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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宫纪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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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宁儿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他,“你又得逞了!”说着走近他,语气里的愤怒越来越强烈,“你怎么折磨我都没关系,可是你要是敢欺负我哥哥——”宁儿攥紧了腰间的小刀,“我不会答应!”

胤禛嘴角一牵,不知是讽刺还是轻蔑,“放心吧,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姑姑!——”

“大清早的,这是喊什么——”雪樱推开门,却看见弘历弘昼两个站在门口,旁边立着个比两个人还高的雪人。

“我们堆的!”两兄弟颇为自豪,“快叫姑姑出来看看呀!”

“要我看什么?”宁儿出门就愣了一下,又看看弘历弘昼冻得红红的小脸。

“姑姑你看好不好?”两个人催着她要她评判。

宁儿忽然有一点单纯的感动,好久没觉得这么心里这么清明了。“好,好——”她连连的点头。

“冻着了吧,”拉着他们的手,宁儿觉得两人的手冻得都有些肿起来了。“进屋来暖暖吧。”

“今儿不用上课吗?”围炉而坐,宁儿分茶给他们。

“皇阿玛说雪大,陈师傅年纪大了,叫他今儿不用来了,我们就提早放学了——”

“是啊,”弘昼抢着说,“还说下午也不用再去练功了!”

“这样啊——”宁儿点头笑,“这些日子你们也不见你们来问我了,想来都已经学得很好了——”

“是哥哥学的好,现在不会的我都问他了,”弘昼看着弘历笑。

“姑姑——”弘历忽然看着宁儿。

“怎么了?”宁儿被他这样盯着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生气吗?”弘历小心的问。

“生气?生什么气?”宁儿有些莫名其妙。

“生阿玛的气呵——”弘昼吹着热茶,抬头看她。“你自打来了,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呢——”

宁儿脸色阴沉了一些,随即到,“我们说点别的吧——”

“姑姑,”弘历踌躇了一下,“阿玛其实也——”说着不知怎么表达了,踢踢弘昼,示意他说下去。

“啊?”弘昼愣一下,“哦,其实,阿玛是挺可怜的——”

宁儿不以为然的轻咳。

弘历虽然觉得弘昼的形容有些不妥,可是也是在想不出别的话,只好点头,“是啊,你看阿玛这些天,瘦了很多了——”

“这与我有什么相干——”

“要是你能对他好一点,他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弘历推推弘昼,“是吧?”

“哦,”宁儿无意义的哼了一声。“我凭什么?”

弘昼不吱声,有太多事弘历不知道,要她原谅阿玛并不那么容易。

“姑姑,”弘昼多留一步,拉着宁儿,“哥哥说错了话。你不要怪他——”

“怎么会呢——”宁儿摇头,可是看着弘昼似乎还有话要说。

“其实——”弘昼迟疑了一下,“虽然阿玛有错,可是,这些天,他也的确很不好受——”

“你想说什么?”宁儿打断他直截了当的问。

“我是想说,也许你把阿玛想的太坏了,他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弘昼望着宁儿的眼睛。

“弘昼,陈师傅有没有告诉你,”宁儿表情冷峻起来,“不知道的事情不要随便说?”

“我——”弘昼皱眉,他可不能告诉宁儿他什么都知道。

康熙六十一年春。

“阿玛,我们今年晚一点再回去吧?”弘历陪着胤禛在圆明园里闲逛。

“哦?你惦记上这里的什么了?”胤禛瞧见园子里的牡丹快要开了,心情格外的好,笑问他。

“不是我,”弘历笑笑,“我看来园子的这几天,姑姑心情格外好,笑容比以前多了好多。”

“是吗?”胤禛看了他一眼,“那么我们就多住些日子罢。”

“姑姑,”弘历在花园里瞧见宁儿过来,搁下笔。

“挺好的——”宁儿端详着纸上的牡丹,温和的笑,“就是太红了点——”

“阿玛说要画牡丹就是艳才显富贵,”弘历笑笑,“等我画完了这张,再画一张清淡的,送给姑姑,”

“那我要好好的裱起来挂在书房正墙上,”宁儿点头笑。

“姑姑不要笑话我了!”弘历也笑。

两个人正在说笑见。

却看见那边胤禛等人簇拥着康熙正朝这边踱过来。

“皇阿玛吉祥!”

“皇爷爷吉祥!”弘历还是头一次这么近瞧康熙。

“这是弘历,”胤禛解释道,“今年十一岁了,”看见康熙含笑点头,胤禛也放松了一些。

随即又随口问他读了哪些书,懂得如何,弘历皆大大方方的对答如流。康熙甚是满意。

“弘历呵,刚刚在做什么呢?”康熙笑着指指他身后的画案。

“回皇爷爷,我在给姑姑看我的画,”弘历端端正正的回答。

“是吗?”康熙走到案前,“也给朕看看吧。”

“宁儿啊,你懂画,你看他这画的如何?”康熙看了看,转身问站在一旁的宁儿。

“我刚说他这红色调的太艳了些——”宁儿颔首道。

康熙一笑,“是吗?”说着提笔将那朵画了一半的牡丹添补完整,“朕倒觉得还不够红,”将朱砂更调了一些,“要正红,这才有帝王之气!——”

宁儿听出康熙话里有话,不禁抬头看了胤禛一眼;胤禛也觉察出了,心里微微震一下,本还沉着,却被宁儿这一看,看得有些心乱。

“弘历呵,”康熙微笑道,“跟朕到宫里去,好不好?”

弘历望着康熙点头笑道,“好——”

“好啊,”康熙抬头向胤禛笑道,“打从今儿起,就叫弘历跟着朕吧——”看见胤禛发愣,“你不是舍不得吧?”

胤禛忙磕头,“弘历能跟着皇阿玛是他的福气,儿臣高兴还来不及呢!”

“行啦,”康熙笑呵呵的道,“你也省心了,好好照顾你妹妹!”说完看了一眼宁儿。

“弘历跟着皇阿玛走了,你不羡慕他吗——”

“我为什么?”弘昼奇怪的看了宁儿一眼。“我宁愿在这里,”说完又看看她,补上一句,“和你在一起,宫里能有什么意思!”

宁儿看着他,忽然笑起来。

“好笑吗?”弘昼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自言自语,“紫禁城是我见过最没趣儿的地方了!”

“我才不要做官呢,”弘昼说。

“那你将来想怎么办?”宁儿忍着笑,“你迟早得替朝廷出力啊——”

“我想当个和尚——”弘昼认真的说,“找一个深山破庙,念念经,打打坐,挺好的,省心——”

“少胡说吧,”宁儿皱眉打断他,“当心你阿玛揍你!”可是说完又忍不住笑。

“夜里凉——”胤禛替宁儿披上斗篷。

“别推——”见她不肯要,要推,胤禛忙说,“衣服是你自己的;这个天冻坏了不划算——”

“我挨不挨冻关你什么事——”宁儿这样顶着,却拉紧了斗篷的领口。

“是不关我的事,可是皇阿玛要我好好照顾你,你病了我不好交差的——”胤禛搪塞着。

宁儿不理他,侧过脸望着园子里融融的月色。

胤禛站了一会儿,缓缓的踱回了屋子。

“要是你当了皇帝,会杀我哥哥吗?”宁儿忽然起身问他。

胤禛吃了一惊,本来宁儿肯跟他说话,他该高兴的,却没想到问的是这样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

“不会。”胤禛肯定的说,“除非他要弑君。”接着他看着宁儿,“你问这样的话当心让人听见了诬你犯上谋反。”

“那你还答了呢!”宁儿满不在意的说,“你的罪肯定比我的大——”

胤禛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你真的不杀他?”宁儿很认真的问他,“也不差人查办他?”

“不会。”胤禛还是毫不犹豫的说。

“我不信——”宁儿看看他,又摇头。

“有你在,我办不了他——”胤禛像是无奈似的解释道。“你不会答应的——”

看见宁儿怪异的看他,他赶紧解释,“我欠你太多了——”

说完,又叹口气,“真的太多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快的有点像逃。

躺在床上的时候,胤禛心情忽然有一点明朗起来,今晚,宁儿没有再对他冷嘲热讽恶语相向——可是再一转念,许是因为皇阿玛今天的暗示太明显了。宁儿是在朝他未来即将拥有的权力低头吗?他又迷惑了。

这样又是微笑又是叹息的来回折腾,身旁的年氏忽然起身问他,“四爷,你今儿是怎么了?”

68

68、 知情 。。。

这天在园子里走着,钮祜禄氏忽然说,“你打算和四爷拧到什么时候啊?”

宁儿没很快回答,“那要看他打算为难我到什么时候——”

“你觉得他是在为难你吗?”钮祜禄氏觉得真是不可理喻。

宁儿不以为然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不是吗?”

“你以为一个人忍着你的冷嘲热讽恶语相向还照样对你低眉顺眼嘘寒问暖是在为难你?”钮祜禄氏觉得简直哭笑不得。

宁儿轻蔑的哼一声,“他那是愧疚——”

“愧疚?”钮祜禄氏苦笑着摇头,“你会为一个人愧疚到不顾一切的为她做任何事,不计后果?”

“我——”宁儿看着她。

“看着那个人开心,你未必高兴的起来,因为她心里想的都是别人;而那人要是不开心,你会比她还要难过——你以为这是什么?”钮祜禄氏有点恨铁不成钢似的,“就是愧疚吗?”

“就算不是吧!那——”宁儿睁大了眼睛,“还能是什么呢?”

“是喜欢,”钮祜禄氏不看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轻声道,“是爱。”

“啊!”宁儿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没心没肺的笑起来,“真是胡说——”

钮祜禄氏看着她,表情相当严肃,宁儿不敢再笑了,“可他是我哥哥呀——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呀!”

“那有什么要紧!”钮祜禄氏轻描淡写的说。

“他怎么可能——”宁儿忍着笑,“太离谱了。”

“好啊,”钮祜禄氏平静的说,“不然我们就试试看。”

“试?怎么试?”宁儿还是觉得荒谬不已。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吧?”钮祜禄氏看着宁儿的眼睛。

宁儿立即想到玉良。点了点头。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宁儿有点不好意思,“高兴啊;心里暖暖的;——一想到可以去见他,走路都飘飘的,做什么都忍不住要笑出来——见到了又有点慌,心跳跳的——”说着,宁儿耳朵就有点热。

“好啊,今儿下午就让你好好看看究竟四爷是怎么个表态。”钮祜禄氏说着向桥那边走去。宁儿还沉浸在自己的遐想里,忽然抬头瞧见她走远了,赶紧跟上去,心里满是问号。

“四爷,福晋说要到园子里走走,问四爷肯不肯赏光一起——”晚玉过来问正在看书的胤禛。

“哦,”胤禛抬头看一眼她,“怎么忽然有这样兴致了——”

“福晋还邀了格格一起——”晚玉不失时机的提到。

“那——”胤禛心想,不知又搞什么,可是想到宁儿要去,还是点头道,“等一会儿,我看完书吧。”

“今年园子比去年收拾的好多了,水面也看着宽阔了一些,”钮祜禄氏笑着说,“原先那个小水塘子是在是太小气了。”

“是啊,又添了许多景致,”胤禛指着远处,“那边原先临着的一片荒地,如今是挖塘的土方堆起来的假山,又能做屏障,冬天颇能挡一点寒风,”说着看着钮祜禄氏等人一笑,“觉得好,今年就不妨多住些日子吧。”

“哟——”钮祜禄氏忽然脚下一晃。

“当心!——”胤禛伸手在她胳膊上拉一把,稳住了,向她笑道,“走路怎么不看着点!”

钮祜禄氏笑着点头,趁众人不备,脚下却向宁儿脚踝踢了一脚。

“哎——”宁儿冷不丁向一旁水塘跌过去。

“宁儿!——”胤禛这边丢下钮祜禄氏,一把捞起宁儿,结结实实的揽在怀里。

宁儿还在惊魂未定中,不防备忽然就被困在胤禛的怀抱里,两个人近都快脸贴脸了。

胤禛的目光火热的烧灼着宁儿,宁儿顿时觉得被烤炙的口干舌燥。

离的太近了,宁儿觉得仿佛能真切的听见胤禛胸中汹涌澎湃的心声。

“咳——”钮祜禄氏轻声清了清嗓子。

胤禛顿了一下,把手抽离宁儿的腰。

众人都看得见胤禛脸上的血色一阵一阵的,额角那里跳的厉害。

其实宁儿心里也暗流汹涌,不知所措。

看着胤禛有些尴尬的在前面走远了。钮祜禄氏回头望着愣愣的宁儿,“这下你怎么说——”

宁儿盯着一片在水面上打转儿的树叶,说不出话来。

胤禛喜欢她;她哥哥居然喜欢她;真是荒谬死了,宁儿躲在帘笼里面抱着膝。

她还没有认真的想过这回事,对于玉良,两个人话题太多了,根本来不及谈及这些喜欢不喜欢的事。对于巴仁雅图,她其实只是一厢情愿的在利用他对自己的好感去达成自己的目标而已,至于他的想法,他的爱恋是什么样的,她没有空闲也没有那个心思去追问,况且他比她大那么多,她多半有些像依恋一个哥哥甚至父亲那样去信任和依靠。

现在,胤禛居然把她当作一个亲人以外的女人来喜欢;她该怎么办?

想不通,想不通!宁儿抓抓自己的耳朵。

这叫什么事儿啊!

胤禛如果是爱她的——用钮祜禄氏的话说,“爱”,那么——所有的一切,巴仁的死,玉良的出走,胤禩的被逼无奈,甚至许多微不足道的琐事都可以堂而皇之的因为这个理由而顺理成章了。

对了,还有那晚,他扑过去强加给她的那个吻——

宁儿下意识的掩上自己的嘴。

天哪!

宁儿烦躁的把枕头拎起来砸到床那头,心乱如麻。

这是个魔鬼一样的人——他为了他的爱,什么都做的出,为她,他甘心情愿的对她忍气吞声低眉顺眼,无论她怎么不领情,他还是一样静悄悄的给她尽可能的温暖;可是,他又是怎么对待她周围的人的?为了他自己的爱,他要把所有的障碍都赶尽杀绝——

还有,他是她的亲哥哥呵——

真是疯了!

可他是真心的啊——这几年,忍着千辛万苦对她好,她看得出他活的很苦,人也憔悴了很多;那又怎么样呢?

他终究是害死了她未婚的夫君,逼走了她青梅竹马的玉良,她能因为他的辛苦就轻易的把这些都放过去吗?况且她又怎么可能和自己亲哥哥发生这样的事呢?

真是要命!

宁儿一头栽进被子里,闷声对自己说,还不如死了算了!

“宁儿小心——”胤禛骤然一喝,转身揽住了身旁年氏的腰。

“四爷——”年氏惊醒,回身推推胤禛,“你这是怎么了?”

胤禛从梦中惊醒,定睛看了看年氏,方知刚才不过是一梦,然而心口依然砰砰直跳。

“我,刚才说什么了?”

年氏看了看他,一笑,“没什么。”

重新躺下,胤禛歪过去背着年氏默默的想着梦里的一切,又记起白天宁儿似乎只是惊讶,并没有想象中的厌恶和愤怒,他忽然有些欣慰,或许宁儿已经不那么讨厌自己了罢?

“哎——”宁儿弯着腰在花圃里面替玫瑰花剪枝子,一抬头却忽然被勾住了后领,怎么都挣不开,情形甚是尴尬,“该死的——”

宁儿要用手扯,又被扎破了手,疼的嗖嗖倒抽冷气。

“真是——”宁儿泄气的佝偻着身子,不知道怎么办。

“别乱动——”

听见是胤禛的声音,宁儿心里一阵发慌,腾的一下就要站起来,却被扯个正着,这一下更惨,连辫子都缠在里面,硬是被困在那里动不得。

“叫你不要乱动——”胤禛说着替她收拾那缠的乱七八糟的一团。扯断勾出的脱絮,又细心的把绕在花茎上的头发一一解开。

“好了——”这样说着,又轻轻理了理蓬乱的发辫。

宁儿真是恨不得自己蒸发不见,自打知道他的心思之后,见他就慌,完全乱了方寸。

看着宁儿涨的通红的脸,胤禛心里泛起一阵柔和的惊喜,宁儿肯害羞,也许心里真的没有那么恨他了。

“下次要小心,”胤禛用手帕温柔的替她包扎手心的伤,打好结,却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还是宁儿皱着鼻子抽回了手。

要走,却被胤禛挽住了腰。

“干嘛——”这实际是一句废话。胤禛指尖挑她的下颌,凑了过来。

然而却只吻到了宁儿冰凉的手指。

握着她的手,把它引向自己腰后,胤禛眼神里近在咫尺的温柔快要把她最后的抵抗吞掉了。

“不行——”宁儿撑着把脸偏过去,推开他。飞也似的跑掉了。

跑到屋里关上门,宁儿犹是心魂不宁,“幸好推的快——不行,绝对不行——”宁儿自言自语,“他是坏人,坏人——我不能——”这样自我安慰了好一会儿,宁儿虚弱的蹲□子抱着肩,“玉良哥——你在哪儿啊!”这样念叨着,宁儿忽然伏在膝头轻声哭起来。

“姐姐怎么有空来看我了?”宁儿替年氏斟上茶,坐下问。

“我来看看你也不行呀,”年氏一笑,“我还给你带了好东西呢!”说着从丫头晚秋手中接过一个长条的盒子。

“什么东西这么宝贵,用这么个大盒子装它!”宁儿好奇的看着。

“你看——”年氏抽开匣子,里面是一轴画,看样子应该尺寸不小。

“这原是宫里头洋画师画的,我让哥哥特地又找高人摹了一张送你,你看看好不好?”年氏说着和晚秋一同展开画面。

是巴仁雅图的画像。

宁儿心里轰隆一声,不知如何面对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不过一幅画而已,却像把所有的往事都重新展开重演一遍,悲伤惨痛都被重新揭开,风一般涌到她面前。

看出宁儿有反应了,年氏嘴角满意的一笑。

“你说可画的像不像呢?”

“像,太像了,”宁儿嗫嚅着,那西洋画法的巴仁就像活脱脱的一个真人一般,在她面前微笑着,目光直逼人心。

“你喜欢就好,”年氏掷地有声的点头道,“这么好的画,收起来多可惜!”一面又自言自语似的说,“可挂在哪里好呢?”一面又在屋里四下打量起来。

“不如挂在那里吧,”年氏立即吩咐晚秋,“去拿个凳子来,”说着亲自踩着凳子,把画像挂在了宁儿卧房的正墙上。

宁儿还是一脸悲伤的呆在桌旁,任由她摆弄着一切。

“你看有没有挂歪呀,”年氏推着她要她看。

宁儿抬头,巴仁雅图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看得她忽然觉得心寒。

“挺好的——”宁儿木然的说。

“那我就放心了,”年氏满意的看着宁儿的反应,“晚秋,咱们走吧。”

走出屋子的时候,年氏又回头看了一眼宁儿,她还在那幅画前面呆坐着,她有些恶毒的笑一声,她就是要让她每天睁眼闭眼都看见这个人,都记得他的死,她要她恨胤禛,甚至恨不得她也同巴仁一样,都只活在一张纸上;那天在花圃里无意看到的一切又不自觉的出现在她眼前,要攫走胤禛的心——她,绝不允许。

“妹妹刚才做什么去了?”钮祜禄氏看年氏从宁儿的屋子出来,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来看看格格,”年氏一笑,“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什么,只是好像不是妹妹你的作风啊——”钮祜禄氏也一笑。

“我从前就是太不懂事了,”年氏有些怪气的扬了扬声调,又搭着钮祜禄氏的手,“我现在是要矫枉过正啊!”

钮祜禄氏听出她话里有话,看她一眼,“矫枉就可以了,又何必过正呢——”

“那怎么行!”年氏挥挥手帕,“有的人呢,天生的胳膊肘往外拐,我呢,好心想帮她正一正,——她拐的也太厉害了,我不多使点劲儿怎么成呢!”

说完招呼晚秋,“咱们走。”

晚玉看着她这样嚣张,气的说,“主子,你也该说她两句,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

钮祜禄氏看她一眼,不在意似的,“何必跟这种人计较呢。走吧,去看看格格要紧——”

69

69、 雅桐 。。。

“我就要走了,”雪樱笑着说,“你好像一点也没有舍不得我似的!”

“我再舍不得也得让你走啊,”宁儿和她并排坐着,拉着手,“你出去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回去帮忙照顾我爹开的茶楼啊,”提起家人,雪樱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听得出很激动,“等赚够了钱,就能让我弟弟风风光光的娶亲啦!——”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嫁人?”

“我,”雪樱想了想,“我还没想好——”

“你不嫁人,他倒先娶了媳妇,这是什么道理?!”宁儿呵呵的笑。

“去去去——”雪樱皱着鼻子推她,“不跟你说了!”

“你走了以后谁来跟我说话呢——”宁儿惆怅的望着天空。

“会有新的人来的,”雪樱托着下巴,“唉,不知道又是哪家可怜的丫头——”

“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不是啊,被送进宫里熬这么多年还不知熬不熬的出头,当然可怜了,”雪樱摇头,“当年一同进宫的雪兰不到半年就不明不白的没了——其实,我都没想过我能熬到今天——”说着叹了口气。

宁儿没说话,心里一阵悲哀。

“不提这些了——”雪樱挥挥手笑道,“明儿就要来新的人啦,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格格——”晚玉领着一个羞怯的女孩子进了门来。

“这是新来的丫头,”晚玉拉着她的手,笑呵呵的说,“格格你瞧瞧——”一面轻声说,“别怕,抬起头让格格看看你——”

“格格,”女孩子腼腆的抬起头,怯生生的给宁儿请安,“格格吉祥——”

“哟——”雪樱在一旁忍不住惊叹一声,自知失礼,忙掩口。

宁儿倒不理会,看着她笑眯眯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格格,”女孩子低下头,小声道,“我叫雅桐——”嗓音细细软软的。

“姓什么?”

“姓董。”

宁儿有些发呆,“姓董——”这样小声念叨了一会儿,抬头问她,“你有哥哥姐姐吗?”

“回格格,女婢没有哥哥,只有一个姐姐——”

宁儿忽然泄了气似的,机械的点头,“嗯,好,好。”

“格格不用太热的水,所以只兑上一点就可以了,”雪樱一面添水,一面叮嘱雅桐,“手巾用过了要挂在这里阴干——记得吗?”

雅桐乖巧的点头。

“等我走了以后,你就陪着格格睡在里面;这个屋里要留一盏灯,防着格格起夜要用——”雪樱一一指点着。

雅桐只认真的听着,除了说“嗯”“记住了”“知道了”之外,别无所言。大多数时候都腼腆的低着头。

“行啦,”雪樱把差不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之后,笑着对她说,“也很晚了,你快回去睡吧。”

雅桐走了之后,宁儿笑着跟雪樱说,“你一下子说那么多,又说的快,也不管人家记不记得住!”

“我说的快吗?”雪樱诧异的看着宁儿,又点头笑道,“我看她倒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记不住呢!”

“对了,你白天见了人家怎么激动的那样?难不成你们以前见过?”宁儿忽然想起她白天“哟”的那一声惊叹。

“哦,你说这事儿——”雪樱摇头笑道,“我觉得这丫头乍一看长的倒和你有几分像呢!”

“咦!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怎么看的出来!”雪樱笑着说,“其实仔细看也不很像,就是眉眼之间不知哪一点有那么几分相似——不过,”雪樱顿一顿,“她不如你好看就是了!”

“呸——”宁儿啐她,“马屁也不是你这么拍法!”

“喏,你看,”雪樱手把手的教着雅桐,“花壶要这么拿——不能那么用——”说着又纠正,“那样会洒的到处都是的!”

“还有啊,”雪樱指点着每一种花,细细的告诉她,哪一种怕光,哪一种要少浇,哪一种秋天要格外除虫——

雅桐竖着耳朵听得很认真。

“今儿这么早——”胤禛过来便道,“你——”手扶上了雅桐的肩头。

雅桐哆嗦一下,闪开身子,手中的水壶“嗵”的一声跌在地上。

“四爷——”雪樱一笑,“我教雅桐怎么侍弄这些花草呢——”

“哦——”胤禛这才看清了并不是宁儿,也觉得有些尴尬,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你叫什么名字?”

“回爷,我,”雅桐脸红的都快要滴下血来了,“我叫雅桐——”

胤禛点头,“你是新来的?”

“嗯,”雅桐轻轻的点头。

胤禛用手抬起她的下巴,颇为仔细的瞧了一会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放下手,笑道:“好好跟着雪樱学吧——”

说完就走了。

“雅桐?”雪樱推推她。

“啊?”雅桐愣一下,又涨红了脸,“哎——”

“你看什么呢?”雪樱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胤禛的背影。

“没、没什么——”雅桐推着雪樱不让她再看,轻声道,“我们继续吧,”

“那是谁呀?”耿佳氏指着远处的雅桐问钮祜禄氏。

“哦,她呀,是格格那边新来的丫头,”钮祜禄氏看了看道,“这不雪樱要出去了吗——”

“怎么我瞧着她好像有些面熟似的!”耿佳氏皱着眉寻思着。

“是有些像宁儿,”钮祜禄氏也一笑,“所以看着面善,”

“哦,我说呢!”耿佳氏又仔细的瞧了瞧,“不过好像还是比不过宁丫头——哪里少点什么似的——”

“我也是这么说呢!”钮祜禄氏点头笑道,“只是头一眼看着有些像,要是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完全比下去了——”

“谁出的主意,弄了这么个人来,”耿佳氏一笑,“眼花的奴才们不知要闹多少笑话才肯罢休呢!”

“咳,谁诚心这么找来着!也是巧合碰上了,”钮祜禄氏笑道,“我觉得倒也有意思。”心里却想,不知四爷见了是怎么个情形。

“你老这么不说话可不成!”宁儿拉着雅桐的手笑道,“你看看雪樱一天不知多少废话,你要是老这样,她走了我可不得闷死了!”

雅桐还是不出声,只轻轻的一笑。

“怎么,嫌我话多了?”雪樱刚好进来就听见宁儿这么说她,笑道,“雅桐你别理她,看她一个人闷着!”

“爷今儿瞧见那个雅桐了吗?”钮祜禄氏晚上替胤禛更衣一面问道。

“见着了,”胤禛摇头笑道,“还差点认错了,”

“你也觉得像吗?”钮祜禄氏觉得有点好奇。

“乍一看有点儿,”胤禛皱皱眉,看着她,“不过仔细一看却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差远了!”

“你瞧瞧,比你的手艺怎么样?”宁儿把辫子掠过来叫雪樱看。

“好啊,”雪樱看一眼又看看一旁的雅桐,笑道,“比我强我就放心了!”

“人家可不是比你强一点儿——”宁儿又从雅桐手里抢过来一个绣了一半的手帕,“你看看人家——”说着一面朝雪樱做鬼脸。

“你呀!”雪樱戳她的脑门,“你自己还不如我呢,倒来讥讽我了!”

一面又拿着那帕子仔细的端详着,笑问道:“做的这样精致,用了都觉得可惜了!”

“给我的你可惜什么!”宁儿抢过来笑,“我收着也不糟蹋了它——”

“格格!”雅桐忽然有些急,“这个做的不好了,改日我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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