离开了。

“皇上可真是贴心哪!”年氏别有用意的说。她看见雅桐眼睛里的光闪一闪,熄灭了。她一笑,拉起雅桐的手,“走吧,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妹妹说呢。”

“皇上,今儿还是去宁贵人哪里吗——”贺永禄察言观色的说。

“嗳,”胤禛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他像是报复一般,频频光顾宁儿硬推到她身边的女人。他多么希望宁儿能够明白,自己和这个处处都在模仿她的女人在一起,不过聊以安慰对她的思念而已。

“这么大的雪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啊?”贺永禄一路小跑跟在胤禛身后。

“奉先殿!”胤禛铁青着脸。

“皇上,您还是等雪停了再去吧!”贺永禄一边跑一边将伞高擎着,唯恐雪花打湿了胤禛。

推开奉先殿的大门,果然看见宁儿在康熙的神位前端端正正的跪着。

“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胤禛脸色阴沉的问道。

宁儿依旧跪着,头也不抬,“廉亲王的额娘也是宁儿的额娘,丧礼奢靡,皇上怪罪,宁儿代哥哥向皇阿玛请罪——皇阿玛要怪罪,宁儿愿一力承担,但请皇阿玛不要责罚哥哥——”

“宁儿!”胤禛气的几乎昏厥,他没想到宁儿会这样锱铢必究睚眦必报,居然连这样的招数都想的出来。

“皇上!”贺永禄慌忙过去扶住胤禛,“皇上您怎么样?!”

“你?!——”胤禛攥着胸口,表情痛苦的指着她。

宁儿只管目不斜视的跪在神位前,面无表情。

“格格,奴才求您了!您就少说两句吧!”贺永禄一面扶着胤禛一面向宁儿跪下道。

“请皇阿玛只降罪于宁儿一人,不要责罚哥哥——”宁儿对着神位平静的说。

“你要怎么样?——”胤禛痛心的道,“你要朕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亲自跪下为你赔罪吗?——”说着推开贺永禄就跪下一条腿。

“皇上不可啊!——”贺永禄扑过来抱着胤禛的膝,一面哀求道,“格格——您就说句话吧,不要再为难皇上了!”

宁儿缓缓的向康熙的神位磕了个头,起身缓缓道,“宁儿没有那个本事叫皇上为我赔罪,宁儿还是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代哥哥给皇上磕个头赔罪吧——”说着要跪。

“宁儿啊!”胤禛痛心疾首的呻吟一声,歪倒在地上。

贺永禄赶忙过去扶一把才没有磕着。

宁儿看了他一眼,“劳烦公公了——”起身冒着大雪,消失在门外白茫茫的世界里。

“格格这是何苦呢!”陈润林亲自将药送至宁儿手中,“皇上不过是数落了廉亲王几句而已,你这样实在是太委屈自己了,这么大的雪,跪在阴森森的奉先殿里,万一有了个好歹,我都没有办法的——”

宁儿笑笑,“我不碍事的,”说着就一阵剧烈的咳嗽。

“还说没事,这个天气,本来身体又不好,弄不好就是重症,”陈润林收起药箱,“往后哪怕再大的事情,也犯不着用这样的法子,——”说着叹口气,“为了这点事,玉石俱焚,不值得啊——”

“我只是不能甘心看着人家羞辱我额娘,而我哥哥……。他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宁儿低下头,泪水滴进药里,泛着暗红的涟漪。

“主子,撑住啊——”宝珠攥着雅桐的的手替她着急。

雅桐脸色苍白,冷汗淋淋,——已经两个时辰了,还是生不下来。

“王太医——”宝珠恳求他,“还是没有办法吗?求你救救主子吧!”

“我已经在想办法了,”王应才用手帕擦擦自己脸上的汗。

其实已经可以生下来了,但是年妃的威胁让他左右为难。

“只要多磨蹭那么一会儿,就是活的也是死的了——”

他一阵心惊胆战。究竟是人命关天啊。

怎么办?怎么办?

他咬咬牙。

“哇——”

“主子!生了生了!——”宝珠欢欣鼓舞的喊着。

听着婴儿嘹亮的啼哭,雅桐虚弱的笑了一下,昏厥过去。

“格格格格——”雅竹跳进门来开心的叫着。

“吵吵什么呀——”宁儿被她吓了一跳,有点不满。

“宁贵人生了!”

“真的?!”宁儿放下书,惊喜的问,“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

“是小阿哥!”雅竹拍着手,“你说雅桐姐姐命好不好!”说着又笑起来。

“行啦,一高兴就忘了规矩了,还姐姐妹妹的叫呢!”宁儿点着她,笑道,“说不定过两天人家就是皇妃啦!”

“我们去看看?”雅竹拉着宁儿。

“能去吗?”宁儿心里还是有些顾忌。之前年妃找的道士算卦说宁儿与孩子八字不合,恐有刑克,故此雅桐有孕期间,宁儿一直都未曾与她见面。

“人家说你是和未出生的孩子相刑相克,现在已经顺顺利利的生出来了,还怕什么呢!”雅竹拉着她。

“好可爱!”宁儿接过奶妈手中的小阿哥,小心的抱着。

“哟,格格也在这里呢,”年妃走进来看见宁儿,先是愣一下,立即笑道。

宁儿笑笑,“我来看看小阿哥,”一面问雅桐,“皇上赐了名字了吗?”

雅桐摇摇头,“皇上一直在正大光明与大臣们议事还不知道呢——”

宁儿立即觉得自己问的不妥了,恐雅桐伤心,忙笑着跟雅竹说,“你瞧他长的多像四哥——”

“不对不对,我觉得他眉毛眼睛长的都像宁贵人——”雅竹笑着争辩。又拉着雅桐要她评判。

雅桐在一边微微的笑着,有了一点做母亲的自豪和满足。

年妃却略略咬了咬嘴唇,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

“我瞧瞧——”年妃也凑过去,看了又看,抬头向雅桐笑道,“依我看,这孩子倒长的像他姑姑——”

众人都一惊。宁儿警告似的看了年妃一眼。回头再看雅桐脸色骤然一变。

年妃正正好好的戳到了雅桐的痛处了。

宁儿本来带着极大的小心,谨防她再说出什么相克的话,却不料这一次她一出口是更毒辣的一句。

宁儿怀里的小阿哥忽然适时的大哭起来。

奶妈也带着一点敌意把孩子夺了过去。

宁儿感觉出气氛对自己的不利,知趣的离开了。

76

76、 姑姑 。。。

“哥!”宁儿从床上坐起来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胤禩坐下来就嗔着她,“万一真的病了怎么办!”

“你担心我啊?——”宁儿搂着他的脖子笑,“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宁儿——”胤禩解开她的胳膊,皱眉道,“不要这样——”

“哥,”宁儿松开了胳膊,可是握着他的手。

“你也太冒失了,何必要闹得这样天翻地覆的呢!”胤禩忧心的说。

“我不想你就这么被人欺负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啊!”宁儿有些激动,“我不能坐视不理——”

“可是这不用你来管!”胤禩打断了她,再一次推开她的手。

“哥?”宁儿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以后朝廷的事你真的不用再操心了——”胤禩有些无奈的说,“我不想你有事,我不想你也卷进来——”

“可是你是我哥哥啊!”

“他这次不过说了几句,你就这样——”胤禩顿一顿,“万一将来他再做什么,你难道要弑君吗!”

“你要我怎么样——”宁儿眼圈红红的。

胤禩有些心酸的摸摸她的头,“我只是想你好好的,不要再因为我做什么傻事了——”

“哥——”宁儿在他怀里点头,“不会了,你不要我做我就不做了——我都听你的——”

“见过了?”胤禛看了胤禩一眼,眼睛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胤禩点点头。

“很好吧?”胤禛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朕没叫她少根头发吧?”

“皇上——臣惶恐!”胤禩低头道。

“你还会惶恐!”胤禛怒道,“你不是担心朕会把她怎么样吗!若不是,你一次两次进宫来做什么!”

“皇上!——”胤禩惊愕的看着他。

“怎么!你还有话说!”

“臣——”胤禩俯身道,“臣有罪——”

“你有罪?!”胤禛哼一声,“你是怕朕犯什么罪吧!”

“皇上?!——”

“朕现在就告诉你!朕不会动她一个手指头!——”胤禛挥手道,“朕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朕不会!”胤禛喘口气,顿一顿,“现在,你还要怎么样?!”

“臣知道了——”胤禩叩首沉重的答应着。

“大人——”小礼子惊愕的看着陈润林亲手将宁儿的纸条丢进了香炉,看着它焚化成灰烬。

陈润林看了他一眼,神情严肃,“不可以告诉她。”又叹口气,“我也无能为力了。”

“大人?怎么——”宁儿看着陈润林要问又不能明说。

陈润林看看她,只摇了摇头。

宁儿有些失落,没有做声。

“不睡吗?”紫绢看着胤禩坐在廊下披着衣裳独自出神。

“你不用管我,先歇着吧。”胤禩看都不看她。关于宁儿,那天胤禛的话已经把他逼到死角了,再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没有一点头绪。当初好容易才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不会丢下宁儿一个人,现在却连见一面也不能。他不能告诉宁儿三个人纷纷扰扰的真相,太残忍;可是让她蒙在鼓里,她会怎么样?继续和胤禛那么针锋相对的死扛下去吗?又对谁有好处呢。他看得出宁儿没办法原谅他,甚至希望胤禛恨她,自己又怎么办,可是由着她闹下去吗?三个人要互相折磨到什么时候啊。

胤禩叹口气,拢拢斗篷。怎么办,究竟怎么办?

“让开!——”宁儿推开贺永禄的阻拦,想要闯进去。

“格格,您就别闹了!——”贺永禄苦苦的劝道。“皇上忙了一天已经很辛苦了,到现在还有大摞的折子,您还是快回去歇着吧!——”

“我不管,你让我进去!——”宁儿不理会,还是硬要进去。

“贺永禄?”胤禛在里面听的明白,轻声道,“让她进来。”

“唉,”贺永禄无奈的让开,“格格——”

宁儿看都不看他,直接跨进门去,看见胤禛在书桌后面站起身子,面容很疲惫,见她来,勉强笑笑,“这么晚还没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明天说吗?”

“我哥哥怎么了?”宁儿说着眼圈有点红,“为什么不让我见他——”说着声音也有些哽咽。

胤禛早已身心俱疲,本来以为宁儿或许可以给他一点安慰,却不料又添一份苦恼。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朕还有好些事情——”胤禛抬手想扶她的肩。

“一定是你!——”宁儿推他,胤禛不防,向后一个趔趄。贺永禄要上来扶,被他一把推开,“你退下!”

“是,就是朕告诉他,这里不需要他,你在朕身边好的很!”胤禛被她那一推有些激怒了。

“为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宁儿擦擦眼睛生气的说。

“为什么?!——”胤禛瞪着她,慢慢的走近,声音里有些悲愤,“你问朕为什么?!”

宁儿忽然被他这样瞪的有些发怵,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着。

这样逼近着,便逼到了墙根。宁儿手心向后触到冰冷的多宝格。已经没法再退避了。

“你问朕——朕就告诉你为什么!”胤禛的鼻尖几乎触到宁儿的额头,目光闪闪的钉着她,“朕就是看不得你对他好,朕看了心里不痛快,朕——”这样说着,抬起她低垂的下颌,“是你让朕的心里容不下他的——”

宁儿被他这样裹在墙脚,其实早就知道他的意思,可是最恨他这样对她,为了他自己的心意,把她的一切都毁掉了。

“你这个疯子!——”宁儿死命的推开他,咬牙道,“我恨你!——”说着就夺路而逃。

“宁儿!——”胤禛伸手拦住她,把她结结实实的困在怀里,胳膊勒的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放手!——”宁儿挣扎不脱他的围困,低头狠狠的咬他的手腕。

胤禛仿佛毫无知觉一般,把她抱的更紧,任凭她在手腕咬出紫黑色的瘀痕。

“你要怎么样吗?!——”胤禛手上落下大颗的泪珠,宁儿哭喊道。

胤禛手松开了一些,胸口贴着她的背,将脸埋在她颈间,喃喃道,“朕,不许你再见他——”

“我不!——”宁儿用力的推他,毫不犹豫的拒绝。“绝不——”

“那朕就要了他的命!”胤禛狠狠的将她压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冰冷的一字一句的说。

“你不能!——”宁儿不再挣扎,低头哭的好苦。

“只要你答应朕——”胤禛温热的鼻息暖着宁儿的耳后,“宁儿——”声音渐渐低沉,仿佛是哀求。

宁儿啜泣着,好一会儿,微弱的点头,眼泪却小溪水一般淌下来,洇湿他的衣袖。

胤禛抬手想要替她擦擦泪,宁儿狠狠的推开他,跑掉了。

“皇上——”瞧见宁儿哭着跑出去,贺永禄进门来疑惑的看着胤禛。

胤禛悲哀的叹口气,脸上浮起一个惨淡的笑容——真的不想,然而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用这样的手段逼她服从,逼她就范。宁儿会有多恨他,他想一想就心里发凉,可是又能怎么办?不论做什么都要他心痛,痛的快撑不住了,可是放不了手,看不到宁儿的身影,他甚至不愿从黑夜里醒来,宁儿越是折磨的他痛不欲生,他越是想要得到她——他不是连天下都揽在手中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攥不住这个人的心!——

“皇上,今儿去哪儿歇?——”贺永禄错开话题道。

胤禛摇摇头,“去兵部把西边战事的折子都取来罢——”

“格格——”见宁儿坐在栏边,满目悲凉。

宁儿坐起身,擦掉脸颊的泪,拉她的手,“你的琵琶还在吗?不如教我吧——”

“格格,你不是不学那个的吧——”雅竹犹记得当日宁儿曾说她,为何学这样东西,哀怨太甚了。

宁儿苦笑道,“我早就不配再说那样的话了——”

“吩咐你的事都明白了吗?”年妃一面啜着茶一面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都记住了,保证给娘娘办的妥妥当当的,”奶娘连声应道。

“那就好,本宫最欣赏懂事的奴才,”一面示意晚秋,晚秋捧来一袋钱,“这是赏你的——”

“多谢娘娘!——”奶娘连连点头。

“等你差事办好了,本宫自然还有更大的赏赐给你——”年妃抬头一笑,“你且去吧——”

“你瞧他长的多招人喜欢啊——”钮祜禄氏抱着福泯笑着跟宁儿说。

宁儿几乎退了一退,她知道雅桐不欢迎她,始终都不敢再接近小阿哥。

“是啊,越长越招俊了,”耿佳氏轻轻逗着他,笑道,“将来不知是怎么样俊俏的人物呢!”

福泯咿咿呀呀的支吾着,仿佛要应声。

“你瞧,他还要说话呢!”钮祜禄氏转身向胤禛道,“皇上,你看,他要说话呢!”一面逗他,“叫阿玛——”

福泯咿呀着含糊的道,“唔——嘛”

大家都又惊又喜,“真的会说呢!”胤禛也有些高兴起来,起初一直冷冷的面庞也有了一点笑意。

“朕也抱抱——”说着接过钮祜禄氏手中的福泯,笑着逗他,“再叫一声,朕有赏的——”

福泯当真又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

“哎,真是好——”胤禛笑起来,向贺永禄道,“还不快打赏——不然要说朕说话不算数了!”

大家都笑了。

胤禛看了一旁的雅桐一眼,“辛苦你了——”

雅桐有些受宠若惊,忙俯身行礼,“臣妾何德何能!都是仰仗着皇上的福泽——”

年妃笑着接过胤禛手中的福泯,抱着走到宁儿面前,笑道,“福泯,叫姑姑——”

福泯眨眨眼睛,看看宁儿,没开口,年妃笑道,“叫姑——姑——”

“布布——”福泯口齿不清的喊,喊完把头埋在年妃肩头。大家都笑起来,宁儿也笑了笑,摸摸福泯粉嫩的小手。

“来,到额娘这儿来,”雅桐伸手接过福泯,笑吟吟的抱着他,年氏依旧含笑逗他,“福泯,快叫一个额娘——”

福泯把脸扭向年氏,有些迷茫。

“叫额娘——”雅桐怜爱的抚摩着他,教他,“额——娘——,快,叫额娘,”

福泯望着年氏,又回头看看雅桐,始终不肯开口。

雅桐有些尴尬,轻轻在一边反复的教他,“额——娘——”轻轻捏他的手。

福泯有些慌,看了看周围,只含糊的喊,“布布——”

宁儿心里一惊,心下一声“不要”,抬头果然看见周围的人表情都有些凝滞。

唯有年氏处变不惊,笑道,“不是姑姑,是额——娘——”

然而福泯只是不断的重复“布布,布布——”

宁儿低下头咬紧了嘴唇——她没料到年氏用心如此,叫她几乎防不胜防。

胤禛的目光灼然烤着她,宁儿不抬头也能感觉到。

宁儿躲开他,鬼使神差的望了一眼雅桐,雅桐嫉恨的目光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宁儿脊背一阵发凉。

“咳——”钮祜禄氏轻咳一声,笑道,“孩子还小,你们就不要为难他了——柳嬷嬷——”说着叫奶妈抱走了福泯。

“格格——”雅竹轻轻抹抹眼睛,“不要再弹下去了——”说着按住了宁儿的手。

宁儿抱着琵琶,低头轻轻叹息着。

“格格,没想到你的心事这么伤情——”雅竹蹲□子,抬头望着她。“是因为宁贵人吗——”

宁儿摇头,擦擦泪,笑道,“不是——来吧,教我个高兴点的曲子——”

雅竹握着宁儿的手,“格格,你心里不高兴,再高兴的曲子弹出来都是一样的伤情——不如,我们还是不要再学了——”

宁儿看看她,握紧她的手,眼泪大颗的滴落在衣裙上。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宁儿轻轻的偎再巴仁雅图的画像前,落泪道,“我已经众叛亲离了,我怎么办——”

巴仁雅图只是温良的笑着,看着她。

宁儿轻轻的抚摩着巴仁雅图的面庞,喃喃道,“为什么不带我走——走了,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事也没有了——”

“巴仁——”宁儿哭泣着滑落身躯,靠在他膝头。

“格格呢——”胤禛一早就过来看宁儿。却瞧见宁儿歪在墙边,蜷缩着身子,身后靠着巴仁雅图的画像。

地上东倒西歪的好几只酒壶。两只是空的,另外一只歪倒着,地上还留着酒渍。

“格格——”贺永禄轻声唤她。

胤禛挥挥手,俯身抱起宁儿,小心走到床边,拉开被子,放下了帷幔。

“皇上——”雅竹端水进来,瞧见胤禛,慌忙下跪。

“怎么叫格格醉成这样!”胤禛嗔怒道,“难道就不知道劝吗?”

“格格昨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许我们进去——”雅竹叩首道,“奴婢知罪——”

胤禛没出声,半晌,叹了口气,又看看床上的宁儿,转身走出了房间。

77

77、 谋害 。。。

“格格?!”雅竹手中捏着一沓纸,始终不敢相信。

“烧了吧!”宁儿头也没又抬,望着湖面的波光,凄然道,“留着又有什么用呢!”说完拢紧衣领,进屋了。

雅竹含泪点头,揭开了香炉的盖子。

“等等——”胤禛伸手抢过一张已经燃着的字笺,一半已经烧焦:

紫鞠气,飘庭户,晚烟笼细雨。

雍雍新雁咽寒声,愁恨年年长相似。

前后都已经烧焦,不辨文字。

胤禛微微蹙着眉,再看手中另一张:

昨夜风兼雨,帘帷飒飒秋声。

烛残漏断频依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手中的纸页微微颤抖。

“皇上——”贺永禄握住胤禛的手,忧心的道,“您的手伤着了——”

胤禛方才惊觉自己刚才为抢字纸,指尖被火焰燎伤,正在尖利的作痛。

“唔——”胤禛点点头,转身回到书房,“叫陈润林来罢。”

包扎上药棉,胤禛的手已不能执笔,口述完急召,坐在窗下,胤禛望着窗外的水波粼粼,心如刀绞。

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此外不堪行。

不堪行。

宁儿啊,你终于也懂得醉乡心痛了。

只是她的心痛却是为着别人——自己亲手害死的那个人——

大颗的泪滴在纸上,把墨迹洇做烟水迷茫。

胤禛接过雅竹手中的酒壶,点头示意她退下。

宁儿坐在窗前,攥着酒杯,望着窗外的明月,落泪无声。

胤禛把酒壶放在桌上。

宁儿头都不抬,夺过酒壶就要灌。

胤禛却拦着,取酒杯,倒上,“慢一点,身子受不了的——”

宁儿醉眼朦胧的乜他一眼,抄起酒杯一饮而尽。

伸手要再满上,胤禛却掠过酒杯,替自己满上,一饮而尽,哀声道,“也许我喝一杯罢——”

宁儿不理他,只是看着酒杯中酒浆荡漾,便夺过来一仰脖子。

两个人这样你一杯,我一杯,不知不觉,酒壶一空。

“宁儿——”胤禛伸手揽她——宁儿起身要走,却脚下绵软,不防一个趔趄。

“不用——”宁儿推他,扶着窗棂,要走。

却终于站不稳,眼看要栽,胤禛一把抱起了她。

宁儿软绵绵的歪在他怀里,被他携向床边。

胤禛放下她,宁儿却依旧搂着他的肩。

胤禛根本没有醉意,酒仿佛喝的越多,心里越清楚,痛苦越分明。解开她的手,胤禛俯身替她展开被衾。

不防宁儿忽然贴近他的身子。

“宁儿?!”

宁儿炽热的呼吸轻抚他唇侧。

他心中一阵乱翻,忍住心底的骚动,他只推开她。

可是终于不甘心,又凑近,在她唇边犹豫。

“痛吗——”宁儿的手轻抚他的脖颈。

胤禛一愣。

宁儿喃喃的轻声道,“会没事的——吃了药就不痛了——”

指尖温柔的抚摩他的后脑。

他都明白了。

他握住她的手指,俯身在她耳畔道,“不痛了,一点都不痛——”爱怜的抚摸她的手背。

“好,我们——去草原——”宁儿含糊的说着,歪过去,陷入了沉睡。

胤禛靠在她身旁,泪如雨下。

“哪里来得琵琶声?”胤祯这天路过上下天光,忽然听见琵琶声动,心下好生奇怪,在这里怎么会有这样悲声,转身问引路的太监刘福新,“这里住的是哪位主子?”

“回十四爷,”刘福新摇头,“奴才也不知道,这里并没有哪位主子常住啊。”

“走,去瞧瞧。”胤祯说着就大步过去。

“毓宁?”胤祯有些吃惊,“你不是搬去万方安和了吗?”

“十四哥——”宁儿也有些意外,站起身来,“你怎么也在这里?”

胤祯笑一笑,“我是听着你的琴声过来的——怎么弹的好像不是惯常的《昭君怨》?”

“我哪里好弹昭君呢!我是想做昭君而不得啊——”宁儿有些自嘲的一笑,“弹得不好,叫十四哥看笑话了!”

“哪里,我看都好,就是太悲了——”

“不如十四爷帮着改个高兴点儿的?”雅竹在一边插嘴道。

“雅竹!”宁儿回头看她一眼,“哥哥事情忙的很,哪里有这样的闲心!”

“不要紧的——”胤祯摇头,淡淡的笑,“如今还有什么可忙的!——不如我就帮你把这曲子改一改罢。”

“劳十四哥费心了——”宁儿将曲谱递给他。

胤祯看了看,“明天我改好了就叫人送来。”

宁儿点头,感激的躬身,“那,我还是在这里等着。”

“这是——”宁儿瞧见胤祯这天来手中多了一支箫。

“《十面埋伏》里不是有有一段张良的箫吗?”胤祯一笑,“我们就假戏真做又如何。”

宁儿会心一笑,“十四哥天天花功夫来教我,宁儿快当不起了!”

“总之闲着也是闲着,此生若能找个知音也是福气,”胤祯幽幽的说,“闲话少说,不如就配上一曲罢。”

一曲奏罢,胤禛笑笑放下箫,“你比之前进步多了,”

“至多不走调而已,比你还差的远,”宁儿摇头。

“咦?”胤祯忽然瞥见桌上的一卷纸,似是记的曲谱。“这是——”

“哦,”宁儿忙卷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

“等等——”胤祯抢过来展开细细的读着,点头道,“这又是哪一支?”

“这是格格记的《广陵散》,”雅竹端茶来,便接茬道。

“《广陵散》?”胤祯有些惊讶,“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是格格自己另谱的,”雅竹不顾宁儿的目光警告,只管说道,“格格不知道多喜欢中散大夫呢!”

胤祯抬头看着宁儿,目光仿佛在说,“是吗——”

宁儿不答。

“可是《广陵散》是琴曲,只怕琵琶倒未必合适呢——”

宁儿抬起头看着他,胤祯又看一眼谱子,“我看你的曲谱的不坏,不如我教你用琴罢。”

宁儿没有说话。胤祯笑了,“你不是不肯学吧?”见宁儿不答,胤祯开玩笑道,“还是嫌我教的不好?”

“只有怕学不会学不好的,”宁儿这才忙道,“又怎么会嫌教的不好呢!”

“那就好了!”胤祯出口长气,点头笑,“不如就从明天教起如何?”

“这里怎么倒听得见琴声?”这天胤禛路过上下天光,忽然问贺永禄。

“回皇上,奴才最近常见格格在此操琴,想必是格格的琴声。”

胤禛心里有些疑惑,一路走来,隐约瞧见临水的帘笼之中架着琴桌。

“不是勾,而是抚——”胤祯示范给宁儿看,“手要平,用指腹的力量——”

“对——不要只用腕力;臂要舒展,”胤祯轻扶宁儿的肩,“要感觉有气贯穿直至指尖——”

“皇上驾到——”冷不丁贺永禄吆喝一句,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臣允禵给皇上请安!”胤祯下跪道。

“毓宁给皇上请安——”宁儿刚屈下一条腿便被胤禛扶住了臂肘。

“免了罢!”胤禛脸上的笑意明显的不自然。“二位在此倒是悠哉啊——”

“臣也是闲来无事——”胤祯道,“不像皇上日理万机,哪有空理会这些琐碎的事!”

“朕有问你吗!”胤禛喝到,“宁儿!朕有话问你!”说着要把宁儿带走。

“皇上要是没有要紧的事,还请臣教完今日这一曲再带她走——”胤祯看出胤禛的焦灼,故意跟他较真。

“放肆!”胤禛吼道,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宁儿!走!”

“你记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师父当年难道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胤禛喝退旁人厉声质问道。

宁儿质疑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精神错乱的人。“你在说什么?!”

“你们这样多少天了!还想瞒着朕吗?!”胤禛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

“十四哥只是教我学琴而已——”宁儿几乎是冷笑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胤禛因为这个也会神经过敏。

“是啊——”胤禛也冷笑,“这么手把手的教——”说着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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